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辑年谱上

《广元遗山年谱》者,吾友李君恢垣之所作也。何以谓之“广?”翁覃溪氏先为此谱,李君曰:吾广之云尔。逊辞也。李君又告余曰:“吾书异于翁氏书者,详考地理尔。”余谓此李君书所以善也。夫读遗山诗文,辞章之学也,为之年谱,则史学也。史学岂可不明地理哉?李君明地理,故于元兵伐金所至之地,了如指掌。由是遗山奔走流寓之地,皆了如指掌,而凡遗山之诗文,皆可因其地而知其时。遗山诗千三百六十一首,李君考得时地者,千二百七十九首。其不可知者,八十二首而已。李君生于遗山五百余年后,而于遗山一生所作,几尽知其年月。遗山有灵,亦当为之惊且喜者矣。翁氏于史学地理,实非所长。其书疏误实多。李君书,实胜翁氏。然虽驳正翁氏,而不曰刊误,不曰纠缪,而犹为逊

辞。《记》曰:“博学以知服。”言不以己之博学,凌跨前贤也。余尤乐揭而出之,以为著书者法。同治五年二月,陈沣序。

自叙

广者何?广翁覃溪阁学《元遗山年谱》而作也。先生以幽、并雄才,际金源厄运,澜翻溟澥,气挟风云,虞、揭藉其先声,苏、黄资其后劲,读其诗者,乌可无谱?独是交城初刻,未揆麟经,北平再编,仍留鼠璞。遂使卢山真面,埋没云烟,为可惜也。闲尝取先生文集读之,见其流移所寓,道里所经,以月系年,以人系地,始知先生年谱,自作已竟,而歌谣慷慨,唱吟遥俯,即境见心。标旨斯在。爰乃以文为经,以诗为纬,考之舆图,以求其踪迹;博之史集,以证其交游。郭公夏五,疑则必刊;亥豕鲁鱼,谬惟是正。凡编入者千二百余篇。外存者八十有二首。而后先生行止有可睹焉。盖尝论之;髫冠学诗,编搜未广。自丙子避兵,间关南渡,契阔锋镝之会,崎岖播越之辰。寄八口则鹩借谁依;求一官则鸿风屡逆。于是营田昆水,干禄梁园。悲零落于爨琴,叹蕴隆而辍耒。茫茫大地,孑孑孤身。冯、雷把袂,闲赋于登高;杨、赵怀恩,终伤于感士。此崧山之诗,为一境也。曲水登科,蓬壶待诏。辞京华之首蓿,趋幕府之芙蓉。内乡就官,南阳理剧。折腰有陶潜之兴,伤肌深元结之思。鸣求鹤和,则契重苔岑;哀听鸿嗷,又心惊刍牧。未免怀惭貆特,辛苦酒浆。三仕三已,微愠

于子文;一官一集,待编于元礼。此邓州之诗,为一境也。郎署既迁,丝纶是掌。鹍鹏击水,虎豹在关。逆乃弩集金门,尘飞玉辇,曹社之鬼谋先兆,秦庭之士哭无闻。既狼狈于围城,复仓皇于喋血。僶俯而从西帅,缚束而就南冠。陆机入洛,故国宁论;孝穆留齐,生还莫必。聊城二载,冠氏四年,河山生玉马之悲,荆棘陨铜驼之泣。感今追昔,局地蹐天,此则庾兰成之去国,绝望江南,王仲宣之登楼,伤心荆楚。集中之作,斯为最焉。此东州之诗,又一境也。己亥还乡,幸完家室。托遗编于腐史,蔚重望于灵光。守先人读书之庐,作诸侯高座之客。大抵流连觞榼,奔走风尘。酬应之作既多,哀感之音遂尠。诗穷后工,靡援斯例。此回忻之诗,又一境也。综兹数变,足概平生。会而悟之,贯而通之,若网在纲,有条不紊矣。昔放翁论谱,敛袂苏诗;兴祖编年,遗珠韩集。仆以何人,敢希斯业?顾以先生自纪之年,编先生已成之作。事半功倍,较易古人。是役也,始参《翁谱》,复得《施笺》,美乃兼收,疑仍共订。非抗前贤以争胜,俾知作者之有真。尚有崇山坠简,俟诸李善之笺,惟期雌霓连蜷,不误休文之赋。后之读先生集者,得有所考云尔。同治五年三月,番禺李光廷序。

金章宗明昌元年庚戌

月日生。元郝经字伯常、陵川人,先生弟子。所作《墓碣》:“先生讳好问,字裕之,太原秀容人,系出拓跋魏,故姓元氏。《乡郡杂诗》注:“余家自五代而后,自汝州迁平定,宋末,又自平定迁于忻州,故文字中以平定为乡郡。”《翁谱》:“宋末,谓靖康也。”按集中多称新兴元某记,则新兴即其邑名。曾大父椿,忠显校尉,隰州团练使,大父滋善,儒林郎,铜山府君。父格,显武将军,凤翔路第九处正将,兼行陇城县令,骑都尉,河南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妣河南县太君张氏。”《南冠录引》:‘予始生之七月,出继陇城府君。’《静乐诗钞》、遗山诗后,世系略:‘铜山府君,生三子:长德明,别号东岩,尝读书东山福田之精舍。《翁谱》:“系舟山,在今忻州南三十里。赵秉文诗“山头佛屋两三间,山势相连石岭关。名字不经从我改,便称元子读书山。”即集中所称也。累举不第,以诗酒自适。先生贵后,赠中顺大夫。此所谓东岩府君也。次格,官陵川令。案陇城先任掖县,次官冀州,次调中都,次任陵川,次官洛阳,次官陇城,此之所称,特其一耳。以遗山贵,赠明威将军。此所谓陇城府君也。季升,字德清,以兄荫补承奉班,无子。《承奉河南元公墓铭》“以从孙好谦之子搏奉其后”。按此语不亮,当云“侄好谦之子搏,以从孙奉其从。”乃合。德明生三子:长好古,字敏之,没于贞祐二年元兵屠城之祸;次好谦,字益之;次即先生,出继陇城府君。’以上皆据《翁谱》。《为第四女配婿祭庙文》云:“敢告于显伯考,赠中顺大夫,东岩府君,显伯妣河南郡太君王氏,显考广威陇城府君,显妣河南县太君张氏。按王氏,先生之本生母,即《敏之兄墓铭》所称。太夫人年在喜惧者也。后不从先生,没不知其处,当从益之。张氏,先生之继母,即《故物谱》所称“贞祐丙子之兵,余将奉先夫人南渡”者也。从卒于内乡,归葬于新兴。又按先生之亲属:曰侄搏者,益之之子,出继承奉君,北渡后相失,回乡后依先生;曰侄一飞者,当是敏之之子,北渡后一得安信,后不知其处;曰侄孙伯安者,不知何人之孙,则从先生。至《南冠录引》所云“付文严以备遗忘”应是字讹,否则文严不知何人。又有小功兄寂然,时为黄冠,亦见集中。《南冠录引》:‘先祖铜山府君,正隆二年,赠出身。正大之末,吾家食先朝禄,七十余年矣。”

二年辛亥,

二岁。

三年壬子,

三岁。

四年癸丑,

四岁。《南冠录引》:“予自四岁读书”。

五年甲寅,

五岁。《济南行记》:“予儿时,从先陇城府君官掖县,尝过济南。”按乙未《济南》诗曰:“四十二年弹指过。”逆溯当在是年。

六年乙卯,

六岁。

承安元年丙辰,

七岁。《古意诗》:“七岁入小学”。《郝碣》云:“七岁能诗,太原王汤臣称为神童。 ”

二年丁巳,

八岁。《南冠录引》:“八岁学作诗。”

三年戊午,

九岁。

四年己未,

十岁。

五年庚申,

十一岁。《郝碣》:“从父官于冀州。路宣叔名铎,冀州人,官翰林侍制,《金史》有传。赏其俊爽,教之为文。”

泰和元年辛酉,

十二岁。是年,陇城调官中都。

二年壬戍。

十三岁。是年,赵秉文迁翰林院修撰。《翁谱》○“秉文,字周臣,号闲闲,磁州滏阳人,登大定二十五年进士第。《金史》有传。十月十日,翰林修撰王庭筠卒。《翁谱》○庭筠,字子端,盖州熊岳人,买田隆虑,自号黄华山人。《金史》《文艺传》。按此并未识面,无容书其卒。然先生《游黄华诗》云:“黄花山水天下绝,我初闻之雪溪翁。”即其人也。先生于癸丑为作《墓碑》,姑附仕履以备考。

三年癸亥,

十四岁。《郝先生墓铭》云:“泰和初,先人调官中都,某甫成童,习举业,思所以引而致之者。谋诸亲旧,皆曰:获泽风土完厚,为子求师,莫此为宜。于是先人乃就陵川之选。时乡先生郝君,名天挺,字晋卿,见《金史隐逸传》。方教授县庠,某从之学。”又《中州集郝天挺小传》云:“好问十四岁,先人令陵川时,从之学。”是年在陵川。自后始有行踪可记。

