牦牛

在缅甸原文里,作者详尽地形容我们译为“牦牛”之camari。他引据许多权威的看法来排除把camari视为是一种鸟类的看法,他也引据曼德勒(Mandalay)的无畏住大长老与毛淡棉(Mawlamyine)的东钵大长老的看法,说它是牦牛,是一种西藏运载货物的动物,也可食用其乳与肉。用其尾巴制成之扇是皇族的象征。

即使是只有一条尾毛被草丛挟住,为了保护不使它受到损坏,它甚至不惜牺牲性命,也不肯挣扎去开脱它。须弥陀隐士以牦牛的模范来训诫自己,为了持清净戒也不惜牺牲性命。

持戒各方面之杂记

如同布施波罗蜜,这些杂记将根据《清净道论》以回答下列问题之方式来呈现:

一、什么是戒?

二、为何称之为戒?

三、什么是戒的相、作用、现起和近因?

四、什么是戒的利益(功德)?

五、戒有多少种?

六、什么是污染戒的因素?

七、什么是净化戒的因素?

一、什么是戒?

有许多种心与心所法可被定义为戒,它们是:

一、 在戒绝杀生等身语恶行时生起之思,或在向长辈、老师等实行应做的义务时生起之思。

二、 三种离心所,即正语(离语恶行)、正业(离身恶行)、正命(离邪命)。

三、 无贪心所。

四、 无嗔心所。

五、 正见心所(也作无痴与慧)。

六、 五种律仪。

七、 不犯心所。

因此我们可以把戒分成五个标题以方便探讨:

一、 在戒绝身语恶行或在向长辈与老师等实行应做的义务时生起之思。

二、 离身恶行、离语恶行与离邪命三种离心所。

三、 无贪、无嗔与正见三种心所。

四、 五种律仪。

五、 不犯心所(即避免犯戒时生起的心所)。

思戒与离戒

三种身恶行是杀生、偷盗与邪淫。四种语恶行是妄语、两舌、恶口与绮语(讲废话)。犯这两类恶行可以跟赚取生活有关(譬如渔夫与猎人)或无关(譬如打猎为乐)。

同样地,远离这两类恶行也可以跟赚取生活有关或无关。跟赚取生活无关地远离三身恶行是为正业离;跟赚取生活无关地远离四语恶行是正语离;跟赚取生活有关地远离这两类恶行,以及远离其他邪命(尤其是比丘必须遵守的)是为正命离。

上述的三种心所是为离戒,而陪同它们生起的思心所是为思戒。服侍导师时生起之思也是思戒。

无贪、无嗔与正见戒

贪令到人们贪求他人之财物,心想“若这些是我的那该多好”是贪意恶行。当去除了这种想法时,心中就会生起去除思与无贪心所;这些心所即是戒。

希望他人受到伤害时,心中即会生起嗔心所,这即是嗔意恶行。当去除了这种嗔心所时,心中会生起去除思与无嗔心所;这些心所即是戒。

当某人持著没有布施与没有布施的福报之见时,他所持的邪见是为邪见恶行。当他去除此见时,心中就会生起去除思与无痴或正见心所;这些心所即是戒。

当贪、嗔、邪见这三种恶意行出现时,人们就可能会犯下杀生等恶业而损害了自己的戒。当思与三善意业生起时,人们是不可能犯下杀生等破戒之恶业的。因此无贪、无嗔与正见三种善意业是为戒。

每当心识生起时,思必定跟它一同生起。这思负责促使心注意目标,它扮演了使心与目标连接之角色。没有它的促使,心与目标就不会连接,心将不会停在目标上,不会觉察到目标。只有通过思的运作,心才会与目标相接。因此在每一个戒行里,陪同心生起之思即是戒。

律仪戒与不犯戒

前面所述诸戒可同等地运用于比丘和在家众。但也有其他戒只与比丘有关,即律仪戒与不犯戒……

律仪戒:

一、 “别解脱律仪”:以比丘之根本戒(即227比丘戒)来自制;持好这些戒将令到持戒者免受堕入恶趣之苦。

二、 “念律仪”是指防护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门,以使“恶贼”不得其门而入。

三、 “智律仪”是指以观摄心,以中止渴爱、邪见与无明诸烦恼之常流。它也包括了资具依止戒,即正当地善用四资具。

四、 “忍辱律仪”是指摄心,以便在忍受酷热或严寒时不会受到恶念困扰。

五、 “精进律仪”是指心精进于防止欲贪思惟(kamavitakka)、嗔恨思惟(byapada-vitakka)与伤害思惟(vihimsavitakka)诸恶念生起。活命遍净戒也包括在此律仪之内。

不犯戒:

此戒是通过在身语方面不犯自己所持之戒而得以培育。从以上对五律仪与不犯戒之描述,我们可以推测在究竟界上,别解脱律仪是指一组心所,包括思、三离、无贪、无嗔与无痴;念律仪指念心所;智律仪是指慧心所;忍辱律仪是指一组以无嗔为首之心与心所,其相是不生气(或可说是无嗔心所);精进律仪是指精进心所。

至于不犯戒,在究竟界上它是令人避免去犯自己所持之戒的一组心与心所。于布施,思是它的根本。于持戒,思也是其主要因素,然而除了思之外,它也包括了以三离(离身恶行、离语恶行、离邪命)、无贪、无嗔、无痴、念、慧、精进诸心所为首之心与心所组合。

二、为何称为戒?

戒之巴利文是sila,它有两种含意:第一个是指天性、行为或习惯。它曾被用来表达“惯于行恶之人”(papakarana-silo);“惯于言恶之人”(dubbhasana-silo);“惯于向尊者致敬之人”(abhivadana-silo);“惯于弘法之人”(Dhammakathano-silo);它也被用来形容自然现象:“树一般上是在雨季时生长”(Vassana-samayerukkharuhana-sila);“树一般上是在夏季时落叶”(gimhasamayepattapatana-sila)。它的第一个含意是用来形容有德及无德之人的习惯,也用来形容与善恶无关的自然现象。

它的第二个含意是圣洁、有道德之善行。持戒波罗蜜所指的即是此含意。而在此它再有两种含意,即:一、导向;二、支持。

(一)“导向”是指防护自己的身语业,以及把它们导向正确的方向,以免它们不受控制。没有持戒之人的言行就好像胡乱纺织的纱布一样地混乱。但有持戒之人却会紧密地看守自己的言行,确保它们有秩序与受控制。即使脾气火爆、轻易被激怒之人在持戒时也能守好自己的言行。

(二)戒是“支持”,因为没有戒就不能成就任何善行。只有持戒之人才会有善业,因此戒即是一切善业的基础,它促使行善以成就可获得投生四界之善业。这四界是欲界、色界、无色界与出世间界。

须弥陀隐士在被授记将会成佛之后,训诫自己首先成就布施波罗蜜,但这并非表示他无需持戒地先修布施。在他以“波罗蜜思择智”省察一切成佛之因素时,布施波罗蜜第一个在他心中生起,接著来的是持戒波罗蜜、出离波罗蜜等。经典所列的波罗蜜次序即是诸波罗蜜在须弥陀隐士心中出现的次序。他不可能同时省察所有十个波罗蜜,而只能逐个地省察。恰巧第一个被省察的即是布施波罗蜜,由此它被列为诸波罗蜜之首,但这并非表示波罗蜜的排列即是修习它们的次序。

在实际修行上,只在施者有持戒时,其所做的布施才清净,而有持戒的布施福报会更大。这是为何众比丘受到在家众邀请接受袈裟等物供养时,他们会确保在家众先受戒(即使邀请时并没有提到要受戒)。

因此,对“为何称为戒?”这个问题,其明确的答案是:它称为戒是因为:一、它不让身语业变得残暴与混乱,而控制及使它们变得平静与温和;二、它作为四种善心生起的基础,而这四种善心是欲界、色界、无色界与出世间之善心。

自这些讨论中,可能会生起以下的疑点:

一、 若戒与定两者皆属于“导向”,它们的作用有何差别?(其答案是)戒以控制好言行来促进安宁与平静;而定则是把心与心所导向于单一个目标,以防止它们受到干扰及变得散乱。这即是戒与定在作用上的差别。

二、 若戒与地大两者皆属于“支持”,它们的作用有何差别?(其答案是)戒是四种善心生起的根本原因,由此它是欲界、色界、无色界与出世间四种善心生起的基础。就好像皇家奶奶抱著小王子以防止他四处乱爬,地大也紧紧捉住同时生起的其他三大以免它们四散。这即是戒与地大在支持与协助的作用上的差别。

《清净道论》只提及上述两种含意,但是有些论师又有其他的看法。根据他们的看法,sila一字是演变自sira或sisa,两者的意思皆是“头”。当头破掉时,一个生命的整个身体已被毁;因此当戒毁坏时,一切善业皆毁坏了。所以戒就好像善业身之头,而sila则是以“l”替换sira和sisa之“r”或“s”演变出来的。

但是作者认为这类看法是不正确的,因为其论点只基于sira,sisa和sila有类似的发音,而没有涉及《增上财灯》偈1092为sila所下之定义。

根据《增上财灯》所下的结论,戒有两种含意,即:一、天性;二、善行。

虽然天性可指善恶两者,但由于我们讨论的是古代圣人、菩萨、阿罗汉等的习惯与修行,我们应该视戒只是指善的一面。譬如法可以是善或恶的,但是当我们说“我归依法”时,其法只是指善法。同样地,虽“僧伽”的意思是“一组”或“一群”,譬如“manussa-sangha”是“一群人”,“sakuna-sangha”是“一群鸟”,但当我们说“我归依僧伽”时,它是指比丘僧伽。

如此考虑之后,戒应是《增上财灯》所说的“天性”。因此它被称为戒是因为它是古代圣人、菩萨、阿罗汉等的天性。

三、什么是戒的相、作用、现起和近因?

戒的相是防护人们的身语业,以及把它们导向正确的方向;它也作为一切善业的基础。

它的作用是防止人们由于不受控制的身语业而变得不道德。它帮人们保持言行无瑕,不受智者指责。

戒的现起是身语意之清净。当智者省察戒的本质时,他觉察它即是身业、语业与意业之清净。

它的因是惭(羞于为恶)与愧(害怕为恶)。虽然听法有助于戒之生起,但这只是较远的原因。只有通过惭愧才会有持戒。

四、什么是戒的利益(功德)?

有戒行之人得享许多利益,譬如心中感到愉悦。接著它会带来喜。对于感受到喜之人,心与身轻安随之生起(在此身的意思是心所),而乐也紧接著生起。心与身轻安将引生定,而此定则令人得以如实知见诸法。当人们获得如实知见智时,他们就会对痛苦的生死轮回感到厌倦与不再执著。在他们心中已生起看透实相的“强力观智”。以此观智他们不再执著于渴爱,而得以证悟道智与果智,最终获得解脱。证悟道果智之后,他培育省察智,此智令他们能够看到自己的名色蕴已止息,即是说他们已证得了圆满寂静之涅槃。因此戒有许多利益,包括证悟涅槃。《增支部,第515页)。

在几部经里,佛陀提及持好戒律之人可获得以下五项利益:

一、 由于持戒之正念,他获得巨大的财富。

二、 他有好名声。

三、 他自信(因戒而生之自信)地走进圣者、婆罗门、居士或隐士群中,不会感到自卑。

四、 他得以活至寿终,死时心不迷惑。(无德之人临终时对其一生不修善业感到懊悔。有德之士临终时则不会感到懊悔,反之心中显现过去所做的善事,而使他感到无畏,心清晰与不迷惑地面对死亡,就好像将要获得金壶之人很愉快地舍弃手中的陶壶一般。)

五、 他死后投生到快乐的天界或人间。

在《中部?愿经》里,佛陀列举了持戒的十三种利益;它们包括了受到法友之敬重,乃至最高的阿罗汉果。

五、戒有多少种?

