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台居士
王居士贻善,字积轩,法号莲台,住在绍县城中新河弄。秉性朴实厚道,前清时由儒生而做幕僚,不久退回家中,虔修净业。家政早已委托儿辈,一意向西方,不被纷扰心绪,这样经过三十年。丙寅年七月间卧病,起初不在意。到了九月初五日,病重,嘱咐家人邀请正念团友(临终正念团,莲社成立的次年,由居士发起)男女同志八人,在病床前念佛。居士也喃喃作金刚持。神态极其清爽,应对如常。只说:“这次终究不好,但绝不怕死,须劳各位助念,好快速往生,我的愿望就满足了。”并且说往生西方后,凡是同志的名字标在莲花上,与品位的高下,会回来报知。当天脉象很好,有转机的希望,团友就散去。初在病中,两次看见大士,开始没有说话。再见到时,居士哀求菩萨早来接引。蒙大士安慰说:“你可以往生。然功行浅,往生西方后,还须要加行功夫。时间到了,会来接你。”又梦见青莲华很嫩小。于是一心执持,更不间断。初十日,病转重,这时团友都没有空暇,就邀请王莲贞陪夜,与家人一同助念。当夜梦见金莲华很大,心里很安慰。夜半,数次问天亮没有。并且说:“明天我要往生了,这什么不邀请莲航来,与他有话说。”第二天,又打电话相招唤,我立即奔去,时间已到中午,家人正环绕念佛。我就在病床前对他说:“谨来助念,请老居士一心执持名号,正念往生。”听了我的话,似乎还能回应,并且数次点头。当时家人已预先为他沐浴,外穿法服,端庄而卧。觉得他密持佛号,没有气喘状。过了一会儿,同志单适之来了,就共敲鱼磬,朗声合念。经过半小时左右,气息渐微。我因此击磬,朗声称念南无西方接引导师阿弥陀佛,居士就现出愉悦的神色(这时居士的老夫人,并二子二孙二媳,都环立执香,和声同念。所难得的是,一孙子只有九岁,右手擎香,左手举掌,也高声助念)。又经过半小时,气息已没有了,如入禅定,安详而逝。当时是十一日未时,享年七十四岁。命终后,同人念六字快板,约半小时。止静,朗诵回向文后,由家人分头处理后事。我与适之仍然在庆前陪念,不想要佛声突然断了。入殓前,探头顶上唯独是热的。到晚上九点钟,才移到外堂。第二天五更,循例举哀。三天后入殓,族人邻居听到见到的无不感动,叹为希有。当初老居士曾在病中详述遗训,又托我临时照顾,以免悖了佛理。嘱咐儿媳身后不能再徇送无常,烧庙纸,以及尸体掉头等种种陋习,并不必预备回神(俗名转閷)。身后法事,以念佛为主。请和尚,不请道士。用禅门,不用吹敲。哲嗣、伯寅、子龄善承亲命,一一遵行。又能强抑悲痛,和众人专注念佛,经过七小时,才移动身体,那举哀已经是十五小时之外了。莲池大师说:“亲得离尘垢,子道方成就。”如伯寅、子龄,可算是善行他们的孝了。这个举措是我们越地所创见,革除旧俗,不动哭声,处理后事,极为从容。这不只是同志固然应当效法,深愿见到听到的,转辗传述,相继奉行,就饶益无穷了。(绍兴临终正念团王莲航)
单寄芗居士
单居士寄芗,名谦,法号显道。世代居住在绍兴的单江邨,是清朝的廪贡生。最初家道不太富裕,因此在嘉善的西塘垦兴农事,又在该镇经营钱业,农商兼顾操作,获利很丰厚。没有几年就成土财主,就在城中贯珠楼畔建房,迁移眷属居住。西塘有胡蒙子居士,精通佛典。居士曾经向他问法,于是起信。癸亥年春天,华智法师在蕺山的戒珠寺创结莲社,皈依信奉的越来越多,居士也相继加入莲社。从此天天持净课,志切净土,自号志净居士。并且发心弘扬佛化,以报佛恩。当年冬天,全浙佛学联合大会开在杭州的三贤嗣,居士赴会是代表。次年(甲子年),居士打算扩充莲社为佛学研究会。华师答应他的请求,于是在四月十八日成立,居士被推为副会长,恭请宁波观宗寺谛闲老法师来绍兴,开示一切,并演讲《始终心要解》,居士就在这时皈依了。乙丑年春天,佛学联合会开在绍兴,又请谛公为皈戒师,居士求授五戒,行持更勤恳。当年秋天,绍兴县警二长发起议修开元寺,举办事董事,组事务所,推选 居士主任这事。首先认助三千元,热心筹划,不遗余力。不料积劳成疾,本年(丙寅年)四月突然患咯血症,不久又好了。到了六月间复发,于是谢客静养。到秋后,病没有起色,渐渐将事务委托儿辈。延续到阴历十一月十二日,病势已危重。午后,他儿子卓人见他昏沉,请大众为他念佛,居士很高兴。卓人举赞佛偈,居士也朗声同念,又朗念佛号二十多声,声音渐低。同念的有车贻臣居士,当时在旁边敲鱼磬助念。此外执香和声助念,都是居士的夫人以及四子二媳二女等。经历一小时,病人念声渐微而沉默。当时眷属仍然忍住哀伤朗声助念,到申时安详而逝,享年五十六岁。逝后面色如生 (据其二世兄适之说,轻探最后头顶还是温的)。先时居士曾预先陈述善后各事,手钞成文字,嘱咐儿辈很详细。如临终须助念,丧事用素不用荤,用僧不用道。都记录在篇中,详细无遗。他儿子卓人固然也是深信佛法,善承父亲的指命,在临终后一切俗例,都遵守不举行,纯作念佛礼忏法事,办理完全如法,确实是善用他的孝了。(绍兴临终正念团王莲航)
