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摩昼经{一三}
大意:
此经是佛陀在俱萨国的一婆罗门林时,沸伽罗娑罗婆罗门曾遣其弟子-阿摩昼,至佛所,以探佛陀三十二相具足之真实性与否?此时佛陀即针对阿摩昼之轻慢释种之心理,而说种姓之因缘。佛陀强调剎帝利第一主义,并说十善戒,举出婆罗门之破戒渡世之实例。叙述圣戒受持者的净行相。又说明四禅定,以及其果德的通力,乃至明行具足等事。阿摩昼即因看见佛陀的三十二相而入信。因此,回归后,即被其师蹵倒在地。后来其师亲至佛所,观看佛陀的三十二相,而设斋供佛,而皈依佛陀,终于得到不还果(三果罗汉)。
大意:本经叙述佛陀在俱萨罗国的一婆罗门村时,沸伽罗婆罗娑罗门曾派名叫阿摩昼的弟子,去观察佛陀是否真正具足了三十二相?那时阿摩昼曾经轻视释迦种姓,佛陀就为他阐说种姓的因缘,而高调剎帝利第一主义,并说十善戒,举说婆罗门之破戒的经世的实例,述说圣戒受持者的净行相,进而讲说四禅定,及其果德的通力,乃至明行具足。他看见佛的三十二相,而皈信佛陀,回去报告后被其师蹴倒。然而其师也于后来去观看佛之三十二相,而设供,而入佛道,而得不还果(三果阿罗汉)。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游行在于俱萨罗国(憍萨罗,十六大国之一),和大比丘众,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到了名叫伊车能伽罗(一奢能伽罗)的俱萨罗国的婆罗门村,就在于那个名叫伊车的林园中止宿。
这时,有一名叫沸伽罗娑罗(莲华茎)的婆罗门,被封在于郁伽罗村。该村很丰乐,人民也很炽盛,波斯匿主(憍萨罗国的国王)即封该村给与这位沸伽罗娑罗婆罗门,做为梵分(国王所赐的,完全免税的土地)。这位婆罗门七世以来的父母都真正(血统纯净),并不被他人所轻毁过的(论其身世,即七世以来都没有半点毛病可被人叱责之处),对于三部旧典(梨俱、沙摩、夜柔等三吠陀圣典,为婆罗门的子弟所敬奉的圣典),都讽诵得通利,其它种种的经书都能分别(阐述了解),又能善解大人的相法(占人相),以及祭祀仪礼等事。有五百名弟子,都教授不废。他的第一摩纳弟子(年轻的弟子),名叫阿摩昼(爱敬母),其七世以来的父母也同样的很纯真,不曾被人所轻毁过,对于三部的旧典,也讽诵得很通利,其它种种的经书也同样的均能分别详细,也同样的善解大人的相法,以及祭礼仪礼等事,也拥有五百名的摩纳(年轻)的弟子,都教授不废,都和其师没有二样。
这时,沸伽罗娑罗婆罗门,听说沙门瞿昙-释种子(释迦族出身的修道者),去出家修行后成道,和他的大比丘众,一千二百五十人俱齐,而到了伊车能伽罗的此一俱萨罗国的婆罗门村,止住在于伊车林内,为一位很有名称,流闻于天下,为如来、至真、等正觉,佛陀的十尊号都具足,在于诸天、世人、恶魔,或魔天、沙门、婆罗门当中,自身已作证(成道),而为他人说法,上中下都喜(始终所说的都是善的),义味都具足,梵行为清净。像如是的真人,应该要去亲觐(亲近拜见)。我现在宁可观察沙门瞿昙,到底必定具有三十二相,名闻流布,被称赞的为实在与否?那么,我到底应由甚么因缘,得以拜见佛相呢?又作如是之念而说:现在我有一位弟子名叫阿摩昼,其七世以来的父母都纯真,不曾被人所轻毁过,对于三部旧典都讽诵得通利,其它种种的经书也都能详细分别,又能善解大人的相法,以及祭祀仪礼等事。唯有此人,可以叫他去观佛,就能知道佛陀是否具足三十二相的。
这时,婆罗门就命令其名叫阿摩昼的弟子,而告诉他说:「你去观察那位沙门瞿昙,到底确定具有三十二相,或者是虚妄的呢?」这时,阿摩昼乃请问其师而说:「我要如何去验观瞿昙之相,去了知其为虚妄或实在呢?」
其师就回答说:「我现在说给你听:如果有人具足三十二大人相的话,必定会趣于二个地方,必定不会有疑的。假如在家的话,当会为一位转轮圣王,会统治四天下(四大部洲),会用正法去治化,去统领民物的。也必定会具足了七宝:第一为金轮宝,第二为白象宝,第三为绀马宝,第四为神珠宝,第五为玉女宝,第六为居士宝,第七为典兵宝。此王会有千子,都勇猛多智,降伏怨敌,不用兵仗去征服,而天下都会泰平,国内的民物,都不会有些畏惧的。如果这位具有三十二相的人,不喜乐于世间之事,而去出家求道的话,当会成就如来、至真、等正觉,而具足了佛陀应具有的十号。由于此,就可以知道瞿昙之虚实的了。」
这时,阿摩昼受其师的教令后,就严驾宝车,带领其五百名摩纳(年轻)的弟子,在于清旦之时离开其村,而往诣于伊车林。到达该林后,就下车,就步行进诣世尊之处。佛陀坐下来时,他就站立,佛陀站立时,他就坐在那里,在于其中间相互谈论义理。佛陀告诉摩纳说:「你曾经和诸位耆旧的长老大婆罗门,这样的谈论吗?」摩纳白佛说:「这是怎么说?」佛陀告诉摩纳说:「我坐下来时,你就站立,我站立时,你就坐下来,在其中间互论义理,你的师父教你论法,是否是这样吗?(问仪礼的问题)」摩纳白佛说:「我们婆罗门教的论法,乃坐时就俱坐,站立就同为站立,倒卧时也同样的都一同倒卧。然而现在的诸沙门乃毁形鱌独,都是卑陋下劣,学习那些黑冥之法,因此,我和这些人共论义之时,就坐起无在(不在乎坐起的礼仪之有无)。」
那个时候,世尊就对他说:「卿!摩纳!(你这位年轻人),未被调伏过(没有教养)。」这时,摩纳听世尊称他为卿,又听佛说他未被调伏过,实时生起忿恚(非常的生气),就毁谤佛陀而说:「你这位释迦的种族之子,都是好怀嫉恶之心(指佛怀恶意),无有仪法(一点礼仪也没有,不懂礼貌)。」佛陀告诉摩纳说:「诸释种子,为甚么过于卿呢?(不懂礼貌比你还利害呢?)」