戒有二种

一、作持戒与止持戒

在这两者之中,佛陀说“这应该做”而立下之戒条是为作持戒(行戒)。譬如实行对授戒师或导师所应尽的义务即是修习行戒。

不做佛陀所禁止的即是修习止持戒(止戒)。譬如持禁止比丘性交、偷盗、杀人与骗说已证道果智的波罗夷戒即是以不犯来修习止戒。

有些人胡乱地注释这些戒条,说不修作持戒是无罪的,但修习它会使到戒行清净。如此的解释即表示他们并没有分别比丘和在家众。

事实上,佛陀有很清楚地立下弟子必须向授戒师与导师实行义务的戒条。任何没有遵守这些戒条的弟子不单没有实行作持戒,同时也犯了“破责任恶作罪”。

因此对于比丘,不实行作持戒是不可说为无罪的,因为作持戒是佛陀为他们立下必须遵守的戒条。

对于在家众则可以说不犯肯定导致恶趣轮回之恶业是属于止持戒。反之不犯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导致恶趣轮回之恶业,以及尊敬长辈则是属于作持戒。

譬如有在家众必须持守的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及不饮酒或服食麻醉品。沉溺于这些恶行肯定会投生至恶趣。因此戒绝这五个肯定导致恶趣轮回之恶业即是止持戒。

居士也可持守八戒,它包括了不杀生、不偷盗、不妄语、不饮酒或服食麻醉品(这四个是止持戒),以及附加的不淫、过午不食、不歌舞视听取乐也不涂饰香粉、不用高广或豪华之床。这四个附加戒里的行为不一定会导致恶趣轮回。须陀洹与斯陀含在家圣者可以和丈夫或妻子有合法的性关系,可以在午后吃东西、歌舞等,以及睡在高广或豪华的床。但由于他们如此做时并无邪见相应心,因此他们所造之业并不会导致恶趣轮回。

但是凡夫可能以邪见相应心或邪见不相应心来做这些事,因此所造之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导致恶趣轮回。因此这四个附加戒是属于作持戒。

当某人归依佛法僧三宝,以及精进地持守五戒,他即是优婆塞或优婆夷,是佛陀的在家弟子。若他更进一步地持守八戒,那么,其目的即是以更高层次的精进来修梵行。但是佛陀并没有说过持守八戒会使人得免堕入恶趣,也没说只守五戒是不足以保护人们不堕入恶趣。

因此,八戒里的四个附加戒是属于作持戒。而佛陀严禁比丘犯这四个戒。由此,对于比丘它们则肯定是属于止持戒。

一些值得特别思考的要点

若只是粗略地读过上述作持戒与止持戒之间的差别,或只是粗浅地思考有关圣弟子(譬如毗舍佉)涉及合法性关系、午后食、歌舞视听及涂饰香粉、睡高广或豪华的床之事件,这可能会导致错误的观念,以为这些行为都没有错与无可指责。有这种看法之人就可能会具有邪见地越来越沉湎其中。避免堕入这种错误之观念是很重要的。

由于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与饮酒或服食麻醉品是恶业,它们肯定是导致恶趣轮回的。这是为何即使在受到生命威胁时,圣者也不会做这些事。他们愿意牺牲性命也不肯顺从地做这些事,因他们已经通过道智根除了做这些恶业的潜伏性烦恼。不能只因为圣者(须陀洹与斯陀含)也会好像凡夫一样地享受过午食等,就说他们都是以同样的心态来做这些事。

圣者对欲乐目标的看法是有别于凡夫的;他们享受欲乐的方式也是别于凡夫的。

《增支部注》说圣者对欲乐目标的态度就好像一个身体清洁的婆罗门徒,在受到怒象追赶时,极不愿意地躲在粪池里。当受到还未被道智断除的欲爱困扰时,须陀洹或斯陀含会无邪见相应地享受欲乐,只是为了缓和与平定烦恼之火。

对于这说明必须仔细地思考。在引述毗舍佉等圣者的时候,凡夫有可能会说这些圣者享受欲乐的方式是跟他们一样的。如《增支部注》所指出,圣者以“邪见不相应心”享受欲乐,只是为了平定还未被道智断除的欲爱烦恼之火。反之,一般上凡夫是以“邪见相应心”享受欲乐。

简而言之,在与丈夫或妻子有性关系、过午食、歌舞视听取乐及涂饰香粉、睡高广或豪华之床时,人们可能会以导致恶趣轮回的“邪见相应心”来进行,或以不会导致恶趣轮回的“邪见不相应心”来进行。因此,戒绝这四种行为是属于作持戒而非止持戒。

把八戒分为四个作持戒与四个止持戒的分法只可用在受戒时是个别受每个戒的方式。若把八戒作为整体地受戒,说:“我受持八戒”,那么这只可算是受持作持戒,因为八戒包括人们可以要或不要持之戒。

至于五戒,无论是作为整体或个别戒来受持,它们肯定是属于止持戒。(在杂集一章有更深入地讨论止持戒与作持戒。)

在这两类戒之中,只有具备了信与精进才能成就作持戒。信是相信持戒之善业将会带来善报;精进则是依据信而毫不厌倦地持戒。

成就止持戒则无需特别的精进,而只需要信。纯粹以信来戒绝佛陀说为邪恶之业已足以成就止持戒。

二、等正行戒与活命八戒

除了活命八戒之外,一切为了证悟道果之戒行皆属于等正行戒。

由于它是初梵行,包含正命之活命八戒也被称为初梵行戒。活命八戒包括了三善身业(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四善语业(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和远离邪命(即正命)。

《清净道论》注明活命八戒也可称为初梵行戒,因为它包括了培育圣道最初阶段必须实行之戒。

这注释论点可能会被人曲解为只有活命八戒才是为了证道而应首先受持的唯一戒之组合。甚至有些人认为现今一般上人们受持的五戒、八戒与十戒并非求证道而应首先受持之戒。

反之,有些人则说他们甚至不曾听过这种陌生的活命八戒,所以说它不可能是佛陀教的,只可能是后人加上去的无用之戒。

事实上,活命八戒肯定是佛陀亲自教的。《清净道论》引述《后分五十经篇?第五品?经七》的“Tenahapubbevakhopanassakayakammamvacikammamajivosuparisuddhohotiti”来证明佛陀曾经教过活命八戒。

佛陀出现在受到黑暗与邪恶力量淹盖的世间。当时人们是无戒行的,沉湎在身语意恶业里。为了灌输这些野性的众生一些温和的文明,佛陀在许多组戒之中选了一组适合他们粗野之心的戒。于是佛陀在最初阶段教他们活命八戒。当通过活命八戒去除了这些众生较粗的恶习之后,佛陀即不再用它,反之运用五戒和八戒于更进一步的教育工作里。

当人们的戒清净到达某个程度之后,佛陀就把活命八戒置之一旁,而后从佛陀时代至今的导师都不太注重它,在家众也没有特别地去受持它(因为活命八戒起初只是用于野性无德之人)。

在此有个疑问:“既然活命八戒是初行,而且用于佛陀刚出现的时期,现今去受持它不是更适合吗?”

“初梵行”这一词只适用于在最初阶段没有戒律时,人们受持活命八戒作为证道之基础。对于刚舍弃邪见,而开始接受佛法之人,当然应该先受持活命八戒来净化自己,但是当他们早已受到持戒的良好训练而深信佛法时,它已不能再被称为“初梵行”。

即使佛教家庭的子女也早已受到父母教导,明白了杀生等严重恶行之可怕后果,而戒绝去犯这些恶行。所以当长大后开始持戒时,他们已无需受持活命八戒。他们应该渐次地提升自己的修行,从五戒至八戒与十戒。

换句话说,只有那些沉湎在恶行之中的人才需要受持活命八戒来去除自己的恶习。但对于在佛教家庭里受到良好教育长大的孩子们,显然他们早已具备了适量的戒行,因此并没有受持活命八戒的特别需要。上述所说的适用于佛法广为人接受的今日。

虽然是在佛教环境中长大,也受到教育别犯粗显的恶业,但若自觉戒行不足,而且已犯了所有的严重之戒,那么他就别无选择,只好受持活命八戒作为修习圣道的初阶段净化。

若有人指出在受持此戒时,持戒者不需要戒饮酒或服食麻醉品,不需要禁止歌舞视听取乐,说它是易持与没有任何因难的制限,而且又是证悟道果的基础,那么,对于不爱受制限之人它是深具吸引力的。

找易致富的捷径是人性的弱点。人们忘了或无视即使勤勉奋斗也不一定会实现发达的梦想之事实。许多人都成了自称有神奇魔力可令人致富之欺诈恶徒的受害者。为了寻找易致富的捷径,人们变成贪婪之受害人。

就好像在俗事中有欺诈之人一般,在宗教上也有欺世盗名之人,尤其是对不易证悟之道果的欺世教理。由于倾向于寻求捷径,许多人都跟随自称证悟的导师之虚假教理。这些导师保证若修其教法,他们就会在七天之内得“须陀洹果”,或若有足够的慧根,就可证得“斯陀含果”。

在修完七天的课程之后,这些导师虚假地宣布其弟子们已成为“须陀洹”或“斯陀含”,而使他们对这些虚幻的成就感到欢喜。由于误信这些导师,他们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在此我想给句劝告,若铜是可以通过炼金术改变成金,那它将变成拥有与其本质有极大差异的金质。对于已证悟初道与果的须陀洹圣者,那是易于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与心态来辨认他们是否是真的圣人或只是凡夫而已。与其轻易地接受这些导师所宣布的“须陀洹果”或“斯陀含果”,他们应该检验自己真正的性格,看看自己是否已经变得良善,以及在这七天的修习当中有何获益。只有如此地自我检讨才能避免受到可疑的宗教导师误导。

因此在持戒或其他修行的事件上,是没有达到目的的捷径或易行道。上了酒瘾之人甚至要持好五戒也不能,更别说有如八戒等更高层次的修行。

在活命八戒之外的戒都属于“等正行戒”(意即促进善行之戒)。即使五戒也被视为优于活命八戒。

有人可能会问:“在四个离语恶行之中只有其中之一(即不妄语)的五戒又怎能优于拥有所有四个的活命八戒?”

其答案在于事实上妄语是犯所有四个不恶语戒的根基。佛陀说一个说谎之人是没有什么恶事他不能做的。所以当人能够戒绝妄语,他就能够很容易地持好其余之戒。不说谎之人又怎能沉湎在两舌、恶口与绮语之中呢?这解释了为何五戒之中只有不妄语戒。所以五戒优于活命八戒是毫无疑问的。

再者,有人可能会问:“由于活命八戒包括了五戒所没有的离邪命戒(即正命),它肯定是应该被视为优于五戒的。”

其简要的答案是:对于持五戒之人,他是不需要离邪命的特别修持。而且邪命即是指通过杀生、偷盗或妄语来赚取生活。通过精进地持守五戒,持戒者自动地避免杀生、偷盗和妄语诸恶业。因此活命八戒的附加离邪命戒并不成为它优于五戒的理由。上述所讨论的只适用于在家众。

至于佛陀为僧团所立下的戒律则被称为“学处”,它们记录在律藏里。根据各自的本质,所犯的罪可分为七大类,即:

一、 波罗夷(parajika);

二、 僧残(savghadisesa);

三、 偷兰遮(thullaccaya);

四、 波逸提(pacittiya);

五、 悔过(patidesaniya);

六、 恶作或突吉罗(dukkata);

七、 恶语(dubbhasita)。

波罗夷罪和僧残罪是属于重罪。其余五类则属于轻罪。

比丘们所持以避免犯下轻罪之戒是为“等正行戒”,而他们所持以避免犯下重罪之戒则是“初梵行戒”。

在律藏的五部律典之中,合称为《两分别》的《波罗夷》与《波逸提》论及初梵行戒;合称为《犍度品》的《大品》与《小品》则解释等正行戒。(最后一部的《附随篇》则提供前四部之摘要。)

(只有在完成持守等正行戒之后,比丘才能成就初梵行戒。当比丘精密地避免犯即使是小小的轻罪时,他会极小心不去犯重罪是不必再说的了。)

三、离戒与非离戒

一、 离戒是指三个离心所,即正语、正业与正命。(在“什么是戒?”一篇已解释过。)

