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羅譯
一切佛語心品第一之二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世尊修多羅說如來藏自性清淨.[一]轉三十二相入
於一切衆生身中.如大價寶垢衣所纏.如來之藏常住不變亦復如是而陰界入垢衣
所纏貪欲恚癡不實妄想塵勞所污.一切諸佛之所演說.云何世尊同外道說我言有
如來藏耶.世尊外道亦說有常作者離於求那周徧不滅.世尊彼說有我。佛告大慧.我
說如來藏不同外道所說之我.大慧有時[二]說空.無相.無願.如.實際.法性.法身.涅槃.離自
性.不生不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如是等句說如來藏已如來應供等正覺爲斷愚夫
畏無我句故說離妄想無所有境界如來藏門.大慧未來現在菩薩摩訶薩不應作我
見計著。譬如陶家於一泥聚以人工水木輪繩方便作種種器.如來亦復如是於法無
我離一切妄想相以種種智慧善巧方便或說如來藏或說無我.以是因緣故說如來
注:
[一]三本云具三十二相而入一切衆生身中.
[二]此字依梵本及麗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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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同外道所說之我.是名說如來藏。開引計我諸外道故說如來藏.令離不實我見
妄想入三解脫門境界希望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如來應供等正覺作如
是說如來之藏.若不如是則同外道.是故大慧爲離外道見故當依無我如來之藏。爾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人.相續.陰. 緣.與微塵. 勝.自在.作. 心量妄想。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觀未來衆生復請世尊.惟願[一]爲說修行無間如諸菩薩摩訶薩
修行者大方便。佛告大慧.菩薩摩訶薩成就四法得修行者大方便.云何爲四.謂善分
别自心現.觀外性非性.離生住滅見.[二]得自覺聖智善樂.是名菩薩摩訶薩成就四法得
修行者大方便。云何菩薩摩訶薩善分别自心現.謂如是觀三界唯心分齊.離我我所.
無動搖.離去來.無始虚僞習氣所薰.三界種種色行繫縛.身財建立妄想隨入現.是名
菩薩摩訶薩善分别自心現。云何菩薩摩訶薩善觀外性非性.[三]謂炎夢等一切性無始
虚僞妄想習因觀一切性自性.菩薩摩訶薩作如是善觀外性非性.是名菩薩摩訶薩
注: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爲說修行之法如諸菩薩具大修行之修行者.
[二]勘三本意云樂求自證聖智.今依梵文倒綴.
[三]勘三本意云一切物如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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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觀外性非性。云何菩薩摩訶[一]薩善離生住滅見.謂如幻夢一切性自他俱性不生.[二]隨
入自心分齊故見外性非性.見識不生及緣不積聚.見妄想緣生於三界.內外一切法
不可得.見離自性生見悉滅.知如幻等諸法自性得無生法忍.[三]得無生法忍已離生住
滅見.是名菩薩摩訶薩善分别離生住滅見。云何菩薩摩訶薩得自覺聖智善樂.謂得
無生法忍住第八菩薩地.[四]得離心意意識五法自性二無我相得意生身。世尊[五]意生身
者何因緣。佛告大慧.意生者譬如意去迅疾無礙故名意生.譬如意去石壁無礙.於彼
異方無量由延因先所見憶念不忘.自心流注不絕於身無障礙生.大慧如是意生身
得一時俱.菩薩摩訶薩意生身[六]如幻三昧力自在神通妙相莊嚴聖種類身一時俱生.
猶如意生無有障礙.隨所憶念本願境界爲成就衆生[七]得自覺聖智善樂。[八]如是菩薩摩
訶薩得無生法忍住第八菩薩地轉捨心意意識五法自性二無我相身及得意生身
得自覺聖智善樂.是名菩薩摩訶薩成就四法得修行者大方便.當如是學。爾時大慧
菩薩摩訶薩復請世尊.惟願爲說一切諸法[九]緣因之相.以覺緣因相故我及諸菩薩（一〇）離
注:
[一]原刻錯作訶.今依麗刻改.
[二]勘梵唐二本云.隨入唯自心故.見外物無有故.次下三句均有故字.今譯文略.
[三]梵本缺此二句並下問句.
[四]勘梵唐二本意云由知心意識等轉依得意生身.
[五]勘三本意云由何名意生身.
[六]勘梵本云由如幻三昧.今略轉聲.
[七]魏唐二本俱缺此語.梵本云菩薩如是遠離生住滅見.
[八]梵唐二本此段文異.略云菩薩如是觀諸物時卽爲樂求自證聖智.
[九]勘三本此語應譯因緣.次下均同.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離有無見分别而無諸物漸生頓生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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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性有無妄見.無妄想見漸次俱生。佛告大慧.一切法二種[一]緣相.謂外及內。外緣者.
謂泥團柱輪繩水木人工諸方便緣有缾生.如泥缾。縷疊草席種芽酪酥等方便緣生
亦復如是.是名外緣前後轉生。云何內緣.謂無明愛業等法得緣名.從彼生陰界入法
得緣所起名.彼無差别而愚夫妄想.是名內緣法。大慧彼因者有六種.謂當有因.[二]相續
因.相因.作因.顯示因.待因。當有因者[三]作因已內外法生.相續因者作攀緣已內外法生
陰種子等.相因者作無間相相續生.作因者作增上事如轉輪王.顯示因者妄想事生
已相現作所作如燈照色等.待因者滅時作相續斷不妄想性生。大慧.[四]彼自妄想相愚
夫不漸次生不俱生.所以者何.若復俱生者作所作無分别.不得因相故.若漸次生者
不得[五]相我故漸次生不生.如不生子無父名。大慧漸次生相續方便不然.[六]但妄想耳.因
攀緣次第增上緣等生所生故.大慧漸次生不生。妄想自性計著相故.[七]漸次俱不生。自
心現受用故自相共相外性非性.大慧漸次[八]俱不生。除自心現不覺妄想故相生.是故
因緣作事方便相當離漸次俱見。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注:
[一]勘梵本此語云緣起之因相.次下緣字皆是緣起之略.
