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四 口业

壬一 忏口业过患

前已忏悔身三业竟,今当次第忏悔口四恶业。经中说言:口业之罪,能令众生堕于地狱、饿鬼受苦;若在畜生,则受鸺鹠、鸲鹆鸟形,闻其声者无不憎恶;若生人中,口气常臭,有所言说,人不信受,眷属不和,常好斗诤。口业既有如此恶果,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三宝,皆悉忏悔。

初两句,是结前起后。“前”面“已”经“忏悔身”所造的杀等“三业”,现“今当”再“次第忏悔口”所造的恶口等四种“恶业”。为人生而有口,必要说话,若说有伤于人,或者挑拨离间,或说不诚实言,或说不三不四使人生起不好心念的,皆是恶业,为佛法所不许可,亦为人所不当言,所以口所造业,理应如法忏悔。

一般以为说话随便,没有什么关系,其实关系很大。如世俗说:“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特别是办外交的,说错一句,会使国家丧亡,说话怎不重要?吾佛更在“经中说言:口业之罪,能令众生”,或“堕于地狱”受苦,或堕于“饿鬼”受苦。地狱、饿鬼二趣,前都说过,此不重说。或时堕于畜生,“若在畜生,则受鸺鹠、鸲鹆鸟形”。鸺鹠是食母的怪鸟,亦叫怪鸱鸟,属于猛禽类,俗称猫头鹰,白天虽不怎样看到事物,到晚上什么都看得见,不特会食其他飞禽,就是生母亦会吃的,是性情凶残鸟。鸲鹆是涉禽类鸟,全身灰白色,翼尾是黑色,形似鹤而顶不红,颈嘴都很长,常栖江湖池沼近旁。叫声难听且含多淫,人听到其声,都对它憎恶,所以说“闻其声者无不憎恶”,可见是非常不受人类欢迎的鸟。

“若”从三恶趣出“生”到“人中”,因过去经常出口污人,所以现生为人,常从口出臭气,所以说“口气常臭”。如有人一开口说话,就有一股秽气随口而出,使与对话的人,感到相当难受。设或与人谈论什么问题,明明是说事实,确有它可靠性,因过去说太多骗人的话,现虽“有所言说”,但“人不”肯“信受”,认你所说最靠不住,说话没人肯信,做人有何意义?不说外人对你如此,就是家中“眷属”,彼此亦“不和”睦,“常”爱“好斗诤”,不是三天一小吵,就是五天一大吵,闹得整个家庭,没有和乐气氛。如世间有很多家庭,常闹得妻离子散,或发生严重悲剧,都由口业罪恶而来。“口业既有如此”令人可畏的“恶果”,为不受种种恶果所苦,“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三宝,皆悉”予以“忏悔”,令是口业清净。

壬二 别忏口恶业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恶口业,于四生六道造种种罪,出言粗犷,发语暴横,不问尊卑、亲疏、贵贱,稍不如意,便怀瞋怒,骂詈毁辱,猥亵秽恶,无所不至,使彼衔恨,终身不忘,连祸结仇,无有穷已。又或怨黩天地,诃责鬼神,贬斥圣贤,诬污良善。如是恶口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上已总忏口业恶报,下再广举口四恶业,一一次第加以忏悔。先别忏口业中恶口所造罪业。为人有时一怒冲口而出,所冲出的恶毒语言,使人听如刀割一样痛苦,特别是无保留的揭发他人阴私,所触恼的对方更难忍受,恶口所感受的正报,如有颂说:“恶口如毒箭,着物则破伤,地狱开门待,投之以镬汤,割刀令自啖,楚毒难思量,若与身无益,慎口也何妨”?是以做人说话,应慎于口,俗说“三思而后言”。如此,方不致于造成极重恶口罪业。

可是在会“某等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以恶口业”,对“于四生六道”的有情,不知造了多少口业罪恶,所以说“造种种罪”。恶口习重的人,“出言”吐语,总是“粗犷”。犷是蛮横犷悍,本指不可接近的凶恶之狗,现喻丑恶粗强的语言,使人感到难以听闻。又或“发语横暴”,是指强横粗暴的语言,同样使人难以入耳。由对众生发出这样的语言,众生不但在内心中对你憎恶,就是见到亦被视为仇人。法句经说:为人不摄身口,粗言恶说,多所中伤,为大众所不爱,为智者所不惜,到了生命结束,必堕恶道受苦。

在这现实人间,人与人的关系,无可否认的,有尊卑差别,出言应有分寸,可是恶言粗语,成为习惯的人,“不问尊卑”,无礼说出不堪入耳的话,“不问亲疏”,说出无仁损德的话,“不问贵贱”,说出没有义理的话。“稍”为感到有些什么“不如意”,心里“便怀”极大的“瞋怒”,对于有关无关的人,立刻冲口烧心的,予以“骂詈毁辱”。骂是以恶言伤人,或当他人面前谩骂,或在宾客满座时大肆辱骂,骂得那人没有面目见人,想想他对你的憎恶怎会平息?詈是同以恶言伤人,不过是在背后谩骂,但人口快如风,你骂他的话,很快传入被骂者的耳中,被骂的人知你背后说他坏话,甚至无中生有的乱骂,那他对你怎不怀恨在心?

或复说出“猥亵秽恶”的语言,使人亦感难以入耳。猥是杂乱鄙陋的意思,亵是亵狎相渎的意思,总是污秽轻慢肮脏的话。诸如此类不近人情的语言,“无所不至”,致“使彼”被骂詈毁辱的人,“衔恨在心”,而“终”其“身不”会“忘”记,于是彼此之间,“连祸结仇”,“横则结怨于四方,竖则连祸于旷劫”,哪里会有穷尽时?所以说“无有穷已”。佛对诸比丘说:不论什么人,在欲说话时,应说善言好语,不当说粗恶语言。说善语自感清凉,说恶语自生热恼。畜生受人毁骂,尚感相当惭愧,不愿继续工作,何况生而为人,受到他人毁辱,能不有所惭愧?是以不可随便用恶口骂人。如以恶口骂人,成实论说:“若人恶口种种骂詈,随语受报”。有感正报颂说:“恶口如毒箭,着物则破伤,地狱开门待,投之以镬汤!割舌令自啖,楚毒难思量,若与身无益,慎口也何妨”?

恶口苦报,不可不畏。中国唐朝时代,有杨师操者,在贞观年间,曾任蓝田县尉,到贞观二十一年,年老退休,回乡躬耕,但他生性毒恶,喜见人过,乡中每有小事,立即告到官府,县司因他曾在朝中,做过国家的事,多少给他面子,可是长恶不改,恶口日盛,受人不喜见苦报!

“又或”有些恶口极重的人,不但骂詈毁辱世人,还会“怨黩天地,诃骂鬼神,贬斥圣贤,诬污良善”。天地间的风雨阴晴没有一定,但人总望风调雨顺,一旦需雨而雨不来,不需雨而雨偏下不停,因而瞋天骂地,咒雨诃风,说老天不长眼睛,明明需雨为什么不来?诸如此类的瞋天骂地,是为“怨黩天地”。或有恶口极重的人,竟也胆敢“诃责鬼神”。如有想发财的,或是做生意的,甚至体弱有病,就去求神问鬼,卜问觅祸,若能满其所求,就说鬼神很灵,用诸祭品祭祀,如不满其所愿,就又诃责鬼神,说既没有灵验,还当什么鬼神?衰鬼恶神,种种诃责,并说以后再也不信。诸如此类,是为“诃责鬼神”。

圣贤,有世间圣贤,有出世圣贤,都极端正而有高度修养,理应予以恭敬尊重,现不但不如此,反对圣贤,无理贬斥,说像他这样人,哪有资格称为贤圣?不过是估名钓誉而已,我才不信他们是贤是圣。诸如此类,名为“贬斥圣贤”。像这样人,在这世间亦可说是很多!

百缘经说:过去拘留孙佛出世时,有一叫做婆罗,出家为一寺主,有诸檀越,沐浴众僧,复以香油涂身,其中有一罗汉,寺主不知他是圣者,见到对之瞋恚骂詈,说你是出家人,还用香油涂身,岂不等于人用粪秽涂身?罗汉为怜愍他,不对他说什么,即现种种神通。寺主见了,知非普通僧人,立刻向他忏悔,愿除自己罪恶。缘此恶口谩骂罪业,五百世中身常臭秽,无人敢以与之接近。由于过去出家,知错立即忏悔,现值佛陀出家得道。是以在世做人,应护自己口业,不得随便恶口骂人!

除此,复有“诬污良善”,就是世间极为善良,有道有德的正人君子,如略有惭愧者,看到他人如此,理应恭敬尊重,因为崇重贤善,是做人的美德,现不但不尊重,反而构恶掐丑,污人清白令名,使人蒙受不白之冤,试想这个罪恶多重?佛曾对阿难说:“人生世间,祸从口出,当护于口,甚于猛火,猛火只烧一世,恶口炽火烧无数世,火烧世财,恶口烧七圣财”,人生于世,怎不谨慎防护于口?恶口对己确极不利,不但堕入地狱,会为大火燃烧,再为为人,亦会听到如刀如剑语言,使你心难忍受!

“如是”像上“恶口所起”的“罪业”,细说起来,有“无量无边”那样多,现在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以后不再用恶言伤人!

壬三 忏小妄语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妄语业作种种罪。意中希求名誉利养,匿情变诈,昧心厚颜。指有言空,指空言有。见言不见,不见言见;闻言不闻,不闻言闻;知言不知,不知言知;作言不作,不作言作。欺誷贤圣,诳惑世人。至于父子、君臣、亲戚、朋旧,有所谈说,未尝诚实,致使他人,误加听信,亡家败国,咸此之由。

前忏恶口业,此忏妄语业。妄语,有小妄语、大妄语之别,现在先明忏小妄语。吾人生命体,是虚妄不真实,所触外在环境,同是虚妄不真实。“所以妄想虚构,惑倒交怀,违心背境,出语皆虚,诳惑前人,令他妄解,致使万苦争缠,百忧总萃,种虚妄之因,感轻贱之报,地狱重苦,更加汤炭,迷法乱真,实由妄语”。妄语,不但诳惑于人,对己亦大不利,因为常说妄语,到所说话,虽千真万确,亦为人不信,且认你是专门说大话的,不特不信你讲的话,对你还极度憎恶,看你远远来时,就说讲大话的人来,我们赶快离开,不要再受他骗。说妄语的人,为人所不喜见,做人还有什么意义?

妄语明对自他不利,“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仍“以妄语业”,造“作种种”的“罪”。如人在“意”念“中”,亦即在心里头,明明是“希求名誉利养”,而却“匿情变诈,昧心厚颜”,匿是隐藏的意思,即把自己的真情实意隐藏起来,矫设虚诳的状态,使人以为他是一个真实修行的人。如是变现虚诈,迷昧自己良心,厚颜无耻装作,还能做到面无惭色。像这样爱说妄语的人,在我们前后可说很多。如说妄语说惯了的人,问他某个事情做了没有,他会面不改色的说已做了,事实并没有做,因为怕被指责,只好厚颜无耻的妄说已做,而且说得极为自然,使人以为他已确实做了。像这种人,初说人们以为是真,说多了人知他是说谎,不论说得怎样逼真,亦没有人信。“希求名闻利养”,虽说僧俗一样,若僧为此而说妄语,过失更大,因本放下一切出家,现仍为求名闻利养,说诸诳言以骗信众,那你最初出家,是为什么?俗人为名闻利养妄语,固然不对,出家为名闻利养妄语,更要不得。经说妄语是最为第一大火,大海都会被它烧干,何况是说妄语的人?当更将他烧得连骨灰都一无所存,为人怎可乱说妄语?

先略总释妄语:如明是有的,反“指有为空”,如明是空的,反“指空为有”。如人远见篱笆间的牛角,便说我已见到牛,或见天空乌云密布,就说我已见到雨,或见一个人的身口活动,便说我已见到他心。实际没有见到牛、见到雨、见到心,妄说已经见到,其罪不可胜言!

以眼助妄语说:明见某人某事,但对人说未见,是为“见言不见”;反之,明未见到某人某事,对人说已确实见到,是为“不见言见”。以耳助妄语说:事实他曾听到如来正法,因为不欲人知如来正法,妄对人说没有听到,是为“闻言不闻”;反之,的确没有听到如来正法,为示自己对正法爱好,妄说已经听到正法,是为“不闻言闻”。以鼻助妄语说:根本没有嗅到戒香,为表自己工夫,妄说嗅到戒香扑鼻,是为“不嗅言嗅”;明明嗅到一股怪味,恐怕被人嘲笑,说未嗅到怪味,是为“嗅言不嗅”。以意根助妄语说:意是知法,如知万有诸法如何,现在有人对万有诸法,原是一无所知,但对人说,我对万有诸法无一不知,是为“不知言知”;另有人确知诸法,恐人向他求知,故意说我什么不知,是为“知言不知”。以身根助妄语说:身能作善作恶,如人做有益社会人群的善事,本应予以表扬,但为嫉妒心驱使,明知某人做了好事,妄说他未曾做好事,是为“作言不作”;或自己做很多罪恶事,且为别人所不耻的,如问你为什么做这样丑事,立刻否认我曾做过这事,你不要这样冤枉我,是为“作言不作”;反之,有人从未做过慈善事业,却到处宣扬自己做很多善事,是为“不作言作”。若就他人说:有说某人确做很多有益人群的事,而你亦极清楚知道,为什么不对他加以表扬?其人很惊奇的反问:他真做过很多好事吗?我怎么一点不知道?是为“作言不作”。

如是错乱颠倒,要怎样说就怎样说,向上是“欺誷贤圣”,向下是“诳惑世人”。事实,贤圣不会为你之所欺誷,世人纵或为你蒙蔽一时,但也不会永为诳惑,自己反造下极大罪恶,将来堕入地狱受苦,做人为什么要这样?

为人皆知,世间至亲,莫过父子,所说理应真实不虚,可是事实不然,“至于”至亲的“父子”,亦会相互的说假,父亲既不向儿子吐露真情,儿子也就不向父亲说老实话,于是整个家庭,充满虚言妄语,终至家庭破裂,父子母女离散,这不是妄语罪恶是什么?至于“君臣”之间,本来是至义的,同样上下瞒骗,君以妄言害臣,臣以妄言陷君,终至国家败亡,这岂不是也是妄语的祸患吗?君臣关系,以现在说,就是政府间的各级官员,大家都为国家,理应真诚坦言,但因各为本身地位,彼此总说些不实话,致使国家遭受灭亡灾祸,这不是君臣间互相瞒骗的过失是什么?“其馀同姓之‘亲’,异姓之‘戚’,齐心之‘朋’,‘旧’交之友”,“有所谈说”,从来“未尝诚实”,总是妄语往返,“致使他人误加听信”,以为你所说的,都是真语实语,结果“亡家败国,咸”是“此”类妄语“由之”。妄语本为希求名闻利养,小则只能利于一身,大则只能利于一家,最后不但不能达到目的,反造成国破家亡,朋友成仇,妄语之罪能说不重?是以有害于人,有害于家,有害于国的妄语,千万不可乱说!

壬四 忏大妄语业

或假妖幻,每自称赞:谓得四禅,四无色定,安那般那,十六行观;得须陀洹至阿罗汉,得辟支佛,不退菩萨;天来、龙来、鬼来、神来,旋风土鬼,皆至我所。显异惑众,求其恭敬,四事供养。如是妄语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或”有一些学佛行人,“假”借外道“妖”邪虚“幻”的法术,自己在佛法上没有得到什么受用,但为诳惑世俗一般无知的人,“每”在人们面前,“自”己“称赞”自己,如“谓”我已“得”到初、二、三、四的“四禅”。四禅在经论虽常说到,但并不是佛子的独修,宗镜录对此作四种说:“一、作异计,忻上厌下而修,是外道禅;二、信正因果,亦以忻厌而修,是凡夫禅;三、了生空理,偏真道而修,是小乘禅;四、达人法二空而修,是大乘禅”。同是四禅,以什么观念修,乃成四种。或对人说:我已得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四无色定”。真能得色界四禅定,无色界四空定,当然是不错而又极为难得,但这是自己的修持工夫,并不须要向外宣扬,宣扬目的何在?宣扬尚且不可,何况自称自赞?

或说自己已得“安那般那”。安那般那是印度话,中国译为持息来、持息去。安那译持来,即是入息,般那译持去,就是出息。入息,是引外风令入生命体内;出息,是引生命内在风令出身体以外。吾人每一刹那都在呼吸,但呼吸的出入,从来没有注意。经说行者修数息观,是对息的出入加以计数,使出入息微细到而得入定。数息的方法,向分为四种:一、以一为一算数,如以入息为一算数,初缘入息,不观出息,数以为一;若入息灭,出息生,出向外时,数为第二。如是展转数至第十,是名以一为一算数。二、以二为一算数,如入出二息,合数为一,如是渐至第十,是名以二为一算数。三、顺数,或由以一为一算数,或由以二为一算数,即前二数,从一至十,名为顺数。四、逆数,是由前三算数,逆次展转,从第十数,逆次九、八乃至于一,名为逆数。数息观法,是三世诸佛入道初门,亦是一切禅定基础。释尊初诣菩提道树,欲习三世佛法,内思安那般那,豁悟禅数奥秘,因称甘露法门。有说:“自尔以来,印度诸祖,师资相传,永远不绝,多以此法,为学之初。四依大士,六通菩萨,说法度人,此为首唱”,数息观能修好,终于能令智慧解脱完成。

或有妄自称赞已得“十六观行”:佛法行者,具修四圣谛境,由此具修十六行相。能趣入四实谛理,所以名之为行,或时从理得名,即名为十六谛。首观苦谛下的四行相:一、观无常,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不断的新新生灭,无一刹那可以暂住;二、观苦,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不断受到生命无常的逼迫,感到相当的痛苦;三、观空,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是没有主宰而无实自体的,根本没有一异相可得;四、观无我,显观五蕴和合的生命体,于中没有我我所相可得,与一般妄执的自我相违。次观集谛下的四行相:一、观集,观属有漏的烦恼,能感苦果的现前;二、观因,观六因生于苦果,名为因行;三、观缘,观四缘生苦果,名为缘行;四、观生,谓在未解脱前,还要感受未来的新生命,名为生行。再观灭谛的四行相:一、观灭,观种种痛苦永息,不再感受怎样痛苦;二、观静,观贪等烦恼的猛火,已经息灭无馀,得到究竟寂静;三、观妙,观涅槃无有众患,于一切法最为第一;四、观离,观涅槃永离世间的一切灾患,而所得解脱永极安稳。末观道谛下的四行相:一、观道,观三学、八正道,能至涅槃而得解脱;二、观如,观所修正道无有颠倒,如实契于法性之理;三、观行,观三学、八正道,为一切圣人趣向涅槃解脱之地;四、观出,观所修圣道,能令行人永远出离生死苦海,不再逗留于三界中受生死苦。如上观四圣谛,每谛有四行相,四四成十六行观,修此,就可渐渐接近见谛善根。行观虽有十六,约自体说,以慧为本,修好十六行观,就快证得圣果,未修好不可妄言已得。

还有一些佛法行者,妄自以为已经证“得须陀洹至阿罗汉,得辟支佛,不退菩萨”。须陀洹,是声闻行者所证的初果,中国译为入流,就是入于圣者之流,或译预流,就是参预圣者之流,亦译逆流,就是逆于生死之流,不再随顺生死而流。证得须陀洹果的圣者,在修十六行观,到前十五心,亦即从第一苦法智忍,乃至第十五道类智忍,见四圣谛的真理,断除八十八使见惑,名为预流向,到第十六心道类智,名预流果,至阿罗汉,简去中间的二果及三果。二果在印度,叫斯陀含,中国译一往来,已证初果圣者,继续向前修学,断欲界九品思惑中的前六品,就证斯陀含果,尚有最后三品思惑未断,仍须一往天上,一来人间受生,名为一来,或名一往来。有学圣者,为断感受欲界一番生死最后三品思惑,再继续不断进修,终断欲界下三品思惑,上生色界寄居四禅天中,不再来到欲界人间受生。证得第三阿那含果,不再来到欲界,名为不还。再向前进一步,证得第四阿罗汉果。“阿罗汉是印度话,中国译有三义:一、应供,理应受人天供养,为世间作大福田,这是约他的恩德说。二、杀贼,谓杀尽一切烦恼贼,不再受烦恼的骚扰,这是约他的断德说。三、无生,谓彻证无生寂灭性,生死从此了却不受后有,这是约他的智德说。具此三义,名阿罗汉”。辟支佛,译为独觉,出无佛世者多,或译缘觉,出有佛世者多,以观十二因缘,截断生死之流。虽与声闻同称二乘,但根性略胜声闻,不但能断烦恼,更能稍侵习气。

最后不退转菩萨,是指不退转*轮的大士。大般若经第四百四十九转不转品说:“如是不退转菩萨摩诃萨,定于声闻,独觉等地不复退堕,必得无上正等菩提,由是因缘名不退转……如是不退转菩萨摩诃萨,以自相空观一切法,已入菩萨正性离生,乃至不见少法可得,不可得故无所造作,无所造作故毕竟不生,毕竟不生故名无生法忍,由得如是无生法忍故,名不退转菩萨摩诃萨”。经说菩萨入于正性离生,得无生法忍,毕竟不堕二乘地,应证无上正等菩提。大乘学者对不退位有诸说,现不列举。前说得须陀洹,乃至得不退转,皆约未得谓得,未证谓证的大妄语说,如是说大妄语其罪极重,将来必定堕于地狱,任你怎样如法忏悔,总难得以忏悔清净。

有些修学佛法行者,为了求得名闻利养,根本没天来、龙来,妄对人说“天”曾“来”我这里,对我恭敬供养,“龙”亦“来”我这里,对我恭敬供养,甚至“鬼”亦“来”我这里,“神”亦“来”我这里,对我恭敬供养。“旋风”是鬼阵风,“土鬼”是乡土中鬼,如是鬼等,不但不来扰我,且对我恭敬供养。“皆至我所”,是说这些无一不到我这儿来。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显异惑众”,用意在“求”得一般世人,对之生起高度“恭敬”,并求得饮食、衣服、卧具、汤药“四事供养”。

“如是”像上所说“妄语所起罪业”,有“无量无边”那么多。禅秘要经说:“若有四众于佛法中,为利养故,贪求无厌,为好名闻,而假伪作恶,实不坐禅,身口放逸,行放逸行,贪利养故,自言坐禅”。诸如此类的妄语之辈,将来定堕阿鼻地狱。妄语正报颂说:“妄语诳人巧,地狱受罪拙,焰锯解其形,热铁耕其舌,灌之以洋铜,磨之以钢铁,悲痛碎骨髓,呻吟常呜咽”。这是多么难受的苦报?然则应当怎样?唯有在于“今日至诚”恳切的“悉皆忏悔”,从忏悔中消除妄语罪业,免受地狱苦报。

壬五 忏绮语业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绮语业作种种罪。言辞华靡,翰墨艳丽,文过饰非,巧作歌曲,形容妖冶,摸写淫态,使中下之流,动心失性,耽荒酒色,不能自返。或恣任私仇,忘其公议,彼虽忠臣孝子,志士仁人,强作篇章,文致其恶,后世披览,遂以为然,令其抱恨重泉,无所明白。如是绮语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前忏妄语业,此忏绮语业。不论说什么话,凡是不正当的,使人生起胡乱遐思,甚至做出不合理行为,皆得名为绮语。不论是怎样绮语,除增自他放逸,长诸不善,可说全无利益,因而佛示人多说正语,不得滥说绮语。可是愚昧众生,“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以绮语业”,造“作种种罪”恶,实在令人可怕。

如所说的“言辞”,听来非常“华靡”。华说语言中带着光彩,靡是其言多所奢侈,用句现代话说,就是异常动听。做人相当奇怪,真正有益的话,不大爱听,不三不四的话,反而喜听,因人喜听不正当语言,能言善辩的人,就专用巧言善谑的话来讲,以逗人之所好,无怪社会每一角落所听到的,都是些不正的绮语。语言如此,文字亦然。如有些爱耍笔杆的文人,正当的思想理论写不出,写些精彩动人的艳诗,美丽生动的小说,却非常出色,所以说“翰墨艳丽”。

或有“文过饰非”。文过,是说其人本来有过,但却能以巧妙文字,将其过失掩盖过去,使人以为他没有过;饰非,是说其人确有错误,同样能以巧妙文字,将其错误掩覆起来,使人以为他无错误。简单说,掩饰自己过失,名为“文过饰非”。还有无聊文人,想入非非的“巧作”有关男女间的“歌曲,形容妖冶,摸写淫态”,如社会流行的各种言情小说,描写男女间的丑态,“使”得“中下之流”的人“动”了欲“心,失”去真“性”,于是“耽荒酒色,不能自返”。如有很多人本极规矩,因看了不正当的言情小说,为其生动的描模所惑,就到花街柳巷寻花问柳,不特弄得身败名裂,且使身体满身是病,终于搞得家破人亡,或使家庭时起纠纷,这不是在社会上所明白见到的事实吗?如是流毒社会的小说淫书,古今流传的很多,禁止也禁止不了,最好不要写出有害广大人群!

“或”有人为“恣任”自己的“私仇,忘其”天下的“公议”,于是“使彼”本是“忠臣孝子,志士仁人”,但因为了要报私仇,不管你人是怎样好,我却要用不实绮语,“强作篇章,文致其恶”。强作,是说其人本无罪恶,但勉强的罗致他的罪恶,写出一篇一篇的文章,将其罪恶加以无情渲染,说成罪大恶极,好像世人没有哪个像他那样罪恶深重。如是篇章流传到广大社会,社会人群看了,以为他真是个奸臣,真是不孝之子,如为最高当局知道,可能将忠臣误认为奸臣,甚至身为父母者,亦以为子女确是不孝,这对忠臣孝子的陷害,其过失多么重大?志士,指有志气节操的人,仁人,是有高度道德的人,像这样的人,是社会国家之宝,应对之爱护尊敬,可是世间有没有道德的无耻小人,为了嫉妒他们,受到人们尊敬,于是妒火中烧,乃以生花妙笔,从无缺点中描写其人缺点,说他是假装的伪君子,根本没有气节道德,一般人不知其假,看他这样的文章,就为这文章所转,认为他们不是真的志士仁人,不特不再对之尊敬,反而对之加以鄙视,想想这对“志士仁人”的伤害多大?

不特如此,文字不同语言,语言说了就算,文字能传久远,因而“后世”的人,不管是他的家族,或社会大众,“披览”其文,“遂以为然”,就是信以为真,把“忠臣孝子,志士仁人”,看成天地间第一等坏人。他们生命固已结束,世人对他们误解,没办法加以解说,所以说“令其抱恨重泉,无所明白”。如中国文化大革命时代,不知多少高级知识份子,优秀人才,被关进牛棚,打入黑五类,将他们祖宗八代,都说成罪恶滔天,没有翻身的一日。不过一个人的德行,不论文人怎样描写他的过失,有德的毕竟有德,会有德行的人为之复反,不会永远为人误会。结果,显扬他人罪恶的文人,反而受到人群万世恶名的唾骂,说他故入人罪!好以文字罗致他人罪恶的文人,不要以为大笔一挥,就会伤害他人令誉,而实自受恶报。

绮语正报颂说:“绮语无义理,令人心惑乱,为丧他善根,烊铜擘口灌,焰铁烧其舌,腹脏皆焦烂,此痛不可忍,悲号常叫唤”!智论又有偈说:“有堕饿鬼中,火焰从口出,四向发火声,是为口过报。虽复多闻见,在大众说法,以不成信业,人皆不信受。若欲广名闻,为人所信受,是故当至诚,不应作绮语”!是则做人哪可随便乱说绮语?然则怎办?“如是绮语所起罪业”,有“无量无边”那样多,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得使绮语罪业清净。

壬六 忏两舌罪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以两舌业,作种种罪。面誉背毁,巧语百端,向彼说此,向此说彼,惟知利己,不顾害他,谗间君臣,诬毁良善,使君臣猜忌,父子不和,夫妻生离,亲戚疏旷,师资恩丧,朋友道绝。至于交扇二国,渝盟失欢,结怨连兵,伤杀百姓。如是两舌所起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发露求哀,皆悉忏悔。

前忏绮语业,此忏两舌业。舌为人说话的工具,任何人口中,只有一条舌头,什么人都知道,如有两条舌头,必被视为怪人。舌头确只一条,经中说为两舌,不是说人真有两舌,是约在这边说这样话,在那边说那样话,两边说话不同,破坏人的关系,所以说为两舌。法苑珠林第七十六两舌部说:“今见流俗之徒,乃专搆屏辞,恶传彼此,令他眷属分离,朋友乖散,乐种不和之业,感得生离之苦”。成实论说:“若以恶心令他斗乱,则是两舌,得罪最深,谓堕地狱、畜生、饿鬼;若生人中,被他诽谤,唯得弊恶,破坏眷属”。两舌的罪恶,能说不重吗?