四年甲子,

十五岁。《通真子墓碣》:“先君令陵川,予甫成童。”《续夷坚志》:“先人宰陵川,泰和甲子元夕,县学烧灯,有以杏棣棠折枝为剪彩花者,灯罢,家人乞供于县署佛屋中。四月上七,先夫人焚诵次,乃见杏棠皆作花,真赝相间。先人会宾示之,以为文字之祥。为赋《瑞花诗》。予年十五矣。”《翁谱》。张彦宝《陵川西溪图》诗云:“不到西溪四十年。”注:‘陵川先君旧治;宴游西溪,仆以童子侍焉。’ 诗作于癸丑,逆溯在是年。是年在陵川。

五年乙丑,

十六岁。父东岩府君卒。按《中州集兄敏之小传》:‘讳好古,年二十就科举。时先东岩府君已捐馆。太夫人年在喜惧,望其立门户甚切。’云云,则东岩之殁,当在是年。《翁谱》○案《金史文艺传》:东岩卒时年四十九。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日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予因买得,葬于汾水之上,累石为志,名曰“雁邱”。作《雁邱词》。《翁谱》未注所出。是年,赴试并州,仍回陵川。

六年丙寅,是年,蒙古铁木真即皇帝位,上尊号曰“成吉思皇帝”。是为太祖元年。

十七岁。是年,陇城罢陵川任,先生仍留陵川。

七年丁卯,

十八岁。《天庆观记》:‘予婴年,先大夫挈之游四方。年十八。乃一归。’此当是归娶。《南冠录引》:‘十八岁,先府君教之民政。 ’是年,归新兴,仍回陵。

附录:《七夕》七绝。《酴酉縻》七绝续编诗‘枕帏余韵最清真。’是少时作。

八年戊辰,

十九岁。学于郝天挺,六年而业成。《翁谱》。《郝先生墓铭》:‘先人既罢官,留事先生,又二年然后归’。《初发潞州》,七绝诗:‘潞州住久似并州,身去心留不自由。白亭亭三十里,漳河东畔几回头。’诗始见此。按《金史地志》:‘河东南路泽州,贞祐四年隶潞州,县陵川。’则陵川当属潞州。然先生实由潞州回。盖距陵川不远,时至此也。陵川无漳河,又集中多潞府诗,自由此六年中常至,故习熟如此。《集》中分体故编是年之诗,必小注古、五、七绝字,以备易检。其引证之诗不注。是年,由陵川归新兴。辨正《玉溪》七绝注:‘端氏’。按《金史地志》:‘端氏隶泽州。’诗自当编入潞州。然首二句云:‘邂逅诗翁得胜游,烟霞直欲尽崧邱。则明是崧山时诗,而诗翁则王德新也。以《赵士表图诗》核之,亦合。又新乐府《水调歌头》注云:‘赋德新王丈玉溪,在崧高费庄。 ’注:‘端氏’二字,是张颐斋误注。

卫绍王大安元年己巳,

二十岁。《古意诗》:“二十学业成,随计入咸秦。”《送秦中诸人引》:“予二十许时,先人官洛阳,以秋试,留长安八九月。”《天门引》乐府。是试秦不遇诗。《梦归》五古续编。“长安佳丽地,游子自枯槁。”《蛟龙引》乐府诗云:‘古剑咸阳墓中得。’《隋故宫行》乐府。《两山行记》云:‘ 先东岩君,生平爱凤凰山,然竟不一到。予二十许时,自燕都试,乃与客登南楼。’此代州南楼也。按辛丑代州《南楼诗》云:‘东洛西秦往复回,几番风雨与尘埃,家山最与南楼近,三十三年恰再来。’此正指赴洛阳、试长安事,而燕试则误也。盖先生后此尝燕试,故大略忆之,而误记于此。即所云二十许,亦大略之词。证以《古意诗》,斯得之耳。是年,至洛阳、赴长安试,不遇;复回新兴,往游代州。程女生。《郝志》:“女五人,长曰真。”按《示程孙》诗云:“生女四十年。”又云:‘明年吾六十’。逆溯当在是年。

附录《梁父吟》五绝《解剑行》乐府此皆少时诗附此。《长安少年行》乐府

二年庚午,蒙古太祖五年,是年与金绝。

二十一岁。《续夷坚志》:‘予年二十一,侍先人官陇城。’《施笺》:○属凤翔《南冠录引》:“大安庚午,府君卒。护丧还乡。时年二十有一。’赵秉文改平定州刺史。《翁谱》。是年至陇城。丁府君忧。护丧归葬于新兴。

三年辛未,

二十二岁。

辨正按《两山行记》云:‘予自燕都试,当在此一二年间。’《出都诗》云:‘汉宫曾动伯鸾歌,事去英雄不奈何。’是曾至燕也。以《元夕诗》推之,当在二年之交。

崇庆元年壬申,

二十三岁。《元夕》七绝续编诗:‘青衫骢马踏东风。’是在燕作。又云:‘二十三年似梦中。’是年及去年,皆家居。中至燕试。

附禄《古意》二首五古诗无避乱意。当在燕试不遇后作。《出京》七绝诗:‘春风不剪垂杨断,系尽行人北望心。’北望,指燕京。

辨正按《翁谱》:‘是年麻征君九畴卒,年五十。’此语大误。《金史隐逸传》:‘麻九畴,字知几,易州人。’是即一人也。《中州集》作莫州人。后癸未,始至郾城见麻知几。岂能再生而前后两引?失不检矣!翁或以知几与麻信之革,认为一人,不知信之虞乡人,正大丁未,始聚于内乡,与知几毫无相涉。且是时均未识面,又何必书其卒耶?

至宁元年癸酉,胡沙虎弑卫绍王,立升王珣,九月以后,为贞祐元年。

二十四岁。赵秉文转翰林院直学士。《翁谱》按《元史太祖纪》:‘是年秋,分兵三道,命王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为右军,循太行而南,取保遂、安肃、安定、邢、洺、磁、相、卫、辉、怀、孟,掠泽、潞、辽、沁、平阳、太原、吉隰,拔汾、石、岚、忻、代、武等州而还。’是由太行之东而南,复循太行之西而北也。‘皇弟哈撒儿等为左军,取蓟州、平、滦、辽西诸郡。帝与皇子拖雷为中军,取雄、霸、莫、安、河间、沧、景、献、深、祁、蠡、冀、恩、濮、开、滑、博、济、泰安、济南、滨隶、益都、淄、潍、登、莱、沂等郡。复命木华黎攻密州,屠之。’是山东、河北、河东俱无完土。金只存燕京矣。而在是年,与《集》中不合。是年家居。

二年甲戍,夏五月,金主珣徙都汴。秋七月,蒙古复围燕。《集》中南渡、指此。

二十五岁。《南冠录引》:‘因循二三年,中原被兵。避寇秀容、阳曲之间,岁无宁居。’《翁谱》编入乙亥,然实合数年而言。按《史》宜编此年。兄好古卒。《敏之兄墓铭》云:‘殁于贞祐二年三月,北兵屠城之祸。年二十九。 ’《十七史蒙求序》:“始吾二十余岁时,住太原学舍,交城吴君庭秀洎其弟庭俊,与予结夏课于由义西斋。尝以所撰《蒙求》见示。后三七十年,《序》作于庚戍,逆溯是此年。因得而序之。”《天井关诗》:‘二十年前走大梁,当时尘土困名场。”《答聪上人书》:‘仆自贞祐南渡,时犬马之齿二十有五。遂登杨赵之门,所交如辛敬之、雷希颜、王仲泽、李钦叔。皆天下之选。’杨名云翼,字之美,乐平人。官至礼部尚书、兼侍读。《金史》有传。辛名愿,福昌人。父迁女几,自号女几山人。《金史隐逸传》。《雷》名渊,浑源人。官至翰林修撰,《金史》有传,王名渥太原人官。至权右司郎中。《金史》附《色埒传》。李名献能,赵郡人,官至陕西行省左右司郎中。《金史文艺传》。《石岭关书所见》,七律诗:‘连营突骑红尘暗,微服行人细路高。’是来汴时路。关属秀容。《过井陉》,七古是年春,避兵,夏回乡,复往汴京。

辨正《敏之墓铭》:‘三月屠城之祸’,《元史》详于去年,而是年三月,金主以卫王女与蒙古和,则屠城一举,与《集》不合。又《曲阜纪行诗》云:‘谁言甲戍乱,煨烬入炎燎。’明著其年,似属《史》误。窃尝推之:《元史》所举,自合用兵始末而言,为地既多,未必去年即能尽撤。则金主说和之时,济南及忻州,尚在焚掠,及和事定,然后归。故三月尚屠城也。又按金《宣宗纪》:‘是年正月,大元兵徇怀州。’则三月屠忻州信矣。《答聪上人书》:‘李钦叔’,《翁谱》作‘麻知几’,误。

