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四、婆罗延经:本经叙述诸比丘向佛请问有关于波罗延之低舍弥德勒所问经中之二边、中道等义。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波罗捺国的仙人住处之鹿野苑中。

那时,有众多的比丘,聚集于讲堂,曾作如是之论:「诸位尊者!如世尊所说之:波罗延之低舍弥德勒所问,即:

若知二边者  于中永无着  说名大丈夫  不顾于五欲  无有烦恼鏁

超出缝紩忧

(假若知道二边的话,就能于其中间永远没有所执着。可说为名叫大丈夫。已不回顾五欲,已没有烦恼之枷鏁,已超出于缝紩之忧。)

诸位尊者们!这到底有甚么含义呢?甚么为边?甚么为二边?甚么为之中?甚么为之缝紩呢?又要怎么去思惟?怎么以智而知,以了而了?甚么为智之所知?了之所了?怎么作苦边,而解脱于苦呢?」

有一位比丘回答说:「六内入处就是一边,六外入处为之二边,受就是在其中,爱即为之缝紩。习于受的话,就会得彼彼(各人)之因,身就渐转而增畏,而出生。在此,即对于法,以智而知,以了而了。智所知的,了所了的,而作苦边,而解脱苦恼。」

又有比丘说:「过去世就是一边,未来世为之二边,现在世名叫做中,爱为之缝紩。习近于此爱的话,就为之彼彼(各人)之所因,由之而身就会渐渐的感触,而增长,而出生,……乃至解脱苦恼。」

又有比丘说:「乐受就是一边,苦受就是二边,不苦不乐受就是其中,爱为之缝紩。习近于此爱的话,则彼彼会有所得,自身就渐触而增长,而出生,……乃至解脱苦恼。」

又有比丘说:「有者就是一边,集者就是二边,受即是其中,爱为之缝紩。……像如是的广说,乃至解脱苦恼。」

又有比丘说:「身就是一边,身集就是二边,爱为之缝紩。……像如是的广说,乃至解脱苦恼。」

又有比丘说:「我们的一切所说的都不同,所谓向来(自刚才以来),有种种的异说,要不望知(必定不希望都是对的)。到底如何呢?世尊之有余之说(有余之说为含有不确定之义)-波罗延之低舍弥德勒之所问之经?我们应该同往请问世尊,如世尊所说为如何的话,我们就应依教奉持。」

那时,众多的比丘就同诣世尊之处,稽首礼足,退坐在一边,而白佛说:「世尊!刚才诸比丘都聚集在于讲堂,曾作如是之言而说:『对于世尊所说之波罗延的低舍弥德勒所问之经里面所谓之二边,…乃至解脱苦恼。』有人曾说:『内六入处就是说一边,外六入处就是说为二边,受就是其中,爱为缝紩。』其它都如前广说。我们均不能决定那一种为对,今天因此而来请问世尊,具问此义。到底我们所说的,谁得其真实之义呢?」

佛陀告诉诸比丘们说:「你们所说的,均为是善说。我现在当会为你们说有余义之经。我为波罗延之低舍弥德勒,说有余义之经,所谓:触是一边,触集是二边,受就是其中,爱即为缝紩。习近于爱后,彼彼(各各,各人)所得的,就是身缘触而增长,而出生。对于此法,以智而知,以了而了,智之所知,了之所了,而作苦边,而解脱于苦恼。」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六五、宾头卢经:宾头卢告诉优陀延那王:比丘能安乐,主要在于防护诸门,不着于色等境之故。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尊者宾头卢,住于拘睒弥国的瞿师罗园(中印度,瞿师罗长者所奉献的园林)。

那时,有婆磋国(十六大国之一,位于监牟那河西岸)的国土,名叫优陀延那,往诣尊者宾头卢(降伏外道,履行正法第一),到后,共相问讯,问讯后,退坐在一边。婆磋王优陀延那向尊者宾头卢说:「我欲有所问,是否有闲暇的时间,见到你的回答吗?」

尊者宾头卢回答说:「大王!大王你就问好了。如我所知的,当会回答。」

婆磋王优陀延那问尊者宾头卢说:「何因何缘(为甚么缘故),新学而年少的比丘,在于此法与律,出家并不甚久,却能极为安乐而住。诸根很欣悦,颜貌很清净。加之,本来的肤色鲜白而乐于寂静,而少于浮动。任他那活泼,有如野兽的心,堪能尽其寿命去修持梵行,而能纯一清净,这是甚么缘故呢?」(虽年纪在于青春活泼如野兽之奔放之期,却能制止欲念,而去修持梵行,而圆满清净呢?)

宾头卢尊者回答说:「如依佛所说的话,则如来、应、等正觉之所知所见,而为诸比丘们说:『你们诸比丘!假若看到宿人(老人)时,就当作母亲之想,看见中年人时,就当作姊妹之想,看见幼稚的人,就当作女儿之想。』由于此因缘,年少的比丘,在于此法与律当中,虽然出家未久,也能安隐而乐住,诸根会很敷悦,颜貌会很清净,肤色又为鲜白,喜乐于静而少于浮动。任他那活泼,有如野默之奔放之心,也得堪能尽其寿命去修持梵行,而纯一清净。」

婆磋王优陀延那问尊者宾头卢说:「现在的种种世间的人,其贪求之心,则如看见老人,而当作母亲之想,看见中年,为姊妹之想,看见幼稚的人,为女儿之想。然而当于尔时,心也会随之而起恋慕之心。如贪欲烧燃、瞋恚烧燃、愚痴烧燃是。他们于这时,必定更有甚么胜因缘,去治其患的吗?」

宾头卢尊者对婆磋王优陀延那说:「有的!更有一种对治的因缘。如世尊之说,则:如来、应、等正觉所知所见,而为比丘们说:『此身从足下至于头顶,里面都是骨干肉涂,覆盖之以薄皮,种种不净之物充满于其中间。要把它周遍观察,认为是:发、毛、爪、齿、尘垢、流涎、皮、肉、白骨、筋、脉、心、肝、肺、脾、肾、肠、肚、生藏、熟藏、胞、泪、汗、涕、沫、肪、脂、髓、痰、磨、脓、血、脑、汁、屎、尿等物所组成耳。』(计为身中三十六种不净之物。为不净观以治贪欲)。

