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三

济北文粹六     宋 晁补之 撰西汉杂论

霍光复德为宗正

德为宗正杂按上官氏盖主事德常持老子知足之计妻死大将军光欲以女妻之德不敢取畏满盛也盖长公主孙谭遮德自言德数责以公主起居无状侍御史以为光望不受女承指劾德诽谤诏狱【德实责数公主而御史乃以为受谭寃诉】免为庶人屏居山田光闻而恨之复白召德守青州刺史岁余复为宗正与立宣帝赐爵关内侯

右楚元王传第六德附传光威震人主权倾天下德畏其盛而惧婚此在常情不能无望也御史承指诬德以诽谤诏狱而德惟良折狱用御史力至免为庶人此在常情不能无说也然德拒疏已而光不放於利而不怨御史阿己欲而光以说之不以道而不说抑光可谓贤矣以是持满虽百世不倾可也而坐牵于孽妻之爱忍许后事不白以是负天下至于覆宗世谓霍氏之祸萌于骖乘亦光不早辩颓其勲名哀哉

更生使人上变事

时恭显许史子弟侍中诸曹皆侧目于望之等更生惧焉乃使其外亲上变事言切闻故前将军萧望之等皆忠正无私欲致大治忤于贵戚尚书令道路人闻望之等复进以为且复见毁谗必曰尝有过之臣不宜复用是大不然且往者高皇帝时季布有罪至于夷灭後赦以为将军高后孝文之间卒为名臣孝武帝时倪寛有重罪系按道侯韩说谏曰前吾丘夀王死陛下至今恨今杀寛後将复大恨矣上感其言遂贳寛复用之位至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未有及寛者也董仲舒坐私为灾异书主父偃取奏之下吏罪至不道幸蒙不诛复为太中大夫胶西相仲舒为世儒宗定议有益天下孝宣帝时夏侯胜坐诽谤系狱三年免为庶人宣帝复用至长信少府太子大傅名敢直言天下美之有过之臣无负国家有益天下此四臣者足以观矣前弘恭奏望之等狱决三月地大震恭移病出後复视事天隂雨雪由是言之地动殆为恭等臣愚以谓宜退恭显以彰蔽善之罚进望之等以通贤者之路书奏恭显疑其更生所为白请考奸诈辞果服遂逮更生系狱下太傅韦玄成谏大夫贡禹与廷尉杂考劾更生前为九卿坐与望之堪谋排车骑将军高许史氏侍中者毁离亲戚欲退去之而独专权为臣不忠幸不伏诛不悔前过而教令人言变亊诬罔不道更生坐免为庶人而望之亦使子上书自寃前事恭显白令诣狱置对望之自杀天子甚悼恨之

右楚元王传第六向附传向以宗室良欲尽忠于主而嫉恭显许史辈怀奸害正若力能肆诸市朝犹君子之所与也非私也且向之言曰昔孔子与顔渊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臯陶传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国无邪心也向忧望之等复退诚无邪心然已预焉故不敢自为上陈之而教其所亲上变虽本无邪心至此而不幸类欺矣向诚内省不以为嫌然自为上陈之而意不免乎便已且上安能无嫌而必听哉从妻言之为妬妻虽俚人语其变人心必也抑君子能为可用不能使上之必用若夫成功则天也向如彼何哉或曰智者术之原此术也奈何曰欺曰君子之用智不得已而至於术犹托之正是谓名之必可言言之必可行在君子为术在圣人为权舍曰正而出于欺虽济君子耻诸况不济何以自免于邪不惟其欺不可为而已抑奸人得以藉其口于主曰彼自谓正而正如此後何以复信于上哉此恭显所以得因是陷向而向辞服又不惟其能陷向而己卒并望之遣子上书亊见治而杀望之自向为之也虽然玄成禹非朋恭显者也若曰向诚忠于国家而虑不听乃欺若此治其欺可也而曰前欲毁离亲戚为臣不忠夫向不为忠孰为忠耶二子汉儒宗犹畏恭显窃位患失而鄙如此况其下者乎