附录《避兵阳曲北山之羊谷题石龛》。七绝

三年乙亥五月,中都留守完颜承晖自杀。此据《纲目》及《金史》。《元史》作福兴。蒙古遂入燕,焚宫室,月余不灭。

二十六岁。《梁园春五首》,乐府注:‘车驾还汴京后作。’按《金史宣宗纪》:‘二年七月,至南京’。《杂诗六首道中作》,七绝诗:‘隆州兵骑往来冲’,是汴试后,由潞州回也。《金史地志》:‘潞州,宋隆德府,故曰隆州。’来时取道太行之东,归时取道太行之西。末首云:‘徒步归来亦可怜’。是尘土困名场意。是年春,在汴试,不遇;夏由潞州回新兴。

附录《画马为邢将军赋》七古诗:‘并州父老应相望,早晚旌旗上太行。’是南渡后望王师之救并州,当在汴作。《将上书莘国幕府寄怀呈贾明府》,七律○胥鼎,代州繁畤人。《金史》有传。按《胥鼎传》:开府平阳,始于贞祐元年。此是回时,欲上书而未果也。《过晋阳故城书事》,七古《阳兴砦》五律注:‘由州入府,避兵夺马者,多由此路。’

四年丙子,

二十七岁。《金史宣宗纪》:‘四年二月甲申朔,大元兵围太原。’《故物谱》:‘贞祐丙子之兵,藏书壁间,得存。予将奉先夫人南渡河,举而付之太原亲旧家。其余杂书,及先人手写《春秋三史》、《庄子》、《文选》之等。尚千余册,并画百轴,载二鹿车自随。是岁,寓居三乡。其十月,北兵破潼关,避于女儿之三潭。’夏五月,南渡河,道出虞坂,属虞乡作《虞坂行》。七古虞卿麻长官名平甫《成趣园二首》五古诗:‘王官唐以还。’王官即虞乡。诗题“卿” 字是“乡”字之讹。《三乡杂诗三首》七绝诗:‘梦寐沧洲烂漫游。’是初到秋间作。《八月并州雁’,五律注:‘三乡时作。’诗:‘南来还北去,无计得随君。’《永宁南原秋望》,七律诗:‘烽火苦教乡信断。’《龙门杂诗二首》五古诗:‘不见木庵师’,名性英,字粹中。此木庵初交也。龙门属洛阳地。又云:‘学诗二十年。’自八岁学诗,至此二十年。《张伯英墓铭》:‘贞祐丙子,予自太原南渡,故人刘昂霄景元爱伯英,介予与之交。因得过其家,登乐寿堂,饮酒赋诗。’‘伯英名邦杰,后改天和,孙氏,雄州容城人。居洛阳四世矣。’《洛阳古城曦阳门早出》五律诗:‘荒村自鸡犬,前路足豺狼。天地怜飘泊,干戈忆闭藏’。《女儿山避兵送李长源归关中》,七古○李汾,平晋人,依恒山公武仙,署行省讲议。为其下所害。《金史隐逸传》。《落魄》,五律诗:‘雨声孤馆夜,草色故园秋。行役鱼赪尾,归期乌白头。’《老树》,五律诗:‘干戈正飘忽,不用苦思家。’《怀益之兄》七律注:‘诗在阌乡,’诗:‘三年’句,指甲戍三诗,是避兵后作。《市隐斋记》:‘贞祐丙子,十二月日。’是年春,避兵,夏渡河,寓居三乡。秋,至洛阳,冬,避兵女儿。兵退,复回三乡。女儿,属福昌,三乡在永宁。

附录《愚轩为赵宜之赋》,七古○宜之名元,定襄人。官巩西簿。未几失明,往来洛西。《继愚轩和党承旨》,党名怀英,字世杰,奉苻人,官翰林承旨,谥文献。《金史文艺传》。《雪诗四首》。五古续编

兴定元年丁丑,

二十八岁。《春日》七律诗:‘南州剩有还乡伴,戎马何时道路清。’《论诗三十首》七绝注:‘丁丑三乡作。’《胜概》,五律注:‘三乡作。’《三乡时作》,七绝《步虚词三首》,七绝注:‘后二首,三乡作。’《闲闲公赞》:‘兴定初,某始以诗文见。 ’《秋日载酒光武庙》,七律续编庙在三乡。《锦机引》:‘兴定丁丑,予闲居汜南。十一月日,河东元某题。’《钧州道中》,七绝诗:‘何时北阙请长缨。’《金地志》:‘南京路钧州,县二:阳翟、新郑。’《阳翟道中》,五律诗:‘故园归未得,细问北来鸿。’叔承奉君升卒。《承奉墓铭》云:‘贞祐丙子,避居崧山。明年卒。道路阻绝,未卜归葬,为南迁第一祖矣。’是年,仍居三乡。赴汴京试,不遇。回寓汜南,家仍居三乡。

附录《杂著五首》五古集陶诗:‘守拙归田园。’ 《杂诗四首》,五古《采杞》,五古《万化若大路》,五古《秋风怨》,乐府《孤剑咏》,乐府《并州少年行》,乐府续编以上皆不遇诗。《洧川曲》,乐府《文湖州草虫为刘使君赋》,七绝《和德新丈》,七绝续编 ○王著,一名革,临潢人。诗:‘二年老眼暗兵尘。’

二年戊寅,

二十九岁。《张君》仲经父《铭》云:‘二十年间 ’,案张卒于承安四年。铭当作于是年迁崧前。时仲经居永宁也。

《示崔雷诗社诸人》,七律诗:‘一寸名场心已灰,十年长路梦初回。’自己巳试秦,至此十年。《题刘师立帖》,此诗,予初到崧山时见之。《秋怀》七律注:‘崧山中作。’诗:‘何时石岭关头路,一望家山眼暂明。’时未闻忻信。《元史》:‘秋八月,蒙古木华黎,自西京入河东,克太原、平阳及忻、代、泽、潞、汾、霍等州。’《郁郁》,七律续编诗:‘并州近日风尘恶,怅望乡书早晚回。’《九月晦日玉村道中》,五律诗:‘随阳见鸿雁,三叹惜淹留。’《光武台》,五古在叶县。诗:‘东南地上游,荆楚兵四冲。’ 按《纲目》:‘去年金遣乌库哩等南侵,本年宋李全却金兵于淮,孟宗政破金兵于枣阳。’ 兵未息也。下句‘游子十月来’,是此时事。《施笺》以三乡光武庙当之,与首二句不合。《雪后招邻舍王子襄饮》,七古○子襄名赞,登封人。此诗为先生一关键。其云:‘去年春旱百日强,小麦牛熟雨作霜。多情青山不留客,单衣北风官路长。遗山山人技两拙,食贫口众留他乡。五车载书不堪煮,两都觅官自取忙。无端学术与时背,如瞽失相徒伥伥。’此指去年不遇最为明晰,而未说移家也。‘今年得田昆水阳,积年劳苦似欲偿。’则因家乡已失,置田谋食,自是此时实在情事。下云:‘宋公能诗雅好客,劝我移家来水旁。’注:宋可,字与之,按宋、武陟人。见《金史隐逸传》。此移家之眉目,而题中子襄已称邻舍,则先移登封。又考之《集》中《学东坡移居》诗云:‘旧隐崧山阳,笋蕨丰馈饷。乾坤两茅舍,气压华屋上。’是崧山之居,家人聚处之地。《饮酒五首》云:‘西郊一亩宅,闭门秋草深。’此则襄城之居,先生营耕之地。盖自三乡移崧邱,于道为近。而置田昆阳,离崧三百里,故亦置宅,以便往来。即后湾别业是也。但不移家耳。《括地志》:‘昆阳,在叶县北二十五里。’ 《一统志》:‘在叶县南。晋属襄城郡,后不置。’应属叶县。今叶县北有昆阳城、昆水。此后方城襄城诗,皆由此起。《方城道中怀山中幽居》,五律诗:‘技拙违时用,年饥与食谋。’《金史地志》:‘南京路裕州县方城。’是年,由三乡移居登封,复往昆阳。

附录《春寒》七律《纳凉张氏庄二首》七绝诗:‘绝似藂蒙山下路,眼中惟欠系舟嵬。’《风雨停舟图》七绝‘画图唤起扁舟梦,一夜江声撼客床。’

辨正《题刘师立帖》,作于戊戍。其云‘予初至崧山,常得见之。’又云‘后采访一十年,来东原,乃见之王清卿家。’以十年逆溯,当在下年己卯。但是年实已移居登封,其所谓‘初至’者,亦大略之词。《九日读书山》诗:‘我在正大初,作吏浙江边。’其云‘初 ’者,乃在正大四年,此即其例也。

三年己卯,金筑汴城京里城。

三十岁《后湾别业》七律诗:‘一饱本无华屋念,百年今见老农身。’时在叶。《山中寒食》。七律诗:‘颍水崧山又一年。’时回崧。《商正叔陇山行役图二章》,七绝○ 正叔名道、曹州济阴人,商衡之弟。诗:‘陇水经行十过春’,指庚午。《登封令薛侯颂》:名居中,字鼎城。‘兴定二年十月,诏令登封。明年,邑人立石。’《薛明府去思七首》,五绝第三女阿秀生。即《郝碣》所云次顺早卒者。《孝女阿秀墓铭》:‘兴定己卯,生于登封。’按此,则第二女严当生在前数年。是年春,自昆阳回居登封。

