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议家而诡辩家   为觉慧胜之聪明

弥兰王开发其智   乃访问於彼那先

住彼〔那先〕之庇护   作再三再四之问

成为觉慧开发者   彼亦成为三藏师

於夜分行往静处   研钻九分〔如来教〕

有难解之难点等   出现种种之难问   〔王谓〕於法王之教

有顺序所说   有於之关说

有叙述本质   胜者说难问

不知其意义   乃至於未来

以起生诤论   我净信论师

令解其难问   依彼示之道   未来更理解

时,弥兰王於夜明,太阳昇起之时,洗头,头上合掌,随念过去、未来、现 [P.134] 在之正等觉者之後,受持八条之誓戒,「由今以後七日之间,予受持八德而行苦行。其予修苦行,为满足阿闍梨以问难问。」

时,弥兰王脱去一套之平常服,脱去庄饰,着袈裟,着头巾於头上,作牟尼之风,受持八德。「此七日之间,予不为政治。具贫之心不起。对任何人亦不忿怒。不依痴而行。对於下婢、使役人应作谦让之态度。身〔业〕语〔业〕应保护。六处亦应保护无余。意业应向慈修习」,受持此等之八德,意〔业〕向此等之八德,不〔由家〕出外,过七日,为第八日,夜明之时,已用毕朝食,闭眼,节语,善坚持威仪,心不散乱,以欢喜、踊跃、净信而近长老那先,以头面礼长老之足,立於一面如是言:

「尊者那先!可与卿谈议。其他之第三者亦不望任何人〔来〕此。问八支具足、 [P.135] 适於沙门之空处、远离之阿兰若。於其处对予,何事亦无秘密,何事亦无隐瞒。深入谈议之时,予值闻秘密义。其问题依譬喻而可究明。尊者那先!譬如隐匿〔财宝〕之时,不能加大地隐匿其值,尊者那先!深入谈议之时,予值闻秘密义。」

王随师入林中如是言:「尊者那先!欲在此谈议之人,应避八处,智者於此〔八〕处不谈议问题。若谈议者,於其处之问题崩溃不进行。何等为八?应避不平坦之处,避危险之处,避强风之处,避隐蔽之处,避神域,避道路,避桥梁,避水浴场,当避此等之八处。」

长老言:「如何是过不平坦处、危险处、强风处、隐蔽处、神域、道路、桥梁、水浴场耶?」

「尊者那先!若於不平坦处谈议者,问题散乱、流动、低迷不进行。若於危险处谈议,意则畏惧,若畏惧者不得观察正确之问题。於强风处谈议,声音不能明了。於隐蔽处谈议,人人必立而听闻。於神域处谈议,问题变为重苦。於道路之处谈议,问题变成空虚。於桥梁将动摇。於水浴场则为庸俗。〔故〕如是言:

[P.136] 不平坦与危险   风过强与隐蔽

神域路桥浴场   应该避此等八

此等为谈议应该避免之八处。

尊者那先!此等之八人於谈议时,损害所谈议之问题。何等为八?有贪之所行人,有瞋之所行人,有痴之所行人,有慢之所行人,贪慾之人,懒惰之人,专思一事之人,是愚痴之人。」

长老言:「彼等有如何之过耶?」

王言:「尊者那先!有贪之所行人谈议时,为贪损害所谈议之问题。有瞋之所行人为瞋、有痴之所行人为痴、有慢之所行人为慢,谈议之时,损害所谈议之问题。贪欲人为贪欲,谈议之时,损害所谈议之问题。怠惰人由利益之教而懒惰,谈议之时,损害所谈议之问题。专思一事之人,因专思一事,谈议之时,损害所谈议之问题。愚痴之人,因缺乏智慧,谈议之时,损害所谈议之问题。〔故〕如是言:

贪者贪欲者痴者   慢者贪欲懒惰者

专思一事者愚者   此等毁损谈问题

此等是毁损谈议之八人。

[P.137] 尊者那先!此等九人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何等为九?有贪之所行人,有瞋之所行人,有痴之所行人,胆怯之人,重财之人,妇人,酩酊之人,黄门,幼儿。」

长老言:「彼等有如何之过耶?」

「贪人为贪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瞋人为瞋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痴人为痴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胆怯之人为怖畏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重财之人为财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妇人因智慧之低劣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酩酊大醉之人因贪苏拉酒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黄门因禁欲之过度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幼儿因〔心之〕动摇揭发所谈议之秘密,不保持此。〔故〕如是言:

贪者瞋者痴者   胆怯者重财者

妇人酩酊黄门   第九为幼儿者

此等为揭发秘密之九人。

此等人於世间   为低下而卑劣

所谈议之秘密   此等人忽然揭

此等为无秘密谈议之九人。

尊者那先!觉因八事而成熟、徧熟。何等为八事?觉因老熟而成熟、徧熟。觉因名声之熟而成熟、徧熟。觉因问而成熟、徧熟。觉因与派祖之同住而成熟、徧熟。 [P.138] 觉因如理作意,因对谈,因友爱之磨练,因住於适当之地而成熟、徧熟。〔故〕如是言:

老与名声与为问   派祖同住理作意

对谈与友爱磨练   又住於适当之地

此等之八支为   明了觉者之事

长养此等之人   其人觉则开展

此等获得慧之八事。

尊者那先!此之地域八支具足。而予於此世最胜之论友,善护秘密,予於生崖保护秘密。又觉因八事而成熟,如予难得为正行道之弟子。

一切之阿闍梨以阿闍梨之二十五德而正行道。阿等是阿闍梨之二十五德耶?尊者!於此阿闍梨对於弟子应确立常恒守护。应知〔弟子之〕习不习。应知〔弟子之〕放逸不放逸。应知〔弟子之〕睡眠时机。应知〔弟子之〕病。应知〔弟子之〕食得不得。应知〔弟子之〕特性。应颁与鉢食。应鼓舞:『勿怖畏,汝之学绩进步。』与如是之人交际应知其所行。应知於村里之所行。应知於精舍之所行。不应与弟子作笑 [P.139] 戏。见过亦应宽恕。应正确教育。应不省略教导。应无秘密而教。应无保留教育。应确立『我於学艺而产此物』生〔父母〕心。应确立『此物不退失』令增大〔学〕之心。应确立『依我学力此物更有力』之心。应确立慈心。穷困之时,不可见舍,〔对於弟子〕应为之事不可放逸。〔弟子〕失败之时,应正确督促勉励。尊者!此等是阿闍梨之二十五德。卿以此等之德对予应正确行道,今日如予之弟子难得。

尊者!对予生大疑惑,有胜者(佛)所说之难问,依此未来生诤论。未来如卿觉慧之比丘者难得。对於此等予之问,与眼,令至於折伏反对者之论。」

长老允诺「善哉」而明优婆塞之十德。「大王!对优婆塞,有此等之十德。何等为十?大王!於此优婆塞与比丘僧伽同苦乐。善护身业语业,以法为导。喜颁与能限之施。努力知胜者(佛)之教。有正见。不贪图侥幸瑞相。不为生活选择他师。好 [P.140] 和合乐和合。专心不为诡诈而行教。归依佛、法、僧。大王!此等是优婆塞之十德。此等一切之德存於卿。卿见胜者(佛)之教衷退,愿增进者适当、相应、相当、适应於卿。我听许於卿,如实问我。」

第一品

第一 般涅盘不望供养如来供养效无效之问

时,弥兰王谓:「因尊者那先,予听许。」以头面礼师足,合掌言:「尊者那先!彼等异学如是言:『若佛望供养者,佛是不般涅盘,与世间结合,於内心有着,於世间与世间共通。是故,对彼供养是无效、无果。若般涅盘者不与世间结合,由一切之有脱离故,对彼不生供养。般涅盘者不望任何物,对於不望任何物之佛供养是无效、无果。』此两刀论法之问。非心熟练人非〔可理解〕之领域,是大人〔理解〕之领域。尊者!破见网,令决定。此问向卿提出。与於未来胜者(佛)子之眼,令至於折伏反对者之论。」

[P.141] 长老言:「大王!如来般涅盘。然,如来不望供养。於菩提树下,如来之望已断。何况於无余涅盘界般涅盘之如来乎?大王!依法将舍利弗如是说:

彼无等等者   依人天供养

不以望恭敬   此诸佛法性。」

王言:「尊者那先!或子称赞其父,或父称赞其子,此非至折伏反对说之所以。彼唯信之表示。然,确立自说,应至理解见网而语一切之理由。」

长老言:「大王!如来般涅盘。然,如来不望供养。然而人天以不望〔供养〕如来之驮都宝为基因,以如来之智宝为所缘,行正行之时,得三成就。此义以譬喻应究明。大王!譬如大火聚燃灭。大王!彼大火聚还望枯草、如薪之燃料耶?」

