坎惟心亨,故行有尚,外虽积险,苟处之心亨不疑,则虽难必济而往有功也。今水临万仞之山,要下即下,无复凝滞之在前,惟知有义理而已,则复何回避!所以心通。

人所以不能行己者,于其所难者则惰,其异俗者虽易而羞缩。惟心弘则不顾人之非笑,所趋义理耳,视天下莫能移其道,然为之人亦未必怪。正以在己者义理不胜,惰与羞缩之病,消则有长,不消则病常在,意思龌龊,无由作事。在古气节之士,冒死以有为,于义未必中,然非有志者莫能,况吾于义理已明,何为不为!

后初六,“羸豕孚躅”,豕方羸时,力未能动,然至诚在于躅,得伸则伸矣。如李德裕处置阉宦,徒知其帖息威伏,而忽于志不妄逞,照察少不至,则失其几也。

人教小童亦可取益,绊己不出入,一益也;授人数数,己亦了此文义,二益也;对之必正衣冠,尊瞻视,三益也;常以因己而坏人之才为忧,则不敢惰,四益也。

学记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人未安之,又进之,未喻之,又告之,徒使人生此节目。不尽材,不顾安,不由诚,皆是施之妄也。教人至难,必尽人之材乃不误人,观可及处然后告之。圣人之明,直若庖丁之解牛,皆知其隙,刃投余地,无全牛矣。人之才足以有为,但以其不由于诚,则不尽其才,若曰勉率而为之,则岂有由诚哉!

古之小儿便能敬事,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问之掩口而对,盖稍不敬事便不忠信,故教小儿且先安详恭敬。

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非惟君心,至于朋游学者之际,彼虽议论异同,未欲深较,惟整理其心使归之正,岂小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