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广灯录卷第十五 ［宋勒］
汝州风穴山延昭禅师
余杭人也。初参镜清。清问云。近离什么处 师云。自离东来 清云。还过小江也无 师云。大舸独飘空。小江无可济 清云。镜水秦山。鸟飞不度。子莫盗听遗言 师云。沧溟尚法蒙轮势。列汉飞帆渡五湖 清竖起柱杖云。争奈者个何 师云。者个是什么 清云。果然不识 师云。出没卷舒。与师同用 清云。杓卜听虚声。熟睡饶噡语 师云。泽广藏山。理能缚豹 清云。舍罪放愆速。须礼拜出去 师云。出去即失。
到法堂上。叹云。行脚人著甚来由。因缘未了。不可便休。
再见堂头云。适来辄呈小騃。昌黩慈严。蒙未赐杖责 清云。适来言从东来。岂不是翠岩来 师云。雪窦清栖宝盖东 清云。不逐亡羊狂解息。辄来者里念篇章 师云。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 清云。诗即速秘。略借剑看 师云。枭首甑人携剑去 清云。不独触风化。亦自显颟顸 师云。若不触风化。争明古佛心 清云。何名古佛心 师云。再许乞容。师今何物 清云。东来衲子。菽麦不分 师云。秖闻不以而以。何得抑以而以 清云。巨浪涌千浔。澄波不离水 师云。一句截流。万机清峭。便礼拜 清云。俊哉。俊哉。
师离镜清。到同安和尚处 同安问。石角穿云路。垂縢意若何 师云。红霞笼玉像。拥嶂照川明 同云。恁么即相随来也 师云。和尚也须低声。
师离同安。到襄州华严院。华严有牧牛歌。请师和。
师云。羯鼓掉鞭牛豹跳。远村梅树觜嚧都。
师离华严。至汝州宝应。便问。入门须辨主。端的请师分。应于右边拍一拍 师便喝 应又于左边拍一拍 师又喝 应云。右手即从阇梨。左手作么生 师云。瞎 应拈棒 师云。老和尚。不要盲枷瞎棒。夺得拄杖。却打和尚。莫言不道 应云。今日被黄面浙子钝致一场 师云。和尚大似持钵不得。诈道不饥 应云。阇梨莫曾到者里 师云。是何言欤 应云。好好借问 师云。也不得放过。
师却上堂头相看 应问。阇梨曾见什么人来 师云。襄州共廓上座同过夏来 应云。汝亲见作家来师上堂云。夫参学人。临机直须大用现前。莫自拘于小节。设使言前荐得。犹是滞[穀-禾]迷锋。纵使句下精通。未免触途狂见。劝汝诸人。应是向来依他作解。明昧两岐。与汝一时扫却。直教个个如师子儿吒呀地哮吼一声。壁立千仞。谁敢正眼觑著。觑著。即瞎却渠眼。珍重。
师上堂。有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 师云。超然迥出威音外。翘足徒劳谮底沙。
问。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 师云。木鸡啼子夜。刍狗吠天明。
问。如何是佛 师云。如何不是佛 学云。未晓玄言。请师直指 师云。家住海门洲。扶桑最先照。
问。朗月当空时如何 师云。不从天上辊。任向地中埋。
师上堂。举梵志诗云。
梵志死去来。魂魄见阎老。
读尽百王书。不兑被捶拷。
一称南无佛。皆以成佛道 僧便问。如何是一称南无佛 师云。灯连凤翅当堂照。月映鹅眉[((白-日+田)/廾)*頁]面看。
问。如何是佛 师云。嘶风木马元无绊。皆角泥牛痛下鞭。
问。湛寂之机深不顾。浩然光景意如何 师云。金鸡啄破琉璃敲。玉兔挨开碧海门 问。如何是广惠剑 师云。不斩死汉 问。古镜未磨时如何 师云。天魔胆裂 进云。磨后如何 师云。轩辕无道。
问。朗月当空时如何 师云。不在团天。且居羑里 问。矛楯本成双医病。帝网明珠事若何 师云。为山登九仞。捻土定千钧。
问。钟声才罢。秖有者个。为复别有 师云。和声打。
问。如何是正法眼 师云。即便[翟*支]瞎。