[二]梵唐二本云相屬因.
[三]勘梵魏二本意云於內外當生法爲因.今順梵文倒綴.次句例同.
[四]勘三本意云由愚夫自分别所分别故不漸生亦不頓生.今依梵文倒綴.
[五]勘三本此語意云相自體.
[六]勘梵唐二本云如計度者說因緣等以爲能生互相屬故.今譯文略.
[七]勘二本此二字衍文.
[八]勘二本意云兩俱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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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無生 亦無因緣滅. 於彼生滅中 而起因緣想。
非遮滅復生 相續因緣起. 唯爲斷凡愚 癡惑妄想緣。
有無緣起法 是悉無有生. 習氣所迷轉 從是三有現。
真實無生緣 亦復無有滅. 觀一切有爲 猶如虚空華。
[一]攝受及所攝 捨離惑亂見. 非已生當生 亦復無因緣
一切無所有 斯皆是[二]言說。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言說妄想相心經.〈此同上佛語心也.〉世
尊我及餘菩薩摩訶薩若善知言說妄想相心經則能通達言說所說二種義疾得阿
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言說所說二種趣淨一切衆生。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當爲汝說。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佛告大慧有四種言說妄想相.謂相言說.
夢言說.過妄想計著言說.無始妄想言說。相言說者從自妄想色相計著生.夢言說者
[三]先所經境界隨憶念生從覺已境界無性生.過妄想計著言說者先怨所作業隨憶念
注:
[一]勘梵唐二本此二句意云離能取所取爲迷亂之見.
[二]勘三本意云世俗言說.
[三]勘梵唐二本意云.憶念曾經之境覺巳.乃從無境而生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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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無始妄想言說者無始虚僞計著過自種習氣生.是名四種言說妄想相。爾時大慧
菩薩摩訶薩復以此義勸請世尊.惟願更說言說妄想所現境界.世尊何處何故云何
何因衆生妄想言說生。佛告大慧.[一]頭胸喉鼻脣舌齗齒和合出音聲。大慧白佛言.世尊
言說妄想爲異爲不異。佛告大慧.言說妄想非異非不異.所以者何.謂彼因生相故。大
慧若言說妄想異者妄想不應是因.若不異者語不顯義.而有顯示.是故非異非不異。
大慧復白佛言.世尊爲言說卽是第一義.爲所說者是第一義。佛告大慧.非言說是第
一義亦非所說是第一義.所以者何.謂第一義聖樂言說所入是第一義.非言說是第
一義.第一義者聖智自覺所得.非言說妄想覺境界.是故言說妄想不顯示第一義。言
說者生滅動搖展轉因緣起.若展轉因緣起者彼不顯示第一義.大慧[二]自他相無性故.
言說相.不顯示第一義。復次大慧隨入自心現量故種種相外性非性.言說妄想不顯
示第一義.是故大慧當離言說諸妄想相。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諸性無自性 亦復無言說. [三]甚深空空義 愚夫不能了.
注:
[一]勘梵本意云從頭等合而言說生.答前問也.
[二]勘梵唐二本意云.第一義非自他相性.言說是相.
[三]二本此半頌云.不見空二我愚夫故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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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性自性 言說法如[一]影.
[二]自覺聖智子 實際我所說。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離有無一異俱不俱非有非無常無
常.一切外道所不行自覺聖智所行.離妄想自相共相入於第一真實之義.諸地相續
漸次上上增進清淨之相隨入如來地相.無開發本願譬如衆色摩尼境界無邊相行
[三]自心現趣部分之相一切諸法.我及餘菩薩摩訶薩離如是等妄想自性自共相見疾
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令一切衆生一切安樂具足充滿。佛告大慧.善哉善哉汝能
問我如是之義.多所安樂多所饒益哀愍一切諸天世人。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念
之.吾當爲汝分别解說。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佛告大慧.不知心量愚癡凡
夫取內外性.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自性[四]習因計著妄想。譬如羣鹿
爲渴所逼見春時炎而作水想.迷亂馳趣不知非水.如是愚夫無始虚僞妄想所薰習
三毒燒心樂色境界[五]見生住滅取內外性.墮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想
注:
[一]三本此下有三句.足成一頌.文云.雖是語言相涅槃與夢等見法無轉滅.今譯脫略.
[二]三本此下廣爲二頌云.如王及長者爲令諸子喜.先示以泥鹿後與真實者.我今亦復然
先說相似法.後乃爲其演自證實際法.今譯脫略.
[三]勘梵唐二本意云一切諸法是自心見境界差别之相.今依梵文倒綴.
[四]勘三本此語意云習氣爲因.
[五]此字依梵本及麗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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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見攝受。如揵闥婆城凡愚無智而起城想.無始習氣計著相現彼非有城非無城.如
是外道無始虚僞習氣計著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一]見不能了知自
心現量。譬如有人夢見男女象馬車步城邑園林山河浴池種種莊嚴自身入中覺已
憶念.大慧於意云何.如是士夫於前所夢憶念不捨爲黠慧不。大慧白佛言.不也世尊。
佛告大慧.如是凡夫惡見所噬外道智慧不知如夢自心現性.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
非有非無常無常見。譬如畫像不高不下而彼凡愚作高下想.如是未來外道惡見習
氣[二]充滿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自壞壞他。餘[三]離有無無生之論亦
說言無謗因果見.拔善根本壞清淨因.勝求者當遠離去作如是說.彼墮自他俱見有
無妄想已墮建立誹謗.以是惡見當墮地獄。譬如翳目見有垂髮.謂衆人言汝等觀此.
而是垂髮畢竟非性非無性.見不見故.如是外道妄見[四]希望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
有非無常無常見誹謗正法自陷陷他。[五]譬如火輪非輪愚夫輪想非有智者.如是外道
惡見希望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想一切性生。譬如水泡似摩尼珠
注:
[一]梵唐二本云言說.
