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掖虎溪沙门了然述
或曰:既是后人录出,讵可私安此题?释曰:天台目录,有六即义一卷,十如是义一卷。今入太部,由从大部流出别行,故有此称。今可例之,秪以十不二门四字,别题无爽。况云故此十门不二为目,实虽名其所作,恐亦意乎别行。然此文兴致,正为於观。教观傍正,须知二意:一约三部所自之文,二约一家传通之旨。三部所自,则傍正互有。如义例云:凡欲释义,先思部类。如法华玄,虽诸义之下,皆立观心。然文本意,明五重玄义,出诸教上,则教正观傍。托事兴观,义立观心。若今止观,纵用诸教,意在十法,以成妙观,则观正教傍。一家传通,则惟观为正。是故三部,皆以观心而为正要。盖天台申经,非数他宝。故遵佛嘱,须立观心。若不立观,季世根机,无由入道。如佛嘱云:若人信汝所说,则为见我,亦见於汝及比丘僧。是以天台立观,专据此嘱。文文之下,皆可修观。求其旨者,以佛世灭后,信法二行,分其根性。从多为论,若非法行,无由趣入。况法行思惟,其义尚通。当了诸法,悉惟是心。应以观心,为其正要。以从文故,玄既观傍。故於十妙,观有存没。今从旨故,玄亦观正。故撮十妙,为此十门。门门既乃即心,妙妙无非是观。若谈观文言,望於止观,此中极略。若谈宗旨,望於止观,今文颇周。以止观宗旨,无出三千,即在一念。今以三千不二,点示一心,心全是妙,妙不出十。若晓十妙,则止观可知。故云:一期纵横,不出一念。三千世间,即空假中,理境乃至利益咸尔。则止观十乘,成今自行因果;起教一章,成今化他能所。若不先了不二法体,欲申十门,恐其未可。一者,三谛为不二体,如云:若非三千空假中。二者,空中为不二体,如云:亡净秽故,以空以中。三者,中道为不二体,如云:非权非实。四者,一性为不二体,如云:本谓一性。或曰:不二之体,妙绝言思,如何进退,有四不同?答:妙绝言思,即一体也。但以三谛即一,空中即一,中道即一即不二,故此四焉,即是一法,为不二体。若谓为一,亦非不一,净名真入,其在斯欤?然不二之名,本出净名,今特取之以为目者,盖玄迹门十妙之后,乃约悟理,方名开显。故云:若取悟理者,理即非权非实,不见一法空,拳诳小儿,说权说实,是则为粗;理则非权非实,是故为妙。签云:一切诸法,亡泯不二,更约悟理,开前十妙,权实同成一理心性。所谓悟理者,开权显实,若悟实理,理非权实,则权实不二。故疏云:今还悟入三一不二,即知佛说三一无分别也。记云:次文约理,故有权有实为权,权实不二为实。此第二释,秪是显前实教之理,理是权实不二。苟不如此,岂得文云开权显实,二而不二耶?其称门者,不二即门,该理、教、行,即不二理为言诠,即不二理为观行,皆可称门。止观云:止观是行,无生门是教。依教修行,通至无生法忍,因位具足。净名:三十二菩萨各说入不二门。此以不二门为教也。玄文云:约行者,泥洹真法实众生从种种门入,三十二菩萨各入不二法门。此以不二门为行也。妙句云:实相亦二义:一、当体虚通故,名之为门,如净名入不二门;二、能通方便作门。记云:只一实理,从二得名,由虚通故,令他所归。此以不二门为理也。今从别论,以不二观入不二理,惟观称门,故曰重述十门,令观行可识,如净名广记。解疏用於十种四句释不二门,云:第十四句者,纯约观门,虽徒多门,意在於观,故使观门最在后说。然门是能通,乃有二义:一者,就妙自论能通,以不二观通不二理;二者,对粗以论能通,以不二观而通於二。使二而入不二之门,即於诸法见不二理,须了观之与理不离一心,以心入心,心无二相,当处绝待,实无能入,及於所入无所拘滞,通而不壅,亦无所住,方可名门。或曰:以十门为能通,十妙为所通,可乎?答:若约能申、所申,其亦可云今立十门申通十妙,故撮十妙成此十门。但不可认门之一字,云从圆通十妙而立。
△释文为三:初、总序二:初、叙玄文二:初、叙教二:初、叙。
然此迹门,谈其因果,及以自他,使一代教门,融通入妙。
玄云:上来四妙,名为圆因。三法秘藏,名为圆果。签云:上四妙为因者,位妙若立,实通因果。为对三法,且从因说。又曰:若从别说,当位高深,自是一意。是则五妙,有横有竖。横则当位高深,俱通因果。竖则迷悟对论,局分因果。竖中前三一向因,后一一向果。位妙一往通因果,二往局在因。局在因者,又有通局。通则该乎观行相似。签云:行之所阶,则有诸位。若即行所阶为位,不独位通观行,亦乃行通相似。若从行所阶为位,行局观行,位局相似。由行所阶,方有诸位。位居行后,故局十信。旧释自他,二说不同。正义以前五妙为自,后五妙为他。指要文心圆通,同以后之五妙,能化为自,所化为他。今曰正义,得其法体,失文所从。其指要等,得文所从,失其法体。何者?若约法体,自即空中,同前自行。如签八云:如释十妙,自有从因至果,自行化他。故知今云谈其因果,及以自他者,自之一字,即自行也。若文所从,今在后五。论其感应,能化所化,即体(自也)利他(他也)。是故乃云及以自他,至自他门。当见今说一代教门者,五时四教也。其迹门所谈因果自他者,使知四时三教之粗,融入法华圆教之妙。
△二证
故凡诸义释,皆约四教及以五味,意在开教,悉入醍醐。
玄文凡於因果自他诸义解释,皆约四教及以五味者,意在开四味三教之粗,入醍醐圆教之妙。是以向云使一代教门融通入妙,言不虚矣。二、叙观二:初、叙一家以观为正。
观心乃是教行枢机
玄文因果自他等曰:入道须约观心,若非观心,入道无门,岂非观心为教行要?故知今文以观为正。指要云:一切教行,皆以观心为要,皆自观心而发,观心空故,一切皆空等四意,以入道具德为要。文心云:教之所归,行之所自,要在观心。下文云:若了一念十方三世诸佛之法,本迹非遥,教之要也。又众生心因,既具三轨,此因成果,名三涅盘,行之要也。斯是文心承用指要。正义云:教无观心,乃成徒施,行无观心,从何发起?於教於行,若户之有枢,弩之有机,言其要也。圆通云:问:圣人被下,名之为教,如何以观心为枢机?答:圣人设教,要令观心,若不观心,名数他宝。又问:行即观心,如何观心为行枢机?答:妙行必以观心为要,若不观心,非行机本。故止观去丈就尺,去尺就寸,置色等四,但观识阴。识阴者,即是观心,如灸病得穴,伐树得根,岂非观心方是妙行之枢要乎?斯是圆通承用正义。诸师之说,皆不以一家传通之旨,今日入道,观为正要。且圆通虽云圣人说教,要令观心,及下却云灸病得穴,岂非观心方是行要?然圆通之失有二:一者不知三部皆观为正,二者既然不许十不二门教傍观正,如何却云教若无观,名数他宝?今只问云:还可得云妙教乃是观心之枢机不?若不可者,岂非教傍观正者耶?