摩纳说:「在往昔之时,我为了师父的少少缘故,曾到释种的迦维罗越国(迦毘罗城,佛诞生地)。那个时候,有众多的诸释种子,由于少少的因缘,都聚集在于讲堂,他们遥见我来,却轻慢我,戏弄我,不顺仪法(不依礼仪),并不相敬待于我。」佛陀告诉摩纳说:「那些诸释子们还在于本国,乃游戏而自恣,有如飞鸟之自在于樔林那样,出入都很自由自在。诸释种子之自恣于本国,游戏自在之事,也是和这道理一样(如鸟之在巢林)。」
摩纳白佛说:「世间有四种姓,所谓剎利(王族、武士阶级),婆罗门(神职人物),居士(毘舍,一般的庶民),首陀罗(劳工阶级)。里面的三姓(剎利、居士、劳工),都常尊重、恭敬、供养婆罗门种姓的。然而那些释子,却不照仪规行事。那些释子为厮细(这些家伙为胡乱的),为卑陋、下劣,并不恭敬我婆罗门。」
那时,世尊暗中思念而说:这位摩纳子,数数(连连)毁骂而说及厮细之言(说他人为奴才),我现在宁可说他的本缘,去调伏他?于是,佛陀就告诉摩纳说:「你的姓为如何呢?(你姓甚么呢?)」摩纳回答说:「我姓声王(南传说为黑行,或者则指被征服的原住民)。」佛陀告诉摩纳说:「你的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释迦的奴种(奴隶的子孙)。」
这时,那些五百名摩纳弟子,都发出大声,而对佛说:「不可以这样说!不可以说摩纳为释迦的奴种的,为甚么呢?因为这位大摩纳,乃为真族姓子(有来历的贵族),颜貌很端正,辩才能应机,广博多闻,足够与瞿昙(为释迦族的祖先之王的名,通常为之甘蔗王),往返谈论(来去谈话,指不是奴隶之类)。」
那个时候,世尊告诉五百位摩纳说:「如果你师都不如你们之言的话,你们就应该舍弃你师,可以和你们共论义。假如你师有如上之事如你们所说的话,你们就应该默然,当会和你们之师论议的。」这时,五百名摩纳白佛说:「我们都静默,听你和我师之论义吧!」这时,五百名摩纳,就统统默然不语。
那时,世尊告诉阿摩昼说:「在往昔过去久远之世之时,有一位国王名叫声摩(懿师摩,译为甘蔗)。此王有四位王子,第一位名叫面光,第二名叫象食,第三名叫路指,第四名叫庄严。这些王的四子,少有犯法,国王就把他们摈出到雪山之南,住在于直树林中。其四子之母后,以及诸家属,都非常的怀念,就共同集议,然后诣于声摩王之处,他们白王而说:『大王!当知!我们和四位王子别离很久,现在想去看视他们。』国王就告诉他们说:『妳们欲往看视,可以随意而去!』这时,四子之毋,与其眷属们,听国王的教言后,就诣雪山之南的直树林内,到了其四子之处。这时,诸母说:『我的女儿嫁给你的儿子,你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吧!』因此,就谈成而相配匹,遂成为夫妇,后来就生子,其容貌乃很端正。
这时,声摩王听闻他的四子的母后,曾给与其女孩,为四子共为夫妇,而所生的王子乃很端正,王就非常的欢喜,而发此言说:『这就是真正的释子!真正的释童子!(赞称其能这样的生子接代)』他们能自存立,因此,而名释。(释,秦言为能,在于直树林,故名为释。释秦言也叫做直〔以上这几句为译者之注,而被排为经文,可推而知〕)。声摩王就是释种的祖先。王有一位青衣(婢女),名叫方面,她的颜貌也很端正,曾和一位婆罗门交通(来往交媾,私通),就便有娠(怀妊)。后生一摩纳子,堕地能言(出生就能说话),随向父母说:『当洗浴我,除诸秽恶(因出生为黑皮肤,故请父母将他的黑色洗掉),我年纪长大后,自当会报答这种大恩情。』由于其刚出生时,就能说话,就名叫做声王。像现在刚出生就能说话的话,人人都会怖畏,就名叫可畏(令人可怕的黑魔)。他也是如是的,出生便能说话,故名声王。从此以后,娶罗门种,就遂以声王为姓的了。」
佛陀说到这里,又告诉摩纳说:「你是否从先宿耆旧的大婆罗门,听到此种姓的因缘吗?」这时,那位摩纳乃默然不回答。像如是的再问他,又是同样的不回答。佛陀问同样之言至于三次,而对摩纳说:『我问你至于三次了,你就应该速答才对。假如不回答的话,现在有密力士(密金刚。夜叉神的总名。听佛的秘要事为其本愿),手执金刚杵,在我的左右(身边),就会破你的头为七分啊!」
这时,密力士,手执金刚杵,正在摩纳的头上的虚空中而立,假若摩纳不实时回答的话,就会降下金刚杵,去击碎摩纳之首。佛陀乃告诉摩纳说:「你可以仰头看看!」
摩纳就仰观,他看见密力士手执金刚杵,站立在虚空中,看见后,非常的恐怖,其衣毛就因此倒竖起来,就起立而移坐附近在世尊,依恃世尊为他救护;而白世尊说:「世尊!您当问!(请垂问我),我今当答!」
佛陀就告诉摩纳说:「你曾经在于先宿耆旧的大婆罗门之处,听说过如是之种姓的因缘吗?」摩纳回答说:「我确信曾经听过,实在有这种事的。」
这时,五百名摩纳的弟子,各人都举出声音,都自相说言而说:「这位阿摩昼,实在是释迦的奴婢之种。沙门瞿昙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我们无状(无缘无故),对他怀轻慢心。」
那时,世尊便作如是之念:这五百名摩纳,嗣后必定会怀着轻慢心,会称其师为奴,现在应该用方使法去消灭其奴之名。就告诉五百摩纳而说:「你们这些人(诸位)!千万不可以称你们之师为奴种啊!为甚么呢?因为他的祖先婆罗门乃是一位大仙人,为一有大威力,去征伐声摩王,而索(求娶)王之女,王乃惊畏之故,就将其王女嫁给他的。」由于佛陀之此言,而得除弃奴之名。