陆贾交欢平勃

诸吕擅权欲刼少主危刘氏陈平尝燕居深念贾往不请直入坐平方念不见贾贾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何念贾曰云云不过患诸吕少主耳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则士豫附士豫附天下虽有变则权不分臣尝欲谓太尉绦侯绦侯与我戏易吾言君何不交驩太尉深相结乃以五百金为绦侯夀厚具乐饮太尉太尉亦报如之及诛吕氏立孝文贾颇有力右陆贾传第十三诛禄产迎文帝天下後世皆知其为平勃朱虚东牟之功谓贾有游谈之助耳虽如孝文深德大臣之立已而谓章与兴居始谋立齐王犹诎其功然间一岁终立二人为王至贾之功则无一人为言之文帝亦不图也以陈平之智百发百中而方其端居深念不知所出微贾发之安知与勃深相结使彼不疑而後可与成功哉管蔡之事断可见矣圣如周公贤如召公而召公不悦故周室几危况勃椎鲁少文昧於虑始安能不疑平而覩未萌以成至计哉然贾一言而两人成谋社稷之计出其掌握去禄产如苋陆之易措刘氏如泰山之安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岂不信哉然平始起微时有功当赏不忘魏无知高帝固以为不背本者及此智穷计困得贾一言而免深祸成大勲事定国安而已佚乐顾忘贾本图不闻其为上言之上亦莫之省贾亦不自言而翛然事外乐以忘利易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陆贾以之

辟阳侯助建丧

朱建母死贫未有以发丧方假贷服具陆贾素与建善廼见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原君母死何以贺我陆生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义不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为君死矣辟阳侯乃奉百金裞云云或毁辟阳侯惠帝欲诛之云云建乃求见孝惠幸臣闳籍孺闳籍孺从其计言帝果出辟阳侯孝文时淮南厉王杀辟阳侯以党诸王孝文闻建为其策使吏捕欲治建遂自刭

右朱建传第十三陆贾自喜画策而朱建又尚气节两人为此皆其性所不能已也然贾亦善建故哀建母死不葬乃以计动辟阳侯使助建丧建以母死不葬故德贾之惠廼以谋闳籍孺使免辟阳侯死此其情也而辟阳侯闳籍孺两人皆行不正贾建与通计议甚污可鄙者若曰贾为人丧建为母死傥可以免然君子之与人交惟无以利为哉将无所不至也

娄敬愿上言便宜

娄敬齐人汉五年戍陇西过雒阳脱挽辂见齐人虞将军曰臣愿见上言便宜虞将军入言上上召见云云右娄敬传第十三敬之见在汉五年然汉楚之争萧何曹参韩信张良陈平并从汉王方是时娄敬何在耶天下以定于汉诸侯王将皆封而敬始为戍卒脱挽辂而献计谋岂愚于前而智于後哉人才各有所长当分裂扰攘之际战功成败间不容髪智者献谋勇者効力有如萧韩张陈并以人杰驰骋而兴汉敬之才不足与於其间也汉已有天下而长治之策未足敬于是焉出矣劝都关中则良平之所未发而敬首陈至羣臣争言都周然後张良乃从而明言其便竟建西都谏伐匈奴则良平之所不虑而敬独疑至白登见围七日然後陈平乃从而计赂阏氏仅以得解则是敬之二议蚤图先见皆良平之所未思也又敬之所陈凡三事皆有先後始议徙都以安国本国势既定独忧四夷故中劝高帝以结和亲论可以毋战而渐臣者和亲既成外患斯弭故终又劝高帝徙六国强族以实关中为强本弱末之术如是汉业成矣而高帝尽用其计汉以大治传祚四百故敬之功不减汉初起佐命功臣也