师上堂云。诸禅德。欲得亲切。莫将问来问。问在答处。答在问处。虽然如是。问不在答处。答不在问处。你若拟议。老僧在你脚下 有僧问。如何是正法眼 师云。瞎。
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 师云。失[疊*毛]波斯由可战。番猛将马空回 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 师云。一任升腾 僧便礼拜 师云。斩。
问。古人入山见大虫。意旨如何 师云。木人岭上高声叫。石女溪边侧耳听。
问。大众面前。请师家风 师云。一言才及子。大众尽攒眉。
问。干木奉文侯。知心有几人 师云。打年曾决龙蛇阵。老倒还听雉子歌。
问。如何是佛 师云。杖林山下竹筋鞭。
问。如何是清凉山中主 师云。一句不遑无著问。迄今由作野槃僧。
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 师云。婆孽受罗婆孽子。取话倾湫杖一千。
问。一句子当机。如何显大道。 师云。大印纵周天。日轮不当午。
问。如何是真如佛性 师云。窟 进云。此理如何 师云。也要大家闻。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 师云。鹤有九皋难翥翼。马无千里谩追风。
问。布鼓当轩击。谁是知音者 师云。藏身不吞炭 进云。此理如何 师云。山雉枉遭伤。
师因在郢州衙内。州主与通判诸上堂。师升座。通判便问。大海有珠。骊龙守护。如何取得 师云。罔象到时光灿烂。离娄行处浪滔天 判云。恁么则展手不逢 师云。亲到宝山空手回 再问。弟子亲到宝山空手回时如何 师云。怨他谁 判云。恁么即不礼拜 师云。谁要你肉山倒地 判云。礼拜去也。
以师云。不礼拜。更待何时 判便礼拜 师以柱杖点三下。
知州云。和尚禅机峭峻。何以行令太轻 师云。蒲鞭可以示耻。痛杖且待别时。
问。如何是大阿剑 师云。任将天堑试。不用斩搀抢。
问。宝塔元无缝。金门即目开时如何 师云。智积佐来空合掌。天王捧出不知音 进云。如何是塔中人 师云。萎华风扫去。香水雨飘来。
问。未有之言。请师试道 师云。入市能长啸。归家著短衣。
问。夏终今日。师意如何 师云。不怜鹅护雪。且喜腊人冰。
问。曾奉指呼为远使。不得骊珠便却回时如何 师云。振迅不言擒虎尾。吨呀须见杀龙头。
问。箭头不立尘时如何 师云。罗阅学唐步。
师上堂云。啮镞破三关。分明箭后露。你若拟议。即穿腮过。
时有僧问。如何是箭 师云。穿腮过。
问。十度发言九度休时如何 师云。前殿有人横担戟。退宫披衮倒骑牛。
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 师云。斫额望扶桑。乘槎人不顾。
问。不落于将将手。如何辨太阿 师云。莫将天堑试。直下斩搀抢。
问。诸圣为什么人不得 师云。浑心毬子不垂手。屎上蛆儿竞出头。
问。王子未还。如何证据 师云。金刚[坦-一+土]不陷。红烂不堪拈。
问。金刚莫比吹毛利。为什么却被羺羊角触之 师云。五顶华冠脆。双眸眨不禁 问。剑是名。斩是用。如何是体 师云。端身裂破面 问。承闻汝水波澜急。疾焰过风事若何 师云。猢狲戴席帽。
问。人王与法王相见时如何 师云。紫陵岩畔千华秀。白雪楼前万姓歌 进云。合谈何事 师云。直面无迂曲。回眸有惨舒。
师上堂云。祖师心印。此日全提。去即印住。住即印去。秖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众中还有道得底么。
时有卢陂长老问。学人有铁牛之机。请师不搭印 师云。惯钓鲸鲲澄巨浸。却嗟蛙步[馬*展]泥沙。师道了。随后便拂 师又云。记得话头么 陂拟开口。 师又拂。