可是生死中的众生,“又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以两舌业”,亦曾造“作种种罪”恶。如对一个人,当“面”称“誉”他怎样好,甚至说他是世间第一好人,“背”后对他又作种种“毁”谤,说他是怎样坏,坏到没有哪个人比他更坏,这不是两舌是什么?善用两舌说话的人,“巧语百端,向彼说此,向此说彼”。即在那人面前说这人将要对付他,在这人面前又说那人要破坏你,而且说得活灵活现,使双方信以为真,像这样的挑拨离间,播弄是非,终使彼此关系失和,甚至不再往来。诸如此类播弄是非,中国说为嚼舌,这种人亦很多。

人之所以花样百出的说两边话,目的无非“唯知”怎样“利己”,根本“不”曾“顾”及有“害”他人。殊不知这样斗搆两头,其过失是很重的。华手经佛说偈言:“恶口而两舌,好出他人过,如是不善人,无恶而不造”。正法念处经有偈说:“太喜多言语,增贪令他畏,口过自夸诞,两舌第一处”。如有卖买房子,在卖方说确没有赚,在买方或第三方面,说卖方赚了三二十万,这不是两舌是什么?这不是破坏他人名誉是什么?又如有人,在这个大德面前,说那个大德是怎样破坏你,到那个大德面前,说这个大德根本没有把你看在眼里,像这样的播弄,播弄者以为很得意,殊不知双方早就知道他的技俩,根本没有把播弄者的话当作话听,徒然显得自己为人的卑鄙。

过去帝王时代,君臣关系融洽,对国家很有利,有见君臣如此,就用“谗言”离“间君臣”关系,“使”得“君臣”间互相“猜忌”。如在君王前说某忠臣,不是真的忠心于你,而是想夺你的王位,复在忠臣前说帝王想利用你,并非真的对你信任,如此这般,使君臣间,你猜忌我,我防范你,不是君王解决忠臣,就是忠臣离王而去,这在历史上不是常见的事吗?由于君臣猜忌,彼此疏远,政治不上轨道,以致国家败亡,其过失多么重?又如国家人民,本是极善良的,忠君爱国无微不至,可是播弄是非者流,看到国家安定,人民爱护帝王,于是又鼓如簧之舌,以不诚实的“诬”言,“毁”坏“良善”的人民,说人民将要起来推翻帝王,帝王因此防范人民,人民因此惶惶不安,这不是两舌的过失是什么?

再就一般家庭说,至亲莫若父子,父慈子孝,为理想家庭的楷模,有人为了离间他们父子,鼓其两舌挑拨,在其父前说子怎样不孝,在其子前说父怎样对你不加慈爱,于是使得“父子”不和,甚至使得脱离父子关系。家庭中最恩爱的莫过夫妻,夫唱妇随,为家庭和乐之本,喜欢挑拨离间的人,看到他们夫妇恩爱,于是在他们间散布不和,对妻说夫在外有了外遇,或说其夫在外金屋藏娇,对夫则说其妻怎样不贞,经常与某某有不正当的行为,于是使得“夫妻”疑神疑鬼,不时为此吵闹,以为确是真的,终于一拍两散,活“生”生的“离”别,世间很多家庭悲剧,能说不是两舌所造成的?还有内“亲”外“戚”,经常往来,关系极为亲切,有人从中谗言,使亲者日渐“疏”阔,戚者日渐旷“远”,终不再见像过去那样往来频繁,不是两舌造成彼此疏远是什么?

再如“师资”之间,为师者爱护弟子,无论有什么事,总使弟子得益,或增进弟子的智慧,或长养弟子的善根,或促进弟子的德行,师对弟子不能不说有着深恩,为弟子者感于师恩而报恩,可说是当然的,因而师资之间,亲切犹如父子。有人见不得他们这样亲切,于是有人从中扇起彼此异语,说师没有真正把他的学问传给弟子,说弟子没有真正报答师长的深恩,师资之间的“恩”惠,由此达于“丧”亡,彼此间好像从没有师资关系,两舌罪恶岂可谓小?世间多少师生,被两舌所破坏?

生存在这人间,父子、夫妇、师资,固然关系重要,朋友之情亦不可缺,有说友谊过于骨肉,如得善友益友,对己确极有利,与朋友交,最重要的是道义,彼此需肝胆相照,信守诚实。有人不愿看到别人友谊增进,就在友人之间搆斗两头,说你对某人这样友好,可是某人根本没有把你当作朋友看待,如再跟他友好下去,那你决定会吃大亏。在两方面都这样说,朋友间就发生猜疑,态度没有过去自然,终使“朋友”的“道”义,因此而“绝”,友好反成仇敌,在这世间不也常见有这事情发生吗?

“至于交扇二国,渝盟失欢”,更是一切战乱之源。国与国间本是和平相处,或是结盟对抗共同敌人,但第三国看到两国盟谊日进,恐对自己国家不利,于是派出善于说词的外交大员,在甲国说乙国的坏话,在乙国说甲国的坏话,以两舌风交扇二国,使得两国最高当局,内心动起瞋火,说真岂有此理,我看你为盟友,你竟想要谋我,如此变前盟约,彼此相互失欢,既不能敦睦邦交,就在战场上斗个胜负,于是“结怨连兵”,烽烟四起,“伤杀百姓”,动辄无数,这不是因两舌而发动的战争吗?战火一起,积骸高如山岳,流血成为河川,断手削足的惨状,孤儿寡妇的号哭,其声不绝于耳,多么令人痛楚!

“如是”像上所说“两舌所起罪业”,确有“无量无边”那么多,将来感受两舌的苦果,自是不忍卒言。两舌正报颂说:“两舌斗乱人,地狱被分裂,狱卒擘其口,焰刀割其舌,苦痛既如此,加之以饥渴,恶业不自由,还饮身中血”。然则应当怎办?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求哀”三宝慈悲加被,让我“皆悉忏悔”,使我两舌所造成的种种罪恶,皆得忏悔清净,以后誓不再造。

辛五 愿成口四善业

愿承是忏悔口四恶业,所生功德,生生世世,具八音声,得四辩才,常说和合,利益之语,其声清雅,一切乐闻,善解众生方俗言语,若有所说,应时应根,令彼听者,即得解悟,超凡入圣,开发慧眼。忏悔发愿已,归命礼三宝。

如上至诚求哀忏悔后,现愿以此成口四善业。

过去我造口四恶业,不知那是不对,现在知道错了,已作如上忏悔,忏悔不但忏除过失,同时亦生种种功德,现我“愿承是忏悔口四恶业所生功德,生生世世”的,皆能“具”有如佛所有的“八”种“音声”,同时也能“得”如佛所得的“四”种无碍“辩才”。八音声,又名八清净音,或称八种梵音声,即佛音声有八种德。梵摩渝经说:“大说法声有八种德:最好声,易了声,濡软声,和调声,尊慧声,不误声,深妙声,不女声”。婆沙论第百七十七说:“佛于喉藏中有妙大种,能发悦意和雅之声,如羯罗频伽鸟,及发深远雷震之声如帝释鼓。如是音声具八功德:一、深远;二、和雅;三、分明;四、悦耳;五、入心;六、发喜,七、易了;八、无厌”。佛的音声妙好广大,使诸闻者皆得入道,名最好声;佛的音声言辞辨了,能使闻者成无尽果,名易了声;佛的音声柔软可爱,使诸闻者舍刚强心,名濡软声;佛的音声调和中适,使诸闻者心和会理,名和调声;佛的音声尊严谛了,使诸闻者解慧开明,名尊慧声;佛的音声明晰无谬,使诸闻者能获正见,名不误声;佛的音声深远微妙,使诸闻者悟甚深理,梵行高远,名深妙声;佛的声音高大雄朗,使诸闻者能生敬畏,名不女声。四辩才,就是四无碍辩。辩是应答如流的意思,才是巧应物机的意思。四无碍辩,前讲过,不再说。以如实语对前妄语,从此不再宣说妄语。

愿我生生“常说和合利益之语”,是对两舌而言。两舌是破坏人家和合的,自是有害于人,现在发现他人有了意见,立刻尽我所能说得到的和合语,促进双方和解如初,不因意见有所破裂,所说自是利益彼此。

愿生生世世说话音“声,清”晰和“雅”,不论什么人听到,都很乐意的爱听,所以说“一切乐闻”。同时,“善”能了“解众生方俗言语”,说出各种不同的方言,彼此没有语言的隔阂,能善沟通彼此的思想。古德说:“四方风俗,华夷土音,乃至九天禽语,九地兽言,皆善解之,亦能道彼杂言以博济焉”。对各种方俗语言,果能多多的善解,就弘法说,确实方便得多,因为语言不通,不说不善佛法,就是精通三藏,亦没办法弘化。

愿生生世世,“若有”什么“所”要“说”的,皆能“应时应根”,就是适应时代,不与时代相背,适应各类根性,不与机宜相违,“令彼听”你说法的人,立“即得”到“解悟”,从而“超凡入圣,开发慧眼”。如是“忏悔发愿已”后,再诚挚的“归命礼三宝”。

辛六 诸根

壬一 忏六根罪业

前已忏悔身三、口四业竟,今当次第忏悔六根所作罪障。某等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眼为色惑,爱染玄黄,红绿朱紫,珍玩宝饰;或取男女长短黑白之相,姿态妖艳,起非法想。或耳贪好声,宫商絃管,伎乐歌唱;或取男女音声语言啼笑之相,起非法想。或鼻藉名香,沉、檀、龙麝、郁金、苏合,起非法想。或舌贪好味,鲜美甘肥,众生血肉;资养四大,更增苦本,起非法想。或身乐华绮,锦绣缯縠,一切细滑,七珍丽服,起非法想。或意多乱想,触向乖法。由此六根所造罪业无量无边,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

“前”面“已”经“忏悔身”体上所有“三”业,“口”头上所有“四业”,现“今当”再“次第”的“忏悔六根所作”的“罪障”。原来身口意三业所造的种种罪,实是源于六根而来,没有六根,三业就不会造罪。如眼等前五根,是促成造罪的缘由,而第六意根,则是造罪的内因,如是因缘和合,造成各种罪恶,由六根构成罪业,不得不予以忏悔。当知“某等”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由六根所造成的罪业很多,现在次第说明如下:

一、眼根对色尘:色尘,有外在的无情色,有相对的有情境,而人“或眼为色”所“惑”:如“爱染玄、黄、红、绿、朱、紫”,是惑于各种不同的颜色。玄色,是形容黑色而无光泽的颜色,黄色,是形容五谷成熟时的颜色,如说谷子为金黄色;红色,是形容一种浅赤的颜色;绿色,是青黄混合的一种颜色;朱色,是指的赤色;紫色,是指青红混合的一种颜色。诸如此类的显色,众生各有所好,从人所穿所用的什么颜色,就知他或她所爱好是什么颜色。“珍玩宝饰”,是贵重的色境,亦为人们之所爱染。珍玩,是指珍贵的玩物,宝饰,是指宝贵的庄饰,同样是为人人之所爱着,如有人爱用钻石,有人爱用绿玉,有人爱用黄金,以此等制成庄饰品,作为自己之所把玩,或向他人作为炫耀。“或取男女长短黑白之相,姿态妖艳,起非法想”,是对男女色的形容,如男女身相的长短,肤色的黑白,形貌的严丑,丹唇皓齿,明眸善睐,种种可爱的姿态,各式各样的妖艳,如是贪爱男女形色有情正报,而起一种不正常的非法妄想。如频婆王的贪爱色欲,不顾国家的重要,甘愿独身入敌国,居于淫女阿梵波罗房中,终于受到极大的灾难。古今多少英雄好汉,莫不于此欲海中,为恩爱奴,作色情魔,造种种罪,不特现生会遭遇灾祸,来生还要堕三恶趣受极大苦,此即眼根造成罪恶的过患。

二、耳根对声:声尘,同样有无情声及相对的有情境,而人“耳”根又极“贪”着美“妙”的“声”音,如染着于“宫、商、弦、管、伎乐歌唱”。宫是五音的首音;商是五音的第二音;弦是乐器的弦线,用胶过的生丝做成,藉以发出音声,如有弦线可弹的乐器,像琵琶、琴、筝之类皆是,还有现在所发明的风琴、钢琴等都是,复有经中说的箜篌筝笛,丝竹金色音乐,皆属无情的音声。“或取男女音声语言啼笑之相,起非法想”。此指有情境的音声,如有情男女歌唱的音声,或所发出的娇媚妖词,或淫声艳语等种种荡人心弦可乐音声,凡夫听到不知它的坏人德性,反而对之爱好染着百听不厌,于是起诸不正当的非法之想,从而追求淫声艳语,造下种种的罪业。经说有五百仙人在雪山修道,本是修得相当不错,但一听到甄陀罗女的美妙歌声,专心一意的倾听,立刻失去所得的禅定,因如醉如狂的,为那歌声扰乱,不能继续修定。经中复说有提波延那仙人,从修定中本已得到神通,偶而听到舍脂夫人的轻言软语,不禁生起不应有的欲念,于是立即失去神通,不能再在空中自由飞行。自古以来迄于今日,因闻伎乐歌唱,或听嘤嘤的啼哭声音,或听妖艳浪漫的娇笑声音,生起非非之想而堕落的可说很多,此是耳根所造罪恶。

三、鼻根对香:香尘,亦有无情香及有情香,如文说“或鼻藉名香”,若“沉”香,若“檀”香,若“龙”液香,若“麝”香等,都属无情的香境。沉香,瑞香科的植物,其材可做香料,烧之香味甚佳。檀香,是常绿灌木,木材坚重清香,用为香料药料,如通常所烧的檀香,就是指此。龙液香,有说鲸鱼内脏的一种腊,其味是很香的;有说此香出于大石国,龙多藏海洋大石中,卧时吐出唾液,众鱼聚而食之,渔夫设网取得,能发众香,名龙液香。麝香,是由雌麝脐部结成的块状物,香味很浓,可制化妆品及用作药物。郁金香,是芳草名,为百草之英,二三月间开华,状如红兰,四五月间可采。苏合香,是紫赤色,似紫真檀,极芬芳,如石烧之,灰白者佳。众生嗅到这些香气,就会起非法想,造成种种罪恶。或世间的饮食馨香,或男女身上发出的香味,对之有所染着,生起非法妄想,于是造诸罪业。是皆鼻根所构成的罪业。

四、舌根对味:味尘,向说有酸、甜、苦、辣、咸、淡六味,以此六味调和饮食,又可调出种种可口的希有美味,如说“五味调和百味香”。世人对美味没有不染着,所以在受用饮食时,总问味道好不好,因而世人特别考究做出美味可口的饮食。不特如此,世人“或”因“舌贪好味,鲜美甘肥”,残杀“众生”的生命,受用众生的“血肉”,“资养”自己的“四大”,以为如此,会使身体肥壮起来。当正饱啖美味时,似在大快朵颐的享受饮食乐趣,殊不知这是“更增”痛“苦”的根“本”,如贪口味,吃得太饱,就会生病,俗说“病从口入”,不是增苦是什么?再以杀他身分养己四大说,被杀的众生现虽无力抗拒,但他含冤待机复仇,现既成为怨仇,来生随时都会采取报复,伤害你的生命,这不是更增苦本是什么?饮食能维持生命就可,不应对它生“起非法”妄“想”,想吃美味而造众罪。经说过去有个贪好美味的沙弥,由于特别染着酪味,死后堕在酪中成为酪虫,这不是舌根贪味的过患是什么?所以对于美味不应有所贪着!

五、身对触尘:在此,触是专就男女身体相触而言。如男女身分,柔软细滑,互相按摩,寒时体温,热时体凉,一旦互相接触,尤其触到殊好妙触,有着快乐感受,对之有所染着,时生非法妄想,因而男贪女色,女爱男相,相互纠缠,难舍难离,由此触对,造诸罪恶,这在社会每日见到的现象。“或”有“身乐华绮,锦绣缯縠,一切细滑,七珍丽服,起非法想”。这是约触对衣服有所染着造成罪恶说。华绮,是指美观的衣服,由细绫所做成的。锦以五色线织成的,亦即有文采的织物,如极华美的衣服,名为锦衣,相当美观。绣是用丝线在绸布上绣成五采花纹,如说刺绣,就是指此。缯是丝织物的总称,不论什么丝织物,总是华美的,为人所爱的。縠是绉纱,同样很好看。七珍丽服,是饰有七宝美丽的衣服。世人对美丽的衣服,没有不爱好的,加上一般人们,“先敬罗衣后敬人”,更使人们爱着华丽衣裳,尤其女人对衣服更为考究,所以五颜六色,各式各样,奇装异服,无不皆有,因而令人对之生起非法妄想,造成种种罪恶,身根造罪可知。

六、意根对法:意所对的法很多,“或”有修行的人,修定本可入定,因“意”对于诸法,多所“乱想”,“触向”无不“乖”违于“法”。乖法不能契入妙理,乱想不能入定,妄想纷飞,是以意根会造成种种罪恶。

“由此”眼等“六根所造”成的“罪业”,有“无量无边”那么多,本于因果律说,有罪必要感果,苦果很不易受,然则应当怎办?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皆悉忏悔”清净,未来就可不受苦果。

壬二 愿成六功德

愿以忏悔眼根功德,愿令此眼彻见十方诸佛、菩萨,清净法身不以二相。

一、“愿以忏悔眼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眼”能够“彻见十方……”。“诸佛、菩萨”都已证得“清净法身”,但是众生眼根,从来不曾见过,原因是被眼根罪业蒙蔽,现在由于至诚忏悔,眼根罪业消除,愿得彻见法身,“不以二相”分别。二相,是指眼色二相,一般以为这是相对的,并且执着是实在有,殊不知根色都是空无自性的,哪里还有什么二相?维摩诘说:“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见诸不以二相”。僧肇解说:“真天眼,谓法身无相之目,万色弥目,有若目前,未尝不定,未尝不见,故无眼色二相”。所见法身,生佛原是平等的,还有什么二相可见?

愿以忏悔耳根功德,愿令此耳常闻十方诸佛、贤圣所说正法,如说奉行。

二、“愿以忏悔耳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耳常”得听“闻十方诸佛”、十方“贤圣所说”的“正法”,并且“如说”之所“奉行”。听闻正法,不是为求了解正法的理论,而是要依正法切实去行,唯有依教奉行,始得闻法实益。一般听佛正法,只知甚深微妙,不知如教奉行,虽能了解很多正法,但对自己无所受用,这是非常可惜的!因此,佛说每一部经结束,总是要人“信受奉行”。

愿以忏悔鼻根功德,愿令此鼻常闻香积入法香位,舍离生死不净臭秽。

三、“愿以忏悔鼻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鼻常”得“闻”到“香积入法香位”,并且依此“舍离生死”的“不净臭秽”。鼻以嗅香为主,有时亦说闻香,唯此所说嗅香,是嗅种种功德之香,不是嗅一般所有的香。如说“常闻香积入法香位”,是维摩诘经香积佛品所说香积佛国,香积饭所特有的香气。香积佛国在上方世界,离开娑婆世界,约过四十二亿恒河沙这么远,该世界到处充满一切微妙香气,所以在此国中,有佛号名香积,因佛色身是由众多功德妙香之所积成。其国众生,鼻根最利,香积佛也就以香尘的香饭作大佛事,使其国中众生,嗅到微妙香气,立刻得大法益。香积国中香气,比十方诸佛世界人间天上的香还要香,所以其香最为第一。一切的一切固皆以香为主,就是所受用的食物,亦是以香为本,且其食香遍流十方无量世界,没有一个世界不闻到其香。维摩居士变现为威德殊胜的大菩萨,到香积国见香积佛,“愿得世尊所食之馀,当于娑婆世界施作佛事”。化菩萨取得香积如来所食之馀的饮食,回到娑婆世界,虽小小一钵饭,使在会人等悉皆饱食,且每个食此饭者,身心轻安愉快,毛孔皆出微妙香气。维摩到此闻众香菩萨说:“香积如来以何说法”?彼菩萨曰:“我土如来无文字说,但以众香令诸天人得入律行。菩萨各各坐香树下,闻斯妙香,即获一切功德藏三昧。得是三昧者,菩萨所有功德皆悉具足”。所以现说闻香积国香气,即入法位,舍离这个世界的生死不净臭秽。

愿以忏悔舌根功德,愿令此舌常餐法喜禅悦之食,不贪众生血肉之味。

四、“愿以忏悔舌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我从今以后,“令此舌”根“常”常得以饱“餐法喜禅悦之食”。增一阿含经第四十一说:食分世间出世间食,总有九种。经说:“夫观食有九种,四种人间食,五种出世间食”。四种人间食,在此不谈。经接着说:“彼云何名为五种之食出世间之表?一者禅食,二者愿食,三者念食,四者八解脱食,五者法喜食”。出世间食,超出世间的食,是长养保持圣者的慧命。华严经疏第二十八解释出世间五种食说:禅悦食,是出世间修行人,由得定力而自长养慧命,道品圆明,心常喜乐;愿食,是修行人以愿持身,不舍万行,长养一切善根;念食,是行者常持正念,长养一切善根;解脱食,解脱是自在的意思,即修行人离诸系缚,于法自在,长养一切菩提善根;法喜食,是行者爱乐大法,资养道种,心生欢喜。于此五种食中,以法喜、禅悦二食为上,所以现说常餐法喜、禅悦之食。受用出世间有益慧命及诸根之食,当“不”再“贪众生血肉之味”,臭秽消除,而餐甘露法味之食。

愿以忏悔身根功德,愿令此身,披如来衣,着忍辱铠,卧无畏床,坐法空座。

五、“愿以忏悔身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身根功德”,由此功德,“愿”从今以后,使“令此身,披如来衣,着忍辱铠,卧无畏床,坐法空座”。此在法华经卷四,法师品第十说:“入如来室,着如来衣,坐如来座……如来室者,一切众生中大慈悲心是;如来衣者,柔和忍辱心是;如来座者,一切法空是”。披如来衣就是着如来衣,着此衣者,其心柔和忍辱,所以说着忍辱铠;卧无畏床就是入如来室,因入室内方睡床上,此床说为无畏,显示卧此床上,一切皆无所畏;坐法空座就是坐如来座,因唯如来,始达一切法空,所以说坐法空座。大般涅槃经说:“大菩萨施床时,愿令一切众生,得天中天所卧之床,得大智慧,坐四禅处,卧于菩萨所卧之床,得安隐床,离生死床,成大涅槃师子卧床,无上床,忍辱床,无畏床,清净床,善法床,右胁卧床”。心地观经说:“上根菩萨常于露地常坐不卧,中根菩萨于枝叶中常坐不卧,下根菩萨于石室中常坐不卧。如是三根出家菩萨,坐三种座”。只要忏悔身根罪业而得功德,若衣若床若座,亦皆如佛。

愿以忏悔意根功德,愿令此意,成就十力、洞达五明,深观二谛空平等理,从方便慧入法流水,念念增明,愿发如来大无生忍。

六、“愿以忏悔意根”罪业清净所成就的“功德”,由此功德,“愿令此意”,得以“成就十力,洞达五明”。十力,在前十力、无畏文中已说,现不重述。五明,是五种学艺之意,明亦可解说学问,是将各种知识,归纳成五大类,所以说为五明,对此应当学习明了通达。瑜伽师地论第三十八说:“一切明处所摄有五明处:一、内明处,二、因明处,三、声明处,四、医方明处,五、工巧明处”。大唐西域记第二说:“七岁以后,逐渐讲授五明大论:第一叫做声明,解释字义,把条目搞清楚,加以区分;第二叫作工巧明,教授工程技巧,阴阳历算;第三是医方明,讲念咒制邪,草药矿物药,针灸和艾;第四叫因明,鉴定正邪,考定真伪;第五叫内明,研究五乘的因果和妙理”。这在印度,是类别诸科的学艺,类于现在所说文、理、医、工等的科别。对此五明,愿我意根洞彻明达。同时能“深观二谛”,是深切的观察俗谛与真谛。此二谛,为佛法根本论题。中观今论第十章谈二谛中说:“佛法的目的,在乎引导众生转迷开悟,而引导的方法,即以二谛为本,故对二谛应求得确当的了解……中论说:‘诸佛依二谛,为众生说法,一以世俗谛,二第一义谛。若人不能知,分别于二谛,则于深佛法,不知真实义’。从教义说,佛以二谛的方式为众生说法,故对于二谛不能确当辨别,即对于佛法也不能了解”。是以为佛子者,应当深观二谛。俗谛,是常识的境界,属于世俗有,名为世俗谛。古德说:“佛事门中不舍一法,如劝臣以忠,劝子以孝,劝国以治,劝家以和,弘善,示天堂之乐,治恶,显地狱之苦”。诸如此类,皆是俗谛。真谛,是特胜的真智界,属圣人知见所体悟到的诸法本相,不是一般认识所认识的名为胜义谛。古德说:“彰本寂之理,一性混然,实际理地,不受一尘,指万有即真如,会三乘归实际”。诸如此义,皆是真谛。不特要深观二谛,并深观“空平等理”。诸法空性,是平等的,没有差别可得,世人见有差别,对空性未深观,若深观空,即知诸法真理本是平等。

“从方便慧入法流水”:方便慧,又名方便智,是对真实智说。经论到处说佛智有二,就是真实智与方便智。真实智,是契证真如妙理的智慧,方便智,是以三业方便权巧化导众生的智慧。以方便智巧化众生,“入法流水”,显示与佛的法流水接,念念流入法性妙海,“念念”获得“增明”,终于圆证诸法法性,“显发如来大无生忍”。无生,就是诸法不生不灭,说为忍者,显示将证未证此法时,其微细法都不可得,名为无生法忍。即观诸法无生之理而谛忍之。得到无生法忍的,即可名为不退转菩萨。是菩萨观诸法空,入见道初欢喜地,即得无生法忍。如是无生法忍,究竟而言,乃是如来无上之法,所以名为大无生忍。由于入法水念念增明,所以大无生忍得以显发,从是安住大无生忍,不受任何所动,堪称无上菩提。

发愿已,归命礼常住三宝。

这是发愿总忏的结忏。意说如是“发愿已”,当再“归命”常住三宝,敬“礼常住三宝”。

西蜀九陇,有泌其泉,厥名三昧涤冤愆;迦诺启真源,清净通玄,其法广流传。南无妙觉地菩萨摩诃萨,或改为南无求忏悔菩萨摩诃萨。

“西蜀”,指四川,省名,在中国西部,故称西蜀。“九陇”,是山名,在四川省。古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原因四川到处崇山峻岭,交通不便时代;到四川确难,而九陇山即相当高的大山。山中“有泌其泉”的泉水“厥名三昧”德水,能“涤”人世间的“冤愆”。人与人的冤仇,不论经过多久,用此三昧水一洗,立刻解冤释结。此三昧水,任何山川,根本没有,为迦诺迦尊者示现,所以说“迦诺启真源”。尊者洞彻真源,知悟玄过去曾与人结有深冤,为接引玄,化解冤仇,特示摩罗疾,考验人们对病患者是否同情,知玄能对病人照顾,特再示三昧水,所以说“清净通玄”。玄感尊者恩深似海,德高如山,乃造这部忏法,除了自修忏悔,并使流传利人,所以说“其法广流传”。不特空间到处流传此忏法,在时间上直到今日仍流传此忏法,不知多少佛子,依此忏法忏悔,得除无边罪业,在本卷结束时,特以赞语赞叹!