[二]梵唐二本此語云長養分别.
[三]勘梵本此句云說虚無者謗因果見.
[四]勘梵本此語應譯意樂.次後均同.
[五]魏本缺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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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小無智作摩尼想計著追逐.而彼水泡非摩尼非非摩尼.取不取故.如是外道惡見
妄想習氣所薰於無所有說有生緣有者言滅。復次大慧[一]有三種量五分論各建立已.
[二]得聖智自覺離二自性事而作有性妄想計著。大慧心意意識[三]身心轉變.自心現攝所
攝諸妄想斷.如來地自覺聖智修行者不於彼作性非性想.若復修行者[四]如是境界性
非性攝取想生者彼卽取長養及取我人。大慧若說彼性自性自共相一切皆是化佛
所說非法佛說.又諸言說悉由愚夫希望見生.不爲别建立趣自性法得聖智自覺三
昧樂住者分别顯示。譬如水中有樹影現彼非影非非影.[五]非樹形非非樹形.如是外道
見習所薰妄想計著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想而不能知自心現量。
譬如明鏡隨緣顯現一切色像而無妄想.彼非像非非像.[六]而見像非像.妄想愚夫而作
像想.如是外道惡見自心像現妄想計著依此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
[七]譬如風水和合出聲彼非性非非性.如是外道惡見妄想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
非無常無常見。譬如大地無草木處熱燄川流洪浪雲湧彼非性非非性.貪無貪故.如
注:
[一]梵唐二本俱缺此語.但云立三量巳.
[二]勘梵本意云於聖智內證離二自性者分别計着謂事是有.
[三]勘梵魏二本此語云轉依.今譯心字衍文.
[四]勘梵唐二本意云於如是境執有無者則有衆生補特伽羅等執.
[五]勘梵魏二本此句釋上.應云非樹形非非樹形故.今略轉聲.
[六]勘梵本此句釋上云．現像非現像故．今略轉聲.
[七]勘梵唐二本此句云譬如谷響由人水風和合出聲.今譯文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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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愚夫無始虚僞習氣所薰妄想計著依生住滅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
緣自住事門亦復如彼熱燄波浪。譬如有人咒術機發.以非衆生數毗舍闍鬼方便合
成動搖云爲.凡愚妄想計著往來.如是外道惡見希望依於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非
無常無常見戲論計著不實建立。大慧是故欲得自覺聖智事當離生住滅一異俱不
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等惡見妄想。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一]幻夢水樹影 垂髮熱時炎. 如是觀三有 究竟得解脫。
譬知鹿渴想 動轉迷亂心. 鹿想謂爲水 而實無水事。
如是識種子 動轉見境界. 愚夫妄想生 如爲翳所翳。
於無始生死 計著攝受性. 如逆楔出楔 捨離貪攝受。
如幻咒機發 浮雲夢電光. 觀是得解脫 永斷三相續。
於彼無有作 猶如炎虚空. 如是知諸法 則爲無所知。
言教唯假名 彼亦無有相. 於彼起妄想 陰行如垂髮。
注:
[一]勘三本此句俱廣爲一頌云.識第五諸藴猶如水樹影.如幻夢所見不應妄分别.今譯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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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畫垂髮幻 夢揵闥婆城 火輪熱時炎 無而[一]現衆生.
常無常一異 俱不俱亦然 無始過相續 愚夫癡妄想。
明鏡水淨眼 摩尼妙寶珠 於中現衆色 而實無所有.
一切性顯現 如畫熱時炎. 種種衆色現 如夢無所有。
復次大慧如來說法離如是四句.謂一異俱不俱[二]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離於有無建
立誹謗分别.結集真諦緣起道滅解脫如來說法以是爲首.非性非自在非無因非微
塵非時非自性相續而爲說法。復次大慧爲淨煩惱爾炎障故.譬如商主.次第建立百
八句無所有.善分别諸乘及諸地相。復次大慧有四種禪.云何爲四.謂愚夫所行禪.觀
察義禪.攀緣如禪.如來禪。云何愚夫所行禪.謂聲聞緣覺外道修行者觀人無我性.自
相共相骨鏁.無常.苦.不淨相.計著爲首.[三]如是相不異觀.前後轉進[四]相不除滅.是名愚夫
所行禪。云何觀察義禪.謂人無我自相共相外道自他俱無性已.觀法無我彼地相義
漸次增進.是名觀察義禪。云何攀緣如禪.謂妄想二無我妄想[五]如實處不生妄想.是名
注:
[一]勘三本意云衆生見之.今譯文倒.
[二]三本俱缺此下諸語.
[三]勘三本意云如是相定非餘.
[四]勘三本俱云至無想滅定.今譯文略.
[五]勘梵本云從如實處.今略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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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緣如禪。云何如來禪.謂入如來地行自覺聖智相三種樂住.成辦衆生不思議事.是
名如來禪。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凡夫所行禪 觀察相義禪 攀緣如實禪 如來清淨禪。
譬如日月形 [一]鉢頭摩深險 如虚空火燼. 修行者觀察。
如是種種相 外道道通禪. 亦復墮聲聞 及緣覺境界。
捨離彼一切 則是無所有. 一切刹諸佛 以不思議手
一時摩其頂 隨順入如相。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般涅槃者說何等法謂爲涅槃。佛告大慧.[二]一切
自性習氣藏意識見習轉變[三]名爲涅槃諸佛及我.涅槃自性空事境界。復次大慧.涅槃
者聖智自覺境界.離斷常妄想性非性。云何非常.謂自相共相妄想斷故非常.云何非
斷.謂一切聖去來現在得自覺故非斷。大慧涅槃不壞不死.若涅槃死者復應受生相
續.若壞者應墮有爲相.是故涅槃離壞離死.是故修行者之所歸依。復次大慧涅槃非
注:
[一]勘梵本意云如蓮華下界.今雜音譯.
[二]勘三本此語俱云一切識自性.今譯脫落.