师在汝州衙内上堂。僧问。人王与法王相见时如何 师云。大舞绕林泉。世间无忧喜 进云。共谈何事 师云。虎豹岩前曾宴坐。隼弥光里播真宗。
问。灵山一会。迦叶亲闻。此日太傅面前。如何举唱 师云。鹫峰顶上敲楗稚。毕钵岩中阙一人。
问。寻枝摘叶即不问。如何是直截根源 师云。赴供凌晨去。开堂带雨归。
问。满目荒郊翠。瑞草却滋荣时如何 师云。新出红炉金弹子。簉破阇梨铁面皮。
问。问问尽是捏怪。请师直指根源 师云。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
问。文彩未生。还具者个也无 师云。堂无告口餐 问。如何是互摸之机 师云。和肓不诉瞎 问。是非不到处。请师方便 师云。金阙路遥非近远。玉阙程峻且藏珠 进云。乞师露个面目 师云。荆棘里道场。
问。邪舍亲掌处。深深事若何 师云。未曾经雪岭。错谬入芦丛 进云。正恁么时如何 师云。盲龟值木虽优稳。枯木生华物外春。
问。如何是密室中事 师云。出袖谈今古。回颜独皱眉 问。水草盖闽珠。重光显佐无 师云。虽知不触波澜外。带角披毛在目前。
问。骊颔有珠。如何取得 师云。曾向海边干竹刺。直至如今理素琴。
问。大舸飘空。如何举桌 师云。自在不点胸。浑家不喜见。
问。如何是汝州境 师云。盗窃祖师张行满。叠闾连里置囊家。
问。追风难把捉。前程事若何 师云。波斯衣缋解。
问。诞生王子还假及弟也。无 师云。一句拟光禅子讶。三缄却附古人机。
问。久随梅柳。为什么金榜上无名 师云。来千去万。且要锻炼。
师上堂云。递相供养来。递相供养来。
便有僧问。将什么供养 师云。侧首吒呀颗面看。
问。异类拟生全眹兆。机锋兼带意如何 师云。香炉里撒屎。
问。真性不随缘。如何得证悟 师云。猪肉按上滴乳香。
问。视听难谐。如何博诘 师云。一念通玄箭 三尸鬼失艰。
问。随缘不变者。忽遇知音时如何 师云。披蘘侧立千峰里。引水浇疏五老前。
问。急切不容步。宗分何路捷 师云。朔风不假殊常韵。回转须超逆顺机。
问。是非不到处。请师道 师云。炙輠追奔经扈涧。驻车摇鞅刷黄揵。
问。师子三迅时如何 师云。拈提非在手。妙用不从他。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 师云。金沙滩里马郎妇。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云。骨肉纵分离。冤家难解洗。
问。尧王虽有今。兰台有人过时如何 师云。出袖不携枭楚客。藏锋犹念雪林僧。
问。刻舟求不得。常用事如何 师云。大勋不竖赏。柴扉草自深。
问。从上古人。印印相契。如何是相契底印 师云。轻嚣道者随机变。拈取招魂拭泪巾。
问。九夏赏劳。请师言荐 师云。出袖拂开龙洞雨。泛杯波涌钵囊华。
问。最初自恣。合对何事 师云。一把香刍拈未下。六镮金锡响摇空。
问。密协处。请师指喻 师云。帘外映孤灯。赤心连永夜。
问。如何是古佛家风 师云。谁敢造口 进云。学人恁么耶 师云。剑良胳膞。
问。如何是钁头边事 师云。山前一片闲田地。种竹栽松一境宽 问。如何是宾中宾 师云。攒眉坐白云 问。如何是宾中主 师云。入市双瞳瞽 问。如何是主中宾 师云。回銮两耀新 问。如何是主中主 师云。磨砻三尺剑。待斩不平人。
问。金榜状元必然便拄时如何 师云。东堂较艺知甘苦。北陆忙羊莫算程。
问。一色难分。请师显示 师云。满炉添炭犹嫌泠。路上行人秖守寒。
问。王道与佛道相去几何 师云。刍狗吠时天地合。木鸡啼后祖灯辉 问。祖师心印。请师拂拭 师云。祖月凌空圆圣智。何山松柏不青青。
问。如何是般若用 师云。才展锋铓敲影颈。早闻归叹丧尼干。
问。如何是学人立身处 师云。井底泥牛吼。林间玉兔惊。