以偈赞佛

大慈大悲愍众生,大喜大舍济含识,相好光明以自严,众等志心归命礼。

本忏中卷讲完,现在续讲下卷。现在流行的忏本,每卷开头都以偈赞佛,但古德注释,只有上卷用偈赞佛,而该偈就是现在的偈颂,今德注释,三卷皆无偈赞,现遵流通本,每卷首偈赞。此赞佛偈,中国丛林早晚课诵,晚课忏悔文前亦有此偈,现在略为解说:初二句是赞佛陀四无量心的功德;第三句是赞佛陀的相好庄严;第四句是表四众佛子对佛的诚敬归依。

“大慈大悲”,讲忏题时,已略解说。慈悲是佛法的宗本,佛法亦最重视慈悲,特再略明。不论什么,不加比较,难以显出胜劣。如说佛的大慈大悲,唯有从世间的父母慈爱,得以反显佛的慈悲广大。如世间的父母,对儿女的慈爱,真是无微不至,无法形容得出。但若子女不孝,甚至做出有辱家门的事,不但不会再对子女慈爱,而且会对子女生起瞋恚,所以其慈爱心是很薄弱而又微小的,不特如此,即使始终慈爱到底,亦不过止此一世,到了任何一方生命结束,改头换面互不相识时,根本就没有慈爱存在,诸佛的慈悲不是这样,不说现在对众生慈悲,在未究竟离苦得乐前,生生世世的不舍对众生的慈悲,在在处处的实践与乐拔苦的慈悲,不说在这现实人间对众生慈悲,就是众生堕入无间地狱受痛苦的袭击,亦会跟随在众生后面,愿代众生受无量苦。像这样的大慈大悲,哪里是世间父母的慈爱可与相比?所以说为大慈大悲。佛之所以这样大慈大悲的对待众生,实因见到众生为诸痛苦之所逼迫,自己尽管忍受不了,而又没法可以除苦,确是太过可怜,实太值得哀愍,所以纵历无量那么久的时间,纵历无量那么广的空间,纵要度无量多的众生,与乐拔苦的一念心,总是精进勇猛不休不息的去利益众生,直到众生离生死大苦,得涅槃大乐而后已,所以说“愍众生”。

“大喜大舍”,亦是佛陀的特德。如见别人有了什么荣耀,或是真的已经离苦得乐,内心对之生起无限的欢喜,认为他之得有今天,全是他的德学以及修持所感,实应为之喜有今天。世间一般众生不是这样想法,反而好像总是感到有点不大自然,认为这不是他所应得的,从而对他高度嫉妒,甚至予以无情打击,哪里会对他有一些儿庆喜?大圣佛陀,本望每个众生,得到所应得的利乐,如众生没有得到还要给与,现在众生基于本身的勤行,得到世出世间的乐事,怎不为之大大庆喜?舍在这儿当不执着讲,如以内外财施,只要哪个需要,就无条件施与,决不于中分别执着,是我亲的我就施与,是我怨的就不施与。不特具有怨亲平等的观念,就是度生的心想,给与众生的大乐,诸如此类的心想乐念,做了就算,好像大圆镜中,无有丝毫影子存在,是为大舍。“济含识”,含识范围很广,包括一切具有心识活动的有情,不管含识有情是怎样多,皆是佛陀所要救济的对象。用什么济诸含识?就是四无量心。心地观经说:“大慈四法,能生一切福德智慧,利益安乐无量众生,速证菩提”。

“相好光明以自严”,此赞佛的身相庄严。诸佛皆具三身:法是真理之法,此法遍一切处而无所不在,以之为身,无有形像,当就谈不上有什么相好。为大机示现的报身,为凡小示现的应身,皆有其特殊相好,或说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无量相、无量好,并有威德光明照耀,而这皆由因中修四无量心等种种功德,自然而然的任运庄严,不用假藉任何力量,使诸众生见了,自然予以礼敬。

“众等志心归命礼”,此明忏悔大众竭诚归命。志心就是一心,在向佛归命时,唯是一心向佛,更无其他异想,以表对佛诚敬到极点。吾人以佛为三界尊,对之尊敬作礼,必须五体投地,以全生命奉敬,方算是归命礼。

二 叙忏法意

一切诸佛,愍念众生,为说水忏道场总法,今当归命一切诸佛。

这如中卷开头所说。

三 礼三世佛

南无毗卢遮那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弥勒佛,南无龙种上尊王佛,南无龙自在王佛,南无宝胜佛,南无觉华定自在王佛,南无袈裟幢佛,南无师子吼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大庄严菩萨,南无观自在菩萨。

这如上卷礼诸佛时解说。

辛四 三宝

壬一 承前起后

礼诸佛已,次复忏悔。上来已忏身三、口四竟,今当忏悔佛法僧间一切诸障。

“礼诸佛已”,是承前;“次复忏悔”,是起后。“上来已”经“忏”悔“身三、口四”所造罪业已“竟,今当”继续“忏悔”在“佛法僧”三宝之“间”所起“一切诸障”。三宝是佛弟子的归敬对象,恭敬尊重理应不成问题,但因罪障深重,亦有佛弟子对三宝起障,不信佛者对三宝起障自必更多,所以需要忏悔。

壬二 列相分忏

癸一 总明忏灭

经中佛说: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众僧难值,信心难生,六根难具,善友难得;而今相与宿植善根,得此人身,六根完具,又值善友,得闻正法,于其中间,复各不能尽心精勤,恐于未来长溺万苦无有出期;是故今日至诚求哀忏悔。

佛法所说众生,或五趣或六道,但以人类最胜,不特恶趣生命不及,就是天人生命亦所不及,因在大小乘“经中、佛”曾“说”人有六种特胜,不是其他各趣所及。

一、“人身难得”:有以为做人没有意思,这实是极大错误观念,以佛告诉我们,人身最为难得,得到人身,应该庆幸!如佛有次与阿难在外游化,偶然停息在一个地方,佛亦没有放弃说法的机会,立从地上以爪取少泥土,问阿难道:你看我的指爪上土多?还是大地上的土多?阿难本于事实回答说:我看大地上的土多,指爪上的土少,少得没有办法与大地土比。佛接着对阿难说:众生要想得到人身,好像指爪上的土那样少,但是失去人身,却有大地土那样的多。人身怎样难得,于此可以了知。现在得到人身,应怎样的珍惜人身,不让人身空过?

二、“佛法难闻”:得到现实人身,要想听闻佛法,是也相当困难,不如想像容易。试看人类现有四十多亿人口,但能听到佛法的有几人?不说整个世界,就是某个地方,假定只有一二百万人,能闻正法者有没有十分之一?我想谁也不敢说会有这么多人闻法。闻法的人所以少有,一方面要看他有没有闻法的善根,另方面还要看世间有没有佛法的流行。以后者说,法华经说:“于昔无量劫,空过无有佛”。这么久没有佛出世,哪里会有佛法流行?没有佛法流行,怎么得闻正法?是以佛法极难听闻,现在有缘听闻佛法,应生难遭难遇之想,不要错过闻法机会。

三、“众僧难值”:僧是负有住持及弘法的重任,佛灭度后,如没有僧代佛宣扬,正法还是难得流行。可是得人身的,虽说不是没有,但能学佛的已经不多,出家为僧的自是更少,是以欲得值遇高僧大德,自是同样很难,特别没有佛法流行的边地,一般人不说没有遇过众僧,就是僧的名号亦未听过,证知值遇弘法度生的僧伽,不要以为很易。设有僧伽弘扬正法,应对僧伽恭敬供养,见到僧伽应生欢喜,不要不礼貌的对待僧人。

四、“信心难生”:有虽得到人身,亦听到如来正法,当亦值遇助佛宣扬的众僧,照理应该正信三宝,做个忠实的佛弟子,但是有人认为我只要做个好人就行,为什么还要信仰三宝?是以信心亦难生起。殊不知这是错误的,做个好人并不如想像那样容易,明明走错了人生正确的路向,还自以为是对的,这对做人是不利的,假定你能正信三宝,三宝指导你正确的人生正道,甚至为你指出向上向善向光明的大道,那岂不是对你极为有利?为什么不能生起对三宝的信心?

五、“六根难具”:六根,就是组成生命体的眼、耳、鼻、舌、身的六大要素,唯有六根完具不缺,生命体的相貌才得端正。做人不唯是要做个人,还要“五官端正”,“六根完具”,才能成为堂堂皇皇的人,但这要你过去做个像样的人,现得人身六根才得完具,假定过去做人没有做得好,现在要想六根具足也就很难。诸位都是六根具足的善男子善女人,应知这不是简单得来的!

六、“善友难得”:善友,以佛法说,就是善知识。人生在世,要在人生正道一直走下去,最要是得善友的协助,但是“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真正的善友是极为难得的,不要把得善友,看得极为平常,一旦得到善友,就当经常接近善友,听善友的忠告指导,不要把善友的话当作无所谓,甚至不愿多听。

“而今”吾人“相与宿植善根”,“得此”难得的“人身”,值遇难以值遇的众僧,生起难以生起的信心,“六根”又是这样的“完具”无缺,“又值”遇到难以值遇的“善友”,“得闻”难以听到的“正法”,该是怎样的为自己庆幸?但于庆幸之馀,“于其”一期生命“中间”,应当运用这样殊胜的因缘,精勤勇猛的修学佛法,完成生命的自由解放!设“复各”各“不能”利用这个人身,“尽心”尽力的“精勤”为道,“恐”怕“于未来”中,“长”期的沉“溺”,感“万”般的痛“苦”,那就难受得了。亦“无有出”离的时“期”。过去已经过去,对于过去所造众罪,无人可以为你赦免,“是故”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求哀忏悔”,愿诸罪障悉皆消灭!

癸二 别列罪忏

子一 忏慢佛罪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常以无明覆心,烦恼障意,见佛形像不能尽心恭敬,轻蔑众僧,残害善友,破塔毁寺,焚烧经像,出佛身血。或自处华堂,安置尊像卑猥之处,使烟熏日曝,风吹雨露,尘土污坌,雀鼠毁坏,共住同宿,曾无礼敬。或裸露像前,初不严饰,遮掩灯烛,关闭殿宇,障佛光明。如是等罪,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发心在此忏悔的“某等,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对于三宝,本应恭敬尊重,现在不但不如此,反而在三宝前,造成种种罪恶,将来果报岂轻?于三宝中,先忏慢佛罪,其造罪的原因如下:

吾人无始以来,“常以无明”盖“覆”现前之“心”,从无明而来的“烦恼”,又“障”自己“意”念,于是“见”到“佛”陀的“形像”,自然而然的,“不能尽心”的“恭敬”尊重,当更谈不上向佛至心礼拜,即或偶尔拜一拜,也是当着玩耍,根本没有诚心。这从朝山入寺进香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对佛尚且不致敬意,自然就会“轻蔑众僧”,看到出家人根本不屑一顾,以为出家人总是逃避现实的,或是没有办法才出家的。殊不知僧是绍隆佛种的最尊贵的人,亦是荷担如来家业最重要的人,更是化导人群的说法利生者,恭敬之所不暇,怎可予以轻蔑?至于善友,是我们最难得的帮手,亦是佛道上最有力的伴侣,随时随地都会给与我们指正,是极为希有难得的,怎么反而对他残害?所以说“残害善友”。塔是供佛舍利以予人瞻礼的,怎么可以“破塔”?寺是供佛安僧以供修道弘化的,怎么可以“毁寺”?经是诸佛的法身,有诸经典的流通,方有佛法的弘扬;像是诸佛的仪表,有佛供奉的地方,始知佛仍在人间;所以经应读诵,佛应礼敬,“焚烧经像”,岂非破坏如来法身?灭绝佛的表徵?其过失的重大可知。“出佛身血”,虽是佛世时,提婆达多,推石压佛而来,但到末法时代的现在,有人在佛像上刮金,岂不等于出佛身血?当亦是五逆罪之一。

佛像大都是供养在庄严的大殿,使人见佛礼佛得大功德,是理所当然的,然而“或”有“自”己居“处”于堂皇的“华堂”之中,反而“安置尊像”在“卑猥”杂闹不净“之处”,像这样的人可说所在都有。若将佛像供在靠近厨房,“使”得佛像每日受到“烟熏”,试问于心何忍?或所供佛的地方,由于年久失修,每“日”不是为太阳“曝”晒,就是为“风”所“吹”,再不然,就为“雨露”所淋;或将佛像供在接近厂房,经常为飞扬的“尘土污坌”,失去佛像的清净庄严;或将供佛的殿宇,旷日持久的关闭,致使白日有“雀”飞进撞“毁”,夜晚有“鼠”窜来窜去的破“坏”,使得佛像面目全非;或有在卧房中供奉佛像,或有在佛像前铺单睡眠,如是与佛“共住同宿”,“曾无”一念“礼敬”,试问成何体统?供佛岂非慢佛?“或”有“裸”形“露”体,袒胸暴背的在佛“像前”,自“初”就“不”庄“严”文“饰”,平时既不燃一香一烛,到了晚上恐为烟熏光照,复用物件“遮掩灯烛”,使灯烛之光无法透出,同时“关闭殿宇,障”蔽“佛”的无量“光明”,使人不能得到佛光的照耀。“如是”像上所说慢佛“等罪”,是极为重大的,如不忏悔灭除,将来受苦无边。想到这点,唯有“今日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

子二 忏轻法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于法间,以不净手把捉经卷,或临经书非法俗语,或安置床头坐起不敬,或关闭箱箧虫蠧朽烂,或首轴脱落,部帙失次,或挽脱漏误,纸墨破裂,自不修习,不肯流传。如是等罪,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慢佛罪已忏,现忏轻法罪。“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对于如来所说经典,往往在不知不觉间有所轻视,自然也就构成重罪。前说经是如来法身,金刚经说:“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等于三宝具足,想想经典何等尊贵?但是吾等“或于”正“法”之“间”,亦即是于三藏十二部一切佛法,或如现在所有的各部大藏经,每“以不净手把捉经卷”。若真尊重经典,当你去取经典,或用读诵,或作研究,皆当以清净手去取,不应以污秽不净手取用经书。如大小解以后,或拿过肮脏东西,或早起身尚未梳洗,都不得取经,必要将手洗净,然后取经始可,如是净手取经,始表对法恭敬。净手取经时,或称念佛号,或诵经中四句偈,方算合法,然而有很多人,“或”当面“临经书”时,对清净正法,还说些“非法俗语”,这自亦是对法的不敬。非法语,是指闲言杂谈,根本不是法语,俗语,是指一般粗俗语,同样是不合法的,所以面对经书不得闲谈杂话。

有人为了便于阅读,“或”将经书如一般小说那样的“安置”在自己的“床头”,若“坐”若“起”,皆对经书“不”起一点“敬”意,完全当作世俗的书籍看待,这哪里像个尊重法的样子?普通人这样安放,固已相当的不对,身为佛子的四众,如也这样的安置,其过当然很重。“或”者有人将经书“关闭”在“箱箧”当中,从不请出来看看,亦不取出放在太阳下面曝晒,经过时间一久,就有侵蚀书籍的小虫产生,将经书咬得不像样子,致使经书枯朽腐烂,所以说“虫蠹朽烂”。“或首轴脱落,部帙失次”:轴有车轴、画轴。车轴,是以两端贯于车毂的横木;画轴,是画卷可以卷起的画杆。古代,不但画有画轴,书亦有书轴,卷起来便于收藏,展开来便于读诵。唯对部面的卷轴要保持好,假定卷轴脱落破坏,就当设法将之修好,不得让它就这样的脱落,以免破坏经书的内页。部帙是指经书的布套,每部经的部帙,有它一定次序,按照次序取用,那是很方便的,假定颠倒无序,是就失去次第,不但取用很难,而且经论不次,同样很罪过的,如照三藏层次,经藏在上,次为律藏,最后才是论藏,一旦发现部帙失其次序,理当立刻将之整理有序,绝对不可无有次序的乱放,以免失去对佛的敬意。

“或”者有人粗心大意,用力过猛,取经典阅读时,“挽脱漏误、纸墨破裂”。挽是牵拉的意思,脱是脱落的意思,意以手拉经书,拉得稍为出力,就将经书拉了脱落,纵然立即整理,不是漏掉几页,就是前后误放,使一部完整经典,颠三倒四的面目全非,如有别人取看,发现经文前后不能一贯,无法卒读。经典既被牵拉脱落,纸墨当有或破或裂的现象,如经纸,不是缺了一角,就是牵破半边,不是掉了一两个字,就是少了一句两句,经过相当时间,“自”己既“不修”补以供诵“习”,亦不请人将经修剪美观。佛经本以流通为主,自己或寺内有多经书,应该普遍流传,展转流通,使自他皆得传习,家喻户晓的读诵,这才是弘扬佛法之道。然而有人明明有很多经书,特别是在过去时代,宁可将经书“束之高阁”,“不肯”将经书展转“流传”,使诸爱好佛法者,得不到经书学习或读诵,岂不是障碍人群慧目?过失当然很重。“如是”像上所说以不净手受佛法“等”的“罪”业,有无量无边那么多,唯有“今日至诚,皆悉忏悔”,使诸罪业消灭。

或眠地听经,仰卧读诵,高声语笑,乱他听法;或邪解佛语,僻说圣意,非法说法,法说非法,非犯说犯,犯说非犯,轻罪说重,重罪说轻;或抄前著后,抄后著前,前后著中,中著前后;绮饰文词,安置己典;或为利养名誉恭敬,为人说法无道德心,求法师过而为论义,非理弹击,不为长解,求出世法;或轻慢佛语,尊重邪教,毁呰大乘,赞声闻道。如是等罪,无量无边,皆悉忏悔。

“或”有不知对法尊重的人,闻法时不端身正坐的用心倾听,而是躺在床上或地上听,所以说“眠地听经”。到了现代,由于录音机可将讲者所讲清楚录下,因而有人不用来,请法友为之录讲法音,他就可以安然的睡在床上或躺在沙发椅上慢慢的听,以为这样听经非常写意,殊不知造下慢法重罪。为佛子者,应当受持经典,这是修持之一,但有懒惰成性的人,竟然“仰卧”着“读诵”,好像俗人看小说听歌曲一样,成何话说?对经应如对佛一样的恭敬,哪里可以仰卧而读?有人在讲经法会中,不能息心静静的倾耳闻法,反而“高声”的大谈阔论,到了言“语”说得自觉有趣时,更加大“笑”特笑,自己既不能得到闻法的利益,亦扰“乱他”人静心“听法”,使他人亦不能一心入于闻法的语义中,这过失多大,怎可以这样?

“或”有对经中思想理论,没有得到正确认识,就以为深解佛意,因而开始解释佛经,殊不知所解说的,既不契于经的本意,亦不合于如来圣心,根本是“邪解佛语”,误导初心学佛者。有人不以佛意宣说佛法,好用自己偏僻之意讲说,使听讲者同样得到僻解,所以说“僻说圣意”。像这样的妄解佛经,妄说佛意,都是罪过很大。如明“非”是世间出世间的正“法”,而妄“说”是如来正“法”;明是如来的正“法”而妄“说”是“非”属正“法”。如是之类,皆是邪解僻说。如有狂妄之徒说:“天堂是妄造,地狱非真说;酒肉不碍菩提,淫欲不妨正性”。对于佛说最大误解,果真作如此说,诚如法华经化城喻品所说,会使这个世间:“三恶道充满,诸天众减少”,多么令人可怕?奉持佛法者,对律行的持犯,戒律说得极为清楚,犯戒说他犯戒,不犯戒不可说他犯戒,同住在一个僧团中,是可以举说的。若人本来“非犯”其所遵守的净戒,你却“说”他“犯”了净戒,这样的故入人罪,是绝对不可以的;反之,某人明明“犯”了净戒,你却“说”他并“非犯”戒,这样的故脱人罪,同样是要不得的。佛所制的戒律,有轻有重不同:轻戒,比丘律中,是指三十尼萨耆,九十波逸提等,重戒,是指四波罗夷,八波罗夷等;菩萨戒中,是指二十八轻、四十八轻等。受比丘戒或菩萨戒者,在未证圣果前,有时烦恼冲动,犯戒在所难免,问题要看是犯轻戒还是犯重戒,轻重戒的违犯,过失是不同的,所以对人犯戒,应先知其轻重,犯轻戒的说他犯轻戒,犯重戒的说他犯重戒,是如法如律的。若将他人所犯的“轻罪”,随便的“说”成是犯“重”罪,固然是不可的;若将他人所犯的“重罪”,故意的“说”成是犯“轻”罪,同样的要不得。因所犯戒,有的是可忏悔的,有的是不可忏悔,在可忏悔中,如犯十三僧残,要二十清净僧方可忏悔,若犯百众学,只要对他说悔就可忏除。忏悔罪业之时,这要将轻重分别清楚。

“或”有发心解释经典,这本是很好的,因为佛经甚深,若不予以解释,初学难以了解,所以古今大德,为佛经解释者,可说是很多的,但对经义确有了解才行。若己经义未明,贸贸然的解说,不是“抄前著后”,就是“抄后著前”,或是“前后著中”,乃至“中著前后”,如是倒乱经意,罪恶实是无边。如严格说,这不是做注解,而是抄誊经文,但因对于经文,没有办法分清,以致割裂混乱,又是多么罪过?另外有一些人,在为经作解时,对于经义本不了解,但仗恃自己的文字华丽,“绮饰”自己所作注解的“文词”,并以自己的私意窜入经文当中,名为“安置己典”,以显自己的解说多么出色!

弘扬佛法,既是为佛法流传,亦是为利济人群,绝对不可存有任何名利观念,亦即对于听众完全没有一点要求,因为说法功德就是自己安乐资具,像这样的为自他成佛说法,始能得到说法的胜利。然“或”有“为利养、名誉、恭敬,为人说法”,根本“无”有利生的“道德心”,而是贩卖如来家业,还谈什么弘法利生?诸经要集第二敬法篇说:“不以悲心利益众生而取财物,或用饮酒,或与女人共饮其食,如伎儿法自卖求财,如是法施其果甚少,生于天上作智慧鸟……以清净心,为欲增长众生智慧,而为说法不为财利,为令邪见众生等住于正法,如是法施自利利人,无上最胜,乃至涅槃,其福不尽”。如是,怎可为名闻利养为众生说法?又怎可为恭敬尊重为众生说法?应于听众无有丝毫希求,而为说法才对。

说法者固然不应为求名闻利养,闻法者亦不应“求法师过而为论义”,而当于说法者生起如佛之想,随顺法师正行,不求法师过失。因法师为我人说法,时时增长我人的智慧,究竟给与涅槃、菩提大果,对师作眼目想及胜利想都来不及,哪里还可寻求说法师的过失?有人自以为对佛法有深刻的理解,对师所说法不竟以为然,特别要与法师论义,看看是师讲得对,还是我讲得对,这就是吹毛求疵的寻师过失。如佛陀难提欲与七祖婆须密论义。祖对他说:“仁者论即不义,义即不论,若拟论义,终非义论”。难提听祖这样说,知己错误而师义胜,因而对师心悦诚服。“非理弹击”,是以非理义的言词,妄对法师所讲的义理,作无情的弹击,不是说这里讲得不对,就是说那儿讲得大错,以显自己对佛法懂得很多,甚至欲以自己代替说法者的地位。“不为长解”,是说不为要求超方胜妙的见解,不为增长自己对佛法的正见,亦不欲为“求出世”大“法”而闻佛法,只是争强好胜为邪见所缚而已。

“或”有听闻佛法以后,自己善根不够,不能接受佛法,反而“轻慢佛”的“语”言,以为佛的言教没有什么了不起,从而“尊重”外道的“邪教”,以为世间一般宗教思想理论,反而有它的特色,这真是将石头当黄金,将邪法当正法,多么可怜可愍!经说“我慢高山,轻慢佛语”者,不应为之说法,免他造谤法罪。还有一类行者,向以小乘佛法为佛亲口所说,是最值得信受奉行,至于大乘佛法不是佛所说的,佛在世时,从来没有说过大乘,于是“毁呰大乘”,说大乘是婆罗门法,佛弟子不应信受,因而“赞声闻道”,认为唯有声闻乘法,始能获得究竟解脱。当知这都是错误的邪见。经说“邪见稠林,尊重邪教”者,不应为之说法,免他造谤法罪。要知佛所说的一切语言,皆是开示成佛的方便,如有于中妄为分别,说这类是成佛的方便,那类是成佛的障碍,或说这类法是佛弟子所应学的,那类法不是佛弟子所应学的,是为毁谤如来正法。遍摄一切研磨经说:“若于如来所说圣语,于其一类起善妙想,于其一类起恶劣想,是为谤法。若谤法者,由谤法故,是谤如来,是谤僧伽”。如是即为毁谤三宝,所以谤法其罪极重。三摩地王经说:若人毁坏南瞻部洲中一切塔,其罪固然很重,但不及毁谤契经的罪重;若人杀尽恒河沙数那么多阿罗汉,其罪是属五逆之一,但亦不及毁谤契经的罪重,所以不论在任何情形下,不应谤佛正法。

“如是”像上所说“眠地听经”“等罪”,有“无量无边”之多,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皆悉忏悔”。

子三 忏蔑僧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于僧间有障,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害发无上菩提心人,断灭佛种,使圣道不行;或剥脱道人,鞭拷沙门,楚挞驱使,苦言加谤;或破净戒及破威仪,或劝他人,舍于八正,受行五法;或假托形仪,闚窃常住。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众生“又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除了慢佛、轻法,“或于僧间有”蔑僧“障”,就是对三宝之一的僧众,蔑视而瞧不起。正因存有这种心理,所以有人胆敢“杀阿罗汉”。阿罗汉是小乘最高圣者,为众生的无上福田,应对之恭敬供养,怎可予以残杀?杀阿罗汉是五逆罪之一,将来必感地狱的苦果。“破和合僧”,僧众和合,是清净僧团最为团结的集团,为正法住世的象征,所以说“僧在即法在,法在即佛在”,三宝得以住在世间,佛灭度后,全赖僧团的和合,佛特以住持正法的力量,郑重的负托于僧团,对和合僧团应力加护持,怎可破坏令不和合?五分律说:“调达不能害佛,欲破和合僧。佛语达曰:若僧已破能和合者,其人生天;若僧和合而破之者,堕地狱中”。此亦是五逆罪之一,过失同样是很重的。在佛法说,能发菩提心的,是最极殊胜的,不但自己可以成就佛果,亦有无量众生而得救度,这对众生多么有大利益?照理对发菩提心者,应从各个不同角度,多方予以维护,使之安心度生,现在竟然有“害发无上菩提心人”,实无异于“断灭佛”的“种”子,“使”诸“圣道不”得流“行”。成佛必要发菩提心,不发菩提心决不得成佛,现在害了发菩提心的人,岂不是断灭了佛种?不但发菩提心的人不得成佛,有赖发菩提心度化的众生,亦因发菩提心人被害,不能得到法水的滋润,菩提心种不能出生菩提心芽,亦即等于障碍众生的成佛,想想这个罪恶多么重大?将来感受无间地狱的苦果又是多重?因而,未发菩提心者应劝发菩提心,已发菩提心者应护令不退。

“或”有将真心诚意修道的道人,本是非常用功办道的,为了不愿看到他的成就,就来扰乱道人,“剥脱道人”衣服,使其不能安心办道,过失多么重大?不然,就是“鞭拷沙门,楚挞驱使”。沙门,在印度有各种沙门团,都是修行的宗教行人,但有些不信宗教者,看到沙门不大满意,就予鞭策拷打,或是楚挞笞打,甚至驱使做种种不应做的工作,或驱使到东到西的服务。除了鞭拷捶打以苦沙门的肉体,更用“苦”不堪听的恶“言”,对沙门“加”以无稽的毁“谤”,使沙门听了感到精神痛苦。人之所以对于别人毁谤,病在是对他人长处嫉妒,有了嫉妒在内心中燃烧,不能忍受他人有此荣耀,于是毁谤其人,破坏其人声誉,让他失去荣耀。大经说:“人有妒心,则有诽谤;若无妒心,云何有谤”?证知谤由妒心而来。

“或破净戒及破威仪”,这是沙门特别尊重,唯有净行清净,威仪齐整,始成如法如律的沙门。沙门本身,对戒严格守持,时刻注意威仪,可是现在有人,不愿意看到沙门,僧相庄严,威仪如法,于是就想办法,引诱沙门违法,破坏沙门净戒,或于沙门戏耍,破坏沙门威仪,使人对沙门失去信心,这种用心,可说相当毒辣!八正道,是趣向解脱的唯一光明正道,唯有循八正道而行,始可进入涅槃妙城,可是有人不愿沙门得真解脱,就以花言巧语,“或劝他人,舍于八正,受行五法”。佛陀开始为五比丘说法,就要他们舍离苦乐二边,行于中道,而此中道,就是八正道,并认为是“古仙人道”,不但是向上、向解脱的德行的常道,而且具有永久性、普遍性。自有佛法流行以来,佛弟子无不奉行八正道趣向涅槃,八正道是多么重要的德行!五法是提婆达多所妄立的不受五味、断肉、断盐、不受割截衣、不住聚落边寺的五种。这是提婆达多用来破坏僧团,引诱比丘从他去学,成立另外与佛陀僧团对立的僧团,以期与佛抗衡,当时虽有五百比丘为其所惑,但待了解提婆达多的用意,再加目连尊者的神通显示,离去的比丘又回到清净和合的僧团中来,五法哪里是纯正比丘所应受用?像这样的劝人舍八正道受行五法,岂不也就等于是在破僧?其罪之重不说可知!