童莲国居士
居士姓童,名养正,字伯薪。莲国是他的法号啊。他是浙江余姚朗霞乡人,赋性颖慧,才思敏捷,实在是我余姚的一干才啊。起初因为疾病想求长生术,忽然有一晚,梦中有人指点他读《楞严经》。当时佛法未普及,遍求才找到。极力快速读完,恍如梦醒。又得到《决定生西》日课读了,才知道净土法门圆顿绝伦,三根普被。当时上海功德林佛经流通处刚开设,于是广请净土以及大乘经论,细心研读,更深信因果,悲喜交集。感叹道:“人身难得今已得,佛道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从此戒杀放生,茹素念佛,扫除名利,决志求生。更广劝知己,同修净业,同发菩提道心,创设莲社,作为研求佛理瞻仰礼敬念佛修七的场所。甲子年春天,和同志在他家乡创建阿弥陀佛院,颇具规模。接着著述《信愿念佛决定往生浅说》,得到同志刊印流通,所以居士又是我余姚阐扬净业的先导啊。当年冬天,因持躬勤苦,导致弱躯又病了。病就防止命终,必招社友为他助念,到今年春天好一点。到了六月,病势转重,又招社友早晚轮流助念。有时稍有疲倦,就嘱咐社友诵《阿弥陀经》、《九品观》、以及《往生正信偈》等,提醒他。毫不谈及家务世事,决志一意求生。大概自知信愿虽笃,而在持念佛号功夫上有欠缺。病中时时以极乐莲池在前,地狱锅汤在后,不生佛国,必堕三途作为自励。虽然在病苦颠沛的时候,而一句阿弥陀佛不敢失掉。到八月朔日未时,让家属离开身边,向社友说:“时间已到了,紧要助念。”就翻身右侧而卧,忽然呈报终形状。可奇怪的是,呼吸断后,嘴唇还在微动(居士平日对社友说:“我命终时,如嘴唇动就正念不失。否则务要警策”)。直到嘴唇不动,更听到轻脆念佛的声音一分多钟。或听到在床后,或听到在喉间。大概这时社友都在提高助念的时候,所以不能细辨到底在哪里。助念到第二天黎明,才开始小殓。心想居士生前信愿深切,临终又能分明念佛。虽然没看到瑞相,而往生已可以决定了。存年三十九岁。把经过的事实略述如上,普愿同修净业诸善信,尤其增上一层信根,使大家共同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吧。(余姚念佛助生极乐团)
杨莲航居士
居士是浙江余姚朗霞乡人。家中贫寒,从小经商,循规蹈距。于民国十一年壬戍年,听到同里童觉航居士修净业,屡次去请教,研究佛理。虽然文化比较浅,而解悟超过同辈。癸亥年九月,莲社同人相约发菩提心,居士也参与了。甲子年春暮,因病私自破了杀生戒,渐渐与莲友疏远,大概惶愧就逃避规劝啊。到了七月,病更重,莲友告诉他必将死。自己认为也不好了,才憬然有悔。于初八日,赶紧努力到佛像前,尽情披露,投诚忏悔,又守五戒,愿尽未来际不再犯。从此放下万缘,扫除爱欲,一心默持佛号,等待报尽。莲友知道他解悟虽然敏锐,而在持名的功夫上很欠缺,所以在临终前六日,为他雇人助念到最后两天,莲友也亲自助念。他临终能见到西方圣境,虽然别人说是助念得力,大概也是居士过去种植善缘导致的啊。存年三十岁。他病时临终情状如下:
一又五戒后,坚持誓愿,只是病重无力默念,即使念也断续。睡去就更落昏沉。
二又五戒后,梦中有人屡次拿肉食劝他吃,幸好自己能作主,牢守五戒。
三于八月十一日绝食,十四五日茶水也不入口。大概因为脾败,随时吃随时解,所以不吃。到十六日粪色尽,解血三次。十七日解血一次。从此就不解。
四于十二日,莲友代雇人昼夜轮流持佛名,莲友也有时去持名,使他正念不间断。
五所患病苦,在临终一星期内,加上腹痛、空呕、发热。这时对莲友说:“恐怕在病苦重时死去,必失正念。恐怕无福分往生,怎么办?”(这是往生一大疑障。后幸好助念得力)
六于十五日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并且喜欢多说话,声音也比平日高亮。更嘱咐助念人暂时停止,自己默念,觉得很清楚。
七于十六日下午,忽然精神惫极,脉息也断续。莲友知道他临终时间已近,就在夜间六点,高声助念,到十一点,察看他的神色,忽疲忽鲜,似乎尚未呈命终景象。后半夜,仍然嘱咐雇人代念。
八在十七日间如常。据他说梦中见光明,如五六盏电灯一样。晚间观察也如常,以为时间还没有到。莲友高声助念,到二更要回家。哪知这时助念已得力,他听到助念停止,便说:“我西方还没到,今夜须要莲友全夜助念。”同志听他的言词有异常,就又高声助念,不到半小时,便笑着向人说:“西方现今到了。呀,好莲华呀。偌大的七宝池,好光明。”叮嘱大众高声助念,不可停止。从前僵卧不动的身躯,这时头手很活动。大声说“好莲华,好宝池”,如果常人的喜出望外一样(平时因持名功夫欠缺,往生有疑,到这时固然呈现这个状态。否则,金榜题名,是读书人分内事,何必喜出望外。这时且不能发菩提心,以身说法,警劝大众,终究不能见佛。所以觉航居士,认为他的往生品位不高)。这样一小时间,就闭口不言,手脚也不动,只是仰卧,双眼专注床前佛像。见他渐渐目珠生翳,呼吸渐短。直到十八日卯初,才断呼吸。这一夜莲友只有四人,而全夜的高声助念,并且时时策励,大概也尽力了。念到气断后一小时半,仍然换所雇的人再念,直到体冷为度。不让家人哭泣。
