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镜》,明僧人智达作。写佛教净土宗(也叫“莲宗”)主要人物庐山(慧远)、永明、云栖(莲池)三祖的身世故事和衣钵相传的经过。剧名全称《异方便净土传灯归元镜三祖实录》,故又名《传灯录》。全剧共四十二分(即四十二出)。有乾隆间刊本,又有上海有正书局民国七年(1918)石印本。(另有吴晓铃收藏的《增广归元镜》抄本,长达八十五出。)剧情是:释迦牟尼佛因凡夫不晓佛法而想出一方便法门,令苦海众生执持阿弥陀佛名号七日而心不乱,即可往生极乐国土。舍利弗自愿下凡传此净土法门,宣扬流布弥陀经,巧遇贾生,认出他当为莲宗首祖,便剃度他出家,取名慧远,令他传灯。与此同时,舍利弗又传召诸神将在庐山协助慧远定址造殿。刘遗民等诸贤慕名参加慧远莲宗性社,得大师指点念佛法门。嗔、贪、痴、睡四魔纠缠不休,慧远心定志坚,令戒定慧三真逐散众魔。权臣桓元出于私心,亲自进山请大师出仕相助,大师拒绝。照磨官胡徒趁奉旨汰僧之际胡作非为,一老年僧和一残疾僧被逼无奈,投奔庐山,恰遇慧远西归前等候传灯法器。老年僧发愿专修净土,广度群生,此即永明前身;残疾僧愿为国王,护持佛法,此即高丽王前身。吴越钱王梦见韦驮现身指点,敕谕臣僚须恭敬护法。王税司西湖放生,无意中得罪恶少赵龙,王挪用官钱之事被上告,罪当处斩。法场临刑之际,观音大士空中现身,行刑刀折为三段。经府尹许自新竭力保奏,钱王也喜王税司好生之心正合先帝旧梦,王税司因而被赦免,但他已无心恋世,决意修行,由翠岩大师指点去杭州永明禅刹,此即永明大师(又称“寿禅师”)。此时高丽王沉迷尘世,经慧远所扮疯僧点化,顿悟前世,决意传位修行。永明大师拈阄决定上根菩萨兼修禅宗净土。入定之时,观音灌他甘露以助他辩才,阐明禅土。永明登座说法,普利群生。赵龙因罪处斩,反向阎王诬告许自新,真相大白后入刀山受苦。许自新魂魄由青衣带领历游地狱,眼见百般苦楚,回阳之后决意投奔永明修行。永明此时已圆寂西去,许自新得大师遗嘱及偈诗,决定另换皮囊来世传灯(即为莲池)。五百年后,大势至菩萨见莲池尚未离俗,令护法神将乘机打碎他所爱茶碗,示现幻相不常,动他出尘之念。莲池警醒,七笔勾尘,舍妻离家云游。入定之时,他见魔佛互化,顿悟佛法在心,不必向外驰求。二游方僧骗去莲池行李后,阴差阳错,被莲池之兄南京礼部沈老爷发现莲池度牒。沈老爷下令查访,在莲池病困瓦棺寺遭冷遇之际及时赶到。此时莲池俗世之妻汤氏也出家修真,为孝义庵庵主,道风远播,传尼训一篇。莲池云游归来,入云栖养道,应村民之求,念佛祈得抗旱甘霖;后又应杭州太守之请,发牒祈祝海神暂停潮汐,以建朱桥,得到普陀大士相助。莲池在竹院幽窗下重订《弥陀疏钞》,此后传灯无穷。大师所选谚谟曲典也已刻就,以作佛事。年荒岁歉,疫气盛行,莲池启建水陆道场荐拔孤魂,观音接引众魂时见其满月相。大师诸愿已周,西归之时再颁遗嘱,由如来接引上天,与慧元、永明等人相见。观音大士传下佛旨,众人皆得“福报”,“同成正觉”。
《传灯总叙》 原本第一出。韦驮开场,说明此《归元镜》乃净土传灯实录,记叙的是莲宗三祖:晋时庐山远公(慧远)、五代时永明禅师、明代云栖莲池大师传承的几则公案,以供参究。当场演示三祖的实义,不可视之为戏。