“或”还有人,本不要真正学佛,更无意想要出家,但想知道佛教寺内实际情形,如寺内经济是怎样的,僧人是否如实修行,于是“假托”出家人所具有的“形仪”,表示要来寺内住短时期,试试自己能不能过出家人生活,可以然后发心出家。事实不是真的想来出家,而是怀着不正常的野心,“窥窃”这个“常住”的一切活动,一旦寺内有什么不如法事为他发现,或他故意吹毛求疵的,说寺内如何不对,于是离开寺院,到外破坏僧人。

“如是”像上所说杀阿罗汉“等罪”,有无量无边那么多,“今”日皆“悉”志诚“忏悔”清净。

子四 忏馀三宝罪

或裸露身形,轻衣唐突,在经像前,不净脚履,踏上殿塔;或着屧屐,入僧伽蓝,涕唾堂房,污佛僧地,乘车策马,排揬寺舍。凡如是等,于三宝间所起罪障,无量无边,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

上来分别忏对三宝不敬重罪,现在总忏对三宝忽略不恭敬罪。具有三宝的寺院,是清净的佛地,入内应有礼貌,方不致对三宝犯下罪行。可是“或”有世俗凡夫,不知对三宝的尊敬,竟然“裸露身形,轻衣唐突”。赤身露体,就是身不着衣的天体运动,过去在乡下寺庙,到了炎热的夏天,有很多人为了贪图凉爽,不是裸体的卧在寺外,就是轻衣的躺在寺内,如是轻佻的唐突佛地,破坏寺庙庄严的形相,使人生起厌恶的观感,对佛教有不良的批评。到了现在,有很多袒胸露背的进入佛寺,同样是很不雅观的。为佛子者,应绝对的避免!因为这样“在经像前”,是慢佛轻法之罪,对自己亦大不利。佛教的或殿或塔,都是极为庄严清净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应以“不净脚履,踏上殿塔”。不净脚是指脚的肮脏,不净履是指鞋的污秽。殿是供佛像的地方,塔是供佛舍利的地方,随时随刻都应保持清净,假定以不净脚,或以污秽鞋,踏入殿宇,登上宝塔,使殿塔不净,岂不是对佛及法不恭敬?哪里可以这样随便?南传各国寺塔,都要脱鞋进去,非常合乎佛制。

“或”者有人“着屧屐,入僧伽蓝”:屧读屑,是无跟的凉鞋,屐读及,是鞋的通称,有木屐、草屐之类。僧伽蓝,具作僧伽罗摩,或作僧伽罗磨,略说伽蓝,译为众园,就是众僧所居住的房舍。十诵律第五十六说:“地法,佛听受地,为僧伽蓝故,听起僧坊舍故”。在印度,如华氏城的鸡园、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等,是最著名的僧伽蓝;在中国,各省著名的大丛林,如金山的江天寺,焦山的定慧寺,扬州的高旻寺,常州的天宁寺皆是有名的僧伽蓝。着不如法的鞋子,入僧伽蓝,都是有罪的。应当脱鞋入内,以免污秽净地。进入僧伽蓝后,不得任意的“涕唾堂房,污”染“佛”及“僧”的居“地”。至于交通工具,古代不外车马,不得“乘车策马”,推“排”冲“揬”,乱七八糟的横放“寺”内“舍”外,以免阻碍行路,或是有碍观瞻,到了现代以汽车代替驴马,同样要放得整齐,更不可随便停放!

诸“凡如是等,于三宝间所起罪障”,看来好像是小事,但同样是有罪的。如是“无量无边”的罪业,纵或不是有心如此,现在既知是罪,就当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无所保留的“皆悉忏悔”,以求罪业冰清!

子五 发愿成德

愿(承是忏悔佛法僧间所有罪障)生生世世,常值三宝,尊仰恭敬,无有厌倦,天缯妙綵,众宝璎珞,百千伎乐,珍异名香,花果鲜明,尽世所有,常以供养。若有成佛,先往劝请开甘露门,若入涅槃,愿我常得献最后供;于众僧中,修六和敬,得自在力,兴隆三宝,上宏佛道,下化众生。

真诚发心忏悔,不特业障消除,且会产生功德,兹“愿”承是忏悔于佛法僧所有罪障而有功德,得于“生生世世”之中,“常”常“值”遇“三宝”,并对三宝生起高度“尊仰恭敬”,不再对三宝间生起罪障,而且这个崇仰尊敬之心,不是短时期的如此,就是直到尽未来际,“无有”一念“厌倦”之情。自己力量所能做得到的,常以“天缯妙綵”的衣服,各种“众宝”所串成的“璎珞”,无数“百千”的微妙“伎乐”,最极“珍”贵奇“异”所有的“名香”,各种时“花”美“果”及诸“鲜明”的灯烛,总之,是以衣服等四事,“尽”其“世”间“所有”可供三宝的诸物,“常”常的“以”之“供养”三宝。

“若有”菩萨行者因圆果满,现在得到“成佛”,我愿“先往”佛陀的面前,“劝请”佛陀慈悲,为诸众生“开甘露门”,就是请佛转妙*轮。唯有佛陀转大*轮,众生才能得到法益,乃至入于不生不灭的妙甘露城。所以有佛出世,请转*轮是很重要的,假定无人请转*轮,佛可能就入涅槃,吾人哪里会有正法可闻?又哪能循着正法走上菩提大道,最后如佛一样的得道成佛?证知请转*轮不可忽视!任何一尊佛的出世,不论住世或长或短,最后入灭是必定的,无有一佛永远住在同一世界,在这世界入灭,又到另一世界度化。“若”是知道佛要“入”般“涅槃”,虽说可以请佛住世,但必然仍要入灭,因而“愿我常得”对佛“献最后供”,从佛求将来食。原来佛快临入涅槃,拘尸城的工巧之子,名叫纯陀,非常悲痛的向佛涕泣说:“我等从今,无主无救,贫穷孤苦,欲从佛求将来食,惟愿哀受我等微妙,然后涅槃。佛言:我今为汝断除贫穷,以无上法雨雨汝身田,令生法芽,令汝具足檀波罗密。纯陀号泣,复白大众,同共礼劝佛莫涅槃。佛告纯陀:诸佛法尔,有为亦然,速办所施,不宜久停。是时天人皆来奉佛,佛悉不受。大众唱言:善哉!纯陀成就大福,我等供具则为唐捐。佛欲满众望,一一毛孔化无量佛,一一诸佛各有无量诸比丘,悉皆受供。释迦自受纯陀所奉,设者食满八斛,以佛神力,皆悉充足一切大众”。以是最后献供,功德不可思量!

佛住世或佛灭后,若我有缘出家,住“于众僧”当中,定本和乐精神,同“修六和敬”的原则,决不做出有损僧团的声誉。六和敬:一、见和同解,见即思想,我与大众同以佛法的思想为思想,决不有违佛法的错误思想;二、利和同均,我与大众过着同一生活,决不想到自己有独特的享受;三、戒和同修,我与大众共同遵守如来制定的戒行,决不有背个己的德行及僧团的律制。这三和是和合的本质,如共同的做到,就能一、身和同住,我的身业行为活动,必然是很有纪律而不与众发生打斗;二、口和无诤,我的口业语言的发出,必然是诚实和谐而不与众发生不必要的诤论;三、意和同悦,我的意业起心动念,必然是精神相通而不与众勾心斗争。这三和是和合的表现,如真共同做到,是就成为和合安乐清净的僧团,如来正法也就以这样的僧团久住世间。如大众同住一处,不能和合融洽,好像各为己利而谋的群商,结果不能如己所想得到厚利;如二人同住一处,虽说和合同心,不得称为僧团,唯有众而和合,方得称为僧宝,亦是福田之因。在僧团中修六和敬多么重要!在同一僧团中,彼此和谐融洽,存着纯洁友谊,就可“得自在力”,自由自在的,共同“兴隆三宝”,使三宝永久住世,各本自己的悲智,或以大智“上宏佛道”以自利,或以大悲“下化众生”以利他,如是自利利他,到达二利圆满,就证无上正觉,与诸佛同一鼻孔出气,前佛后佛不断的出现,三宝也就永为一切众生的依归,众生也就陆续的得到解脱!

辛五 诸恶

壬一 承前起后

如上所说于三宝间轻重诸罪,皆已忏悔;其馀诸恶今当次第,复更忏悔。

“如上”一层一层“所说于三宝间”所造的“轻重诸罪,皆已”一一“忏悔”,但是还有“其馀”各式各样的“诸恶”,现“今当”再“次第”的“复更忏悔”。

壬二 总举劝忏

如经中说有二健儿:一者自不作罪,二者作已能悔。又有二种白法,能为众生灭除众障:一者惭,自不作恶,二者愧,不令他作。有惭愧者可名为人,若不惭愧与诸禽兽不相异也。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于佛,如法忏悔。

讲到诸恶,当然很多,未指出前,先总劝忏。于中,先引经证,次明忏主作意结说。“如”大般涅槃“经中,说”世间“有二”勤勇无间,自强不息的“健儿”:第“一”类的是“自不作恶”,或是自诸善根深厚,或是遇到大善知识,在生命历程中,自然从不作恶,当然不用如何忏法;第“二”类的是“作已能悔”,是说有些人,在作诸恶时,自己不知其恶,一旦知道不对,立刻而有悔意,认为像我这样堂皇的人,为什么做出不是人所应做的事,于是痛切悔改,立誓从此不再造作罪业。自不造作的健儿,固然值得赞许,作已能悔的健儿,同样极为难得!

经中“又有二种白法”,其力“能为众生灭除众障”。白法的白,是洁白纯净的意思,虽可指世出世间的一切善法,但在此专指惭愧二法。“一者”就是“惭”,吾人造了罪恶,自己或不以为意,若以天眼通见了,自然就感自忏,有了忏的念头,“自”己就“不作恶”,因为恶是作不得的,对己对人都不利的;“二者”就是“愧”,意谓造了罪业,深感愧对他人,他人是人能不作恶,吾亦是人为什么作恶?有了悔的念头,不但自己不作恶,亦“不令他”人“作”恶。

惭愧在做人方面,确是两股有力的白法,做人如常怀“有惭愧”的心,就“可”真正“名”之“为人”,假“若”做人“不”具“惭愧”心,看来好像是人,忏主直斥为“与诸禽兽不相异也”。由于如此,“是故”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归依于佛,如法忏悔”。

壬三 列相分忏

癸一 忏邪倒业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信邪倒见,杀害众生,解奏魑魅魍魉鬼神,欲希延年,终不能得;或妄言见鬼,假称神语。如是等罪,皆悉忏悔。

“某等”众生,“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从无惭无愧中,流出很多罪业,如由邪见颠倒所造成的罪业就不少,所以说“或信邪倒见”。邪倒见是错误的思想,思想是指挥行为的,思想不正确,行为自不如法。生存在这世间的每个人,谁也免不了会有些病患的,病了就当求医诊治,使病早得痊愈,但有些人为错误思想所导,以为要想病好,最便利的办法,就是“杀害众生”,作法祭祀,“解奏”神明,或是禀告“魑魅魍魉鬼神”,请他们为自己除病。魑魅,是“老物之精,山泽之怪”,实际就是大力鬼;魍魉,是山川的怪物,能学人的声音,使人受他迷惑,以为可以消灾免难。向他们祷告,目的“欲希”自己长命“延年”,但“终不能”如自己所求而“得”。殊不知结束其他众生的生命,要求自己病愈而得生命的延长,完全是愚痴迷惑的颠倒见,怎能如愿?病是从业生的,或不卫生引起,唯有重视卫生,忏除所有业障,业消病就痊愈,怎可解奏神明?“或”有“妄言见鬼,假称神语”,说鬼神告知应要怎样,然后可见死去亲人,自己病患亦得转好。古德说:“如关亡捕鬼,童子女巫,附体关仙乱语之类”。像这样的不以正途而行,一味信邪倒见,不是杀害众生,就是说神说鬼,骗诸无知之人,当然就造下了很多罪恶。“如是”所造杀生妄言“等罪”,除了忏悔无法消除,而且难免地狱之苦,所以现在特地“皆悉忏悔”,以期众罪如霜露一样的消除。

癸二 忏傲慢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行动傲诞,自高自大;或恃种姓,轻慢一切;以贵轻贱用强陵弱;或饮酒斗乱不避亲疏,惛醉终日不识尊卑。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吾等众生,“又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在这世间做人,“或”明显的于“行动”上,表现非常的“傲诞,自高自大”的自以为自己是最伟大的,所以“空腹高心,目空四海”,没有一人看在眼里。殊不知自己不如人的地方很多,有什么值得贡高我慢?不说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即或有超胜他人之处,亦不用在行动上表现出来,使人对你鄙视。俗说:“强中还有强中手”,你自以为自己伟大,别人说不定比你更伟大,何必倨傲妄诞?做人应以谦虚为本,不要昂昂然的故现骄态。

“或”有在这世间做人,仗“恃”自己的“种姓”尊胜,因而“轻慢”其馀“一切”种姓。古代印度,有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种种姓的划分,而婆罗门自以为是最高最胜的种姓,对首陀罗种姓极度瞧不起,不说不能在路上同行,在后踏到婆罗门反射的影子,都有可能遭杀身之祸;现代世界,仍有自以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其馀劣等人群应受我控制。诸如此类,不是自恃种姓而轻慢诸馀有色人等吗?现在世界各个角落,仍然发生种族战争,不是源于种姓或民族优秀而来的过患吗?世间有贵贱、强弱的差别,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在无常法则的推动下,现在你是尊贵的,换了一个环境,就会变成卑贱,他现在是卑贱的,换了一个环境,就会变成尊贵,贵贱是不定的,尊贵的有什么值得骄傲?“以贵轻贱”,可说完全出于无知。贵贱如此,“用强陵弱”,同样要不得。不特个人的强弱会改变的,就是国族的强弱,同样是变来变去,不特从历史上可以看出国族的强弱,就是现实世界亦明显的看到,如有国族原是最强的第一等的强国,曾几何时已变成不足道的弱国,现在有所谓超级强国,似乎非常的威风,但再过一个时期,难道不会变成弱国?所以当一国族正在强盛的时候,对于弱小国族应该扶助,不应予以欺凌、剥削,甚至当着奴隶民看待!

“或”有人喜欢“饮酒”,且一饮酒必醉,醉酒就会失去理智,种种“斗乱”行为表现,成为斗争的根本,致病的根由。如人不醉酒时,待人彬彬有礼,从不恶言恶色,一旦醉乱以后,完全换了个人,对于奴仆施以无情的捶打,对于众生施以残忍的横杀,对于他妻施以非礼的奸淫,对于他人的财物也就随便的偷来,到了喝得大醉,不但对外人如此,甚至“不避亲疏”,就是自己父母,亦会无礼漫骂,尽管平时对父母很孝顺,到这时候似已忘记是自己的父母,试想醉酒的过失多大?有些醉酒的人,“惛”惛然的“醉”乱“终日,不识尊卑”,尊长来劝说他几句,忘了来者是尊长,泼口对劝说者大骂,至于卑下的奴仆,稍有不如他意,拿起棍棒就打,应该亲近的善人,反而逐渐的疏远,不应接近的小人,反而如兄若弟的友好得不得了,这不是醉乱所产生的颠倒是什么?

醉酒的过失,确是很大的,梵网经说:“故饮酒,而酒生过失无量。若自身手过酒器与人饮酒者,五百世无手,何况自饮”?“过酒气与人,或是执酒器令相劝,如说来嘛,再来一杯,或是过空器令斟酌,如说喂,再来一壶。像这样子,总是要不得的,因这无异是鼓励人饮酒,甚至把人灌得酩酊大醉,岂是做人之道”?五百世无手,不是再来做人无手,而是堕在畜生感无手的众生果报!

“如是”像上所说傲诞“等罪”,是有无量无边的那么多,如不忏悔,将来必受果报,所以现“今”特地皆“悉忏悔”,唯愿从诚心忏悔中,使此罪业皆悉消灭,不再因此感受未来的苦果。

癸三 忏秽浊业

或嗜饮食,无有期度;或食生鲙;或噉五辛,薰秽经像,排揬净众;纵心恣意,不知限极,疏远善人,狎近恶友。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饮食为维持生命生存不可或缺的,然“或”有人“嗜”好“饮食”,不但吃时“无有期度”的限制,就是每天吃多少次数亦没有节制,高兴时想吃就吃,不高兴时明明到进餐时间亦不去吃,这不是自由用餐,而是找自己身体的麻烦,因不定时定量的受用饮食,会使身体健康受到影响,或呕吐或便利,致秽气冲天。“或”有嗜“食生鲙”,如鱼脍,切成丝细的鱼肉,生鲙,是指鯹羴之物,有股难以嗅闻的腥味。“或”有嗜“噉五辛”。五辛,又名五荤,是五种荤辛之意,就是比丘等不可食的五种辛菜。大般涅槃经第十一说:“五辛能荤,悉不食之”。大佛顶首楞严经第八说:“是五种辛,熟食发淫,生啖增恚”。所以“当断世间五种辛菜”。梵网经卷下说:“不得食五辛:大蒜、荤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种一切食中不得食”。诸经要集第二十引杂阿含经说:“不食五辛,何等为五?一、本葱;二、荤葱;三、蒜;四、兴渠;五、兰葱”。关于这五辛,各家说不同,现不去多谈。但此五种,皆有一股腥臭的气味,天仙嗅到这些臭味,都皆远离这样的人。现在吃了,以此臭味,“薰秽”如来的“经”典,薰秽如来的圣“像”,这是多么大的过失!五辛气臭,既薰秽佛法,亦“排揬净众”,净众是指专修净业的海会僧众,使净众受不了臭味的薰习,不能安心的修其净业,同样是有大罪过的。如是“纵”放嗜食之“心”,“恣”任贪图食辛之“意”,而且还“不知”有所“限极”,一味的嗜食生鲙、五辛等。自己既是这样的人,自然“疏远善人”,不愿与之接近,反而“狎近恶友”,做更多的罪恶。“如是”像这样的嗜好饮食,噉食五辛“等”,必然就会造成很多的“罪”恶。有罪当忏悔,故于“今”日诚心诚意的皆“悉忏悔”,不让这些罪恶始终存在!

癸四 忏暴戾业

或贡高矫假,偃蹇自用,跋扈抵揬,不识人情,自是非他,希望侥幸。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或”有在世为人,“贡高矫假”,即是假造,自己本没有什么德学,矫揉造作的装成很有德学的样子,以此生起贡高,活像有德有学,使人对他另眼看待。“偃蹇自用”,偃蹇亦是傲慢的样子,自矜有很大的才能,傲物以自用,使人以为他确实了不起。自强自逞,肆无忌惮的“跋扈抵揬”,意是有些强悍的人,强梁霸道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是恃强逞能,从中掌握实权,认为别人不行。抵揬,是抵触搪突貌,不论对人对事,总是不顺理的强制执行,以为此事唯有我才做得好。在人与人接触方面,完全“不识人情”,一意孤行,不想到别人的感受如何。因而“自是非他”,凡其所有不该是他所当得的,总是“希望”能为自己“侥幸”所得。像这样的为人,无疑会造成很多罪恶。“如是”矫揉造作“等罪”,现知确非做人之道,现“今”唯有“悉”皆“忏悔”,唯愿未来不再这样的做人!

癸五 忏贪诳业

或临财无让,不廉不耻。屠肉沽酒,欺诳自活。或出入息利,计时卖日,聚积悭尅,贪求无厌。受人供养,不惭不愧,或无戒德,空纳信施。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或”有在世为人,贪心特别的重,“临”到钱“财”关头,不论此财是怎样来的,唯有归我所得,绝对“无”心“让”给他人,认为别人没有资格可得此财,这可说完全是小人行径,哪里像个正人君子?古人说:“临财不苟得”,不是属于自己应得的钱财,不论多少现在面前,都不应当苟且求得。可是世间的人,只要见到钱财,唯有争先恐后的为自己所得,从不问这财是怎样来的?我应不应得此财?这与“见得思义”的精神,完全相反。像这样的临财唯恐在后,是即伤于廉洁,没有羞耻之心,所以说“不廉不耻”。以佛法说,这虽不是犯盗戒,但已接近于盗,为佛子者,不应把财看得这样重!

或有在世为人,做生意是对的,应做正当的生意,不应做与德行相违的生意,如“屠肉沽酒”,就是要不得的。屠肉是杀害众生的生命,不管是高级或低级的生命,如果予以屠杀,总是很残忍的,等于是犯杀戒,为佛子者不可做这样的生意。沽酒是卖酒给人,令他人喝酒而醉,等于令人愚痴,大乘梵网戒本,说为十重戒之一,比个人喝酒的过失还大,个人喝酒只是影响个人,卖酒影响很多人,如有一万人到你店内买酒,是就等于十万人因饮酒而受害,这种生意为佛子所不应做的。像这样的“欺”昧于心,“诳”施于口,借此二种生意,以求“自活”其命,是相当罪过的。如屠肉贩卖,明明是伤害众生,但昧于本心的,欺骗来买肉者,说这是怎样的营养。再以卖酒说,喝了酒是会伤害身体的,但却诳惑于人,说酒是养命酒。现代商业社会中,不是常见常听到的宣传吗?

“或”有在世为人,正当生意不做,专门靠“出入息利,计时卖日”,以谋暴富。在过去,这是“放债盘折,算子母钱”,本为父母,利即如子。在现代,这是“放高利贷”。放债取利,所以成为过失,不是周转一下,令人度过难关,而以日息计算,是为“计时卖日”,现在有些地方银行,为了争取人民存款,亦以日息计算号召。像这样求重利,适所以滋润自己的贪心。由此贪心“聚积”厚利,而又“悭”吝的“尅”扣钱财不舍。如是谋求不已的“贪”着“无厌”,纵然成为暴发户,亦不过是为富不仁,为什么要如此?但事实上,像这样的人,世间多的是,不但在家人放高利贷,就是出家人亦有放高利贷的,岂不可悲!

出家僧众,“受人供养”,本是佛制,因为舍家出家学道,放弃世俗的一切,不能再如俗人那样的做经商种植的工作,但正受人供养时,应忖度自己的德行,有没有受人供养的资格,不但没有自忖,反而“不惭不愧”的,以为受人供养,是僧伽的本份。要知信众发心供养,是为成就僧众道业,设“或”全“无”净“戒”的“德”行,“空纳信”众诚信的“施”供,不要看成是本份事,其过失是很重大的。如不如法修持,如不生大惭愧,将来要还债的。如说:“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若还不了道,披毛戴角还”,读此能不悚然!

“如是”像上所说“临财无让”“等罪”,细说起来是很多的,现“今”唯有皆“悉忏悔”,以求清净。

癸六 忏残忍业

或捶打奴婢,驱使僮吏,不问饥渴,不问寒暑;或发撤桥梁,杜绝行路。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或”有人在这世间,由于过去造了很多福业,到了现生就成为大富翁,拥有很多的奴婢童吏,听自己呼唤使用,古代就形成奴婢社会制,但作为奴婢的非常悲惨,做为主人的,不但可以呼来呼去,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稍微做得不如主人心意,立刻予以无情的捶打,打得或轻或重,完全看当时主人的情绪,所以说“捶打奴婢”。僮吏或名僮仆,年少的为僮,年长的为吏,都是受人驱使,驱使你向东就得向东,驱使你向西就得向西,不容你有所违背。现生做为奴婢僮吏,虽或是由过去业感,但毕竟也是人,不应任意捶打,亦不可随意驱使,对于工作人员,亦应多所体贴。如每日辛苦工作,有时亦应问问是不是饥渴,若感肚子饥饿,就应做些点心供给,若是觉得口渴,就应准备茶水供用,像这样以爱护子女之心怜惜,为僮仆者自亦会以事父母之心事主,各得其情多好?可是世间很多做主的,极少能体谅僮仆,所以说“不问饥渴”。又如气候有寒暑不同,为主人的对僮仆,应时常的问寒嘘暖,天气寒冷应为准备衣服,不让他们受冻,天气炎热应让多所休息,不可让他们做得大汗淋漓,无片刻休息。可是世间很多做主人的,只知榨取僮仆劳动力,不管天冷天热,只知一味要你工作,从不关心僮仆冷暖,所以说“不问寒暑”。为了方便行人,世间有做修桥补路的功德,可是“或”亦有人,砍伐大“桥”,以阻众人通过,或是“撤”去小“梁”,以截众人通行,如是“杜绝行路”,令人感到不便,当然有大过失。古德说:“无论城乡道路,或砖瓦堆地,或草长覆路,使长幼不便于行驰,沾衣湿袜,破履戕靴,皆所不宜,凡动人心事,皆不可为”。不可为而偏偏有人这样做,怎能说是无过?“如是”捶打奴婢“等罪,今”日皆“悉忏悔”令除净尽。

癸七 忏放逸业

或放逸自恣,无记散乱,摴蒲围棋,群会屯聚,饮酒食肉,更相扰饯,无趣谈话,论说天下,从年竟岁,空丧天日,初中后夜禅诵不修,懈怠懒惰尸卧终日,于六念处心不经理,见他胜事便生嫉妒,心怀惨毒备起烦恼,致使诸恶猛风吹罪薪火,常以炽然无有休息,三业微善一切俱焚,善法既尽为一阐提,堕大地狱无有出期。是故今日至祷稽颡,向十方三宝,皆悉忏悔。

“或”有人在这世间,“放逸自恣”。放逸,依一般说,就是肆无忌惮的放荡纵逸,或是不受任何拘束的放纵逸乐;依佛法说,是一切恶法的根本,为人所造成的一切罪恶行为,皆从心的放荡纵逸而来,“特别是对五欲的放纵,任意的要在怎样五欲中漫然享受,就怎样的漫然在五欲中享受,从来不知有所节制”,唯有不放逸才能对治放逸,为佛子者所应特别重视!外在既然放逸,内在自然自恣,纵情任意,想要怎样就去怎样。“无记”,是说昏昏然的无所记别,不知是善是恶;“散乱”,有说心乱或心散乱,有股使令身心躁动烦扰的力用,不是善就是恶的时候,皆有令心流荡的散乱。

“摴蒲”,传说老子作来用以卜课,后来逐渐成为古时赌博的游戏,现在通称赌博;“围棋”,亦名围棊,相传尧帝造以教子丹朱学习,到了舜帝仍然以之教子商均学习,为两人对奕的游戏,棋局分三百六十格,以黑白二子互相占领及侵夺地盘,由此分别胜负,虽说是种游戏,但亦可以益智。不过后来成为赌博的性质,除了有输赢而伤感情,还浪费很多宝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玩这套,以免影响身体健康,消耗大好时光。

“群会屯聚”,是说有很多群众聚会在一处,假定做有益社会国家的事,像现在各国所提倡的提高生产力,当然是很好的,但现在聚会的群众,是一些酒肉朋友,只是“饮酒食肉”作乐,而且“更相扰饯”,就是今我做东道主,请大家吃喝玩耍,明天你做东道主,又到你那儿吃喝作乐,像这样的互为东道主,不是互相侵扰是什么?大家聚会饮食,如研究一些学问,探讨一些义理还好,竟谈些无“趣”无味的闲“话”,“论说”无关宏旨的“天下”大事,好像各有“治国平天下”的雄略,实际“从年竟岁”的只说是无义味语,不过是“空丧天日”而已。

作为一个佛弟子,更要宝贵时间,抓紧每个时间,不是读诵经典,就是安心坐禅,一刹那的时间,都不让它空过。遗教经中佛陀最后教诫说:“汝等比丘,昼则勤心修习善法,无令失时,初夜后夜亦勿有废,中夜诵经以自消息,无以睡眠因缘,令一生空过无所得也”。所以夜三时中,或坐禅或诵经,精进勇猛修学。可是世有懈怠比丘,“初中后夜禅诵不修”,就是初夜后夜,既不精勤修禅,中夜也不诵经,如是不善修习,自就惛沉散乱,不是“懈怠懒惰,尸卧终日”,空丧天年,虚诞岁月是什么。这对自己是相当不利的,要如小水长流那样勤加精进才可。

自己“于六念处心不经理”,应当惭愧才对,然而不特无惭愧心,“见”到“他”人修念佛、参禅、持诵等的“胜事”,反而“生嫉妒”心,说他装模作样的做给人看,根本没有实质的修持,这不是嫉妒是什么?六念处,阿含经中所曾说到的六念法门:“念佛为慈悲导师,念法为三世佛母,念僧为人天福田,念天为长寿安乐,念戒为清净身心,念施为普济贫穷”。这是为佛弟子,所当精勤修学,现说“于六念处心不经理”,显示对此懈怠,毫未将心放在上修。嫉妒他人,“心怀惨毒”,不愿他人向上向善向解脱,其用心惨毒可知,进而“备起烦恼”,无恶不作。

由于做人“心怀惨毒,备起烦恼”,“致使”因烦恼所造“诸恶”业的烦恼“猛”烈狂“风”,不断的“吹”拂“罪”恶的柴“薪”之“火,常以炽然”的“无有休息”的烧着,不说没有积集众多的善业,就是稍微修集了一些善业,亦被吹拂着的大火烧得“一切俱焚”。经说“瞋恚之火能烧功德之林”,就是此意。众生不是没有修积善法功德,但可惜的,即刚集成的功德柴薪,立又为烦恼之火焚尽,所以始终成为贫穷孤露者!不特如此,一旦微善都被烧得微尘许不留,就要成“为一阐提”人,将来还要“堕大地狱”,纵经百千万亿劫这么久,也“无有出”离的时“期”,而在大地狱中所受痛苦,不是吾人所能想像。“是故今日至祷稽颡”,敬“向十方三宝皆悉忏悔”。

壬四 蹑前结忏

向来所有一切众罪,若轻若重,若粗若细;若自作,若教他作;若随喜作,若以势力逼迫令作;如是乃至赞叹行恶法者,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这是总结忏悔。“向来”的“向”,有改为“上”字,是亦可以的。意说上来“所有一切众罪”,不论“若轻”罪,“若重”罪,或是“若粗”罪,“若细”罪,都是众生无始以来所造作的,在造作的过程中,有的是“自”己直接造“作”的,有的是间接“教他”造“作”的,有的看到别人作恶,自己“随喜”他“作”,认为他这样做不错,有的“以”自己的“势力逼迫令”他去“作”,他本不愿做这不道德的事,但在你的逼迫下,不得不勉强的去做。“如是乃至赞叹行恶法”的人,说这人非常勇敢的,既无畏的杀人,亦大胆的抢劫,真是了不起。细论起来,能说我们造恶不多吗?依此恶业感果,不知要在地狱受多少劫的痛苦,到那时候,就知造恶是绝对要不得!幸而我佛开示忏悔法门,令我们有自新的机会,所以从“今日”起,我要“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如有丝微罪恶存在,亦不放弃依佛指示的方法忏悔,务必令障皆得消除!