九命终后,到十点钟,身体其他处都冷,唯独顶门还是温的。
十灵前又雇十三人,念佛号半天。(余姚念佛助生极乐团)
附:谛闲老法师证明书
读杨君临终行状,往生净土必定了。经上说:“此间用功一日,胜过极乐一劫。”杨君幸运的是,多半是由于莲友助念的力量。足以证明助念的功德伟大了。虽然如此,如果不是杨君自力作主,未必有这样的效果啊。以自力为因,他力为缘,因缘和合,有增上的力量,往生无疑。品位在中品下生罢了。
罗梓生居士
世间出世间,以诚为本。至诚到了,金石开裂。何况同赋这个心的同人,与完全没有心,以众生的心为心的佛菩萨呢?世间没有诚不到而人兴起观感佛垂加被的,也没有诚到了而人没有观感佛没有加被的。所以希圣希贤学佛学祖的,只应当达到那个诚而已。我对于罗梓生居士往生西方的事,得到一个证据了。居士名禹曾,字梓生,是福建闽侯人。兄弟三人,他是排行老二。从小学儒,壮年参军。八岁丧父,事奉母亲,对待兄弟,以孝友闻名。赋性真实忠厚,俭朴廉洁,内不欺自己,外不欺别人。所以军官信任,让他管军需十多年,除薪水外,绝不多贪。而且深信佛法,颇厌世间尘境。中年丧偶,他念头已同槁木寒灰。民国壬戌年母亲去世,于是断绝荤腥,专修净业。他儿子铿端与彦俊,和诸同志,组织福州佛化社,居士鼓舞赞助,提倡尤其用力。甲子年夏天佛化社迁到西湖开化寺,人地都很适宜。但因为寺院建立已久,栋宇参差,佛像剥落。居士要让来念佛的观感兴起,于是独自担任修葺而庄严寺院。工程刚一半就谢世,当时在丙寅六月初九,寿六十岁。铿端能继承父样的遗志,使工程圆满成功,可算是善于事奉父亲了。最初居士将临终前十多天,忽然疽生在颈项上,大概属于宿业。内部溃烂,寒热交替发作。居士要借这个苦,快速获得往生,让眷属在室内念佛,以助正念。也有友人来助念的,常有数十人。预先嘱咐眷属,临终不能先行洗濯换衣哭泣等。丧事中无论祭神待客,都不能用荤酒。殓服只用素布,不能用绸帛。他的子媳等都能遵命。雪峰达本方丈,特来开示。所以在十多天中,虽有痛苦,心常镇定,完全没有异念。到临终时,正念分明,安详而逝。眷属等各自节哀念佛五小时,才为他洗濯换衣哭泣等,可算是知法。直到入殓,头顶还是温的,四肢柔软,可算是往生西方的证明。尤其奇异的是,子媳都发愿终身长斋念佛。佛化社社友,为他念佛念往生咒的,共三十多家。所念佛号,有一千五百多万,往生咒有十一万九千多遍。都因此祈祷他莲品转高,速证无生法忍。不是平生至诚感人,怎么能如此?噫!如居士这样的,可算是一乡的善士,如来的真弟子了。或怀疑居士敦笃伦常,力修众善,而且多年念佛,怎么在临终还生恶疽?不知我们从无始以来,所结的怨业,不能计算数量。如果不念佛,将会长劫报复,没有了结的时候。居士大概由于念佛的力量,转后报重报为现报轻报,解脱了生死的苦,直往西方,高品进入海会,亲近弥陀,与诸上善人同会一处啊。昔日戒贤法师还有重病,玄奘法师临终也有痛苦,各蒙菩萨指示安慰,说是宿世恼害众生的果报,何况博地凡夫呢?所以略写原委。赞说:
卓哉居士,足称哲人。虽居尘世,不染世尘。禀性孝友,勤俭仁恕。家庭之乐,融融泄泄。律身严谨,接物和易。翘心净土,冀证真谛。既启佛化,又新佛宇。金碧庄严,用表感慕。年登耳顺,即示西归。眷友助念,功德巍巍。故致临终,一心忆念。随佛往生,顶暖可验。其子与媳,悉发诚愿。素食念佛,毕生不变。以此功德,冀增莲品。速证无生,回度堪忍。社友祈予,记载其事。欲令见闻,同沾法利。爰取行略,发其隐义。用满如来,度生宏誓。(印光法师)
陈了常优婆夷
一切众生,都有佛性。而佛与众生,心行受用,是绝不相同的。为什么?因为佛是背尘合觉,众生是背觉合尘。佛性虽然相同,而迷悟迥然相异。所以导致苦乐升沉,有天渊的悬殊啊。如果能详察三因佛性的意义,那就没有疑不破,没有人不想修习了。所谓三因,就是正因、了因、缘因啊。一、正因佛性,就是我人这个心本来具有的妙性,诸佛证到的真常法身。这是在凡不减,在圣不增,在生死中而不污染,在涅槃中而不净洁,众生彻底迷惑背离,诸佛究竟圆证。迷证虽然不同,性常平等。二、了因佛性,这就是正因佛性所发生的正智。或者是由善知识,或者由别人教授,能听到正因佛性的道理,而得到了悟。知道由于一念无明,障蔽心源,不知六尘境界,当体本来是空,却认为是有,结果引起贪嗔痴,造杀盗淫。由于迷惑而造业,因为业就受苦,反使正因佛性,成为起惑造业受苦的根本。从此了悟,就要返妄归真,希望恢复本性啊。三、缘因佛性,缘就是助缘。既然了悟,就须要修习种种善法,期望消除惑业,增长福慧,一定使自己悟到本来具有的道理,究竟亲证而后已。