△二、示部类以观为傍二:初、示观傍二:初、通示二:初、对他部名广略。
仍且略点寄在诸说。
对止观之广,则玄文为略,以此略点,寄在玄文诸妙。后说签云:若观心十,并皆附在诸文之末。又玄文观心且略点者,由观心义寄在止观,并四念处及小止观诸说故也。
△二、就今部辩存没
或存或没,非部正意。
以由玄文,以观是傍,其观心文,故或存没。签云:本迹各十,具列在文。若观心十,或存或没,不别开章。
△二别示
故纵有施设,托事附法,或辩十观,列名而已。
前通示存没,今别示所存。纵或存者,其所施设,不出托事附法,或辩从行。而此三种,既然非正,故但列名。又列名者,别语从行。问:十观者,十乘也。若托事附法,亦修十观,今何别指为从行耶?答:十乘者,三种观法之通体也。托事附法从行者,三种观法之别相也。以依表托之事,修十乘者,曰托事观。以依法门之相,修十乘者,曰附法观。除前二外,以依万境,修十乘者,曰从行观。荆溪之文,乃揽十乘通体,而为从行别名。故从行观云,十乘如别章。
△二、明教正三:初、辩妙字。
所明理境,智行位法,能化所化,意在能诠,诠中咸妙。
能诠,即今经妙法之名。诠中,即始七科谛境,终十番利益,各该时教以开显,故咸受妙名。
△二辩十字
为辩诠内始末自他,故具演十妙。
玄云:法虽无量,十义意圆。圆即周具。正义云:自行以境妙为始,三法为末。化他以感应为始,利益为末。今为证之。玄云:前五约自行,因果具足。后五约化他,能所具足。自他始末,皆悉究竟。签云:结成自行化他,各有始终。既云各有,故可为证。又始则自行因果,故有其五。末则化他能所,故亦有五。以由今文,先举始末,与玄文殊。
△三、结法华
搜括一化出世大意,罄无不尽。
既演十妙,则一化之事周穷。一化既穷,则出世之意罄尽。若非法华妙诠,化意何由可尽。
△二、叙今作四:初、揽教成观。
故不可不了十妙大纲,故撮十妙为观法大体。
正明教则十妙可尽,欲入道则须了大纲。十妙之教如网目,观心之要如大纲。前文以观心为枢机,今文以观法为纲体,岂非观心为入道之本?大纲者,即是十妙。有此大纲,色心不二,是境妙大纲,乃至受润不二,是眷属利益二妙大纲。以十门不二之观法,为十妙教网之大纲,可以此纲统摄十妙,故云更以十门收摄十妙,即是撮十妙之大纲,为观法之大体。
△二、会通诸法二:初、约迹会本。
若解迹妙,本妙非遥,应知但是离合异尔。因果义一,自他何殊?故下文云:本迹虽殊,不思议一。
以迹会本,细释如他。
△二、约名会四
况体宗用秖是自他因果法故,况复教相秪是分别前之四章,使前四章与诸文永异。
△三、结成观要二:初、以三千结要二:初、结一代。
晓斯旨,则教有归。一期纵横,不出一念。三千间世,即空假中。
四章即释名。本妙即迹妙,迹妙即括一化,一化即该十方,而十方必包三世。若了斯旨,则一代时教,乃有所归,不出归乎一念三千。故曰一期纵横,不出一念三千世间。一期者,即五时也。今据签文,释玄一斯化道,事理俱圆。云始自寂场,终乎鹤树,故曰一期。诱物入实,故曰化导。一代教法,咸归本实,亦同涅盘疏。荆溪私谓云:细将六门,以括一部。愿以一部,统收一期。纵横者,即教法也。教有显密,密横显纵。显中又二:一类竖禀之教属纵,所被增减之教属横。又不别分对,但言一期。所有教法,被物不同,故曰纵横。意在见其被物之教,无方自在,云纵横尔。问:或以时纵教横,何如?答:一者文繁,一期即时。二者义局,时亦有横,如通五时。问:圆通一期者,一往也。一往言之,五章十妙,一一相生名纵,各各相望名横。五章十妙,实非纵横,但一往耳。又引例云:如玄义云:复次百界千如,纵横甚多,以经论偈结之,令其易解。记云:实非纵横,义言纵横。又指理境利益咸尔,为历妙结境,乃云既历十妙,结成三千,何但约於四教五味以释纵横?故知消文须观前后,收束结撮,承蹑有由。今曰不然,一者不可以一期为一往,今文一期,须同玄文一期化导,并辅行云一期佛教,故知一期是时也,佛教即教法也。二者不合以玄为例,彼谈百界千如,故曰实非纵横。三者正违历结之文,何得却以为证?何者?若纵横已是十妙,指为三千既毕,何以复云利益咸尔?若云历妙结者,咸尔之言,深为未便。如云一期理境利益,不出一念三千,又更结云理境利益咸尔,可乎?
△二例十妙
理境乃至,利益咸尔。
前文通结一化,不出一念三千;今文例点十妙,亦何出此一念三千?
△二以止观会同
则止观十乘,成今自行因果。起教一章,成今化他能所。则彼此昭着,法华行成。使功不唐捐,所诠可识。
立行修观,无出止观。既点玄文十妙,即止观十章,则显彼此皆法华行,使十妙功不唐捐。十妙本释能诠之名,名既即观,名下所诠,无非观道,故云可识。问:起教一章,广文虽阙,裂网一略,义即足焉。还於初心,可修习乎?答:诸师异论,备在他文。今曰从文生起,自行、化他两种裂网,皆在果上。自行亦果者,行始为因,行终为果,果即自行之证。故辅行云:如此自他,皆由妙观契於妙境,是故能有如此妙用。良由自行於真证位,契乎妙境,自行裂网也。故方有於妙用之能,他裂网也。若入心成观,则自行、化他二种裂网,皆在初心,即可修习。一者、三观对论,修於空中,自行裂网;修於假观,化他裂网。二者、三观通论,修三观者,入以照理,自行裂网;出以照物,化他裂网。若得此旨,用格诸师,自见臧否,不暇广陈。问:入心成观,唯修十乘,复修起教。若只修十乘,其起教一章,不用修耶?答:起教一章,文虽在后,入心成观,法理在初。由修十乘,既有假观,岂非即是起教一章初心修耶?问:若约法理,只修十乘,已摄起教,何故复云起教一章,成今化他能所?答:今从别摄文相以说。
△四、正示,今作四:初、示十门。
故更以十门收摄十妙。
由今作者,於十妙中,撮其大纲,成此十门。若尔,故可以十门观法之大纲,而收摄十妙教法之网目。
△二、示立名
何者?为实施权,则不二而二;开权显实,则二而不二。法既教部,咸开成妙,故此十门,不二为目。
二而不二者,开权见实,实亦不立,方名不二。问:为实施权,不二而二,为同体耶?为异体耶?若异,何云不二而二?若同,何云而二属粗?答:虽然不二而二,其奈二即是粗。问:二虽是粗,其奈不二为二?答:约佛意说,故云不二而二。当施权时,众生但见於二,岂知不二为二?故释签云:众生得即理之事,圣人得即事之理。圣人知即,众生不知。
△三、示通入
一一门下,以六即捡之。
十门皆观,且置境等生起之说,是故当门各有浅深。特名门者,由通入故,乃自理入至究竟入。
△四、示所申
本文已广引诚证,此下但直申一理,使一部经旨,皎在目前。
今所申者,为成观故。即不二理,成不二观。以不二观,申不二理。理既不二,故云一理。即是经旨,开权显实。诸法实相,三谛四句,皆即一故。而此一理,即我当念。以念如境,境全是心。以境照心,心全是境。故此一理,皎在目前。
△二、正说二:初、列十门对妙二:初、列门。
一者、色心不二门(至)十者、受润不二门
△二对妙
是中第一从境妙立名,(至)第十从眷属利益立名。
△二、正说十:初、色心不二二:初、标。
一、色心不二门者
此门一性,为不二体。故曰:一切诸法,无非心性。以无觉知之色,对有想念之心,当体一如,是名不二。
△二、释二:初、通约自己示色心不二三:初、开总出别二:初、约七境通示总别。
且十如境,乃至无谛,一一皆有总别二意,总至一念,别分色心。