壬五 发愿成德

愿承是忏悔一切诸恶所生功德,生生世世:慈和忠孝,谦卑忍辱,知廉识耻,先意问讯,循良正谨,清洁义让,远离恶友,常遇善缘,收摄六情,守护三业,捍劳忍苦,心不退没,立菩提志,不负众生。

忏悔不但忏除所造的诸恶,同时还能出生种种的功德。现我“愿承是”真诚“忏悔一切诸恶所生”的各个“功德”,不是专为自己的享受快乐,而是为人如何有益于人。首先我要做个“慈和忠孝,谦卑忍辱”的人。如上所说“杀害众生”、“食生鲙等”、“捶打驱使僮仆”、乃至“嫉妒胜事”等,谁都知道有违慈愍的精神,现我当做一个慈愍怜念的,不论对什么人都以慈相待。如说“傲诞轻慢斗乱”,“跋扈抵揬惨毒备起烦恼”等,这当然有伤于人与人间的和乐,现我当做一个非常和乐的人,对什么人都以和相处,决不以不礼貌的态度待人。如说“妄言见鬼”、“欺诳自活”、“撤桥杜路”,都是为人不忠,现我当做一个极为忠实的人,决不对人说些不诚实的话。如说对于父母不孝,对于民族不孝,这也不是做人之道,现我当做一个不但孝顺父母的儿女,亦要做个孝顺民族的国民。如说“傲诞自高”、“轻慢他人”等,这同样不是做人之道,现我当做一个“谦卑忍辱”的,如经说:“谦下诸比丘,远离自高心”,唯有对人谦卑,才能生起道行,唯有对人忍辱,才能和气无诤,彼此融洽无间。同时做人要能“知廉识耻,先意问讯”。如所说的“临财无让”,争先恐后的想得到该财,不但有丧于廉,亦复是无耻的,现我忏悔以后,知这是不对的,从此不应为我所得的钱财,即使一分一厘的钱财亦不妄求。如此,与任何人相见,首先自己向人问讯,不要等到别人对自己表现礼貌,才向他人还礼。“先意问讯”这话,出华严经离世品,说菩萨有十种手,第三就是“先意问讯手”,舒展自己的手掌,迎接来临的人,表示对来者的敬意!

同时表示忏悔以后,真正做个佛化新人,一切行为活动,决不苟且放纵,在在表现“循良”规矩,端“正谨”慎,“清洁”自守,“义让”不贪。知道“恶友”对自己是不利的,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远离”,以免受到恶友不良影响,使自己亦成为坏份子。恶友远离,自会“常遇善缘”,过去所以善缘难遇,因己终日与不良份子为伍,怎会遇到善缘?善缘是不容易遇到的,一旦遇到,就当“收摄六情”,六情就是六根,如罗什三藏,就将六根译为六情,古德说六情就是六识,是不怎样恰当的。向说六根是贼媒,引进外贼盗取吾人的功德法财,要想功德法财不失,就得将六根收摄起来,不得让它任意的奔向六尘。除了六根要严格的收摄,还得认真的“守护”身语意“三业”,不使身业有不正当的行为,不使语业说不合情理的话,不使意业起贪瞋痴的烦恼。身语意三是造业的工具,向恶的方面发展,就会造成恶业,向善的方面发展,就会造成善业,所谓守护三业,就是控制三业的活动,不让它趣向恶的方面,专在善的方面活动。果能这样为人,不特不会像过去那样造恶,且真成为佛化新人修诸善法。

在这世间做个正正当当的人,自然不免会相当的辛劳,受种种的痛苦,但为要向解脱道或菩提道迈进,要勇猛精进的“捍”卫辛“劳”,“忍”受各种的痛“苦”,决不因辛劳,而使自己向上的一念“心”,逐渐的“退没”下来,不敢再向光明大道迈进,应知我现在这样做人,不是仅做一个好人就行,而是要“立”坚固不拔的“菩提志”愿,本菩提志愿,誓度众生,世间有很多众生,希望我济度他们,不论在怎样的艰难困苦下,宁可自己辛劳受苦,“不”能有“负众生”对我的希望,亦唯这样,才能报答佛陀的深恩!

丁三 礼佛结愿

发愿已,归命礼诸佛。南无毗卢遮那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弥勒佛,南无龙种上尊王佛,南无龙自在王佛,南无宝胜佛,南无觉华定自在王佛,南无袈裟幢佛,南无师子吼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大庄严菩萨,南无观自在菩萨。

诸佛及诸大菩萨圣号,在前上卷已经解说,此地当然从略不赘。但诸学佛的行人,皆以阿弥陀佛净土为最胜,而且已深入一佛子的内心,古德到此,特举文殊成佛的净土与弥陀净土对比,显示文殊成佛净土,胜过弥陀净土。如经文殊大士表示说:“我愿将来成佛的时候,以恒河沙那么多诸佛世界成为一庄严清净的佛刹,世界名为普见。文殊说后,诸菩萨问佛言:如文殊将来所得的清净佛刹,与阿弥陀佛的西方极乐国土,能不能相等?佛陀回答说:岂但可以相等,文殊佛刹超过弥陀净土很多。如有人分析一毛为百分,然后以此一分取大海中的一滴水,这滴水当然是很少的,以之喻弥陀佛刹的庄严,而大海水则喻普见佛刹的庄严,甚至还要超过。从这看来,可知弥陀净土固然是很庄严的,而文殊普见净土更为庄严!这是佛在宝积经中说的,不是我们贬低弥陀净土的庄严。如实际说:每个佛的净土,都是极庄严的,不用分别哪尊佛净土殊胜,哪尊佛净土不如。这样,“十方净土”,就可“随愿往生”,不必强调哪个佛的净土庄严,让众生自由的,要生哪个净土,就生哪个净土,是就不会争论。

丙三 报障

丁一 承前起后

礼诸佛已,次复忏悔。向来已忏悔烦恼障,已忏悔业障;所馀报障,今当次第披陈忏悔。

本忏所要忏悔的,主要是常说的三障,前三句是承前,后两句是启后。意显“向来已忏悔”了“烦恼障”,亦“已忏悔”了诸“业障”;“所馀”因业而感果的“报障”,“今当次第”的一一“披陈忏悔”,以使报障消除,不再感受业报的痛苦。果报是由业所感的,由烦恼的策动,造各种的恶业,以此恶业的轻重,必感地狱、饿鬼、畜生三恶趣的苦报,是以报障不得不深切的忏悔。

丁二 列相分忏

戊一 总明

己一 引经示劝

经中说言:业报至时,非空非海中,非入山石间,无有地方所,脱之不受报。唯有忏悔力,乃能得除灭。

此引经说以明果报来临,逃是没有办法逃得了的。如四不可得“经中”曾有“说言”:过去有兄弟四人学仙,并且皆已得到五通,但到业力快要尽时,生命亦将结束,四人想到自己已有神通,神足飞腾所至无碍,自信运用神通之力,可避免死神的降临。老大说:现我踊入空中躲藏起来,相信无常找不到我,可是踊入空中没有好久,好像果熟从空中跌落而死;老二说:我入大海三百三十六万里下,不至海底,生存其间,无常自亦难觅到我,可是深入大海没有好久,为水淹死而为鱼类之所裹腹;老三说:我运用神力,辟开一座大山,显形山石之间,无常当然无法找得到我,可是进入山石没有好久,为没有空气窒息而死,为诸禽兽饱餐几日;老四说:我不要像你们这样麻烦,只要到市区夹杂在人群中,无常怎知哪个是他所要得的,可是入于市区为人挤来挤去,终于死在广大的人群中。我佛观知这个事实,特别对诸闻法者说:当一个人的“业报至时”,在烦恼尚未断除,业力必要感果“非”是踊入“空”中,“非”是深入“海中”,亦“非”隐“入山石”之间,更非夹在市区人群之“间”,就可不死。佛陀进而警告说:“无有地方所,脱之不受报”。有业必要受报,怎样也无法避免。然则应当怎办?“唯有”依于精诚“忏悔”之“力”,“乃能得”以“除灭”业及果报,始得不再在生死中受生!

己二 指事作证

何以知然?释提桓因,五衰相现,恐惧切心,归诚三宝,五相即灭,得延天年。如是等比,经教所明,其事非一,故知忏悔,实能灭祸!

怎知唯有忏悔实能灭祸?所以问“何以知然”。为除人们疑问,佛特指出事实作为证明。如“释提桓因”,即帝释天,为欲界忉利天的天主,享尽了天上的福乐,但到“五衰相现”时,亦即五德离身,自知生命将结束时,一切福乐亦将不保,甚大忧恼,“恐惧切心”,不知怎样才能挽救此一生命,接着想到在这三界之中,能够拔济众生苦厄,唯有三界人天导师,于是就到灵山佛前,请佛慈悲救济,时佛坐禅,正入普济三昧。天帝释见到这现象,立即作礼伏地,至心“归诚”佛法圣众“三宝”。当伏地尚未起身时,其生命就告结束,投胎到陶家驴母腹中作子。时驴深自了解,特地走到瓦坯间,将所有的瓦坯踏坏。到了驴主发现,自然相当忿怒,于是棒打该驴,伤到其驴胎儿,小驴未得出世,就又感帝释身。佛出普济三昧,对帝释赞言:你真是太好了,到生命结束时,还能归命三尊,你的罪业已尽,不再受畜生苦。佛再为帝释说法,帝释闻法以后,立得须陀洹道,“五”种衰“相即灭,得”以“延”长“天年”,继续享受天人之福。

“五衰相现”,涅槃经说:“诸天五衰相:一、头上华萎;二、腋下汗出;三、衣常垢染;四、身体臭秽;五、不乐本座”。这是大五衰,有这五种相,决不能不死。另外俱舍论说有小五衰相,就是衣服绝香、身光忽灭、浴滴沾身、本性嚣驰、两目眴运。此小五衰相现,假定遇到胜缘,可以得到化解,不一定必死。现天帝释,得以延长天年,当是小五衰相。五衰相现的天人,所感受的大苦,不减地狱之苦,是以任何天人,见到有此相现,必感极大痛苦,能不能如帝释那样的得延天年,就看能不能遇到胜缘,亦要自己是不是诚敬忏悔。“如是等”的“比”类,“经教”当中“所明”很多,“其事”并“非”此“一”。由是之“故”,证“知忏悔”,确“实能灭祸”患。

己三 举报警迷

但凡夫之人,若不值善友奖导,则靡恶而不造,致使大命将尽,临穷之际,地狱恶相皆现在前,当尔之时,悔惧交至,不预修善,临穷方悔,悔之于后,将何及乎?殃福异处,宿预严待。当独趣入到地狱所,但得前行,入于火镬,身心摧碎,精神痛苦。如此之时,欲求一礼一忏,岂可复得?

以佛法说,做人得到暇满人身,既不是没有多馀的时间,正好利用馀暇,多多修积善法,如果是佛弟子,正好修学解脱。“但”身为“凡夫之人”,自己既不知道怎样行善修学佛法,“若”又“不值善友奖”劝引“导”,开示佛法正理,指示趣向光明坦途,糊里糊涂的过生活,“则靡恶而不造”,换成白话说,就是无恶不作。做人做到什么罪恶都造,既然种下了苦因,“致使大命将”要“尽”时,“临”到生命“穷”极“之际”,各种“地狱”的“恶相”,一一“皆现在前”。如镬汤地狱的狱卒,捉诸犯罪的人,投着铁釜之中,汤沸或上或下,犹如人间的大釜煮豆,使豆在釜中或上或下,或如地藏经地狱名号品所说各个不同的地狱及地狱罪报的恶相,使你看了胆战心惊。“当尔之时”,虽然懊“悔”在生未曾好好的行善,恐“惧”将来要受这样的苦报,如是悔惧互相交发,名曰“交至”。在你能够行善时,不如法的修诸善业,亦即此处说的“不预”先“修善”,到了“临”于“穷”极,“方”才知道后“悔”。如是“悔之于后,将何及乎”?就是怎么来得及?亦即俗说“悔之晚矣”。得到圆满人身的凡夫,不知怎样的修善,无有过于像这样的自己欺骗自己,亦无过于比这更愚痴的了。所以在世做人,应当精勤不懈的积极行善,不要到了最后关头才来后悔!

“殃福异处”者,殃是祸殃,在此代表罪恶,福是福乐,在此代表诸善,因中造有善恶不同,果中自有苦乐报殊,善恶因果各异其报,所以说为“异处”。如清楚说:造恶业的人,以此恶业牵引,自然走到所要到的地狱处,造善业的人,以此善业牵引,自然走到所要到的天堂处,天堂与地狱不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吗?“宿预严待”,是说在人尚未死时,生前所造是怎样的业,现应感受怎样的果报,早已为你分明安排清楚,如为你安排天堂的宫殿,或为你安排的那个地狱,严格而明白的等待死者的来临。如你是个造恶多端的,就待罪人来到狱所,决不会走错的。而且这时,任何孝子贤孙,没有一个能陪伴你,“当独”自一人,一步一步的“趣入到地狱所”,且走上了赴地狱的这条路,“但得”继续不断的“前行”,绝对没有回转的馀地,终而“入于火镬”之中,使得“身心摧碎,精神痛苦”!火镬,就是镬汤地狱。经说“镬汤地狱狱卒,捉诸罪人,投沸热镬汤之内,令诸罪人,肉烂骨糜,痛苦万端”。堕入镬汤地狱,不是短期可出,要经千万亿年的受苦。“如此之时”,只有受苦的时间,“欲求一礼”佛一拜,欲求“一”短时间的“忏”悔,哪里可以得到?所以说“岂可复得”。欲想礼佛求忏悔唯有现在!

己四 人命无常

众等切莫自恃盛年,财宝势力,懒惰懈怠,放逸自恣,死苦一至,无问老少,贫富贵贱,皆悉摩灭,奄忽而至,不令人知。夫人命无常,喻如朝露,出息虽存,入息难保,云何忽此而不忏悔?

有很多人谈到学佛修行,总是以为我还年轻,慢慢来没关系,事实不是如此,“众等切莫自恃”现在正是“盛年”,亦即所谓年富力强,身体又没有什么病痛,况且我还有很多的“财宝”,亦有相当的“势力”,这么早学佛修行做什么?于是“懒惰懈怠”的“放逸自恣”,以为自己还有千秋万年活在世间,殊不知“死苦一至,无问”你是年“老”年“少”,亦不论你“贫”穷“富”有,更不分别你是高“贵”有地位的,或是“贱”如乞丐无地位的,到了一口气不来,“皆悉摩灭”,无常“奄忽而至”,并“不令人知”它什么时候来。古德说:“既不问少,则盛年不足恃;不问富,则财宝不足赖;不问贵,则势力不足尚。少年富贵尚尔,况老而贫贱者乎”?如是说来,做人应趁年富力强,生活安定,正好急急的预为忏悔过去所造成的罪恶,更应尽量的与性命竞,修学无上的佛法。要知时间是最无情的,一刹那一刹那的一味前进,从不停下来在等你,且时间一经过去就不再回头,吾人岂可浪费大好光阴?古德曾常警告行人说:“莫道老来方学道,孤坟尽是少年人”。“夫”为“人”的生“命”,确实是“无常”的,无常迅速到“喻如朝露”。如早上所见到的露水,刚刚好像还是一颗水晶珠,但太阳一出,立化为乌有,当知吾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在你“出息”的时候,“虽”还有你的生命“存”在,但是到你“入息”的时候,就“难”担“保”你的生命还活泼泼的存在,因为人命诚如四十二章经中所说在“呼吸间”。刹那刹那都在生灭的生命,哪里可以长期生存?果知生命在呼吸间,“云何忽”视于“此而不”精进“忏悔”?

己五 世事虚假

但五天使者既来,无常杀鬼卒至,盛年壮色,无得免者。当尔之时,华堂邃宇,何关人事?高车大马,岂得自随?妻子眷属非复我亲,七珍宝饰乃为他玩。以此而言,世间果报,皆为幻化。

生命固是生灭无常的,就是世间的一切,亦无不虚假而如幻如化的。五天,婆沙论说:“自四天王已下,有日月天、星宿天、常憍天、持鬘天、坚首天”。上天敕令做什么的,是为天使;阎罗王请问经说:“生老病死刑,为五天使者”。此中所说五天使者,应是指此。生是生命的开始,亦即一般所谓最吉庆的事,殊不知生即迈向死的第一步,死是由生而来的,有什么值得欢喜的?是以生为第一个使者,接着老、病、死、刑各个使者,一个一个的紧逼而来,告诉我们生命已到什么阶段,应好好的运用人身,多做好世间善事及出世解脱事。“但五天使者既”然陆续而“来,无常杀鬼”又“卒”然而“至”。到这时候,任你生命力怎样正在“盛年”,而体又是怎样的健“壮”,甚至红光满面有着丰腴之“色”,是都没有办法抗拒无常杀鬼,要你去就得去,不能说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走。古人说:“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当尔之时”,纵然是个大富大贵的人,生前衣食住行,不论怎样美满,住的高大的“华堂”,幽深的“邃宇”,再也不为你住,“何关人事”?人是指我,亦即自己,意显与自己还有什么关系,唯有留在此间让儿女们争取,想想这有什么意思?但是世人迷而不悟,不想如何趣求解脱,所以久受生死大苦!还有生前所用的“高车”,驰驱的“大马”,同样的留给别人去用,“岂得”更“随”自己而去?至于“妻子眷属”,尽管对你百般恩爱和尊敬,但是到你死时,“非复”是“我亲”切的人。古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到时各自飞”。并不是夫妇间各自忘掉恩情,而是各自的业力不同,纵或夫妇合葬一处,亦不过是将要腐烂的尸体,真正的生命仍是岐路各别,该生天的走上生天的大道,该入地狱的必要走上岐岖的黑暗之路。留下来的金、银、琉璃、真珠、琥珀、珊瑚、砗磲等“七珍宝饰”,作为后人的把玩,所以说“乃为他玩”。无常经说:“眷属皆舍去,财宝任他将,但持自善根,险道充资粮”。通常亦说:“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以此而言”,证知“世间果报”,一切“皆为”如“幻”如“化”,不唯外在的一切是虚假的,就是内在的生命亦不真实,如不运用危脆败坏的人身,多多的修诸善业以充实生命,一旦被业牵到恶趣去受苦,那到真实受苦,不是如幻如化,对于行为活动能不注意?

己六 天福有尽

天上虽乐,会归败坏,寿尽魂逝,堕落三途。是故佛语须跋陀言:汝师郁头蓝弗,利根聪明,能伏烦恼,至于非非想处,命终还作畜生道中飞狸之身,况复馀者?故知未登圣果已还,皆应轮转,备经恶趣,如不谨慎,忽尔一朝亲婴斯事,将不悔哉!

在三界内,不特人身不可靠,就是天福亦不可靠,世人不知此理,以为人生是苦,求生天堂享乐。殊不知“天上虽”比人间快“乐”。但毕竟“会归败坏”的,到你天福享受完了,“寿”命穷“尽”,“魂”飞魄散,生命长“逝”,仍然要“堕落三途”去受苦报的。这不是想像而有事实为据。“是故”如“佛语须跋陀言”。须跋陀罗是佛最后所度的弟子,在没有从佛得度以前,是从郁头蓝弗学道的,实际佛初出家,亦从郁头蓝弗,学习非想非非想处定,后来知不究竟,乃走自己路线。郁头蓝弗在佛世时,是个相当具有权威修学禅定的宗教学者,从他学习禅定的人很多,当然是很聪明,所以说“汝师郁头蓝弗,利根聪明”,从修定中,以世俗智,“能伏”下地的“烦恼,至于”生入“非非想处”天,当然是很难得的,但尚未出离三界,所以到“命终”之后,“还作畜生道中”的“飞狸之身,况复”其“馀”一般的众生?

郁头蓝弗堕入畜生,经过是这样的:他在未生非非想天,在人间习非非想定,已得有漏的五通,不特为时人的宗师,亦受到国王的尊敬,常请到宫中去应供,出入王宫都是运用神足通。有次飞入王宫,受到国王夫人的礼足,不意夫人的手接触到他,生起不应有的一念贪欲,于是失去神通,不能自由飞行,受了供养以后,只好步行回去。所以有说:“才生一念欲,便失五神通”。感到相当惭愧,于是继续修定,希求再得神通。修定要有安定环境,虽则专心一意,但因山林之中,常有鸟鸣,扰乱心意,乃转水边去修,哪知水中,复有鱼跃,发出音声,不能安心修习,大发瞋心说:你们这样扰乱我,我当尽杀鱼鸟,经过一个时期,定又修成,得生非非想天,到了天上寿尽,过去因发恶愿,下生报为飞狸,既杀林中飞鸟,复食水中游鱼,造成无量罪恶,终于堕三恶道。“故知”一个佛法行者,如果“未登圣果已还”,“皆应”在三界中“轮转”,而于六趣之中,“备经”三“恶趣”苦。可见为佛子者,“如不谨慎”小心,“忽尔”突然的“有”这么“一朝,亲”自“婴(受)斯”果报之“事”,那岂不是要大大的懊悔?所以说“将不悔哉”!虽则后悔,但已太迟,不知又要在世间轮转多少时。是以做人绝对不可大意,特别是解脱行的修学,一日不可或缓!

己七 取譬世事

如今被罪,行诣公门,已是小苦,情地慞惶,眷属恐惧,求救百端。地狱众苦,比于此者,百千万倍,不得为喻。

此举世事为喻,证明恶趣诸苦,难以忍受。譬“如”现“今”在这世间,“被”所犯“罪”所缠,为政府所查获,将你带往治罪,一步一步“行诣公门”,就是政府治罪部门,论罪处罚,“已是”一种“小苦”,可是在你自己,“情(心)地”已感“慞惶”,不知要受怎样痛苦,至于“眷属”亦复“恐惧”异常,乃想种种方法,“求救”有关部门,或与政府相识的人,这个求救不行,另外再去求救,如是“百端”的设法,无非是减轻痛苦。可是“地狱”所受的“众苦”,“比于此”世间的小苦,真可说是“百千万倍,不得为喻”,反而不觉得怎样害怕,岂不是愚痴颠倒到极点!佛说众生为可怜愍者,在此。

己八 离罪结忏

众等相与尘劫以来,罪若须弥,云何闻此安然不畏、不惊、不恐,令此精神复婴斯苦?实为可痛!是故至诚求哀忏悔。

地狱之苦既然超过人间牢狱之苦,忏主进一步的劝导我人远离罪报说:在会求忏悔的“众等,相与尘劫以来”,尘劫形容时间久远,亦即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所造的“罪”恶之多,假有体积堆之起来,犹“若须弥”那样高,实际何只如此,诚如行愿品说,尽虚空界不能容受。须弥就是须弥山,中国译为妙高,相传此山四宝所成,超过一切高山,所以称为妙高。既有这么多的罪恶,“云何”世人“闻此”地狱不忍卒闻的痛苦,竟“安然”的“不”感丝毫“畏”惧,“不”觉有所“惊恐”,“不”知有所惶怖,到了生命结束时,“令此精神复婴(受)斯苦”,岂不“实”在极“为可痛”?由“是”之“故”,应思踏上高高的悬崖,足心感到酸涩的怖畏,立刻“至诚”恳切的“求哀忏悔”。唯有忏悔,罪业才得消除,才不致于受报,对于忏悔,怎可不真诚的实行?一再说到,自己造业,自己受报,若不忏悔,其罪益深!