[三]勘梵唐二本意云諸佛及我名爲涅槃卽涅槃趣自性空事境界.今依梵文倒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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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非得.非斷非常.非一義非種種義.是名涅槃。復次大慧聲聞緣覺涅槃者覺自相共
相.[一]不習近.[二]境界不顛倒見妄想不生.彼等於彼作涅槃覺。復次大慧二種自性相.云何
爲二.謂言說自性相計著.事自性相計著。言說自性相計著者從無始言說虚僞習氣
計著生.事自性相計著者從不覺自心現分[三]齊生。復次大慧如來[四]以二種神力建立菩
薩摩訶薩頂禮諸佛聽受問義.云何二種神力建立.謂[五]三昧正受爲現一切身面言說
神力及手灌頂神力。大慧菩薩摩訶薩初菩薩地住佛神力所謂入菩薩大乘照明三
昧.入是三昧已十方世界一切諸佛以神通力爲現一切身面言說.如金剛藏菩薩摩
訶薩及餘如是相功德成就菩薩摩訶薩.大慧是名初菩薩地菩薩摩訶薩得菩薩三
昧正受神力。於百千劫積集善根之所成就.次第諸地對治所治相通達究竟至法雲
地.住大蓮華微妙宮殿坐大蓮華寶師子座.同類菩薩摩訶薩眷屬圍繞.衆寶瓔珞莊
嚴其身如黄金瞻蔔日月光明.諸最勝手從十方來就大蓮華宮殿座上而灌其頂.譬
如自在轉輪聖王及天帝釋太子灌頂.是名菩薩手灌頂神力。大慧是名菩薩摩訶薩
注:
[一]勘二本意云離憒鬧緣.
[二]勘梵本云不於境界顛倒見故不生分别.今略轉聲.
[三]原刻次二字互倒.今依麗刻改.
[四]勘梵唐二本云由二加持所持令諸菩薩云云.今譯脫略.
[五]三本俱以令入三昧等持爲一加持.餘文爲一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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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種神力.若菩薩摩訶薩住二種神力面見諸佛如來.若不如是則不能見。復次大慧
菩薩摩訶薩[一]凡所分别三昧神足說法之行是等一切悉住如來二種神力.大慧若菩
薩摩訶薩離佛神力能辯說者一切凡夫亦應能說.所以者何.謂不住神力故。大慧山
石樹木及諸樂器城郭宮殿[二]以如來入城威神力故皆自然出音樂之聲.何况有心者.
聾盲瘖瘂無量衆苦皆得解脫.如來有如是等無量神力利安衆生。大慧菩薩復白佛
言.世尊以何因緣如來應供等正覺菩薩摩訶薩住三昧正受時及勝進地灌頂時加
其神力。佛告大慧.爲離魔業煩惱故及不墮聲聞地禪故.爲得如來自覺地故及增進
所得法故.是故如來應供等正覺咸以神力建立諸菩薩摩訶薩.若不以神力建立者
則墮外道惡見妄想及諸聲聞衆魔希望.不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是故諸佛如
來咸以神力攝受諸菩薩摩訶薩。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神力人中尊 大願悉清淨. 三摩提灌頂 [三]初地及十地。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佛說緣起[四]如是說因緣不自說道.世尊外道亦
注: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凡所入於三昧現通說法之相.
[二]梵本此語云卽以如來入加持故.唐本意譯云如來至處以加持力.
[三]勘梵唐二本云從初至十地.今譯及字誤.
[四]勘二本意云卽說由作而起非自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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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因緣謂勝自在時微塵生如是諸性生.然世尊所謂因緣生諸性言說[一]有間悉檀無
間悉檀。〈悉檀者譯義或言宗.或言成就.或言默也.〉世尊外道亦說有無有生.世尊亦說[二]無有生
生已滅.如世尊所說無明緣行乃至老死.此是世尊無因說非有因說.世尊建立作如
是說此有故彼有.[三]非建立漸生觀.外道說勝非如來也.所以者何.世尊外道說因不從
緣生而有所生.世尊說觀因有事觀事有因.如是因緣雜亂如是展轉無[四]窮。佛告大慧.
我非無因說及因緣雜亂說。此有故彼有者[五]攝所攝非性.覺自心現量.大慧若攝所攝
計著不覺自心現量外境界性非性彼有如是過.非我說緣起.[六]我常說言因緣和合而
生諸法非無因生。大慧復白佛言.世尊非言說有性有一切性耶.世尊若無性者言說
不生.世尊是故言說有性有一切性。佛告大慧.無性而作言說.謂兔角龜毛等世間現
言說.大慧非性非非性但言說耳.如汝所說言說自性有一切性者汝論則壞。大慧非
一切[七]刹土有言說.言說者是作耳.或有佛刹瞻視顯法.或有作相.或有揚眉.或有動睛.
或笑.或欠.或謦咳.或念刹土.或動搖。大慧如瞻視及香積世界普賢如來國土但以瞻
注:
[一]勘二本意云與外道說極成之義無所别異.
[二]勘三本俱云以緣故生生巳還滅.今譯文略.
[三]勘梵唐二本意云一時生起而非建立次第相待者.
[四]勘三本此下俱有句云說此有故彼有世間則成無因.今譯脫略.
[五]勘梵本云.無能所取性故. 覺唯自心見故.今略轉聲.
[六]梵唐二本缺此句.
[七]三本俱云佛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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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令諸菩薩得無生法忍及諸勝三昧.是故非言說有性有一切性.大慧見此世界蚊
蚋蟲蟻是等衆生無有言說而各辦事。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如虛空兔角 及與[一]槃大子 無而有言說. 如是性妄想。
因緣和合法 凡愚起妄想. 不能如實知 輪迴三有宅。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常聲者何事說。佛告大慧.爲惑亂.以彼惑亂諸
聖亦現而非顛倒。大慧如春時炎火輪垂髮揵闥婆城幻夢鏡像世間顛倒非明智也.