二、 非离戒是指除了三个离心所之外与戒有关的种种心所。

四、依止戒与不依止戒

(一)“依止戒”是基于渴爱或邪见而持之戒。当人持戒是为了来世投生于富裕的善界时,其戒被称为“依止渴爱之戒”。具有邪见地持戒或实行仪式(譬如模仿牛或狗),以为它们有助于净化心是为“依止邪见之戒”。

(信奉佛教者不大可能会修依止邪见之戒,但他们应该防护自己别修有可能会修的“依止渴爱之戒”。)

(二)“不依止戒”是不基于渴爱或邪见,而以培育圣行为唯一目标所持之戒。这是指修世间戒作为出世间戒之先决条件。

五、时限戒与终生戒

一、“时限戒”是作为在一个时限之内所持之戒。

二、终生戒是尽其一生当持之戒。

在形容“时限戒”时,《清净道论》只是一般地提到有持戒之时限。但它的疏钞却更明确地形容其时限,即整天或整夜等。

现今有许多人持戒时并没有提及时限,所以它被视为属于终生的。但由于受某些戒时其原意只是要持一天或在一个时限之内,那么,这肯定是属于时限戒。注疏与疏钞里所说的受戒方式要求人们在受时限戒时注明其时限,但是没有如此做也没有犯错,它依然是时限戒。

虽然并没有说出其原意,但一般上它是被接受为一日,或一夜,或一日一夜。但是根据《无碍解道注》,它并非是完全如此的,人们也可只持一个短暂的时期,譬如在家居士归依了三宝之后,只在供养比丘的过程里持戒。他只是在布施仪式里的时限持戒。他们也可以在寄居于寺院里一两日的时期内持戒。这些都是短暂的时限戒。

根据这注释,即使只持短时间的戒也是有益的。因此导师解释鼓励不惯于不吃晚餐的孩子们只在布萨日的早上持八戒是恰当的。无论时间有多短暂,持戒这一善业肯定是有功德的。

《饿鬼事?小品》里的两个故事说明了这一点。在佛陀时代的王舍城里住著一个猎人,他日夜都猎鹿为生。他有一个朋友是归依了三宝的佛教徒,这朋友劝他戒绝杀动物这一恶业,但是他却不听劝告。这朋友并不感到气馁,他再提议猎人至少在夜间戒绝杀生,而修习持戒之善业。最终猎人屈服于朋友不断的劝导,舍弃在夜间杀生的一切准备而持戒。

死后,他投生在王舍城附近为“宫殿鬼”。白天他受尽极大的痛苦,但是夜晚时他却快乐地生活,可尽情享受欲乐。

那罗陀长老在旅途中遇到这个鬼时,问他在过去世做了些什么善业。那鬼说起前世他是个打猎为生的猎人,又提及朋友如何劝他舍弃邪命,而他首先拒绝了朋友的劝告,但是最终不大情愿地接受了劝告,不再于夜间杀生,而持戒修善。由于白天所造的残酷恶行,他在白天受尽极大的痛苦,但是在夜间却过著天神般快乐的生活。

第二个故事与上述的类似。(但它是有关一个富有之人日夜地打猎取乐。他首先也不理会朋友为他的利益著想的劝告。最终被一位到他朋友家托钵的阿罗汉说服了;那阿罗汉指导他至少在夜间持戒修善,不好日夜的都在打猎取乐。死后他遭受到与前一个故事中的猎人一样的后果。)

从这两个故事里,我们知道即使只短暂地在夜间修善也会有善报的。所以无论时间多短暂,我们都应该尽力好好地持戒。

六、有限制戒与无限制戒

(一)“有限制戒”是指在持戒的规定时间之前,由于某种原故而中止了戒,譬如受到别人以财富或仆人来诱惑而破戒,或受到别人以自己或亲人的性命或肢体来威胁而破戒。对于这种戒,我们应该知道虽然它受到外来因素的干扰而中止,但是早先所持之戒还是有功德的,而不会因为中止变得白费。

(二)“无限制戒”是指能够持戒到所规定的时间,没有受到外来影响而缩短。

七、世间戒与出世间戒

一、 世间戒是指有漏或烦恼之戒(譬如有欲爱、有爱、邪见与无明)。

二、 出世间戒是指无漏或烦恼之戒。

世间戒有助于获得投生善界(作为人或天神),也是一个脱离生死轮回的先决条件。出世间戒导致解脱生死轮回,也是省察智的其中一个目标。

戒有三种

一、下等戒、中等戒、上等戒

(一)若持戒时,欲、精进、心与观(也作慧)四个素质是下等,其戒是为下等戒。当它们是中等素质时,其戒是为中等戒。当它们是上等素质时,其戒为上等戒。

(二)当持戒为了名誉时,它是下等戒。这样的持戒是虚伪的,只是一个虔敬的外表,并没有真正为了修善的清净思,由此它是下等的。

至于为了投生善界而持戒肯定有某些贪欲的成份,但它是一种祈求所做的善业有善报的善愿,以及具备了思与信。由此它是比为名誉持戒更为圣洁。然而由于它的动力依然受到祈求善报的污染,所以不被列为上等,而是中等而已。

持戒时并不是为了名誉或善报,反之,明白持戒是一种清净的圣行,为此而清净持戒是为上等戒。只有这种具备清净善思与无贪的上等戒才是真正的持戒波罗蜜。

(在其中两个过去世之中,当菩萨生为“瞻波龙王”与“槃达龙王”时,他不能修上等戒,而只是希望来世投生为人地持戒。关于这点,他所持之戒是为中等。然而由于他不惜牺牲性命也不肯破戒,他所做的努力符合了持戒波罗蜜。)

(三)当戒受到自赞与贬低他人之恶念所污染时,它是属于下等戒。(譬如想:“我有道德,他人没有,他们比我低下。”)没有受到这些恶念污染的世间戒是为中等戒。具备出世间道果,没有受到污染之戒是为上等戒。

(四)为了投生快乐的善界而持之戒是下等戒。为了自己脱离生死轮回而持之戒是中等戒(即未来佛弟子与未来辟支佛所持之戒)。菩萨为了把一切众生从生死轮回解救出来而持的戒是为上等戒,也是持戒波罗蜜。(这项注释的注明是指最圣洁的戒。但这并不是指只有菩萨所持的戒才是波罗蜜。虽然辟支佛与佛弟子之戒并不是最圣洁的,但它们还是属于持戒波罗蜜。)

二、自增上戒、世间增上戒、法增上戒

一、 “自增上戒”是由于自重和通过舍弃不当、无益的来使自心感到满足而持之戒。

二、 “世间增上戒”是为了世间,以及避免他人指责而持之戒。

三、 “法增上戒”是由于恭敬佛法而持之戒。修此戒之人深信佛陀所教的道果与涅槃是脱离生死轮回之道,以及持戒是向法致敬的方法。

三、执取戒、不执取戒、安息戒

(一)“执取戒”跟依止戒一样(戒有二种之第四项),是具有渴爱或邪见之戒。由于渴爱,持戒者对自己的戒行将会带来所渴望的善界感到高兴。由于邪见,他以为自己的戒行即是“灵魂或实质”。在任何一种情形里,其戒都是属于执取戒。(即使是在持戒的当下,此戒也受到渴爱与邪见之火燃烧。渴爱与邪见之火并非只在享受欲乐时燃烧,而是在布施与持戒时也会如此。只有在达到禅修层次时,这些善业才不受到它们燃烧毁坏。在修观禅到觉悟了此身是无我的,只是名色法而已时,禅修者即不会受我见所燃烧。)

(二)“不执取戒”是那些已归依了三宝,以及为了证悟道果而开始修习八正道的“有德凡夫”所持之戒。这也是“有学圣者”之戒。(有学圣者是至少已证得须陀洹道,但还未证得阿罗汉果的圣人。)

(三)“安息戒”是在证得四果之后变得平静之戒。

四、清净戒、不清净戒、疑惑戒

(一)“清净戒”是比丘不曾犯罪,或在犯罪之后有向其他比丘忏悔改过之戒。

(二)“不清净戒”是比丘在犯罪之后没有向其他比丘忏悔改过之戒。

(三)疑惑戒是比丘对所接受的肉有所怀疑(不知它是受允许或不受允许的肉(有十种肉是比丘不被允许吃的),或对所犯之罪有所怀疑(比丘不知它是波逸提罪还是恶作罪等),或是不知道所做的事是否有犯罪。[对于正在修禅的比丘,若戒不清净的话,应该使它重新清净。若犯了轻罪(譬如九十二个波逸提罪之一),他应向另一位比丘忏悔以使其戒清净。若是犯了重罪(指十三僧残罪之一),他应该向僧团忏悔。然后依照僧团的指示先守别住之惩罚,之后再进行摩那埵惩罚。这样他的戒才能重新清净,以及适合修禅。若他对所接受的食物或所做的事有所怀疑,他应该细心地审察它们,或是请教精通律藏的律师,如此才能去除良心的不安且清净其戒。]

五、学戒、无学戒、非学非无学戒

一、 学戒是还需要再修行之人所持之戒。这是至少已证悟初道(须陀洹道),但还未证悟四果(阿罗汉果)之人所拥有之戒。

二、 无学戒是不需要再修行之人所持之戒。这是已证悟阿罗汉果之人所拥有的戒。

三、 世间戒是非学非无学戒。这是非有学圣者非无学者所持之戒,也即凡夫所拥有之戒。

戒有四种

一、退分戒、住分戒、胜分戒、抉择分戒

(一)“退分戒”是为退步戒。(只亲近无德者,却不亲近有德者之比丘并不知道或看不出犯罪的错。他时常持有错误的思想,以及不摄受诸根。这种比丘之戒不会提升,反而日渐衰退。)

(二)停留不进不退之戒是为“住分戒”。(比丘满足于现有之戒,不愿修禅以进一步提升自己。他相当满足于只拥有戒,而不为更高层次的修行奋斗,其戒不会进步也不会退步,只是停留在现状。)

(三)会获得优越成绩之戒是为“胜分戒”。(在建立起戒之后,某个比丘并不满足于只拥有戒,而为定力奋斗。这种比丘之戒是为胜分戒,或将获得定力特别利益之戒。)

(四)能够透入及去除烦恼之戒为“抉择分戒”。(某个比丘并不满足于只拥有戒,而努力地修习观禅以获得厌离生死轮回之苦的“强力观智”。这是以道智透入及去除烦恼的比丘之戒。)

二、比丘戒、比丘尼戒、未具足戒、在家戒

(一)世尊为比丘所制的戒,以及为比丘尼所制但比丘也须遵守的戒是为比丘戒。

(二)世尊为比丘尼所制的戒,以及为比丘所制但比丘尼也须遵守的戒是为比丘尼戒。

(三)沙弥与沙弥尼所持的十戒是为未具足戒。(非比丘被称为“未具足”。虽然根据这个定义在家居士也是未具足,但是他们被分开列于“在家”里,因此不包括在此。论师只把沙弥与沙弥尼视为“未具足”。除此之外也有另一种被称“正学女”的人。由于“正学女”是正受特别训练以成为比丘尼的年长沙弥尼,她们并没有被分隔开来,而被视为是沙弥尼。)

(四)在家众所持之戒是在家戒。

关于在家戒,《清净道论》说:

“五戒为常戒(永久戒);有能力时则持十戒;在布萨日特别受持的是八戒。这些都是属于在家男女应受持之戒。”

对于《清净道论》的“(有能力时)”这一词之含意,有几种不同的看法。

有些法师认为不只是五戒,但包括十戒也应是常戒(永久戒)。他们错误地把只属于五戒之常戒运用于十戒。

根据这些法师的观点,“持五戒是不必要考虑到持戒者之能力的,他们应该永久地持五戒。虽然人们受鼓励永久地持十戒,但是只有有能力的人才可受持。有能力是指有能力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所有的金银财富。这样地舍弃了财富之后,他应该终生受持十戒,而不是几天或几个月而已。若他只是在持戒期间不动金银,期限过后又用回它们,那么他就应该完全不去持十戒。”