大王!由于此因此缘之故,年少的比丘,在于此法与律当中,虽然出家未久,也能安乐而住,……乃至纯一清净。」

婆磋王优陀延那对尊者宾头卢说:「人心乃非常的飘疾(急转),假若观察为不净而完成不净观时,也会随之而有清净之想之生起(心急转故,不净观之完成时,清净观也会剎时而起)颇更有因缘(是否还有别种的方法),使年少的比丘,在于此法与律当中,虽然出家未久,也能安隐而乐住,……乃至纯一满净吗?」

尊者宾头卢说:「大王!有因有缘(还有其它的因缘的)。如世尊说:如来、应、等正觉所知所见,而告诉诸比丘们说:『你们应当守护六根的门头,要善摄其心。如果眼根看见色境时,千万不可以去取其色相,不可取其随形之好相,不可因之而增长执持之念。假若眼根不善于摄敛而住的话,则世间的贪爱,恶不善之法,就会泄漏其心。因此之故,你们应当受持眼的律仪。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也应如此,乃至都要受持意等律仪。』

那时,婆磋王优陀延那,对尊者宾头卢说:「善哉!善的说法!乃至受持诸根律仪。尊者宾头卢!我也如是,有时不守护身,不守持诸根的律仪,不专一其念。入于宫中时,其心都极生贪欲而炽燃,被愚痴所晓燃。正使(就是、正在)闲房独自一人处在那里时,也会一再的被三毒(贪瞋痴)烧燃其心,更何况入于宫中!

其次,我曾经有时善护其身,善摄诸六根,专一其心(精神贯一),而入于宫中时,那些贪欲、瞋恚、愚痴都不生起,不晓燃吾心。在于内宫之时,尚且不烧燃身,也不烧燃心,更何况又是处于闲房而独自一人之时呢?(更不会生起三毒)

由于有此种因此种缘之故,能使年少的比丘,在于此法与律当中,虽然出家未久,也能安隐乐住,乃至纯一满净。」

这时,婆磋王优陀延那,听尊者宾头卢所说,欢喜而随喜,从坐起而起。

一一六六、手足喻经:佛说有六根,故有六触的因缘,而生受。乃由有手、有足之喻谈起故,有此经名。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瞿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有了手之故,知道有取与舍,有了足之故,知道有往与来,有了关节之故,知道有屈与伸,有了腹之故,知道有饥与渴。像如是的,比丘们!有了眼根之故,才会有了眼触的因缘而生受。所谓内觉之或苦(苦受),或乐(乐受),或不苦不乐(舍受)之感受。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

诸比丘们!假若没有手的话,就不会知道有取与舍。如果没有足的话,就不会知道有往与来。假若没有关节的话,则不知道有屈与伸。如果没有腹的话,就不知道有饥与渴。像如是的,诸比丘们!如果没有眼的话,就不会有由于眼触的因缘而生受。所谓:内觉之或苦(苦受),或乐(乐受),或不苦不乐(舍受)之感受。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此。」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六七、龟经:以野干欲食龟为喻:龟将其六处藏于甲中,使其不得食,叫人执持六根,恶魔就不得其便。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的瞿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在过去世时,河中有草的地方,有一只龟止住于那个地方。这时,有一匹野干(似狐而小,夜鸣如狼),由于饥饿,而行觅食,刚好遥见一只龟虫在那里,就快速跑过去,欲捉取牠。龟虫看见野干之到来,即便藏六(实时将其四肢与头尾,都藏入于甲内)。野干则守伺在那里,冀望龟虫能把头足伸出来,欲将其取而食之。因之而久久守候在那里。但是龟虫却永远不伸出头来,也不伸出其足。野干因饥乏,就瞋恚愤怒而去。

诸比丘们!你们今天也和此事同样的!你们要知道!恶魔波旬,都在常伺你们之便,都冀望你们的眼根,会执着色境,以耳闻声、以鼻嗅香,以舌尝味,以身觉触,以意念法。都欲使你们出生染着于六境。因此之故,比丘们!你们今天应该常常执持眼根律仪而住。如果执持眼根律仪而住的话,即恶魔波旬,就不能得到其便,随出随缘都不要紧(由于摄持之故,随便是出,或者随便是缘,也就是六根缘六境时,都不会被境所惑,喻如恶魔,并没有机可乘)。

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此。对于其六根不管是出,或者是缘(六根缘六境),恶魔都不得其便,有如龟虫那样,野干都不得其便。」

那时,世尊即说偈而说:

龟虫畏野干  藏六于壳内  比丘善摄心  密藏诸觉想  不依不怖彼

覆心勿言说

(龟虫因恐畏野干,故藏其六处于甲壳内。比丘们!如果善于收摄其心的话,就能密藏诸觉想的。不依它,不怖畏他,善覆其心,切勿言说!)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六八、  麦经:本经叙述佛用杖打  麦为喻,劝诸比丘住于不动心。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的瞿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譬喻将  麦着在于四衢道(交通要道)之头,有六位年轻的壮夫,都执杖共打的话,须臾之间就会尘碎。假如有第七人,也执杖重打的话,即,诸比丘们!你们的意见如何呢?如  麦之聚,六人共打,第七人,又重打的话,当会极碎与否呢?」诸比丘们白佛说:「如是,世尊!」

佛陀告诉诸比丘们说:「像如是的,愚痴的士夫,都被六触入处所槌打的。那六触入处呢?所谓常被眼触入处,所搥打,常被耳、鼻、舌、身、意等触入处所搥打。那些愚痴的士夫虽被六触入处所搥打,可是仍然又会念求当来世之有,有如第七人之重打而令碎一样。

比丘们!如果说这就是我的话,就是动摇,为我所的话,也是动摇。说这为未来当有的话,也是动摇,未来当无,也是动摇。说当会又为有色,则是动摇,当会又为无色,也是动摇。说当会又为有想,就是动摇,当会又是无想,也是动摇。当会又为非有想非无想,就是动摇。由于会动摇之故,就会有毛病,动摇之故,会为痈,动摇之故,会为刺,动摇之故,会有着。像如是的正观察其动摇之真象之故,那些苦恼者就能得到不动摇之心,而多修习而住,而专心系念,而正知!