然非不現.大慧彼惑亂者有種種現非惑亂作無常.所以者何.謂離性非性故。大慧云
何離性非性惑亂.謂一切愚夫種種境界故。如彼恆河[二]餓鬼見不見故無惑亂性.於餘
現故非無性.如是惑亂諸聖離顛倒不顛倒.是故惑亂常.謂[三]相相不壞故。大慧非惑亂
[四]種種相妄想相壞.是故惑亂常。大慧云何惑亂真實.若復因緣諸聖於此惑亂不起顛
倒覺非不顛倒覺。大慧除諸聖於此惑亂有少分想.非聖智事相.大慧凡有者愚夫妄
說非聖言說。彼惑亂者倒不倒妄想起二種種姓.謂聖種姓及愚夫種姓.聖種姓者三
注:
[一]勘梵本此語意云石女.今從音譯
[二]勘梵本意云餓鬼有見不見故惑亂法非有.
[三]勘梵本意云標相相狀不壞故.
[四]勘梵本云卽由種種標相分别所分别壞.今略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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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分别謂聲聞緣覺乘佛乘。云何[一]愚夫妄想起聲聞乘種姓.謂自共相計著起聲聞乘
種姓.是名妄想起聲聞乘種姓。大慧卽彼惑亂妄想起緣覺乘種姓.謂卽彼惑亂自共
相[二]不親計著起緣覺乘種姓。云何智者卽彼惑亂想起佛乘種姓.謂覺自心現量外性
非性不妄想相起佛乘種姓.是名卽彼惑亂起佛乘種姓。[三]又種種事性凡夫惑想起愚
夫種姓.彼非有事非無事是名種姓義。大慧卽彼惑亂不妄想諸聖心意意識過習氣
自性法轉變性是名爲如.是故說如離心.我說此句顯示離想卽說離一切想。大慧白
佛言.世尊惑亂爲有爲無。佛告大慧.如幻無計著相.[四]若惑亂有計著相者計著性不可
滅.緣起應如外道說因緣生法。大慧白佛言.世尊若惑亂如幻者復當與餘惑作因。佛
告大慧.[五]非幻惑因.不起過故.大慧幻不起過。[六]無有妄想.大慧幻者從他明處生非自妄
想過習氣處生.是故不起過。大慧此是愚夫心惑計著.非聖賢也。爾時世尊欲重宣此
義而說偈言.
聖不見惑亂 中間亦無實. 中間若真實 惑亂卽真實。
注:
[一]勘三本意云由諸愚夫於迷惑法分别而生聲聞種姓.
[二]勘三本俱云執着而離憒鬧.今譯文錯.
[三]勘梵唐二本此句云.有諸愚夫分别迷惑種種事物决定如是决定不異.此則成就生死乘姓.今譯脫略.
[四]勘梵本意云若惑亂由計着相有者.
[五]勘梵唐二本意云.非幻爲妄法因.不生惡習過患故.
[六]此句依梵本屬下讀.意云幻非所分别從他明咒生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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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離一切惑 若有相生者. 是亦爲惑亂. 不淨猶如翳。
復次大慧非幻無有.[一]相似見一切法如幻。大慧白佛言.世尊爲種種幻相計著言一切
法如幻.爲異相計著.若種種幻相計著言一切性如幻者世尊有性不如幻者.所以者
何.謂[二]色種種相非因.世尊無有因色種種相現如幻.世尊是故無種種幻相計著相似
性如幻。佛告大慧.非種種幻相計著相似一切法如幻.大慧然不實一切法速滅如電
是則如幻。大慧譬如電光刹那頃現現已卽滅[三]非愚夫現.如是一切性自妄想自共相
[四]觀察無性非現色相計著。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非幻無有譬 說法性如幻. 不實速如電 是故說如幻。
大慧復白佛言.如世尊所說一切性無生及如幻.將無世尊前後所說自相違耶.說無
生性如幻。佛告大慧非我說無生性如幻前後相違過.所以者何.謂[五]生無生覺自心現
量.有非有外性非性無生現。大慧非我前後說相違過.然壞外道因生故我說一切性
無生.大慧外道癡聚欲令有無有生非自妄想種種計著緣.大慧我非有無有生.是故
注: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相似示現故一切法如幻.今略轉聲.
[二]勘梵本意云.見有色種種相非由幻相計着.應不如幻.
[三]勘梵唐二本云是愚夫所現.今譯非字衍文.
[四]勘二本意云非觀察無計着色相.今依梵文倒綴.
[五]勘梵本云.於生無生覺了唯是自心見故.又見有無外物無性不生故.今略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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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無生說而說。大慧說性者爲攝受生死故.壞無見斷見故.爲我弟子攝受種種業
受生處故.以聲性說攝受生死。大慧說幻性自性相爲離性自性相故.墮愚夫惡見相
希望.不知自心現量.壞因所作生緣自性相計著.說幻夢自性相一切法.不令愚夫惡
見希望計著自及他一切法如實處見作不正論.大慧如實處見一切法者謂[一]超自心
現量。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無生作非性 有性攝生死. 觀察如幻等 於相不妄想。
復次大慧當說名句[二]形身相.善觀名句形身菩薩摩訶薩隨入義句形身疾得阿耨多
羅三藐三菩提.如是覺已覺一切衆生。大慧名身者謂若依事立名是名名身.句身者
謂句有義身自性決定究竟是名句身.形身者謂顯示名句是名形身.形身者卽字也.
[三]又形身者謂長短高下.又句身者謂徑跡如象馬人獸等所行徑跡得句身名.大慧名
及形者謂以名說無色四陰故說名.自相現故說形.是名名句形身.說名句形身相分
齊應當修學。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注: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了達唯是自心所見.
[二]勘二本此語應譯文身.次後均同.
[三]勘二本此上有一句云.名謂字之種種自相.阿乃至呵.今譯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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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身與句身 及形身差别 凡夫愚計著 如象溺深泥。
復次大慧未來世[一]智者當以離一異俱不俱見相我所通義問無智者.彼卽答言此非
正問謂色等常無常爲異不異.如是涅槃諸行.相所相.求那所求那.造所造.見所見.塵
及微塵.修與修者如是比.展轉相如是等問而言佛說無記止論.非彼癡人之所能知.
