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阅宗泽忠简集爱其乞回銮诸疏不忍释手既终卷乃知章凡二十四上而髙宗漠然也夫南渡去今乃六百余年读其疏者未尝不嘉其血诚赏其卓识叹其孤忠欲为堕泪而彼时为之君者听宵小深入之言怀优游茍安之计屏之而弗顾是尚得为有人心哉以致捐中原弃赤子谬曰我终能延赵氏一脉于余杭呜呼人而至此是诚不知有五伦之事而天良丧尽者矣虽汪黄谬论有以慑之使髙宗无偏安之心有必为之志亦焉能动听则后之秦桧倡和议而称一徳亦必有以早窥其心曲也或曰宗泽之心虽诚以彼时南北之势较之金源之衅其真可乗河北之民之心其真可信乎则兴复之举固未易言也曰然复讐其要也兴复其次也不共戴天不反兵髙宗于此盖两兼之矣徒跣以从不顾一己之成败利钝可也而居临安翫湖山称侄于讐以徒得归葬之骸骨是诚何人哉尝谓人君者

天之子也俗云子虽不肖父不可不慈予则谓

天之于天之子子虽不肖

天不忍不慈逺固不可枚举近则于宋元明见之矣元得统甫八十年立国之谟无足比数若宋南渡以后有明正嘉以旋其纲纪陵夷政事丛脞早应灭亡而不即亡者岂非

天父有不忍不慈之心而尚为之茍延其世以待其悛改乎然此不可恃也大君者父母之宗子而黎元者均之一家内之人也今持家者茍不顾一家之人使之颠连而无告则其父母未有不怒怒而教教而不改其父母亦必有以处之矣为君者之于民亦犹是也呜呼可不慎哉可不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