问。如何是道 师云。五凤楼前 进云。如何是道中人 师云。问取皇城使 进云。道与道中人相去几何 师云。月似罗中镜。星如雾里灯 问。如何是随流不变底性 师云。泼墨池边曾斗胜。望青台上觜憕[怡-台+弘]。
问。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 师云。霢霂汗流山鬼窟。袈裟遮面鬼神村。
问。七星光彩转天河。截断毗卢海岳波时如何 师云。伯乐暂垂鞭。驽骀夸八骏。
问。空中寻鸟迹时如何 师云。三种宝车罗列了。低声唤起宅中人。
师上堂云。若立一尘。家国兴盛。野老颦蹙。不立一尘。家国丧亡。野老安贴。于此明得。阇梨无分。全是老僧。要识阇梨么。右边拍一拍云。者里即是阇梨。要识老僧么。左边拍一拍云。者里即是老僧。老僧与阇梨。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迷却天下人。便下座。
师上堂。僧问。大众云集。请师说法 师云。赤脚人趁兔。著靴人吃肉。
问。不曾博览空王教。略借玄机试道看 师云。白玉无瑕。卞和刖足。
问。假使铁轮顶上旋。定慧圆明终不失时如何 师云。牙签入火难收拾。象驾推轮早二三。
问。未拟拟已前。如何分者个那个 师云。碧涧虎惊非振夺。金毛距地始吒呀。
问。不伤物义。请师便道 师云。劈腹开心。犹未惺懆 问。如何是临机一句 师云。因风吹火。用力不多 问。未定浑浊。如何得照 师云。下坡不走。快便难逢 问。素面相呈时如何 师云。拈却盖面帛 问。如何是衲僧气息 师云。膝行肘步。大众见之。
问。紫菊半开秋已晚。月圆当午意如何 师云。月生蓬岛人皆望。昨夜遭霜子不知。
问。如何是衲僧行李处 师云。头上吃棒。口里喃喃。
问。如何是不坏身 师云。门外喝棒声。
问。妙峰无异路。孤轮事若何 师云。举世未知无位位。当机须显句玄玄。
精进大师自西天来。问师云。学人身三口四。请师忏悔 师及弹指一下。云。愿罪消灭。愿罪消灭 又问。西天此土皆游遍。如何是日用底事 师云。酥油涂户向。石蜜守垣人。
问。灵山画月。曹溪指月。去此二途。请师直指 师云。无言不当哑 进云。请师定当。 师云。先渡汨罗江。
问。如何是谛实之言 师云。心悬壁上。
师上堂云。若是上上之流。各有证据者。略赴个程限。未证据者。各自英俊。当处发生。随处灭尽。如爆龟纹。爆即成兆。不爆成钝。欲爆不爆直下捏。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 师云。是汝自己 僧礼拜 师便打。
问。龙透清潭时如何 师云。印骏捺尾。
问。任性浮沉时如何 师云。牵牛不入拦。
问。凝然便会时如何 师云。截耳卧街 问。句绝名言时如何 师云。全身细不出。
问。啐啄同时时如何 师云。响。
问。朗月当空时如何 师云。眠云卧水。
问。狼烟永息时如何 师云。两脚梢空。
师上堂云。且据中下。止啼之义。若论祖令。便是碧眼胡僧出头来。也须乞命。若言尽令而行。便须倩人看陀 时有僧问。据令而行时如何 师云。你拟散众 僧拟议 师便打。
问。祖命当行时如何 师云。点。
问。有无俱无去处时如何 师云。三月懒游华下路。一家愁闭雨中门。
问。有无俱有去处时如何 师云。剑良胳膞输降款。铁作胸襟到海壖。
问。独立孤舟时如何 师云。沙门岛里逢恩赦。华顶峰前望沃州。
问。举世无双时如何 师云。峰标端月角。生度鬼门关。
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 师云。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开。
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 师云。鞭尸屈项。