那时,世尊告诉阿摩昼说:「如何?摩纳!如果剎帝利女,其七世以来的父母都真正,并不被他人所轻毁(纯正的他人不能轻视她,没有理由毁视她),这种人假如嫁给一位婆罗门为妻,而生子时,摩纳!此子为一容貌端正的人,然而他是否可以入于剎帝利种,而得坐与水(为受敬重的征象,而得座位与水),而得诵剎帝利法吗J」回答说:「不得。」又问:「得父亲的财业吗?」回答说:「不得。」又问:「得嗣父职吗?」回答说:「不得。」
佛陀又问而说:「如何呢?摩纳!如婆罗门之女,七世以来的父母都纯正,不被他人所轻毁,此人嫁给剎帝利为妻,而生一重子,颜貌非常的端正。他入于婆罗门家中,可以得到坐起与受水(座位和水)吗?」回答说:「可以得到。」又问:「可以得诵婆罗门法,可以得到父亲的遗财,可以继嗣父职与否呢?」回答说:「可以得到的。」
佛陀又问:「如何呢?摩纳!如婆罗门摈弃其婆罗门,而投为剎帝利种的话,是否可以得到坐起与受水,可以得到诵剎帝利法吗?」回答说:「不得。」又问:「可以得父的遗财,可以继嗣父职与否呢?」回答说:「不得。」
佛陀又问:「如剎帝利种摈弃其剎帝利种,而投入婆罗门,是否可以得到坐起与受水,可以诵婆罗门法,可以得其父的遗财,可以继嗣其父的职业与否呢?」回答说:「得。」佛陀说:「因此之故,摩纳!在女人当中,是以剎帝利女为胜,在男人当中,也是以剎帝利男为胜,并不是婆罗门的。」
梵天曾亲自说偈而说:
剎利生中胜种姓亦纯真明行悉具足天人中最胜
(剎帝利为生中之胜,种姓也是纯真的。如果明行都具足的话,就是天人当中的最胜的人。)
佛陀告诉摩纳说:「梵天所说的此偈,实在为善说,并不是不善之说,是我所以然可的(认可),为甚么呢?因为我现在
为如来、至真、等正觉,也是说这种义理:
剎利生中胜种姓亦纯真明行悉具足天人中最胜
(语译如前)
摩纳白佛说:「瞿昙!甚么是无上士,明行具足呢?」佛陀告诉摩纳说:「谛听!谛听!听后要善思其中之义,当会为你说明。」回答说:「唯然!愿乐欲闻!」
佛陀告诉摩纳说:「如果如来出现于世间的话,就是应供、正徧知、明行足,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在于一切诸天(六欲天)、世人、沙门(出家人)、婆罗门(神职人物)、天(六欲天)、魔(恶魔)、梵天(梵天王,外道认为是天地的创造者,佛教为护法的天神)当中,独觉而自证,证悟后为人说法。所说之法,则上语也善,中语也善,下语也善(始终都是善说),义味都具足,而开清净之行。
如果居士、居士之子,以及其余的种姓,听其所说的正法的话,就会生起信乐,由于信乐心而作如是之念:我现在居在家庭,被妻子所系缚,不能得清净,不能纯修梵行。现在宁可剃除须发,穿服三种法衣,出家去修道。他就这样的在于异时(后来之时),舍弃家庭的财产,捐弃其亲族,而剃除须发,服三种的法衣,出家去修道。与出家人同样的舍弃其身上的严饰之物,而具足戒行,不伤害众生。
他舍弃用刀用杖,怀着惭愧之心,慈念一切,这就是1.不杀生。其次,舍弃窃盗心,他人不与的,就不取,其心为清净,而无私窃之心,这就是2.不偷盗。又舍离淫欲,净修梵行,殷勤的精进,不被淫欲所染,洁净而安住,这就是3.不淫。又舍离妄语,至诚而无欺,而不诳骗他人,这就是4.不妄语。又舍离两舌,如果传到这里之语(说坏话),并不会再传至于对方;如果听到那边人之语(讲坏语),也不会传至于这里的人。有人欲离别的话,就善为他们和合,使他们互相亲敬,凡所言说的,都是和顺而知时宜(应该说与否都适宜),这就是5.不两舌。又舍离恶口:所说的为麄犷,喜欢恼害他人,使人生起忿恨结缚的,都统统舍弃如是之语;所言的都为柔濡之语,不会生人的怨害,都多所饶益他人,受众人所敬爱,大家都乐闻他的话,这就是6.不恶口。又舍离绮语,所言的都为知道时宜,都诚实如法,依律而灭诤,有缘而说时,所言的都不虚发,这就是7.舍离绮语。又舍弃8.饮酒作乐,离开放逸之处。9.不着戴香华樱珞。10.歌舞倡伎,都不去观听,11.不坐卧于高床,12.非时不食,13.金银七宝,都不取不用,不娶妻妾,不畜奴婢、象、马、车、牛、鸡、犬、猪、羊、田宅、园观,不作虚妄而诈人,不以斗秤去欺人,不用手拳共相牵抴,也不抵债,不诬罔他人,不为伪诈。舍弃如是之恶,灭除诤讼等诸不善之事,行则知时,非时则不行,量其腹而食,无所藏积,度量身体而穿衣,趣于足够而已,法服与应器(钵),都常与身俱在,有如飞鸟之羽翮之随身不离那样,比丘之无余,也是如是。
摩纳!如果其余的沙门、婆罗门受他人的信施,而更求其余的储积,对于衣服饮食等物,并没有厌足之心。假如入于我法当中的话,就不会有此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都更作方便(努力去求),去求诸利养之物,如象牙、杂宝、高广的大床,种种的文绣、綩綖的被褥等事;如果入于我法的话,就不会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受他人的信施,而都更作方便,更求为自身的庄严,如求酥油以摩身,求香水以洗沐,求香末以自涂身,求香泽以梳头,求着好的华鬘,染目为绀色,拭面以庄严,镮纽澡洁,用镜自照自己,穿杂色的革屣,上服为纯白的。也持有刀杖,带有侍从,有宝盖、宝扇以庄严宝车等事。然而入我之法的话,就不会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专为嬉戏,都以碁局博奕,或者八道(盘上共有八目的赌具)十道、百道,至于一切道(十道为十目,百道为百目,一切道为种种目),而作种种的戏笑;如果入我之法的话,就不会有如此之事。