謂聞慧不具故。如來應供等正覺令彼離恐怖句故說言無記不爲記說.又止外道見
論故而不爲說。大慧外道作如是說謂命卽是身.如是等無記論.大慧彼諸外道愚癡
於因作無記論非我所說。大慧我所說者離攝所攝妄想不生.云何止彼.大慧若攝所
攝計著者不知自心現量故止彼。大慧如來應供等正覺以四種記論爲衆生說法.大
慧止記論者我時時說爲根未熟不爲熟者。復次大慧一切法離所作因緣不生.無作
者故.一切法不生。大慧何故一切性離自性.以自覺觀時自共性相不可得.故說一切
法[二]不生。何故一切法不可持來不可持去.以自共相欲持來無所來.欲持去無所去.是
故一切法離持來去。大慧何故一切諸法不滅.謂性自性相無故一切法不可得.故一
注:
[一]梵唐二本俱云無智者問智者.與今文反.
[二]勘三本俱作無自性.今譯文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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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法不滅。大慧何故一切法無常.謂相起無常性.是故說一切法無常。大慧何故一切
法常.謂相起無生性無常常.故說一切法常。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記論有四種 一向及詰問 分别及止論 以制諸外道。
有及非有生 僧佉毗舍師. 一切悉無記 彼如是顯示。
正覺所分别 自性不可得. 以離於言說 故說離自性。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諸須陀洹須陀洹趣差别通相.若菩
薩摩訶薩善解須陀洹趣差别通相及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方便相分别知已.如是
如是爲衆生說法謂二無我相及二障淨.度諸地相究竟通達得諸如來不思議究竟
境界.如衆色摩尼善能饒益一切衆生.以一切法境界無盡身財攝養一切。佛告大慧.
諦聽諦聽善思念之.今爲汝說。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聽受。佛告大慧.有三種須
陀洹須陀洹果差别.云何爲三.謂下中上.下者極七有生.中者三五有生而般涅槃.上
者卽彼生而般涅槃。此三種有三結.下中上.云何三結.謂身見疑戒取是三結差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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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昇進得阿羅漢。大慧身見有二種.謂俱生及妄想.如緣起妄想自性[一]妄想。譬如依緣
起自性種種妄想自性計著生.以彼非有非無非有無無實妄想相故。愚夫妄想種種
妄想自性相計著.如熱時炎鹿渴水想.是須陀洹妄想身見.[二]彼以人無我攝受無性斷
除久遠無知計著。大慧俱生者須陀洹身見自他身等四陰無色相故.色生[三]造及所造
故展轉相因相故.[四]大種及色不集故.須陀洹觀有無品不見身見則斷.如是身見斷貪
則不生.是名身見相。大慧疑相者謂得法善見相故及先二種身見妄想斷故疑法不
生.不於餘處起大師見爲淨不淨.是名疑相須陀洹斷。大慧戒取者云何須陀洹不取
戒.謂善見受生處苦相故是故不取.大慧取者謂愚夫決定受習苦行爲衆樂具故求
受生.彼則不取.除回向自覺勝離妄想無漏法相行方便受持戒支.是名須陀洹取戒
相斷.須陀洹斷三結貪癡不生。[五]若須陀洹作是念此諸結我不成就者應有二過.墮身
見及諸結不斷。大慧白佛言.世尊世尊說衆多貪欲.彼何者貪斷。佛告大慧.愛樂女人
纏緜貪著[六]種種方便身口惡業受現在樂種未來苦.彼則不生.所以者何.得三昧正受
注:
[一]勘三本俱無此二字.今譯衍文.
[二]勘梵唐二本意云.分别身見由無知故長時積集執着.若無人無我執則捨.今譯文倒.[三]勘二本云由大種造.今譯文錯.
[四]勘梵本云大種之色.今譯文錯.
[五]梵唐二本此段在後阿羅漢段說名得果下始出.
[六]梵魏二本云打摑擁抱嗚嗅眄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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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故是故彼斷.非趣涅槃貪斷。大慧云何斯陀含相.謂[一]頓照色相妄想生.相見相不生.
善見禪趣相故.頓來此世盡苦際得涅槃.是故名斯陀含。大慧云何阿那含.謂過去未
來現在色相性非性生見.過患使妄想不生故及結斷故.名阿那含。大慧阿羅漢者謂
[二]諸禪三昧解脫力明煩惱苦妄想非性故.名阿羅漢。大慧白佛言.世尊世尊說三種阿
羅漢.此說何等阿羅漢.世尊爲[三]得寂靜一乘道.[四]爲菩薩摩訶薩方便示現阿羅漢.爲佛
化化。佛告大慧.得寂靜一乘道聲聞非餘.餘者行菩薩行及佛化化.巧方便本願故.於
大衆中示現受生爲莊嚴佛眷屬故。大慧於妄想處種種說法謂得果得禪者入禪悉
遠離故.示現得自心現量得果相說名得[五]果。復次大慧欲超禪無量無色界者當離自
心現量相.大慧受想正受超自心現量者不然.何以故.有心量故。爾時世尊欲重宣此
義而說偈言.
諸禪四無量 無色三摩提 一切受想滅 心量彼無有。
須陀槃那果 往來及不還 及與阿羅漢 斯等心惑亂.
注:
[一]勘梵本意云.雖一時起色相分别.而無相見能相所相性故.
[二]勘梵本意云有諸禪等而無煩惱等故.
[三]勘梵唐二本云一向得寂靜道.今譯錯一向爲一乘.
[四]梵本云爲修善提願積集善根者.與今文異.
[五]梵唐二本此下出前須陀洹作是念云云一段.