如动摇那样,像如是的,其思量则为虚诳,而为有了业行。由于受,而执为是我,这则为是爱。言我所,也则为是爱。说当来为有,也是爱,言当来为无,也是爱。说当来为有色,也是爱,说当来为无色,也是爱。说当来为有想,也是爱,说当来为无想,也是爱,说当来为非想非非想,也是爱。由于爱之故,而有毛病,爱之故,而为痈,爱之故,而为刺。如果善思而观察由爱而生苦的话,当会多住于离爱之心,而为正念正知!

诸比丘们!在过去世时,阿修罗曾兴军去和帝释战斗。那时,帝释天告诉三十三天们说:『今天你们诸位天神,将和阿修罗共战。如果诸天战胜,阿修罗战败的话,就应活捉阿修罗,要用五系缚他,送回天宫来。』阿修罗也对其群众说:『现在阿修罗军将和诸天战争。如果我们阿修罗战胜,而诸天战败的话,就应活捉帝释,要用五系缚他,带回阿修罗宫来。』当开始战争时,乃由诸天得胜,阿修罗不如诸天。这时,三十三天乃活捉毘摩质多罗阿修罗王,就以五系把他缚回天宫。

那时,毘摩质多罗阿修罗王,身被五系,置于正法殿上,用种种天上之五欲之乐,而娱乐他。这时毘摩质多罗阿修罗王曾作此念:『唯阿修罗为贤善聪慧。诸天虽善,但是我现在且当回皈阿修罗宫为是!』作此念时,即自见自身乃被五系所缚,同时诸天的五欲,也自然的化而隐没不现。

毘摩质多罗阿修罗又作此念:『诸天为贤善,智慧明彻,诸阿修罗虽然也为善,但是我现在且当住在于此天宫为是。』作此念时,即自见自身之五缚得以解脱,诸天的五欲也自然的还出(又出现)。

毘摩质多罗阿修罗王,乃至有如是的微细之缚,恶魔波旬之缚,更转而为微细。此心如果动摇之时,魔就会随之而缚,心如不动摇之时,魔即同时随之而解。因此之故,诸比丘们!应多住于不动摇之心,应正念正知,应当如是去学!」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六九、琴经:本经叙述佛陀以琴作喻,告诸比丘:诸行无常,当作如是平等正智,如实而观察。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的瞿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如果有比丘、比丘尼,由于眼而攀识色境的因缘,而生的,不管是欲,或者是贪,或者是昵(亲近),或者是念,或者是决定着处的话,则应对于诸心,善自防护。为甚么呢?因为这些均为是恐畏之道,为有碍、有难。此乃为恶人所依,而不是善人所依之道,因此之故,应自防护。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譬如田夫,虽然有好的田苗,但是其守田的人,如果懒惰放逸的话,则在栏内之牛,也会出来把它噉食一样,愚痴的凡夫,也是如是。六触入处,……乃至放逸,也是如此。

如果有好的田苗,其守田的人,其心不放逸的话,则栏内之牛不会随便出来把它食噉。假如牛欲侵入田时,都会悉数被驱逐而出。所谓若心、若意、若识,多闻的圣弟子,对于五欲的功德,都应善自摄护,尽心令灭。如果有好的田苗,其守护田的人,并不自放逸的话,则栏牛如入田境时,就以左手牵鼻,右手执杖,遍身搥打,驱逐其出离其田。诸比丘们!你们的意见如何呢?那匹牛遭遇苦痛后,由于村而至于宅,由宅而至于村,又再会如前之经过而去食田苗吗?」大众回答说:「弗也,世尊!」

佛陀乃加以解释说:「为甚么呢?因为会记忆先前进入田时遭遇捶杖之苦痛之故。像如是的,比丘们!若心、若意、若识,多闻的圣弟子,对于六触入处,应该极生厌离、恐怖,内心安住,制令于一意!

诸比丘们!在于过去世时,有一位国王曾听闻未曾有的良好的弹琴之声,因之而极生爱乐,耽湎染着,就垂问诸大臣们说:『这是由于甚么而发出的声音?令人非常可意爱乐呢?』大臣回答说:『这是琴的声音。』国王对大臣说:『去拿那声音来。』大臣受命,就去取琴来,白王而说:『大王!此是琴,会作好声的。』王对大臣说:『我不用琴。你就取那刚才听到的可爱的声音来。』大臣回答说:『像如此之声,乃有众多的诸具。所谓有柄、有槽、有丽(附着)、有弦、有皮。而由有善巧方便之人弹它,得众具的因缘,乃成为音声,并不是不得众具而会有音声的。刚才所闻之声,久已过去,转亦尽灭,不可以把它持来。』

那时,大王作如是之言:『咄!为甚么要此虚伪之物去作呢?世间之琴,乃为虚伪之物,而使世人耽湎染着!你现在将它拿去,把它一片一片的析玻,然后弃于十方。』大臣就受命,就把琴析为百分,而弃置于处处。像如是的,比丘们!不管是色或者是受、是想、是思、是欲,知此诸法为无常,是有为,都由于心的因缘而生的,而便说言:『是我、我所』。然而他在于异时,则一切悉无。诸比丘们!应该作如是平等正智,如实的观察!」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七○、癞疮经:本经叙述愚痴的凡夫如癞患者之入茅萩中。着于色而起瞋恚,而流出恶声。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的瞿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如罹患癞病之人,其四体被疮缠坏,此时入于茅萩里面,则会被诸刺叶的针刺所伤害,而倍增苦痛的。像如是的,愚痴的凡夫,其以六触入处,而受诸苦痛的情形,也是如是。如那位癞病之人,被草叶的针刺所伤,脓血流出那样,像如是愚痴的凡夫,其性弊暴,被六触入处所触,就会生起瞋恚,其恶声会由之而流出,有如那位罹患癞病之人那样。为甚么呢?因为愚痴无闻的凡夫,其心有癞疮之故。

我现在将说律仪(善护)与不律仪(不防护)之法。甚么叫做律仪?甚么叫做不律仪呢?愚痴无闻的凡夫,眼根看见色境后,对于可怀念之色境,就会起贪着,对于不可怀念的色境,则会生起瞋恚。对于那次第,随之而生众多的觉想,而相续不断。可是都不自见其过患。假如看见其过患,也不能把它除灭。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比丘们!这名叫做不律仪。