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之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在讲说遮道无益之言,如王者、战斗、军马之事,或者谈说群僚、大臣、骑乘出入、游于园观等事,以及论说卧起、行步、女人之事,或者是衣服、饮食、亲里之事,又说入海采宝之事;如果入我法的话,就不会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用无数的方便,但作邪命之事,如以谄谀美辞,现在之互相毁誓,以利而求利等是;如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只为共互诤讼,或者在于园观,或者在于浴池,或者在于堂上,都互相是非,都说如是之言:『我知道经律,你并没有所知;我乃趣于正道,你所向的为邪径,都以前着于后,以后着于前;我能忍耐你,你却不能忍;你所说的话,皆不是真正;如果有所疑,当来问我,我都能尽答。』而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
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更作方便,求为使命的人,或者作为国王、王的大臣、婆罗门、居士的通信的使者,从这里到那边,从那边到这里,执持这里的书信授与那边的人,执持那边之人的信来授与这里的人,或者自为,或者教人去作,等事;如果入我法的话,就不会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然而都习战阵斗诤之事,或者学习刀杖、弓矢之事,或者是斗鸡犬、猪羊、象马、牛驼等诸畜生,或者斗男女,以及作众声,所谓具声、鼙声、歌声、舞声,或者攀缘上幢,而倒绝等种种的伎戏;如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为自己的生活,或者瞻相男女,占卜他人的吉凶好丑,以及相畜生等事,以求人家对其利养;如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
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自活,如召唤神,或者又驱遣,或者能令其住,作种种的厌祷,无数的方道,以恐吓于他人,说能聚能散,能苦能乐,又能为他人安胎出衣,也能咒人使作为驴马,也能使人为盲聋瘖痖,显现诸技术,叉手而向日月,而作诸苦行以求人的利养;如入我法的话,就不会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自活,为他人咒病,或者诵恶术,或者为善咒,或者为医方,而针灸、药石,以疗治众病;如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法,以邪命而自活,或者咒水火,或者为鬼咒,或者诵剎利咒,或者诵鸟咒,或者支节咒,或者是安宅的符咒,或者火烧、鼠啮之能为解之咒,或者诵别死生之书,或者读梦书,或者相手面,或者诵天文书,或者诵一切音书;如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自活,或者瞻相天时,谈言雨、不雨,谷贵谷贱,多病少病,恐怖安隐,或者说地动、彗星、日月薄蚀,或者言星蚀,或者言不蚀,像如是为善瑞,像如是为恶征等事;如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
摩纳!如其余的沙门、婆罗门,都食他人的信施,而行遮道之法,以邪命而自活,或者说此国胜彼国,彼国为不如,或者说彼国胜此国,此国为不如;瞻相吉凶,谈说其盛衰等事;如入我法的话,就没有如此之事,但修圣戒,无染着之心,内怀喜悦。眼睛虽看见色境,而不会取着其相,眼根不被色境所拘系,坚固而寂然,并没有所贪着,也没有忧患,不漏落于诸恶,都坚持戒品,善护其眼根,其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也是如此的道理。善御其六触,能护持调伏,使其能得安隐,有如在平地驾四匹马所引的车,那善调御者,执持其鞭而善于控制,使其不会失辙那样。比丘也是如是,能善御六根之马,安隐而无失。他有如是的圣戒,而得圣者的诸根,吃食则知其止足,也不会贪其味,吃食的趣向目的乃为了养育其身,使其没有苦患,而不贡高,而调和其身,使其故旧之苦能得消减,新的苦痛不会再生,有力而无事,使其身安乐。有如有人用药涂疮,其趣旨乃在于使疮差愈,并不是求饰好,不是用来自高的。摩纳!比丘乃如是,吃食是为了足以支身,不怀憍慢放恣。又如膏车,乃欲使其车能够通利,以便用来运载人物,能有所达到其目的耳。比丘乃如是,吃食乃足以支身,其目的是在于善能行道。
摩纳!比丘乃如是的成就圣戒,得圣者的诸根,食知止足,初夜(下午五点至九点)、后夜(凌晨一点至五点),都精进于觉悟(努力于觉道)。又在于昼日(白天),不管是行,不论是坐,都常念一心,除弃众阴盖(五阴、五盖,行善道之阴覆、盖覆,也就是障碍)。他在于初夜,或者是经行,或者是禅坐,都常念一心,除众阴盖,乃至于中夜之时(到了下午九点至翌日凌晨一点之时),乃偃右胁而卧,念念当时而得起,则系想在于明(念念在于光相),心无错乱。到了后夜,便由卧起来,而思惟,或者经行,或者禅坐,都常念一心,而除众阴盖。比丘有如是的圣戒具足,得圣者的诸根,吃食惟知止足,初夜、后夜都精勤于觉悟,都常念一心,而没有错乱。