总录按先生自戊寅至丁亥,居崧邱者,前后十年。其辛巳以前,皆未遇前诗。今并其无年可编者,并归于此,特以类分焉。《崧山玉镜》杂言诗:‘不能生申与甫瑞王国,万丈光芒徒尔为。’《山中晚春》五绝《山居杂诗六首》,五绝《山居二首》,七绝《溪上》,七绝诗:‘好个山间林下人。’《荆棘中杏花》七古诗:‘苍苔浊酒同天涯。’《南溪》,七古《秋蚕》,七古诗:‘阿容阿璋墨满面。’按先生此时,三女两己长成,俱非此名。或是小字。《饮酒》,七古《食榆荚》,杂言《醉后》,七律《茗饮》,七律续编《蚤起》,七绝《杨柳》,七绝《春夕》,七绝《梅花》,七绝《送穷》,七绝诗:‘可能颜巷卜终焉。’以上皆家居诗。《箕山》,五古○属登封《颍亭留别》,五古注:‘同李冶仁卿、见下卷张肃子敬李冶侄婿王元亮子正王粹,北平人。赋’,《元鲁县琴台》五古在鲁山县。《颍谷封人庙》。五古《德禅师清凉草堂》,五古,在少室。按《兴福禅院功德记》云:‘予居崧山,往来清凉,如吾家别业。’自是常到。今记于其始。《龙潭》,五古《少室南原》,五律《少林雨中》,五律《颍亭》,七律《梁县道中》。七绝梁县属汝州。《启母石》,七绝在少室。以上皆游览诗。《集》中每题只一首,多不过二首。自是初至时诗。《送诗人李正甫》,五古《送郝讲师往崇福宫》,七古诗:‘崧高维岳古所秩。’《送秦略简夫归苏坟别业》,七古《送曹吉甫兼及通甫》,五律《寄答赵宜之兼简溪南诗老》,七律诗:‘颍水崧山去住心。’《有寄》,七律诗:‘南渡诗人吾未老。’《寄答景元》,刘昂霄,陵川人。《兄》,七律《横波亭》,七律注:‘为青口帅赋。’青口属徐州,此当与寄希颜诗同寄。帅即移刺瑗。先生未至徐州。《寄辛老子》,七律《寄英禅师》,即木庵《住龙门宝应寺》,五古续编诗注:‘相和尚,住清凉,僧源,字济甫。宋州人。慕容安行,山阳人。临潼簿秦略,字简夫,陵川人。前登封令张效,崔遵,字怀祖,燕人。《答俊书记学诗》,七绝即清凉相弟子隽。以上皆赠答诗。赵、辛、刘,时皆在永宁。《书生》七绝诗:‘更笑西山武明府,两盂白粥半生忙。’《送登封张令》名效,字景贤,云中人。《西上》,五律此皆登封诗。二令不知谁先后。《赠眼医武济川》,七绝《赋粹中师竹拂子》,七绝《题伊阳杨氏戏虎图》,七绝《放言》,五古《自题写真二首》,七绝《再题》,七绝诗:‘山鹿野麋君自看,更从何处着貂蝉。’此皆题赋寓怀之诗。均在未遇之前。《驱猪行》,杂言注:‘黄台张氏庄作。’即纳凉者诗:‘旱干水溢年年日。’亦是居崧时。

四年庚辰,

三十一岁。《寄赵宜之》,杂言注:‘时在卢氏。 ’诗:‘自我来崧前,干旱岁相仍。’又云:‘三年西去心,笼禽念飞腾。’《太室同希颜赋》,五律《同希颜再登箕山》,五古诗:‘是时夏春交,六月,与赵郡李献能、太原王渥,同游玉华谷,憩少姨庙。同行堂庑,得《古仙人词》于壁间。其首直屋漏,漫剥不可辨。乃登木石而上,拂拭泛涤,迫视久之,乃可完读。’《翁谱》未注所出。《中州集》王渥诗注:‘与希颜、献能同游’,则翁尚漏诗。按是年无王仲泽唱和之诗。又《金史希颜传》云:‘寻迁东阿令,转徐州观察判官。兴定末,召为英王府文学记室参军,转应奉文字,拜监察御史。其另提兴定末者,疑希颜在徐州尝罢任来游,明年见召西台,复内召也。自以《本集》为据。玉华谷在洛阳。《虎害》杂言○诗注云:‘时有虎害’,则在洛阳者。史称元光二年,则在开封。《同希颜钦叔玉华谷二首》七绝《同希颜钦叔玉华谷还会善寺二首》,七绝《会善寺》,七律《西园诗》,七古注:‘兴定庚辰八月中作。’西园有三,此在汴京。至纪子正杏园,亦名西园。则在冠氏赵吉甫西园,在洛阳。太原贡士南京《状元楼题名引》:‘今年预秋赋者百人。’《超化》七绝诗:‘却恨大梁三日醉,不来超化作重阳。’秋七月,东平严实以彰德、大名、磁、洺、恩、博、滑、浚等州归蒙古。实字武叔,长清人。事见《墓碑》。仕元。中统二年,赠鲁国公,谥武惠。《元史》有传。冬,同知集庆军节度使冯璧致仕,归崧山。璧字叔献,真定人。见《内翰冯公碑》。《金史》有传。《短日》,五律诗:‘五年朝与夕,清血几沾襟。’是年夏,至洛阳。秋,赴汴京试,不遇。复回登封。

附录《北邙山》,五古《九月梦中作续以后二句》,杂言诗:“杨柳青青洛阳陌。”追录旧诗二首,七律首注:‘自用韵,答张之纯’即仲经次注‘用崔怀祖韵’。皆未遇诗。按张诗有‘十年’ 句,指己巳试秦,诗应在戊寅,而赵宜之次韵,即此“尘”字,则再用此韵寄赵也。又崔诗是送官内乡,而此诗不类,岂崔前曾用此韵耶?

总附先生至洛不一,凡洛中之诗,并附。《王子文琴斋》,七绝案《归潜志》:‘王彧,洺水人,南渡为省椽,一旦入崧山为头陀。后忽归。妻死更娶,为洛阳行省参议。诗有‘求凰’句,应在洛时。《施笺》《送李参军北上》,杂言○参军名麟,见《友山堂记》。诗:‘去年洛阳人’。《洛阳高少府瀍阳后庵五首》,五绝《追录洛中旧作》。七律

五年辛巳,

三十二岁。《家山归梦图三首》,七绝○李平甫画。诗:“别却并州已六年。”《金史宣宗纪》:‘三月乙亥,省试。”杨叔能名宏道,淄川人。《小亨集序》:‘兴定末,与予会于京师。遂见礼部闲闲公,及杨吏部之美。’闲闲公赞:‘又五年,乃得以科第出公之门。’跟兴定初言,见上丁丑。《郝碣》:‘登兴定五年进士第,不就选。’《探花词五首》,乐府登第之作。《蟾池》,五古指近侍局也。《史》详于是年。《追用座主闲闲公韵上冯内翰二首》,七律《缑山置酒》,五古注:‘同内翰冯丈叔献、雷兄希颜赋。’缑山,属河南府偃师县。《送希颜赴召西台兼简李汾长源》,杂言诗云:‘昨日游崧邱,今日西台行。’此是长安西台,故《简长源》末句云:‘长安城上见李白’,时长源在关中也。《闻希颜得英王府记室》五律《送钦叔内翰兼寄刘达卿》名光谦,沈川人。《郎中》,《白文举编修》,见下《五首》五古此归崧山后作。送其归省也。诗云:‘君年始三十。’按《中州集小传》云:‘钦与京少予二岁。’是年春,赴汴京试,登进士第。不就选。归登封。与冯、雷游崧山。

附录《王子端内翰山水同屏山赋二首》,五律○屏山名纯甫,字之纯,襄阴人。贞祐末,官至右司郎中,时已罢任。《金史文艺传》。《右司正之》,王特起,崞县人。《家千亩图二首》。七绝辨正案《希颜墓铭》及《金史本传》,皆无赴召西台之事。大抵方赴召往西,又即召为英府记室,故《史》不叙也。得此,亦可补其缺。

元光元年壬午,

三十三岁。《寄溪南诗老辛愿敬之》,七古诗:‘ 五年不唤溪南渡。’自戊寅迁居登封,至此五年。《校笠泽丛书记》:‘元光间,应词科,买于相国寺中。’重出《中州集辛愿小传》:‘元光初,予与钦叔在孟津,敬之自女儿来,为之留连数日。’《鸿沟同钦叔赋》,七古《楚汉争战处同钦叔赋》,七律《孟州夹滩饮承之御史家》,五律注:‘同钦叔作。’诗云:‘干戈有此宵。’按《金史》:‘是年夏四月,元兵攻陵川,五月,元兵屯隰、吉、翼等州。’干戈尚近也。《怀叔能》七律诗:‘别却杨侯又一年,西风每至辄凄然。’是年至孟津,复归登封。附录《雪中自洛阳归崧山》,七古《赠汴禅师》,五律按《中州集冯璧小传》云:‘元光间,与元、雷游崧、少,汴公方事参访,辄赋诗。’即此时事。按《史》,雷已赴召,与此不合。诗有冯无雷,则《史》为长。