王言:「尊者!现燃烧时之大火聚是不望枯草、如薪之燃料,况於无思〔火聚〕消灭之时者乎?」

「大王!其火消灭之时,於世间无火,凡欲火之人是无希望之人耶?」

[P.142] 「尊者!不然。薪为火之燃料、素材。凡欲火之人依各自之精力、力量、精进而磨擦木,令生其火後,以其火而为火之用。」

「大王!然『对於般涅盘不望〔供养〕之如来所供养无效、无果』异学之言是邪。大王!譬如大火聚之燃烧,如是如来以佛光辉照耀十千世界。大王!譬如大火聚燃烧之後消灭,如是如来以佛光辉照耀十千世界之後,於无余涅盘界而般涅盘。大王!譬如已消灭之火聚不望枯草、如薪之燃料。如是,对於世间饶益者(佛),其望断、止灭。大王!譬如火灭无燃料之时,人人依各自之精力、力量、精进而磨擦钻木、令生火之後,以其火为火之用。如是,人天是以般涅盘不望〔供养〕如来之驮都宝为基因,以如来之智宝为所缘而行正行之时,得三成就。大王!依其理由,如来般涅盘不望〔供养〕,〔对如来〕所供养不是无效是有果。

大王!若依此理由,卿之疑将不熄。大王!更以上之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 [P.143] 奢〔供养〕,闻〔对於如来〕所供养非无效有果之所以。大王!譬如大风吹後将止。大王!其已止之风望再吹耶?」

「尊者!不然。无作意『已止之风再吹』之思惟。其所以风界是由於无思。」

「大王!彼已止之风得称风耶?」

「尊者!不然。或多罗叶、或扇是令生风之资具。凡苦於暑热、苦於热恼之人或以多罗叶、扇,依各自之精力、力量、精进而令生其风,依其风而消暑热,除热恼。」

「大王!然者,『对於般涅盘不望〔供养〕之如来所供养是无效、无果』异学之言是邪。大王!譬如大风之吹。如是,如来送慈悲心之清风、薰风、静风、微风於十千世界。大王!譬如大风吹後已止。如是,如来送慈悲之清风、薰风、静风、微风於十千世界之後,於无余涅盘界而般涅盘。大王!譬如已止之风不望再吹。如是,对於世间饶益者其望断、止灭。大王!譬如彼之人等苦於暑热,苦於热恼。如是,人天是〔贪、瞋、痴〕三种火热,热恼所苦。大王!譬如或多罗叶或扇是生风之资 [P.144] 具。如是,如来之驮都宝与智宝,至获得三成就之资具。譬如人人之苦於暑热、苦於热恼者,或以多罗叶或扇令生其风而消暑热、除热恼。如是,人天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而恭敬〔如来之〕驮都宝与智宝,令生其善,依其善而消除止灭三种火热、热恼。大王!依其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对如来〕所供养者非无效,是有果。」

「大王!令至於折伏反对者之论,更听闻其以上之理由。譬如,大王!某人打大鼓之时,令生其音,因人令生彼大鼓之音〔不久〕消失。大王!彼音望再生耶?」

「尊者!不然。无作意『彼音已消再生』之思惟。一度生而灭时,彼大鼓之音已断。尊者!然,大鼓是生音之资具。故人有必要之时,以己力打大鼓,令生大鼓之音。」

「大王!如是,世尊以依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而徧成驮都宝、法、律与 [P.145] 教诫为师之後,於无余涅盘界而般涅盘。然,世尊般涅盘之时,三成就之获得非断灭。恼於有苦之有情以驮都宝、法、律与教诫为缘,若欲得三成就,令生三成就。恰如由大鼓生大鼓之音。大王!若有大鼓,有人打时,依大鼓为资具而打之人,令续生音,然者,有驮宝、有教时,驮都宝与教诚为缘,若欲三成就者,则生三成就。大王!依此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受〔供养〕,〔对如来〕所供养者是有效、有果。大王!依世尊,未来者如是见、如是说、如是话、如是示:『阿难!汝等有如是之思惟「师之言是过去矣,我等无师。」然,阿难!非应如是见。阿难!对於汝等,我所教示之法与律者,即是我死後为汝等之师。』是故,『对於般涅盘而不望〔供养〕之如来所供养者是无效、无果』彼等异学之言是邪,非实,非如,非真,相违,颠倒,齎苦者,结果苦者,应趣於恶生者。

大王!更有其以上之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闻〔对於如来〕所供养者非无效而有果之所以。大王!此之大地者望『一切种子於予中而生长』耶?」

「尊者!不然。」

[P.146] 「大王!何故其一切种子〔如是〕不望於大地中成长,生强根,确立干与髓,扩展其枝,结成花与实耶?」

「尊者!大地虽不望,是彼等种子生长之基因,与缘。彼等之种子依止此之基因,依此之缘而生长,生强根,确立干与髓,扩展其枝,结成花与实。」

「大王!然者,异学若言:『对於不奢望〔供养〕之如来所供养者无效、无果。』是自说於失脚、被击、违背。大王!如来恰如大地,於此世不望任何物。大王!譬如其等一切种子依止於大地而生长,生强根,确立干与髓,扩展其枝,结成花与实。如是,如来般涅盘不望〔供养〕,人天依止於其如来之驮都宝与智宝而生强善根,确立定干与法髓,扩展戒枝,结成解脱之花与沙门果之实。大王!依此之理由,如来般涅盘亦不望〔供养〕,〔对於其如来〕所供养者非无效,是有果。

大王!更有其以上之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闻〔对於如来〕所供养者非无效,有果之所以。大王!此等之骆驼、牛、驴、马、羊、水牛、家畜、人是希望蛆虫之发生於腹中耶?」

「尊者!不然。」

[P.147] 「大王!何故其蛆虫发生於彼等之腹中,依多数之子、子之子而繁殖耶?」

「尊者!为於恶业之强,虽然彼等不欲蛆虫发生於其腹中,依多数之子、子之子而繁殖。」

「大王!如是,由於如来之驮都与智宝之强,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对於其如来〕所供养者非无效,是有果。

大王!更有其以上之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闻对於如来所供养者非无效,有果之所以。大王!此等之人人望此等之九十八种病生於身耶?」

「尊者!不然。」

「大王!然者,何故其人人虽然不希望彼等之病生於其身耶?」

「尊者!由於前世所作之恶行。」

「大王!若前世所作之不善,於此世应有所感受者。大王!然者,善不善业虽於前世之所作,於此世所作亦非无效,是有果。大王!依此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对於如来〕所供养者非无效,是有果。

大王!卿曾闻耶?名为难达伽之夜叉令长老舍利弗瞋怒而没入於大地。」

「尊者!然。予闻之,此於世善所知。」

「大王!长老舍利弗希望於彼夜叉『夜叉没入於大地』耶?」

「尊者!人天世界虽坏灭,日月虽落於地中,须弥山王虽颠覆,长老舍利弗亦不 [P.148] 希望他人之苦。所以如何?长老舍利弗愤怒、瞋恚、忿怒之一切因,长老舍利弗是断、已断。尊者!因所绝灭之故,长老舍利弗对於欲杀害者亦不忿怒。」

「大王!长老舍利弗不希望难达伽夜叉为大地所吞没,何故难达伽夜叉没入於大地耶?」

「尊者!由於不善业之强。」

「大王!由於不善业之强,难达伽夜叉没入於大地者,对於不希望〔所罚〕之人所作之恶业非无效,是有果。大王!然,由於善业之强,对於不望供养所作之供养非无效,是有果。大王!依此之理由,如来般涅盘,虽不受〔供养〕,〔对於其如来〕所作之供养非无效,是有果。

大王!没入於大地之人有几何耶?卿曾闻耶?」

「尊者!然。予曾闻。」

「大王!请说令我闻。」

「婆罗门之女栴闍、释迦族之斯婆弗多、长老提婆达多、夜叉难达伽、婆罗门青年难陀。予闻此等五人之事。」

「大王!彼等对谁作罪耶?」

「尊者!对世尊以及〔世尊〕之弟子。」

「大王!世尊或〔世尊〕之弟子希望此等之人『此等者没入於大地』耶?」

「尊者!不然。」

「大王!然者,如来般涅盘,虽不望〔供养〕,〔对於如来〕所作之供养者不为无效,是有果。」

[P.149] 「尊者那先!甚深之问是善解,阐明。秘义者显现,结者溶解,深底者明,破反对者之说,破斥其谬见,为统率伽那者中之最胜者、最优秀者,遇卿其谬误之异学则失去光彩。」

第二 佛一切知性之问

「尊者那先!佛是一切知者耶?」

「大王!然。世尊是一切知者。然於世尊智见非常恒现在,世尊之一切知智是依倾注者而倾注之後,如所欲实知。」

「然者,尊者那先!佛之一切知智若依寻求而生者,佛非是一切知者。」

「大王!於此〔各车〕有七安摩那半百车之米,一见而〔计量〕有几百万粒,得尽不余耶?