甚么叫做比丘之念而无错乱呢?像如是的比丘,对于内身之身观(观身不净),精勤而不懈怠,忆念而不忘,而舍弃对于世间的贪忧。对于受、意(心)、法之观察,也是如是(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加上面之观身不净为常出的四念处),这就是比丘之念无错乱。甚么叫做一心呢?像如是的比丘,不管是行步出入,不论是左右顾视,或者是屈伸俯仰,或者是执持衣钵(三衣与钵随着于身)去受取饮食,或者是左右便利,或者是睡眠觉悟(醒时),坐、立、语、默,在于一切时当中,都常念一心,不失去其威仪,这就是一心。譬喻有人,和大众同行,则不管是在前面而行,或者在中间,在后面,都能常得安隐,不会有怖畏那样。摩纳!比丘就是像如是的行步出入,乃至于语(讲话时)、默(默然不语时),都常念一心,没有忧畏。
比丘有如是的圣戒,得圣者的诸根,吃食知道适止满足,初夜、后夜,都精勤于觉悟之事,都常念一心,没有错乱。喜乐在于静处、树下、冢间,或者在于山窟,或者在于露地(空地没有遮盖之处),以及粪聚间,到乞食之时就去乞食,回来时则洗手足,安放其衣钵,而结跏趺之坐,端身而正意,系念在于前。都除去悭贪,心不和悭贪在一起,消灭瞋恨心,没有怨结,心住于清净,常怀慈愍心。除去睡眠,系想在于明,专念而没有错乱。断除掉戏(浮动),心不和掉举戏耍在于一起。内行寂灭,灭掉戏之心,断除疑惑,已度脱疑网,其心乃专一,而在于善法。譬如幢仆,受大家(主人)之赐姓,而得安隐解脱,免弃仆使的工作,其心乃欢喜,而不再会有忧畏那样。
又如有人,举财去治生(借钱作商),大得利益而回来,而皈还主人本来之物(向其借来之钱),其余的财物足够自己使用,不再有忧畏,而发(生)大欢喜。如人之久病,而从其病得以差愈,饮食都能消化,色力已充足,他便作如是之念:我前时有病,而现在已得差愈饮食也已能消化,色力也已充足,不再有忧畏,而生大欢喜。又如有人长久的被幽闭在牢狱,现在已安隐得以获释而出来,他就自念而说:我前时被拘闭,现在已解脱,不再有忧畏,而发大欢喜。又如有人,带有很多的财宝,经过大旷野,不遭遇贼盗,安隐的得以过去,他就自念而说:我携带很多的财宝,能经过这崄难的地方,而不再有忧畏,而发大欢喜,其心安乐。
摩纳!比丘有五盖自覆之时,会常怀忧畏,也是如是的。如负债之人,如久病,如在牢狱,如行大旷野,自己观看自己并未离开阴盖之心,自己覆蔽闇冥,自己的慧眼不明。他就会精勤于舍欲,舍弃恶不善之法,就会与觉、观(寻、伺)俱在,而由于离而生的喜与乐,而得入于初禅。他既以喜乐润渍于身,而周遍盈溢,没有不充满。如有人巧妙的在于浴器里,盛入众药,用水清浸它,则内外都会润泽,没有不周遍的那样。比丘像如是的得入初禅,喜乐遍满其身,没有不充满的。像如是的,摩纳!这就是最初现身得乐。为甚么呢?因为由于此精进,而念无错乱,乐静闲之所得之故。
其次,他舍弃其觉与观(用功至于舍寻伺),便生为信,专念于一心,而无觉、无观(无寻、无伺),由于禅定而生的喜与乐,而入于第二禅。他既一心喜乐,润渍于身,周遍盈溢,没有不充满。犹如在于山顶,有凉的泉水自于其中涌出,不是从外面而来,即在此池中,出清净之水,还自浸渍,没有不周遍那样。摩纳!比丘乃如是的入于第二禅,由于禅定而生喜与乐,没有不充满,这就是第二现身得乐。
其次,他舍弃喜而住,而护念不错乱,而身受快乐,如圣者所说的起护念之乐,而入于第三禅(离喜妙乐地)。他身无喜,而以此乐去润渍,而周遍盈溢,没有不充满。譬如优钵花(青莲花)、钵头摩华(赤莲花)、拘头摩花(黄莲花)、分陀利花(白莲花),刚出淤泥,而未出水面时,其根、茎、枝、叶,都润渍在于水中,没有不周遍的。摩纳!比丘就是像如是的入于第三禅,而离喜,而住于乐,而润渍于身,没有不周遍,这就是第三现身得乐。
其次,他舍弃喜与乐,其忧与喜已在先前就消灭,而不苦、不乐,而护念清净(舍念清净地),而入于第四禅。其身心清净,具满盈溢,没有不周遍的。犹如有人,沐浴清洁后,用新的白迭(白毡),被覆在其身的话,则其全身都为清净那样。摩纳!比丘就是像如是的入于第四禅,其心为清净,而充满于身,没有不周遍的。又入于第四禅时,心则没有增减,也不倾动,而安住于无爱恚、无动摇之地。譬如密室,内外都经过涂新整治,而坚闭户扃(音肩,门户外闭的横木,为门户),使其没有风尘,在于室内燃灯,并没有触娆的人的话,则其灯虽焰,却恬然不动。摩纳!比丘也像如是的入于第四禅,其心并没有增减,也不会倾动,而住于无爱恚、无动摇之地,这就是第四现身得乐。为甚么呢?因为这乃由于精勤不懈,心念不错乱,乐于静闲居之所得的。
他得此定心,而清净无秽,柔濡调伏,安住于无动之地。这时,自会由于身中生起变化之心,会化作异身,此身也具足了支节,诸根都无阙欠,他就作如是的观察:此身色(色身为四大-地水火风),而化成彼身,此身也异,彼身也不同(异),从于此身,而起心,而化成彼身,而诸根都具足,支节也没欠阙。譬如有人,由鞘中拔刀,他乃作如是之念:鞘异、刀异,然而刀乃从鞘而出的。又如有人,合麻为绳,他乃作如是之念:麻异、绳异,然而绳乃从麻得以生出的。又如有人,其箧中走出蛇,他就作如是之念:箧异、蛇异,然而蛇乃从箧而出的。又如有人,从簏中出衣,他就作如是之念:簏异、衣异,然而衣乃从簏中拿出的。摩纳!比丘也是如是,这就是最初所得的胜法。为甚么呢?因为这乃由于精进,其心念也不错乱,乐于静闲居所得之故。