叔孙通请作原庙

惠帝为东朝长乐宫作复道方筑武库南通奏事因请间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高帝寝衣冠月出游高庙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哉惠帝惧曰急毁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知之矣愿陛下为原庙云云

右叔孙通传第十三原庙非古也自通啓之且子孙乘宗庙道上行不可也则亦坏之而已本为复道不为原庙百姓皆已知之矣奈何复教人主使欺百姓以取是名乎夫人主行无过举改之可也文之非也

叔孙通制礼仪

叔孙通舍枹鼔而立一王之仪遇其时也

右叔孙通传赞第十三礼乐废叔孙绵蕞草具於介胄中世儒末习何足为一王之仪然秦灭诗书继以高祖恶儒士功臣又皆武夫屠贩之流或殿上饮酒拔剑争功几何不覆而乱哉通因时制宜度高祖所能行以渐革之汉卒称文治通於此功亦多矣观通始徵鲁两生两生不肯行以为礼乐必百年积德而後可以兴通以为鄙儒不知时变弃而不取然则通虽收散亡残缺之旧志虽不备姑取而有之而汉卒赖焉文理以兴虽谓之成一王之仪可无愧矣

厉王杀辟阳侯

厉王力扛鼎乃往请辟阳侯辟阳侯出见之即自袖金椎椎之命从者刑之驰诸阙下肉袒而谢曰臣母不当坐赵时事辟阳侯力能得之吕后不争罪一也赵王如意子母无罪吕后杀之辟阳侯不争罪二也吕后王诸吕欲以危刘氏辟阳侯不争罪三也臣谨为天下除贼报母之讐其志为亲故不治赦之

右淮南王传第十四辟阳罪应大戮不止于三而诸王擅杀列侯罪亦无赦文帝知辟阳之足以得死而伤厉王之为母杀讐又以兄弟恩故屈法赦长可谓寛矣内假手於人以去元恶而外不害亲亲之仁寛之可施术莫尚此然而竟以是啓淮南使速败故传曰寛难

薄昭为书责厉王

厉王不用汉法出入警跸称制文帝重自切责之令薄昭与厉王书谏数之曰窃闻大王刚直而勇慈惠而厚贞信多断是天以圣人之资奉大王也云云

右淮南厉王传第十四厉王骄不学问未可以义礼动也昭缘君命为书切责以天下公法惧之可也今先称所长以顺适其志而后数其罪意诚是也然人臣而以圣人奉之其明者耶则惧不敢当知祸之不可胜矣其暗者耶则益骄无乃曰人谓我圣我固自圣是促之乱也昭词非也

淮南王死袁盎劝诛丞相御史

廼遣长载以辎车令县次传袁盎谏曰云云臣恐其逢雾露病死陛下有杀弟之名奈何上曰吾将苦之耳今复之云云淮南王乃不食而死上悲哭谓袁盎曰吾不从公言卒亡淮南王盎曰愿陛下自寛上曰为之奈何曰独斩丞相御史以谢天下乃可上即令丞相御史逮诸县传淮南王不发封馈侍者皆弃市

右淮南王传第十四七国反闻盎劝上以诛御史大夫鼂错当时皆尤错以为权首而不甚罪盎盖七国以诛错为名也淮南王反时上以弟故曰赦之羣臣以法故曰无赦而上自赦之王不幸道死大臣何罪盎乘隙以劝诛丞相御史然则盎果乱人喜权凌上者非但不善错而挤之也至终不得其死岂不幸耶

田蚡说淮南王

淮南王安入朝雅善太尉氏武安侯田蚡武安侯迎之霸上与语曰今上无太子王亲高皇帝孙行仁义天下莫不闻宫车一日宴驾非王尚谁立者淮南王大喜右淮南王传第十四安为人资俊才喜名好士而蚡以大臣处帷幄私许以非望安之祸蚡啓之也安反伏诛以伍被之才苦谏数四雅称汉美而竟以雷同并戮蚡不及诛幸也