********************
禪者禪及緣 斷知是真諦. 此則妄想量 若覺得解脫。
復次大慧有二種覺.謂觀察覺及妄想相攝受計著建立覺。大慧觀察覺者謂若覺性
自性相選擇離四句不可得是名觀察覺.大慧彼四句者謂離一異俱不俱有無非有
非無常無常是名四句。大慧[一]此四句離是名一切法.大慧此四句觀察一切法應當修
學。大慧云何妄想相攝受計著建立覺.[二]謂妄想相攝受計著堅濕煖動不實妄想相四
種.宗大因相譬喻計著不實建立而建立.是名妄想相攝受計著建立覺。是名二種覺
相.若菩薩摩訶薩成就此二覺相人法無我相究竟.善知方便無所有覺觀察行地.得
初地入百三昧.得[三]差别三昧見百佛及百菩薩.知前後際各百刼事.光照百刹土知上
上地相.大願殊勝神力自在.法雲灌頂當得如來自覺地.善繫心十無盡句成熟衆生.
種種變化光明莊嚴得自覺聖樂三昧正受。復次大慧菩薩摩訶薩當善四大造色.云
何菩薩善四大造色.大慧菩薩摩訶薩作是學彼真諦者四大不生.於彼四大不生作
如是觀察.觀察已覺名相妄想分齊自心現分齊外性非性.是名心現妄想分齊。謂三
注:
[一]勘梵本意云謂一切法離此四句.今依梵文倒綴.
[二]勘梵本云.謂由分别執着堅等諸分别相大種.以宗因等執着虛妄建立而爲建立.今譯文略.
[三]勘梵唐二本意云殊勝三昧.
********************
界觀彼四大造色性離.四句通淨離我我所.如實相自相分段住無生自相成。大慧彼
四大種云何生造色.謂津潤妄想大種生內外水界.堪能妄想大種生內外火界.飄動
妄想大種生內外風界.斷截色妄想大種生內外地界.色及虚空俱.[一]計著邪諦五陰集
聚四大造色生。大慧識者[二]因樂種種跡境界故餘趣相續。大慧[三]地等四大及造色等有
四大緣.非彼四大緣.所以者何.[四]謂性形相處所作方便無性大種不生。大慧性形相處
所作方便和合生非無形.是故四大造色相外道妄想.非我。復次大慧當說諸陰自性
相.云何諸陰自性相.謂五陰.云何五.謂色受想行識。彼四陰非色謂受想行識.大慧色
者四大及造色各各異相。大慧[五]非無色有四數如虚空.譬如虚空過數相離於數而妄
想言一虚空.大慧如是陰過數相離於數.離性非性離四句.數相者愚夫言說所說非
聖賢也。大慧[六]聖者如幻種種色像離異不異施設.又如夢影士夫身.離異不異故.大慧
聖智趣同陰妄想現是名諸陰自性相汝當除滅.滅已說寂靜法斷一切佛刹諸外道
見。大慧說寂靜時法無我見淨及入不動地.入[七]不動地已無量三昧自在及得意生身
注:
[一]勘梵本云着邪諦故五陰集聚.今略轉聲.
[二]勘梵本意云樂欲爲因執着種種名句境界故.
[三]勘梵本意云.於所造色有因.非於四大有因.
[四]梵唐二本俱缺此句.
[五]勘梵本意云四無色藴實無四數.
[六]勘梵本意云諸聖施設如幻種種色像離異不異.
[七]三本俱云遠行地.
********************
得如幻三昧.通達究竟力明自在救攝饒益一切衆生.猶如大地載育衆生.菩薩摩訶
薩普濟衆生亦復如是。復次大慧諸外道有四種涅槃.云何爲四.謂[一]性自性非性涅槃.
種種相性非性涅槃.[二]自相自性非性覺涅槃.諸陰自共相相續流注斷涅槃.是名諸外
道四種涅槃.非我所說法.大慧我所說者[三]妄想識滅名爲涅槃。大慧白佛言.世尊不建
立八識耶。佛言.建立。大慧白佛言.若建立者云何離意識非七識。佛告大慧彼因及彼
攀緣故七識[四]不生.意識者境界分段計著生習氣長養藏識.意俱我我所計著思惟因
緣生.[五]不壞身相藏識因攀緣自心現境界計著心聚生.展轉相因。譬如海浪.自心現境
界風吹若生若滅亦如是.是故意識滅七識亦滅。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我不涅槃性 所作及與相. 妄想爾炎識 此滅我涅槃。
彼因彼攀緣 意趣等成身. [六]與因者是心 爲識之所依。
如水大流盡 波浪則不起. 如是意識滅 種種識不生。
復次大慧.今當說妄想自性分别通相.若妄想自性分别通相善分别.汝及餘菩薩摩
注: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諸物自體無性涅槃.[二]勘二本意云覺自性相無性涅槃.
[三]梵本云分别意識滅.與下文合.
[四]勘梵唐二本無此不字.文義更洽.今譯衍文.
[五]勘梵本意云.不異身相藏識爲因.及爲所緣.由執自心所見境界而心聚生.
[六]勘梵本意云識與心爲因又爲其所依.今依梵文倒綴.
********************
訶薩離妄想到自覺聖.外道通趣善見覺.攝所攝妄想斷.[一]緣起種種相妄想自性行不
復妄想。大慧云何妄想自性分别通相.謂言說妄想.所說事妄想.相妄想.利妄想.自性
妄想.因妄想.見妄想.成妄想.生妄想.不生妄想.相續妄想.縛不縛妄想.是名妄想自性
分别通相。大慧云何言說妄想.謂種種妙音歌詠之聲美樂計著是名言說妄想。大慧
云何所說事妄想.謂有所說事自性聖智所知依彼而生言說妄想.是名所說事妄想。
大慧云何相妄想.謂卽彼所說事如鹿渴想種種計著而計著.謂堅濕煖動相一切性
妄想.是名相妄想。大慧云何利妄想.謂樂種種金銀珍寶.是名利妄想。大慧云何自性
妄想.謂自性持此如是不異惡見妄想.是名自性妄想。大慧云何因妄想.謂[二]若因若緣
有無分别因相生.是名因妄想。大慧云何見妄想.謂有無一異俱不俱惡見外道妄想
計著妄想.是名見妄想。大慧云何成妄想.謂我我所[三]想成決定論.是名成妄想。大慧云
何生妄想.謂[四]緣有無性生計著.是名生妄想。大慧云何不生妄想.謂一切性本無生.[五]無
種因緣生無因身.是名不生妄想。大慧云何相續妄想.謂彼俱相續如金縷.是名相續
注: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不復分别執着種種依他相之遍計自性相.