二年癸未十一月,宣宗崩,子守绪立。

三十四岁。《少林药局记》:‘兴定末,东林隆住少林,今三年矣。’当作于是年。《寄希颜二首》,七律注云:‘后一首,徐州时作。’当在庚辰之前。第一首云:‘僵卧嵩邱七见春。’丙子南渡,自丁丑至此,凡七见春也。次句 ‘商余’,指昆阳田。《教授常君墓铭》:‘元光癸未,予过郾城,见麻知几。问其友,以仲明对。北渡后,来镇平,仲明在焉。’《濦亭同麻知几赋》,七律《濦亭》,五古诗:‘春日已清美。’《麦叹》,五古诗:‘四月草不青,吾苗良漫投。 ’又云:‘如何落吾手,羊年变鸡猴。’羊年即此年,鸡猴,申酉也。《史记货殖传》:‘ 木穰金饥’,叹其无年。《叶县中岳庙记》:‘癸未之夏,予过昆阳。’《叶县雨中》,七律注:‘时崧前旱尤甚。’《黄金行》,乐府诗:‘王郎少年诗境新。’又云:‘昆阳城上三更酒。 ’按《中州集》:王郎为王郁飞伯,大兴人。《金史文艺传》。《曹征君表》:‘其后见于方城,介于太原王仲泽,乃定交。’按王时从斜烈,在叶。《校笠泽丛书记》:‘元光间,应词科,买于相国寺中。’相国寺,在汴城东南隅。按此则是年已至汴。是年,刘景元卒。《墓铭》云:‘明年,诸公将荐词科,而病不起矣。’是年春,至郾城,夏,往昆阳,回登封,复至汴京。

附录《拙庵为温甫赋》,七绝案《归潜志》:‘移刺买奴,字温甫,号拙轩。先子令叶,屈予为《拙轩铭》。’施笺云卿明年内召,则作诗当在是年,至叶时。又《郭明府碑》有“李泽州温甫”,则在永宁。

辨正《郝碣》云:‘为《箕山》、《琴台》诸诗,礼部闲闲公见之,以为少陵后无此作也。以书招之。’此亦总前后之词,其实在是年。《兴福禅院记》云:‘予赴召京师,通与显偕来谒文以记,以趋装未暇也。其后得官东南。’云云。以此推之,盖贡词科,是闲闲之意。故先以书招之来汴,而明年始贡也。贡不必有召命,亦约略之词耳。

哀宗正大元年甲申,

三十五岁。《藏云袁君表》:‘正大甲申,朔方兵略蒲、鲜。当作“解”《秦王露布》注:‘正大元年五月,应词科’。《闲闲公赞》: “公谓当有所成就也,力为挽之,奖借过当,旁有不平者。宰相师仲安,班列中倡言:谓公与杨户部之美、雷御史希颜、李内翰钦叔,为元氏党人。正大甲申,诸公贡某词科,公为监试,以例不赴院宿。一日坐礼曹,钦叔从外至,诵某《秦王破窦建德降王世充露布》,是年应词科,程文首即《铁券行引》及此篇,今载《集》中。余《光武中兴颂》、《大司农箴》二篇已亡。公颇为耸动。顾座客陈司谏正叔曰:名规,稷山人。《金史有传》。‘人言我党元氏,诚党之耶?’”刘祁《归潜志》云:“正大初,先子入翰林” 。又:“正大初,闲闲长翰院。同陈正叔、常仲明、雷希颜、元裕之诸人,作诗会。”《翁谱》《太原昭禅师语录引》:“正大初,予在史馆。” 《赠答杨焕然》,五古按《墓碑》云:“名奂,乾州人。正大初,将上万言策,知直道不容,即日出国门而西。”当在是年。后入元为廉访使,谥文宪。《元史》有传。《帝城二首》,七律注:“史院夜直作。”诗:“日月难淹京国久”。又云:“预遣儿书报归日。”时方秋,已作归计。《阎商卿还山中》,七古诗:“阿卿去月从我来,今日西山成独往。”《汴梁除夜》,七律是年,赵秉文转翰林学士,修国史。《翁谱》是年至汴京,试词科获隽,授权国史馆编修官。留汴京。

附录《赠答刘云卿》,名从益,浑源人。刘祁京叔之父。《金史文艺传》。《四首》,五古《双峰竞秀图为参政杨侍郎赋》,七古○杨名叔玉,承安五年进士,官至户部侍郎参政。见《墓碑》。《野菊座主闲闲公命作》,七律《野菊再奉座主闲闲公命作》,七律《燕府白兔》,七律按《哀宗纪》:“正大元年正月,邠州贡白兔。”即此年。《濦水》,七绝注: “闻郾城张伯玉讣音作。”伯玉死,当在此一、二年间。并附。《从希颜笃耨香二首》,七绝《杂著九首》,七绝此借古事以伤金之失。应在汴作。附此。《沧浪图》,七绝续编诗:“而今尘满西风扇。”

存疑《感事》,七律诗:“舐痔归来位望尊,骎骎雷、李入平吞。”《施笺》指师仲安倡言事,恐未必。《金史》无师仲安传。若师安石,则不伦。

二年乙酉,

三十六岁。《京都元夕》,七绝《李道人崧阳归隐图》,五古诗:“愧我出山来,京尘满征衣。春风四十日,梦与孤云飞。”《西园》,七绝《杏花杂诗十三首》,七绝诗:“西园景物知多少。”《郑州上致政贾右丞相公》,七律○贾名益谦,《金史有传》。注:“时被命就公访先朝故事。”此卫绍王事也。详《东平贾氏千秋录后记》。《仆射陂醉归即事》,七律陂属郑州,以北魏李冲,得名。见《玉堂闲话》。《施笺》按《金史贾谦传》:卫绍王事,并于兴定五年,殊无眉目。《集》中《贾氏千秋录》有:“哀宗即位”云云,疑是去年;及观此诗,作于春,乃知为本年也。诗有裨于史如此。《寄钦用》,七律○ 名献甫,献能之弟。先生同年。时为长安令。《金史》有传。诗:“憔悴京华苜蓿盘,南山归兴夜漫漫。”“南”当作“西”。《黄筌龟藏六图为张右丞赋》,七绝○张名行信,原名行忠,日照人,《金史》有传。《题张右丞家范宽秋山横幅》,五古诗:“崧邱动归兴,突兀青在眼。”《吏部椽属题名记》:“正大二年五月,权国史馆编修官某记。”《警巡院廨署记》,同。《出京》,五古注:“史院得告归崧山寺下”。《杜子学引》: “乙酉之夏,予自京还,居崧山。六月十一日。”《乙酉六月十一日雨》,五古诗:“一旱近两月,河洛东连淮。”《刘景元墓铭》: “正大乙酉,予自京来,哭其墓。”《度太白岭往昆阳》,七律诗:“悔随尘土出青山。”是告归后。《饮酒五首》,五古注:“襄城作。”按《酒里五言说》:“‘去古日已远’云云,此余三十六七岁时诗也。”下年无安放,当在此年。襄城昆阳地。诗:“离官寸亦乐”,亦告归时也。《后饮酒五首》,五古注:“阳翟。”此汜南地。先生亦有《营耕》、《麦叹》,诗:“我梦凑南川”,指此。当由昆阳往。《昆阳二首》,七律按前一首《并州倦客初投迹》句,当在戊寅《光武台》之前;后一首是由翟阳再回昆阳作。《施笺》亦云:二诗非一时作。

是年春,在汴,奉命往郑州,事毕,回。夏,还登封。往昆阳。往阳翟,回昆阳。复回登封。

附录《寄王丈德新二首》,五律注:“时在汝州。 ”诗:“只应歌笑处,偏欠李鄜州。”此德新常同钦叔在孟津,今钦叔赴鄜州幕也。《金史李献能传》:“贞祐三年进士第一,在翰苑十年,出为鄜州观察判官。”应在是年。《芳华怨》,乐府《归潜志》云:‘元尝权编修官,时末帝召仆散阿海女入宫,俄而放出。元因赋《金谷怨》乐府。”即此诗。《施笺》

辨正按《翁谱》引《木庵诗序》:“乙酉冬十月,予将还太原。”此本《集》刻错,而翁未考也。上段云:“近年《七夕诗》,予为之击节。惜杨、赵不及见也。”云云,若在是年则杨、赵固未死。盖此是丁酉,先生由冠氏回太原道中所作。丁误刻乙。翁率据而编之也。是时太原已属蒙古,何处归耶?