蒯通说武臣

楚汉初起武臣略定赵地号武信君通说范阳令徐公云云徐公再拜具车马遣通通遂以此说武臣武臣以车百乘骑二百侯印迎徐公燕赵闻之降者三十余城如通策焉

右蒯通传第十五说士能以其辨张为利害夺人於顷刻之间类今日言之明日不可复用者若通说武信以谓范阳令先降而身死边地必皆为金城汤池范阳令先下必身富贵边城必相率而降後卒如其言此策也非说也

息夫躬诈谋诡计

躬与孙宠谋上变事云云东平王云云后谒及伍宏等皆坐诛侍中董贤爱幸上欲侯之遂下诏云躬宠因贤以闻封贤为高安侯宠为方阳侯躬为宜陵侯丞相王嘉内疑东平狱事争不欲侯贤等语在嘉传云云躬上奏言单于当以十一月入塞後以病为解疑有他诈为车爰?使者来上书唯天子哀告单于归臣侍子令匈奴客闻焉则是所谓上兵伐谋公孙禄言躬逆诈造不信之谋不可许上乃罢羣臣独与躬议因建言往年荧惑守心太白高而芒光又角星茀于河鼓其法为有兵乱可斩一郡守以立威震四夷云云上然之以问丞相丞相嘉对曰臣闻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云云就拜孔乡侯傅晏为大司马卫将军是日日有食之董贤因此沮躬晏之策上繇是恶躬等

右息夫躬传第十五班固赞云利口之覆邦家此言至矣躬始造诈计欲携匈奴而公孙以王者威信排之而不听卒怀诡心欲以厌星变而王嘉以天不可欺沮之而不从二议明甚而哀帝溺躬憸言初不知悟利口之入人如此哉然躬以利心告变觊觎辅政隂谋诬诛东平王等与董贤俱封贤亦其党矣彼贤恶躬薄加沮焉不旋踵躬败故人主苟暗于听则君子虽强不足以间小人而以小人间小人则有一隙焉而立听其浸润道以相胜然也

息夫躬着絶命论

初躬待诏数危言高论自恐遭害着絶命词云云右息夫躬传第十五班固诋躬云息夫作奸东平诛躬岂但躬败东平欲因事抵巇谋动萧墙生衅边鄙以招权宠快已志未及戮而自残幸矣怀谖误国以得祸败何所取而许其危言高论乎又絶命词内颂忠愤感激可劝而後世溺其淫词故出之

石奋恭谨

万石君石奋无文学恭谨无与比过宫门阙必下车趋见路马必轼焉郎中令王臧以文学获罪皇太后太后以谓儒者文多质少万石君家不言而躬行乃以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後庆为齐相齐国慕其家行不治而齐国大治

右石奋传第十六奋为善若固有之不以是近名故人服也下宫门式路马礼也自汉以来行之者少或行之犹非其诚舜禹行趋人犹以为贱今世有一切腐儒舍圣人之迹而为之庄子所谓冠枝木之冠带死牛之胁独弦哀歌之徒无补世治岂但人不知化之不笑议而嫉排之则可矣肯慕而化之哉彼诚矫伪欺世度圣人之事皆己才智之所不能及则宁盗其迹之易为者以诳聋俗而不知察故人皆以为贱若奋之出于至诚恭谨不知名之为可近则此所以当世不谤後人尊之不然父子一切不知学问徒厪厪不为过而已何以隐然为汉忠臣孝子古今仰之若此哉

石庆醇谨

庆为丞相时汉方南诛两粤东击朝鲜北逐匈奴西伐大宛中国多事天下廵狩海内修古神祠封禅兴礼乐公家用少桑弘羊等致利王温舒之属峻法倪寛等推文学九卿更进用事事不关决於庆庆醇谨而已在位九岁无能有所斥言尝欲请治上近臣所忠九卿咸宣不能服反受其过赎罪