甚么叫做律仪呢?多闻的圣弟子,其眼根看见色境时,对于可怀念的色境,不会生起贪欲之想,对于不可怀念的色境时,不会生起瞋恚之想。次第不起众多的觉想,而相续而住,而能见色境之过患。看见其过患后,则能舍离。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这名叫做律仪。」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七一、六种众生经:本经叙述佛陀以六种众生为喻,劝诸比丘勤于修习,多住于身念处。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的擢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喻如士夫,游戏在于空宅里面时,得六种的众生那样。第一种就是得狗。就把狗执捉而系着在于一处。其次得鸟,又次得毒蛇,再次得野干,复次得失收摩罗(鳄鱼),最后次得猕猴。得到这些众生时,统统把牠缚在于一处。那只狗,喜乐入于村,那只鸟,却常欲飞于空中。那条蛇,常欲进入穴内。那匹野干,乃乐向于冢间。那条失收摩罗,乃长欲入于海中。那猕猴,则欲入于山林。将此六种众生统统系缚在于一处,而牠们所喜乐的都不同,各各都嗜欲到合乎自己所安隐之处,各各都不喜乐于其它的地方。然而都被系缚之故,虽然各各都用其力,向着所喜乐之处,可是都不能脱离。

像如是的,六根的种种境界,各各都自求所喜乐的境界,而不喜乐于其余的境界。如眼根乃常求可爱之色,对于不可意(不适意)的色,就会生讨厌。耳根即常求可意之声,不可意之声,就会生厌烦。鼻根乃常求可意之香,对于不可意之香,就会生讨厌。舌根为常求可意之味,对于不可意之味,就会生厌。身根常求可意之触,对于不可意之触,就会生厌嫌。至于意根,乃常求可意之法,对于不可意之法,就会生其厌。此六种之根之种种的行处,种种的境界,各各都不求异根的境界。此六种之根,其有力的,则堪能自在,随觉其境界。如那士夫系缚六种众生,在于其坚柱时,虽然各个都出尽其力,随意

而去,然而都在那里往反,而至于疲极。因为被绳系缚之故,终皈还是依在于柱子里。

诸比丘们!我说此譬喻,乃欲为你们显示其义的。所谓六种众生,乃譬谕六根。坚柱,则譬喻为身念处。假若善于修习身念处的话,面对可念与不可念之色时,见可爱之色,则不生执着,见不可爱之色时,也不可以生厌。耳之与声,鼻之与香,舌之与味,身之与触,意之与法等,如对于可意之法等时,则不求欲,对于不可意之法时,也不生厌。因此之故,比丘们!当勤修习,多住于身念处。」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七二、毒蛇经:本经叙述佛以毒蛇作喻,劝诸比丘当精勤于禅思,慎勿放逸。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的瞿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譬如有四只玩蛇,都非常的凶恶毒虐,而把牠们都盛在于同一箧中。那时,有一位士夫,很聪明而不愚,而有智慧。都求乐而厌苦,求生而厌死。这时,另有一位士夫对那一位士夫说:『你现在取出盛在于此箧里的毒蛇,将牠们摩拭、洗浴,恩亲、养食,按时出内(入)。如这四毒蛇,脱(或者)有恼怒的话,或者会杀害你,或者会使你近于死亡(要处罚你)。因此,你当善于防护。那时,士夫就恐怖而会驰走。『忽有五位怨敌,拔刀而随逐在于后面,要求欲杀害你,你就应当防护。』那时,士夫,因为

恐畏四毒蛇,以及五位拔刀的怨敌之故,就驱驰而走。

那人又对他说:『士夫!里面有六贼,正在随逐而伺你之隙,如得其机,便当杀你,你当防护。』那时,士夫,因怖畏四毒蛇、五拔刀的怨贼,内里的六恶贼,空村里的群贼,就又驰走。在道路跑走时,忽然到了有一大河之边,河中之水非常的浚急。但见此岸里有种种的怖畏之事,而一看彼岸时,则发觉为一安隐快乐,清凉无畏的样子。然而却没有桥,也没有船可渡而得以到了彼岸。就作此思惟:『我应取诸草木,把它缚束而成为筏,以手足而方便(努力),而渡到彼岸为是。』作此念后,就去拾取草木,依在于岸傍,缚束那些草木成为舟筏,而以手足,方便的截断水流,而横渡过去。

像如是的,那位士夫,得以脱免四毒蛇、五拔刀怨敌、六内恶贼之伤害。又得以脱离空村里的群贼,而渡过浚流,离开此岸的种种怖畏,得至彼岸,而至于安隐快乐。我所说的此譬喻,现在当解其义:比丘们!所谓箧,乃譬喻你们此身上之色的粗的四大。四大所造的父母的精血之体,为秽污,须靠食物,而得以长养,也须不时的沐浴,以及须穿衣服,是无常,会变坏,为危脆之法。毒蛇就是譬喻地界、水界、火界、风界之四大。地界如果有诤执时,就会令你身死,或者近于死亡,水、火、风之诤,也是如此。五位拔刀之怨敌,则譬喻为五受阴。六内贼就是譬喻六爱喜。空村乃譬喻为六内入。

善男子!观察眼入处时,就会发觉是无常变坏的,执持眼根者,也是无常虚伪之法。耳、鼻、舌、身、意等入处,也是如此。

空村里会有群贼之出现,就是譬喻为外六入处。眼根都被外面的可意、不可意之色境所毁害,耳被声害,鼻被香害,舌被味害,身被触害,意被可意、不可意等法所毁害。

浚流乃譬喻为欲流、有流。见流、无明流等四流。河则譬喻为欲爱、色爱、无色爱等三爱。此岸有很多的恐怖,就是譬喻有身。彼岸乃非常的安乐,就是譬喻为无余的涅盘。筏乃譬喻为八正道。以手足去方便,截流而渡,则譬喻为精进勇猛而到彼岸。至于婆罗门的住处,则譬喻为如来、应、等正觉。