他既已定心,既清净无秽,而柔濡调伏,安住于无动地,从自己的四大色身当中起心,而化作化身,一切的诸根、支节都具足,他就会作如是之观察;此身为四大所合成的,其身乃从化而有的,此身亦异,彼身也异,此心在于此身中,依于此身而安住,而至化于身中。譬如琉璃(青石宝)、摩尼(宝珠),莹治得非常的明洁,为清净无秽,如用青、黄、赤等綖(线)把它贯穿,则有目之士(明眼的人),将其放置在于手掌而观察时,知道为珠异、綖异,然而綖乃依于珠,从珠而至于珠的。摩纳!比丘之观察心,而依于此身而住,至于其化身,也是如是。这就是比丘的第二胜法。为甚么呢?因为这乃由于精勤,专念而不错乱,乐于独闲之居之所得之故。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净无秽,而柔濡调伏,而安住于无动地,一心修习神通智证(神足通,六神通之一),而能作种种的变化,能变化一身为无数之身,将无数之身还合而为一身。身能飞行,通于石壁而无阻碍;游在空中,有如禽鸟,履水即如行大地;身上能屈烟焰,有如大火积;手能扪摩日月,而立至于梵天。譬如陶师之善调和泥那样,可以随意所在,而造作任何的器物,而多所饶益。也如巧匠之善能治木那样,可以随意所造,自在能成,多所饶益。又如牙师之善治象牙那样,也如金师之善炼真金那样的可以随意所造,多所饶益。摩纳!比丘乃如是的定心清净,安住于无动地,可以随意变化,乃至手扪日月,立至于梵天,这就是比丘之第三胜法。
其次,他乃以心定,清净无秽,而能柔濡调伏,安住于无动地。一心修习而证天耳智(天耳通)。他的天耳清净,超过于人耳,而能闻二种声;天声与人声。譬如城内有一大讲堂,为高广而显敞,有聪听之人居住在于此堂内,在堂内有声音时,则不须劳动其听功,都能听过种种的声音。比丘就是如是,由于心定之故,其天耳清净,能听二种声音。摩纳!这就是比丘的第四胜法。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净无秽,而柔濡调伏,而安住于无动地。以一心修习而证他心智(他心通)。他能知道他人的心之有欲或无欲,有垢或无垢,有痴或无痴,广心或狭心,小心及大心,定心或乱心,缚心或解心,上心或下心,乃至无上心,都能一一知道。譬如有人,用清水自照其颜,好恶都必能察到,比丘乃如是的以心净之故,能知他人之心。摩纳!这就是比丘的第五胜法。
其次,他以心定,清净无秽,而柔濡调伏,而安住于无动地。以一心而修习宿命智证(宿命通),便能忆识宿命的无数的若干种事。能忆起一生,乃至无数次之生,那些劫数之成、败(成住坏空之劫),在此当中死于此,而转生于彼,其中的名姓种族、饮食好恶、寿命长短、所受的苦乐、形色相貌,统统能够忆识。譬如有人,从自己的村落,至于他国之邑,在于那个地方,或者是行,或者是住,或者是语,或者是静默不语,又从那个国家至于其余的国家,像如是的展转后,便还回其本土,则不劳动其心力,都能忆识所
行过的诸国,其从此而到于彼,从彼而到于此,中间的行住语默,都能忆识它那样。摩纳!比丘乃如是的能以定心清净无秽。而安住于无动地,而以宿命智能忆识宿命无数劫之事,这就是比丘之得第一胜。无明永灭,大明之法已生,闇冥消灭,光曜之法已生,这就是比丘之宿命智明。为甚么呢?因为这乃由于精勤,专念而无错乱,乐于独闲居之所得之故。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净无秽,而柔濡调伏,而安住于无动处地,一心而修习见生死智证(天眼通)。他以天眼清净,能观见诸众生之死于此,生于彼,从彼处而转生于此处,形色之好丑,善恶诸果、尊贵卑贱、随所造的业,而报应的因缘等,都悉能知道。如此人之身行恶,口言恶,意念恶,诽谤贤圣,信邪倒见,而身败命终之时,堕入于三恶道(地狱、饿鬼、畜生)等事,或者此人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不诽谤贤圣,见正信而行,在其身坏命终之时,转生于天、人当中等事,他都以天眼清净,而能见诸众生之随所业缘,往来于五道(天、人、地狱、饿鬼、畜生)等事。譬如在城内高广的平地,在那四交道头(交通要道)盖起大高楼,明目之士(眼睛正常的人),在其楼上去观察的话,就能看见诸行人之往来于东西南北等一切举止动作,均能看得非常的清楚那样。摩纳!比丘就是如是,是以定心清净,而安住于无动处,而得见生死智证的。乃以天眼清净,尽能看见众生所作的善恶之业,随业而受生,往来于五道等事,均能知道,这就是比丘之得第二明。已断除无明,而生于慧明,舍离闇冥,而出智慧光,这是见众生生死智证明的。为甚么呢?因为这乃由于精勤,而专念不错乱,乐独闲居所得的之故。
其次,他乃以定心,清净无秽,而柔濡调伏,安住于不动地,一心修习无漏智证(漏尽通)。他乃如实而知道苦圣谛,如实而知道有漏之集(烦恼之来源,所谓集),如实而知道有漏尽(烦恼灭尽,所谓灭),如实而知道趣漏尽道(趣向于消灭烦恼之道,所谓道)。他如是而知,如是而见那些欲漏(欲界的烦恼)、有漏(色界、无色界之烦恼)、无明漏(三界的痴-烦恼,为三界的根本之故,别立此漏),而心得解脱(其心已解脱结缚),而得解脱智,所谓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之身。譬喻在清水当中有木石,有鱼鳖水性之属(水族鱼类)在其中游行于东西等处之事,有目之士,都能明白的看见,能指出这是木石,这是鱼鳖等物。摩纳!比丘乃如是,乃以定心清净,安住于无动地,而得无漏智证,乃至不受后有之身,这就是比丘之得第三明。已断除无明,而生于慧明,舍离闇冥,而出大智光,就是无漏智明。为甚么呢?因为这乃由于精勤,而专念不错乱,乐于独闲居之所得之故。摩纳!这就是无上的明行具足(具足了天眼、宿命、漏尽之三明,和身口意三业-行为,都无缺点)。以你的意见如何呢?像如是的明行