又有一些人错误地说:“人们是很难舍弃自己所拥有之金银财宝的,因此在家众不适合受持十戒。”再者,根据《清净道论疏钞》,“十”(dasa)应视为是沙弥的十戒。他进一步评论说“戒”(sila)在此是指有如“陶师”(Ghatikara)与其他人所持之戒。这论点使到原本早已有错误观点的这些人更混乱。他们的观点极端到认为人们只是避免获取或接受新的财富是不够的,应该有如《中五十经篇?王品?陶师经》里的陶师一般,舍弃一切的财富,再终生戒绝用金银。当人们在这方面能够做到好像陶师般时,他们才可以受持十戒。因此这些法师已经言过其实了。

澄清:

他们的看法是只有在能够“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的金银财富”才可以受持十戒。这错误的看法源自对十戒之“不持金银学处”的误解。根据这解释,只有当人们能够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的一切财富时,他们才可以完全地受持十戒。陶师是个阿那含,已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的一切财富。如今,虽然在家居士在持十戒那天不会获得新的财富,但是他们在家里与其他地方收藏著过去所赚来的财富,因此已经触犯了“不持金银学处”。由此他们不应该受持十戒,除非能够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的一切财富。否则,即使他们受了十戒也不能持好它们。

这些法师的解释是站不住脚的,因为还有一个比在家众的更微细的“不持金银学处”是有关比丘的。根据这学处,比丘不可以亲自或叫人为自己接受金钱。若人把金钱放在靠近他的地方,而又没有人把它收起来,他不应该保持沉默,而应该反对地说:“比丘是不允许接受金银的,我们不要它。”若他没有反对,那么他就犯了罪,那金钱也应被舍弃。这是世尊所制的戒条。

若有施主不理比丘的阻止与拒绝,依然把金钱留下后离去。当另一位施主来时比丘向他说起那件事,而那施主说:“请指示一个安全处,”那么,那比丘甚至可以带著那施主走上寺院的七层楼,然后说:“这里就是安全处。”但是他不可以说:“把它收在这里。”当那施主把金钱收好离去后,那比丘可以关上房门,再小心地看管它。注释在分析“不持金银学处”时很明确地说,那比丘这样做并没有犯任何戒。

若受持“不持金银学处”(jatarupasikkhapada)的在家居士也不被允许拥有金银,那么受持更微细、圣洁之戒的比丘是不可能被允许看管金银的。因此我们应该知道,若比丘如此做没有罪,那么受持“不持金银学处”的在家居士把财富收藏在安全之处是不会影响其戒的。

《清净道论疏钞》引述陶师的例子并非为了表示“只有在家众能够像陶师一样不再执著地舍弃一切自己的财富时才可受持十戒”。事实上,引述陶师这位优越的十戒持戒者,只是为了训诫人们不可以只满足于自己一般地受持十戒,而应该向陶师学习,以更高层次的方法来修持。即使他们不能做到跟陶师一样,所引述的也可鼓励他们尽力效仿陶师。

对于这点的权威评论是来自“护法长老”,也即是《清净道论疏钞》的作者所著的《如是语注》:“silamayantiniccasilauposathaniyamadivasenapabcaatthadasavasilanisamadiyantassa.”

这注释述及三种戒,即:一、作为常戒来受持的五戒;二、在布萨日受持的八戒(布萨戒);三、偶而受持的十戒。根据这注释,很楚清地十戒并非作为常戒来持,只是偶而受持而已。

再者,《相应部?俱偈品?帝释相应》记载了以下的事件。有一次帝释天王从胜利殿出来要去花园时,在登上马车之前他向八方顶礼。摩多梨天神就问:“尊者,您是在向谁顶礼?”

帝释天王说:

 “有行善的居士,

 归依三宝与具备戒,

 如法地养妻活儿,

 我即是向他们致敬,摩多梨。”

论师在解释帝释天王回答的“具备戒”时说:

“具备戒的居士是指那些已归依三宝、受持五戒和十戒之人。”(根据这注释,很明确地帝释天王所致敬的人是在家受持五戒与十戒的居士。)

再者,《相应疏钞》有这样的评论:“应把五戒视为常戒,把十戒视为偶而戒。”

偶而戒(时而戒)

《摩揭陀辞典》的第444首偈简明地解释了偶而戒:“应尽其一生永久受持的戒是常戒,非永久但只是偶而持的戒是偶而戒。”常戒和偶而戒的用法是源自婆罗门。(不伤害、不妄语、不偷盗、不邪淫及不接受供养食物五项是必须永久受持的常戒。清净、易知足、苦行、诵吠陀、观想梵天五项是偶而受持的偶而戒。(《不死茧婆罗门品》、偈49)

根据《相应部》及其注释,即使必须以正命养家之人也可以受持十戒。因此“只有人们能够像陶师一样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的一切财富时才可以受持十戒”的观点是不正确的,而只是言过其实罢了。

而且对于《八十集?大鹅本生经》提到国王的十项任务,注释说“戒”是指五戒与十戒两者。因此证明了国王有持十戒为十项任务之一。若说只有能够永远受持时才可受持十戒,那么拥有皇后、妃子、宫女及金银财宝的国王就因为“不淫戒”与“不持金银学处”两项而不能受持十戒。若国王不可能受持它,论师就不会把它包括在国王的十项任务之内。但肯定地论师有提及它,因此十戒并非常戒,而只是在人们有能力时受持之戒。

再者,《小诵经注》解释了八戒是如何演变自十戒:“在十戒之中,在家众与沙弥应把首两个不杀生和不偷盗作为常戒来受持。(第三个不淫戒于在家众并不是常戒,而是在有能力时受持而已。)第七个不歌舞视听与第八个不涂饰香粉戒合为一戒。最后的‘不持金银戒’不包括在内。”

根据这注释,在十戒之中,在家众应该永久受持的有四个,即不杀生、不偷盗、不妄语及不饮酒或服食麻醉品。

在家人不能时常都持守不淫戒。他们也不能永久地持过午不食、不歌舞视听等戒。因此很明显地这些都属于偶而戒。

虽然《小诵经注》提及“不持金银学处”是沙弥当受之戒,但是犯了此戒并不会失去沙弥的资格。因为《律藏?大品》提到,在世尊立下失去沙弥资格的十个因素之中,只有首五戒包括在其中,后五戒并没有包括在内。所以虽然破了后五戒的其中之一,沙弥并不会失去沙弥的资格,而只是受到惩罚罢了。若他们实行导师所给的惩罚,譬如扛沙、抬水等,他们就能够消罪,而再次成为沙弥。

因此即使是必定要受持十戒的沙弥也不会因为破了“不持金银学处”而失去沙弥的资格。所以对沙弥来说,后五戒并不如前五戒来得重要。因此很严厉地训诫在家众必须严守“不持金银学处”是不恰当的,因为即使对沙弥来说,它也不是最为重要的。

人们都认同《清净道论》和《小诵经注》都是由觉音尊者所写的。由于这两本书的作者是同一人,其说明是不应该有差异的。《清净道论》所说的“十戒不是在家众的常戒,而只是在‘有能力时’受持的偶而戒”应该和《小诵经注》与《如是语注》所说的相符。

在讨论过有关的沙弥戒后,《小诵经注》讨论有关破戒的事项时说:“在家人在受了五戒之后,若破了其中一个,就只有那个戒被破除了。若他再重新受过其戒,五戒就可恢复完整。”但是有些论师说:“若五戒是个别受持,即逐一个戒受持,那么,破了一个戒并不会导致其他戒被破除。”然而若他们在受戒时说:“我愿受持完整的五戒”,那么,若破了其中一戒,其余的戒也被破除了,因为其愿是一起持守五戒。至于破戒的后果只限与所破的有关,其他戒是不受影响的。

但是有些导师则认为在受持完整的五戒之后,若破了其中一戒,其余的并没有破。若我们接受这观点,如何受戒都没有分别了。关于这点,《迷惑冰消》的“学处分别”说:

“若在家居士受戒后破了其中一戒,就只有那戒破了,其余的并没有破。因为在家众并不像沙弥一样有必定要持受的常戒,他们可以受持在能力范围之内的戒,譬如一个、两个或三个戒,并不一定要持所有五戒。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只持一部份而不是完整的五戒就说这不算是持戒,说他们不会因此而获得任何功德。”

我们应该知道即使在家众不能受持所有的五戒,而只是尽力受持其中几个,他们也会有功德的,以及他们所持之戒也是真实的。关于这点,《无碍解道注》对“制限遍净戒”(将在“戒有五种”的项目下更全面地分析)作了评论:戒的制限有两种,即戒的数目与持戒的时限。在家众可以受持一、二、三、四、五、八或十戒,但是沙弥与沙弥尼则必须受持全部十戒。这是受持戒的数目制限。

在此其要点是:若在家居士好好地受持一、二、三、四、五、八或十戒,其戒即是数目的“制限遍净戒。”

因此,虽然在仪式上人们并没有发愿受持一、二、三或四个戒,而是所有五戒,但是却不一定要受持全部。若只能持一戒,他们就应该持那一戒。若只能持两戒,他们就应该持那两戒等。

有人可能会问,既然在家众有权随心所欲地受持多少戒,为何《清净道论》又针对戒说“在家众应该把五戒作为常戒来受持”?

答案是其注释著重的是持戒的原则,这原则要求人们永久地持守所有五戒。我们并没有权力随心所欲舍掉任何戒。无论是犯了任何一项都是有罪(恶业)的。其实并非只有《清净道论》,其他经典也根据持戒的原则而把五戒例为常戒。

梵行五戒

除了五、八及十戒之外,也有在家众受持的梵行五戒。然而,事实上梵行五戒即是五戒。在受持梵行五戒时,原本五戒的不邪淫戒被换成不淫戒。

在迦叶佛时代,有“伽威斯”居士(Gavesi)受持梵行五戒(《增支部?五集?优婆塞品?伽威斯经》)。在释迦佛时代,有毗舍离城的“郁伽”财政和伐地国授手村的“郁伽”财政两人受持梵行五戒(《增支部?八集?居士品?经一与经二》)。两位郁伽都向世尊受梵行五戒,然后把各自的四位妻子嫁给她们自己选的男人,之后就终生保持单身。他们两人都是阿那含。我们不可以误以为现今已婚的男人若要受持梵行五戒就必须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的妻子。换句话说,我们不可以为除非他们准备完全地舍弃自己的妻子,否则不可持此戒,因为上述的《小诵经注》提到,在十戒之中,不杀生、不偷盗、不妄语及不饮酒与服麻醉品四个戒才是常戒。由此证明了不淫戒与过午不食戒等并非常戒,它们只是偶而戒。即使他们不能完全像陶师一样地持守,他们也可尽力把它作为偶而戒来持。所以,关于梵行五戒,两位郁伽都是阿那含,他们都能不再执著地舍弃自己的妻子,然后终生持守此戒。若别人能够做到这点那是很好的,但若他们不能做到完全一样,他们也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去持守此戒。

一食梵行五戒

还有另一种戒是“一食梵行五戒”。一食是指一天中只有在早上吃一餐。所以若在家众要受持此戒,他们可以在受了梵行五戒之后,再多受“过午不食戒”。若他们受整体的戒,他们可以说:“我受持一食梵行五戒。”根据《经集?如法经》,在佛陀时代,此戒的受持者有“如法”优婆塞和“难陀母”优婆夷等。在迦叶佛时代,伽威斯优婆塞与其他五百个居士也都受持此戒。(《增支部?五集?优婆塞品?伽威斯经》)

布萨八戒

有人可能会问,在提到五戒时,只用了个“五”字;在提到十戒时,只用了个“十”字,但是在提到八戒时,为何却多了个“布萨”?