像如是的,比丘们!大师乃以慈悲去安慰弟子,为他所作的工作。我现在已这样的作过,你们现在也应作应所作之事。所谓在于空闲之处,或树下,或清净的房舍,敷草为座。或者在露地露天之处、冢间,或者远离闹杂,于边际而坐。此时,要精勤禅思,慎勿放逸,不可使后悔而抱恨!这就是我的教授之法!」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七三、苦法经:应认一切苦的真相,不着于五欲,正念正知而善护律仪。则如恒河东流而得证涅盘。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睒弥国的擢师罗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多闻的圣弟子,对于一切苦之法、之集、之灭、之味、之患、之离,应如实而知见,应观察五欲,犹如火坑。像如是的观察五欲后,则对于五欲之贪,五欲之受,五欲之念,五欲之着等,不会永远盖覆吾人之心。会知其欲心之行处与住处,而自会防闭。将欲心的行处、住处,逆反而防闭后,就会随其行处、住处,而那些世间之贪、忧,恶不善之法,不会再漏其心(不会起烦恼)。

甚么叫做多闻的圣弟子,对于一切的苦法,苦之集、苦之灭、苦之味、苦之患、菩之离,能如实而知见呢?多闻的圣弟子对于此苦圣谛,能如实而知,对于此苦之集圣谛,此苦之灭圣谛,此苦之灭道迹圣谛,能如实而知,就名叫做多闻的圣弟子对于一切苦之法,苦之集,苦之灭,苦之味,苦之患,苦之离,能如实而知见。

甚么叫做多闻的圣弟子,观见五欲,有如火坑,……乃至世间之贪、忧,恶不善之法,不能永远覆其心呢?譬喻附近的一聚落,其边际有一深坑,坑内满盛热火,而没有?焰。这时,有一位士夫,因为不愚不痴,是一聪明黠慧的人,喜乐于安乐,而讨厌苦恼,喜乐生,而厌恶死。他曾作此念:『这里有火坑,里面都盛满热火,我如果堕入其中的话,必定会死亡无疑。』就对于那个地方生远离、思远离、欲远离。像如是的多闻的圣弟子,观见五欲,有如火坑,……乃至世间贪、忧,恶不善之法,永远不会覆其心。如对于其行处、住处,都逆防逆知,……乃至世间的贪、忧,恶不善之法,都不会漏其心。

譬如聚落之边际,有  林,有的都是棘刺。这时,有一位士夫进入于该林中,因为有其工作之故。他自进入林内后,曾看见前后、左右、上下,都有棘刺。那时,那位士夫就以正念(注意)而行,以正念来去,以正念明目,以正念端视,以正念屈身。为甚么呢?因为不使锐利的棘刺伤坏身体之故。多闻的圣弟子也是如是。如果依于聚落城邑而住,在于朝晨,着衣持钵,入村去乞食时,善护其身,善执其心,以正念而安住,以正念而行,以正念明目,以正受观察。为甚么呢?因为不使利刺损伤圣法与律之故。

甚么叫做利刺会损伤圣法与律呢?所谓可意爱念之色,就名叫做利刺会伤损圣法与律。甚么是可意爱念之色,会伤损圣法与律呢?所谓五欲的功德,由于眼根而认识色境,而生爱念,而长养欲乐。由于耳

根认识声境,鼻根认识香境,舌根认识味境,身根认识触境,而生爱念,而长养欲乐,就名叫做可爱念之色,会损伤圣法与律,就名叫做多闻的圣弟子之所行处、所住处,逆防逆知,……乃至不使世间的贪、忧、不善之法,以漏其心。

或者有时多闻的圣弟子,失去了正念,而生恶不善之觉,而长养欲,长养恚、长养痴的话,则此钝根的多闻的圣弟子,虽然起苦之集,苦之灭,但是却会被贪欲覆其心。喻如铁丸,把它烧成为极热时,虽用少许之水去洒它,也就寻即干消一样(指少水难灭焰)。像如是的,多闻的圣弟子,如为钝根之生念,寻即消灭的情形也是如此。

其次,多闻的圣弟子,应如是而行,如是而住。不管是国王,或大臣,如果亲自诣其所,以俸禄招请你而说:『你这位男子!何用(那里用得到)剃发,而执持瓦器,而身着袈裟,家家去乞食作甚么呢?不如安慰而服顺五欲之乐,在于家庭里,行施作福为好!」到底如何呢?比丘们!多闻的圣弟子,如遇国王、大臣、诸亲、檀越(施主)等人,招请你以俸禄时。你当还戒,而退减与否呢?」

大众回答说:「弗也,世尊!为甚么呢?因为多闻的圣弟子,对于一切苦之法,苦之集,苦之灭,苦之味,苦之患,苦之离,都能如实而知,如实而见之故。大众观见火坑,都譬喻为五欲,……乃至世间的贪、忧,恶不善之法,永不会覆其心,其行处、住处,都逆防逆知,乃至世间之贪、忧,恶不善之法,都不会漏其心。这种弟子,或又会被国王、大臣、亲族们,以俸禄招请时,而还戒退灭,是没有这道理的!」

佛陀告诉诸比丘们说:「善哉!善哉!那些多闻的圣弟子们,其心都于长夜临趣,流注、浚输,而向于远离,向于离欲,对于涅盘,寂

静而舍离一切,只喜乐于涅盘。对于有漏之处,能寂灭而清凉。因此,如果被国王、长者、亲族们,有所招请时,会还戒而退减,是没有这道理的!因为已知为多余,已知会得大苦之故。

以譬喻来说:恒河乃长夜临趣,流注浚输于东方。然而多众断截,欲使它临趣,流注、浚输于西方,宁可得以达到吗?」

大众回答说:「不可能的,世尊!为甚么呢?因为洹号水乃长夜流注于东方,而欲使其西流,乃不能达成的一件事,那些诸大众们,乃徒劳辛苦耳!像如是的多闻的圣弟子们,长夜临趣,流注浚输,都向于远离,……乃至欲令其退减,是不会有之事,是徒劳辛苦耳!」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七四、流树经:本经叙述佛陀以流树作喻,为诸比丘说不着于六内入处、六外入处,至涅盘之道。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阿毘阇,恒水之边。

那时,有一位比丘来诣佛所,稽首佛足,退住在一边,而白佛说:「善哉!世尊!请为我说法,我听法后,会独自在于一静处,专精思惟,不放逸而住。会思惟如下之事:『所以族姓子,剃除须发,由于正信,而为非家,而出家学道。向于上而增修梵行,而至于见法,自知已作证。所谓: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那时,世尊正在观察恒水,曾看见洹号水中有一棵大树,随着水流而流下来,就告诉那位比丘说:「你看见此恒水里面之大树流下来吗?」比丘回答说:「已经看见,世尊!」