十如是境,以十界因果为别。十二因缘境,以三道为别。四谛境,以世出世间二种因果为别。二三一无谛境,通而言之,以三谛为别。问:一实及无,如何是别?答:一实及无,乃属於心。此心对色,为二成别。问:总在一念,念即是心,何不名别?答:总在一念之心,乃是色心不二之心。盖非对色辩心之心,岂可得名为别?问:如上之别,事耶?理耶?答:通而说之,十如是境,既是十界因果之法。据辅行云:不谈十界,收事不遍。属事别也。又镜明性十,理具三千,即理别也。像生修十,变造三千,即事别也。十二因缘,既是三道,即事别也。又性具三道,即理别也。修造三道,即事别也。四谛境中,苦集二谛,即事别也。道灭二谛,即理别也。又苦集道三,即事别也。灭唯理别。又四既名谛,谛即是理,皆理别也。又理具四谛,即理别也。修中四谛,即事别也。二三一无,皆理别也。又俗谛,事别也。真谛,理别也。又俗谛,事别也。真中,理别也。又真俗,事别也。中道,理别也。又真俗中三,皆事别也。一实及无,准真中说。问:真俗中者,三谛之理,何名事别?答:以对亡三不二为理,故使照三而二为事。如辅行云:三谛无形,俱不可见。然即假法,可寄事辨。乃至假立中名,假立空称,假立假号,指三为假,假即事也。而又明云可寄事辨,岂非照三为事者耶?问:夫三谛者,天然性德,事义何在?答:三谛事理,义不一途。若约过德,则三谛为理,三惑为事,是故得云天然性德。若约亡照,则一性为理,三名为事,是故得云然即假法,可寄事辨,可执过德而难亡照。苟谓不然,大师或以中道为理,真俗为事;或真中是理,俗谛为事。荆溪何云三皆性德?问:照三为事,事即情矣。空假中三,应属情耶?答:三惑三道,体乃是情,如璞如垢。空假中三,如砧如锤。因治三惑,於一性上立三假名。名由情得,故空假中为情所累,遂得事名。然空假中,自非情也。上约能具一性而立三名以说,若约所具空假二边,体是无明,亦属情摄。又性本亡名,但以为缘,附世假立。如大师云:佛本无身无寿,亦无於量。随顺世间而论三身三寿三量,既顺世间立三名字,世非事耶?今亦例然。又荆溪云:如来名号,十万不同。般若一法,说种种名。解脱亦尔,多诸名字,是名随情。今亦例尔。问:可以照三为真理否?可以德三为由情否?答:大率学佛,须善法体。法体不明,则随文生解。随文生解,则心理错乱。当知真俗中三,只一法体,随义分判,故有过德亡照等殊。若从此三,即性是三,故三为理。若从此三,附事立三,故三为事。且如照三,岂可不是即性是三?且如德三,岂可不是附事立三?但为区别,义各有从。故於亡照取附事边,立三属名。故於过德取即性边,立三属体。若於亡照取以即性为三体边,是故照三亦名真理。若於过德取以附事为三名边,是故德三亦名情事。问:三名可云由事而立,名下之体,本所有者,云何由事?又三能诠名,可云是事。三所诠理,如何是事?答:究竟克实,有三体否?有三理否?若云有者,祖师何云虽有三名,而无三体?虽是一体,而立三名?既许三名是事,故知三即事也。既云名下之体,及名所诠理,号之为理。且夫体理,既然非三,信知一性,乃是理也。请明心者,细为思之。若不许者,今复可问。夫三谛者,天然性德。既是天然,即本有也。未审本有,有三名耶?有三体耶?若云本有有三名者,辅行何云理本无名,强为立号?若云本有有三体者,止观何云虽有三名,而无三体?请为答之。问:三谛之体,若是一者,辅行何云谛体恒三?答:此约随名辨体以说。若其克实以论於体,故曰虽有三名,而无三体。问:附事之三,为圆融耶?为隔历耶?答:以三即体,故三属圆融。以三附事,故三属差别。然此差别,乃平等之差别,圆融之隔历。何者?由是一体,立三名故。问:圆顿教中,何有隔历?答:妙玄明圆教法门眷属云:随情一谛,三谛为权。又云:化他一谛,三谛为权。妙句释圆教方便云:权有差别。又释圆教权用云:立一切法,差降不同。既以圆教三谛为权,既云圆权而是差别,是亦可云圆教三谛为差别矣。况章安於涅盘疏,明以一谛即三谛,是无差别差别,是故今曰平等之差别。况差别者,即隔历也,岂不名为圆融之隔历?故辅行中料拣圆教三谛四谛,而文乃云:问:前三四容可横竖,圆融三四如何横竖?答:实如所问。今言横竖者,如三谛中,且据开一以为二三,即名二三以为方便。方便望实,亦得名竖。开权显实,无复二三,何所论竖?既於一实不分而分,分为三谛,何妨此三非横非竖,而名为竖?四谛亦然,约方便教,可说为横。无作四谛,本来相即,与谁论横?亦是不分而分,分为四谛,何妨非横非竖,而名为横?如六即位,非横非竖,而名为竖。诸波罗蜜,非横非竖,而名为横。故知横竖,高广不二。问:前所论别,何云通说?答:克从法体,唯事为别。别即差别,非不二矣,岂非事耶?问:理性十界,既亦为别,岂是事耶?答:克从法体,理岂有十?缘以此理,是圆具之理。能具十界,所具十界,体即是事。由理具故,故名理十。十法克体,还是事别。良由就理,辨具此十。故此之十,名理具尔。克从法体,具无别具,乃具变造,随义诠辨。在理曰具,在事曰造。问:总义何如?答:从文通说,总在一念,念即妄心,故事为总。摄别入总,一切诸法,无非心性,性即理性,故理为总。若克从法体,唯理为总,总即无差,乃是不二,岂非理耶?问:复何事总?答:克从法体,妄之为念,即取着心,是斯迷妄生灭之心,岂总诸法常住不二?由就妄念,了念即性,性既不二,故此妄念,能总诸法。就法论总,即是事总,功归论总,即是理总。然就法论总,何独妄心?妄色亦总。今从观心,故指妄念。然此总别,若通途泛示,凡有其六义:一者、事总,事理别。如云总在一念,即事总也。别分色心,既该理性色心,事造色心,故事理别也。二者、理总,事理别。如云一切诸法,无非心性,心性即理总也。一切诸法,即指向文别分色心。既向色心,有理有事,故事理别也。三者、理总,理别。如云心之色心,上之心字,即理总也。下色心字,即理别也。四、事总,事别。如云即心名变,心即事总,变即事别。五、事总,理别。亦可心之色心,上之心字,推功虽理,就法即是凡夫一念,亦事总也。下色心字,即理别也。六、理总,事别。亦可即心名变,心之一字,就近而指,虽是妄心,推功而论,由心是性,即性名变,全体为用。故即心字,乃是理总,变即事别。通途泛示,虽有此六,若克法体,以理为总,以事为别。问:若克体,理总事别,与昔何殊?答:意不同也。正义事别,但为所破。今谓彼说,其妨有二:一者、妨圆佛用。由彼不知即众生事,是佛大用,如何一向为所破耶?净名疏以众生实疾,亦乃不除,盖是果后大用者也。二、妨圆即义。即事是理,何破之有?圆通乃以事别属於不可思议。三千妙假,但为所显,其妨亦二:一者、妨於现文。因缘是三道为别,四谛有苦集之别,何以一向为所显耶?二者、妨於事属。差别既是不二,而二正同,理即事故,一一境相,差别不同,岂非思议?此亦可问学指要者。指要先示四时三教,色心为二,法华圆教,乃名不二,及总别二种三千,皆是於妙。且三千之别,为色心二耶?为不二耶?若云不二,与总何殊?若云是二,三千岂妙?问:今论总别,为妙为粗?答:义不一向,须善法理。若取即总而别,即别而总,既皆相即,故总别事理,悉得为妙。若置相即,但取总别,故总妙别粗。乃至不二而二,二而不二,皆例此说。问:以总妙别粗者,且三千之别,出自止观不思议境,岂可属阴境耶?答:取总别相即,故出妙境。若取三千所摄之法,既然摄於别分色心,亦该阴境。又正义专以十界为事别,三谛为理总,妨於现文三谛,是别文心。圆通专以俗谛为事别,妨於现文以二三一无谛等为别。