三年丙戍,

三十七岁。《良佐镜铭》:“丙戍夏四月,予过汜南郾城,张良佐请铭。”按《集》中《出邓州》诗云:“六年留滞邓州城。”自辛卯离邓入京,逆溯至此,才足六年。则常从商帅于邓州,复辞从军而回也。附诗于后,行纵自见。《过翠屏口》,七律诗:“事外闲身也属官。”是夏往商时诗。《中秋雨夕》,七律注:“商帅国器完颜色埒默。《笺》作斜烈,名鼎,时镇商州。《金史》附《陈和尚传》。筵中作。”《丹霞下院同仲泽鼎玉》王铉《赋》,七律注:“时从商帅军至南阳。”《即事》,七律注:“商帅国器,见免从军。”诗末联云:“到家慈母应相问,为说将军礼数宽。”时尚有母。《留别仲泽》,七律诗:“绿水红莲惭大府,清泉白石识初心。”《答弋唐佐》五律续编注:“鲁山人有志读书。”按《送唐佐还平阳》诗云:“我从商余之山过龛罗,闻君六经百家富研摩。”即此时也。龛罗在宝丰。此是由商帅幕回,与‘从商余’句合。《闻王仲泽丁内艰》,七绝诗:“升堂未几讣音闻。”《除夜》,七律诗:“梦寐衡茅在涧阿。”时在洛阳度岁也。又云:“折腰真有陶潜兴,扣角空传宁戚歌。三十七年今日过,可怜出处两蹉跎。”求仕不仕,全盘托出。上数诗了然矣。是年夏至汜南;复赴商帅召,由商州至南阳;辞免,归登封;复至洛阳。

附录《丰山怀古》,五古《十日登丰山》,七律《示侄孙伯安》,五古《风柳归牛图》。七绝续编诗:“枉将书策课儿童。”

四年丁亥,是年七月,蒙古主铁木真殂,子拖雷监国。

三十八岁。《示怀祖》,七律诗:“憔悴经年卧涧阿。”又:“乘闲便作《归田赋》,付与儿童《扣角歌》。”《出山》,七律诗:“升斗微官亦强颜。”《长庆新泉记》:“邓之西,百里而远,是为内乡。东鄙有山焉,其麓二泉。正大丁亥,予承乏是邑。夏五月,赤旱近百日。予率父老诣焉。车辙未旋,而澍雨浃。”《九日读书山》诗云:“我在正大初,作吏浙江边。山城官事少,日放浙江船。”浙当作淅。《张仲经》名澄,洛水人。《诗集序》:“仲经,龙山贵族。客永宁。永宁有赵宜之、辛敬之、刘景元,皆天下之选。而仲经师友之。及予官西南,偕杜仲梁、麻信之、高信卿、康仲宁,就予内乡。杜名仁杰,济南长清人,入元不仕。以子元素贵,赠翰林承旨,谥文穆。麻名革,虞乡人。入元不仕,隐河汾。高名永,盘阳人。贞祐被兵南渡。正大壬辰卒于汴。康名国。时内翰刘光甫方解邓州倅。相从文字。刘名祖谦,安邑人。召入翰林。北渡,死于兵。《乙卯追录内县一诗》,七绝《宿菊潭》,五古初到任诗。《自菊潭丹水还寄崧前故人》,七律《刘光甫内乡新居》,七律《半山亭招仲梁饮》,七古《和仲梁》,五律《西斋夜宴》,七律注:“叔能、信之、张、杜皆在,而麟之独不至。”麟之姓游,凤翔录事。《去岁君远游送杜仲梁出山》,杂言诗:“忆初识子梁王台”,指乙酉在汴时也。“三年一梦南阳道。”指是年邓州大帅,时为移刺瑗,字廷玉。《伦镇道中书所见》,七绝诗:“一纸除书误半生。”《内乡县斋书事》,七律《坟云墓铭》:在南阳“正大三年,示寂。明年,刘光甫托予铭其墓。”是年,始官内乡令。移家内乡。

附录先生居内乡,凡三年,诗附此。《留别龙兴汴禅师普照鉴禅师》,七律诗:“十年不见木庵师。”在崧山时,英上人已是寄诗,则戊寅迁崧不相见。至此十年。此或迁家时留别也。《赠湛澄之四章》,七绝《寄西溪相禅师》,七律诗:“一官元不校贫多。”西溪住少室之清凉。《怀粹中》,五律《寄赠庞汉茂宏》,五律庞汉平,晋人,待次内乡,北山兵乱遇害。《段志坚画龙为刘邓州光甫赋》,杂言《刘邓州家聚鸭图》,七律《自题写真》,七绝诗:“一线微官误半生。”《硖口食骗鱼有感》,七绝《得纬文兄书》,五绝诗:“山城谁与娱。”应在内乡时。纬文、张纬,太原阳曲人。

五年戊子,

三十九岁。《长寿山居元夕》,七绝诗:“三十九年何限事。”时新斋未成,不过山居耳。《戊子正月晦日内乡西城游眺》,七绝《马邓驿中大雨》,七律《阻雨张主簿草堂》,五古○张名伟。《张主簿草堂赋大雨》,七律《观淅江涨》,五古注:“时拜大赦五日矣。”《金史哀宗纪》:“五年六月旱,赦杂犯死囚以下。”当在是年。《记梦》,七绝“戊子七月二十四日,内乡往卢氏,宿走马平。夜梦拜天帝像,观法驾,最前负弩三人中,有金书小字题裕之者。梦中不知其为予也。”《鹳雀崖北龙潭》,五古○张太君葬卢氏西南熊耳岭。二诗当是往葬时。在卢氏道中。八月七日,翰林学士杨云翼卒。年五十八。《神道碑》云:“公文章与闲闲齐名,世号杨、赵。”《杨之美尚书挽章》,七律《内相扬文献哀挽三章》,七绝二诗重见。且书衔不同,不知何故。《行斋赋序》:“冬十月,长寿新居成。仲经张君,从予卜邻。”《长寿新居三首》,五律注:“同张仲经赋。”丁河南县太君张氏艰。

是年仍居内乡,中以事往卢氏。

附录《赠莺》,五古诗:“山城无与乐,好鸟亦求侣。”《内乡杂诗》,五绝《内乡杂诗》,七绝《春归》,七绝《别程女》,七律按程女是年二十,当是嫁时。《赠高信卿》,杂言诗:“高卿去岁山中居”,指内乡山居。“ 今年移家入城市”,亦内乡也。此信卿往汴之送。《题吴子英》辽东人。《家灵照图二首》,七绝注: “时女严在卢氏。约归宁未至。”

辨正按《翁谱》云:“尝得先生涌金亭石刻,后题云:‘己酉清明日,崧杨王赞立石’ 。按诗即在正大戊子冬,罢内乡时。其云‘己酉’,后来补刻耳”云云。此段大谬。盖误以半山亭为涌金亭,而不知地理之舛也。按《河南志》:涌金亭,在百泉亭东,有苏轼书‘苏门山涌金亭’六字。本诗云:‘涌金亭下百泉水’。又《集》中《望苏门诗》:‘涌金亭上秋如画。’此皆在苏门之的证。纵不考书,亦当考诗。乃以河南内乡之半山亭,混河北苏门之涌金亭,地理悬殊,何能考古耶!夫舆图不昧,然后行纵可得,今亟为更正。非好驳古人以自炫也。《涌金亭诗》,另详于后。

六年己丑,是年秋,蒙古窝阔台即位,是为太宗元年。

四十岁。《东坡诗雅引》:“正大己丑,书于内乡刘光甫之东斋。”《春日半山亭游眺》,七律《新斋赋序》:“予既罢内乡,出居县东南之白鹿原,结茅菊水之上,名所居曰‘新斋’。”《赋》云:“竟四十而无闻。”按此则《翁谱》谓罢于去年冬者,亦谬。《镇平书事》,七绝《镇平县斋感怀》,七律诗:“四十头颅半白生。”时将罢任。《镇平寄侄孙伯安笔》,七绝《长庆新泉记》,在内乡“正大己丑九月。”自《镇平暂往秋林道中寄家》,七绝“罢任作”。按此又一别业。秋林在内乡北先生之经营亦数矣。《从邓相公觅酒》,七绝注:“时在镇平。”案诗是冬作,时由《秋林》回。《此日不足惜》,七古诗:“四十岂不知,头颅中间骑鲸李”,指屏山;“紫髯郎”,指张伯玉。时皆已故。《阿千始生》,五律○即《南冠录》所引云:“伯男子叔仪”,《郝志》所云:“长曰拊”者也。诗:“四十举儿子。”是年,罢内乡任,摄镇平篆。复罢任,移家秋林。冬回镇平。

附录《李屏山挽章二首》,七律按《金史》本传云:“正大末,卒于汴。然《此日不足惜》诗,已有黄垆之语,则末者不必定在八年也。《笺注》以骑鲸李为长源,则此时固未死。《范宽秦川图》,七古注:“张伯玉名壳,许州人。殁后,同麻知几赋。”又诗注:“予七年前过郾城”。按过郾城在癸未,诗当在是年。《刘丈仲通哀挽》,七律诗:“拙宦深辜远业期。”当在初罢官时。《夜雪》,七绝诗:“梦里娇儿索乳声”。指阿千。《王右丞雪霁捕鱼图》,七古诗:“白头岁月黄尘底”。此亦在官时诗。附此。