在忏悔报障文中,先仍说到业障可畏,到此可说告一段落,下文正式忏悔报障。

戊二 分列

己一 忏地狱罪报

庚一 忏阿鼻狱报

某等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所有报障,然其重者,第一唯有阿鼻地狱。如经所明,今当略说其相:此狱周匝有七重铁城,复有七重铁网,罗覆其上,下有七重铁刀为林,无量猛火,纵广八万四千由旬,罪人之身遍满其中。罪业因缘,不相妨碍,上火彻下,下火彻上,东西南北,通彻交过。如鱼在鏊,脂膏皆尽。此中罪苦,亦复如是。

此明阿鼻狱中恶相恶报:在会忏悔“某等”,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所有报障”,当然是很多的,“然”而说“其”最“重”的果报,“第一唯有阿鼻地狱”,没有哪个果报再比阿鼻报重。阿鼻是印度话,中国译为无遮,或译无救,就是无间地狱。观佛三昧海经第五观佛心品说:“云何名为阿鼻地狱?阿言无,鼻言遮;阿言无,鼻言救;阿无间,鼻无动;阿极热,鼻极恼;阿不闲,鼻不住。不闲不住名为阿鼻地狱。阿大火,鼻猛烈,猛火入心名为阿鼻地狱”。

无间地狱,是在大铁围山之内,其中所有恶相恶报,“如”诸“经”中“所明”是这样的,现“今当略说其相”状,以使我人对之有所认识,生起极大怖畏,不造五无间罪业。“此狱周匝”,亦即周围,一重一重的“有七重铁城”,而在此城的上空,“复有”一重一重的“七重铁网”,好像捕鸟的“罗”网,弥“覆其”狱城的“上”面,而在铁网之“下”,更“有”一重一重的“七重铁刀为林”,好像人间密密的树林。“无量猛”烈大“火”,不断的炽然焚烧。直横“纵广”有“八万四千由旬”这么大。在这狱中住满了的,都是在世造罪之人,如经说一人固是住满了整个大狱,无量罪人住于其中,同样是住得满满的,所以说“罪人之身遍满其中”。虽则如此,但由“罪业因缘”,彼此“不相妨碍”,仍各有其活动的馀地。

狱中的猛火,“上”面的“火”贯“彻”到“下”面,“下”面的“火”贯“彻”到“上”面,上下火相互交彻,使诸罪人于狱中,触处无不为火所烧。不特上下如此,“东西南北”四面,其火亦是“通彻交过”,没有微尘许没有猛火狂燃。生存于狱中的罪人,被火烧到“如鱼在鏊”那样的形质焦枯,“脂膏皆尽”。在“此”狱“中”的“罪”人,所受的惨烈痛“苦,亦复如是”。

其城四门,有四大铜狗,其身纵广四千由旬,牙爪锋长,眼如掣电。复有无量铁觜诸鸟,奋翼飞腾,噉罪人肉。牛头狱卒。形如罗刹而有九尾,尾如铁叉;复有九头,头上十八角,角有六十四眼,一一眼中,皆悉迸出诸热铁丸,烧罪人肉,然其一瞋一怒哮吼之时,声如霹雳。

此明狱中极为可怖的诸狱形状。“其”有七重铁“城”的无间地狱,同样有“四”大城“门”,每城门“有四大铜狗,其身纵广四千由旬”这么大。狗的“牙”齿和指“爪”,其“锋”都是很“长”的,随时利用锋利的长爪长牙,捉诸罪人,断头饮血,噉食肉髓,令诸罪人,受极重苦,由于恶不善业未尽,生命不得结束,仍要继续受苦。铜狗的两“眼”,犹“如掣电”,很快的看到罪人,立即利用炎热的狗牙,食狱中的众生身分。“复有无量铁觜诸鸟”,经常“奋”其两“翼”,在铁城中“飞腾”,由诸铁鸟嘴距长利,飞来“噉罪人肉”,或是啄其两目,或是吮吸其髓,或是啄罪人头,使罪人感到苦痛难忍,只好悲号凄叫。狱中复有“牛头”马面“狱卒”,其“形”犹“如”夜叉“罗刹”而有“九”条“尾”巴,其“尾”坚硬犹“如铁叉”,随时用这铁叉的尾巴,将罪人戈来叉出其心,给其馀的夜叉噉食。此如罗刹的牛头狱卒,“复有九头”,每一“头上”有“十八角”,每只“角”上“有六十四眼”,每“一”每“一眼中,皆悉迸(涌)出诸”多不同的“热铁丸”,以此热铁丸“烧”诸“罪人”身上的“肉”,使罪人的身肉糜烂破裂,痛苦万端。“然其”狱卒,或是“一瞋”,或是“怒”,发出如虎的咆“哮”,如师的振“吼”,其“声”犹“如霹雳”那样的猛烈雷声,使诸罪人的耳朵被振得成为聋子。

复有无量无边刀轮,空中而下,从罪人顶入,从足而出,于是罪人痛彻骨髓,苦切肝心。如是经无数岁,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如是等报,今日皆悉稽颡,惭愧忏悔。

此明狱中的苦具无间,是说“复有无量无边刀轮”,随时会从“空中而下”,当刀轮下来时,“从罪人”的“顶”上而“入”,复“从足”下“而出”,通过整个身体,“于是罪人痛彻骨髓,苦切肝心”。刀轮,是说空中有种飞刀,好像车轮的形状,能够自动的旋转,从空中如下雨般的飞下,将罪人斩斫成好像肉酱。观佛三昧海经说有十八刀轮地狱:“刀轮地狱者,四面刀山,于众山间,积刀如砖。虚空中有八百万亿极大刀轮,随次而下,犹如雨渧。自有众生,乐苦恼他,杀害众生,命终之时,患逆气病……气绝命终,生刀轮上,如醉象走,堕刀山间。是时四山,一时俱合,四种刀山,割切其身,不自胜持,闷绝而死。狱卒罗刹,驱罪人,令登刀山,未至山顶,刀伤足下,乃至于心。畏狱卒故,匍匐而上。既至山顶,狱卒手执一切刀树扑杀罪人。未死之间,铁狗啮心,楚毒百端,铁虫唼食,肉皆都尽,寻复唱活,脚着铁轮,从空而下,一日一夜,六十亿生,六十亿死,如是众多凡十八种。此人罪故遂更增剧。如四天王寿八千万岁”。经中还说彼刀轮处,有刀叶林,该刀极为锋利,复有两刃亦利。刃头向着下面,远远的看那刀叶林,青青的好像有叶汁,与普通水极为相似。受苦的罪人饥渴到极点,其他同业受苦的罪人说,那儿有水我们快去,哪知到了刀叶林,由于罪人的业缘,普遍的下着雨刀,割诸罪人的身体,像这样劈裂罪人,不是短时间事,要经无量百千年岁。现在忏文说:“如是经无数岁”这么久的时间,“求生”既“不”可“得,求死”亦“不”可“得”。原因由于业力未尽,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令受罪苦。“如是”这么多的苦“报”,要想将来不去感受,唯有从“今日”起,“皆悉稽颡”的“惭愧忏悔”。到此,阿鼻地狱报已经说完,所以要说一次忏悔。

庚二 忏馀地狱报

次复忏悔刀山剑树地狱身首脱落罪报,忏悔镬汤炉炭地狱烧煮罪报,忏悔铁床铜柱地狱燋然罪报。

除了阿鼻大地狱,还有其馀地狱,罪报亦难忍受,理应亦予忏悔。此种先忏悔三种地狱苦报。

一、“忏悔刀山剑树地狱身首脱落罪报”:经说有诸罪人,命终生灰河中,灰河有诸剑树,于其诸剑树间,有一罗刹,手执利剑,欲来伤害,罪人恐怖,走入灰河,举足下足,刀伤其足,剑树雨落诸刀,从罪人毛孔入,使之身首脱落,亦即头是头、身是身、身首分家,苦报如是。刀山,形容地狱犹如一座高高的刀山,当罪人要步上刀山时,其刀锋就向下,割得罪人,皮肉痛楚。剑树,亦有说为剑叶林,是十六游增之一。此树林中树叶,粗看等于人间所见树林中的绿叶,可是罪人一旦入此树林,想要在树下休息一会,立即就有狂风,吹落满树剑叶,刺入罪人身中,使得肢体破碎,骨肉零落,其苦痛不是人所想像的。

二、“忏悔镬汤炉炭地狱烧煮罪报”:经说镬汤地狱的狱卒,捉到造罪的罪人,立即投入沸热镬汤之内,令诸罪人肉烂骨糜,有说不出的痛苦。经说炉炭地狱的狱卒,捉住造罪的罪人,立即投入黑炭燃烧的铁炉之内,令诸罪人被其中的炽然猛火,烧得整个生命不成其形,尔时罪人受于极重痛苦,而又死而复苏,苏了再受同样的苦。试看一般俗人烧煮尚未全死的鱼虾,为生存而挣扎那种痛苦的样子,就可想像镬汤炉炭地狱烧煮的更为凄惨!

三、“忏悔铁床铜柱地狱燋然罪报”:铁床亦有说为铜床的,不论铁床铜床,都是烧得炽热的,任何一个罪人睡在铁床上,遍体都被烧得像焦炭一样。观三昧海经说:一个在人世间犯邪淫行,作不净业的人,死后堕到地狱的铁床上,铁床上有刀轮,刀轮间有铁嘴鸟,刀轮上下斩剉其身,铁鸟于中啄罪人目。铜柱有说为抱柱的,亦称为铁柱的,就是将烧红的铜柱,令罪人去抱它,一抱就使身体焦烂。铜柱状如一座火山,高有六百由旬,下有炽烈的猛火,将罪人烧得焦然,不再认识他像个什么样子。

忏悔刀轮火车地狱劈砾罪报,忏悔拔舌犂耕地狱楚痛罪报,忏悔吞噉铁丸烊铜灌口地狱五内消烂罪报,忏悔铁磨地狱骨肉灰粉罪报。

四、“忏悔刀轮火车地狱劈砾罪报”:刀轮又名飞刀,如前已说。空中飞刀,如车轮形,又名火车地狱,或名铁车地狱。经说此地狱中,驾铁火车,或为燃烧的热铁伤害身体,或为铁火车辗碎身体,如此有人在铁轨旁,为驰来火车所撞死,当然是很悲惨的。

五、“忏悔拔舌犂耕地狱楚痛罪报”:拔舌经亦说为耕舌。有人在世,专在口业方面,造诸不同罪业,到了生命结束,堕在此地狱中,狱卒将这罪人舌头,用热铁钳拉拔出来,以诸铁牛在其舌上耕犁,使之楚痛难以忍受。观佛三昧海经说:“世间自由愚痴众生,恶口、两舌、绮语、不义语,枉说是非,说经典过,毁论义师。如此罪报,命终之后,堕生拔舌耕犁地狱。狱卒罗刹,手执铁钳,拔舌令出,八十铁牛,有大铁犁,耕破其舌”。

六、“忏悔吞噉铁丸洋铜灌口地狱五内消烂罪报”:铁丸,是由热铁做成的丸子,可以作充饥用,堕入此狱罪人,如感腹中饥饿,自有狱卒,用热铁钳,劈开其口,将热铁丸使其吞噉,从口直到五脏,皆被烧得焦烂,苦毒热痛,呻吟号哭,仍不得饱。洋铜地狱,又名饮铜地狱。铜本是坚硬的物质,但以大火烧熔,就成液体铜汁。罪人堕入此狱,有时感到口渴,自有狱卒罗刹,用热铁钳,劈开其口,将烧熔的铜汁,灌入罪人口中令饮,致使罪人五内焦裂。正法念处经说:“复更为馀阎摩罗人,执捉问究:有何所患?彼即答言:患饥极渴。阎摩罗使,闻彼语已,焰然铁钳,以擘其口,焰然铁钵,盛赤铜汁,热沸焰然,置其口中。彼不相应绮语罪过,故烧其舌”。

七、“忏悔铁磨地狱骨肉灰粉罪报”:磨是磨米、磨粉的工具,用石做成的。地狱的磨子,是铁做成的,所以称铁磨。罪人堕入此狱,狱卒将其身体,放在铁磨上面,然后像面那样的磨来磨去,使罪人的骨肉,完全磨成灰粉,想像这样罪报,是多么的惨重!

忏悔黑绳地狱肢节分离罪报,忏悔灰河沸屎地狱恼闷罪报,忏悔咸水寒冰地狱皮肤坼裂裸冻罪报,忏悔豺狼鹰犬地狱更相残害罪报。

八、“忏悔黑绳地狱肢节分离罪报”:是说如世间木匠做家具,先用黑绳将所要剖开的木材,画成一条一条的绳墨,然后照所画的线一块一块的割离分开。还有如世间极残酷的人,不特将人杀死,而且分尸灭迹,使办案人员不知是谁所杀。堕此狱中的罪人,狱卒先持铁绳在罪人身上构成图案,然后根据构成的图案,将其罪人予以切断。正理论三一说:“先以黑绳,拼量支体,后方斩锯,故名黑绳”。世人杀人,特别是分尸灭迹的人,将来定会堕入此狱。

九、“忏悔灰河沸屎地狱恼闷罪报”:灰河,经亦说名烧脚,为十六增地狱之一,俱舍说为煻煨增。亦有译名热灰园。是说罪人在八热地狱受够痛苦,想拼命逃出,见到外面的热灰,以为是平坦空地,心想我应去那里,哪知当脚刚踏进热灰,皮肉立被烫烂,但是随其举足,脚上皮肉还复,如是像这样的,热灰或至于膝,或至于脐,或至于颈,乃至整个身体没入不现。经说此狱,“长二百由旬,广十二由旬。下有利刀,岸上剑树,满中猛火,厚十二丈。复有融灰以覆火上,厚四十丈……此人罪报,气绝命终,生灰河中。诸剑树间,有一罗刹,欲来伤害,是人恐怖,走于灰火,举足下足,刀伤其脚,剑树雨刀,从毛孔入,罗刹夜叉,叉其心出,躄地闷死,寻复还活”。沸屎,烧得沸腾的便屎,其气既然很热,臭味亦极难闻,以致苦恼迷闷。亦是十六游增之一。俱舍称为尸粪增,旧译名为死尸园。我在俱舍论颂讲记中说:“从煻煨地狱逃出的有情,又遇着尸粪地狱。于此狱中,尽是堆积的死尸与粪秽,里面有一种名叫娘矩吒的毒虫,口如锋针,身白头黑,当有情来到这里,就为这些毒虫钻入皮肤,吮吸血髓,使人如置身于锋针之上,真是苦痛不堪”。而且在一日一夜中,有五百亿生,五百亿死。

十、“忏悔咸水寒冰地狱皮肤坼裂裸冻罪报”:经说此狱,冰天雪地,寒冷异常,众生于中,受极严寒冻冷痛苦。大楼炭经说:“有泥犁名寒冰,纵广二万里。人悉入其中,风周匝四面起寒冰,吹人身肌肤皮肉,筋骨入髓中,因是之故,便于中死”。观佛三昧海经说:“寒地狱者,八方冰山,山十八鬲,复有十八诸小冰山,如颇梨色。此等寒冰,满冰山间。如凡莲华,高十八由旬。上有冰轮,纵广正等十二由旬。如天雨雹,从空而下。世间自有无慈心者,劫夺无道,抄盗剥脱,冻杀众生。此人罪报,命终……气绝,生冰山上。既生之后,十八冰山,如以扇扇,一切寒冰从毛孔入。十八鬲中,遍满一鬲,剖裂劈坼,如赤莲华。冰轮上下,遍覆其身,八方冰山,一时俱合……如是十八鬲中,无不经历。此寒地狱,寿命岁数,如四天王日月,八千万岁”。结成寒冰的是咸水,所以称为咸水寒冰地狱。在此狱中,罪人裸体,冻得皮肤坼裂。

十一、“忏悔豺狼鹰犬地狱更相残害罪报”:豺狼都是性极凶猛的食肉兽类,人遇到了亦难免遭殃。人在世间造诸罪恶,命终堕入此类地狱,经或说为火狼地狱,亦有说为狐狼地狱。起世经说:“狐狼地狱,亦广五百由旬。是诸众生,入此狱已,恶业果故,于地狱中,出生狐狼,严炽猛恶,睚喍号吼,所出音声,甚可怖畏。啮地狱诸众生身,所有肌肉及诸筋脉,脚踏口掣脔而食之,尔时罪人受极重苦”。鹰犬,是猎人畜以猎取禽兽用的一种凶猛的禽类,其性是很凶悍的。有人在世造诸罪恶,命终以后堕入此狱,受诸种种难忍痛苦。鹰犬地狱,又名火狗、铜狗、铁狗等名。起世经说:“灰河两岸之上,所有诸狗,其身烟黑,垢污可畏,睚眦嗥吠,出大恶声,噉彼地狱众生身分,举体支节,所有肌肉,段段啮食,不令遗馀。彼人在中,受严切苦,乃至受于最极重苦,未得命终,乃至未尽恶不善业。往昔人身及非人身,有所作者一切具受”。观佛三昧海经更详细说:“于其四角,有四大铜狗,其身广长,四十由旬,眼如掣电,牙如剑树,齿如刀山,舌如蚁刺,一切身毛,皆出猛火,其烟臭恶,世间臭物,无以可譬。有十八狱卒,头罗刹头,口夜叉口,六十四眼,眼散迸铁丸如十里车。狗牙上出,高四由旬,牙头火流,烧前铁车,令铁车轮一一轮辋,化为一亿火,刀锋刃剑戟,皆从火出。如是流火烧阿鼻城,令阿鼻城赤如融铜……铜狗张口吐血在地,舌如铁刺,舌出之时化无边舌,满阿鼻狱”。在此狱中,受铜狗、铁狗、火狗之所毒害,而豺狼伤害于犬,犬亦伤害于豺狼,所以说“更相残害罪报”。虽说是狼犬相害,而实罪人受无量苦。

忏悔刀兵距爪地狱更相搏撮斫刺罪报,忏悔火坑地狱炮炙罪报,忏悔两石相磕地狱形骸碎破罪报,忏悔众合黑耳地狱解剔罪报。

十二、“忏悔刀兵距爪地狱更相搏撮斫刺罪报”:距是两地相隔,亦即所谓距离,这里所说距爪,古德解说:“距爪者,鸡距爪鹰之类。鸡距,凡刀锋有倒刺,皆曰距。赵广义善为钩距,钩之有距,吞之则顺,吐之则逆,使人入其术中而不能出”。以其方法,钩索人的隐情,亦即旁征暗喻的刺探审问方法,使人说出原因无法否认。搏是搏击,就是徒手交战;斫是刀斩,就是用刀斩击。搏撮斫刺,都是受苦的状态。在世人与人间,有这情形发生,堕入此地狱中,罪人自得刀兵,互相搏撮斫刺,受此极重苦报。不是有人令互相斫,而是罪业因缘所感!

十三、“忏悔火坑地狱炮炙罪报”:火坑就是地狱,地狱就是火坑,二者实为是一,因火是罪人所受的苦具之一。如地藏经地狱名号品中,有流火、火象、火狗、火马、火牛、火山、火石、火床、火梁、火鹰、火屋、火狼等各个地狱,受诸猛烈大火之所燃烧,都是形容地狱为火笼罩,炮炙罪人,犹如火坑。

十四、“忏悔两石相磕地狱形骸碎破罪报”:石是石头,如人所见山上坚硬的石块,由于其量粗重,如人在山石间,两人相互一磕,形骸立被碎破。造罪之人堕入此狱,所受各种不同痛苦,就是两石相磕被压,使罪人的形骸,立刻粉身碎破,自然苦不堪言。

十五、“忏悔众合黑耳地狱解剔罪报”:众合,是八热地狱之一。罪人堕入此狱,狱卒立刻来追,要捉罪人受苦。罪人深知于此,一见狱卒到来,立逃二山中间,以为可以躲避,哪知正在这时,前后忽然猛火发生,两山相合压榨罪人。正理三一说:“众多苦具,俱来逼身,合党相残,故名众合”。所谓黑耳,因为众多苦具相合,无有丝毫空间透光,所以耳目皆成黑暗。在此狱中,或以锯解,或由箭剔,众苦逼身,数闷如死。

忏悔暗冥肉山地狱斩剉罪报,忏悔锯解钉身地狱断截罪报,忏悔铁棒倒悬地狱屠割罪报,忏悔燋热叫唤地狱烦怨罪报,忏悔大小铁围山间长夜冥冥不识三光罪报,忏悔阿波波地狱、阿婆婆地狱、阿吒吒地狱、阿罗罗地狱。

十六、“忏悔暗冥肉山地狱斩剉罪报”:如世人杀猪杀羊等,将其肉堆积如山一样的,然后将肉一块一块斩斫剉割下来。人在世间造罪,死后堕入此狱,既是暗冥无光,复由业力幻成肉山,狱卒执刀在肉山斩剉,斩了一块又生,使这肉山永斩不完,亦即使罪人受苦无穷。

十七、“忏悔锯解钉身地狱断截罪报”:意说堕入此狱的罪人,由极凶恶的狱卒,用火锯将罪人身体,如锯木头一样的锯解,罪人如忍受不了而挣扎,则又以长钉将罪人身体钉得牢牢的,再来一节一节的锯解,使罪人受无量的痛楚,而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八、“忏悔铁棒倒悬地狱屠割罪报”:意说罪人堕入此狱,狱卒用极重的铁棒,将罪人脚朝天头向地的倒悬起来,再以锋利的屠刀,割截罪人的身体,分给众夜叉食用,如说狱卒割罪人身,使诸夜叉作丰富一餐。如是受种种的罪恶苦恼,恶苦坚硬不可忍耐。

十九、“忏悔燋热叫唤地狱烦怨罪报”:焦热,经中又说为炎热狱,是为烈火燃烧得感到无限的闷热,热得透不过气来,甚之狱卒然火,烧得罪人焦头烂额,受极严炽炎热大火痛苦。叫唤,包含嗥叫、大叫二种地狱,受猛炎大火遍烧全身,看来好像生命已经过去,但是身诸支节,随复炽燃烧炙,为猛火逼得或嗥叫、或大叫,由于在世多受冤屈而感的苦报。而此三者为八热地狱的三狱。

二十、“忏悔大小铁围山间长夜冥冥不识三光罪报”:经说在须弥山的四方八面有八山,山与山间有一海相隔,共有八海,第八海名咸海,咸海中建有四大部洲,围绕这咸海有一大山,是纯铁所成的,特名为铁围山,有大小的差别:围绕一小世界,叫做小铁围山,围绕一大千世界,叫做大铁围山。在这大小两铁围间,极其黑暗,没有三光,如日月星,皆不能照到此两山间。俱舍论世间品说:“于金轮上有九大山,妙高山王处中而住,馀八周匝围绕妙高山。于八山中前七名内,第七洲外有大洲等。此外复有铁轮围山,周匝如轮围一世界”。像这样重重围绕着的铁围山间,当然是长夜冥冥的,什么都见不到。生存在无光的环境中,不说见不到东西为苦,也确难以忍受的大苦,是以堕入此狱的众生,无时不在痛苦的逼迫中。

二十一、“忏悔阿波波地狱、阿婆婆地狱、阿吒吒地狱、阿罗罗地狱”:此四地狱,皆是八寒地狱之一。由于此中众生,受到严寒逼迫,发出不同音声,所以安立四名。阿波波,又名臛臛婆。俱舍论宝疏第十一说:“臛臛婆者,寒转增故,舌不得动,但得臛臛之声”。阿婆婆,显示此狱中罪人,为忍受不了寒冷,从咽喉内发出婆婆之声。阿吒吒,又名额哳吒,显示此狱中罪人,受严寒的袭击,发出阿吒吒、阿吒吒的音声。俱舍论宝疏第十一说:“额哳吒,是忍寒声,寒增故口不得开,但舌动作哳吒之声”。阿罗罗,显示此狱中罪人,由于寒冷更为增加,被逼发出阿罗罗、阿罗罗的痛苦音声。

忏悔诸大地狱罪报,到此告一段落。

庚三 总结地狱报

如是八寒八热一切诸地狱中,复有八万四千鬲子地狱以为眷属。此中罪苦,炮煮楚痛,剥皮刷肉,削骨打髓,抽肠拔肺,无量诸苦,不可闻,不可说。南无佛。

对于地狱罪报,现在作一总结。“如是”,指上所说各种地狱。现在再说“八寒、八热”地狱。八寒地狱是:一、额部陀,译为疱。谓堕入此狱的罪人,受狱中的寒气逼切,使身体冻红僵硬发肿成疱。二、尼刺部陀,译为疱裂。谓堕入此狱的罪人,进一步的受到寒气所侵,不特冻僵成疱,且使所冻成的疱裂开。三、额哳吒,即阿吒吒,上已解说。四、臛臛婆,五、唬唬婆,上亦解说。六、嗢钵罗,译青莲华。谓堕入此狱的罪人,身体冻得如青莲华那样。七、钵特摩,译红莲华。谓堕入此狱的罪人,身体冻得如红莲华那样。八、摩诃钵特摩,译大红莲华。谓堕入此狱的有情,身体冻得如大红莲华那样。

八热地狱是:一、无间地狱,就是阿鼻地狱,前已依文解说,现在说五无间。地藏经观业缘品说:“又五事业感,故称无间,何等为五?一者、日夜受罪以至劫数,无有间断,故名无间。二者、一人亦满,多人亦满,故称无间。三者、从年竟劫,数那由他,苦楚相连,更无间断,故称无间。四者、不问男子女人,羌胡夷狄,老幼贵贱,或龙或神,或天或鬼,罪行业感,悉同受之,故称无间。五者、若堕此狱,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除非业尽,方得受生,以此连绵,故称无间”。在此狱中所受苦报,不说短时期间无法说尽,就是以一劫时间也不能说尽。二、黑绳地狱,三、等活地狱,四、众合地狱,五、号叫,六、大叫地狱,七、炎热地狱,八、极热地狱,在前已解,不再重说。

八寒地狱,没有游增;八热地狱,尚有十六游增,因每一狱,各有四门,而每一门,各有四狱,就是煻煨、尸粪、锋刃、烈河。每狱各有四增,四四合为十六增地狱。增之所以为增,依俱舍论解说:“从本地狱出来的罪人,刚刚才受过很大痛苦,不料现在又重遭此苦,所以说名为增”。依顺正理论说:“在此十六中受苦增剧,超过了本地狱;或在此中所受的种种苦,其苦具的种类之多,真是不可胜数,所以说名为增”。堕入八大地狱的罪人,由在人世间做人,自己造作五逆十恶所感;堕入游增地狱的罪人,由在人世间做人,教他造作五逆十恶所感。

在此“一切诸地狱中,复有八万四千鬲子地狱以为眷属”。古德说这么多的地狱,是“与大狱相为表里,互为分属,合此众苦而成大狱,故曰眷属,大小狱相合而成,如人之有大小眷属”。于“此”诸地狱“中”,所受“罪苦”又是怎样。“炮煮痛楚”;炮是将生命放在锅里煎熬,煮是用火烹烧生命,不论是炮是煮,都是极为痛楚,有识生命难忍。“剥皮”,是剥去生命的外皮,“刷肉”,是刷净生命的内肉,“削骨”,是用刀削刮生命皮肉间的骨头,“打髓”,是敲打生命骨中的脂肪,“抽肠”,是将生命内的大小肠抽出,“拔肺”,是将生命内的肺脏拔起。如是“无量诸苦”,既“不可闻”,闻了使人感到毛骨悚然,亦“不可说”,说了即使说一劫亦不能尽。

大狱及小狱,受苦不同,但大地狱,总说到牛头狱卒、马面夜叉,以及有百千种业道之器,但无非是铜、是铁、是石、是火。然牛头及诸受苦之具,并不是由天对罪人的惩罚,亦不是由人给与罪人的受苦,而是由罪人所造的业力所感,这决不能怨恨老天对你不公,亦不能恨人增加自己的痛苦,而当受诸痛苦无法忍受时,应多多的反省自己为什么造成这么多的罪恶?为什么没有想到会要受罪恶的报应,是以应该醒醒自己头脑不再造恶!

“南无佛”,这是忏主为众发出念佛之声,经说:“念佛一声,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忏主感于众生在地狱中受诸痛苦,以至极的悲恸之情,念声“南无佛”,以期为众生灭除一些生死重罪!众生所受一切苦恼,无非是由无始恶业因缘所感,应当求哀忏悔,愿乞离诸苦恼!

庚四 愿同众灭罪

今日在此中者,或是我等无始以来,经生父母一切眷属,我等与彼命终之后,或当复堕如此狱中,今日洗心恳祷,叩头稽颡,向十方佛,大地菩萨,求哀忏悔,令此一切罪报毕竟消灭。

如上所说地狱之苦,其受苦的罪人,似乎都是一般众生,说来与我们并不怎样相关,殊不知“今日在此”地狱“中者”,从我们的生命长流看,“或是我等无始以来,经生父母一切眷属”。因在无始的生死狂流,现在堕入无间地狱或其他地狱受苦的罪人,很多曾经是我们多生受生的父母,或是有相当关系的眷属,我们对他们的受苦,能不有动于衷?能让他们就这样长期的在地狱中受苦?能不思以有所济拔?再说“我等”现在是人,且是学佛的人,但“与彼”诸同志善友,到了“命终之后”,说不定“或当复堕如此狱中”,能不对未来生命有所考虑,使不堕入此诸狱中受苦?想到这些应当怎样?唯有从“今日”起,“洗心”革面“恳”切祈“祷,叩头稽颡”,敬“向十方”诸“佛”,十方“大地菩萨,求哀忏悔,令此”地狱所有“一切罪报,毕竟”得到“消灭”,以免受此罪报!