请用比喻说明:正因佛性,如矿中的金,如木中的火,如镜中的光,榖中的芽,虽然本来具有,如果不知道,以及烹炼、钻研、磨砺、种植雨泽等缘,那么金、火、光、芽,永远没有发生的时候。可知虽有正因,如果没有缘,就不能得到那个受用。所以这就是佛看一切众生都是佛,而要想度脱。众生由于不了悟,不肯修习善法,以致长劫轮回生死,没办法出离。如来于是广设方便,随机启迪,希望众生返妄归真,背尘合觉。法门虽然多,戒定慧三法,没有不包括。所以《楞严经》说:“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这就是三无漏学。”而这三法之中,只有戒最重要。因为能持戒,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那行为与佛相近,那心必定与佛不会相远啊。所以如来在《梵网经》中,为众生保证说:“我是已成佛,你是未成佛,若能如是信,戒品已具足。”又说:“众生受佛戒,即入诸佛位,位同大觉已,真是诸佛子。”这持戒一法,就是超凡入圣、了生脱死的第一要道啊。假使众生不具有佛性,纵然是修种种善法,也没有成佛的道理。如石头不具有金,水不具有火,瓦不具有光,砂不具有芽,纵然有烹炼、钻研、磨砺、种植雨泽等缘,一一经过累劫,也没有金、火、光、芽等发生的事。如果知道这个意义,谁肯把性具的菩提涅槃,妄作烦恼生死,独让诸佛以及三乘圣人受那真常的乐,自己甘受那幻妄的苦呢?但是那通途教道,在凡夫地来说,要了脱生死,是太不容易的事;如果是信愿念佛求生净土的特别法门,那就在现在这一生全都了脱,果然具有真信切愿,一万中绝不会漏掉一个。末法的众生,只有这一法,可以成为依靠。所以法运越晚,这个法越对机,善知识提倡越恳切。而真实修持,能达到往生的证验,时常见到。优婆夷了常,是安徽无为县阿锡周(了圆)居士的继配夫人,姓胡氏,本性慈善,深信佛法。锡周起初不知佛法,长子短命,很聪明,十四岁时死了,心想“我居心行事,没有大过错,怎么会这样”,于是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的事,一概认为没有。夫人知道他的执着不可破,就默默修持,不让他知道。不料夫人有妊娠,将临产期,忽然得大病,二十九天不能言语、饮食,翻身,体热如火,医生束手无策,绝没有活的希望了。一天晚上梦见老妇人,拿一把长干莲花,说:“你因为宿业,得这个恶病,幸好有善根,所以我从南海来安慰你。”然后用莲花从头到脚拂她说:“拂去业障,好生个好儿子。”顿时觉得身心清凉,随即惊醒起床,便成好人了。第二天生孩子,胖厚丰满,与健康妇女生的没有不同。取名天民,如今已十五岁了。锡周因此这才知道佛慈广大,三世因果的道理事体,真实不虚,从此夫妇各自吃素念佛,努力修持,在救济贫苦患难,斋僧修庙,布放善书,捐舍棺材,都随自己的能力去做。锡周归依我,法名了圆;夫人来信请求归依,因此取法名了常。民国九年,夫妻儿女五人,同在北京法源寺受菩萨戒。去年春天,夫人想来普陀山见我,因为先朝拜九华山,回到上海,这时奉直兵祸将要发生,于是没有能来,常感觉遗憾。安慰说:“至心念佛,就是天天与弥陀圣众相对,何必以不见粥饭庸僧(印光大师自谦)为遗憾呢?”因为深受惊吓,所以身体瘦弱,很久不复原。锡周求我开示,我让她作退步想,作已死想,于是就大好了。今年春天又生病,瘦弱不想吃东西,二月二十八日正在念佛时,见两童子手执长幡,上面写着“西方接引”四个字,夫人对锡周说:“这个征兆对于我是幸运,对于郎君是不幸,因为我一归西,内顾妻子没有人了。但念佛的人,不贪生,不怕死。”因此请僧人四位,诵经忏悔念佛二十八天,这样祈祷寿命没有尽就快好,寿命已尽就快生西方罢了。从此身心舒适愉悦,没有一点病苦。到四月初,又觉得不舒服,知道归期将到,一心念佛,求快速往生。初五全家都为她念佛,又请法师僧人换班念佛,昼夜佛声不断,夫人只是默默随念。初六日午前,让人准备洗浴用具,洗浴后穿新衣,去佛堂礼拜,供献香花。回来就移床向西侧卧,只专念佛,一概不提及诀别的事。到亥时,见佛来,想起身礼拜,因此扶她起来坐着,就作合掌低头的样子,说:“还有三千佛号,念完就走。”全家同僧俗三十多人都大声念,夫人于是高声念佛而逝,面带笑容。室中有异香,全家都不表现悲哀的形相,又念佛一小时,才为她安置。第二天午时入殓,头顶还是温暖的,四肢柔软,香气犹存。噫!夫人可算是过去有善根,现在遇到善缘,不现世间爱情,破坏正念,只靠多人佛声,成就净心。所以能感应道交,蒙佛接引,脱离这个苦地,登上那乐邦,多么幸运!临终一关,最为要紧,世间有愚人,在父母眷属临终时,就悲痛哭泣,洗身换衣,只图世人好看,不考虑害了亡人。不念佛的,且不用说,就是有志切愿往生的,临终遇到这种眷属,多被破坏正念,仍然留在这个世界。临终助念,譬如怯夫上山,自己的力量不够,幸好有前牵后推,左右扶持的力量,便可以登峰造极。临终正念昭彰,被魔眷爱情搬动等破坏的,譬如勇士上山,自力充足,而亲友知识,各各把自己的东西,让他担负。担负过多,身疲力尽,望崖而退。这个得失,虽然是他人引起,其实属于自己往昔劫中,成全破坏他人的善恶业力导致的。凡是修净业的,应当成全别人的正念,以及预先为眷属开示其中厉害,使各自知道重在神识的去向,不在世情场面好看,就可以放心了。这里因为讣告来了,所以开发那佛性以及助念的隐义,并夫人事实的大略,期望修净业的,知道取舍效法吧。(印光法师)