七年庚寅,

四十一岁。《竹林禅院记》,院在永宁“正大庚辰 ”,当作“寅”。予闲居空空,四月望日,前内乡令元某记。”据此,则去年镇平乃是摄篆。《寄女严三首》,七绝注:“时严在卢氏。”次首“添丁学语”指阿干。《被檄赴邓州幕府》,七律《邓州相公命赋喜雨》,七律《新野刘先主庙次邓帅韵》,七律新野,属邓州穰城县。《月观追和邓州相公席上韵》,五律《巨然秋山图为邓州相公赋》,六言《邓州城楼》,七古《谢邓州帅免从事之辟》。七律此丁张太君艰未终丧也。诗:“三载素冠容有愧 ”。上二年尚在官,未守三年制也。“一时墨绖果何心?”言去官即当守制,未可更出也。《郝碣》“初筮仕,除镇平令,再转内乡,丁艰忧,终丧。”此于仕途有错,然丁艰在是时,自是一大事。翁驳郝而此并抹之,舛矣。明年就官南阳,盖已起复。则先生丁艰,当在戊子。《五松平》,五古《石门》,七律按石门有四,此及送仲梁诗,在邓州。黄榆岭及马岭诗,在端氏。《岳祠诗》,在此。《北岳》、《游龙山诗》,在龙山。《独峰杨氏幽居》,七律《晓发石门渡湍水道中》,五古《渡湍水》,七律以上五诗,皆不仕意。是由邓州回内乡,道中作。《自邓州幕府暂归秋林》,七绝是年春,赴邓州辟,不就。秋,归秋林。

附录《送吴子英之官东桥兼为解嘲》,七律按《金史地志》:“南京路邓州县南阳”。有丰山《内乡》有菊水、淅水。镇一,硖口无镇平。《元史》、《南阳府》,旧以县属邓州;元至元八年,升为府县,南阳、镇平。是镇平南阳内乡,皆属邓州,而《金史》失之也。附此备考。

辨正《兴福禅院记》:“正大庚辰”。“辰”字是“寅”字之讹。正大无庚辰。

八年辛卯,

四十二岁。妻张县君卒。《孝女阿秀墓铭》云:“生于己卯,年十三。予为南阳令,其母张病殁。”《华元寂大士铭》:“辛卯夏四月。”《寄刘光甫》,七律续编《邓州新仓记》:“经始于正大六年,成于八年。四月十三日,南阳令,武骑尉、赐绯鱼袋。元某记。”《南阳县题名记》,记亦在是年。《金史哀宗纪》:“八年正月,元兵围凤翔,四月平凤翔。”《歧阳三首》,七律即凤翔府。《宛邱叹》,七古注:“辛卯七月,农司檄予按秦阳陂田。”《出邓州》,七绝诗:“六年留滞邓州城”。《京居》,辛卯八月作,七律《怀秋林别业》。七古翰林修撰雷希颜卒。年四十八。《希颜墓铭》:“八月二十三日,暴卒。后二日葬。好问与太原王仲泽往哭之。十月,北兵由汉中路袭荆襄,京师戒严。”《希颜挽诗五首》,七绝《过希颜故居四首》,七绝《京兆漕司官居三首》,五律《同漕司诸人赋红梨花二首》,七绝《赞皇郡太君志》,李献甫母。正大辛卯冬。十一月,浑源刘祁至汴。《翁谱》是年,起服,迁南阳令。八月,内召擢尚书省令史。移家汴京。

附录《洛阳卫良臣以星图见贶漫赋三诗》为谢。七绝诗:“鳏鳏鱼目漫漫夜,盼到明星却老人”。是悼亡之作。《寄辛老子》,七律诗:“悔将猿鹤入京华。”《题省椽刘德润家骖鸾图》,七绝诗:“肠断青鸾独自飞。”亦悼亡意。《闻钦叔在华下》,七古《史》在正大末。《送穷》,七绝诗:“不如留取穷新妇,贵女何曾唤得来。”

天兴元年壬辰,正大九年正月。改元开兴,四月又改元天兴。正月,蒙古遣其将速不台围金汴京,曹王出质。四月,蒙古退军河洛。十二月,汴京粮尽援绝。哀宗出奔河北。速不台复围汴。

四十三岁。《族祖处士铭》:“开兴壬辰”。《郝碣》:“天兴初,入翰林知制诰”。《金史》本传云:“天兴初,擢尚书省椽。顷之,除左司都事。”此连上年言,实本年除左司也。又云:“今所存者,有《壬辰杂编》若干卷。”第三女阿秀卒,《墓铭》云:“明年跟上年为南阳令言,此指本年。得疾于汴梁,壬辰三月朔死。《南冠录引》:“从仕十年。”不及十年,此自壬午登第后,大概言之。又云:“京城之围,予为东曹都事。知舟师有东狩之役,言于诸相,请以小字书国史一本,随车驾所在,以一马负之。时相虽以为然,而不及行。”《学东坡移居诗》云:“壬辰困重围。”《闲闲公赞》:“壬辰冬,某以东曹椽知杂权都司。”取行止卷观之,见公独衔及杨、雷猥相荐引者,十七章。《范阳张公先德碑》:“予在大梁,承乏左曹都事。壬辰之围,外援阻绝,或言宿州节度宗室众僧奴之幕客张子良,字汉臣,范阳人。入元官至大名路总管。赠清河侯。《元史》有传。赉奏至者,即日召对。书诏诰,凡系之左曹者,予得与闻之。”《内翰冯公碑》:“往在京师,浑源雷渊、希颜太原王渥、仲泽河中李献能、钦叔龙山冀禹钖、字京父,龙山人。《金史》附《官奴传》。从公问学,而好问在焉。”又《中州集小传》云:“在京师时,希颜、仲泽、钦叔、京父,相得甚欢。希长予六岁,泽长予十岁,钦与京少予二岁。希殁于正大辛卯之八月,见上年年四十八。泽殁于明年即此年壬辰,从色埒入援,兵败死之。之七月,年四十七。钦殁于其年亦此年之十一月时官陕西行省左右司郎中。陕乱见杀。年四十一。京又殁于明年指下年癸巳。之三月,年四十二。不三四年,五人者惟不肖在耳。”五月十二日,密国公完颜薨。号樗轩,有《如庵集》。越王之孙。年六十一。《如庵序》五月十二日,翰林学士赵秉文卒,年七十四。《墓碑》《赠镇南节度使良佐》陈和尚,《金史忠义传》。《碑》:“天兴元年六月,宰相以东曹椽、吏部主事元某应诏。”《围城中文举见过》,七律○文举,张特立,曹州东明人。尝为御史,罢任。入元,世祖受王印,赐号“中庸先生”。《元史隐逸传》。《读靖康佥言》七律诗:“三百年来几降虏,长星不用出光芒。”《雨后丹凤楼登眺》七律《金史地志》:“都城北门为丹凤门,其门三。”《壬辰十二月车驾东狩后即事五首》,七律是年,除左司都事知杂,在汴被围。

附录《浩然师出围城赋鹤诗为送》七律

辨正按《翁谱》:“《寿阳县学碑阴记》:壬辰之冬,薄游燕、赵、齐、鲁间,迹益穷,文益奇,名益大振。每一篇出,京师为之纸贵,故所至以异人目之”云云,此段真是呓语!夫以庙社仓皇,国君出走,职司制诰,固无轻去其国之理;且是时河北、山东皆为敌有,金主渡河而北,攻卫不克,复渡河而南;大兵所至尚不能进,而书生车马遂能飞渡,此岂理之可信?且既去又何以能回也?今考《寿阳学记》作于甲辰,其上年曾游燕、赵,又上至辛丑,则客于东平。此固总其大略言之,而“壬辰”二字乃其舛错,否则一冬何能遍游耶?采之无识,本不足辨,恐误后生,故复赘于此。

二年癸已正月丙午朔,哀宗济河,使完颜拜牲攻卫州,大败。哀宗走归德。戊辰二十三日西面元帅崔立作乱,杀参知政事完颜奴申,枢密副使完颜斜捻阿不,立卫王子从恪为梁王,监国。以汴城降蒙古。