彼处有此等七种心。大王!有贪、有瞋、有痴、有爱、有烦恼而身不修习、戒不修习、心不修习、慧不修习之人,彼等之心生钝重,转应迟钝。所以者何?心不修习故。大王!譬如竹苇密生,扩延,縺结,缠绕之枝拔出时,其出钝,其动迟。所以如何?枝缠绕縺结故。大王!如是,有贪、有瞋、有痴、有爱、有烦恼而身不修习、戒不修习、心不修习、慧不修习之人,彼等之心生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 [P.150] 何?由於一切烦恼所縺结故。此是第一心。

其次,第二心者如是分别。大王!恶生已断,见至而解师教之预流,其心於三处生而轻敏,亦转应轻敏,於其以上之地而生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三处心清净者,其以上者烦恼不断故。大王!譬如竹苇至三节而清净,其以上枝所缠绕拔出时,至清净之三节出为轻敏,其以上动之迟钝。所以如何?下方虽清净而上方枝缠绕故。大王!如是,恶生已断,见至而解师教之预流,其心於三处生为轻敏,转应轻敏,於其以上之地者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三处清净,其以上者烦恼未断故。此是第二心。

其次,第三心是如是分别。大王!贪、瞋、痴微薄之一来,其心於五处生为轻敏,转应轻敏。然而,於其以上之地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五处虽是心清净,其以上烦恼未断故。大王!譬如竹苇五节为清净,其以上者枝所缠绕拔出 [P.151] 之时,至清净之五节出为轻敏,其以上者动之迟钝。所以如何?下方虽是清净而上方枝所缠绕故。大王!如是,贪瞋痴於微薄之一来,其心於五处者是轻敏,转应轻敏。然而,於其以上之地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五处者心清净,其以上烦恼未断故。此是第三心。

其次,第四心是如是分别。大王!五下分结已灭之不还者,其心於十处生为轻敏,转应轻敏。然而,於以上之地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十处心清净,其以上烦恼未断故。大王!譬如竹苇至十节是清净,其以上枝所缠绕拔出时,至清净之十节出为轻敏,其以上为迟钝。所以如何?下方清净而上方枝所缠绕故。大王!如是,一切彼五下分结已灭之不还,其心於十处生为轻敏,转应轻敏。然而,於以上之地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十处心清净,其以上烦恼未断故。此是第四心。

[P.152] 其次,第五心是如是分别。大王!漏尽,梵行圆满,所作已作,洗垢,断烦恼,弃重担,达真实义,尽有结,达无碍解,於声闻地是清净之阿罗汉,其心於声闻境生为轻敏,转应轻敏。然而,於其以上之缘觉地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声闻境虽是清净,於缘觉境是不净。大王!譬如竹苇一切之节为清净拔出时,出者轻敏而不迟钝。所以如何?一切之节清净,不缠绕於竹苇故。大王!如是,漏尽,梵行圆满,所作已作,洗垢,断烦恼,弃重担,达真实义,尽有结,达无碍解,於声闻地清净之阿罗汉,其心於声闻境生为轻敏,转应轻敏。然而,於以上之缘觉地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声闻境虽是清净,於缘觉境不净故。此是第五心。

於此,第六心是如是分别。大王!於缘觉之独存、无师、独行、於自己之境,清净、无垢心,其心於自己之境生为转敏,转应轻敏。然而,於其上一切知之佛地生为钝重,转应迟钝。所以如何?於自己之境虽是清净,但一切知佛之境广大故。大王!譬如人於自己之土地,渡小河而不恐惧,虽昼夜亦可随心所欲;然而,彼见 [P.153] 深、广、无涯底、无岸之大海耶!畏怖、惊惧、踌躇、惊骇而不得渡。所以如何?於自己之土地习惯,然而大海过於广大故。大王!如是,於缘觉之无师、独存、独行、自己之境清净、无垢心,其心生为轻敏,转应轻敏。然而,於其以上一切知之佛地生为钝重,转应钝重。所以如何?於自己之境清净,一切知佛之境广大故。此是第六心。

於此,第七心如是分别。大王!一切知者、十力者,达於四无所畏,具足十八佛法,无边胜者、无边知者之佛,其心於一切处生是轻敏,於一切处转应轻敏。所以如何?於一切处清净故。大王!力强之弓术师无结节,善磨,无垢,尖锐,以不枉、不曲、不歪之箭,柔射麻布、柔绵布、柔褐布,其箭是迟钝耶?是添着耶?」

「尊者!不然。但,布是柔软,箭是善磨,射手之力强。」

「大王!如是,一切知者、十力者,达於四无所畏,具足十八佛法,无边胜者、 [P.154] 无边知者之佛,其心於一切处生是轻敏,於一切处转应轻敏。所以如何?於一切处清净故。此是第七心。

大王!此等之〔七〕心中一切知〔佛心〕是超越〔其他〕六心,如是之计数,其清净与轻敏不得以数而数。世尊之心清净、轻敏故,世尊示现双神变。大王!於双神变,可知『世尊之心转应如是轻敏』。对此,其以上之理由不得言。大王!彼等之神变依一切知佛之心故,不得作算、数、小分、分割。大王!世尊之一切知智依倾注者,倾注之後,如所欲知。大王!譬如人一方之手置於他方之手,以已开之口发语,用口吞咽食物,闭已开之眼,开已闭之眼,伸曲腕,曲伸腕者比〔一切知智〕迟,一切知者更为轻敏,倾注者更为轻敏,倾注之後,如所欲知。〔其时〕以唯缺倾注之故,佛者不可言非一切知者。」

「尊者那先!如何倾注是依寻求耶?然,此予以事例可理解。」

长老言:「大王!对於富裕、大富、大财而有许多之金银、许多之财宝、调度、於有甚多谷类之人,以沙里米、维喜米、麦、米、胡麻、豆、生之谷类所料理之谷 [P.155] 类、酥、油、生酥、乳、酪、蜜、黑糖、砂糖之种种货品放入瓮、壶、容器、器物。大王!其人适值飨应,希望飨应来客。然,彼家调理之食物全部食尽,〔为供来客〕,由壶取出米,调理食物。大王!彼大富之人〔其时所调理〕唯缺食物故非为大富耶?」

「尊者!何故如是言耶?虽转轮王之家,於非时〔调理〕亦缺食物。况於长老之家耶?」

「大王!如是,如来之一切知智依倾注者,倾注之後,如所欲知。大王!譬如树木之结实,负荷颗粒之重量,使〔树枝〕压弯。然,其处无落果实。大王!其处唯无落果实故,以其树是无果实耶?」

「尊者!不然。〔落下之〕树果可待自然落下,落下之时,可随所欲而得。」

「大王!如是,如来之一切知智依倾注者,倾注之欲,如所欲知。」

「尊者那先!佛倾注之後,如所欲知耶?」

「大王!譬如转轮王念轮宝『来,轮宝来』时,如念时轮宝即来。大王!如是,如来倾注之时,即如所欲知。」

「尊者那先!其佛是一切知者,以何确固其理由,予认受『佛是一切知者』。」

[P.156] 第三 依大悲一切知智之世尊而提婆达多出家之问

「尊者那先!卿等如是言:『如来是一切有情之悲愍者、饶益者、哀愍者。』」

「大王!然。如来是一切有情之悲愍者、饶益者、哀愍者。」

「尊者那先!然者,提婆达多依谁而出家耶?尊者那先!请如实语。」

「大王!此等之刹帝利青年,即跋陀、阿那律、阿难、跋昝、金毘罗、提婆达多及第七之理发师优波离,於师(佛)觉证一切知智之时,仿效出家,而由释迦族出家。世尊令彼等出家。」

「尊者那先!其中,提婆达多出家之後,非破和合僧耶?」

「然。出家之後,由提婆达多而破和合僧。在家、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亦不能破和合僧。真与比丘同住、同一结界者破和合僧。」

「尊者!破和合僧者受如何之业〔果〕耶?」

「大王!受一劫间持续之业〔果〕。」

「尊者那先!如来不知『提婆达多出家之後,当破和合僧,破和合僧後,应受一劫之间於地狱苦』耶?」

「然,大王!如来知『提婆达多出家之後,当破和合僧,破和合僧之後,应受一劫之间於地狱苦』。」

「尊者那先!若如来知『提婆达多出家之後,当破和合僧,破和合僧之後,应受一劫之间於地狱苦』,然者,尊者那先!言『佛为一切有情之愍者、饶益者、哀愍者』 [P.157] 是邪。若不知而令出家,然,佛非是一切知者。此两刀论法之问,向卿提出。解此大难问,破反对者之说。於未来如卿有觉慧之比丘者难得。显示卿之力量。」

「大王!如来为悲愍者,且是一切知者、一切见者。大王!如来以悲愍与一切知智见提婆达多之归趣,见提婆达多作无终业,於百千劫之间,由地狱趣向地狱、由堕处趣向随处。如来以一切知智知言:『彼无终之业若於我教而出家应终灭,前生所造之苦可终灭,出家此愚痴人将为一劫间〔受苦之〕业。』依悲愍令提婆达多出家。」

「然者,尊者那先!如来打彼之後,涂油〔於伤口〕,落於悬崖之後,与〔救援之〕手,於杀後而求苏生。初与苦而後附与乐。」

「大王!如来以悲愍、饶益、哀愍打、落、杀,於有情附与饶益。其义可以譬喻究明。大王!譬如父打子而附与饶益。大王!如来为有情之饶益而打、落、杀,以 [P.158] 增大有情功德之方法,附与饶益於一切有情。大王!若提婆达多不出家,为在家者,作更多堕狱之恶业,於几百千劫间,由地狱趣向地狱,由堕处趣向堕处而受众多之苦。如来知彼以悲愍令其出家。『若以我教出家,则苦应终灭。』以悲愍令减轻重苦。大王!譬如於财、名声、荣誉、血缘而有权势之人或血缘或朋友,因王而知受重刑,由自己之信任大而令减轻重刑。大王!世尊知提婆达多於几百千劫间受苦,令提婆达多出家,依戒、定、慧、解脱之力、能力令减轻重苦。大王!又譬如箭医依重患有效力之药而令轻快。大王!於几百千劫之间,知提婆达多受苦,世尊知方法之故,以『令出家,依悲愍之法』有效力之药,令减轻重苦。大王!如来是应受多苦而令其减少之时,犯非福耶?」