布萨有五个意思,即:

一、 诵念别解脱律仪;

二、 人或动物的名字;

三、 受持;

四、 应受持之戒;

五、 受持戒的日子。

在这五者之中,(一)只跟比丘有关;(二)是人的名字(譬如布萨王子)或动物的名字(譬如布萨象)等,跟戒是无关的。在这一章里,我们只讨论余下的三个。

余下的三个意思是演变自巴利文的“upavasa”,其意义是受持或实践戒。(三)的意思受持戒的行为;(四)的意思是戒,是人们应持之戒;(五)的意思是受持该戒的日子。

古代大德并没立下受持五戒与十戒的特别日子,只有八戒才有特别受持的日子。由此八戒得了特别的“布萨”之名称。

在此有另一点值得考虑:五戒比八戒来得少,而且它是人们每天受持的,因此并没有特别受持的日子,但十戒比八戒的层次更高,古代大德应为它立下特别受持的日子,然而为何他们并没有如此做?其可能的原因是八戒特别适合在家众,但是十戒并不很适合。根据《清净道论》,十戒是为沙弥和沙弥尼而设的;《小诵经注》也提及十戒的最后一戒,即“不持金银学处”是特别为沙弥而设的。因此证明了十戒是特别为沙弥而设的,并非为了在家众。

因此在两种与在家众有关的戒当中,古代大德选了更高层次的八戒作为在特别的日子受持之戒。所以在《清净道论》里只有八戒有“布萨”的名称。

有德之士并不满足于只是持戒,他们要布施行善,而这就需要去买与获取东西来布施。所以他们不能受持“不持金银学处”。因此古代大德只为八戒设下特别受持的日子。

布萨九戒

在《增支部?九集?狮子吼品?经八》说明布萨九戒时有这么地介绍:“九戒是很有利益与力量的。”在列举布萨九戒时,世尊说了八戒,再加上修慈心观的第九戒,即:“我安住于向一方的众生散播慈爱。”

根据这部经,受持布萨九戒的方法是在受持八戒后,再持续地培育慈爱。能够持守八戒不破及持续培育慈爱的人即是九戒受持者。慈爱应受到培育,而戒则应受到持守。因此修习九戒并不需要在受戒时诵念九戒。持戒者只需要受八戒,再尽力培育慈爱,那他就是在修持布萨九戒。

关于培育慈爱,世尊特别提及“一方”,即心朝著一个方向散播慈爱比没有固定的方向更为有效。修行者应该逐一地把慈爱散播于十方(即四周八方加上下方)。他可以从任何一方开始。

虽然有四无量心,但是世尊只选慈心加于八戒之上来作为第九戒,因为慈心有很大的力量。这是为何世尊在《小诵经注》与《经集》里开示了《慈爱经》。

《增支部?十一集?随念品?经五》提及不断培育慈心之人可获得十一种利益:

一、 他睡得安宁;

二、 他平静地醒来;

三、 他不会发恶梦;

四、 他受到人类喜爱;

五、 他受到非人喜爱(夜叉和鬼);

六、 他受到天神保护;

七、 火、毒与武器不会伤害到他;

八、 他的心容易定;

九、 他相貌安详;

十、 他死时不会迷惑;

十一、若在今生没有证悟阿罗汉道果,他将投生在梵 天界。

因此明显地慈心比其他三无量心更为有力。

三种布萨戒

世尊在《增支部?三集?大品?毗舍佉布萨经》开示布萨戒有三种:

一、 牧牛者布萨;

二、 裸体外道布萨;

三、 圣者布萨。

它们的含意是:

(一)以牧牛者的思想来受持布萨戒是为“牧牛者布萨”。放牛吃草一整天之后,牧牛者在黄昏时把它们还给主人。到家时他只是这么地想:“今天我把牛放在某某地方吃草,带它们去某某地方喝水。明天我将放它们在某个草地吃草,带它们去某个地方喝水。”

同样地,受持布萨戒者对食物有贪欲地想:“我今天吃了这样的食物,明天我将吃那样的食物。”若他整天有如牧牛者般地度过,他所持的戒就是牧牛者布萨。

(二)持有邪见的裸体外道所持的布萨戒是为“裸体外道布萨”。譬如根据他们的不杀生戒,东南西北方一百由旬之外的生物是不可杀的。但是在这距离之内杀生是受允许的,因此,给了人们造恶的机会。如此地分别被禁止与不被禁止造恶的地区之后,他们受持自己的布萨。持有这种邪见之人所受持的布萨是为裸体外道布萨。

(三)在以佛随念等清除心中的烦恼之后所持的布萨是为“圣者布萨”。圣者布萨有六种:

(a)梵布萨;

(b)法布萨;

(c)僧布萨;

(d)戒布萨;

(e)天布萨;

(f)八布萨。

(a)受持八戒后再不断地随念佛的功德(譬如阿罗汉等)是梵布萨。

(b)受持八戒后再不断地随念法的功德是法布萨。

(c)受持八戒后再不断地随念僧的功德是僧布萨。

(d)受持八戒后不曾破过任何戒,再不断地随念戒的功德是戒布萨。

(e)受持八戒后再不断地修天随念,他把天与自己来比较地省思:“有些众生在过去世具备了清净信、戒、闻法、布施与智慧的圣洁素质,因此死后得以投生在天界与梵天界。而我也同样地具备了这些圣洁的素质。”这种布萨是天布萨。(在此天代表天神与梵天两者。)

(f)在受八戒后,他如此省思:“就好像阿罗汉绝不会杀生或伤害任何生命,而时常对众生怀有悲心,我也不会杀生或伤害任何生命及时常对众生怀有悲心。如此地修行,我即是在跟随阿罗汉之道。”如此省思八戒的每一条戒来受持布萨是八布萨。

应注意的是布萨是根据其持法而分为三种与六种。然而根本上只有两种布萨戒而已,即布萨八戒与布萨九戒。

三、自然戒、惯行戒、法性戒、前因戒

(一)北俱卢洲的人自然地不会犯五戒是为“自然戒”。(这些人并没有发愿受五戒,而是本性就是不造杀生等恶业。)他们不会犯五戒并不是属于“受戒离”而是“自然离”,即使情况迫使他们犯戒,他们也不会犯戒。

(二)跟随家族、地区或宗派的传统而持戒是为“惯行戒”。(由于祖先们都不造恶,因此现今自己也跟著「家族惯行”远离造恶;由于某个地区的人民普遍上都不造恶,因此自己也随著「地方惯行”远离造恶;由于自己的宗派的成员们都不造恶,因此自己也随著「宗派惯行”远离造恶。)

(三)由于菩萨的功德,其母亲在怀孕期间里是不会想要男人的,那时她所持的是法性戒。(从怀孕了菩萨那一刻开始,菩萨的母亲就自然地持五戒与不会想要男人,包括自己的丈夫。这是因为极圣洁的菩萨正在她的胎内。由于她是基于自然法则而持戒,因此该戒被称为法性戒。)

(四)没有受到他人指导,而是由于自然倾向而持梵行戒是前因戒,例如大迦叶尊者与大具戒王菩萨。(由于在许多过去世里的持戒习惯,他们自然地在今世倾向于持戒。)

四、别解脱律仪戒、根律仪戒、活命遍净戒、资具依止戒

这四个戒主要是关系到比丘。当须弥陀隐士省察持戒波罗蜜时,他向自己说:“同样地,你应该成就四戒地。”

(一)别解脱律仪戒:

使到持戒者解脱四恶趣之戒是“别解脱律仪戒”。持此戒者:(i)应该行为正当;(ii)常去之处是恰当与无可指责的;(iii)应该视小错为大害,其罪可能有如微尘一般的小,但应看它的危险有如在水面上下的高度与深度各有十六万八千由旬的须弥山一般大;(iv)应该正当地修持戒。

更进一步的解释:

(i)在世上有应该修的善惯行法及不应该修的恶惯行法。杀生、偷盗、邪淫三身恶行与妄语、两舌、恶口、绮语四语恶行,合共七种恶行,以及其他导致犯戒的即是“恶惯行法”。

在此举几个导致犯戒的恶行的例子:在世间有些比丘把竹、叶、花、果、肥皂粉、牙签等东西送给在家众,他们以这种方法为生;这些比丘认同在家众说错的话,奉承他们以讨欢心,所说的话少实多假,因此降低自己的人格。他们有如保姆般地照顾在家众的孩子们,抱他们、为他们穿衣等;他们为在家众跑腿传讯;他们为在家众医病,为他们看管财物,与他们交换饮食。这些及其他受到佛陀指责的邪命是为“恶惯行法”。

即使在家众来讨竹、叶等,比丘都不可以给他们,更何况是他们没有来讨时。这种给与并非比丘们的任务,若他们如此做,他们是在毁坏在家众对戒律的信心。

关于这点有人可能会问,若比丘不给在家众所要的东西,那么不是毁了他们的信心?或者若比丘给在家众所要的东西,那不是使他们有信心,想“这是能够满足我的需求的比丘”?

即使在还未收到礼物之前,在家众对身为世尊弟子的比丘的信心是真实与清净的。但是在收到礼物之后,在家众将把比丘视为送竹、叶等之人,使到心中生起了执著。因此他们对比丘的信心已受到执著污染。真实的信心已经被毁灭了。所以世尊指责比丘送礼物的行为,称这种行为作“污染在家众的信心”。

跟一切上述的恶惯行法相对的即是应受到培育的惯行法。

(ii)去处有两种,即错与对。

错去处:有比丘跟妓女、寡妇、离婚妇女、少女、中性人与比丘尼亲蜜地相处。他们常去比丘不可去的酒馆;他们就好像在家人一般地跟国王、大臣、外道与俗家弟子混在一起。他们跟无信心、诽谤及恐吓佛弟子(比丘、比丘尼、男女居士)的人相处在一起。这一切比丘跟他人的亲密关系和常去之处皆是比丘的错去处。

在此“错去处”是指不善的友情和关系,以及比丘不应去之处。但若有妓女邀请比丘来接受供养食物,他们可以保持正念地去接受它。在此妓女、寡妇、离婚妇女、少女、中性人与比丘尼被视为恶去处是因为她们是五欲之乐的根源。酒馆、旅店等会危害到修习佛法。跟国王与大臣相处是无益的,他们所做的供养也可能是具有毁灭性的。无信与时常辱骂恐吓佛弟子的人之家是恶去处,因为他们会令到比丘退心与害怕。

跟上述相对的人与地方是比丘的善去处。有些居士对三宝有信心,相信业力果报,他们就好像比丘可享无尽之泉的井或湖。由于比丘们时常到来,这使到他们的家时常映著袈裟的光彩,空中流著因比丘们走动而生的凉风。这里的人希望比丘、比丘尼及男女居士们健康幸福,这样的屋子是比丘的善去处。

再进一步地解释正行、不正行和行处

不正行是指不正当的行为。

有两种不正行,即身不正行和语不正行。

身不正行:加入僧团之后,某比丘对僧团无礼。他站立或坐著时推挤上座们;站或坐在他们前面;坐高过上座们;坐著时以袈裟遮头;站著说话;说话时摆手;上座们赤脚走路时,他穿著鞋走;上座们走在较低的路时,他走在高的路;他站立或坐著时,不让下座比丘有位子;在没有上座的允许之下,他把柴捆放在火炉里,又把门关上;(在冲凉的地方)他推开上座们而先他们入水冲凉;冲完后推挤著他们先出来;他走在上座的前面;来到村子或市镇时,他急忙地跑去女子的房间;他摸小孩的头(作为喜爱的表示)。这些都是身不正行。

语不正行:加入僧团后,某比丘对僧团无礼。他没有得到上座允许就说法、回答问题或诵念别解脱;站著说话;说话时摆手;来到村子或市镇时,他毫无自制地向女人或少女说:“你们之中某家有什么东西?有没有粥?有没有饭?有没有主要的食物可吃?我们将喝什么?我们将吃什么主要的食物?我们将吃什么甜品?你们会供养我什么?”等等。这即是语不正行。

正行:与不正行相对的即是正行。而且有正行的比丘是有恭敬心、顺从、有惭愧心与良知的。他正确地穿好上下衣,无论前进、后退、旁视、伸弯手脚,他都保持眼光垂视,摄受自己的六根门;他的举止能激起人们的恭敬与信心;他懂得适量地吃,时常保持醒觉、正念与明觉;他少欲知足,勤于修习善法,极小心地持守等正行戒。这即是正行。