△二、约七境则示色心
何者?初十如中,相唯在色,性唯在心;体、力、作、缘,义兼色、心;因、果唯心,报唯约色;十二因缘,苦、业两兼,惑唯在心;四谛则三兼色、心,灭唯在心;二谛、三谛皆俗具色、心,真中唯心。一实及无,准此可见。
细释如他。
△二、摄别入总二:初、示摄别入总。
既知别已,摄别入总。一切诸法,无非心性。一性无性,三千宛然。
真心理性,即平等性,心性之言,是其总也。此平等性,亦名一性,同自他门,本谓一性也。若今文中,一性中也,无性空也,三千假也,此三名别,斯约克体以分总别。若从文意,应知今文意在论总。一切诸法,既即心性,故此心性,即空假中,而此之三,皆是心性。心性是总,故三即总,圆妙难思,岂同差别?是以上文总在一念,别分色心者,虽然谈总,意在论别,乃同为实施权,不二而二,又同隔历三谛粗法也。今文既知别已,摄别入总等,虽然谈别,意在论总,乃同开权显实,二而不二,又同圆融三谛妙法也。是以前三为别,今三为总。前三为别者,即一而三名也。今三为总者,即三而一体也。
△二、示事理二义二:初、理。
当知心之色心。
既一切法无非心性,此之心性即具色心。若本不具,何由变造?欲论变造之源,是故先示理具。
△二事
即心名变,变名为造,造谓体用。
理本不迁,变名何得?性本无作,造义亦非。故知变造之称,乃是偏情事体。但以圆理顿具,变造不遗。若知即理而事皆是圆,故使偏情而粗无不妙。是以今文即具为变,变已知源。且夫变名为造,造谓作为。若直从名,还未解旨。全体为用,造始识真。荆溪行文,可谓高密。问:圆通云:然辅行中明二种造,谓理及事。造既有二,变亦应然。今何定体,以变为事?答:圆通乃迷辅行造字。何者?由止观中引华严经,但说心造。造乃属事,以事显理,是故引之。辅行意谓造本是事,故在事曰造。具本是理,故在理曰具。既引造文而证於理,故其造字即是具也。於是乃云造即是具。本意谈理曰具,不可名造,故云造即是具。如何却云理亦名造?问:理具而不具造耶?答:语能具尔。此深有意,且略示之。理性为能具,事造为所具。所具之事,不出三世变造之十界也。能具之理,不出平等秘藏之一性也。此一性者,亦名三谛,亦名空中,亦名中道。以此一性,即是十界。是故十界,界界互融,乃成三千。才语三千,必该一性与十界也。今於三千中,举能融之一性,而为能具。举所成之三千,而为所具。故此一性,能具三千。足见一性,乃是圆具三千之一性。盖非别教,但理淳一之一性也。是故一性不在前,三千不在后。如物之八相,离计之纵横。今止观中,直从近要,即指妄念,全是此性。故曰,介尔有心,三千具足。是以一念,能具三千。今修观者,但观能具一念三千,任运摄其所具变造。故权造实造,无不显现。复次应知,既识一念,能具三千。念与三千,不前不后。其用观时,心无并虑。但观一念,此之一念,便是三千。以辅行破立,法界悉皆。云俱余患,言不尽意。览斯说者,宜自补解。
△三、通结总别
是则非色非心。
结总在一念。
而色而心。
结别分色心。
唯色唯心。
结:一切诸法无非心性,以由全性为此色心,故一切法趣而无外。
良由於此。
良由一性之体,不碍色心之别。事理既色心无外,然色心总别,即三千法门。诸师异论,纷然不同,今略辨之。先示三千,次约三千以示总别。示三千者,或云理有事无,谓三千者,即是三谛非相之理,是故此理而有三千。若其十界,乃是缘生情貌之事,则非三千。或文於事说三千者,此乃寄事显理,以生显具尔。或云事有理无,谓俗谛建立,可具十界空中之体,既绝数貌,岂有三千。或云若事若理,各有三千,谓理有三千,即镜明性十。事有三千,即像生修十。今曰此之异论,并恐未达三千正体。当知单理独事,岂是三千。必须事理融摄,方曰三千。此乃根以明文,原以开显。只举三千,则事理因果,迷悟权实,一切诸法,蕴乎其中,出三千外。若更有法,岂是法华之极谈?岂曰吾祖之己道?何得事是而理非?何得理是而事非?又何得事理而各有?荆溪岂不云:於一念心,不约十界,收事不徧;不约三谛,摄理不周;不语十如,因果不备;无三世间,依正不尽。故尝辄以四义而谈三千:一、融摄无不徧,二、归趣无不极,三、能诠无不圆,四、所成无不俗。具如别章。若以三千论总别者,摄无不徧,侧三千中,蕴总蕴别。故荆溪云:三千总别,咸空假中。趣无不极,则三千趣一性故总,总外无法;三千趣诸法故别,别外无法。斯亦可云三千俱总,三千俱别。诠无不圆,则三千总别唯圆诠,非前三教之所诠。述圆诠别者,犹云法华是诠迷教。故荆溪云:若非圆心,不摄三千。成无不俗,则三千皆别。故荆溪云:今文未论诸土体者,为成世间差别义故。得今诸义,似合祖文所谈三千,而圆旨恐显。
△二、别约生佛示色心不二三:初、通示己他。
故知但识一念,徧见己他生佛。
或谓前文但明一念摄色摄心,未明一念该生该佛,今文方是摄生摄佛。今曰不然,本明色心一体,却成三法无殊,不惟滥同内外一门,其抑分开色心二节。何者?此门始终莫不为明色心不二。前文但示一念所具自己生佛色心,未示具於他之生佛色心。今兼示之,若自己生佛色心,若他之生佛色心,悉在一念,皆不二也。而今文中不云色心者,此门本辨色心不二,以前冠之可晓。故若知后人不善一门,始终皆是色心不二,想荆溪当时必下色心云。或曰:圆通云:前文心之色心,当知即是己心生佛,故今乃明他生他佛,同归剎那,以彰三法无差妙旨。此说可乎?今曰不可,一者不可认於色心而为三法,三法无差,属下内外,非今文意。二者不可认其所具而为能具,当知今文乃蕴二重能所之义。一者己他为能具,己他各有生佛色心为所具。二者上来能所皆为所具,俱在一念,念为能具。圆通乃失初重能所,不合直认他之一字为所具耳。今元文意,但识一念,既见自己所具自己生佛色心,於此一念,亦见他生所具生佛色心,并见他佛所具生佛色心。故今须约心佛众生,各有生佛色心,同在自己一念而不二矣。此义幽远,览者宜详。若了今说,方善消於辅行。文云彼彼三千者,生佛各有生佛也。互遍亦尔者,生佛之生佛,在自己之一念也。辅行中说於三法三千,今文乃说三法色心。虽然,色心亦是三千,随意辨义,各有所从。问:圆通云:若得自己心法总别不二之旨,则能通达他生他佛,所以谓之。故知但识一念,遍见己他生佛。圆通既以己心总别通达生佛,况总别者即是色心,岂非会於三法色心不二者耶?答:圆通之见,但以色心三千总别会於三法,以成无差。不晓文意,会三法中色心不二。何者?由他意谓色心二千既是十界,必该生佛也。色心三千既在一念,是故生佛不离剎那。故圆通云:生佛之义,有己有他,己他生佛,不出十界。色心三千,前文既明剎那总别,一念三千心之色心,当知即是己心生佛。自心生佛既居一念,他生他佛岂异我心?故今乃明他生他佛同归剎那,以彰三法无差妙旨。岂非乃以色心总别,而收生佛皆在一念,但成三法无差者耶?而乃不知辨三法中色心不二,可谓毫厘意差,天地悬隔。
△二、以他况己
他生他佛,尚与心同,况己心生佛,宁乖一念。
且佛之生色心,与众生之生色心,并佛之佛色心,与众生之佛色心,此等生佛色心,尚与自己心同,皆是不二。况自己之生色心,与自己之佛色心,安不同在当念而不二耶?