「尊者!虽於一瞬,但应不犯任何之非福。」

「大王!如来令提婆达多出家,认此理由为正确。」

「大王!更有其以上之理由,请听闻世尊令提婆达多出家之所以。大王!譬如有人抓盗贼、犯罪者以示王:『大王!此是盗贼、犯罪者,科王之欲刑!』王对此人如 [P.159] 是言:『汝带此盗贼於市外,於斩首台斩彼之首。』彼等允诺『然』而带此人往市外之斩首台。然,曾於王所宠爱,得名利,重其言,作有益之言,实行所欲,得有力者欲见此人。彼悲愍此人,对彼等如是言:『汝等,停止!卿等何以斩此人之首,然者,斩此人手足之後,悲愍其苦,助盗贼之命!我为彼应向王辩明。』彼等依其有力人之言,斩盗贼之手足後,助其命。大王!作如是之彼人为其盗贼作应作之事耶?」

「尊者!彼人助其盗贼之命。命助之时,其他为彼有不作之事耶?」

「又彼人对此人为斩手足所受之苦受,犯何之非福耶?」

「尊者!其盗贼依自作之业而受苦受。助命之人应不犯何等之非福。」

「大王!如是,世尊言:『於我教而出家,彼苦当终灭。』以悲愍令提婆达多出家。大王!提婆达多之苦终灭。大王!提婆达多临死

八辈卓越最胜者   天中天调人之御

[P.160] 普眼者有百福相   我终生归依其佛

作终生归依。大王!若劫以六分者,则提婆达多破和合僧为第一分之过时。所剩五分之间,於地狱受苦之後,由其处解脱,当为名阿提莎罗之辟支佛。大王!作如是之如来为提婆达多作应作之事耶?」

「尊者那先!如来与〔应与〕之一切於提婆达多。令提婆达多为辟支佛。依如来为提婆达多有不作之事耶?」

「大王!又提婆达多破和合僧之後,於地狱受苦。大王!如来对其苦受犯非福耶?」

「尊者!不然。提婆达多依自作业,於一劫间受地狱苦。令终灭〔彼苦〕之师(佛)应不犯任何之非福。」

「大王!如来令提婆达多出家,认受此理由为正。」

「大王!再闻其以上之理由。大王!譬如父母生子耶?远离〔子之〕非饶益,附与饶益,令生长。他日其童子欲作恶。大王!父母因子所作之恶业而染污耶?」

「尊者!不然。尊者!父母作多利益,远离非饶益,附与饶益,令安乐,令生长。依彼等童子自身所作之业。」

[P.161] 「大王!如是,如来以『提婆达多欲以无终灭之苦为终灭』令出家於释迦之教。出家之後,提婆达多破和合僧。大王!其提婆达多因出家於释迦之教,如来犯何等之非福耶?」

「尊者!不然。尊者!如来与父母相等,产出者而〔为出家〕而生,令提婆达多出家。出家之後,提婆达多破和合僧。恶业报应於彼。」

「大王!世尊令提婆达多出家,认受此理由为正。

大王!再听闻其以上之理由。大王!譬如有箭医,箭入於孔中,充满脓与血之伤——风、胆汁、痰〔此等三者之〕和合,季节之变化,不规则之生活,受到激烈之伤害,如腐败之屍,欲治癒充满恶臭之伤口时,涂激烈、痛烈、灼热、剧痛之药於伤口,令化脓,化脓之後,以披针而破,令其柔软,以针烧腐蚀。烧时,注入加里盐液,涂药而伤治癒,至患者痊癒。大王!箭医有非饶益之心,涂药,以针而破,以针烧腐蚀,注入加里盐液耶?」

「尊者!箭医有饶益心,欲令痊癒,作彼等之处置。」

[P.162] 「大王!彼因用药而生其痛苦,箭医因彼而犯何等之非福耶?」

「尊者!彼之箭医欲饶益,有饶益之心,欲令痊癒,作其等之处置。应不犯何等之非德。尊者!彼之箭医生於天上。」

「大王!世尊如是以悲愍令提婆达多自苦脱离,而令出家。

大王!再听闻其以上之理由。大王!譬如人为棘所刺,或为〔树之〕残株所打,欲饶益彼,欲令治癒,以锐利之刺或以披针徧破之後,因出血而拔出其棘。大王!彼人有非饶益心,拔出其刺耶?」

「尊者!不然。尊者!彼人欲饶益,欲令治癒,拔出其刺。尊者!若彼人不拔出其刺,彼应至於死,或应受等死之苦。」

「大王!如是,如来以悲愍令提婆达多由苦脱离,令其出家。若世尊不令提婆达多出家,则提婆达多应於百千劫之间生生世世於地狱苦。」

「尊者那先!如来令顺行於〔烦恼〕流之提婆达多逆流〔烦恼〕而上,世尊令行迷路之提婆达多行於正路,世尊令落於悬崖之提婆达多与立足点,行於凹凸道之提婆达多上於平坦之道。尊者那先!除如卿有觉慧之人以外,依其他之出家,不得示 [P.163] 现此等之因,此等之理由。」

第四 大地震动所出现八因八缘之问

「尊者那先!依世尊所说:『诸比丘!大地震动之出现有此之八因、八缘。』此无余蕴之语,此无余地之语,此决着之语。大地震动之出现无第九之因。尊者那先!若大地震动之出现有第九因,则世尊应语其因。尊者那先!又大地震动之出现无其他第九之因,故不依世尊所说。然而,大地震动之出现示第九之因。即依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之时,七度大地震动。尊者那先!若大地震动之出现唯有八因、八缘,然者,『依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之时,七度大地震动』之言是邪。若依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之时,七度大地震动,然者,『大地震动之出现唯八因、八缘』之言是邪。此为两刀论法之问。微妙、宏大而难解、迷闇。此向具眼之卿提出。除如卿有觉慧之人以外,依其他者,不能解如是之问。」

[P.164] 「大王!依世尊如是说:『诸比丘!大地震动之出现有八因、八缘。』依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之时,七度大地之震动,其乃非时、偶发之物,八因者是别故,与八因俱不可数。大王!譬如於陆地可数三雨,即雨季之雨、夏季之雨、冬季之雨。若由此三雨有别降他雨者,其雨即所谓与雨俱不可数,而数为非时之雨。大王!如是,依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时,七度大地之震动,其乃非时、偶发之物,而八因者是别,与八因俱不可数。大王!譬如由雪山流出五百河。大王!其五百河之中,唯有十河可数为河数。即恒伽、摇尤那、阿夷那跋提、萨罗浮、摩企、信度、沙达度、毘达、匹拍西、查达巴吉。其他河之不可数为河。是故,彼等即无恒常之水。大王!如是,依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之时,七度大地之震动,其乃非时、偶发之物,而八因者是别,与八因俱不可数。是故,无恒常之震动。譬如大王!王之臣有百人或二百人,其中唯六人可算为廷臣之数。即将军、司祭、法官、财官、持伞者、持 [P.165] 剑者。唯此等可数廷臣之数。是故,〔唯此等〕与王德相结合。其他不可数,一切可算为王臣。大王!如是,依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之时,七度大地之震动,其乃非时、偶发之物,而八因者是别,与八因俱不可算。