先慈周太夫人
先慈住世六十四年,信奉佛极其勤恳。清朝光绪戊戌年间,在庭院立佛堂,长斋供养大士像。当时我没有听过佛法,妄用世俗愚孝,极力请求先慈放弃吃素,但先慈没有同意,今天才知得到福佑不浅啊。当我修习佛乘后,以净土为专行,才知道先慈吃长素,不是夙具善根有多福德因缘是不能的啊。只是修持稍微有偏,接近外道,我深为忧虑。庚申年孟(初)夏,我在武昌听讲《大乘起信论》后,回来侍奉先慈,常把净宗法义,奉告先慈,这才回向菩提,念阿弥陀佛,把求往生西方极乐国土作为志愿。我不久到省里听讲《大佛顶首楞严经》,九月末,家人因为先慈的病急召我回家,见先慈的病仍然如常,只是精神比平时差一些。当时我就常与弟妹演说佛法大义,以及详述净宗的修行的法门,借此让先慈听了看了高兴。到了冬(十一)月初一日,先慈精神饮食都减少了。到初二,我们正在吃饭,忽然听到先慈呼唤念佛,就会集家人围绕先慈念阿弥陀佛万德洪名,先慈也如平常一样盘坐,合掌念佛,过了两个小时,才躺下。迷糊中,还口念佛名,时断时续,精神出现恍惚的样子,频频向我们述说她见到的征兆很多。我们当时不忍永离膝下的愚痴妄想,没有能详细了解佛菩萨接引的瑞相,而随意应付,现今已后悔来不及了,但还记得当时说得很详细。那声音较大的,说是见一个穿红缎衣的人,给她彩旗,指示那旗到陈某某处。这时我还不希望先慈归去,解释说旗是佛让她宣扬法化的相,并认为是等到病好了,宣扬净宗。当时我们,愿舍出住宅作寺院,助力愿行。先慈看着我们乐了,后来在当夜对文道说:“我怎么能有这个景像?是因为你兄长念佛诚心才有的罢了。”原本先慈回向西方净土后,曾要我寄回没穿彩衣的佛像,以及接引挂图各一幅,放在净室供养,没有来得及见彩画的各种图像。后来我在灵柩前礼拜彩画的西方接引挂图,见其中立着的阿弥陀佛绘像,身穿大红衣,才醒悟到先慈初二日见给她彩旗的穿红色衣的人,就是我接引导师阿弥陀佛。彩旗,就是接引幡啊。佛究竟穿什么衣服,我没有亲证,不敢随意猜测。而我先慈连这个穿彩衣的画像也没见过,并且在神情恍惚之际,她所说的难道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到了初四夜里,还在盘腿静坐,温语安慰我说:“儿子很孝顺,儿子很孝顺。”开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先慈大概已经预知我能率弟妹们齐声念佛,作为先慈西归的一大助缘啊。初五白天,先慈靠着枕头念佛,彻夜不敢停,并反复自言自语“好好”,问是什么“好”,先慈回答:“西方好。”我们随即回应说:“极乐世界好,阿弥陀佛好,请念阿弥陀佛好。”我于是为弟妹们讲说,唯有在这时念一句阿弥陀佛,就可以灭除八十亿劫生死重罪的法义,先慈仍然安详朗念阿弥陀佛。到初六九点钟,从下身开始冷,已到胸际,上身仍然暖如平时一样。我告诉弟妹们,这是不落三恶道的祥兆,应当大声念佛,不可带有哀音,扰乱正念。不久胸际到上身也渐渐转冷,只有额际暖如常人,又当即说明这是生天界的瑞相。念佛到十点钟,先慈气息静了一下,又高声强念阿弥陀佛八九声,响亮洪大,以前没有过的。念完,出入息已极其微细,不到片刻,出息也绝了。久后试探顶门温暖,这是确定往生净土的铁证。庆幸先慈的西归是确实的啊。我以为六道众生,都有佛性,只因为背觉合尘,于是流浪生死,轮回其中,迷惑如长夜。倘若能一念觉悟,回向菩提,就能还我本性,共证真常。如我先慈这次的往生净土,固然是由于长久持斋的功行,以及临终助念的善缘,但她回向极乐,时间不长,竟然凭一念的诚恳,就证往生的效验,阿弥陀佛愿力之大,接引的殷勤,还可以言说而比喻吗?只是我等罪重障深,没有能就随先慈往归西方,只是敢就先慈回向净土,亲证往生的事实,略作陈述梗概。倘若仁人君子,将这个事实,散布宇内,达到宣扬佛化而利群生,这是我们馨香祝愿的啊。(陈文中)
毛母牟太夫人