△三、别约於他
故彼彼境法,差而不差。
彼彼者,生佛也。境法者,即生佛亦有七科谛境色心之法也。差而不差者,生佛色心虽二,当处即是一念之总成不二也。不於生佛以明色心境法之言,如何消耶。信知前文辨自己所具生佛七科谛境之色心,今文辨生佛所具生佛七科谛境之色心,故三法各有生佛色心,悉在一念,皆不二矣。
△初标
二、内外不二门者
此门乃以三谛一实为不二体,故内外二境皆云即空、假、中,复云惟一实性。此中内外,据下所释,不出三法色心者也。问:前色心门亦谈三法色心,何以为异?答:色心是三法之通体,三法是色心之别相。上约三法辨色心,故云色心不二;今约色心辨三法,故云内外不二。不见此意,徒或云云。
△二、释,又三:初、总标。
凡所观境,不出内外。
圆通云:能观之观虽然无别,所观之境须分内外,乃同辅行。理即事故,故有阴等十境之别。不可以事即理故,而一一境皆不思议而为难也。乃至云:苟顺凡情而分别尔。今曰内外之二既是思议,顺情分别,何故色心之二是不思议,而却顺於三千法门?若指分别,色心既是圆妙三千,何故别分内外,却是思议妄境?若云今顺所观之境者,且夫色心不是所观之境者耶?若云上明色心乃是妙境者,既是妙境,合当不二,何色心二是妙境耶?若云才云妙境,色心不二者,何故却以别分色心为三千妙境耶?言内外者,乃该三法及以色心。何者?既以生佛为外,故自己为内(此通三法);既以自己之心为内,故以自己之色为外(此通色心)。若从文的辨,则以自己心法为内,生佛依正色心为外,亦非三法,亦非色心。良由今文乃於自己依正之色,置而不说。若约义通收,故使自己依正之色,可该内外。以三法论,则属内也;以色心论,则属外也。若以文比显,是则今文乃当三法以分内外。何者?据下文云:谁云内外?色心己他。且内色心为己,外色心为他,岂非三法而分内外?若其上文所以不语己色法者,以从近要观己心耳。故但於己示念无念,惟内三千。其实己色望於生佛,亦是内也。故云内外色心己他。其观音玄与今文同,彼云:境复为二,所谓自他。他者,谓众生佛;自者,即心而具。而於自己亦不言色。又同念处,若外观十法界,即见内心。十界生佛,故云外;见自己心,故云内。其於自己亦不言色。又同辅行,纵知内心具三千法,不知我心遍彼三千,乃至结云心佛众生,岂非己心为内,生佛为外,而於自己亦不言色?
△二、正释又二:初、释外又二:初、示境观。
外谓讫彼依正色心,即空、假、中。
他生他佛,各具依正,色心属外。然此之境,未达属妄,达之即真。何以故?即三谛故。
△二、示亡照二:初、示二:初、示亡。
即空假中妙,故色心体绝,唯一实性,无空假中。
己心之体,有随名辩体,有克实论体。若随名辨体,即是生佛依正色心名下所诠差别之体。其差别者,有生有佛,有依有正,有色有心,各各有体。若克实论体,则众生与佛依正色心同一真性而为其体,实无差别。今云色心体绝者,乃是随名辨体,此体可绝。若其克实论体,体何可绝?祖师云:非谓空无心体,然生佛依正差别体绝者,功用三观妙故方绝。何者?以了生佛依正色心即空假中,圆融妙一,故能绝於差别妄体。妄体既绝,实性斯彰。故曰惟一实性,无空假中。言无空假中者,一者三观本为照於妄境,令境即真。今境既真,观亦何用?二者以观观境,境有真妄。今於所观真境而论,若以真境为三谛,能观之观即空假中;若以真境为一实,能观之观非空假中。是故能观惟一实观,斯由真境有亡有照。亡则非真俗中,惟是一性;照则有真俗中,而云三谛。今於真境既然亡三,惟一实性,故能观亦乃亡三,无空假中。
△二示照
色心宛然,豁同真净。
上示亡故,色心体绝,惟一实性。今示照故,色心宛然,豁同真净。既色心宛然,故三观俱照。以空观照,生佛色心,色心豁同空真而净。以假观照,生佛色心,色心豁同俗真而净。以中观照,生佛色心,色心豁同中真而净。良以三观俱照,色心宛然之处,能使色心豁同三谛真理而净。又豁同真净一句,属下释。又此文意,色心体绝,惟一实性者,约对治说,破昔计故,令於色心,纯见一性。色心宛然,豁同真净者,若见一性,则见一性,纯是色心。
△二、释二:初、释亡。
无复众生,七方便异,不见国土,净秽差品。
故此释出亡依正相。云众生者,言正报也。通亡十界,故云无复众生。大论云:众生无上者,佛是。故知众生乃该十界。别举三乘,故云七方便异。云国土者,言依报也。通亡四土,故云不见国土。别语净秽,故云净秽差品。
△二、释照
而帝网依正,终自炳然。
以谕显照。
△二、释内又二:初、了外归内。
所言内者,先了外色,心一念无念。
从迷定境,有内外异;约悟为观,内外一如。故知色心全是一念,当处平等,内念亦亡,故云无念。
△二、就内释相
唯内体三千,即空、假、中。
内体即己心妄境,三千乃所显三谛,故云即空假中。又内体三千,是因缘生法,点兹缘生,即三谛理,故云即空假中。问:诸文或云三千即空假中,或但云即空即中,或但是假者何?答:先须了知三千法体,方识诸文指用进否。以由三千单理不成,单事不具,必以空中之理,而融十界之事,然后界如互具,方曰三千。是故三千,体通三谛。其三千内,有空假中。通举其体,乃曰三千。点体具德,名空假中。故有文中,举三千已,复云即空假中。问:未审三千之内,何法是空中?何法是俗假?答:於三千内,趣举一法,即乃具该空假中矣。且如举相者,假也。此相即空中为相,故相乃融。是故此相,即具空中。已上乃约三千法体,摄无不遍,具空假中。若取空中之理,融十界之事,乃成三千。故能成是空中,所成是俗事。置於能成,但取所成,故三千惟俗。由是诸文,或以三千一向名假,此约所成,无不俗也。於此之俗,复通二向:一者乃取此俗,即性为俗,是故号为不思议俗。若尔,才举三千,已是妙假,是故但云即空即中。若更即假,则成重繁。如义例云:观此一运,即具十界、百界、千如,即空即中。二者乃取此俗,虽然即性,且置性边,但取其俗,俗即缘生。然此缘生,又通二义:一者克从法体,故缘生之俗,与三谛中不思议俗,法体是同。既然法体是同,故举缘生,已是俗谛,是亦只云即空即中。二者随义诠辨,则缘生之俗,与妙假殊。复有二义:俗若不即性,故号缘生,非三千也;俗若即性,乃是三千,而非缘生,属妙假也。如义例云:观此一运,此乃缘生也;即具十界百界千如,此乃妙假也。又云:虽观十界四运,此乃缘生也;亡界亡运,唯观三千,此乃妙假也。二者虽是三千,亦名缘生,故举三千缘生俗已,然后点此三千缘生,即是三谛,是故复云即空假中。故观音玄云:十界相互,则有千法,如是等法,皆是因缘生法,乃至我说即是空,亦名为假名,亦名中道义。问:以三千结为缘生,为是思议,为不思议?答:法体只一,名通二向,但取缘生,故是思议;若取缘生,既然互具,故不思议。如止观云:若观法性因缘生故,一种一切种等。记中指为不思议也。虽不思议,由取缘生,故止观中复点三谛。问:何以得知於缘生俗,通此二义?答:据止观云:因缘生法,即空即中。记中释云:但云空中者,且以法性空中对幻假说,其实须云幻假即是不思议假(此约义异,乃有二〔段〕)。何者?今但以此假即是空中,此假任运成不思议,故不别说。此约体同,只是一假,但即不即异,故分二别。今取体同,是故别无不思议假,只指缘生即是空中,故此缘生成妙假也。然此文意幽隐难晓,当求文中两云此假,自见义异体同之说。问:学者多云偏假、妙假二体殊分,偏、圆自别,故破偏假显妙假也。但以圆中约即论破,故诸文中即偏缘生为圆妙假。其辅行文乃是此意。若谓二假体一,何故文云其实者耶?答:二假之体云有殊者,自昔乃有二见不同。一云:缘生是事有相,妙假是性非相。一云:缘生乃是情相,妙假乃是具相。今谓初说但得能具之性为妙假耳,可云非相。其次说者,失於所具法体只一。何者?且如须弥入芥,必当以人天报得须弥,即诸佛妙用须弥,而有二种须弥体也。以此而求,只一须弥。由此须弥未即空中,故非妙假;才即空中,则名妙假。岂有二体?文云其实者,自约义异,云其实尔。意谓二假之义既异,其实须云因缘生法即空即假。然若约体同,而亦得云其实幻假即是妙假。如辅行问:此不思议还只次第以释十界,与思议何别?答:其实无别。思议乃作从心生说,不思议作一心具说。以生显具,何须更问?心生岂非同幻假?心具岂非同妙俗(云云)?