四十四岁。《聂孝女志》:“壬辰之冬,车驾东狩。明年正月二十三日,崔立反。”《金史哀宗纪》:“戊辰,西面元帅崔立,与其党举兵为乱,立卫王子从恪为梁王,监国。以尚书省椽元好问,为左右司员外郎。”按甘露碑事,为先生终身之恨。盖由刘京叔尽诿过也。《翁谱》辨之不遗余力,可称元氏功臣。兹不复议。但就本《集》所载者,著之以俟论定。《内翰王公墓表》名若虚,字从之,城人。见《金史文艺传》。“天兴初,冬十二月,车驾东狩。明年春正月,西面元帅崔立刦杀宰相,送款行营。群小请为立建功德碑,以都堂命,召公为文。时翟奕辈恃势作威,少忤,则立见屠灭。公自分必死。私谓好问言:‘今召我作碑,不从则死;从之则名节扫地。不若死之为愈也。虽然,我姑以理谕之。’乃谓奕辈言:‘丞相功德碑当指何事?’奕辈怒曰:‘丞相以京城降,城中百万,皆有生路。非功德乎?’公又言:‘学士代王言,功德碑谓之代王言,可乎?且丞相既以城降,则朝官皆出丞相之门。自古岂有门下人为主帅颂功德而为后人所信者?’辞意闲暇,翟奕等不能夺。竟胁太学生,此指刘祁、麻革。托以城中父老意而为之。”《外家别业上梁文》:“遗山道人,蟫蠹书痴,鸡虫禄薄。猥以勃窣槃跚之迹,仕于存亡危急之秋。左曹之斗食未迁,东道之戈船已御。久矣公私之俱罄,困于春夏之长围。穷甚拆骸,死惟束手。人望荆兄名守纯,《金史》作英,即《闻希颜得英王府记室》者。此议见《金史白华传》。之通好,事均纪季之附庸。此述围城之危急。涕出而女于吴,莫追于既往;下车而封之杞,有待于方来。谋则佥同,义当孰抗。爰自上书宰相,所谓试微躯于万仞不测之渊,即当喋血京师,亦尝保百族于群盗垂涎之口。皇天后土,实闻存赵之谋;槁木死灰,无复哭秦之泪。此言已意亦欲降以全妃后。初,一军构乱,群小归功。劫太学之名流,文郑人崔立封郑王。之逆节。命由威制,佞岂愿为?就磨甘露御书之碑,细刻锦溪书叟之笔。蜀家降表,犹存李昊之世修;赵王禅文,何与陆机之手迹?原注:《文选》:《谢平原内史表》○此言太学生所为,无预己事。伊谁受赏,于我嫁名?悼同声同气之间,有无罪无辜之谤!耿孤怀之自信,听众口之合攻。果吮痈舐痔之自甘,虽窜海投山其何恨!惟彼证龟而作鳖,始于养虺而成蛇。追韩之骑甫还,射羿之弓随彀。原注:“予北渡之初,献书中书令君,请以一寺观所费,养天下名士。造谤二三,亦书中枚举类也。”○此言刘祁造谤事。以流言之自止,知神理之可凭。复齿编氓,仅延残喘。泽畔而湘累已老,楼观而楚望何穷。”《蘧然子墓铭》:赵滋,字济甫,汴人。“天下爱予者三人:李汾长源、辛愿敬之、李献甫钦用。然长源瘦死西山狱中;敬之则被掠而北,为非类所困,折死于山阳;钦用从死淮西,年未四十也。”按三人,《金史》皆有传,而汾、愿死无年月。汾依武仙,仙与色埒异同,惧汾,欲除之;遁泌阳,为总帅王德所获,绝食死。色埒去年已与仙分,而仙本年为宋败。明年走死泽州。则汾当死于去年。又《元史》:“壬辰春,先下洛西” ,则愿之被掠而死,亦是去年也。献甫见下年。《俳体雪香亭杂咏十五首》,七绝注:“亭在故汴宫仁安殿西。”按此诗当作于未喋血之前,而注则后来所补也。第四首云:“批奏内人轮上苑,去年名姓在窗间。”明指壬辰。他如“为向杏园双燕道,营巢何处过明年?”“重来未必春风在,更为梨花住少时。”“明日天山山下路,不须回首望都门。”此时已知旦夕不保,早作行计。《李仲华湍流高树图》诗自注:“癸丑正月之变,逆党中有欲谋害己者。赖仲华营救得释。”《杂著四首》,七绝诗:“雪香亭上清明宴,记得君王去岁时。”此在降城作。时宫人有从虏者。《寄耶律公书》,名楚材,金相履之季子,仕元,官至中书令。至顺元年,追赠太师,谥文正。《元史》有传。癸巳四月二十二日,《癸巳四月二十九日出京》,七律诗:“兴亡谁识天公意,留职青城阅古今。”注:“国初取宋,于青城。汴城东五里名青城。受降”。《学东坡移居诗》云:“明年出青城,”跟上壬辰言。《五月三日北渡三首》,七绝《五月十二闲闲公讳日作》,七律诗:“陆氏庄荒又一年。”《续小娘歌十首》七绝诗:“伤心此日河平路。千里荆榛不见人。”言被掠之惨也。《金地志》:“卫州河平军。”是年六月,《金主迁蔡诗》云:“六月南风一万里”,正此时事。末首力主扼河,而痛迁蔡之失策,极其沉痛。《淮右》,七律诗:“ 宋州新事不堪论。”痛金主奔蔡之失计也。宋州,即归德。“辅车漫欲通吴会。突骑谁当捣蓟门!”不能御元而欲侵宋,不知二国己和矣。语意极显。《南冠行》,杂言注:“癸巳秋,为曹得一作。”《秋夜》七律诗:“九死余生气息存,萧条门巷似荒村。春雷漫说惊坯户,皎日何曾入覆盆?济水有情添别泪,吴云无梦寄归魂。百年世事兼身事,樽酒何人与细论。”此亦指甘露碑,然是至聊城后作。《中州集引》:“壬辰,予椽东曹,冯内翰子骏延登、吉乡人,权刑部尚书。见《墓碑》。刘邓州光甫祖谦,约予为此集。时京城方受围,不暇及也。明年,留滞聊城。金属博州。乃记忆前辈及交游诸人之诗,为一编,名曰《中州集》。嗣有所得,当以甲乙丙丁次第之。十月二十有二日。”《十二月六日二首》五律第一首:“阊门隔九虎,休续楚臣骚。”金迁蔡,尚未亡也。次首“聊城今夜月,愁绝未归人。”是此时事。《癸已除夜》,五排诗:“犹属出京年。”是年三月,行院都事冀禹钖卒于归德。年四十二。官奴之乱,赴水死。夏四月,崔立以梁王从恪、荆王守纯及宗室男女五百人至青城,皆及于难。两宫北迁。据《金史》六月,金主奔蔡,蒙古塔尔齐元史作塔察儿。围之。据《纲目》是年,擢左右司员外郎。城降后,挈家随众北渡,羁管聊城。

附录《白屋》,七律诗有伤贫意,与移居第四首意同。当是初至聊城时诗。《曹得一扇头》。六言

三年甲午正月戊寅,哀宗传位于东面元帅承麟,哀宗自缢于幽兰轩。承麟为乱兵所杀。金亡。是岁,为宋理宗端平元年,即蒙古太宗之六年。

四十五岁。《纪子正杏园宴集》,杂言注:“甲午岁”。按园在冠氏,即《冠氏诗》所云:“西城红艳杏园春”者。《聊城寒食》,七绝《跋国朝名公书》:“甲午三月十有三日。”《密公宝章小集》,七古注:“甲午三月二十一日,为辅之书于聊城至觉寺之寓斋。”《徐威卿》名世隆,陈州西华人。北渡依严实。入元,仕至山东按察使,《元史》有传。《相过留二十许日将往高堂同李辅之赠别二首》,七律诗:“二年阻绝干戈地。”又云: “杏花樽酒记聊城。”《校笠泽丛书后记》:“甲午四月,书于聊城寓居之西窗。”《清真观记》:“岁甲午,予自大梁,羁管聊城。六月十六日记。”《南冠录引》:“岁甲午,羁管聊城。益之兄邈在襄汉;侄搏,俘执之平阳;伯男子叔仪、孙伯安俱幼,伯安时随先生。予年四十五。下有“以八岁学诗,今四十年矣”句,率口之言。岁甲午,则四十五也。乃手写《千秋录》一篇,付文严,以备遗忘。文严二字恐有误。以先世杂事附焉。以行年杂事附焉。以先朝杂事附焉。名曰《南冠录》。伯安叔仪以下,乃至传数十世,当家置一通。”《喜李彦深》济南人。《过聊城》,七律诗:“围城十月鬼为邻,异地相逢白发新。”《即事》,七律诗为崔立作。按《金史崔立传》:“是年六月,为金故将李伯渊所诛。枭其首,以祭哀宗,或剖其心,生啖之。以尸挂树上,树亦自拔。”《赠周良老》,七古诗:“ 我居聊城欲一载。”《笺注》作二载。《梦归》,七律诗:“憔悴南冠一楚囚,归心江汉日东流。”《秋夕》,七律诗:“频年但觉貂裘敝,万古何曾马角生?寄食且依严尹幕,附书谁往邓州城?”此时已依严实也。邓州城,指益之寄居襄汉。《送仲希兼柬大方》,七律续编仲希,姓完颜,改元氏。大方,姓郭。诗:“家亡国破此身留,留滞聊城又过秋。”《甲午除夜》,七律诗:“甲子两秋今日尽,只将衰泪洒吴天。”自金太祖收国元年乙未,至此恰一百二十年。是年正月,镇南军节度使李献甫,死于蔡州之难,年四十。《金史》本传。是年,寓居聊城之至觉寺。

附录《看山》,五古诗:“惨惨悲去国,郁郁赋《卜居》。不采西山薇,即当葬江鱼。”《怀益之兄》,五律诗:“世故伊川叹,乡情越客音。天宜他日定,陆已向来沈。”《幽兰》,乐府诗:“西山高高空蕨薇,露盘无人荐湘累。”《赠休粮张炼师》,七古诗:“见说西山好薇蕨,一枝青竹愿随君。”《西窗》,七古诗:“少年乐事总消歇。”此当即聊城寓居之西窗。《觅神霄道士古铜爵》,七古神霄在聊城。《宿神霄北庵梦中作》,七绝《送穷》,七绝诗:“送君君去欲何之?”《姨母陇西君讳日作三首》,七绝诗:“一龛白骨黄河隔,遥望梁门哭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