民国十二年癸亥年八月十一日,沙市佛教会会员三宝弟子真严毛春亭居士,报告他母亲牟太夫人,法名正牟,偶感风寒生病,感觉很不舒适,恐怕有不免于死的忧虑。居士一方面请医生诊治,希图暂救色身;另一方面征集南湖十方庵比丘尼,以及龙堂寺太山庙僧众,率领家人亲眷男女,内外念佛。并礼请佛教会会员黄铭三、朱忏疚、胡玉成、郑佈五、刘荣卿、郭心斋、余海泉、贾荆生、孙止后、李笑云、涂润琴等居士,另在一席助缘,居士当日的心意识,是在于促成他母亲往生西方的结果。因为居士自从上年受皈戒以来,曾在他家安设佛堂,常劝他母亲念佛。母亲也深深发起正信,每天常做念佛功课。居士除了在家自己有功课以外,佛教会的日课,也常同大家共作。当时母亲生病,因为与同人常有交往的益处,想不到就使比丘僧尼以及各居士,成就这个胜缘,希有希有的果啊。七天后,居士的母亲,毫无别的病,心中清白,气色自若,从容说道:“那时我闭上眼睛,就看见弥陀丈六的圣容,举起手掌的样子。”说完,面向西方侧卧而逝。全身凉透,顶部最后变冷。居士第二天特意礼请章华寺净月大和尚,补受菩萨戒仪式,一时间沙市人士生正信的,都认为居士是真孝子,都认为毛母真得儿子的回报。(郑步武)
王母何太夫人
夫人何氏,是王(士燮)孟范居士的母亲。二十岁时,嫁给寅伯先生,事奉公婆孝顺有名。丙辰年秋天,寅伯去世,夫人痛不欲生。常州的冶开老和尚,为她说法要,从此虔诚修净业,回向愿往生西方极乐国土,七年如一日。辛酉壬戌两年秋,大病濒临危重,虽然卧床半年,而每天持净课,不松懈更虔诚。癸亥年春天,旧病时有发作,从春天到秋天,渐渐不能支撑,对孟范说:“要修净业,应当从断俗缘开始。”于是在七月末,移居到华嘉禅寺。八月痼疾触发,缠绵超过一个多月,自知不能好了,清理衣饰,让孟范为她变价处理作佛事。遂后请宝一法师,为她说三皈戒,取法名显憶。又请比丘,昼夜念阿弥陀佛名号,夫人也随声称念不断。孟范请她回家调养,她说:“你怕我死在外面吗?试问哪里是我家?自从住在寺里,净念更坚定,正期望靠佛力加持,往生安养(极乐世界),不再回去了。”十一月初九日夜,又对孟范说:“学佛的人,无所谓死。我走的时候,应当虔诚念佛号,不要悲伤乱我的心。你也努力精进,莲池会上,相见有期,那时才是真眷属啊。”二十四日夜,忽然对孟范说:“你为我做佛事,二十七日圆满了。”到了二十七日丑时初,就自己从容合掌持念佛名,她的家属以及寺院比丘三十多人,和声助念。经过二小时左右,声息渐渐微弱,强说偈语:“累劫种莲因,今生方成熟;善者诸外缘,斩尽不能续;感彼西方圣,垂手来接引;从此住莲花,誓度诸众生。”说完,含笑而逝。经过二十四小时,手脚柔软,头顶还是温的,面色转年少了。(庄蕴宽)
朱母任太夫人
朱母任太夫人,是海盐朱韵泉先生的德配(妻子)。出自名门,娴熟礼教,还没有成年,就深信佛法。自从嫁给韵泉公后,相夫教子,恪尽妻子的职责,秉性严正,而宽厚待人。甲辰年冬天,韵泉公去世时,太夫人五十九岁了。因为想到世间如幻,虚妄不真,人命无常,犹如朝露闪电,出世的想法,油然而生。于是就把家事交给儿子儿媳,自己就放下万缘,长斋念佛,坚持精修,直到终身。丁巳年冬天,去县里的天宁寺礼忏,回来后,夜里起来上茅厕,扑倒在地,就患了左半肢风瘫不遂的病症,手脚麻痺疼痛,行动需要人帮助。于是装饰小屋,坐卧都在里面,而心更坚定,念佛更勤了,但是这时她儿子调生、吉生两兄弟还不知佛法啊。辛酉年夏天调生与徐彬如,和我一同请嘉兴的范古农居士在徐氏的竹隐庐讲解《大乘起信论》,调生兄弟,听到佛教教义,才知道学佛正轨。于是都发心仰信,并且用来进劝母亲,从此唱念读诵,长幼相和,家庭之间,宛如莲社,而太夫人往生极乐的信愿,这时更深切了。只是风瘫的病,很久不好,医药不能治,每当痺痛加重苦难的时候,调生就安慰说:“印老法师说:‘作恶受福的,是过去世栽培善很深啊;作善遇殃的,是过去世的罪孽重啊。’母亲今生持斋信佛,而受这个病苦,大概也是佛恩加被,要消除过去的业,应生欢喜,不要忧恼啊。”太夫人听了,痛苦就解了,而更努力进修。今年甲子年春天正月,调生有盛泽西塘听经的出行,太夫人对他说:“我年迈,你不要出去太久太远。”调生答应,不太在意啊。而谁知太夫人已经自知往生西方的日期要到了吗?当月二十四日患伤风咳嗽的病,调生让我去看没有减轻。到二十八日病情加重,气喘痰鸣,声音像拉锯。又请朱讓卿诊看,也认为病已急切,最初拟定的药方中有蛤蚧等物品,太夫人知道了,认为动物肉类,不是念佛人应当服用的,于是改动药剂服用。但服下就吐,喘得更厉害,情势濒危,就请新徐庵净修女众为她念佛助送西方。哪知病人一听念佛声,就觉得心爽气平,渐渐沉睡。醒来后,告诉家人说:“刚才梦见一老妇拿盂来,里面有东西,好像是糕饼,让我吃,吃了就觉得清快异常。因此询问:‘我的身体已经解脱了吗?’老妇说:‘解脱了,你快点念佛。’然后念了一百多声醒来。”从此气喘完全平息,并且左半肢的风瘫不能动的,也能行动了,当夜就能安睡。第二天黎明,忽然觉得檀香馥郁扑鼻,告诫侍者说:“我要睡,你先不要烧香吧。”侍者并没有烧香啊。从此身心舒适愉悦,完全没有病苦,只是饮食减少罢了。这样十多天,到二月二十日,又觉得脘膈不舒适,频频呕吐,痰涎很多,病又重了,又请庵中女众念佛。二十一日太夫人自知支撑不住,特意告诫家人说:“我频危时,倘若神智不清要吃东西,你们千万不要给吃荤腥食物。”