△三、结不二二:初、别结二:初、结以内摄外。
是则外法全为心性,心性无外摄,无不周。
以自己心性,能摄生佛依正色心。
△二、结以外摄内
十方诸佛,法界有情,性体无殊,一切咸通。
生佛性体既与自己性体无殊,自己性体既摄生佛,故生佛性体亦摄自己依正色心,故云一切咸遍。
△二、通结
谁云内外,色心己他。
既以自己心性,摄生佛之外,则无外矣。复以生佛心性,摄自己之内,则无内矣。内外既亡,己他何有。
△三结
此即用向色心不二门成。
色心依境妙而立,外内依智行而谈,由境发智,故云用向色心者也。又上门约三法而论色心,今论约色心而辨三法,故云成也。
△初标
三、修性不二门者
此门乃以平等一性为不二体,境性观、修境观即一以论不二。故下文云:达无修性,唯一妙乘。由平等性为乘体故。又其境观各有修性,性具三千为性境,修用三千为修境,性德三观为性观,修德三观为修观。问:上内外中已有境观,与此何拣?答:内外虽该境观,且在解知境边,既未行修,自与今异。
△二、释二:初、示二:初、修性相状二:初、通示二:初、示修性。
性德秪是界如一念,此内界如三法具足,性虽本尔,藉智起修。
且四德之性,只是界如。而此界如,即在一念。此念中界如,三德三轨,无不圆足。故云此内界如,三法具足。内,犹中也。指法之词,不同前文。内境之内性,虽本来有三,必须藉智力起於修。性是境三,即法身中三,故云本尔。依境发智,即智三也,乃般若中三,故云藉智。由智导行,即行三也,乃解脱中三,故曰起修。起修者,即兹性三。由智照故,而起进趣,乃成修三。如下当辨。
△二转释
由修照性。
转释:藉智起修何为?良由此修能照性故。
由性发修
转释:性虽本尔,性若不具,修何以发?
在性则全修成性。
转释:由性发修何者?且性何能发?良由在性之时,全修成性,是故此性而发修。
起修则全性成修。
转释由修照性。修何能照?良由起修之时,乃全性为修,是故此修而能照性。
性无所移。
转释起修,则全性成修,既成修已,应无性耶?当知虽然成修,性何改易?
修常宛尔。
转释在性,则全修成性,既成性已,应无修耶?当知虽然成性,修自宛然。
△二、别示二:初、示逆顺二:初、示。
修又二种:顺修、逆修。
△二、释五:初、逆顺二义。
顺谓了性为行,逆谓背性成迷。
一者约於善恶法体,以分逆顺。从究极谓九界是逆修,佛界为顺修。天然体性,本具善恶。具善则佛界之顺,称之为悟。具恶乃九界之逆,号之为迷。二者约知不知,以分逆顺。善恶十界,既性本具,发而为修。能了善恶之修,全性本具者,名为顺悟。不知善恶之修,全性而起者,名为逆迷。问:了善可尔,了恶如何亦名顺耶?答:只恐不了。其若了者,恶全是性。即见性体,本非善恶,所以名顺。传四明者,皆谓修恶,只是性恶。便以此恶,而为观体。斯殊不知,当於修恶之暗,达见修善之明。良由惑智,皆即是性。是故非但惑性无殊,只如惑智,亦乃一体。是故得云,能观观智,即无明是。如此了已,若相体俱即,故方可云,恶是观体。其荆溪云:忽都未闻性恶之名,安能信有性德之行者,非谓以恶为性德行。况性德行者,三因善行也。由无作故,名为性德。良由此行,非但自体。修即性故,名为无作。其所断恶,恶即是性。无所断故,故能断行,得名无作。乃以所治,显其能治。所治之恶,既然即性。故可信其能治之行,亦即是性。所谓性恶者,即指前文三道流转。所谓性行者,即指前文修德三因。由开权故,於权见实。故三道三因,皆名性矣。故乃得云,性德缘了。
△二、迷了性同逆顺事异
迷了二心,心虽不二;逆顺二性,性事恒殊。
迷了二心,即妄心也。以无明之心,为能迷能了之二心耳。心虽不二者,点其妄心,即是真理,故云不二。逆顺二性,即真性也。以真如之性,为所逆所顺之二性耳。性事恒殊者,即其真性,为逆顺事,故云恒殊。又上心是妄,下心是真,点妄心成真心,故云不二。上性是真,下性是妄,变真性为妄性,故曰恒殊。
△三、不改迷逆无由成了
可由事不移心,则令迷修成了。
欲令迷修成了,必须革逆归顺。岂可逆事不移,便令迷心成了。
△四、改逆成顺
故须一期迷,了照性成修。
期,约也。始名字,终究竟。此一期中,皆须转迷成了,以了了迷,使迷即性,照性成修。问:修性一门,只可通该智行二妙。於迷了达,即智妙也。照性成修,即行妙也。尚非位妙,何以释於迷了成修,通究竟耶?答:从文生起,故在名观。当门高深,须该六即。理即是所了,名等是能了。名字约解,转迷成了。五品约行,转迷成了。乃至果佛究竟,照性成修,其修究成矣。通论虽然,若别论者,智了行修,修属妙行,正是令文辨修性也。或谓一其,或训一往,皆非文意。
△五、逆顺俱亡
见性修心,二心俱泯。
逆顺二心,若能见性,性本亡泯,复何迷了?