为是呢?或者为非呢?」
佛陀不待摩纳之回答,就又对摩纳说:「有人不能得证此无上的明行具足,而行四种方便。那四种呢?摩纳!或者有一种人,不能得证无上的明行具足,而持斫(大锄)负笼,进入山中去寻求药物,而食树木之根。这就是,摩纳!不能得证无上的明行具足,而行的第一方便。如何呢?摩纳!这种第一方便,你和你的师父,是否行此法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告诉摩纳说:「你自己由于卑微而不认识真伪,使开始诽谤,开始轻慢释子,自己植种罪根,长养地狱的根本的了。又次,摩纳!有一种人不能得证无上的明行具足,而手执澡瓶,持杖筹术(长六寸,计算历数的筹),进入山林中,去食自落下来的果实。这就是,摩纳!不能得证无上的明行具足,而行的第二种方便。如何呢?摩纳!你,以及你的师父,是否行此法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告诉摩纳说:「你自己卑微,不能认识真伪,而便起诽谤,而轻慢释子,自己种植罪根,长养地狱之本的。又次,摩纳!不能得证无上的明行具足,而舍弃前面所行的入山采药,以及拾些自落的果实而食等行,而归还回来向于村内,依附于人间,而盖起草庵草舍,而食草木之叶。摩纳!这就是不能得证明行具足,而行的第三种方便。如何呢?摩纳!你以及你的师父,是否行此法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告诉摩纳说:「你自己卑微,不认识真伪,而便起诽谤,而轻慢释子,自己种植罪根,长养地狱之本,这就是第三种方便。又次,摩纳!不能得证无上的明行具足,而不行食药草,不行吃食自落之果,不行吃食草叶,而在于村城盖起大堂阁,遇到所有在东西南北行是的人经过时,就随力供给他们,这就是不能得证无上的明行具足,而行的第四种方便。如何呢?摩纳!你,以及你的师父,是否行此法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告诉摩纳说:「你自己旦微,不能认识真伪,而便生起诽谤,而轻慢释子,自己种植罪根,长养地狱的根本。如何呢?摩纳!诸旧的婆罗门(过去世的吠陀圣典之讽诵者),以及诸仙人(均指过去世的行者),乃多诸伎术,都赞叹称说本来所诵习的,都如现在的婆罗门所赞可而讽诵称说的。如第一、阿咤摩,第二、婆摩,第三、婆摩提婆,第四、鼻波密多,第五、伊兜赖悉,第六、耶婆提伽,第七、婆婆婆悉咤,第八、迦叶,第九、阿楼那,第十、瞿昙,第十一、首夷婆,第十二损陀罗,等人是(以上十二位都被人所称誉的行者)。像如此的诸大仙、婆罗门,是否都掘堑而建立堂阁,如你的师徒现在所居止的那样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说:「那些诸大仙人是否曾经盖起城廓,围遶他们的舍宅,而居止于其中,有如你的师徒之现在所居上的那样吗?」
回答说:「弗也!」
佛陀说:「那些诸大仙人是否处在于高床重褥,綩綖细软,如你的师徒现在所止卧的那样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说:「那些诸大仙人是否以金银、璎珞、杂色的花鬘的美女去自娱乐,如你师徒那样吗?那些诸大仙人是否驾乘宝车,有持戟的人作为导引,以白盖而自覆,手执宝拂,穿着杂色的宝屣,又着全白的迭(毡),如你师徒现在所服的那样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说:「摩纳!你自己为卑微,不认识真伪,而便起诽谤,而轻慢释子,自己植种罪根,长养地狱的根本。如何呢?摩纳!如那些诸大仙人、宿旧的婆罗门,赞叹称说本来所讽诵的圣典,如现在的婆罗门所可称说讽诵的,那些阿咤摩等人,假如传其所说的,以教导他人,欲望生于梵天者,并没有这道理的。犹如这样的,摩纳!如国王波斯匿,和他人共议,或者和诸王,或者和大臣、婆罗门、居士共论那
样。其余的细人听说此事,而进入舍卫城,遇人便说波斯匿王有如是之语等等。如何尼?摩纳!国王是否和此人共同言议过吗?」回答说:「弗也!」
佛陀说:「摩纳!此人讽诵国王之言去说给其余的人听,是否能得为国王而作大臣吗?」回答说:「没有这道理的。」
佛陀说:「摩纳!你们今天传达先宿、大仙、旧婆罗门之语,诵讽教人,而欲至于转生在梵天之事,是没有这道理的。如何呢?摩纳!你们受他人的供养,是否能随法而行吗?」回答说:「如是!瞿昙!我们受他人的供养,当如法去行。」
佛陀说:「你的师父沸伽罗婆罗(莲花茎),受国王村封(国王赐邑给他),而和波斯匿国王共论议时,都说些国王不应谈论的无益之言,并不用正事共相谏晓国王。你现在自观你自己,以及你师之过,然而可以暂且放置此事,但当求你来这里的因缘(目的)吧!」
摩纳实时抬头举眼,去观察如来之身,寻求佛陀的相好。他统统看过其余之相,唯不见二种相,心里曾起疑惑。那时,世尊默自念而说:现在这位摩纳看不见二相,由于此而生疑。实时出现、广长舌之相(佛舌软薄广长,能说无量妙法之相),其舌伸出而舐耳覆面。这时,那位摩纳还疑其它之一相,世尊又念:现在这位摩纳犹疑另一相。就用神力,使那位摩纳独见阴马藏(男根如马阴,常向内部收缩而不显现)。那个时候,摩纳即尽见佛陀的三十二相后,对于如来已不再狐疑,就从其座站起,遶佛的身边后离去。