二十二日,痰涎转秽为净,而呕吐停止。病更重,又告诫家人,不能号哭,都要高声念佛相助。太夫人虽然气息已微弱,还能随众金刚持念,直到半夜三点钟后,安详而逝,享寿七十九岁。直到第二天半夜后才冷透,而面色犹如活着一样,家人才遵照俗规举哀。那平日念佛记录的西方公据,取来烧化,纸灰不散,显现有僧相,立在莲花上,纹理深刻,唯妙唯肖。探丧的亲朋好友争相来看,都叹为希有,呜呼!那瑞应如此,往生西方有什么可疑?虽然世间法和出世间法,都是由心造,太夫人精勤修持二十一年如一日,并且因风瘫的病,静坐八年,更有定力资助。而她儿子两兄弟,也因为缘熟而信佛,母子兄弟互相鼓励,所谓内因外缘,没有不具足。所以能临终正念分明,而又依靠净众助念相送,自然一心不乱,离开这个娑婆世界,到达那安养国(极乐世界),不是过去世种植德本,怎么能到这程度?我谊属于远亲,志向契合莲邦,太夫人的行谊,过去听说知道。而往生西方的瑞应,都是亲眼目睹,悲喜交集,这个情绪怎么能控制?因此草记事略,告诉来者。(吴尚彬)
曹母罗太夫人
曹母罗太夫人,是余姚南城女子莲社的发起人。五十六岁,法名慧原。素性勤谨,粗识文字。生有二子一女,都早已婚嫁。丈夫旅居在外娶了小妾,儿子因此陪母亲各自分居。自从县中佛学兴起,太夫人就信仰很深。最初在叶照空居士那里听到净土法门,便生起欣厌心,炽烈求往生。与叶慧机居士的妻子叶姜慧莲,首次结为净侣。接着因为念佛多有妄想,强要排除不得感到忧虑,就告诉了何慧昭居士。何说:“强要排除妄想,不如用心执持。”又说:“反照就可以,强要排除就不可以。”为她讲述省庵大师的诗:“念佛休嫌妄想多,试观妄想起于何,无心收摄固成病,著意遣除亦是魔。”太夫人明白了。己巳年春天,在莲栖寺拜访何,约定提倡佛七。过后两个月,项上长疮的旧病又发作。虽然有病,但仍然依期到会,礼拜念诵,一如常态。九十月间,会中果然连举佛七,仿照截流大师的法,一班行念,一班坐听。因为这样,太夫人竟然得到轻安境界,从此功益精进。冬至后,恶疮大发。又感外邪,导致卧床不能起。叶何两居士一同去探视,谆谆把助念相嘱。过了腊八,先后邀请男女同缘到家,连着天天轮念。夜里让女僧代男众,使佛声不绝于耳,太夫人也时时出声随念。子女多次探问,她说:“没有别的苦,只是头顶隐隐作痛。”并说香案上已经现过莲花,过了一会儿渐渐消失,说时志愿很坚决。经历一星期,病似乎转轻,医生认为可以不用担心,于是中止。后来虽然时好时坏,终因家属关系,对于缘法就生障碍。直到今年正月末,忽然转为痢疾,并且说身重如有磨压着,已现地大分离的象。于是让长子去招唤何,说想听宣佛号。何就与叶同去,到床前,一见泪下,说:“业重怎么竟然如此?”伸手作礼谢状,似乎已不能念佛。于是嘱咐她的眷属,赶紧邀请就近的女众以及女僧,当夜轮流助念。约定在第二天早晨会集男众去代替。到子时,太夫人又鼓起嘴唇默念。过了三小时,眼睛瞪向上,气息奄奄。延续到第二天上午七点,催促何来,高声助念不到一百声,眼睛忽然合上,气息也随着停了。等到叶来,已经安详而逝。只见面貌如生,没有别的异相。团友们相继来助,到午后才停止。当时是民国十九年二月二十六日。
感叹!如太夫人这样的,可算是有心人了。一经听法,不失正念。如果不是病魔障碍,眷属耽误,那结果何止是这样呢?莲栖何慧昭氏谨志。
我为太夫人两次助念,默察她先后景象,而叹世间修净业的,信愿行虽然具足,如果不是死尽偷心,恐怕很难这一生成办。大概有一分偷心,就有一分系缚。譬如摇船而不解缆绳,虽然用尽全力摇橹,怎么能行得了呢?按照史家写书的方法,观察这个事略中,叙述家属处,语言虽然不详细,那音已在弦外。呜呼!世间出世间法,在修行人固然须要打成一片。凡是作为人子的,应当知道饬终的典藉(可见《饬终津梁》一书实在是应当家家置备),世间的孝不可以与出世间的孝相提并论。太夫人在这方面,幸好志向坚决,还不至于拖泥带水,否则危险了。昔日宋朝的莹珂出家后,还因为阎浮世界浊恶,容易失掉正念,所愿早生安养,奉事众圣,求佛来迎接。如太夫人在初次助念时,能见识到这一点,临终的瑞相,何止是莲花一现而已呢?在俗行人照空附识。(余姚念佛助生极乐团)
张德瑜居士
张德瑜,是浙江余姚南城人。四十七岁,膝下无儿女的牵挂,有脚病不方便行走。甲子年秋,听亲友传述宝静法师讲《阿弥陀经》,才知有净土法门。因而发心,就持观音斋以及六斋,每天念佛几百声。第二年,静权法师到余姚讲《观无量寿佛经》,得受三皈,法名弘安。张一直患吐血症,己巳年孟冬上旬,病危。到十一二日,气促痰堵,盗汗不止。医生说:“命在三天内。”病人听了,就嘱咐家事。并且说:“家内事已交代清楚。我须要照顾自己的要事了。”自此不肯服药,专心念佛,日夜喃喃不息,并请人助念。他的堂兄竹屿,见他气息急迫短促,一句佛号,一呼吸只能念二个字。安慰他说:“你气息急促,何不稍稍休息。”答:“念佛觉得气息和缓。不念佛,那苦更重。”妻子忧虑他念久了力乏,制止说:“你平素颇以保养身体为重,现今患病怎么反而不顾?”张答:“平日安稳。现今肉体将要遗弃了,保重什么?只有专心求往生罢了。”妻子要流泪。张又说:“我往生西方,你应当祝贺我,为什么悲伤?”然后因为口渴要喝水,妻子劝他服牛乳,他不肯,说:“你还想留住我吗?”到十四日未时,告诉家人说:“神奇了,我的心更觉清爽了。”说完逝去。助念到午后五点,全身才冰凉,只有头顶还是温的。