《方便归元》 原本第二出。释迦牟尼佛登堂说法,为“中下凡夫”想出一方便法门。他在向众阿罗汉描述极乐胜境后,告诉舍利弗,若令苦海众生执持阿弥陀佛名号七日而心不乱,即可往生极乐国土。舍利弗闻言,自愿下凡传此净土法门,宣扬流布弥陀经,以广度众生。
《受嘱传灯》 原本第三出。贾生欲摆脱功名之念,一心修行,正愁无人接引,恰遇舍利弗所扮之凡僧。舍利弗认出他当成莲宗首祖,便剃度他出家,取名慧远,令他皈依佛法僧三宝,持五戒,流传念佛法门,并指点他栖身之地在江西地面。
《诸天护法》 原本第四出。舍利弗传召六丁神将,令其各运神力,助慧远在庐山建成法幢殿宇。接着,他又令虎将接引大师过溪,引之至香炉峰下,跑定基址;令猿将就山开路,溪上叠桥,栽种树木,以成就胜景。
《殿开神运》 原本第五出。慧远来到庐山,老虎现身,颇具灵性,给大师指引幽栖胜境,定基址后哮吼而去。慧远松下入定之际,神将已将殿造好,慧远料定是佛之威灵,宣敕护神造成,遂命名为“神运殿”。
《群贤结社》 原本第六出。刘遗民等人慕名参加慧远大师莲宗胜社,同修净土法门。大师为之一一释疑,指点念佛法门,并传阿弥陀经。陆修静、 陶渊明来迟,莲社已散,与大师联诗一首,以纪三教鼎立之盛事,留下“虎溪三笑”的佳话。
《真主驱魔》 原本第七出。嗔、贪、痴、睡四魔王不期而遇,各自炫耀威力。它们本与人不可分离,因被慧远逐出,无处安身,哀告大师收留。慧远抵住其混扰,令戒定慧三真将众魔逐散。
《访贤自屈》 原本第八出。权臣桓元奉旨征讨,慕庐山慧远之名,差人迎请,只得到大师诗偈一首。桓元亲自进山访师,求他下山出仕,大师拒绝。桓元临别之际向慧远预先告知朝廷汰僧之事,但庐山经他保奏,不在此列。
《湖舟放生》 原本第十二出。余杭人王税司生性淡泊,喜好放生,因家无积蓄,只得常用官钱。他与妹妹在西湖放生之际,无意中得罪豪门公子赵龙。赵龙定下毒计,出首王税司专用官钱放生,指为监守自盗之罪。
《公庭鞫认》 原本第十三出。临安府尹许自新审问王税司时,见他坦然认罪,被他所说放生根由打动,明白了众生与人心无二。但此时赵龙又已告明上司,朝廷下旨将王税司处斩,许自新虽有心救他,也无计可施。
《肠断闻音》 原本第十四出。王妹正因哥哥被府中唤去一直没消息而十分牵挂,院子探得消息回来告诉她。王妹又急又痛,跌跌撞撞奔向法场和哥哥相会一面。
《仁贤临难》 原本第十五出。王税司泰然临刑,劝妹妹和院子速速修行。刽子手正欲行刑,观音大士空中现身,使行刑刀折为三段,众人惊疑。许自新连夜造本,欲奏明圣上,尽力保奏王税司。
《割恩云水》 原本第十七出。王税司被朝廷赦免,但他因刀下余生,已无心恋世,决意修行。他将妹妹和院子托付给许自新,飘然而去,后即为莲宗永明大师。
按:以上是北方昆弋班荣庆社韩世昌等在1934年应太原佛教界之邀而排演的前半部戏码。据清代鲍畛《道腴堂诗编》卷十四《观剧诗》记事,鲍畛在雍正年间看过昆班演出《归元镜》。可见此剧在历史上已是昆班的传统保留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