问。凡圣不通时如何 师云。脱削分司离洛下 问。如何是空王印 师云。荡荡纲三空。遗踪无透路。
师上堂云。我有一双箭。不经久磨炼。不射遍十方。要且无人见 时有僧问。如何是和尚箭 师作弯弓势 僧礼拜 师云。拖出者死汉。
问。不动人情。请师全用 师云。截却你舌根 进云。请师的当 师云。生擒虎儿。死怕盲龟 进云。学人未省。如何得亲切去 师云。三吴弯弓归夜半。五陵携剑去清晨 进云。如何受用 师云。手上截。
问。如何是破相底一句 师云。剔 问。如何是主中主 师云。猪肉按上古佛心。
问。师子吼时全意气。文殊仗剑意如何 师云。额上划。
问。独超物外时如何 师云。欲识净刀。莫拈羊角。
问。如何是思大吞十方底口 师云。[跳-兆+孛]跳入虎涧。折脚上鱼船。
问。王程有限时如何 师云。日驰五百 问。得船便渡时如何 师云。次当海际。
问。无扡容身时如何 师云。熊耳塔开无印客 进云。如何即是 师云。恰要断却。
问。如何是大人相 师云。赫赤穷汉 进云。未审日用如何 师云。携箩挈杖。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 师云。披席把碗 进云。见后如何 师云。披席把碗 师上堂云。三千剑客。耻见庄周。赤眉排肩。得无讹谬。他时豹变。后五日看。珍重。
问。香象瓟哮时如何 师云。在市曾参疑杀母 问。心印未明。如何得入 师云。虽闻遒师投归款。未见牵羊纳璧来。
问。明君不握轩辕镜。不辨朝纲事若何 师云。彼物不来。清朝相失。
问。如何是临济下事 师云。桀犬吠尧。
问。大人相为什么不具足 师云。鸱枭半夜欺鹰俊。
问。军期急速时如何 师云。受降城下骨崖柴。
问。未达其源时如何 师云。鹤冷离巢易。龙寒出洞难。
问。不露锋铓句。如何辨主宾 师云。口衔羊角鳔胶粘。
问。心源未明时如何 师云。才喜佩觿登弱冠。便遭脱削发齐眉。
问。根源未明。如何显道 师云。金星照野饶铓角。铁骑边征大杀伤。
问。未明差别智。如何得不疑 师云。苦轮未息难消杀。甘露台前断臂时。
问。将身御险时如何 师云。露布长书写罪源 进云。正当恁么时。唤作什么 师云。出入振铃常正杀。
问。不修禅定。为什么成佛无疑 师云。金鸡专报晓。漆桶夜光生。
问。雾卷云收时如何 师云。青天处瞎。
问。麈鹿成群。如何 射得主中主 师云。钓船载到潇湘岸。气咽无憀问白鸥 问。学人解问譊讹句。请师举起讶人机 师云。心里分明眼睛黑。
问。生死到来时如何 师云。青布裁衫招犬吠 进云。如何得不吠去 师云。似宜亸袖寂无声 问。洪钟未击时如何 师云。众塞大千无不韵妙含幽智岂能分 进云。击后如何 师云。石壁山河无障碍。翳霄闻后好咨闻。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 师云。未能超浊水。不被淤泥侵 进云。出水后如何 师云。孤轮虽有异。菡萏不新鲜 进云。开敷后如何 师云。水仙头上戴。美好莫窥攀。
问。如何是觌面事 师云。不知何岁月。再睹马嵬坡 问。如何是真道人 师云。竹竿头上礼西方。
问。浩浩之中。如何辨主 师云。无目仙人能揣骨。闹市开张执手惊。
问。如何是三世诸佛出身处 师云。回首看龙床。却问前来使。
问。鱼隐深潭时如何 师云。汤荡火烧。
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 师云。须弥南畔齐打鼓。贺兰山下晒皮毬。
问。密室之中。如何是道 师云。穿松天外月。透室晚霞光。
问。如何是诸佛行李处 师云。青松绿竹下。
问。如何是三世诸佛出身处 师云。华岳三峰头着地。太平天子多魂惊。