张居士临终的景象,往生西方似乎有希望。但他平素仅持观音斋以及六斋,每天念佛不过几百声,佛典也不很了解。而往生现象,反而比明白教理而不肯实际修行的更优。没有别的啊,实在是因为信愿真切。观察他临终前的情状,病重不肯服药,口渴不饮牛乳,决志生西,喃喃念佛不休息。如果不是对于净土法门具有深信切愿的,怎么能如此坚决?凡是修净业的人,到临终时,务必不管生死,不畏痛苦,专心念佛,决志生西,才能往生。不然就算平日略有功夫,临终贪生怕死,求医服药。念佛任随他人,而自己心中泛泛悠悠,若听若不听。要想得到西方三圣的惠临,世界中有这样的幸福吗?所谓助念,就是助我不失正念,就是助我忆佛的念,没有刹那的间断罢了。如果把助当作正,这就是颠倒,怎么能往生?李智圆志。(余姚念佛助生极乐团)
张启莹居士
戊辰年,中秋午夜,余姚的张启莹居士西逝。十六日由李步洲居士,特来宁波观宗寺,恳请宝静法师到余姚,当晚为启莹居士授幽冥戒。第二天正好是佛学会集聚念佛的日期,善信男女共聚一堂,由李少垣、何慧昭、叶照空等诸居士,邀请法师到会开示。这里将讲辞记录后,供没听到的人研阅。
我昨晚特为张启莹居士往生西方授冥戒的事来余姚,而今天又能与贵会诸善信聚谈,未必不是宿缘所在,太欣快了。启莹居士去年已曾发心皈依三宝,法名弘载。平日对于佛法,心很崇仰。只是体质一直很弱,时常多有疾病,没有真实修持。日前旧病复发,竟导致不能好。青年早逝,特别令人哀悼。中秋月明光圆的夜,竟是英俊少年辞世的时候。割爱别亲,就这样长逝。死者固然一息不还,生者含悲不已。古时的白头不去黑头去的咏叹,又可以回诵在这时了,还有比这更过分?
余姚佛学会,本来设有临终助念团。但现今莹君临终,正好在午夜,所以没有该团助念往生,实在是可以遗憾的事。幸好莹君夙有善根,于是晚上曾索要留声机念佛片,听闻佛号。后来亲属在病床前为他高声念佛,到中秋夜十二点钟时,忽然点头作礼,在父母妻前合掌三拜,表示谢别(有人认为是见圣境而作礼?),就安详而逝。后来觉得他胸前温暖,他父亲又在莹君耳边高声切念佛号,助他正念,帮他往生极乐。而神功胜力,真不可思议。不久,果然被佛号提上正念,全身都冷,只有头顶额际温暖,热度异常。检查人临终时的最后暖气,就是第八识。所谓去后来先作主翁的,就是指这个识啊。如今既然是顶额而出,可知必生善处。大概莹君平时虽无修持,而信心已具足,又得贤父以及全家眷属为他助念,所以有良好的结果,真是难得希有。
临终助念一法,凡是修净业的,无不认为是最要紧的事。将死的病人,神识昏迷,平时如果没有纯熟工夫,临终时定难作主。所以明理通达的人士,创助念团,彼此互助,那利益极大。但不是有学佛相当的程度,很难成就实效。因为病人没有相当的程度,见有人来念佛,认为送终的来,更生恐怖。那眷属没有相当的程度,只希望病人快好,喜欢他生而不愿他死,这是世人的常情。见有人来念佛,认为绝望,厌恶心生,所以不愿请人助念。由于这二个原因,那助念团等于虚设,也可知那学佛的程度很浅啊。如今莹君临终没有丝毫惶恐,喜欢别人在他床前念佛。又得到眷属没有悲哭声扰乱他的心,只是念佛。虽然没有助念团集念,而获得美满效果,这都是莹君厚植德本,深有善根的结果啊。
我见莹君的死,不禁大有感触。古人说:“每见他人死,我心热如火。不是热他人,看看轮到我。”这话深可作为我们未死的当头棒。须知人必有死,只是迟早的不同。所谓“人命无常,朝不虑夕”。今天虽存活,明天也难保。譬如朝露,去日无多。这样将死不久的有限生存光阴,再糊涂过去,到了临终关头,八苦交煎,手忙脚乱,如落汤的螃蟹时,就悔之无及了。我很愿各位对于世间幻妄的想法,看得破,识得透,不要太执着。对于自己当下的事,应当赶紧办。除了生死大事外,其余都是可以商量。生死的事是切关自己的问题,其余都是为别人忙。所以我们对于这一点,必须认得清楚,千万不可忽略。对于自己的要事,尤其须要闲时办,才能忙里用。或临时抱佛脚,恐怕来不及。如莹君临终的样子,是绝无仅有,不可多得。总要自己办妥,才是最稳当。愿善信们,老实念佛,不要再混日子,空过时光。我这次来余姚,匆促非常。略谈几句粗言,还请不要因人废言,这是我希望的。(余姚念佛助生极乐团)
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当勤精进,如救头然,但念无常,慎弗放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