庚五 愿离苦得乐

愿承是忏悔地狱等报,所生功德,即时破坏阿鼻铁城,悉为净土,无恶道名;其馀地狱,一切苦具,转为乐缘,刀山剑树,变成宝林,镬汤炉炭,莲花化生,牛头狱卒,除舍暴虐,皆起慈悲,无有恶念,地狱众生,得离苦果,更不造因,等受安乐,如第三禅,一时俱发无上道心。

忏悔地狱等报,不特罪报忏除,且可发生功德。现“愿承是忏悔地狱等报,所生”种种“功德”,仗此功德之力,“即时”能够“破坏阿鼻”地“狱”周匝八万馀里的大“城”,其城虽是纯铁之所构成,但立刻变成“悉为”清“净”国“土”,于斯清净国土,再“无”三“恶道”的“名”称。至于“其馀地狱”所有若铜若铁若石若火“一切苦具”,再也不能用以逼切罪人,悉皆“转为”快“乐”之“缘”。如原来的“刀山剑树”,是令罪人受诸痛苦,现在悉皆“变成宝林”,人皆于此宝林受诸快乐,原来是“镬汤炉炭”用以烧煮罪人,现在悉皆变成莲池,使人于中“莲花化生”,原来的“牛头狱卒”,是极凶狠恶毒给与罪人种种痛苦的,现在悉皆“除舍暴虐”,不再如过去那样的对待罪人,不特如此,且“皆”生“起慈悲”之心,“无有恶念”,要使罪人,受这样那样的痛苦。从此,堕入“地狱”的“众生”,皆“得”远“离”一切“苦果”,“更不造”作罪恶之“因”,齐“等”的“受”到“安乐”,其乐是世间最殊胜之乐,乐“如第三禅”的快乐,人间任何哪种快乐,不能与第三禅乐相比。不特如此,而且不论在地狱中的众生,或是现在在坛忏悔的人,“一时俱发无上道心”。认为众生在世间受这样多的痛苦,唯有无上菩提之心,给与诸方救拔,始能使诸众生离苦得乐,不发大菩提心,无法济拔众苦。

庚六 礼诸佛圣僧

忏悔已,至心信礼常住三宝。南无毗卢遮那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弥勒佛,南无龙种上尊王佛,南无龙自在王佛,南无宝胜佛,南无觉华定自在王佛,南无袈裟幢佛,南无师子吼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大庄严菩萨,南无观自在菩萨。

此在前面,都已讲过,不再解说。

己二 忏三恶道报

庚一 承前起后

礼诸佛已,次复忏悔已忏地狱报竟。今当忏悔三恶道报。

“礼”敬“诸佛”及诸大菩萨“已”,其“次复”再“忏悔”。因上虽“已忏”悔“地狱”罪“报”究“竟”,现“今当”再“忏悔三恶道报”。经中向来说有三善道、三恶道的六道。三善道,是天、人、阿修罗;三恶道,是地狱、饿鬼、畜生。但阿修罗,有时说为恶道,三恶道就成四恶道,所以现在所忏悔的三恶道报,除去地狱,当然是指畜生、饿鬼、修罗。

庚二 引经总明

经中佛说: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恼亦多,知足之人,虽卧地上,犹为安乐,不知足者,虽处天堂,犹不称意。但世间人,忽有急难,便能舍财,不计多少,而不知此身,临于三途深坑之上,一息不还,便应堕落,忽有知识,劝营功德,令作未来善法资粮,执此悭心无肯作理。夫如是者,极为愚惑。何以故尔?经中佛说:生时不赍一文而来,死亦不持一文而去,苦身积聚为之忧恼,于己无益,徒为他有,无善可恃,无德可怙,致使命终,堕诸恶道。是故今日归依三宝至诚忏悔。

此是引经总明造业因缘理当忏悔。人之所以造罪,实由多欲而来。如遗教“经中佛”对诸比丘“说”:“若欲脱诸苦恼,当观知足,知足之法,即是富乐安隐之处”。“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恼亦多”。接着又说:一个“知足”的“人”,“虽”然是“卧”在“地上”,并不感到是苦,“犹”以“为”很“安乐”,但是“不知足”的人,“虽”然是“处”在“天堂”,思衣得衣,思食得食,要什么有什么,“犹”觉种种“不”能“称”心满“意”,想想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不唯如此,真正不知知足的人,即使相当富有,如有上亿的财产,但仍感到这样不够,那样不够,好像还很贫穷的样子,想尽办法谋求财利,可是知足的人刚刚相反,在富有人看来,他相当的贫穷,但他本人却认为很富有,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用,有什么贫穷可言?试看世间不知足的人,对于五欲必然多求,贪求钱财,就为钱财牵你到东到西,贪求名闻,就为名闻牵你到东到西,如是常为五欲所牵,还有什么快乐可言?不特我佛说为可怜愍者,亦为知足之人之所怜愍!在他或以为很有办法,而实是最极愚痴无智的。

大经说:“知足之行,诸佛所赞,应终身欢喜奉行”。佛陀慈悲,苦口婆心,对此诸多开示,听者亦有体会,但到实际情形,似又立即忘记,对于世间名利,总是求求不已,从不感到满足,因而苦恼多多,但这多诸苦恼,不是别人给你,是从多求而来,“若欲脱诸苦恼”,应如佛说,“当观知足”,唯有知足,才是世间最快乐的人!遗教经说:“少欲之人,无求无欲,则无此患,直尔少欲,尚宜修习,何况少欲能生诸功德。少欲之人,则无谄曲以求人意,亦复不为诸根所牵!行少欲者,心则坦然,无所忧畏,触事有馀,常无不足”。少欲知足,对人有这么多的好处,为什么人总不能少欲知足?

“但”是“世间”一般“人”们,在安定生活中,“忽”然“有”了什么“急难”。如身体突然有了极严重的疾病,不迅速的予以治疗,会有生命结束危险,或是在事业上犯了官非,财产有全部充公的可能,诸如此类的急难之事,可说是很多的。为了挽救生命的死亡,为了官非的早日结束,要他花费多少钱都舍得,决不为此感到肉痛,所以说“便能舍财不计多少”。像这样的人,在现实世间,不是随时随地都可见吗?然“而”大多数人,就“不知此身”在人间造了很多罪恶,面“临于”地狱火途、畜生血途、饿鬼刀途的“三途深坑之上”,只要呼吸的“一息不还,便应堕落”三途,受诸痛苦逼迫。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位大善“知识”,为了挽救他落于深坑,长期的不得出来,就来“劝”他多“营(造)一些“功德”,并“令作”习“未来善法资粮”,以便将来走上光明大道,或是生天,或得解脱。可是他为“执此悭”吝之“心”,无论善知识怎样劝导,总是“无肯作”诸功德,修诸善法之“理”。认为现在我所拥有的钱财,是我辛苦得来,假定作诸功德,我的钱财岂不日渐减少?况且我的钱财留为自己享用,为什么要去修诸功德?“夫如是者”,是说像这样的人,不肯接受善知识的劝告,不愿遵照佛陀的指示去行,不能不说“极为愚惑”,就是愚痴到极点!

“何以故尔”是问,即问世人为什么这样愚痴?“经中佛”对诸弟子说:一个生命“生”到这人世间“时”,根本“不”曾“赍”(持)着“一文而来”,到了生命“死”的时候,“亦不”曾“持”带“一文而去”,真是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什么不肯多做功德?试看一个初生的婴儿,可曾带着什么东西来?生下来就哭,是因一丝不挂的感到寒冷。到了生命结束时,不说贫穷困苦没有地位的人,带不走分文,就是很有地位,富有天下,甚至贵为帝王,或是现在国家领导层,到了一口气不来鼻孔朝天时,又能带着一些什么而走?还不是空空的双手而去!

现在常听悭吝不舍的人说,不要以为钱是容易来的,不知吃了多少辛苦,经过很久时间积聚,自己及家人舍不得穿着,省吃俭用,才储蓄了这么一点,所以说“苦身积聚”,有了几个钱后,单是为了保存,心常“为之忧恼”,不知怎样处理是好,终身碌碌为财而忙,但到最后又带不去,“于己”可说完全“无益,徒”然“为他”所“有”。平时悭吝不肯修诸功德,到了命终之时“无善可”为己“恃”,生命在时只知储蓄,从来不肯作诸福德,到了生命快要结束,“无德可”为己“怙”,真正到了命终以后,唯有走上恶趣一途,所以说“致使命终堕诸恶道”。

悭贪罪报是很重的,不知不说,现既知道,又当怎办?“是故”应从“今日”开始,诚心诚意的“归依三宝”,恳切“至诚”的求哀“忏悔”,忏使罪报清净。

己三 忏畜生道报

次复忏悔畜生道中,无所识知罪报,忏悔畜生道中,负重牵犁偿他宿债罪报,忏悔畜生道中,不得自在为他斫刺屠割罪报,忏悔畜生道中,无足、二足、四足、多足罪报,忏悔畜生道中,身诸毛羽鳞甲之内,为诸小虫之所唼食罪报。如是畜生道中有无量罪报,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上面总明悭贪苦报忏悔,已经告一段落,从此别开三恶道报,次第披陈忏悔,现在先忏悔畜生道报。

畜生,又名旁生,因为形旁,而行亦旁,因行旁故,其形亦旁,所以名为旁生。一般说为畜生,婆沙论说,生是众生,此类众生,横行,禀性愚痴,不能自立,为他畜养,所以名为畜生。畜生之所以得名畜生,原因过去在做人时,造作增上愚痴身语意恶行,其性极为暗钝,对于一切无所识知,所以现说“忏悔畜生道中无”知无“识罪报”。作为一个生命,最要是有识知,如果不识不知,完全为他驱使,那是相当苦的,所以对此罪报,应当力求忏悔,否则,长期下去,很难有得解脱一日。

复“忏悔畜生道中”的众生,一切“不得自在”,随时“为他斫刺屠割罪报”。原因过去在做人时,仗于自己有大势力,不特对诸畜生役使不停,就是对人亦复随时驱使,从来不知让人及畜生有所休息,是以感受畜生果报,自然也就不得自在,或者为他砍斫其头,或者为他刺戮其颈,或者为他屠宰四肢,或者为他分割身肉,如是受到千刀万切,想想这是多么痛苦!

复“忏悔畜生道中”的众生,有的是“无足”的,有的是“二足”的,有的是“四足”的,有的是“多足”的种种不同“罪报”。无足的,在陆地有蚯蚓等,在水中有鳗鳝等。二足的,空中有鸟雀鸠鸽等,陆行有鸡等,陆海两栖的,有鹅鸭等。四足的,在陆地走的,大如牛、马、驴、骡、骆驼等,小如犬、羊、猫、鼠、兔等,在水中游的,有龟、鳖等。多足的,如蜈蚣、百足、虾、蟹等。是诸畜生所感受的这种果报,都是相当的不理想,但亦由于业力之所招感,现在我们生而为人,或多或少的曾造此罪业,要想将来不受此报,现在就得竭诚忏悔。

复当“忏悔畜生道中”的众生,“身”中长有很多的“毛”,而毛长得长的如狮、象等,或有身中长有很多的“羽”,而羽长得长的如凤凰等,或有身上长有很多的“鳞甲”,而鳞甲长得长的如龙蛟等。虽则如此,但是在各“内”,生有很多小虫,“为诸小虫之所唼食”。唼食,是聚食的意思,亦即小虫在内吃这些动物的身肉所发出的一种声音,不用说,被食的狮、象等,亦会感到痛痒的辛苦,但此亦由业所招感,吾人在生命历程中,自也曾经造过这些罪业,现在应该至心忏悔,以求未来不受此报。

“如是畜生道中”,是“有无量”无边那么多的“罪报”,上来不过略举几种。不论所造畜生罪报有多么多,“今日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不容有丝毫的罪业存在,将来自然不会感受这样的罪报。

世间有很多愚痴不信因果的邪见者流,往往作颠倒的邪说:在这现实人间,人有贵贱差别,谁都可以知道,是极平常的事,而人畜的不同,亦是世间事实,人毕竟是人,畜毕竟是畜,没有如佛所说,人死以后为畜,畜死以后为人,如是说法不对。一个人愚痴到连佛说的话都不信,将来堕入畜生道中无疑!经说畜生的种类是有各式各样不同,而皆由于差别业因所感,吾人不可不信!

如为舍利弗弟子沙弥均提,就是由狗转生为人而为罗汉果的。经过是这样的:有次舍利弗独行乞食,婆罗门见而问道:尊者独行是不是还没有沙弥?舍利弗答言:我确还没有沙弥,你家如有儿子,可以作我沙弥?婆罗门说:现我有个儿子,名叫均提,但是年纪还小,不能为你遣使,到他稍为长大,当给尊者为沙弥,可由尊者自由使唤。均提长到七岁,实践前言,给舍利弗为沙弥,舍利弗接受度其出家,带到给孤独园成为沙弥,为均提说法,使之心开意解,而成阿罗汉果。所有功德皆备。在他得到阿罗汉果以后,运用自己的智力,观察自己的过去,看看曾经造过什么善行,现在得以遇到圣僧,为其教化而得圣果?一观以后,发现自己过去,曾经做条饿狗,承蒙和尚慈悲救济,使我现生能得人身,又蒙度化而得道果,于是欢喜之心内发,我师对我恩重如山,如不报答怎么对师?决定在未入涅槃前,当尽形寿献身侍奉,只做沙弥不受大戒。

为此,佛对阿难说:在过去世迦叶佛时,均提就曾从佛出家,少年时候声音美好,对于赞呗特别善巧,无人不乐听其赞呗。当时另有一位老僧,虽已证得阿罗汉果,但是音声极为浊钝,更不善于赞呗念诵。当时那个年少比丘,仗持自己音声美好,见到罗汉加以诃斥,诃斥之声犹如狗吠,是非常不礼貌的。年老比丘怜彼造重口业,就叫他到自己面前,然后对他说:你认不识我?老实告诉你:我是已证阿罗汉的圣者,不是普通的凡夫老比丘!年少比丘听到老比丘这样说,立刻感到心惊毛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立刻向罗汉比丘诚恳忏悔。虽则如此,但因恶言诃老比丘,其声犹如狗吠,所以五百世中常受狗身,由其出家持戒清净,所以现在见我得以解脱。

本于此一事实,佛说人死为畜,畜死为人,应当予以深信,不可以为人畜异类,人杀畜生没有关系,如有这个错误观念,应当立刻予以弃舍,善因善果恶因恶果,因果绝对没有丝毫差错,如其不信,将来受畜生报则是自己!

己四 忏饿鬼道报

次复忏悔饿鬼道中,长受饥渴,百千万岁,不闻浆水之名罪报;忏悔饿鬼食噉脓血粪秽罪报;忏悔饿鬼动身之时,一切肢节火然罪报;忏悔饿鬼腹大咽小罪报。如是饿鬼道中无量苦报,今日稽颡求哀皆悉忏悔。

畜生罪报已忏,现忏饿鬼罪报。饿鬼在印度,又多种译名,如辟荔多、弥荔多等,译成中国话名鬼。中国向说死者之灵,取名为鬼。印度有这样的传说:一个人没有嗣子,不能祀祖父之灵,其灵堕于鬼界,会受很大的苦恼。所谓饿鬼,是即显示没有祭祀的幽魂之义。论中有说;“由造作增长增上悭贪身语意恶行,往彼生故,感饥渴业,经百千岁,不闻水名,岂能得见?况复得触”?依新译婆沙论说:在此赡部洲的西面,有五百渚两行而住,于两行渚中有五百城,二百五十城有威德鬼住,二百五十城无威德鬼住。有威德鬼,衣食住行,犹如天子一样的享受,无威德鬼,头发蓬乱,裸形无衣,颜色枯悴,以发自覆,执持瓦器而行乞食。人们见到这个情形,对于善恶因果,自然深信不疑。对此饿鬼罪报,现应加以忏悔。

“次复忏悔饿鬼道中”所有的罪报。众生堕入饿鬼道,最大的痛苦是“长受饥渴”。不论任何生命,都有赖于饮食维持,如长期的得不到饮食,所感受的饥渴之苦,自不难想像得到。所谓长期,文说“百千万岁不闻浆水之名”。大经说:“众生生饿鬼中,寿命无量百千万岁不闻浆水”。浆水的名称,听都听不到,哪里还能见到?所以永绝秔粮之味。即或有时远远见水,待快走到水处,其水立刻变成猛火脓血,不能为鬼之所受用,设或其水不变脓血,则又见到多人,各执刀剑鉾鞘,阻住鬼的去路,使之无法接触到水,设或天上降雨,但到鬼的身边,就又变成大火。饿鬼苦报如此,怎不忏其罪报?

复又“忏悔饿鬼食噉脓血粪秽罪报”。大经说:“生饿鬼中,或食吐汁,脂肉脓血,屎尿涕唾,寿命无量”。婆沙论说:“鬼中苦者,即彼无威德鬼,恒常饥渴,累年不闻浆水之名,岂得逢斯甘膳,设值大火欲饮,即变为炬火,纵得入口,即腹烂焦燃”。此类饿鬼在过去世时,对于亲戚朋友极为亲切,很希望他们皆能得到丰足资具,于是以不正当的方法,积聚种种的珍宝财物,但又悭吝居心不能布施,于是乘此恶业生此鬼中,住在本舍的大小便的处所,捡食大便小便,以解饥渴之苦!

复又“忏悔饿鬼”道中的饿鬼,“动身之时”,全身“一切肢节”,犹如大“火然”烧的“罪报”。经说:“肢节一时火起,动转五百车声”。或有口中火起,肢节烟生。甚至遍身火然。此诸鬼类,或因为贼,破城抄掠,杀害百姓,火烧房屋,遭受此报,或因悭嫉覆心,常爱到寺庙中,受用僧伽饮食。以此业因,先堕地狱受苦,从地狱出而为饿鬼,常受火炉烧身,所以须忏清净。

复又“忏悔饿鬼”道中的饿鬼,“腹大咽小罪报”。如说:“腹大如稽颡之鼓,咽喉似针锋之细”,不说没有饮食受用,就是有很多美味佳肴罗列于前,一滴水也不能容纳进去。原因在过去世,曾经以财雇人,令行杀戮他命,所以现受此报,对于此类果报,应当如法忏悔。

“如是”除上所说,“饿鬼道中”,是有“无量”无边“苦报”。对此,唯有从“今日”起,“稽颡求哀皆悉忏悔”,不再受此罪报。鬼道罪报,说来很多,现引庄严论说,作一结束。论云:“佛陀作此说言,过去我曾听说有个大商主的儿子名叫亿耳,结诸同伴入海采宝,及至得到很多财宝,回航不意与伴失去联络,心里慞惶不安之极,而时又为饥渴所逼,远远看到一城,以为其中有水,于是走到城边,不断求索水饮,哪知这个城市,原来是饿鬼城,进入该大城中,于四衢道走走,只见有很多人集合,但不见有滴水,为饥渴所逼,实难以忍受,于是就喊哪里有水,给我一点水喝。城中的饿鬼,听到说水声,皆云集一处,问什么人慈悲,欲与水我们喝?‘此诸饿鬼,身如焦柱,以发自缠,皆来合掌,作如是言,愿乞我水’。亿耳听到这话,很苦恼的说,我为渴所逼,特来此求水。饿鬼听到亿耳这样说,是因自己为渴所逼,来此向我们求水,一切希望皆幻灭,各皆长叹的说,你难道不知这是饿鬼城吗?为什么到这里来求水?于是说偈以显饿鬼苦恼:

我等处此城,百千万岁中,尚不闻水名,

况复得饮者?譬如多罗林,炽然被火焚,

我等亦如是,肢节皆火然!头发悉蓬乱,

形体皆毁灭,昼夜念饮食,慞惶走十方!

饥渴所逼切,张口驰求索,有人执杖随,

寻逐加楚挞,捶打不得近。我等受此苦,

云何能得水,以用惠施人?我等先身时,

悭贪极嫉妒,不曾施一人,浆水及饮食。

自物不与他,抑彼令不施,以是重业故,

今受是苦恼!”

鬼的苦报及其罪因,皆此颂中完全透露,读此颂文能不恐怖?是以对于饿鬼苦报,应当深信不疑!

中国相传南阳地方,有宋定伯其人,年少时夜行逢到鬼,问道:来者是谁?鬼没有直接答复,就问你又是什么人?定伯骗他说,我亦是鬼,于是结伴同赴宛市。走约数里,鬼说:这样步行,未免太慢,不如共递相担。定伯回答说,这样非常好。鬼先担定伯,走没有数里,鬼对定伯说,你身体太重,恐怕不是鬼。定伯又骗他说:我是刚死不久的新鬼,所以身体略为重点。接着定伯担鬼,好像没有重量。如是再三的荷担,定伯又对鬼说,我是新死的鬼,对鬼有些什么畏忌,完全不知,你可告诉我点儿吗?鬼回答说,没有什么,唯不大喜欢人的唾吐。于是非常合作的向前走,走到有水的地方,定伯要鬼先渡过去,一点声浪没有。接着定伯亦渡水过,但是水声咚咚,鬼又问道,你渡水为什么会有水声,定伯答以新死不习渡水,所以发出水声,望勿以此怪我!从这可知鬼是确实有的。

己五 忏神鬼罪报

次复忏悔一切鬼神、修罗道中谀、謟、憍、诈罪报;忏悔鬼神道中担沙、负石、填河、塞海罪报;忏悔鬼神、罗刹、鸠槃荼诸恶鬼神,生噉血肉,受此丑陋罪报。如是鬼神道中,无量无边一切罪报,今日稽颡向十方佛、大地菩萨,求哀忏悔,悉令消灭。

佛经中说到鬼神的很多,如阿傍、罗刹、山精、魑魅等,总以鬼神之名称之,唯鬼是恼害人的怪物。说为鬼神,显示有变化自在之力的一种称谓,或护持佛教,或守护国界,或恼害人畜者。佛典主要是指夜叉,亦称罗刹及八部等。诸经论中所说亦不一准:就中,有守护佛法,守护国土的善神,有毁灭正法,娆乱人民,破坏国土的恶神、邪神。至于鬼神的形相,或有仪容端严,或有人面兽身,兽面人身,令人感到惊怖的。不管哪类鬼神,皆有变化自在之力,出没变现无极。

“次复忏悔一切鬼神、修罗道中”的众生,所有“谀、謟、憍、诈”的“罪报”。修罗,具云阿修罗,是六道中的一道,有时归于三善道之一,有时归于三恶道之一,有时亦说为天龙八部之一。译来中国,叫做非天,显示这类众生,有天人之福,无天人之德得名。在胜为人时,好胜心很强,不论做什么,总要胜过人。以钱财布施说,是也相当发心,只要属功德事,亦相当的赞助,但要比人多些,就是多一元钱,亦觉面上光彩,所以不特好胜,亦非常的骄傲,认我不落人后。智度论说:“修罗结使腹心,心多邪曲,得道甚难,诸天虽随结使,直心信道,修罗虽则与天相似,以其近道难故,故在人下,天之怨敌,名阿修罗,王于欲界中,化身大小,随意能作”。又译无端正,印度向来传说,阿修罗中的女性,是极端严美丽的,而男性却是极为丑陋的。其性好斗,经常与帝释天战斗,但每战必败,而好斗如故,从不改变要与帝释战斗的意志。所以经说阿修罗“恶心好斗”。

虽说战斗的意志非常昂扬,但对布施却是大为好乐,从不悭惜一文,正因如此,所以经说阿修罗:衣食自然而有,冠缨衣服之类,纯以七宝所成,鲜洁如同天人,至于受用饮食,不特随念而至,且皆百味具足,亦与天人同等。虽则如此,但智论说,修罗衣食,虽复有胜于人,但是到了吃时,仍有不如人处,因他每次吃到最后一口,不论是怎样百味饮食,总要变作一团青泥,那是很难咽入口的,好像龙王亦食百味饮食,但是吃到最后一口,其百味饮食自然变作虾蟆,吃入口是很困难而又相当苦的。如是虽有百味饮食,终不如人所吃的青菜豆腐。

阿修罗既感到这样美好果报,为什么独立一道名阿修罗?因他除了布施,亦能持戒清净,所以堕入此道,原因在阿修罗,不但每怀瞋毒,亦多谀謟憍诈。立世阿毗昙论释说:“阿修罗者,以不能忍善,不能下意谛听,种种教化,其心不动,以骄慢故,非善健儿”。谀是对人说出过分恭维的话,其人本不值得怎样恭维,但偏对他说出謟媚的言词。谄是对人说些使他爱听的话,以博得他对自己生起好感,就是俗说以语言向人献媚。憍是小人得志的一种神态,亦即恣放以为自己了不起,对别人似不放在眼里。诈是诈伪欺骗的意思,如向他人藉端讹财,或用诈术夺他财产,以及诡谲怪异变化多端的欺骗于人。如是,都是要损人利己,不是做人的正当之道。

复又“忏悔鬼神道中”的鬼神,或“担沙”,或“负石”,或“填河”,或“塞海”所有的“罪报”。鬼神为什么要担沙?为了以沙填河而成陆地,如新加坡的移山填海,多出一些陆地,扩大国家面积。鬼神为什么要负石?为了以石塞海而成滩头。担沙负石,不用说,是很辛苦,所以应当忏悔,免受此种罪报。经说拘尸那,有力士三十万,佛令目连去调伏他们,但是经过五年的教化,没有一个力士,接受目连化度。后来,诸大力士听说佛要入灭,特地聚集平道之上,以求一瞻如来慈容,佛知此诸力士,得度因缘成熟,乃化为沙门像,到力士的面前,以足的三指,掘出块大石,诸力士见了,只知不如佛,复又问道:你能不能将此石移出来吗?佛说,我以手举石,抛掷到色究竟天,待石从天降下,我可接石放在右掌,然后以口吹它,使之碎如微尘,诸力士听说,更对佛崇敬,佛藉此因缘,对力士说法,皆发菩提心。像这样的举石接石,是为度人,不是业所驱使,自然没有什么不可!

复再“忏悔鬼神、罗刹、鸠槃荼、诸恶鬼神,生噉血肉,受此丑陋”不堪的“罪报”。罗刹,或名罗刹娑,或阿洛刹娑,是恶鬼的通称,专食人血肉,或空飞,或陆行,动作迅速,令人可畏。男性极丑,女性极美。印度相传别有罗刹女国,居于海岛之中。佛本行集经第四十九五百比丘因缘品说:往昔阎浮提有五百商人,为求珍宝入海,忽被恶风吹到罗刹国,多有罗刹女来迎,将彼等置一铁城,变本形现端正相,以五欲之具使大娱乐。时商主伺诸女睡卧,偷偷出外去看,从此城不远,复有一铁城,遥闻大叫唤声,特地上树而望彼城,内多有死者,或, 已半身支解未死,或有饥渴逼恼而坐。于是生大恐怖,遂令马王鸡尸,与他商人共脱出其城,归还阎浮提。其如法华经普门品所说漂堕罗刹鬼国,恐亦基于这个同一传说。大智度论第十六说:“恶罗刹狱卒,作牛马等种种形,咬啮吞噉罪人”。俱舍论第十一说:“琰魔王使诸罗刹娑,掷诸有情置于地狱”。又如前说罗刹在地狱,呵责罪人等。

鸠槃荼,又作俱槃荼、吉槃荼、弓槃荼、或作槃查。中国译为瓮形鬼、瓶腹、瓮行、阴囊、形卵,形面似冬苽鬼,或译厌眉鬼、厌魅鬼。是噉人精气的鬼,吾人心中,有七滴甜水,以和养精神,假如为噉精气鬼的鸠槃荼,吸取一滴,人就会感到头痛,若吸取三滴,人就会闷绝如死,若七滴为之吸尽,生命即告段落,是令人可畏的鬼。如是“诸恶鬼神”,由于“生噉血肉”,所以“受此丑恶罪报”。这样,应当早日忏悔,免受此丑陋报。

“如是”在“鬼神道中”,不只如上所说的罪报,而是有“无量无边”的“一切罪报”,不是短时期间,所能说得穷尽。不论罪报怎样多,只要从“今日”起,诚恳“稽颡,向十方佛”及“大地菩萨,求哀忏悔悉令消灭”。

己六 愿成就功德

愿承是忏悔畜生等报,所生功德,生生世世,灭愚痴垢,自识业缘,智慧明照,断恶道身。愿以忏悔饿鬼等报,所生功德,生生世世,永离悭贪饥渴之苦,常餐甘露解脱之味。愿以忏悔鬼神、修罗等报,所生功德,生生世世,质直无謟,离邪命因,除丑陋果,福利人天。愿从今以去乃至道场,决定不受四恶道报,唯除大悲,为众生故,以誓愿力,处之无厌。

罪恶既已忏除,当愿成就功德。首先“愿承是忏悔畜生等”的罪“报”,从而“所生”起的种种“功德”,以此功德之力,使我“生生世世”的“灭愚痴垢”。过去所以堕入畜生道中,受各式各样不同的罪报,完全基于愚痴而来,愚痴实是一大罪魁,所以必须灭愚痴垢,不容愚痴再为扰乱。同时确切“自识业缘”,如苦身积聚乃至为诸小虫之所唼食的业缘,对诸业缘不能不予正确认识,愚痴灭除,业识认识,本有“智慧”,自然“明照”,不再造诸畜生所有的罪恶,就“断恶道身”,不会再堕畜生道中。

次“愿以”斯“忏悔饿鬼等”的罪“报”,从而“所生”起的种种“功德”,以此功德之力,“生生世世”的使我“永离悭贪饥渴之苦”。过去所以堕入饿鬼道中,受各式各样不同的罪报,实是由于悭贪而来,悭贪使我感受饥渴的痛苦,现在当要永离悭贪,只要力量做得到的,必会随分随力的,资助所要资助的人。不受饥渴之苦以后,愿得“常餐甘露解脱之味”。

复“愿以”斯“忏悔鬼神、修罗等”的罪“报”,从而“所生”起的种种“功德”,仗此功德之力,使我“生生世世”的为人“质直,无謟”媚的向人说好听话,并“离邪命”之“因”。所谓邪命因,就是有人为名闻利养,现奇特相,或高声现威,使人对之生起敬畏,并予种种财利供养,是即心多邪曲的邪命。远离邪命因,自然“除”去鬼神、修罗等的“丑陋果”报,得以“福利人天”。

更“愿从今以去,乃至”未来坐“道场”时,于其中间,不论经过多久,只在人天道上来回,“决定不”再“受四恶道报”。众生所以在四恶道中来来去去,而且在四恶道中的时候多,原因就是为愚痴障垢,对于善恶因果的业缘无所认识,往往在不知不觉间造诸罪恶,当然要在四恶道中受诸罪报,现在智慧既然开朗,对于善恶业缘无错谬的认识,恶业绝对不再去造,善业复又日在增加,四恶道门为你关闭,自然不得其门而入。或有人说,佛法行人是以度生为本,明知四恶道中有诸受苦众生,难道就此不闻不问?不!“唯除”具有“大悲”誓愿的高级菩萨,“为”了度化恶道中的“众生”,经常“以誓愿力,处”于恶趣“无”有疲“厌”。不但要常住恶道,还要庄严恶道,使恶道成为净土,令众生在净土中但受诸乐。如地藏菩萨的“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不就是这一精神流露吗?不过不是业感,而是愿力度生。