行处:行处有三种:一、亲依止行处,对提升心灵很有帮助的行处;二、护行处,作为保护心的行处;三、近缚行处,作为系缚心的行处。

(一)时常说十种有助于解脱生死轮回的正语的朋友是“亲依止行处”。依靠了这样的朋友,他得听闻未听过之法、去除疑惑、纠正见解、心变得清晰。除了这些利益之外,他提升了自己的信、戒、多闻、布施与智慧。由此,善友是亲依止行处,对提升诸如戒等善法有助益的行处。

十种有助于解脱的话语:

一、少欲论;

二、知足论;

三、离群论;

四、独处论;

五、精进事论;

六、持戒论;

七、定力论;

八、智慧论;

九、解脱论;

十、解脱智见论。

简而言之,善友时常说十种有助于解脱轮回的言论,因此带来得闻所未闻之法等五种好处。他们能够令到别人提升信、戒、多闻、布施、智慧五种素质,而他们就是亲依止行处,提供培育诸如戒等善法的助缘。

防护心的正念是“护行处”。修习正念的比丘在村子或市镇里托钵时眼光下垂,只前视一犁之地,防护六根门。他走著时不会看象群,或马群,或马车队,或军队,或女人,或男人。他不会环顾四面八方或往上下望,而只是向前垂视。没有安住于正念的比丘在村子或市镇里托钵时东张西望的,就好像一只以布盖著鸟笼里的乌鸦。由此正念是保护比丘的心不受邪念侵犯的行处。

由于四念处是心紧系之处,它被称为“近缚处”。

欲使自己的别解脱律仪戒完全清净的比丘必须具备正行、善行处,以及视小错如大危难。

(二)根律仪戒:

防护六根是根律仪戒。(六根是眼、耳、鼻、舌、身、意。)根的意思是支配或控制。在见到色尘时,眼是支配器官。若眼睛瞎了,它就看不到东西。同样地,听到声音时,耳朵是支配器官。若耳聋了,它就听不到声音,因此耳朵是耳根。在嗅到气味时,鼻子是支配器官。若鼻子坏了,它就嗅不到气味,因此鼻子是鼻根。在尝到味道时,舌头是支配器官。若舌头坏了,它就尝不到味道,因此舌头是舌根。在触到东西时,身是支配器官。若身体坏了,它就失去了触觉,因此身体是身根。在认知法尘时,意是支配者,没有意就不会有意识,因此意是意根。所以防护六根即是根律仪戒。

防护六根当是如此:当眼睛看到色尘时,他应该觉知它只是色尘,不应该一般地去认知它,譬如“这是女人”、“这是男人”、“这很美丽”,这样会导致烦恼生起。他也不应该去注意所看到的女人、男人等的细节,譬如手或脸的形状、微笑、大笑、说话、旁视等举止,这些都会导致烦恼不断地生起。

大帝须长老的例子

关于防护眼根,住在寺山的大帝须长老是其中一个榜样。有一天大帝须长老去阿奴罗度托钵。那天有个女人跟丈夫吵架后穿上漂亮的衣服要回娘家。看到大帝须长老摄受诸根地走向前来,她大声笑著想:“我将引诱他作我的老公。”听到了笑声,大帝须长老抬起头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了她的牙齿,他即培育起不净观,(进而修行观禅)而证得了阿罗汉果。

那女人的丈夫赶上来时看到长老,他就问:“尊者,您有没有看到有个女人在此走过?”

“施主,我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走过,我只看到一副骨头走过这条路。”

虽然那长老看到那个女人,但是他只是看到而已,并不知道那是个女人。反之,他只是修禅至成为阿罗汉。这件事应被视为榜样。

没有防护眼根的比丘在看到美好的东西时,心中就会生起贪欲;若他看到的是丑恶的东西,心中就会生起不快与忧愁。因此人们应该以正念防护眼根,以防止这些不善心生起。

其他诸根都应当如此防护,以便在听到声音、嗅到气味、尝到味道、触到东西或识知法尘时,烦恼不会生起。

(三)活命遍净戒:

活命遍净戒是指远离戒律禁止的六种邪命,以及其他邪命。佛陀立下有关活命的六个学处是:

一、 由于心中怀著邪恶的意图,比丘骗说自己已证得禅那、道与果,而事实上却未曾证过,那么他是犯了波罗夷罪。

二、 为了生活,他作媒人安排婚事,那么他即是犯了僧残罪。

三、 虽然没有直接地说:“我是阿罗汉”,但为了谋生而说:“在你的寺院里有个比丘是阿罗汉。”而寺院施者也懂得其意,那么他就犯了偷兰遮罪。

四、 为了生活,若他没有生病,却讨取与吃了丰富的食物,那么他就犯了波逸提罪。

五、 为了生活,若比丘尼没有生病,却讨取与吃了丰富的食物,那么她犯了悔过罪。

六、 为了生活,若比丘没有生病却讨与吃了菜肴或饭,那么他就犯了恶作罪。

除了以上六种,其他邪命是:

一、虚伪;

二、虚谈;

三、暗示;

四、贬抑;

五、以利套利。

虚伪有三种:

一、虚伪地用资具;

二、虚伪地说接近证悟道果的课题;

三、欺骗信徒的虚假威仪。

(一)当俗家信徒供养袈裟等给某位比丘时,虽然他想要,但是由于心怀要装出高尚,以获取更多供养的邪恶意图,他说:“这些昂贵的袈裟对比丘来说有何用处?只有用弃布做成的‘粪扫衣’才是适合他的。”(对于食物)他说:“这么贵的食物对比丘来说有何用?只有托钵得来的食物才是适合比丘的。”(对于住所)他说:“这么好的住处对比丘来说有何用?只有树下或露天才是适合比丘的。(对于药物)他说:“这么贵的药物对比丘有何用?只有牛尿或‘没食子’才是适合他的。”

为了依言而行,他只用劣质的袈裟、住所和药物。所以在家信徒把他看得很高尚,想著:“这位尊者真是少欲知足,不会渴求物质与欲乐。他不和在家众混在一起,也很精进地修习佛法。”过后他们邀请他接受越来越多的资具,而那位比丘心怀邪恶意图地自夸,说:“施主,当信心、施物与受者具足时,那么虔诚的施者将会获得许多功德。现在你们肯定是有信心的,也有东西做供养,而我即是受者。若我不接受你们的供养,你们的功德就会退减。由于对你们的慈悲,虽然我不需要它们,也只好接受下来。”如此说后,他接受了许多的袈裟、食物、住所和药物。因此虽然他很贪婪,却装作少欲与用劣质的资具,以令别人看高他。这即是虚伪地用资具。

(二)虽然没有直接说:“我已经证得了禅那、道与果。”,他却巧妙地暗示以使人们以为他已经证得了它们,说:“有位穿这样的袈裟的比丘修为很高;有位带著这样的钵、这样的滤水器、这样的腰带、这样的拖鞋的比丘修为很高。”这即是虚伪地说接近证悟道果的课题。

(三)为了获得在家信徒的称赞与尊敬,比丘想:“若我这样子走路,人们将会称赞我,以及把我看得很高。”所以他就模仿圣者的行、立、坐、卧的举止。这即是欺骗信徒的虚假威仪。

虚谈:

虚谈是指怀著邪恶动机地说话。当比丘看到人来到寺院,他先向他们说:“施主,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是来邀请比丘的吗?若是就请先行,我将带钵随后来。”或说:“我是帝须长老,国王尊敬我,大臣们也尊敬我”等等。当人们说话时,他小心地避免抵触他们,或避免令他们感到烦闷,以避免令他们感到不快。他阿谀地称呼他们为“大财政”、“大厂家”等。这样阿谀地说话以获得信徒的供养即是虚谈。

暗示:

暗示是指怀著邪恶动机地暗示以促使他人做供养。譬如看到有个人带著食物时说:“你已经得到食物了吗?你是在那里得到它的?你是怎么得到的?”等等。看到牧牛者,他就指著小牛说:“这些小牛是喝奶还是喝水长大的?”牧牛者回答说:“尊者,这些小牛是喝奶长大的。”“我不认为如此。若这些小牛有奶喝,比丘们也应该获得牛奶”等等。如此令到牧牛童传讯给父母以供养他们牛奶。这样暗示以促使人们做布施即是暗示。

更直接与明显地暗示要什么的话语被称为“周遍热望”。暗示和周遍热望都是不同种类的虚谈,它们的本质都是邪恶的。

《清净道论》在形容周遍热望时举出了檀越比丘的故事。(檀越比丘的意思是惯于拜访在家众的比丘。)

檀越比丘的故事

有个惯于拜访在家众的比丘想要食物,在无人邀请之下就走进一间屋子里坐下来。屋里的女人看到了那比丘,但却不愿意给他食物,于是她发牢骚地说:“我没有米。”然后装作去找米地离去,而逗留在邻居的家里。那比丘就偷偷地走进内室到处看,看到门后有甘蔗,碗里有黄糖,篮子里有鱼干片,罐里有米和壶里有牛油。然后他就出去坐回原位。

那女人回来时低声抱怨地说:“我找不到米。”那比丘就说:“施主,今天早上我看到一些预兆显示我会得不到东西吃。”那女人问:“尊者,那是什么预兆?”“当我来这间家托钵时,在路上我看到有条像门后面的甘蔗般大的蛇。当我想找东西赶走它时,我看到像你碗里那粒黄糖般大的石头。当我用那石头丢向蛇时,他的腮张开到好像你的篮子里的鱼干片般那么大。当那蛇张开嘴咬石头时,他露出的毒牙就好像你罐子里的米粒。那蛇渗了毒的唾液就好像你壶里的牛油。”避免不了这明显表示他的期望的话,那女人想:“没有办法能骗得了这秃头!”所以她不情愿地给他甘蔗,再煮好饭,连同牛油、黄糖和鱼干一起供养给他。

贬抑:

贬抑(激磨)是指抹杀,或研磨,或彻底摧毁在家信徒的德行,以求有所得,就好像研磨或摧毁香料来做香水。这种求取的方法有许多种,例如:用恶语迫使人们布施,指责地说:“你这家伙根本没有信心。”、“你根本不像其他信徒。”或讽刺没有布施的人说:“啊,施者,伟大的施者!”或在人群中讽刺没有布施的人说:“为什么你们说这人没有布施东西?他时常布施给托钵的人这么一句话‘我没有东西’!”这样贬低在信徒的德行以求有所得是为贬抑(激磨)。

以利套利:

这是指受到贪欲煽动的以利套利。譬如在某个施主的家里接受供养食物后,比丘把它分给邻居的小孩子们。他这么做是为了使孩子的家人给他更多,以表示他们对他(那看来像是喜爱孩子)的感谢与欢喜。简而言之,把所接受的施物送给别家人以获得更多是为以利套利。

上述的虚伪等五种邪命只差别在求取的方式。在本质上它们都是相同的,即是骗取在家信徒不情愿的供养。

依靠犯了佛陀立下有关活命的六学处,或通过虚伪、虚谈、暗示、贬抑和以利套利诸恶行而得来的东西生存即是邪命。远离一切邪命,以使活命清净是为活命遍净戒。

(四)资具依止戒:

依四资具成就的戒是为资具依止戒。

四资具是袈裟、食物、住所和药物。它们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了它们就不能生存。但在用它们时,比丘应该省察资具的本质,以便贪、嗔等烦恼不会生起。

比丘应该如此省察:

当穿用袈裟时,他不视它为装饰物(这会导致恶念生起),而是有智慧地省察它,想:“我穿这袈裟是为了御寒;我穿这袈裟是为了不受到烈日曝晒;我穿这袈裟是为了避免蚊子、牛蝇、蛇、蝎子、跳蚤等的干扰;我穿这袈裟是为了遮盖身体si处。”

吃东西时,他省察:“我吃东西并不是像小孩子一般地为了取乐;我吃东西并不是热衷于提高男性魅力;我吃东西并不是为了要英俊;我吃东西并不是为了皮肤美丽;我吃东西是为了去除饥饿;我吃东西是为了利于修行。吃了这些食物,饥渴的痛苦将会消失;通过适量的饮食,我可避免因吃过多而导致消化不良之苦,也能够保持身体健康。我正当地获取这些食物,以无可指责的方式来吃,如此适量地饮食,我将得以舒适地过活。”