右石奋传第十六传曰天下多事则贤哲驰骛而不足天下无事则庸夫高枕而有余庆为谨厚君子然才智不足道也汉以高帝厚万石君之故因厚其子孙万石君以一介之善使庆冒三事正使奕世小心无咎何足以济鼎足折形渥之凶哉

石庆罢相而後起视事

元封四年关东流民二百万口无名数者四十万公卿议欲请徙流民于边以适之上以庆老谨不能与其议乃赐丞相告归而按御史大夫以下庆慙不任职上书云云上报曰今流民愈多计文不改【注郡上计文书自文饰不改正也】孤儿幼年未满十岁无罪而坐率朕失望焉今君上书请入粟为庶人夫怀知民贫而请益赋动危之而辞位欲安归难乎君其反室庆素质见诏报反室而自以为得许上印绶掾吏以为责甚深而终以丑恶之辞也或劝庆宜引决庆甚惧不知所出遂复起视事

右石奋传第十六忠实仁厚汉廷如石氏父子者固不可以一二数而庆又尤谨者岂乐病国害人哉然才非其任智能不及惟坐视民亡无术以救而至欲以请徙于边类残忍不爱民体国者之为盖自古及今所谓一切善人者皆暗不知计议或奸谋助之不幸雷同其弊乃甚于恶人之志杀人者而始终昩昩亦不自知也不然岂其丑之以反室而欲往惧之以责深而复起哉

卫绾长者

卫绾戏车为郎文帝崩时属孝景曰绾长者善遇之景帝以为廉忠无他赐代桃侯舍为丞相【刘舍】朝奏事如职所奏然自初官以至相终无可言

右卫绾传第十六唐诗云贾生明王道卫绾攻车戏同遇孝文时何人都贵位甚矣夫才大难用论高难信而无能谨厚者之易合且亲也

周仁令上自察

周仁得幸後宫袐戏仁常在旁终无所言上时问仁仁曰上自察之然亦无所毁

右周仁传第十六直不疑周仁张欧号为一切长者不疑人枉以盗而不自辨曰长者可也若仁上所亲如此又时有所问每曰上自察之此谨于保身者也何足尚哉张欧始以刑名进廼能使官属以为长者而不敢大欺至涕泣对具狱欧不特爱己且爱人似小胜耳

王襄取罇赐左右

梁平王襄李太后亲平王之大母也而平王之后曰任后初孝王有罍罇直千金任后闻而欲得之李太后曰先王有命毋得以罇与人王襄直使人开府取罇赐任后有汉使者来李太后欲自言王使谒者中郎胡等遮止闭门李太后与争门措指云云公卿治奏以为不孝削梁王五县枭任后首於市

右梁平王传第十七汉法行不私多贷其亲任后事李太后诛不顺而罪枭首此法民惧俗化之本也然任后罪杀之可也枭首暴尸断恩己甚盖汉习秦余非甸师之意也

绦灌等害贾谊

谊以为汉兴二十余年宜当改正朔易服色文帝谦让未遑也然诸法令所更定及列侯就国其说皆谊发之於是天子议以谊任公卿之位绦灌东阳侯冯敬之之属尽害之【周勃灌婴张相如也冯敬时为御史大夫】廼毁谊曰洛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於是天子後亦疎之不用其议

右贾谊传第十八嗟乎士之难进也尚矣绦侯等皆汉功臣忠实宜体国者而见谊进暴不能不害其能况势利辈哉眉山苏公言谊志大量小非汉文不能用谊谊不能用汉文以谓得君如此犹且以不用死然则天下无尧舜终不可以为欤尝窃疑之夫人臣奋不顾身为主立事主任而勿贰廼得自竭以汉文之贤盖能知谊任公卿者而亦且惑绦灌之私论若中才之主不能知贤盖不足道既疎不用其议犹强聒而不舍此谊之所难也若枉已以交绦灌之徒而幸不斥至其有为又与之异趋则身可容而为道不行其卒亦自伤哭泣夭絶命也夫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