己七 忏人天馀报

庚一 略忏过现馀报

已忏三途等报;今当复次稽恳,忏悔人天馀报。相与禀此阎浮寿命,虽曰百年,满者无几,于其中间,盛年夭枉,其数无量。但有众苦煎逼心形,愁忧恐怯,未曾暂离,如此皆是善根微弱,恶业滋多,致使现在凡有所为,皆不称意,当知悉是过去已来恶业馀报所致,是故今当忏悔。

对于“三途等”的种种罪“报”,如上“已”经“忏”悔,“今当复次稽恳忏悔”善道中的“人天”所有“馀报”。忏文虽是人天并举,而实是以人类为主,因在这现实世间做人,或多或少曾造有违人生道德的罪恶,现在必须加以忏悔,方不致于失却人身。

“相与禀此阎浮寿命”,是说我们每个人,相互皆已禀受现实生命,当然是极不容易的,亦是相当理想的,但这生命并不久长,“虽曰”亦有“百年”的大寿,但真正活到一百岁的并不多,所以说“满者无几,于其”百年“中间”,当个生命正在“盛年”,亦即年富力强而“夭枉”的,或说不应死而横死的,“其数”反有“无量”那么多。人类自有历史以来,可以为此作一证明。文中说为“盛年夭枉”,已将寿命提高,而实三五岁、八九岁离开人间的幼童,是也难以计算得出。

就以生命生存说,又是怎样一回事?“但有众苦煎逼心形”。形指肉体,肉体在众苦逼迫下,从来没有感到安乐,心指精神,精神在众苦煎熬下,从来没有觉得愉快,所以在整个生命历程中,总是陷溺在“愁”悲、“忧”戚、“恐”惧、畏“怯”中过活,如此情形,“未曾”有片时片刻“暂离”,试问这样的人生,过得有什么意义?人为什么总是受众苦煎迫?“如此”当知“皆是”由于自己的“善根”极为“微弱”,罪“恶”之“业”反特别“滋多”,生命怎不受众痛苦煎迫,又怎不盛年即已夭枉?“致使现在”做人,“凡有”什么“所为”,换句白话,就是不论做什么事业,“皆不”能“称”心如“意”,要想这样,这样不能成功,要想那样,那样不得完成。俗说:“不如意事常八九”,确是经验之谈。或有以为现我做人,并没有做违心事,而是规矩的做人,一切依人生德行而行,为什么也是都不称意?“当知”这“悉是过去已来”的“恶业馀报”,并不关你今生做人怎样。今生做人做得好,积有馀德在那里,将来再来做人时,会有善业的馀报,让你称心如意的过活,是以现在做人积功累德,并不是无意义的浪费。若知现在种种的不美满,是过去的恶业馀报,“是故”现“今”应“当”诚挚“忏悔”。

庚二 广忏现未馀报

辛一 略明人天馀报

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所有现在及以未来人天之中无量馀报。

此明现在未来人天馀报很多,如文可知,不用解说。

辛二 详忏人间罪报

忏悔人间流殃宿对,癃残百病、六根不具罪报。

人间罪报,细说起来,当然是很多,现在忏主,仅举二十二种,顺其次第,一一简明如下:

一、“忏悔人间流殃宿对,癃残百病、六根不具罪报”:流有多种的解说,现就罪恶方面讲,过去把犯罪的人,流配到边远地方的一种刑罚,叫做流刑或流放,在古代是很重的治罚。殃是灾殃,如祸灾或灾害,这在世间是也很多。现在以此说明我人无始来的宿业很多,纵然过去受了很多罪报,但因还有恶业未尽,犹有流落馀剩之殃,所以虽因善法而得人身,但仍不免酬于宿业的灾殃。癃是年老的人,腰肢弯曲,背脊隆起的一种残疾。百病,如常说的四百四病,今只举起大数,所以说为百病。六根,是指眼、耳、鼻、舌、身、意。于此六根完具不缺,是为六根完具,设若于此六根,缺一或缺二根,是为六根不具。对于如是“罪报”,今日悉皆忏悔。

忏悔人间边地邪见,三恶八难罪报。

二、“边地”是对中国说的,佛法所说中国,是指有见佛闻法的地方,并非是指具有中华文物的中国,不得见佛闻法的地方,当然就是边地。“邪见”,是指生在邪见的家庭,因受家中错误思想的熏习,自己也就成为不信三宝、不信善恶因果的邪见者流。有了错误思想指导自己行为,自然不会做出有道德的事,于是生生世世苦恼不堪。“三恶”,就是地狱、饿鬼、畜生的三恶趣;“八难”,就是除上所说的三恶趣,还有世智辩聪、佛前佛后、北俱卢洲、盲聋喑哑、无想天,合为八难。生到这些地方,不论是属哪种,都没有机会见佛闻法,所以说名为难,并非全不理想。

忏悔人间多病消瘦,促命夭枉罪报。

三、“忏悔人间”的每个人,没有哪个不患病,且肉体的病很多,所以说“多病”。“消”是衰弱的意思,精神既然很衰弱,外形必然是很“瘦”。精神肉体如是消瘦,当然就会“促”短寿“命”,甚至病了无药医治而死,或有医药而药不对病,亦会“夭枉”。人会有病是免不了的,还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仍得看过去的馀殃多少决定,馀殃多,病就多,馀殃少,病就少,不论病多病少,有病总是苦的,所以对此“罪报”,应当如法忏悔。

忏悔人间六亲眷属,不得常相保守罪报。

四、“六亲”,是指父、母、兄、弟、妻、子,而此皆是关系相当密切的“眷属”,没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六亲眷属,常常的相厮守,尽管希望如此,但是人与人间,不是生而别离,就是死而永诀,“不得常相保守”,乃有爱别离的痛苦。特别是在现代,由于交通发达,或出去观光,或出外谋生,六亲之间,更难常相保守,而这又是人所感受的特别滋味,如此“罪报”,应当忏悔。

忏悔人间亲友凋丧,爱别离苦罪报。

五、生存在这“人间”,不但内有六亲,外且还有“亲友”,亲密的战友关系,有时比六亲还重要,一旦亲友当中,或是逐渐的“凋”零,或是因病而“丧”亡,同样会感恩“爱”别“离”的痛“苦”。这在世间随时可以看得到的。如此“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怨家聚会,愁忧怖畏罪报。

六、“人间”,人与人的来往,除有亲友一面,亦有怨仇一面,而怨仇是谁都不愿见面的,最好是永远不要见面,但如俗说“怨家路狭”,越是不想见的越常见到,而且还常聚会一处,当“怨家聚会”在一处时,总是感到相当的“愁忧”,或是生起极大的“怖畏”,不知怨家又要怎样对我,会不会使我受到莫名其妙的侮辱,甚至结束我的生命?如此怨憎会苦“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水火盗贼,刀兵危险,惊恐怯弱罪报。

七、现实“人间”,是个极不安定的环境,不是发生大“水”灾,冲走我人生命财产,就是一把无情大“火”灾,烧毁我人的生命财产,再不然就是受到暴恶的“盗贼”,将所有的财产抢夺而去,还有人间常发生“刀兵”相互战斗的“危险”,因而我人无时不生存于“惊恐怯弱”中过活。像这样的“罪报”,今应如法忏悔。

忏悔人间孤独困苦,流离波迸,亡失国土罪报。

八、“人间”不是每个人都眷属圆满的,有在年幼失去父母的“孤”儿,有到年老没有子女侍奉的“独”自一人,有的生活过得相当的“困苦”,甚至无法生存的,有为灾荒或受战争影响,“流离”失所的奔“波”四方,有因自己国家,受侵略者侵略,“亡失”本有“国土”,不得不在外逃难。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牢狱系闭,幽执侧立,鞭挞拷楚罪报。

九、生存在这“人间”,或受别人犯法的牵累,或是自己确有违于国家法律的行为,受到国家法律的制裁,送到“牢狱”予以“系闭”,失去人身的自由,“幽执侧立”,是说幽囚于昏暗的地方,经常的站在旁边,或为狱卒之所“鞭挞”,或受法官之所“拷”问,感到相当痛“楚”,无法予以忍受。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公私口舌,更相罗染,更相诬谤罪报。

十、在这“人间”,或因“公”事而发生“口舌”,如彼此间因事诉讼,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有罪,不是控方数辩方的不是,就是辩方反说控方的过失,如是“更相罗”织对方的污点(染),总求自己能得胜诉;或因“私”事而发生“口舌”,如在乡间邻里相处,有时不免互相交谈,在闲谈中,偶为小事,不是你说我的坏话,就是我说你的坏话,如是“更相诬谤罪报”,今当如法诚挚忏悔。

忏悔人间恶病连年,累月不差,枕卧床席,不能起居罪报。

十一、生存在这“人间”,人人都会有病,这是谁都知的,但是一般小病,很快恢复健康,但如发生像现代所说的糖尿病、血压高、癌病等的“恶病”,尚未有特效药医治,“连年累月”的都“不”得“差”,差是痊愈的意思,不差是不得痊愈,长期的“枕卧床席”,“不能起居”的生活,在在需要人照顾。病得久了,自己固感痛苦,照应的人,亦会有所厌烦,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冬瘟夏疫,毒疠伤寒罪报。

十二、在这“人间”,由于气候转变,往往发生“冬瘟夏疫”。瘟疫,是急性传染病的总称。分开来说:冬天发生流行性急性传染病名瘟,夏天发生流行性急性传染病名疫。此种急性传染病,如调理不好,有生命危险,谁都对此畏惧。另外还有一种“毒疠”,有说就是大蔴疯,现在虽可控制,但仍不能痊愈,患了此病,无异等死。有说疠是癞病,例如疥癞,亦是顽劣的病,很不易于治好。至于“伤寒”,是传染病的一种,因霉菌害肠而起的热病。如是各种病患“罪报”,今当一一忏悔消除。

忏悔人间贼风肿满,否塞罪报。

十三、在这“人间”做人,身体本是很好,但“贼风”突然悄悄的吹入我们身中,使身体“肿满”了风,亦即风涨满体内,感到相当的不舒服,“否塞”缠绵的病老不离身。否是痞块,在肚里生的一种硬块,现代可以开刀割除,过去很不易医。如此“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为诸恶神伺求其便,欲作祸祟罪报。

十四、生存在这“人间”做人,本来没有什么祸患,但因有时稍不小心,做了违背良心的事,于是就“为诸恶”鬼“神,伺”察“求”得“其便”,亦即一般说的“乘虚而入”,“欲作祸”兴“祟”于人,使人受到各种不应有的骚扰,或者突然生病,或者遇到祸患。种种祸患,实是人所自召,恶神因而附之以祟,以警世人不得违法。古说:“祸咎之征,鬼神所以示人”。要想恶神不来扰乱,首得端正自己为人。如此“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鸟鸣百怪,飞尸邪鬼,为作妖异罪报。

十五、在这“人间”做人,本是过的人的生活,一切原很正常的,但有时在自己住处,特有怪“鸟”飞来屋上狂“鸣”,如乌鸦的怪叫,是即显示住处,不是有人要死,就要发生火患,乃至“百怪”出现。人的生命结束,死本很平常的,但是有时“飞尸”,如尸本在这儿,突然飞到那儿,是即怪异现象,或有闲荡“邪鬼”,找不到饮食受用,就“为”你“作”诸“妖异”,使你本人及整个家庭不得安宁。诸如此类“罪报”,今当如法忏悔。

忏悔人间为彼虎豹豺狼、水陆一切诸恶禽兽所伤罪报。

十六、在这“人间”做人,虽食飞禽走兽之肉,但有时“或因治生,或因公私,或因生死,或因急事,入山林中,过渡河海”,不免逢于“虎豹豺狼”,或为老虎所伤,或为斑豹所伤,或为豺狼所伤,乃至“水陆”所有“一切诸恶禽兽所伤”,甚至为诸恶兽所噉,当知皆是过去罪业所感,要逃是也逃不了的,假定没有过去恶业,现纵遇到一切恶兽,非特不为所噉,伤且不为所伤,问题还在于己,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自缢自刺自杀罪报。

十七、在这“人间”生存,虽不怎样理想,但却极为难得,然而有一些人,不知是为何事,不能看开一点,自己结束自己,或因情场失意而“自缢”,或因商场失败而“自杀”,或因官场不得升迁而自杀,或因家庭纠纷而自杀,或因无力还债而自杀,或因违法畏罪而自杀,诸如此类的自杀,每天几乎都有出现。自缢的缢,是用绳勒颈自杀,即俗说的上吊,未免对生命开玩笑,实太辜负了得此宝贵的人身。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投坑赴火,自沉自坠罪报。

十八、生存“人间”,除了自杀,还有一些人,不想吊颈死,乃自“投”入极深的“坑”中以结束生命,或奔“赴火”窟中以结束生命,或“自沉”于大海中以结束生命,或“自坠”于悬崖下以结束生命,好像不把生命当作生命看,未免太过可怜可愍,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无有威德名闻罪报。

十九、生存“人间”,一个有威德、有名闻的人,自然到处受人尊敬,无不为人之所悦服,但这不是每个人所能做到的,于是“无有威德”为人之所尊敬,无有“名闻”得以受人欢迎。像这样的人,在这人世间,自是庸庸碌碌的过一辈的平凡生活。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衣服资生,不能称心罪报。

二十、生存“人间”,要求生命延长,最要的是维持生命的“衣服资生”,必须得到称心满意,生命活得才有意义,假使要衣服穿没有衣服,要饮食受用得不到饮食,一切资生之具,“不能称心”如意,经常要为衣食忙碌,确实是也相当痛苦。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忏悔人间行来出入,有所运为,值恶知识,为作留难罪报。

二十一、人在“人间”,当然不是一动不动的,有的时候,总要“行来,出入”往还,“有所运为”,即要做些事务,本来可以做好,但因“值”遇“恶知识”,亦即碰到不良的朋友,说做这样那样不可,“为作”种种“留难”,使所要做的事业不成。如是“罪报”,今当忏悔。

辛三 结罪报总忏

如是现在、未来人天之中,无量祸横,灾疫厄难,衰恼罪报;某等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求哀忏悔,愿皆消灭。

“如是”像上所说“现在、未来人天之中”,确实是有“无量祸横”,亦有无量“灾疫厄难”。祸横,意外的灾祸,如本不该死的,但因外出,而为车子撞死,是即横祸,俗说“横祸飞来”,亦是指此。诸如此类的不止一端,所以说为“无量祸横”。灾疫,是指水火刀兵等的各种灾患。厄难,是指困厄灾难,如俗说的厄运,亦即运气不好。像这样的“衰恼罪报”,可说是很多的。或有人问:既然生而为人,为什么还有横祸、灾疫、厄难?当知皆由善根微弱,恶业反而很多,所以会有这么多的罪报。既知各种罪报,皆由罪业所感,现在就当生大惭愧,生大怖畏,竭诚忏悔,如仍不真挚忏悔,还等待什么时候?是故在会“某等,今日至诚”的向“十方”诸“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求哀忏悔,愿”诸罪报“皆”得“消灭”,不要长期的受此罪报逼迫。

甲三 回向

乙一 承前起后

前已忏悔三业、六根一切烦恼障,一切业障,四生六道一切报障;今当次第发愿回向。

本忏全文,除了叙说求证,主要分明忏悔门及明回向门。忏悔门所要忏除的是三障,所以说“前已忏悔三业、六根”所有的“一切烦恼障,一切业障,四生六道”的“一切报障”,已经告一段落,三障忏悔清净,“今当次第”的将所生起的功德,“发愿回向”一切众生。

乙二 正明回向

丙一 普皆回向众生

某等愿以此忏悔三障所生功德,悉皆回向施与一切众生俱同忏悔。愿与一切众生,现生之内,身心安乐,三灾八难,不吉祥事,咸悉消灭。衣食丰饶,正信三宝,舍此报身,皆得往生极乐世界,亲觐弥陀,得授记莂;当来世中,见弥勒佛,听闻正法,如教进修。

佛法所说回向,虽有三种不同,此是回向众生,亦即三种回向中的回自向他。如说不自私,佛教是最不私,因为不论什么功德善事,从不认为这是我所有的,而一定是施与众生共有的。本忏法,除了痛切的说明各种忏悔,现在文说:“某等”在会大众,“愿以此忏悔”烦恼、业、报“三障所生功德”,现在“悉皆回向施与一切众生俱同忏悔”。事实,不特一切众生,未曾同在一处忏悔,就是同一人类,甚至同一学佛的人,亦未在此共同忏悔。不过愿力不可思议,现在忏悔同人,愿以所生功德,回向一切众生,众生受到愿力感染,自然也就等于俱同忏悔,同样会得忏悔功德之力,而得灭除无边罪恶,生起无量功德,是以愿皆回向,不是无意义的,确有利于众生,所以为佛子者,应遵佛的指示,做完任何功德,都应回向众生。

将诸忏悔功德回向众生,“愿与一切众生”,特别是众生中的人类,在“现生之内”,不再如过去那样的多烦多恼,而是“身心”皆得“安乐”,这在为人的一生,是极为重要的,因吾人的生命,是身心的组合,身心如不安乐,是就不能获得生命的乐趣,生命生存是就没有意义。至于饥馑、疾疫、刀兵的小三灾,火劫、水劫、风劫的大“三灾”,固求避免不要遇到,就是如上所说佛前佛后等的“八难”,亦冀得以无生此处,还有其他各种“不吉祥事”,如灾难、病厄等,“咸悉消灭”,不会再现生中碰到。如小三灾避免说,毗婆沙论说:“人能一日一夜持不杀戒,于未来世决不逢刀兵灾;若以一诃梨勒果,起殷净心,奉施病僧,于当来世决不逢疾疫灾;若以一抟之食,起殷净心,奉施僧众,于当来世决不逢饥馑灾”。证知三灾不是不可远离的。生存日常生活所需的“衣食”,不特不虞有所缺乏,而且还相当的“丰饶”。在这样无灾无难,无恼无障情况下,应当“正信三宝”,专心一意的奉行佛法。依于正法而行,不会空无有果,如以弥陀法门专心念佛,到了“舍此”果“报身”,只要念佛是真切的,“皆得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莲华化身,“亲觐弥陀”,闻法开悟,“得”到弥陀为“受记莂”,就是告诉你,经过多少劫数,在什么世界成佛,佛号是什么,佛寿多少长,度好多众生等,是为记莂,亦即通常说的授记。在极乐世界,亲近弥陀一个时期,再回到娑婆国土,从事弘法度生的工作,直到“当来世中”,弥勒在此世界成佛,得“见弥勒佛”陀,“听闻”弥勒宣说“正法”,依“如”听的言“教”,精“进”勇猛的“修”行,当在龙华三会的某一会中,获得身心解脱!释尊住世时,曾以其弟子,付嘱弥勒说:在我涅槃以后,我诸四众弟子,只要在我法中,稍为种点善根,乃至一称佛名,将来一旦成佛,皆当从你得度,因此为佛子者,热望弥勒的早日下生。

丙二 别发弘誓大愿

愿得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值国王,兴隆三宝,不生外道邪见之家;又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莲华化生,种族尊胜,安隐快乐,衣食自然;又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慈仁忠孝,等心济物,不生一念逆害之心;又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常为诸佛之所护念,能降魔怨及诸外道;与诸菩萨俱会一处,菩提道心相续不断;又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兴显佛法,修行大乘,分身无量,救度众生,直至道场,无有退转。

在佛法中修学,尚未往生极乐,或是未值弥勒,吾人仍在世间,就得善保人身,以求不离佛法,若失人身而离佛法,可能会走入错误路上,是以现在所发的大愿,就是愿在佛法中,继续为佛法服务,以期无退转的趣向佛道。

一、“愿得生生世世”的,“在在处处”的,亦即是在任何时空中,都得“常”常“值”遇护持佛法的“国王”、“兴隆三宝”,使三宝之光,永放于世间,不论在怎样情形下,决“不生”于“外道邪见之家”,假定生到这样的家庭,不特不能兴隆三宝,就是信奉佛法亦不可能。假定没有三宝住世,虽可在外道法中出家,但目的在破外道邪见,不是为了学习其道,这个愿心极为重要。

二、“又愿生生世世”的,“在在处处”的,都能得到“莲华化生”,不再受到胞胎之苦,且胎生是不净的,莲华化生是清净的。怎样才能得莲华化生?妙慧童女曾请问佛:“云何见己身,得受于化生,千叶莲华上,而奉诸世尊”?佛陀回答说:“华香散佛及支提,不害于他并造像,于大菩提深信解,得处莲华生佛前”。不特愿求莲华化生,且愿得到“种族尊胜”。在印度,婆罗门与刹帝利,或是大豪贵家,被认为是尊胜种族,在中国,就是所谓高门望族。这不是行者要求种族的尊胜,而是因为种族尊胜,易于使人信奉佛法,因为世人对于尊胜种族,比较恭敬信任。不但种族尊胜,还要“安隐快乐”,不会系闭贫穷,且愿“衣食自然”,助道修持,不感匮乏。

三、“又愿生生世世”的,“在在处处”的,生而为人,对诸人群,“慈”悲“仁”爱,不论什么人需要协助,当尽我之力量所能做到,给与物质的救济,或是精神的安慰,务使人人得过安定的生活。对于国家,对于民族,应当尽“忠”,国家受到侵犯,民族受到虐待,当尽为国民应尽的义务,是名为忠。对于父母,应当“孝”敬顺从,不得有所违逆。“等心济物”,是说不论是恩是怨,如果需要救济,皆当一视同仁的看待,不可于中妄起分别,与我关系有深恩的我就济拔,与我毫无关系甚至是怨家就不救济。不特如此,对于整个人群,“不生一念逆害之心”,总是随顺人群的心意,不使人群感到有所怖畏!

四、“又愿生生世世”的,“在在处处”的,都能“常为诸佛之所护念”。行者在菩提道上,会不会退堕下来,就看有没有诸佛护念,若常得到诸佛护念,就可稳步的向佛道前进,不说不会受到魔外扰乱,即或遇到魔外,亦“能降”伏“魔怨及诸外道”。魔怨不论怎样猖狂,只要挥起慧剑与魔决战,魔怨没有不被降伏。至于九十六种外道,虽有各种错误思想,但我以智慧洞达其错误,就不会为外道思想所惑,而仍禀于正见导入正行。

五、又愿得以“与诸菩萨俱会一处”。人与人的关系,总以志趣相投者,相互结合在一处,佛法行者亦然,声闻者与声闻者俱会一处,菩萨者与菩萨者俱会一处,因与诸菩萨俱会一处,不特可以交换度生的经验,且可互相策励为法为人的努力。如是,上求无上“菩提”的“道心”,就会“相续不断”的前进,不致退失菩提心。

六、“又愿生生世世”的,“在在处处”的,没有佛法的弘扬,就去“兴显佛法”,曾有佛法弘扬而衰颓的,就去兴复佛法,使佛法在世界各地流传,不使佛法从世界消逝。但这必须“修行大乘”才能做到,所以本着大乘精神,积极修行如何弘法的工作,使佛种得以不断。大乘行门修到相当程度,或说体悟真理证入初地,就可“分身无量”,到无量世界“救度众生”。虽现身于无量世界,但于世法心无所着,不同凡夫永没三界,不同二乘求出三界,因在分身无量的菩萨看来,既没有生死可了,亦没有三界可出,视一切众生如一子,所以散形无量而化度。若如经说,三世诸佛,皆以此道度生,虽度无量无数众生,而实无一众生可度,皆以此心说法,虽说三藏十二部教,而实无有一法可说,亦即未曾说着一个字。无法可说,乃是真正说法,无生可度,乃是真正度生。像这样的说法度生,不是偶一为之,亦非短时间事,是要从初发心,“直至”坐“道场”时,于其中间,不论经过三大阿僧祇劫,或是经过无量阿僧祇劫,“无有”一念“退转”之心。唯有如此,乃能突破重重难关,终亦得证无上菩提。

丙三 愿随佛菩萨学

如诸佛菩萨所发誓愿,所修福智,所行回向,我亦如是发愿、修集、回向。

修学大乘佛法,应向诸佛、诸大菩萨看齐:“如诸佛菩萨所发”的是怎样的“誓愿”,不论是总愿、别愿,“我亦如是发”这样的誓“愿”。如诸佛及诸菩萨,发了四弘誓愿,我亦发此四弘誓愿。如诸佛菩萨“所修福智”,福智要不外于六度,如向所说,前三度是修福,后二度是修智,中间精进度,通于福智双修。我亦如是“修集”福智二大资粮,以求证果得到福慧庄严。如诸佛菩萨的“所行”,就是广修万行,我亦如佛菩萨所行而行万行。如诸佛菩萨所修功德悉皆回向,我亦如是普皆“回向”,或是回因向果,或是回自向他,或是回事向理,愿与一切众生,皆共成就佛道。是以大乘佛法行者,不论修学哪一法门,哪怕是一举手,或是一低头,只要是善的,皆当归于佛道,愿自己及一切众生皆得成佛。

乙三 总结回向

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此修行回向终无有尽。

本忏忏文,到此结束。为显修行无有穷尽,特先反明四法有尽。虚空本是无有穷尽的,如“东方虚空之外,还有东方虚空,像这样的一直向东方扩展过去,东方虚空总是得不到它的尽头”。现在假定“虚空界”是有穷“尽”的,我此修行回向终无有尽。众生界,不说此界众生无有穷尽,十方世界众生更是无有穷尽,现在假定“众生界尽”,我此修行回向终无有尽。众生所造的业,“假定有实际体积,把它堆积起来,整个三千大千世界,亦容不了这么庞大的体积,可见众生的业是多得不得了”。现在假定“众生业尽”,我此修行回向终无有尽。众生烦恼有如尘若沙的那样多,同样是无量无边无有穷尽的。现在假定“众生烦恼尽,我此修行回向终无有尽”。

诸位经常在此参加礼忏,亦常来此听讲水忏,可说是解行并进,并将自己闻修所得,回向无有穷尽众生,愿每一众生皆得成佛道,如是自利利他两皆无尽,是为真实修礼忏悔,亦是诚挚听闻正法,我虽未能讲得详尽,显示忏文所有要义,但愿来闻来修以及一切众生,皆成佛道。

乙四 归敬三宝

发愿回向已,至心信礼常住三宝。

“发愿、回向已”,再以“至心”诚“信”虔“礼常住三宝”。上卷讲到忏悔时,曾说“夫欲礼忏,必须先敬三宝”,现在最后结说忏悔,同样要礼三宝,可见忏文前后,相互呼应一致,亦显为佛子者,始终不忘三宝,特别是现在礼此忏法,更要仰凭三宝慈悲之力,使得灭除所要灭除的三障,始得完成所要完成的佛道,怎可不至诚的礼敬三宝?而礼敬时要为至心诚恳,不得虚应故事,不得随人拜倒,果能如此,定得三宝慈悲加被,三障必得忏悔清净。福慧因此亦得增长,对于三宝怎能不至心礼敬!

忏如浣涤,以水为名,至心顶礼罪根清,罪灭福由生,慧日昭灵,觉海性圆澄。南无求忏悔菩萨摩诃萨。

佛陀开示忏悔法门,佛教特别重视忏悔,原因吾人所造的种种罪业,经中有时说为黑业,是极污秽而垢染的,唯有忏悔始得恢复冰清,所以乃将“忏”悔喻“如浣涤”。犹如吾人居住的环境,或是身上穿着的衣服,为尘垢之所污染,必须以清净水洗涤,且还要用清净剂,才能将垢染涤除。现在大都是用洗衣粉,一般出售洗衣粉者,总是宣传某某牌或某某厂出品,洗得最为洁白。现在我们忏悔,用迦诺尊者现的三昧水,洗除悟达国师的宿世冤业,现在依此水忏忏悔,当亦得三昧水,除去一切染业,故特“以水为名”。当正在礼忏时,“至心顶礼”诸佛菩萨,仗佛菩萨慈悲及忏悔功德力,所有“罪”业就会消“灭”,所有“福”德亦即“由”此而“生”。罪灭福生,“慧日”得以开朗,犹如日光普遍的照明世间,使得整个世间光辉灿烂,再也没有暗影存在。智慧如日一样的“昭灵”,本有的如海一样的广大无涯的觉性,自然也就圆满湛然澄净,所以说“觉海性圆澄”。三昧水忏有这样重大功用,我们能不依之虔诚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