△二、示离合二:初、总标。
又晓顺修对性,有离有合。
或谓离是各义,如云:离为修性各三。合是对义,如云:为对性明修,故合修为二。今谓对各皆通离合。对通离合者,既云顺修对性有离有合,离岂非对耶?各有离合者,离如他引。各通合者,如妙记云:故束性三,俱为正因,缘了各合,俱名为一。
△二、别释二:初、法二:初、三、六论离合。
离谓修性各三,合谓修二性一。
然此修性,人见文云:第二第三,依智行立。故辨修性,皆约境智行三而为离合,谓得所自。其或全引玄签境三智三行三之文,消今离合。今恐未然,应知内外修性二门,通而言之,各具智行。内外门云:凡所观境,不出内外,观非行耶?又云:先了外色心,一念无念,了非智耶?修性门云:顺谓了性为行,了即智也,行即行也。若从别说,内外一门,别在智妙,以辨内外。修性一门,别在行妙,以辨修性。何者?盖由文云:性虽本尔,藉智起修。意谓藉於智妙而起行妙,故指行妙而为修耳。以行妙之修,对界如之,故理立修性不二门也。以此验知,虽该智妙,若辨修性,当在行妙。故一门始终,除逆修修字之外,凡有修字,皆行妙矣。问:智非修耶?答:智是名字,望於理,即亦属於修。但以解知为修,非观行修也。今辨修性者,乃观行之修,故当别指行妙为修。若谓不然,奈文但云藉智起修,而不以智为修明矣。无谓从强间。若以行为修,乃同正义所难者耶?答:正义不合改智为知,意以今文该智为修。若识今文以行为修,不改乃当。问:文心通於正义,难云智起即修,谁此分隔,岂非智亦修耶?答:今谓文心,徒文其言,意还堕难。何者?所云智起即修者,此一修字,为智为行?若云是智,则违见文修字是行,故云藉智而起於修。若云是行,是则还成行妙名修。故知此文,正是约位竖论,不可执横为难(云云)。圆通云:荆溪语巧,须善会通。欲以修性二名,收於境智行三。是故谓之性虽本尔,籍智起修也。所以不言籍智起行者,其意在兹故也。今谓不然。若如他说,是则返成荆溪语拙。何者?既欲以修收於智行,但可语云藉智起行。对上性虽本尔之言,是故智行可俱为修。如何别语所起之行,而为起修,岂是语巧?问:智非离合耶?答:智妙亦乃辩於离合。如释签云:境即理三,智即名字三,行即观行相似三。当知九秪是三,三秪是一。但今文中,正就行三,而对境三,以辨离合。问:行无智耶?答:约位竖论,智属名字,行妙乃属观行相似,是故行妙而乃非智。约法横辨,其行妙中,而有般若,岂非智耶?但此之智,皆在行收。是故得云约於行妙,名之为修,而辨离合。知此义已,然后消释修性离合,义皆宛顺。修性各三者,性亦有三,修亦有三,故云各三。乃以行妙修三,照界如性三。性三修三,六法相也。修二性一者,以行妙之三,从强受称,但以解脱般若为修,合行法身,同名修二。以境妙之三,从强受称,但以法身而为於性,故合境中般若解脱,同名性一。人以境三智三行三,释今离谓修性各三者有二,不可二者。且今文云修性各三,修之一字,岂非上文藉智起修之修字耶?如何却以智三释修二者?若使今文已是修六性三,又与下文修二各三,共发性三,其文何别?无谓重释。
△二三九、论离合
修二各三,共发性三,是则修虽具九,九祇是三,为对性明修,故合修为二。
人谓修二各三,共发性三,释上离义。今谓不然。上离是修性各三,今离是修中具九。以由错认以六为九,故释下文,义成乖芿。何者?其实上文行三是修,境三是性,斯乃离则修性各三,合则修但有二,性但为一。文意乃是修性通论三六离合。今文於修但有二中,复各具三,故为修六。以此修六照发性三,故性亦属修,故云修虽具九。离虽具九,合但为三,故云九只是三。斯乃修九以论离合,故与上文二义不同。一者上文修性通论,今文单约修论。文虽该性,摄属在修,由於修二离出六法,发性三故。二者上文三六法相,今文乃是三九法相。然离合之义,从名则离合异途,从旨则总别一贯。又通论具德故离,专随功用故合,具如别章。
△二喻
二与一性,如水为波;二亦无二,亦如波水。
一性喻水,二修谕波。全一性为二修,修外无性,如全水为波,波外无水。了二修即一性,性外无修,如了波为水,水外无波。故云二亦无二,亦如波水。以修比性,故於法喻各云亦也。又上云二与一性者,二之一字,是二修之二。下云二亦无二者,二之一字,是修性之二。上文论修性相即,如水即波,如波即水。下文论修性体亡,如波为水故无波,水为波故无水。故云二亦无二,亦如波水。
△二、修性所从
应知性指三障,是故具三;修从性成,成三法尔。
此文当指性三、修三,终不可云此修三者,二修各三。然从三障而有性三,乃从性三而起修三。若以修还性,以性还迷,豁悟真源,廓然无寄。岂不以一性之体,本非三一,由对生迷,而谈性体,所具之源,乃云三尔。光明句云:有事必有理,既有事理,必有非事非理。如此三法,皆由无明故有。及金錍云:汝无始来,唯有烦恼、业、苦而已。即此全是理性三因,其文泯同。指要云:问:性三本具,那言对障名三?答:本具妙理,若定是三,不能作一及无量故。故知立则一多宛然,亡则修性寂矣。今就亡说,岂得将立以难之?今究其意,何不答云:为从近要,示立观慧,故指三障,性方具三。而云就亡者,不有旨耶?必以妙理,性本寂绝,一法不立,方能即一、即三、即无量矣。故使才云性三,从立说也。复次,若直云三,但得性用,失於性体。
△二、结不二
达无修性,唯一妙乘,无所分别,法界洞朗。
亡修亡性,咸归平等。若有分别,法界成迷。
△三结
此由内外不二门成。
从文生起,通途而明,内外修性并由智行,故从内外立修性门。若的别而说,内外是智,修性是行,由智立行,故能成此。若从意辨,内外一门虽有境观,对於修性但是所知三法之境,以辨不二,属今性字。今欲融於境观不二,故次而立。问:必应境智未不二耶?答:观从智起,观既与境而乃不二,智岂尚殊?
△初标
四、因果不二门者。
此门乃以三轨即一,三千趣常,为不二体。因果如上。今复辩之:一者,此门既从位法二立,故位因法果。又位法之二,各通因果。文云:义开六即,乃位通因果。又云:众生心因,既具三轨,此因成果,名三涅盘,乃法通因果。因果之义,括归三向:一者,通论十界,各有因果。如地狱界,十恶为因,苦报为果,乃至佛界,自有因果。今圆诠之,皆是妙性,是故各名因果不二。二者,别论别在圆教,佛界因果。三者,对论九界为因,佛界为果。今於别论,复有三向:一者,五即为因,妙觉为果,指要用此。二者,四即为因,初住为果,正义用此。以今观之,此之二说,互有傍正。游於四方,直至道场,妙觉为正。若开声闻,初住作佛,分果为正。故妙玄云:性德三轨冥伏,不纵不横;修德三轨彰显,不纵不横。签云:彰显即是究竟。今不云究竟者,义通初住,岂非由果通於分极,故但云彰显,意有含畜耶?三者,理即为因,妙觉为果,且置中间,是今正用。由当文云众生心因,既具三轨,心因之言,即指博地凡夫者也。又下文云:若了迷性,实惟住因。乃名字位了於理,即因迷之性。又玄文中明始终者,不取五品教乘为始,乃取凡地一念之心,具十法界十种性相,为三法始。签云:不动凡夫三法,而成圣人究竟三法。此文正同文句,约位释十。如中理性三德,乃理即也。故妙记云:初三为理,位定在凡。据此诸文,并指始因,局乎博地对究竟果。问:第三对论,九界为因,佛界为果,与圆佛界自论因果,为同为异?答:法理是同,得名处别。因之为言,通过通德。若指九界所迷为因,即是实相,实相即佛,是故得云佛界之因。若取能迷而为因者,迷即无明,无明即九,是故得云九界为因,佛界为果。
△二、释二:初、示因果不二。
众生心因,既具三轨,
圆通以三轨为果,文心以三轨为因,一往似尔,核之皆非。应知三法若约实体,一切三法只一妙性,非因非果。若从立名,三因三识在因,涅盘三德在果。其三轨者,非因非果而通因果。以通果故,由是玄文以三法妙而在於果。以通因故,玄文或云:从性德三法,起名字三法,因名字之三法,修观行之三法。所以十种三法之内无三轨者,由十种别对迷悟,三轨通在十中。笃论其体,乃非因果。今明不二,正约三轨非因非果以辨不二,或唯在因,或唯在果,则因果异矣。故今文意,三轨在因名为三因,三轨在果名三涅盘。不显云者,既云心因即是三因,故不别提三之一字以轨显之。又且从无明心因以说,故无明心因能具三轨。
此因成果,名三涅盘。
文心以三轨为因者,既云此因乃是指前三轨之因,似合此文。细究文意,是大不然。此因二字,乃指心因。何故心因能成於果?由此心因既具三轨,轨通果故,故成果时,名三涅盘。圆通不了三轨,通果却定在果。
因果无殊,始终理一。
因之与果,皆是三轨,故云无殊。签云:前文明位之始终,则约凡位一始终(五品始,相似终),圣位一始终(初住始,妙觉终)。今明三法始终,故须始凡夫一念,终在显彰圣位。故今别以理即为因,其在斯矣。今文乃以三轨即一,为不二尔。
△二、立疑解释二:初、立疑。
若尔,因德已具,何不住因?