佛陀告诉比丘说:「此大树不着于此岸,也不着于彼岸,不沉在于水底,不阂(障、停)于洲渚,不入于洄澓里。人也不去执取,非人也不去执取,又不腐败。那么,当其随着水流,而顺趣,而流注浚输至于大海与否吗?」比丘白佛说:「如是,世尊!」

佛陀说:「比丘也是如此。也不着于此岸,不着于彼岸,不沉于水底,不阂停在洲渚,不入于洄澓里。人也不去执取,非人也不去执取,又不腐败。当会随着水流而临趣,而流注、浚输于涅盘。」

比丘白佛说:「甚么叫做此岸?甚么叫做彼岸?甚么叫做沉没?甚么叫做洲渚?甚么叫做洄澓?甚么叫做人去执取?甚么叫做非人去执取?甚么叫做腐败呢?善哉!世尊!愿为我广说。我听法后,当会独自一人在于静处,专精去思惟,而住于不放逸,……乃至自知不受后有。」

佛陀告诉比丘说:「此岸,就是所谓内六入处。彼岸,为之六外入处。人去执取,则犹如有一人习近于俗人,以及出家人。他们或者是喜,或者是忧,或者是苦,或者是乐,各各所作的均类同,都同样的始终相随,就名叫做人取。非人取者:犹如有人,愿修梵行,而发愿说:『我今持戒、苦行,修诸梵行,当会往生于在处。』在处就是天上,就名叫做非人取。洄澓就是:犹如有人,已还戒退转之意。腐败则喻为犯戒而行恶不善之法,因之而腐败,而寡闻。犹如莠稗(似稻而非稻),也如吹贝之声(贝声似海浪之音,而非浪声)。不是沙门而为沙门之像,不是梵行而为梵行之相。像如是的,比丘啊!这名叫做不着于此岸、彼岸,……乃至浚输涅盘。

那时,那位比丘,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作礼后离去。

这时,那位比丘,独自于一静处,思惟佛陀所说的被水所流之大树之经教,……乃至自知不受后有,而得阿罗汉果。

那时,有一位牧牛之人,名叫做难屠,在离开佛陀不远之处。正执杖在牧牛。那位比丘离去后,曾诣世尊之所,稽首礼足,退在于一边而住。他白佛说:「世尊!我现在堪能不着于此岸,也不着于彼岸,不沉没,不滞于洲渚,不是人所执取,不是非人之执取,不入于洄澓,也不腐败。我得在于世尊的正法与律当中出家,修习梵行与否呢?」

佛陀告诉牧牛者说:「你送牛还给你的主人吗?」牧牛的人说:「诸牛当中,都有犊牛(牛子),自能归去,不须要我送回。但愿听许我的出家学道。」

佛陀告诉牧牛者说:「牛虽能还家,但是你现在已受人的衣食(被人雇用,拿人的薪水),故应还报你家的主人。」这时,牧牛者听佛之教言后,欢喜而随喜,作礼后离去。

那时,尊者舍利弗在此会中,俟牧牛者回去后不久,曾白佛而说:「世尊!难屠牧牛者愿求出家,世尊为甚么缘故,叫他回家去呢?」

佛陀告诉舍利弗说:「难屠牧牛者,会还在于住家去享受五欲,是不会有之事。他会将牛付还主人后,会再次回来,会在此法与律当中出家学道,净修梵行,……乃至自知不受后有,而得阿罗汉果。」

这时,难屠牧牛者,将牛付还主人后,又还回佛所,稽首礼足,退住在一边,白佛而说:「世尊!牛已付还给主人。请听许我在于正法与律当中出家学道。」

佛陀告诉难屠牧牛者说:「你可以在于此法与律当中,出家、受具足戒,得比丘之一分子。」

难屠出家后,就思惟:所以族姓子,剃除须发,着袈裟衣,由正信而为非家,而出家学道,增修梵行,……乃至自知不受后有,成为阿罗汉。

一一七五、紧兽喻经:以紧兽花为譬,而告诉异比丘,心得解脱的诸比丘,不起诸漏,随彼所见,而为记说。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有一位比丘,独自一人在于静处坐禅,曾作如是之思惟:「一位比丘应如何而知?如何而见?才能得见清净呢?」他作此念后,往诣诸比丘之处,向诸比丘们说:「诸尊比丘!应如何而知,如何而见,才能使其见到清净呢?」

比丘们回答说:「尊者!应对于六触入处之集,之灭,之味,之患,之离,如实而正知。比丘啊!作如是之知,如是之见的话,就能得见清净。」

这时,那位比丘听其记说后,心里并不喜悦。就又往诣另外一位比丘,作如是之说而说:「比丘!要如何而知,如何而见,才能得见清净呢?」那位比丘回答说:「对于六界之集,之灭,之味,之患,之离,能如实而正知。像如是的,比丘啊!如是而知,如是而见,就能得见清净。」

这时,这位比丘听其记说,心也不喜,就又往诣另外一位比丘,作此问而说:「比丘!要怎么知,怎么见,才能得见清净呢?」那位比丘回答而说:「要对于五受阴而观察为如病、如痈、如刺、如杀。为无常、苦、空、非我。作如是而知,如是而见的话,就能得见清净。」

这位比丘,听这些比丘们之记说,心里也不喜悦,就往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在一边,白佛而说:「世尊!我独自在于一静处思惟:『一位比丘要如何而知,如何而见,才能得见清净呢?我作此念后,就往诣诸比丘之处。』就将在于三个地方,得到的回答之说,统统禀白于世尊。然后说:「我听闻他们之记说,心里都不喜悦,因此,来诣世尊,请问世尊,有关于此义。到底一位比丘,要如何而知,如何而见,才能得见清净呢?」

佛陀告诉比丘说:「在过去世时,有一位士夫,未曾见过紧兽(肉色花),乃往诣曾经看见过紧兽之人之处,而问曾经见过紧兽之人。士夫说:『你知道紧兽吗?』那人回答说:『知道!』又问:『其状如何呢?』回答说:『其色,乃黑如火烧柱。』因为当他去看紧兽之时,紧兽乃逞黑色,有如火烧之柱。