关于适量地饮食,以便得以舒适地过活,佛陀说:“在吃饱前的四或五口,比丘应该以喝水代之。对于决心要修禅的比丘,这已足以使他舒适地活著。”

虽然佛陀所说的主要对象是禅修者,但这对非禅修者也是有益的。跟随这指示,他们能够舒适地过活,免除饮食无节制带来的不适。

住在住所里时,他省察:“我住在这里是为了御寒和避免烈日曝晒;我住在屋子里是为了避免蚊子、牛蝇、蛇、蝎子、跳蚤等的干扰。我视这住所为避开极度的气候及享受独处之地。”

在用药物时,他省察:“我服食这些药是为了治病以保存生命。”这种详尽的省察称为“大省察”。

如何成就这四种戒?(即:别解脱律仪戒、根律仪戒、活命遍净戒和资具依止戒。)

在这四者之中,别解脱律仪戒应以信心来成就。他对佛陀有这样的信心:“立下戒律(学处)的世尊的确是佛陀,他毫无遗漏地知晓一切法则(即是对佛陀有清楚的认识)。”他对法有这样的信心:“僧团应遵从的戒律的确是佛陀立下的(即是对法有清楚的认识)。”他对僧伽有这样的信心:“僧团的成员是佛陀的弟子,他们都善于持戒(即是对僧团有清楚的认识)。”

因此,若某人对佛、法、僧有信心,他就能够成就别解脱律仪戒。

因此当以信心持守佛陀立下的每条戒,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佛陀曾经这么说:“就好像母鸡不惜牺牲性命地保护它的蛋;就好像牦牛不惜牺牲性命地保护它的尾巴;就好像居士怀著慈爱、不惜牺牲性命地保护独生子;就像独眼的人极尽小心地保护唯一的眼睛,所以持戒者在其生命的三个阶段里都应该极关心与挚爱地保护其戒。”

不惜牺牲性命地成就别解脱律仪的故事

有一次在斯里兰卡的大义务山里,有一群强盗捉了一位长老,再以藤把他绑在地上。虽然他有能力挣扎开脱束缚,但他害怕挣扎时会弄断了藤而犯了“草木波逸提罪”。所以他躺在地上七天,修观禅至证悟阿那含果,过后他就在当地死去,而投生在梵天界。

在斯里兰卡有另一位长老也遭受到强盗类似的恶待。当时森林起了大火。虽然他有能力逃脱,但他害怕会犯了草木波逸提罪。所以他就躺著修观禅,而成为“等首阿罗汉”,而证入般涅槃。过后身为长部诵者的无畏长老与五百位比丘来到现场。看到了长老的尸体,他就好好地把它火化,然后再为它建了座塔。因此注释里说:

“善行者为了保持别解脱律仪戒清净,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肯犯了佛陀所立下的戒律。”

有如别解脱律仪戒当以信成就,根律仪当以正念成就。只有在根律仪戒受到正念护持时,别解脱律仪戒才能长久。当根律仪戒破时,别解脱律仪也将随之而破。

在佛陀时代,刚出家为比丘的婆耆舍尊者(Vavgisa)在托钵时看到一个女人而破了根律仪戒,心中充满了欲念,无法摄受诸根。他向阿难尊者说:“阿难尊者,我现已是欲火焚身,心已被欲火吞噬了,请您基于慈悲教我息灭这烈火之法。”

阿难尊者答道:“当你错误地去认知时,欲火吞噬了你的心。别去认知所见的美好一面,因为它引生欲念;你应见其不净来净化自己的心。”婆耆舍尊者听从阿难尊者的劝告得以止息欲火。

以下是想成就根律仪戒之人应学习的两个模范。

护心长老的故事

在斯里兰卡的古兰陀伽洞的洞壁上画著观慧佛等七尊佛出家的美丽彩图。有一群到访的比丘看到后向护心长老说:“尊者,您这山洞里的画很美丽哪!”护心长老答道:“朋友,我住在这洞已经六十多年了却不知道此地是否有图画。今天你们让我知道了,我想你们的视力真好。”(虽然护心长老已在洞里住了六十多年,但是他却连举目一望洞壁也没有。他也不曾抬头看树,只有看到地上的花瓣时才知道那棵树开花了。)

听到长老如此严格的持守根律仪戒,大村的王三次派人去请他进宫,以便可以亲自向他致敬。但是长老却不愿意去见国王。因此国王下令把村里所有婴儿的母亲的乳房给包扎起来,然后说:“只要长老还是不肯来,就让这些小孩子们没有奶喝。”出自对那些小孩子的慈悲心,长老终于来到大村。

听到长老已经到来的报告,国王说:“去把长老请进宫来,我想要受戒。”国王就在内室里向长老顶礼与供养食物,然后说:“尊者,今天我不适于受戒,我将在明天受戒。”在提著长老的钵,跟著长老走了一小段距离后,他和皇后再向长老顶礼。无论是国王或皇后顶礼,长老都是说:“愿国王快乐。”一连七天都是如此。

其他比丘就问护心长老,说:“尊者,为何不论是国王或皇后向您顶礼,您都是说‘愿国王快乐’?”长老答道:“朋友,我并不清楚那是国王或皇后。”七天后,当国王知道长老住在皇宫里并不快乐就让他离去。

长老就此回去古兰陀伽洞。夜晚降临时他走出洞外行禅。住在铁树的天神拿了把火炬站在一旁。长老的禅修清净与光明至令他感到欢喜。刚过中夜时长老证了阿罗汉果,令到整座山发出一声巨大的回响。

大弥多长老的故事

有一次大弥多长老的母亲生了乳癌。她就向身为比丘尼的女儿说:“去找哥哥,告诉他我的困难,以及向他要些药回来。”当她的女儿见到大弥多长老时,他说:“我不懂得如何采草配药,但我会告诉你一种药:‘自从我出家后,我不曾因见到异性而生起欲念,不曾因此而破了根律仪戒’,愿如此说真实语能令我母亲病愈。你回去重覆我所说的真实语,再按摩母亲的身体。”他妹妹就回家把一切告知母亲,依他的指示去做。那母亲的瘤即刻如水泡破灭般地消失了。她站起来愉快地说:“若世尊还活著的话,他会不以他那有网印的手摸我儿子的头吗?”

大弥多长老与护心长老防护六根的方法是有所不同的。护心长老是以垂视不看东西地防护六根。但大弥多长老并非如此,他只是如实地看一切事物,即使看到异性,他也能够防护眼根,不令欲念生起。

护心长老防护六根的方法就好像把屋子的门全关上,不让任何盗贼进来。大弥多长老防护六根的方法并不是像把门关上,而是守护著门,不让盗贼进来。这两者都是杰出与值得效仿的。

防护六根当以正念来实行,活命遍净则应以精进来实践,因为只有运用精进才能舍弃邪命。因此为了避免不正当的活命方法,比丘应精进地以托钵等正当的求生方式来清净活命。

不可通过暗示、转弯抹角的言语、指示或明白的请示来获取袈裟和食物。但是有关获取住所则只有明白的表示是不受准许的。

暗示:当有多位比丘好像是要建东西地准备空地时,人们问他:“尊者,这是在做什么?又是谁要做的?”而他回答:“没有人。”他这么回答即是一个暗示(暗示还没有施者布施住所)。一切其他带出他需要住所的言行也是暗示。

转弯抹角的言语:比丘问在家信徒,说道:“你住什么样的屋子?”“住在巨宅,尊者。”“施主,比丘是不可以住在巨宅的吗?”这样的表达方式是转弯抹角的言语。

指示:“这住所对比丘僧团来说是太小了。”这种含有建议的言语是指示。

关于在生病时获取药物,以上四种言语都是受允许的。但是病好后是否还可以用之前这样得来的药物?关于这点,律师认为既然佛它已经开放了用药的方式,那是允许的。但是经师却认为这样虽然没有犯罪,然而已经污染了活命之清净,因此是不允许的。虽然是佛陀允许的,但是想要活命彻底清净之人应该完全不用暗示、转弯抹角的言语、指示和明白的表示。具备了少欲等特别素质,即使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都不会涉及暗示等而获取资具。这样的人是非常圣洁之人,譬如舍利弗尊者。

舍利弗尊者的故事

有一次,舍利弗尊者和目犍连尊者住在一座森林里。有一天,舍利弗尊者中了极严重的肠胃绞痛。目犍连尊者在傍晚来找他讨论时看到他躺在地上。目犍连尊者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听了舍利弗的解释之后,他再问:“那么在以前是什么东西会帮到你的病呢?”舍利弗尊者说:“朋友,当我还是在家人时,我母亲煮粥,再加入酥油、蜜糖、糖等给我吃。那可治愈我的病。”目犍连尊者说:“那好,朋友,若你或我有足够的福报,可能明天我们就可以获得一些。”

此时有个住在小径尽头树上的天神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他就想:“明天我将找粥给长老。”他当下就去一间时常供养目犍连尊者的人家,附上了家中大儿子的身捣蛋。当那小孩的家人到前来时,他就向他们说若他们能够在隔天准备这样的粥给长老,他就放了小孩。他们答道:“即使你不说,我们都是经常供养食物给长老的。”隔天他们就准备了粥。

早上时目犍连尊者就去向舍利弗尊者说:“朋友,你留在这里等我托钵回来。”之后他就去村子里托钵。那家人看到他时就把钵接过来,把依照指示所准备的粥装进去后再还给他。当他想要离开时,他们说:“尊者,请吃吧!过后我们还会再给您更多。”当他吃完后,他们再布施一钵的粥给他。他就把它拿回去给舍利弗尊者吃。当舍利弗尊者看到它时,他想:“这粥很好,它是怎么得来的?”当省察后得知它是如何得来的,他说:“朋友,这食物是不适合吃的。”目犍连尊者并没有因此感不快或想:“像我这样的人带来的食物他竟然不吃。”他只是当下即把食物倒掉(并不是因为生气)。

当粥掉在地上的那一刻,舍利弗的病也就好了。(在他剩下的四十五年余生里,他不再患上此病。)

过后,他向目犍连尊者说:“朋友,即使饿到肠都掉在地上,这以言语表示得来的食物还是不可吃的。”

在此,我们必须注意到世尊只是禁止比丘以言语表明来获取食物,但是舍利弗尊者并没有以言语表明来获得食物。当目犍连尊者想知道他以前是用什么治好那病时,他只是提起在过去粥能帮他去除病。然而他并不愿接受曾提过的食物。

大帝须长老的故事

莫说佛陀时代像舍利弗尊者般的长老,即使在佛入灭许久后,在斯里兰卡的吉拉昆巴(Ciragumba)有位不甚出名的大帝须长老也是严守戒律的。有一次大帝须长老在饥荒时远行,由于缺乏食物和路途劳顿,他感到非常疲惫与虚弱。所以他躺在一棵长满芒果的树下休息,而有几粒芒果即掉在他身边。虽然他很饥饿,但却不曾想过拾起它们来吃。

其时有个老人经过,看到他虚弱的状况,就弄了些芒果汁供养给长老。然后背起长老带他到要去之处。当被背著时,长老心想:“这人并不是我的父亲,或母亲,或亲戚。但他还是背负著我,这只是因为我所拥有的戒。”如此省思后,他训诫自己必须保持戒与定完美无瑕。然后就还在被背负著时,他培育观智与次第地证悟至阿罗汉果。

大帝须长老持戒的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活命遍净戒当以精进来实践,资具依止戒则应以智慧成就,因为只有智者才能分辨有益与危险的资具用法。因此比丘应该心无贪欲且具有智慧地作了省察之后,才可用合法获取的资具。

两种省察

对四资具的省察有两种,即:一、在接受它们时省察;二、在用它们时省察。不单只是用四资具时应该省察,在接受它们时也应省察它们为界或不净。

(一)省察它们为界:袈裟等只是由八种色法在因缘具足时结合而成的。(中译按:这八种色法是地、水、火、风、色、香、味和食素。)