这时,沸伽罗婆罗门立在于门外,遥望其弟子,看见其弟子远来,就逆问而说:「你去观察瞿昙,是否实在具足三十二相吗?其功德神力是否真正如所闻的那样吗?」摩纳就白师说:「润昙沙门,三十二相都均具足,其功德神力,也实在如所闻的那样。」其师又问说:「你是否和瞿昙有些语议吗?」回答说:「实在和瞿昙有言语的往返。」其师又问说:「你和瞿昙共论甚么事呢?」
这时,摩纳,就将和佛共论过之事,都向其师报告,其师即说:「我遂得聪明的弟子,然而致使于如是的话,我们将会堕入于地狱,那是不久之事的了。为甚么呢?你说诸欲胜过于毁呰瞿昙,使他不悦而转疏于我。你寄托于聪明的弟子的名,却致使如是,使我将入于地狱为不久的了。」于是,其师非常的忿怒(怀忿结心),即以脚蹴摩纳,使其堕落车下,其师就自乘车。这时,那位摩纳堕车时,就生白癞。
这时,沸伽罗娑罗婆罗门仰观太阳后,默自念而说:现在去观见沙门瞿昙,并不是时宜,须待明天,当往观问。到了翌日旦辰,就令人严驾宝车,率从五百位弟子,被他们围遶,而往诣于伊车林中,到后,下车步进,到世尊之处,问讯后,退坐在一边。他仰观如来之身,具见诸相,唯不见二种相。
这时,婆罗门曾疑佛陀的二相的不具足,佛陀知道具念,就出广长舌之相,舐耳覆面。这时,婆罗门又疑另一相,佛陀也知道其念,就用神力,使其看见阴马之藏。这时,婆罗门其见如来之三十二相,其心即开悟,已不再有狐疑,寻白佛说:「如果我在出行时,在中途遇到佛陀的话,即少少停止车乘,当知!我已经礼敬世尊了。为甚么呢?因为我受他人的村封,假如我遇佛而下乘的话,当会失去此封,会恶声流布于四处。」然而他又白佛说:「如果我下车乘时,解剑退盖,并除幢魔,以及澡瓶履屣的话,当知!我已经礼敬如来了。为甚么呢?因为我乃受他人之封,故具有了这五种威仪(剑、冠盖、幢麾、澡瓶、履屣),假如礼拜的话,就会失弃了被所封的,会恶名流布于四处。」然而又白佛说:「假若我在众当中见佛而起的话,我如偏露右臂,自称姓名,就会知道我已礼敬如来的了。为甚么呢?因为我受他人之封,假若礼拜人时,就会失去封邑,会恶名流布于四处。」然而又白佛说:「我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请佛听许我在于正法当中成为优婆塞!自今已后,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欺妄、不饮酒。唯愿世尊,以及诸大众,当受我的邀请供养!」那时,世尊默然而受请。
当时,婆罗门见佛默然,即知佛已许可,就从其座站起,在不知不觉之中,就礼拜佛陀,遶佛三匝后离去。回去后,令人设饭食,其供膳既已办完,就还白而说:「时间已到了。」那时,世尊着衣持钵,和诸大众,一千二百五十人,往诣于其舍,到后,就座而坐。
这时,婆罗门乃亲手斟酌,用种种的甘膳去供佛及僧。食后去钵,而行澡水完毕后之时,婆罗门即右手执持其弟子阿摩昼之臂,至于世尊之前而说:「唯愿如来听允他悔过!唯愿如来听允他的悔过!」像如是的至于三次,又白佛说:「犹如善调的象马,仍然会有蹶倒后还复正路的那样,此人乃如是,虽然有漏失,愿听许其悔过!」
佛陀告诉婆罗门说:「当使你的寿命延长,现世能得安隐!使你弟子的自癞病得以除愈!」佛言刚完之时,其弟子的白癞病实时差愈。
这时,婆罗门曾经取一小座,坐在于佛前。世尊就为婆罗门说法,示教利喜。所谓:施论、戒论、生天之论。说欲贪乃为秽污,上漏为患(烦恼为罪业),出要为上(出离生死之要,为最重要),演布清净(宣说应努力于清净之行)。那时,世尊知道婆罗门之心已经调柔,已清净无垢,堪以接受道教(四谛的真理),如诸佛的常法,而为之说苦圣谛、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出要谛(道谛)。这时,婆罗门就在于座上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能观察分别真理之眼),有如净洁的白迭(白毡)之容易受染那样,这位沸伽罗娑罗婆罗门也是如是,已见法而得法,决定入于道果,不信于其余之道,而得无所畏,就白佛说:「我现在再三的皈依佛、法,以及比丘僧,听允我在于正法当中为一优婆塞!尽形寿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欺妄、不饮酒,唯愿世尊及诸大众哀愍我之故,受我七天的邀请吧!」那时,世尊默然许允他的邀请。这时,婆罗门就在于七日当中,以种种饮食供养佛陀,以及大众。那时,世尊经过七天后,就再游行于人间。
佛陀离去后不久,沸伽罗娑罗婆罗门,因遭遇疾病而命终,当时诸比丘们听到这位婆罗门在于七天当中供养佛陀后,便取命终,就各自念而说:此人命终后,会转生在何处呢?那时,众比丘就到了世尊之处,礼佛后,坐在于一边,白佛而说:「那位婆罗门在于七天当中供养佛陀后,已身坏命终,到底他会往生于何处呢?」
佛陀告诉比丘说:「这位族姓子,由于诸善普集,法法具足,不违于法而行,已断五下结(贪、瞋、身见、戒取、疑之五种属于下界-欲界的烦恼),会在那个地方(色界天)般涅槃(入灭,成为四果的阿罗汉),已不会再来于此世间(现在已经为不还果,三果阿罗汉)。」
那时,诸位比丘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