大王!於胜者(佛)之教,精励者於现法感受其乐,其名声如扬於人天中之业,卿曾闻耶?」

「尊者!然,予曾闻。」

「大王!闻几何之人耶?」

「尊者!闻此等七人。」

「大王!其为谁耶?」

「尊者!造华鬘之须玛那、婆罗门之约加沙达伽、奴仆之芬那、王妃之玛利加、王妃之伍波罗玛达、优婆夷之须洹耶、下婢芬那,曾闻此等之七人於现法感受其乐。」

「又更曾闻,於过去世对世尊作恭敬而得人身,行於三十三天界者耶?」

「然,尊者!曾闻。」

「大王!其为谁耶?」

「尊者!乐王俱提罗、查提那王、尼弥王、曼陀多王,曾闻此等四人之事。彼等得其人身,行於三十三天界。闻长时间作善业,不作恶业。」

「又大王!曾闻卿於过去世或於现在世作如是之布施时,为一度或二度或三度大地之震动耶?」

「尊者!不然。」

[P.166] 「大王!我未曾闻知传承、了解、通晓,有所闻,有学力,好闻,作问,仕奉於师,作如是布施之时,或一度、二度、三度大地之震动,唯除王中之牛王毘善达罗之最胜施。大王!释迦牟尼世尊与迦叶世尊,超越此二佛间之数过无数年,作如是布施之时,或一度或二度或三度大地之震动,我未曾闻说,寻求亦不可见。大王!单依精进与努力亦不能震动。大王!大地担负功德之重担,不得支持一切清净行之功德时,为之动、震动、震、摇动。大王!譬如车子载荷过重之时,其毂、辐、辋动摇,轴折。大王!大地担负精进功德之重担,不得支持一切清净行之功德时,为之动、震动、震、摇、振动。又大王!譬如空中被暴风所掩,担重担,於极暴风所动摇,咆哮号叫,轰发声向。大王!大地担负毘善达罗王布施力广大之重担,不得支持之时,为之动、震动、震、摇、振动。是故,大王!毘善达罗王之心不为贪所动,不为瞋所动,不为痴所动,不为慢所动,不为见所动,不为烦恼所动,不为忿 [P.167] 怒所动,不为不喜所动,唯布施大大震动:『愿未来之乞者到我之处,已来之乞者随心所欲,得施物,喜施物皆越来到。』大王!毘善达罗王之意常恒住立於十处。即调御、自制、忍辱、律仪、制御、不忿、不害、真实、清净、慈悲。大王!毘善达罗王舍弃爱欲之希求,止灭有之希求,唯梵行之希求热心而行。大王!毘善达罗王舍弃守护自己,於一切时,唯守护一切有情热心而行:『愿此等之有情能和合、无病、富裕、长寿。』唯向此专意。大王!毘善达罗王布施亦非为得乐而作其布施,非为财富而作,非为应酬而作,非为宣传而作,非为寿命而作,非为美容而作,非为幸福而作,非为力量而作,非为名声而作,非为子而作,非为生命而作,为〔成为〕一切知者而作,为一切知智宝而作如是无比、广大、无上杰出之布施。达一切知性之时,彼叙述此偈:

我布施时不左思右想   我子闍理、女康哈闍那

我贞节妻摩提妃   一心一意为得菩提

大王!毘善达罗王由於不忿而胜於忿者,由於行善而胜於不善者,由於布施而胜於悭贪者,以真实而胜於言虚妄者,由於行善而胜於一切之不善者。

[P.168] 彼如是布施追求正法时,由於〔布施生〕广大、广宏之力、活力,大风於地中震动,徐徐而吹,狂乱而吹,向上向下向横,叶凋落之树木倒。云一团一团行於空,含尘之风强烈,天空荒暴。风狂暴而猛烈。生大而恐怖之音。此风激动之时,水徐徐震动,水震动之时,鰐、帝弥、鱼、龟各走,一双宛之水波现,住於水中之动物动,生波浪之咆哮,生可怕之泡沫,泡环生,大海水增高,水狂奔於四方,潮流澎涨、逆流。阿修罗、金翅鸟、龙、夜叉皆怖畏:『为何耶?何故耶?海将回转。』心生恐怖,探寻逃路。见潮流之奔腾、激动,此之大地与河、大山、海皆俱震动,须弥山回转,山顶之岩石转下。蛇、大黄鼠、猫、豺、豚、鹿、鸟恐怖,大地震动之时,无力之夜叉哭泣,大力之夜叉微笑。

大王!譬如充水入米於大锅,置於竈,由下焚火时,首先釜热,釜热时水热,水热时米热,热米上下奔腾,泡立,泡环之生。大王!如是,毘善达罗王舍世人所 [P.169] 难舍之物,由舍弃其难舍布施本性之果,地下之大风不得支持而激动,大风激动之时水动,水震动之时大地震动。大王!由此,风、水、大地此等三者由於大布施而生广大、广宏之力、活力成为一。大王!如於毘善达罗王之施舍如是大威力也他人之布施无。

大王!譬如地中甚多诸种之摩尼。例如帝释青、大青、星色、毗琉璃、温麻普巴、西利莎普巴、玛那哈罗、须利阿康达、姜达康达、金刚、迦究婆加玛迦、赤琥珀、珊瑚、车渠此等之一切,谓此转轮王之摩尼胜、最胜。大王!转轮王之摩尼光徧满方一由旬。大王!如是,存於地上布施无比、最胜之一切物不比毘善达罗王之大布施为优异、最胜。由於毘善达罗王作大布施之时,令七度大地震动。」

「尊者那先!甚深之问为善解、开阐。丛林芟除,结缚能破,稠林明之。能破反对者之说,使光彩灭失。」

[P.170] 第五 尸毘王施眼之问

「尊者那先!卿等如是言:『由尸毘王眼施〔於乞眼者〕,为盲之时,生天眼。』此言有难点,有过失,有结缚。因给芟除,无因、无基因之时,天眼不生於经所说。尊者那先!若由尸毘王眼施〔於乞眼者〕,然者『天眼生』之言此是邪。若天眼生,然者『由於尸毘王眼施〔於乞眼者〕』之言此是邪。此两刀论法之问。此比结节更结,此比结缚更结,此比稠林更稠密。此向卿所提出。於此,卿起折伏反对者说之志愿。」

「大王!由於尸毘王眼施於乞〔眼〕者。对此,卿勿起疑惑,又天眼生。对此亦勿怀疑。」

「尊者那先!因芟除,为无因、无基因之时,天眼生耶?」

「大王!不然。」

「尊者!有如何之理由,因芟除,为无因、无基因之时,天眼生耶?以事例令予领会。」

「大王!语真实者因以所作誓言之真实存於此世耶?」

「尊者!然。真实存於此世,因此语真实者作誓言,令天降雨,令火消灭,令毒无效,令大海退潮,令大恒河逆流,作其他种种之所业。」

[P.171] 「大王!然者,由於尸毘王之真实而天眼生者是相应,是相同。大王!为无基因之时,亦由於真实而天眼生。真实是天眼生之基因。

大王!譬如魔术师唱『降大雨』呪文,彼等唱呪文同时降大雨。大王!於虚空有蓄积降雨之因,由彼因而降大雨耶?」

「尊者!不然。尊者!最胜呪文即是因。呪文不外是降大雨之因。」

「大王!如是,天眼生非有自然之因。真实即不外基因。

大王!又譬如魔术师等唱『消灭炎烧、极炎烧之大火聚』呪文,彼等唱呪文之同时,炎烧、极炎烧之大火聚,於其刹那间消灭。大王!於其炎烧、极炎烧之大火聚有基因之蓄积,由於其基因,炎烧、极炎烧之大火聚消灭耶?」

「尊者!不然。尊者呪文即不外其炎烧、极炎烧之大火聚立即消灭之基因。」

「大王!如是,天眼生非有自然之因。真实即不外基因。

大王!又譬如魔术师等唱『猛毒成为阿伽陀药』呪文,彼等唱呪文之同时,其刹那之间猛毒成为阿伽陀药。大王!基因蓄积於猛毒之中,猛毒依此基因成为阿伽陀药耶?」

[P.172] 「尊者!不然。尊者!呪文即不外消除猛毒之基因。」

「大王!如是,天眼生非有自然之因。真实即不外於基因。大王!觉证四圣谛无其他之基因。真实即不外於基因。真实为基因四圣谛被觉证。

大王!又於支那之地有一支那王。欲游〔水〕於大海中,作四月间之誓言,与车俱入大海中一由旬,於彼车前部之先端,大水聚为之退流,彼离去之时,再次高涨。大王!彼大海以人天世界,亦依自然之体力而得令退流耶?」

「尊者!以人天世界,亦依自然之体力,水盈满池水亦不得退流。尊者!况大海之水者乎?」

「大王!依此之事例,真实力可以知。依真实无有不达。

大王!阿育法王於巴莲弗城为市民、地方民、近臣、军队、大臣所围绕,於大恒河作水游之时,见水之盈满长五百由旬,宽一由旬之大恒河水流,对近臣如是言:『有谁可令此大恒河得於逆流耶?』时,彼等近臣言:『大王!难。』

立於其恒河岸边名频陀玛提之娼妇闻王言:『有谁得令大恒河逆流耶?』

[P.173] 彼女如是言:『妾是住巴莲弗城市之娼妇,因美貌以美貌为生活之资,作底下之生活。请王先见妾之誓言。』为誓言。彼女作誓言之同时,其刹那间,注意其大恒河,其常恒之水流却於大群集之面前逆流。时,王因闻大恒河之旋流、波涛之势所生骚音而惊讶、惊异,对近臣如是言:『此大恒河之流如何向上逆流耶?』彼等近臣告娼妇之誓言於王。

时,王感动至极而自行询问娼妇:『汝依汝之誓言令此大恒河之流为逆流是事实耶?』

『大王!然。』

『对汝如何而有如是之力耶?又受容汝言者是谁耶?是夜叉耶?是龙耶?又汝依如何力令大恒河之流逆流耶?』

彼女言:『大王!妾依真实之力而令此大恒河之流逆流。』

王言:『是不实、自堕落、奸诈、恶德、放荡、放纵而令人目暗夺财为贼,汝有如何之真实力耶?』

『大王!妾如是者是事实。然而,妾有誓言,若欲时,依此亦得回转人天世界。』

王言:『汝,然者,於汝有如何之誓言耶?予之前得闻!』

『大王!与财於妾者,虽是刹帝利、婆罗门、首陀罗、毘舍或其他之任何人,妾皆一样仕奉。对刹帝利无特别之尊敬,对首陀罗无特别之轻蔑。离爱好与嫌恶之 [P.174] 心而奉财主。如是,依此誓言而令大恒河之流逆流。』

