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藏民族血统文化之亲密,自唐以来已然。而最重要之关系,则系于佛教之崇奉。藏族全部为出家喇嘛与在家信徒,而汉族亦四分之三皆信佛,且西藏佛教之兴,基于唐文成公主之入藏,故藏文有一部分经典系由汉文译成,此可知佛教与汉藏民族文化之深切矣。

四五百年来汉族之佛教日益衰,而藏族佛教则以宗克巴之振颓复兴,光化满蒙,迄今犹保隆盛,故重昌汉佛教之有资于藏佛教,殆为现时所必须。况乎藏佛教久为藏、蒙、满民族文化,与夫藏族之奠居西藏,遍布于康、青、宁诸省,实为构成大中华民族而建立大中华民国之柱石哉!夫佛教与汉、藏民族文化之密切既如彼,而汉、藏佛教与中华国族建成重要又如此,乌可不沟通阐发之耶?

但人情每蔽近而忽远,故鲜注意于此。惟四川邻接康、藏、青、宁,川人往康、藏、青、宁与藏族相习者固多,而康、藏、青、宁之藏人出入于川省者尤伙。因此、对于藏族文化之关系于佛教者,知之较详,而去年重庆刘甫澄督办有派僧游学康藏之事也。太虚曩赴欧美,尝有设世界佛学苑之创议。而关于汉、藏佛教教理研究院,须亟筹设。去秋以川省缁素邀请作巴蜀游,闻刘督办之举而壮之,谓与其派往游学,不如就川省设学院,聘请汉、藏讲师,招汉、藏青年研习之。潘仲三、潘昌猷、何北衡、王旭东、王晓西诸公韪其议,申请于刘督办,遂筹定院址,指划经费而有本院之成立。

然从佛学以言,犹有伟大之意义存焉。当此古今中外镕冶一炉之时代,非创造世界性之新文化,不能总承过去而普发未来。然足为创造世界性新文化之因素者,则佛学尚矣。溯佛学之源流,发于印度,历千五百年而斩。每五百年之间,改易一风会:初五百年之传,可征之锡兰;次五百年之传,可征之汉土;而后五百年之传,则必征之西藏。要之、非于锡、华、藏所传为综合之研究,则不能集过往佛教之大成,即无以展将来佛教之全化。此汉藏教理院所以为世界佛学苑之一院,而有关于佛教之弘布寰球者綦重也!今者将于释尊之正觉生日,举行开学,因撮叙颠末,昭告十方,尚祈缁素耆德加以指正焉!民国二十年十二月,日,释太虚谨撰。(见海刊十三卷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