这时,那位士夫听闻紧兽为黑色,有如火烧之柱之语后,不大欢喜。又再往诣一位曾经见过紧兽的士夫,又问他而说:『你知道紧兽吗?』他回答说:『知道。』又问:『其状如何呢?』那位曾经见过紧兽的士夫回答说:『其色赤而开敷,其状似肉段。』因为那个人去见紧兽之时,紧兽正在开敷,实在类似于肉段。

这位士夫听他所说,仍然不喜。又再往诣其它曾经见过紧兽的士夫,而问说:『你知道紧兽吗?』那个人回答说:『知道。』又问:『其状如何呢?』回答说:『毶毶(长毛之貌)下垂,有如尸利沙果。』(合欢树)

那位士夫听后,心里也是不喜,又再到其它知道紧兽人之处,去请问而说:『你知道紧兽吗?』那个人回答说:『知道』。又问:『其状如何呢?』那个人又回答说:『其叶为青,其叶很滑,其叶的长广,都如尼拘娄陀树(榕树类)。』如那位士夫之问其紧兽如何,而一闻则不喜,而处处更求他人之回答。而那此曾经见到过紧兽的诸人们,都将他们随时所见的去为他记说。因此之故,就会有所不同。

像如是的,诸比丘们!如果在于独一静处,专精思惟,而住于不放逸。因为所思惟之法,不起诸漏,而心得解脱。就随着他所见的,为之记说。你们现在再听我说一个譬喻。有智慧的人,都以譬喻而得了解的。

譬喻有一位边国之王,善治城壁,门下都坚固,而交道平正,在于四城门放置四位守护之人,都是非常的聪慧,知道来往的人。当其城内,有四交道,都安置床榻,城主坐在其上。如果东方有使者来,问守门的人而说:『城主在那里?』时,他就回答说:『城主在城中四交道之头,坐在于那边的床上。』那位使者听后,就往诣城主,去受其教令,然后复道而回去。南、西、北方,如有远使来人,问守门的人说:『城主在那里?』时,他们也会回答而说:『在那城中的四交道之头。』那些使者听后,都往诣城主,去受其教令,然后,各还本处。

佛陀又告诉比丘们说:「我已说完这个譬喻,现在当说其义。所谓城,乃譬喻人身之粗色,如箧里的毒蛇譬喻经里所说的。善治城壁,谓之正见。交道平正,就是所谓内六入处。四个门,就是所谓四识住。四位守门的人,谓之四念处。城主,就是所谓识受阴。使者,就是所谓正观。如实言,就是所谓四真谛。复道而还,就是八圣道。」

佛陀最后告诉比丘们说:「如大师为其弟子们所应作的,我今已作。由于哀愍之故,都如箧里的毒蛇譬喻经里所说的。」

那时,那位比丘听佛之教说后,就专精去思惟,住于不放逸,而增修梵行,……乃至不受后有,而成就阿罗汉。

一一七六、漏法经:本经叙述世尊受释迦族之招请,到新作的讲堂说法。然后令大目揵连说法。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世尊在于释氏的人间游行,至迦毘罗卫国,住于尼拘娄陀园。(位于中印度,迦毘罗城南)。

那时,迦毘罗卫国的释氏,曾建造过一栋新的讲堂,还未有诸沙门、婆罗门、释迦族的少年,以及诸人民住在于此里面的,这次听闻世尊来至释氏迦毘罗卫国的人间游行,住在于尼拘娄陀园,正在论说苦乐之义。就相议而说:「此堂新建成,还未有常住的人,可请世尊和诸大众,住在于里面受诸供养,可得功德的福报,而长夜能得安隐。然后我们当随之而受用。」大家互作此议后,都一同出城,去诣世尊之处。到后,稽首礼足,退坐在一边。

那时,世尊为诸释氏演说法要,示教照喜他们后,默然而住。

这时,诸释氏从坐而起,整衣服,为佛作礼,右膝着地,合掌而白佛说:「世尊!我们诸释氏,新作讲堂,还未有人常住在这里。现在请世尊,以及诸大众,在于里面受我们的供养,令我们可得功德福利,长夜能得安隐,然后我们当可随之而受用。」那时,世尊默然受请。

这时,诸释氏们知道世尊受请后,就稽首佛足,然后各还其所。就在于那一天,用车辆经纪,而运搬众具,去庄严新的讲堂。也敷置?座,以软草布地,准备香油灯。等到众事都已办完后,即往诣佛所,

稽首佛陀,而白佛说:「众事都已办完,惟愿圣尊知道时宜。」

那时,世尊被诸大众,前后围绕,到了新讲堂之外,洗足完毕,然后上讲堂。在于中柱之下,东向而坐。这时,诸比丘们,也洗足后,随入讲堂,在于世尊的后面,都在西面而东向,次第而就座。那时,诸释氏即在于东面,西向而坐。

那时,世尊为诸释氏广说法要,示教照喜后,对诸释氏说:「瞿昙!(释种之姓,指诸释氏)。初夜已过了,你们在此时可还回迦毘罗越城了。」这时,诸释氏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作礼后离去。

那时,世尊知道释氏都已回去后,就告诉大目揵连说:「你应为诸比丘说法。我现在有背疾,当自消息。」(自己要休息一下)。这时,大目揵连则默然受教。

那时,世尊将所亵的郁多罗僧(上衣)迭为四迭,安置在于协下,卷襞其僧伽梨(大衣),放置在于头下,右协而卧,屈其膝,累其足,系念明相,作起想之思惟。

那时,大目揵连对诸比丘们说:「佛所说之法,初、中、后都善。都是善义、善味,纯一满净,清白梵行。我现在当说漏与不漏之法,你们要谛听!甚么叫做漏法呢?愚痴无闻的凡夫,其眼根见色境后,对于可念之色境时,会起乐着,对于不可念之色境时,就会起憎恶,不住于身念处。对于心解脱、慧解脱,并没有少分的智慧,而起种种恶不善之法,不能灭尽无余,也不能永尽无余。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此。比丘们!如果是这样的话,则天魔波旬会往诣其处,会伺其虚短,对于其眼与色,就得其阙失。耳与声,鼻与香,舌与味,身与触,意与法,也是如是,即得其阙(也就是恶魔会抓住你的阙处,而会打扰你,损减你。)