大王!若不住立於如是之真实,此最胜之行是不存在。大王!由於尸毘王眼施於乞〔眼〕者而天眼生。其依誓言之故。经言:『肉眼芟除,无因、基因之时,天眼不生。』是有关依修习而言眼生。大王!如是了解。」

「善哉,尊者那先!问者善解,难点者令巧明,破反对者之论。彼然,予如是认受。」

第六 入胎之问

「尊者那先!依世尊如是说:『诸比丘!三事和合而有入胎。此处有父母交会,母已有经水,香阴现在。诸比丘!此等之三事和合而有入胎。』若缺任何之一,入胎不生。此是无余蕴之语,此是无余地之语,此是结束之语,此为无覆藏之语。坐於人天世界之正中间而语此语。然,知依二事和合而入胎。睹库罗苦行者於怕利迦苦行尼有经水时,以右手之拇指摩触其脐。由睹库罗苦行者以手之拇指摩触其肚脐而生苏凡那沙玛。又摩登伽仙人於婆罗门女有经水时,以右手之拇指,摩触其 [P.175] 脐。由於摩登伽仙人以手摩触其脐而生曼达普耶童子。尊者那先!若三事和合而有入胎,然者『苏凡那沙玛与曼达普耶童子因脐之摩触而生』之言是邪。若彼等依其所作而生,然者『三事和合有入胎』之言是邪。此亦为两刀论法之问。甚深微妙而有觉慧者〔可解〕之领域。此向卿提出。卿断疑惑之道,揭智之明灯。」

「大王!依世尊而如是说:『诸比丘!三事和合而有入胎。此处有父母交会,母已有经水,香阴现在。诸比丘!此等之三事和合而有入胎。』」

「然者,尊者那先!以得善明解,请以事例令予理解。」

「大王!又卿曾闻耶?删企奢童子与伊希新伽苦行者与拘玛罗迦沙婆长老者皆如是而生。」

[P.176] 「然,尊者!曾闻彼等出生之现。即二只牝鹿有经水之时,行於二苦行者放尿之处,饮入苦行者之精尿,由其精尿之入而生删企奢童子与伊希新伽苦行者。优陀夷长老行於比丘尼之止住处,心兴奋而见比尼之生支时,漏精於袈裟。时,尊者优陀夷对其比丘尼如是言:『妹!去持水来,欲浣内衣。』『尊者!否,我应洗。』依此,其比丘尼於经水时,以口取精〔一部分〕,〔一部分〕置於生支。然而,唯置彼於生支,其比丘尼姙娠。不久生下拘玛罗迦沙婆长老。此等之人等如是。」

「大王!卿信其言耶?」

「尊者!然,『依此理由而生』,予充分得信其理由。」

「大王!如何之理由耶?」

「精落於善所准备之歌罗逻立刻生育。」

「然,大王!」

「尊者!如是,彼经水之比丘尼之歌罗逻确立,血流出,经水定之时,取彼精而置其歌罗逻。因此,彼女姙娠。如是,彼等出生之理由。」

「大王!然。予如是认受,『依胎而姙娠』。然,大王!卿认受拘玛罗迦沙婆长老之入胎耶?」

「尊者!然。」

「善哉,大王!然者,卿归着於我领域。只语一种入胎之时,卿不从我。又二只牝鹿饮尿而姙娠,卿信彼之姙娠耶?」

[P.177] 「然,尊者!凡所食、所饮、所嚼、所尝者虽任何皆至歌罗逻,得处而生长。尊者那先!譬如一切之河川皆注入大海,得处而增大。如是,凡所食、所饮、所嚼,所尝者虽任何皆至歌罗逻,得处而生长。我依此之理由而信:『亦依入口而有入胎。』」

「善哉,大王!卿更近於我之领域。虽依口而饮亦有二者之交会。大王!卿认受删企查童子、伊希新伽苦行者及拘玛罗迦沙婆长老之入胎耶?」

「尊者!然。为至於和合。」

「大王!苏凡那沙玛与曼达普耶童子彼等二人皆属於其等三事和合者,与前者同一味。对此明我事由。大王!睹库罗苦行者与帕利迦苦行尼彼等两人俱是阿兰若住者,专心远离,追求最上义,依苦行之威力而令热至梵天界。尔时,天主帝释朝夕侍彼等来。帝释对彼等以畏敬之慈熟虑,於未来见彼等皆失两眼。见彼等如是言:『尊者!从我言。尊者!卿等生一子为幸。其子应是卿等之侍者、扶助者。』『帝释! [P.178] 止。勿如是言!』彼等不受纳彼其言。哀愍、悲愍,欲饶益之帝释即二度、三度言:『从我言。尊者!卿等生一子为幸。其子应是卿等之侍者、扶助者。』三度对彼等言:『帝释!止。勿陷我等於无益。何时不坏此身耶?此身坏。坏法现坏,〔未来亦〕坏,大地破坏,虚空亦陨,岩石之顶亦陨,日月亦陨故,我等不乐世间法。以後卿勿再来我等之面前。若来者是认卿为不饶益者。』从此,天主帝释不得彼等之心,畏敬合掌而乞言:『若不得从我言者,苦行尼有经水,有月华之时,卿以右手拇指摩触其脐。依此,彼之苦行尼姙娠。此之和合(摩触)以致入胎。』『帝释!我得从卿之言,依唯彼之所作,我等之苦行应不破。然』而承认。然其时,天界有一天子。彼增修善根,寿尽,为寿尽之时,虽於转轮王之家,亦得所欲而生。时,天主帝释近於其天子,如是乞言:『汝,然,日辉映於汝,汝目的成就之日到来。我为汝趣於近侍, [P.179] 汝欲居住於彼欢愉之场所,欲再生於适当之家。由於美丽之父母所生育。然从我之言。』二度、三度合掌於头上而乞。依此彼之天子如是言:『卿!卿之再三再四称赞其家者何耶?』『是睹库罗行者与帕利迦苦行尼。』彼闻其言而满足、承受,如是言:『卿!卿之望处为佳。我正思索或卵生、或胎生、或湿生、或化生——思惟再生於如何之家耶?我再生於所希望之家。卿!我愿再生於胎生之家。』

时,帝释考量再生之日而告苦行者言:『某日苦行尼有经水,有月华。尊者!其时,卿以右手之拇指摩触其脐。』大王!是日,苦行尼有经水,有月华。又天子於彼处现在而有。苦行者以右手之拇指摩触苦行尼之脐。如是有此等之三事和合。由脐摩触而苦行尼欲望生。然而其欲望唯依脐之摩触。卿勿思交合其和合。嬉戏亦致〔三事〕和合而有,饶舌亦致〔三事〕和合而有。熟虑亦致〔三事〕和合而有。因以前之欲望,依摩触〔三事〕和合而生。而依其和合而有入胎。大王!无交合依摩 [P.180] 触而有入胎。大王!譬如燃烧之火不接触而除去近物之冷。大王!无交合亦依摩触而有入胎。

大王!依四有有情入胎,即依业、依胎、依家、依请愿。然,一切彼等有情者是由业生,由业而现。

大王!如何依业,而有有情之胎耶?大王!增修善根之有情者或刹帝利大家、或婆罗门大家、或长者大家、或天、或卵生、或胎生、或湿生、或化生——再生於所欲处。大王!譬如有富贵、大财、大富而金银多、调度资具多、财谷多、亲族多之人,或下婢、或下仆、或材里、或聚落、或乡、或地方、或任何於心所望支付二倍之财而买。如是,大王!增修善根之有情者或刹帝利大家、或婆罗门大家、或长者大家、或天、或卵生、或胎生、或湿生、或化生——再生於所欲处。如是,依业而有有情之入胎。

如何依胎而有有情之入胎耶?大王!鸡依风而有入胎。鹤依雷鸣而有入胎。一切之天者是不宿胎之有情。彼等有情依种种之方法而有入胎。大王!譬如人人住於地上有种种之风姿。有人由前而被,有人由後而被,有人裸体,有人结髻,有人 [P.181] 穿上白布,有人结华鬘,有人着黄色之袈裟衣,有人着袈裟衣结髻,有人结螺发而穿树皮,有人以兽皮为衣,有仙人着树叶,有人掩树叶。一切彼等之人以种种之风姿住於地上。大王!一切彼等有情,如是,於彼等依种种之方法而有入胎。如是,依胎而有有情之入胎。

如何依家而有有情之入胎耶?大王!家有四家,即卵生、胎生、湿生、化生。若香阴由何处而来再生於卵生家,其卵生……乃至……再生於胎生家……湿生家……化生家,其化生。於各家,相应於彼之有情生。大王!譬如任何之兽鸟,若近於须弥山王黄金所成之北侧,彼等一切失去自身之色而为黄金色。大王!如是,香阴由何处而来宿於卵生者,失自性而为卵生。……乃至……宿於胎生、湿生、化生,失自性而为化生。如是依家而有有情之入胎。