问。如何是法身佛 师云。孟津关不远。最若卧如来 问。昨日偶因童子戏。冒黩师颜怒也无 师云。紩楔迸开蛇肚绽。分明显出瑟[口*毛]声。
问。如何是大善知识 师云。杀人不眨眼 进云。既是大善知识。为什么杀人不眨眼 师云。尘埃影里不拂袖。尽戟问前磨寸金。
汝州大保问师。每日为众提唱。是何宗旨 师云。瑞草本无根。信手拈来用 进云。未审用底是什么 师云。千般显意难彰则。一点分明笑日春。
又问。和尚年多少 师云。木自不彰名。今则无不得 进云。未审毕竟是多少 师云。老僧年七十三 保云。元来有数 师云。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
保又问云。若论此事。不得隈刀避箭。直须攒簇将来千弓万箭射不着始得 师云。千弓万箭射不着始得 保云。未审射不着底。得什么人力 师云。师子振威亲执缚。象王腾掷拔生牙 保云。向上还有事也无 师云。有 保云。如何是向上事 师云。转身犹有路。脱体道应难。
师上堂云。世尊三昧。迦叶不知。迦叶三昧。阿难不知。阿难三昧。商那和修不知。迄至吾有三昧。汝亦不知 时有僧问。未审和尚三昧什么人得知 师云。真金不假炉中试。元榜精华彻底鲜。
问。晦夜不隐。日中无影。未审是凡是圣 师云。剑岭志公常立望 进云。正当恁么时。还分宾主也无 师云。张骞江上斩龙头。
问。常骑骏马游阛。阓不守枯松玩月轮时如何 师云。瀑布岩前鬼掷钵 进云。争奈举世不奈何 师云。乱云深处好生涯。
问。一即六。六即一。一六俱亡时如何 师云。一箭落双雕 进云。意旨如何 师云。身亡迹谢。
问。十二分教是傍来。如何是正来 师云。啮镞之机。直须好与 学云。意旨如何 师云。傍来正面也空声。
师问僧。声前来。句后杀 僧云。喏 师云。出袖藏锋无定。止汝坟经两倒降旗 僧云。不会 师云。入笼。
问。华藏海中独游时如何。
师云。急 问。如何是第一句 师云。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存。便喝。
问。如何是第二句 师云。妙解岂容无着问。讴和争起截流机。未问已前错。
问。如何是第三句 师云。但看棚头弄傀儡。抽牵都来里有人。明破即不可。
西蜀欧阳侍郎问。法王心印。达么将来。五祖付与曹溪。自后不传衣钵。未审和尚得自何人 师有颂答。
能忍相传恰二三 信行衣钵更谁担
明明历世千灯外 得自何人问那堪
又问。古人相见。切忌明头。不露言锋。那知旨的。
师颂答曰。
甘露台前靡不逢 免将明暗諕盲聋
当初贬着文殊处 笑杀寒山者老翁
又问。如如不动。轮转无穷。五阴坏时。凭何秉执。
师颂答曰。
密密堂堂触处周 都缘妄识提浮沤
三千多泽狂华掩 俊矣天然遇石头
因僧问话。有颂二首。
万法虚无实际深 凝然妄肯绝疏亲
断常妙理修途者 镜像宜扶觉照频
万种方圆在月前 低头思虑万重开
吹毛莫比镆鎁利 一点舒光遍大千
汝州颖桥安禅师
师在团炉内坐次。钟司徒来见。问。三界焚烧。如何出得 师以香匙拨火。云。司徒。司徒 因僧参隋州护国净果大师。护国问。什么处来 僧云。汝州南院来 国云。南院近日事如何 僧云。和尚试道看 国便喝 僧亦喝 国云。住。住。护国一喝是护国令。上座一喝作么生 僧云。其甲与和尚父子相见 国云。你看者瞎驴作者个见解。便打趁出院。
其僧至此岭上逢师。认得。遂坐次。举前来因缘与师 师云。你看护国棒折那。
师随后亦到护国 国见来。便问。近离什么处 师云。汝州 国云。有事相借问。得么 师云。合取狗口 护国便休。
僧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亲切处 师拈棒 僧拟议。 师便打。
天圣广灯录卷第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