譬如枯干的草积,(草堆)里,由四方起火时,寻时(转瞬间)就

会燃烧迨尽那样。像如是的,比丘们!对于其眼与色,天魔波旬,即得其阙。像如是的比丘,即不能克胜于色。对于耳与声,鼻与香,舌与味,身与触,意与法等,即受制于法,而不能克胜于法。假如不能克胜于色,不能克胜于声、香、味、触、法,又不能克胜于意的话,则会有不善之法之诸烦恼炽燃的苦报,以及未来世的生、老、病、死。诸位尊者们!我从世尊之处,亲受于此诸有漏法,就名叫做有漏法经。

甚么叫做无漏法经呢?多闻的圣弟予,其眼根看见色境时,如看见可念之色,也不会起乐着,看见不可念之色时,也不起憎恶,都系念而住。对于无量心解脱,慧解脱,能如实而知。对于那些已起的恶不善之法,已灭尽无余,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

像如是的像类的比丘,如那些弊魔波旬往诣其所,对于其眼与色,欲伺求其短处,也不能得到其短处,对于耳与声,鼻与香,舌与味,身与触,意与法,欲伺求其短,也不能得到其短。譬如楼阁,其墙壁非常的牢固,窓户重闭(紧闭),埿涂又厚密的话,则使有四方之火烧起,也不能烧燃一样。这类的比丘,也像如是,如遇弊魔波旬往诣其所,而欲伺求其短,也不能得到其有短处。如是的比丘,定能胜于那色境,不会被那色境之所得胜。也能胜于声、香、味、触、法,不会被那些法境之所有得胜。如胜于色境:胜于声、香、味、触、法等境后,则能胜于恶不善之法、烦恼炽燃的苦报,以及未来世之生、老、病、死。我乃亲从世尊面受此法的,这名叫做无漏法经。」

那时,世尊知道大目揵连之说法已完毕后,就起身正坐,系念在前。世尊告诉大目揵连说:「善哉!善哉!目揵连!善能为他人演说此经法,多所饶益,多所过度,使诸天世人,都能长夜安乐。」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你们当受持有漏与无漏之法之经,

也要广为他人解说。为甚么呢?因为义具足之故,法具足之故,梵行具足之故。能开发神通,正向于涅盘。乃至信心的善男子,在家、出家,都应受持读诵,广为人说!」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一七七、灰河经:灰河南海极热闇处多刺,罪人都漂流而没。佛陀乃渡过生死之流,而渡众生。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譬如灰河,其南岸极为热,有好多的利刺,在于闇处,众多的罪人在于河中随流而漂没。里面有一人,不愚不痴,聪明黠慧,喜乐于乐,而厌于苦,喜乐生,而讨厌死。曾作此念:『我现在为甚么缘故,在于此灰河呢?河的南岸极为热,又有很多的利刺,在闇冥的地方随流而漂没。我应当用手足去方便,要逆流而上』。因此,而渐见于小明。此人乃默念:『现在已疾殆,而能见此小明。』就又运其手足,勤加方便,终于见到平地。就住在那个地方,观察四方,而看见一大石山,为不断不坏,也不穿穴,就登在此石山的上面。又看见清凉而有八分之水。所谓冷、美、轻、软、香、净,以及饮时不噎,咽中不阂。饮后能得安身,就入于其水中,或者浴,或者饮,而离诸恼热。

然后又进而登上大石山的上面,看见有七种华,所谓优钵罗华(青莲花)钵晕摩华(赤莲花)、拘牟头华(黄莲花)、分陀利华(白莲

花)、修揵提华(悦意花)、弥离头揵提花(善香)、阿提目多花(善思夷花)是。嗅闻花香后,又上石山,看见有四层的阶堂,就坐在其上面。看见五柱之怅、就入其中,敛身正坐。有种种的枕褥,有散花遍布,庄严而妙好。他在于其中可以自恣坐卧。又有凉风由四方吹凑,使身安隐。他坐高而临下,高声而唱言说:『灰河里的众生,诸贤的正士们!如那灰河,在于南岸,乃极为热,有好多的利刺。那个地方是非常的闇冥,应该要求由那灰河中脱出。』

有人听到其声音,就寻声而问说:『甚么地方可得而脱出?从甚么地方可以脱出呢?』里面有人说:『你为甚么要问何处可以脱出呢?那位唤声之人,自己也不知道,也看不到应从何处可以脱出。他同样又会在此灰河里的南岸极热之处,而有多诸利刺的闇冥里流下来,何必问他呢?』

像如是的,比丘们!我才会说此譬喻的。我现在将说其义。灰就是所谓三种恶不善觉。那三种呢?所谓欲觉、恚觉、害觉是。河就是三爱,所谓欲爱、色爱、无色爱是。南岸极热就是所谓内与外之六入处。多诸利刺就是所谓五欲功德。闇冥之处就是所谓无明障闭慧眼。众多人就是所谓愚痴的凡夫。流就是生死河。中有一人不愚不痴就是所谓菩萨摩词萨。手足方便,逆流而上就是所谓精勤修学。微见小明就是所谓得法忍。得平地就是所谓持戒。观四方就是所谓见四真谛。大石山就是所谓正见。八分水就是所谓八圣道。七种花就是所谓七觉分。四层堂就是所谓四如意足。五柱帐就是所谓信等五根。正身坐就是所谓无余涅盘。散花遍布就是所谓诸禅、解脱、三昧、正受。自恣坐卧者就是所谓如来、应、等正觉。四方风吹就是所谓以四增心(四禅定)见法安乐而住。举声唱唤者就是所谓转法轮。彼有人问:『诸贤正士!到何处去?从何处可以脱出?』就是所谓舍利弗、目揵连等

诸贤圣的比丘。在于其中有人说:『你为甚么要问他呢?他也是不知不见有所脱出之处。他也同样的会在此灰河,南岸极热,多诸利刺的闇冥之处,随流而下来的』,就是喻为六师等诸邪见之辈。所谓富兰那迦叶(空见外道)、末伽梨霍舍梨子(无因外道)、散阇耶毘罗胝子(否定认识之客观的妥当性)、阿耆多相舍钦婆罗(苦行外道)、伽拘罗迦毡延(无因论之感觉论者)、尼揵连陀阇提弗多罗(离系子。内离烦恼,外离衣服,裸形外道),以及其余的邪见之辈。像如是的,比丘们!大师为诸声闻所作的就是:我今已作,你今当作所应作的。如在前述箧毒蛇经里所说的。」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卷第四十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