[P.182] 依如何请愿而有有情入胎耶?大王!此处无子而有多财、信具足、持戒、善美、勤俭之家。而且又增修善根而死去之一天子。时,天主帝释哀愍其家而请愿其天子言:『卿!愿〔生〕於彼家大妃之胎。』彼依其请愿而愿〔生〕於其家。大王!譬如祈望福德之人,请意修习之沙门,以『若此人来者,为全家之幸福』令来家。大王!如是,天主帝释请彼之天子来其家。如是,依请愿而有有情之入胎。

大王!苏凡那沙玛请天主帝释入帕利迦苦行尼之胎。大王!苏凡那沙玛作福业,父母持戒、善美而请愿者为堪能者。依三者之心愿,苏凡那沙玛生。大王!譬如巧於〔播种〕方法之人植种於良田。大王!彼回避种子障碍之时,种子之发育有何障碍耶?」

「尊者!不然。不害种又将迅速发育。」

「大王!如是,苏凡那沙玛脱离出生之障碍,依三者之心愿而生。大王!卿曾闻耶?由於仙人之意污秽,繁华、繁荣而住民多,破灭彼大地方。」

「尊者!然。予曾闻。檀达迦森林、梅奢森林、伽陵迦森林、玛檀迦森林是一切森林,为森林。其等一切之地方依仙人之瞋意而灭。」

[P.183] 「大王!若繁华之地方依彼等之瞋意而破灭者,任何之物依彼等之净意而生耶?」

「尊者!然。」

「大王!如是,苏凡那沙玛依有力三者心之清净而生。即依仙人而化作,依天而化作,依福业而化作。大王!忆此。大王!此之四天子依天主帝释之所请愿而生於良家。何等之四耶?即苏凡那沙玛、俱沙王、摩诃帕那达、毘善达罗王。此等四之菩萨依请愿而生。」

「尊者那先!问者善说示,入胎者依卿而善说,丛林令芟除,黑暗令光明,结令解,反对者之说失光。此然,予如是认受。」

第七 正法隐没之问

「尊者那先!依世尊而如是说:『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然,又於般涅盘之时,对普行者须跋陀所问,依世尊如是言:『须跋陀!此等之比丘正住者,应无世无阿罗汉。』此是无余蕴之语,此是无余地之语,此是结束之语。尊者那先!若依如来言:『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者,『应无世无阿罗汉』之言是邪。若依 [P.184] 如来言:『应无世无阿罗汉。』然者『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之言是邪。此亦为两刀论法之问。此比稠林更稠密,比起有力者更有力,比结节更结节,比结缚更结缚。此向卿提出。此处,卿恰如行於大海正中央之摩竭鱼,请示智力之宏大。」

「大王!依世尊说:『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又於般涅盘之时,对普行者须跋陀言:『须跋陀!此等之比丘正住者,应无世无阿罗汉。』然,大王!世尊此言者义异,文亦异。一者是教法存续期间,一者是行道之说示。如是,此等两者互相远距。譬如大王!天比地远距,地狱比天界远距,善比不善远距,苦比乐远距。大王!如是,此等两者互相远距。大王!然,卿之问非无益。由其本性有所关连,应对卿说。世尊言:『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者说示〔正法之〕灭尽,尚存有限之期间。〔即谓〕:『阿难!若比丘尼不出家,正法存一千年。〔阿难!女人於如来所说之法与律出家故〕。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大王!如来如是言者或言正法之隐没,或呵责现观〔正法〕耶?」

「尊者!不然。」

「大王!宣示已失,说示尚留下之有限期间。大王!譬如有失财之人,取剩下而 [P.185] 表示人:『我财失去甚多,此为剩余。』大王!如是,世尊宣示已失而言:『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对人天说尚存者。大王!依世尊言:『阿难!今正法唯存五百年。』者,是教法〔存续之〕期限。然而,於般涅盘之时,对普行者须跋陀言:『须跋陀!此等之比丘正住,应无世无阿罗汉。』对沙门说示而言者,是为行之说示。卿以〔行之〕说示与〔正法之〕期限为一味。若卿欲者,我一味而说,意无困惑,善闻,作意。」

「大王!譬如有湖,新水盈满,满水至边,极度涨满,堤防将筑,其湖水不减,大雨更连续下者。大王!其沼之水有完尽耶?」

「尊者!不然。」

「大王!何故耶?」

「雨相续故。」

「大王!如是,最胜胜者之教、正法之湖是正行、戒德、作务之行无垢、清新之水满。水之盈满道之修习更依世尊所说。其处之诸佛子令正行、戒德、作务之行雨 [P.186] 连续下者,最胜胜者之教湖长时久存,应无世无阿罗汉。於此意义,世尊言:『须跋陀!此等之比丘正住者,应无世无阿罗汉。』

又譬如大王!大火聚燃烧之时,人等逐次投入乾草、薪木、牛粪。大王!其大火聚消灭耶?」

「尊者!不然。尊者!其大火聚愈燃烧,愈光辉。」

「大王!如是,最胜胜者之教依正行、戒德、作务之行,燃烧光辉於十千世界。大王!若其上之诸佛子具足五支精勤,恒精勤於不放逸,爱好修学〔戒定慧之〕三学,作持止戒持戒圆满,如是此最胜胜者之教愈长时久住,应无世无阿罗汉。於此意义,世尊言:『须跋陀!此等比丘之正住,应无世无阿罗汉。』

又譬如大王!若不断光滑、平坦、善磨、有光泽、无垢之镜,以柔软、精细之磨纷以磨之者。大王!於其镜生垢、泥、尘、埃耶?」

「尊者!不然。必更无垢。」

「大王!如是,最胜胜者之教者本来无垢,远离烦恼之垢、尘、埃。若诸佛子依正行、戒德、作务之行、〔烦恼之〕损减、头陀支而修学最胜胜者之教,如是此最胜 [P.187] 胜者之教长时久住,应无世无阿罗汉。於此意义,世尊言:『须跋陀!此等之比丘正住者,应无世无阿罗汉。』大王!师(佛)之教以行为根本,以行为精髓。只行不隐没即存。」

「尊者那先!卿言正法之隐没,其正法之隐没者何耶?」

「大王!有三隐没。何等为三耶?即证得隐没、行道隐没、外相隐没。大王!〔正法〕证得隐没时,善行道者亦无法现观。〔正法〕行道隐没时,学制度隐没,唯〔正法〕外相存。〔正法〕外相隐没时,相传断绝。大王!此等是三隐没。」

「尊者那先!甚深之问者善明、开阐,结者解除。反对者之说破灭,率伽那者中之最胜者,遇牛王之卿,〔彼等之说者〕失其光。」

第八 世尊无余灭尽〔一切〕不善而达一切知性耶之问

「尊者那先!如来是灭尽一切不善而达一切知性耶?或不善有余而达一切知性耶?」

「大王!世尊灭尽一切不善而达一切知性,世尊无余不善。」

「尊者!苦受曾生於如来之身耶?」

「大王!然。於王舍城,世尊之御足为石之破片所伤,又生赤痢,又秘结之时,耆婆用下剂,又风病之起时,随侍之长老〔为如来〕求热汤。」

[P.188] 「尊者那先!若如来灭尽一切不善而达一切知性,然者『世尊之御足为石之破片所伤、生赤痢』之言是邪。若如来之御足为石之破片所伤,又生赤痢,然者『如来灭尽一切不善而达一切知性』之言是邪。尊者!盖无〔不善〕业者,非所受(苦痛),一切之所受是以业为根本,依业而感受。此亦为两刀论法之问,对卿提出。此应依卿而解。」

「大王!一切之所受(苦痛)者非以业为根本。大王!依八因而生所受。多人依其因而感受其受(苦痛)。何等为八?大王!以风为因,於此或生所受。大王!以胆汁为因,於此或生所受。大王!以痰为因,於此或生所受。大王!由〔此等三者之〕和合,於此或生所受。大王!由季节之变化,於此或生所受。大王!由不规则之生活,於此或生所受。大王!由激烈之伤害,於此或生所受。大王!由业之异熟,於此或生所受。大王!甚多人依此等八因而感受其受。此中,一切〔宿〕业为苦痛之有情,除外〔宿业以外之〕因,彼等之言是邪。」

「尊者那先!风、胆汁、痰〔此等三者〕和合,季节之变化,不规则之生活,激烈之伤害,此等一切以业为因,此等一切依业而生。」

「大王!若此等一切以业为因之疾病,区别此等之标识者应不存在。大王!风动 [P.189] 乱之时,依十种〔之因〕动乱,即冷、煖、饥渴、过食、起立、过劳、疾走、伤害、业、异熟。此中,最初之九种於过去与未来皆不生起,唯於现在生起。是故,不应言:『一切受(苦痛)者由业而生。』大王!胆汁动乱之时,依三种〔之因〕动乱。即依冷、煖、异常之食。大王!痰动乱之时,依三种〔之因〕动乱。即依冷、煖、饮食。大王!风、胆汁、痰动乱而混合,惹起彼等之受(苦痛)。大王!由季节之变化而生受是依季节之变化而生起。大王!由不规则之生活生受是依不规则之生活而生起。大王!由激烈之伤害生受是依〔偶然〕所发生之事,依业之异熟。大王!由业之异熟生受是依前生所作之业而生。如是,大王!由异熟而生者少,由其他之物者多。愚者言:『一切唯依业之异熟而生。』者是过言。无佛智而不能示定其业。