(二)省察它们为不净物:对食物的省察是与食厌想禅法一样。对袈裟等的省察是:“这些原本不可厌的袈裟等,在接触到污秽的身体后也变得极度不净了。”

(再提一次,省察的方法一共有三种:一、大省察,即省察四资具的用处;二、界省察;三、厌恶作意省察。)

若比丘在接受与用四资具时有作省察,他由始至终都可以无可指责地受用它们。

四种用法

资具的用法有四种:

(一)盗贼受用:无德之比丘受用资具就好像是盗贼的行为。(世尊只允许有德之士受用资具。在家信徒也只想供养有德之士,期望这会带来极大的福报。因此无德者是无权享用的。由此这些无权无德者受用资具就好像盗贼的行为──《清净道论疏钞》)

(二)欠债受用:有德者在受用资具时,若没有作适当的省察就好像欠了债。每当穿用袈裟或东西时,比丘都应该省察。若在用资具时忘了省察,他应该在早上、黄昏、初夜、中夜与后夜时省察。若破晓还未作省察,他即是欠了债。

每当他走进住所、坐下和躺下时,他都应该适当地省察。在受用药物时也应该适当地省察。若他在接受时有省察,而在用它们时却没有省察,那么他即犯了罪。反之,若他在接受时没有省察,但是在用时有省察,那么他是无罪的。

四种戒清净:若比丘犯了罪,他应该以四种戒清净的其中一个来净化其戒,即:

一、 说示清净:以公开言明其罪净化别解脱律仪戒。

二、 律仪清净:根律仪戒是以决意来净化,说:“我绝不会再做这回事。”

三、 遍求清净:以舍弃邪命,以及合法地获取资具来净化活命遍净戒。

四、 省察清净:以前述的省察法来净化资具依止戒。

(三)继承者受用:七种有学圣者受用资具是继承者受用。(有学圣者是指至少已证得初道,但还未证得四果的圣人。)他们是佛陀的孩子。就好像孩子是父亲的继承人,这些身为继承人的圣者可受用佛陀允许的资具。(虽然实际上这些资具是在家众供养的,但由于它们是佛陀所允许的,因此它们被视为是佛陀的资具。)

(四)主人受用:凡夫与有学圣者还未断除渴爱,所以他们还是受渴爱所制,受用资具时并不像是个主人在受用,而只是像渴爱之奴隶在受用。反之,阿罗汉已完全断除渴爱,因此他们就像主人能够控制自如般地受用资具。他们可以在受用不净物时省察其净,或在受用净物时省察其不净,或在受用资具时省察它为非净非不净。

在这四者之中,主人受用和继承者受用是受允许的。在此,主人受用只是属于阿罗汉的,但是若有学圣者与凡夫在受用资具时能够以不净想来去除渴爱,那么他们就好像不再是渴爱的奴隶,而其用法也可归纳于阿罗汉的主人受用。同样地,阿罗汉与凡夫也可被视为佛陀的继承人。

欠债受用是不被允许的,盗贼受用就更别说了。有德者在受用资具时有作省察地受用是与欠债受用相反的,即无欠债受用。受用资具时有适当地省察的有德凡夫可以被视为是有学圣者,因此他们的用法也可被视为是继承者受用。

在这四者之中,阿罗汉的主人受用是最圣洁的。因此想像主人般地受用资具的比丘应以省察来成就资具依止戒。

戒有五种

(A)戒有五种:

一、制限遍净戒(pariyantaparisuddhisila);

二、无制限遍净戒(apariyantaparisuddhisila);

三、圆满遍净戒(paripunnaparisuddhisila);

四、无执取遍净戒(aparamatthaparisuddhisila);

五、安息遍净戒(patippassadhiparisuddhisila)。

(一)在家信徒与沙弥所持的戒是制限遍净戒,因为它有戒条数目的制限。《清净道论》有解释制限遍净戒的戒条数目制限,但《无碍解道注》提到两种制限,即:一、学处制限;二、时间制限。

“学处制限”是指在传统上在家信徒所受的戒条数目,即一、二、三、四、五、八或十戒。沙弥和沙弥尼则受持十戒。

“时间制限”:有些信徒在布施仪式的期间里持戒;有些信徒于逗留在寺院的期间里持戒;有些则持戒一、二或三天,或更多天;有些则在白天或黑夜持戒。

(二)无制限遍净戒:《二分别》的摘要《二本母》列举了两百二十七条比丘戒。在扩大后,这些戒一共有九百十八亿五百零三万六千条。第一次经典结集简要地记录了佛陀为比丘立下的戒律。这些戒的整体是为无制限遍净戒。

(三)致力于证悟的凡夫所持的完满清净戒是为“圆满遍净戒”。其戒在加入僧团时即已非常清净,就好像一粒受到精磨的宝石或细炼而成的黄金。因此它未曾受到邪念污染,以及是阿罗汉果的近因。由此它被称为圆满遍净戒。大护僧长老和他的侄儿护僧长老两人立下了如何持守此戒的模范。

大护僧长老的故事

当戒腊六十(即八十岁)的大护僧长老临终躺在床上时,比丘们问他:“尊者,您已经证悟出世间果位了吗?”

大长老答道:“我还没有证得任何果位。”

其时一位服待长老的年轻比丘向他说:“尊者,住在十二由旬方圆的人都集合到这里来,他们以为尊者就要证入般涅槃了。如果他们知道您死时还是个凡夫,他们将会感到很失望。”

大长老就说:“朋友,我原本想要见未来的弥勒佛,所以并没有修习观禅。若这样会令到许多人失望,你就扶我坐起来,让我以正念修观。”

那年轻比丘扶长老坐起来后就要离去。当他刚走出室外时,大长老就已经证悟阿罗汉果,以及弹指发声要他回来。那年轻比丘回去扶他躺下,过后再把这件事报告给僧团。过后他们向长老说:“尊者,您做了一件很难做的事,竟然能够在临终时证悟。”

大长老答道:“朋友,在临终时证悟阿罗汉果对我来说并非难事。我将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难以办到的事。朋友,自从我加入僧团至今,我不曾看到自己有任何言行是没有正念与明觉的。这种时时刻刻都具备正念与明觉的言行才是真正难以办到的。”

大长老的侄儿也在出家为比丘五十六年之后,跟他一样地证悟阿罗汉果。

(四)不受邪见与渴爱污染的戒是“无执取遍净戒”。这就像帝须长老所持的戒。

帝须长老的故事

有位住在斯里兰卡的居士有两个儿子。在父亲死后,身为大儿子的帝须把所有的遗产让给弟弟,然后出家成为比丘,住在一所森林寺院里修禅。他的弟媳心想:“现在我们拥有全部的遗产是因为舅子出家成了比丘。若有一天他想还俗,我们就得还他一半的财产。而这是未可预料之事。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安心。”所以她就收买杀手去杀长老。

黄昏时那些杀手去到森林寺院把长老捉住。帝须长老向他们说他没有什么东西他们会要的。那些杀手就说:“我们不是来抢你的东西,而是(受你弟媳之命)来杀你的。”长老说:“我有清净戒,但还未证悟阿罗汉果。由于我想依靠此清净戒来证悟阿罗汉果,请你们让我修观禅到黎明。”

“我们不能答应你。若你在晚上逃走,我们就必须面对再次捉你的麻烦。”

“我会让你们知道我是如何也逃不掉的。”说后长老就用一块石头打断自己的双膝。

当双膝尽断后,长老说:“现在你们已经看到我的情况。我是无法逃过你们的。我厌恶作为一个还有贪欲的凡夫就死去;我为这感到羞耻。”

在这情况之下,那些杀手才答应让他修禅。长老就依靠他那不受渴爱污染的戒彻夜修禅,在黎明时证悟了阿罗汉果。

一位大长老的故事

有一次有位大长老病得很严重,连举手拿东西吃也不能。他躺在自己的粪尿之中。一位年轻的比丘看到他时说:“噢,生命是多么痛苦的过程!”

大长老说:“朋友,若我现在死去,我肯定会投生天界。对于这点我是毫无疑惑的。但是以破戒来获取天悦就好像还俗一般。我已经决定死得有完整无缺的戒。”

说后他就躺在原地观照名色蕴之苦直到证悟阿罗汉果。

(这位大长老的戒是属于无执取遍净戒。)

(五)已经完全根除烦恼的阿罗汉等之戒是安息遍净戒。

(B)戒有五种:

一、断戒(pahanasila);

二、离戒(veramanisila);

三、思戒(cetanasila);

四、律仪戒(samvarasila);

五、不犯戒(avitikkamasila)。

(一)以舍弃杀生等而持守的戒是为断戒。(在此“等”并不只是包括了偷盗、邪淫等恶行,而是包括了一切应舍弃之法。根据论藏的定义,“断”是一组具有舍弃当舍弃之法的作用的善心及其心所。)

(二)以远离杀生等而持守的戒是为离戒。根据论藏的定义,“远离”是一组以离心所为首的善心及其心所。

(三)跟远离杀生等诸心相应的思是为思戒。

(四)防止杀生等恶念污染心而持守的戒为律仪戒。根据论藏的定义,它是一组以念心所为首的善心及其心所。

(五)以不犯杀生等恶行而持守的戒为不犯戒。根据论藏的定义,它是善心及其心所。

(这五种以“断戒”为首的戒在实际上是无分别的。持其中一戒时也同时持守了其他四戒。)

六、什么是污染戒的因素?

七、什么是净化戒的因素?

这两个问题应同时作答。

污染戒是指破损戒,反之不破损戒即是净化戒。

污染戒的因素可能是名闻利养等,或是色欲七小束缚。

更深入的分析:

在七组罪之中,若比丘为了名利等而犯了第一组或最后一组的其中一戒,那么他的戒就好像是剪断布角般地撕破了。

若属于中间组成的戒破损了,那么他的戒就好像布的中间破了个洞般地破裂了。

若两或三个连贯的戒破损了,那么他的戒即是有了斑点污迹,就好像牛身上有不规则的褐、红及其他颜色的斑点。

若戒间隔地破损了,那么他的戒即有了斑纹污迹,就好像牛的身上有不同颜色的斑纹。

因此为了名利等令到戒受到撕破、破裂、斑点污迹和斑纹污迹的破损即是戒的污染。

即使没有上述的破损,戒也可能会受到色欲七小束缚的污染。

佛陀在《增支部?七集?大供牺品?迦努娑泥经》(JanussoniSutta)中详尽地讲解色欲七小束缚。它们的摘要如下:

一、 某个沙门或婆罗门声称自己修习不淫的梵行,但是却享受女人为他抚摸、按摩和冲凉。(他喜欢受到女人服侍。)

二、 他没有与女人性交,也没有享受女人服侍,但是却享受与女人玩笑。

三、 他喜欢与女人眼对眼相望。

四、 他喜欢隔墙听女人笑、说话、唱歌或哭泣。

五、 他喜欢回忆以前如何与女人谈天、说笑与玩乐。

六、 他喜欢观看在家人享受五欲及受到下人服侍。

七、 他渴望投生天界,所以在修梵行时他发愿:“以此戒、修行、精进和梵行,愿我投生为有大神力的天神。”

名利等和色欲七小束缚是污染戒的因素。

净化戒的因素是:

一、 不犯任何戒(学处)。

二、 每当犯戒后有适当地补救。

三、 远离色欲七小束缚。

四、 不生气、怀恨、贬低他人、斗争、妒嫉、吝啬、欺诈、虚伪等。

五、 培育少欲知足、头陀支等。

这些戒是不受污染的。由于它把人们从作为渴爱的奴隶之中解放出来,它也被称为“无拘束戒”;由于它受到智者称赞,它也被称为“智者所赞戒”;由于它不受渴爱或我见污染,因此也被称为“不执取戒”;由于它有助培育近行定和安止定,因此也被称为“定转戒”。

上述的七个因素,即没撕破、没破裂、没有斑点污迹、没有斑纹污迹、解脱、智者所赞及不受渴爱与邪见污染是有助于净化戒的。只有当戒具足这七个因素时,才能培育近行定与安止定。因此欲培育这两种定的善行者应当认真与努力地确保其戒具足这七个因素。

持戒波罗蜜一章至此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