[二]勘梵本意云由因及緣而生分别有無因相.
[三]勘三本應作相字.
[四]勘梵唐二本意云以執着緣生有無物.
[五]勘梵本意云非無體物由緣而有體是無因.
********************
妄想。大慧云何縛不縛妄想.謂縛因緣計著[一]如士夫方便若縛若解.是名縛不縛妄想。
於此妄想自性分别通相.一切愚夫計著有無.大慧[二]計著緣起而計著者種種妄想計
著自性.如幻示現種種之身凡夫妄想見種種異幻。大慧幻與種種非異非不異.若異
者幻非種種因.若不異者幻與種種無差别.而見差别.是故非異非不異.是故大慧汝
及餘菩薩摩訶薩如幻[三]緣起妄想自性異不異有無莫計著。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
說偈言.
心縛於境界 [四]覺想智隨轉. 無所有及勝 平等智慧生。
妄想自性有 於緣起則無. 妄想或攝受 緣起非妄想。
種種支分生 如幻則不成. 彼相有種種 妄想則不成。
彼相則是過 皆從心縛生. 妄想無所知 於緣起妄想。
此諸妄想性 卽是彼緣起. 妄想有種種 於緣起妄想。
世諦第一義 第三無因生. 妄想說世諦 斷則聖境界。
注:
[一]勘三本意云猶如士夫以繩縛解.
[二]勘梵本意云.若就有無執着依他.是爲種種遍計自性執着.
[三]梵唐二本俱缺此緣起自性一語.
[四]勘梵本意云智於覺想轉.
********************
譬如修行事 於一種種現 於彼無種種. 妄想相如是。
譬如種種翳 妄想衆色現 翳無色非色. [一]緣起不覺然。
譬如鍊真金 遠離諸垢穢 虚空無雲翳. 妄想淨亦然。
無有妄想性 及有彼緣起. 建立及誹謗 悉由妄想壞。
妄想若無性 而有緣起性. 無性而有性 有性無性生。
依因於妄想 而得彼緣起. 相名常相隨 而生諸妄想。
究竟不成就 則度諸妄想. 然後知清淨 是名第一義。
妄想有十二 緣起有六種. 自覺知爾炎 彼無有差别。
五法爲真實 自性有三種. 修行分别此 不越於如如。
衆相及緣起 彼名起妄想. 彼諸妄想相 從彼緣起生。
覺慧善觀察 無緣無妄想. 成已無有性 云何妄想[二]覺。
彼妄想自性 建立二自性. 妄想種種現 清淨聖境界。
注:
[一]勘梵唐二本意云不覺緣起爾爾.
[二]三本次下有一頌云.圓成若是有此則離有無.旣巳離有無云何有二性.
********************
妄想[一]如畫色 緣起計妄想. 若異妄想者 卽依外道論。
妄想說所想 因見和合生. 離二妄想者 如是則爲成。
大慧菩薩訶摩薩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自覺聖智相及一乘.若[二]自覺聖智相及一
乘我及餘菩薩善自覺聖智相及一乘.不由於他通達佛法。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
念之.當爲汝說。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佛告大慧.[三]前聖所知轉相傳授妄想無性.菩薩
摩訶薩獨一靜處自覺觀察不由於他.離見妄想上上昇進入如來地.是名自覺聖智
相。大慧云何一乘相.謂得一乘道覺我說一乘。云何得一乘道覺.謂攝所攝妄想如實
處不生妄想是名一乘覺.大慧一乘覺者非餘外道聲聞緣覺梵天王等之所能得唯
除如來.以是故說名一乘。大慧白佛言.世尊何故說三乘而不說一乘。佛告大慧.不自
般涅槃法故[四]不說一切聲聞緣覺一乘.以一切聲聞緣覺如來調伏授寂靜方便而得
解脫非自已力.是故不說一乘。復次大慧[五]煩惱障業習氣不斷故不說一切聲聞緣覺
一乘.不覺法無我不離分段死故說三乘。大慧彼諸一切起煩惱過習氣斷及覺法無
注:
[一]三本俱云種種相.
[二]勘梵本云若由自證聖智相.今略轉聲.
[三]勘梵本云於聖教量所得教說無分别故.今略轉聲.
[四]勘梵本云不於聲聞緣覺說一乘.今略轉聲.
[五]勘梵唐二本應云所知障.今譯文錯.
********************
我.彼一切起煩惱過習氣斷[一]三昧樂味著非性無漏界覺.覺已復入出世間上上無漏
界.滿足衆具當得如來不思議自在法身。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諸天及梵乘 聲聞緣覺乘 諸佛如來乘 我說此諸乘。
乃至有心轉 諸乘非究竟. 若彼心[二]滅盡 無乘及乘者。
無有乘建立 我說爲一乘. 引導衆生故 分别說諸乘。
解脫有三種 及與法無我. 煩惱智慧等 解脫則遠離。
譬如海浮木 常隨波浪轉. 聲聞愚亦然 相風所搖蕩。
[三]彼起煩惱滅 除習煩惱愚. 味著三昧樂 安住無漏界。
無有究竟趣 亦復不退還. 得諸三昧身 乃至劫不覺。
譬如昏醉人 酒消然後覺. 彼覺法亦然 得佛無上身。
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卷第二
注:
[一]勘二本意云.乃不味着於三昧樂.覺無漏界.今依梵文倒綴.
[二]二本云轉滅.
[三]勘梵唐二本意云.現起煩惱雖滅.猶爲習氣所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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