大王!世尊之御足是石破片之伤所受(苦痛),非以风因,非以胆汁因,非以痰因,非由〔此等三者之〕和合而生,非由季节之变化而生,非由不规则生活而生,非由业异熟而生。不外由激烈伤害而生。大王!提婆达多几百千生之间,对如来怀憎恶。彼由其憎恶,取大重石,想:『落於〔如来〕头上。』而放之。然,尔时其他 [P.190] 二石头来,其石不达如来之前,受止之,恰如两手受止。由二石头之冲突,石断片碎破,落於世尊之御足而出血。大王!世尊此受(苦痛)或由业异熟而生,或由〔偶然〕所发生。除此以外无其他受(苦痛)。譬如,大王!或由田之恶种子不能发育耶?抑或由种子恶而种子不能发育耶?大王!如是,世尊之此受是由业之异熟而生耶?抑是由〔偶然之〕所发生耶?除此以外无其他之受。大王!譬如或由於胃之恶而食物不能消化耶?抑是或由食物之恶而食物不能消化耶?大王!如是,世尊之此受是由业之异熟而生,或由〔偶然〕所发生。除此之外无其他之受。然,大王!世尊无由业异熟而生之受,无由不规则生活而生之受,由余他之因而生之受不生。然而,不仅如此,依其受不能夺世尊之命。大王!於此四大所造之身体,其快、不快、净、不净之受是随之到来。譬如,大王!投於空中之土块落於地上。大王!其土块依前世所作而落於地上耶?」

「尊者!不然。尊者!对於大地,大地所感受善不善业〔果〕之因是不存在,尊者!彼等之土块落地上者,非〔前世之〕业,即依现在之因。」

「大王!如来恰如大地,如是应见。恰如彼等之土块落大地非依前世之所作。大 [P.191] 王!如是,其石之破片落如来之御足非前世之所作。大王!譬如人人耕掘大地。大王!彼等之人人依前世之所作而耕掘大地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落於世尊之御足令出血之石非依前世之所作而落於世尊之御足。大王!赤痢生於世尊其病非依前世所作而生,唯依〔风、胆汁、痰三者之〕和合而生。大王!世尊亦生任何肉体之病,其病非世尊之业所生,由其等六因中之一而生。大王!依天中天之世尊,相应部之最胜寄与,於对尸婆耶之解答,如是所说。『尸婆!於此,以痰为因,某所受(苦痛)生。尸婆!於此,以痰为因,或所受之生由身亦可知。尸婆!於此,以痰为因,或所受之生於世间亦以事实确认。尸婆!然,沙门婆罗门有如是之说,有如是之见,言:「人士之感受,或乐,或苦,或不苦不乐其全部以前生之所作因。」此乃越过自己之所知,认为超过於世间之事实。是故我言:「邪是於彼等沙门婆罗门。」尸婆!以胆汁为因,於此或所受(苦痛)生。……乃至…… [P.192] 尸婆!以风为因,於此某所受生……乃至……尸婆!由三者之和合,於此某受生……乃至……尸婆!於此,由季节之变化,於此某所受生……乃至……尸婆!由不规则之生活,於此某所受生……乃至……尸婆!由激烈之伤害,於此某所受生……乃至……尸婆!由业之异熟,於此某所受生。尸婆!於此,由业之异熟,某所受生由身亦可知。尸婆!於此,由业之异熟,某所受之生,认为亦世间之事实。尸婆!然,沙门婆罗门,有如是之说,有如是之见,言:「人士之感受,或乐,或苦,或不苦不乐者,全部以前世之所作为因。」此乃越过自己之所知,认为越过世间之事实。是故我言:「邪者於沙门婆罗门。」』大王!如是,一切之受(苦痛)非由业之异熟而生。大王!灭尽一切之不善後,世

尊忆达於一切知性。」

「善哉,尊者那先!彼然,予如是认受。」

第九 如来更作彼以上事之问

「尊者那先!卿等言:『如来一切应作之事於菩提树下皆圆成,如来更无应作彼以上之事,又无已作之增益。』然,知其此三个月之宴坐。尊者那先!若如来一切应 [P.193] 作於菩提树下皆圆成,如来更无应作彼以上之事,又无已作之增益,然者『三个月宴坐』之言是邪。若三个月之宴坐,然者『如来一切应作於菩提树下皆圆成,〔如来更无应作彼以上之事,又无已作之增益〕』之言是邪。应作已作者无宴默,尚应作者唯有宴默。譬如患病者之需医药,而无病者不需医药;空腹者需食物,而非空腹者无需食物。尊者那先!如是,应作已作者无宴默,尚应作唯有宴默。此亦为两刀论法之问。对卿提出,此依卿而可以理解。」

「大王!如来一切应作於菩提树下皆圆成,如来更无应作彼以上之事,又无已作者之增益。而且世尊有三个月之宴坐。大王!宴默有许多之功德。一切之如来亦宴坐而达於一切知性,随念其善功德尚习宴默。大王!譬如有人,由王赐所赐物,虽 [P.194] 受财富,随念其善功德而继续随侍王。大王!如是,一切如来亦宴坐而达一切知性,随念其善功德尚习宴默。大王!譬如病苦陷於重态之人服用医药而痊癒,随念其善功德而继续服药。大王!如是,一切如来亦宴坐而达一切知性,随念其善功德尚习宴默。

大王!宴默之功德有此等二十八,诸如来见彼等功德习宴默。何等为二十八耶?大王!於此,宴默而守护宴坐者,增长寿命,附与体力,阻止罪过,除却不名声,持来名声,除遣不乐,附与快乐,除却怖畏,令其无畏,除去懈怠,令生精进,除却贪欲,镇瞋,灭痴,灭慢,破却寻,令心专一,使意柔软,令生欣喜,令有尊严,令生利得,令受尊敬,令得喜悦,令生庆喜,令见诸行之本性,令超脱有之结生,附与一切沙门位。大王!此等之二十八是宴默之功德,诸如来见其功德习宴默。然,大王!诸如来欲享受寂静、安乐等至之乐,确立思念习宴默。大王!诸如来依四种理由习宴默。何等为四耶?大王!诸如来为所住安乐习宴默,诸如来为无罪过功 [P.195] 德增大习宴默,为向无余圣者之通路,故诸如来习宴默,为一切诸佛之赞叹、称扬、称赞、叹誉,故诸如来习宴默。大王!诸如来依此等四种理由习宴默。大王!诸如来如是修习宴默。尚非有所应作之事,又不为已作之增益。诸如来唯见殊胜之功德而修习宴默。」

「善哉,尊者那先!彼然,予如是认受。」

第十 四神足之问

「尊者那先!依世尊如是说:『阿难!於如来修习四神足、多修、熟达、究竟、修得、精通、善发企。阿难!如来若欲者,或可住一劫间,或住劫余之间。』然,又言:『如来从此过三个月当般涅盘。』尊者那先!若依世尊而言:『阿难!如来修习四神足、多修、熟达、究竟、修得、精通、善发企。阿难!如来若欲者,或可住一劫间,或住劫余之间。』然者,限定三个月是邪。若依如来言:『如来从此过三个月当般涅盘。』然者『阿难!如来修习四神足、多修、熟达、究竟、修得、精通、善发企。阿难!如来若欲者,或可住一劫间,或住劫余之间』此言是邪。诸如来无无处随便放言者。诸佛不作虚妄之言,世尊作真实之言,作无疑义之言。此亦两刀论法之问。甚深微妙难解明。此向卿提出。卿破此见网,破反对者之说。」

[P.196] 「大王!依世尊如是说:『阿难!如来修习四神足、多修、熟达、究竟、修得、精通、善发企。阿难!如来若欲者,或可住一劫间,或住劫余之间。』然,又言:『限定三个月,其劫是意味寿命之期间。』大王!世尊非如是宣称自己之力。大王!世尊如是宣称神通力:『阿难!如来修习四神足……乃至……或可住劫余之间。』大王!譬如於王有迅速如风,速力之骏马。王於市民、地方民、兵士、官吏、婆罗门、长者、近臣之中,称扬其速力,如是言:『予有此优秀之骏马,若欲者巡行於海周边之大地,一瞬间可归来此处。』而於众中虽不示其速力,其速力仍存,而彼巡行於海周边之大地,一瞬间得归来。大王!如是,世尊如是宣称神通力之广大,坐於三明六通之阿罗汉,无垢、漏尽之人天中,如是言:『阿难!如来修习四神足、多修、熟达、究竟、修得、精通、善发企。阿难!如来若欲者,或可住一劫间,或住劫余之间。』大王!而且,世尊其神通力仍存,世尊依神通力,得或住一劫间,得或住劫余之间。然,世尊示神通力於彼大众。大王!如来不欲一切之有,如来排斥一切之有。大王! [P.197] 依世尊如是说:『诸比丘!例如粪虽少量亦有恶臭。诸比丘!虽少量之有,我亦不称赞。虽一弹指间,亦不称赞之。』大王!世尊见一切种类之有如粪,为神通力,令对有生欲贪耶?」

「尊者!不然。」

「大王!然者,世尊如是宣称神通力,作如是之狮子吼。」

「善哉,尊者那先!彼然,予如是认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