果所证者,证於三德,因已具轨,轨即三德,何不住因?然对果有因,既在事异,岂可永住?必当求果也。因所具德,乃是理同,纵至於果,亦不离於因所具德,故下文云实惟住因也。
△二、解释二:初、释二:初、略释;二、不二二:初、别释二:初、释二。
但由迷因,各自谓实。
迷之为言,通该能所。三道为能,三轨为所。一者由迷心因之三轨,遂於能迷之三道,各计为实。二者所迷三轨,本如来藏一心三法六道。菩萨迷心因之三轨,各於资成少分计实。声闻缘觉迷心因之三轨,各於观照少分计实。
△二、释不二
若了迷性,实惟住因。
孤山乃以了属名字,故正义云:若了迷心,即三谛性,实惟住佛界名字之因。今曰了之一字,克从法体,即是究竟果佛之智,而为能了。从位通辨,可通名字已上五即,而为能了。从别而论,以研为修,以了为解。虽了属名字,亦不可以住因因字为名字位。名字能了理即之因,故曰住因。其迷性者,即是理即所迷之性。虽然,名字亦通为迷,迷之法体,还是九界,属理即尔。
△二总释
故久研此因,因显名果。
故久研此理即之因,由此心因具三轨故,是故可研。此因若显,名之为果。既云因显名果,必对未显名因成因果二。又既是因显名果,斯则果全是因,故因果不二。故此一节,乃当总释二与不二。
△二、广释二不二二:初、释不二。
祇缘因果理一,用此一理为因。
一理之体,非因非果,因之与果,皆不出此,故云理一。因既全是此体,故云用此一理为因。果亦全是此体,故亦应云用此一性为果。其不云者,下云理显,显乃是果,义同用此一理为果。
理显无复果名,岂可仍存因号。
一理非果,无复果名;亦是非因,复何因号?
因果既泯,理性自亡。
因果即理故泯,理亦无名故亡。
△二、释二:初、法。
秪由亡智亲疎,致使迷成厚薄。
圆通云:亡智者,亡理之智,此偏失也。指要云:即上事理顿亡之智,此其得也。今曰亡於因果之事,并亡理性之理,指此事理能亡之智,故曰亡智。圆通云:理何自亡?须由智泯。今曰理若本不是亡,此智何由可泯?由称理为智,故智可亡理。文心云:上言泯亡,且寄理显,须知亡智通乎始终。今曰称理之智,亦无始终。言亲疎者,正义约利钝二人合为,诸师不取。言厚薄者,有对有各。对则三惑全在为厚,除去一二为薄。各则三惑各历断位,厚薄可知。圆通云:亲疎浅深,可通六即。迷有厚薄,唯在五即。由妙觉无惑,今曰约位论断,亦通妙觉,有最后品,名之为薄。文心云:由疎亲故,所以分五。今曰应该六即,以下文云义开六即,名智浅深,则全浅全疎,属理即也。指要云:以智分惑。今曰从文虽然,约意不尔。智是顺理之智,即以顿亡为体,岂可分惑为厚薄耶?约情说智,故有亲疎。由智亲疎,分惑厚薄。亲疎之言,就法在智,功归有情。
迷厚薄故,强分三惑,义开六即,名智浅深。
迷有厚薄,故三惑斯分;智有浅深,故六即而拣。惑本一体,故曰强分;理本无位,故曰义开。
△二、喻二:初、通喻四法。
故如梦勤加功,空名惑绝;幻因既满,镜像果圆。
梦喻智也,空喻惑也,幻喻因也,像喻果也。梦体虽虚,梦事宛尔。实相之智,智体虽亡,而智用不失。以用即性,性即无作,故同梦中所为,其实不曾作作。以空喻惑,空但有名,而无真实。问:空名者,能喻也;惑绝者,所喻也。为将空名直喻於惑,为喻惑绝?答:且置於名,今乃以空直喻於惑。惑绝之处,如无於空。以空体本无,无无所无;惑体本绝,绝无所绝。不同圆通,惑但有名,名即叵得,泯绝不生。若依彼意,以名喻惑,幻像喻因果者,喻前文义开六即。因满果圆者,圆通云:别在妙觉,方名果圆。今曰:此门因果,有通有别。若一向别,如前所示,理即为因,妙觉为果。若通论者,因通真似,果通分极。今文因果,乃约通论。若以似因为满,故初住果,亦得名圆。文心云:前三喻体不可得,后一喻任运所见。今曰:像虽任见,而今文意,喻叵执取。指要云:勤修慧行,如梦作为,都无所辨。惑但有名,如空无实,知无即绝。因无能感,故如幻;果非所克,故如像。解脱称实,四皆无作。因果既尔,何有二耶?今曰:义理虽尔,文意不然。今文意者,虽如梦、幻、空、像,不妨法法宛然,是以用智断惑,因满果圆。故下,别释。空像中云:像实故,称理本有;空虚故,迷转成性。岂非文意在不二而二耶?
△二、别办空像二:初、通明同异。
空像虽即义同,而空虚像实。
云义同者,皆叵执取。虚空与像,如何执捉?喻惑与果,不可取着。而空虚像实者,言其异也。空则无相故虚,像则有相故实。以相貌之有无,喻二种之法体。克实论体,惑乃无体,如空无相;理乃有体,如像有相。上云果圆者,即以所证之理为果圆也。正义云:性虚故同。文心云:体虚虽同。指要云:空、惑、像、果,不实之义虽同。圆通云:空但有名,而无实法;像不可得,亦但有名。是则空、像,其义不殊。以今说比之,皆恐不合。以果理之体为虚,同於惑体为虚耳。岂知像体有相,以喻果理之实哉?
△二、别释其异
像实,故称理本有。
非谓空无心体,证此心体,即名为果,故果本有。
空虚故,迷转成性。
惑体既无,故转成性,则无惑也。问:像喻果者,果有三身,此喻何身?答:因以三智圆修,果必三身圆显,故知像喻通喻所证三身之理。问:今文镜像,与妙记中镜明性十,像生修十,云何异同?答:有同有异。同则二处佛界,皆是自行所感之果;异则彼通十界,今但在佛。问:又与下文如镜现像,为同为异?答:下是化他所起之应用,今是自行所感之实果。若尔,前云通喻三身,法、报可云自行,应身、化他安得不同?然三身自、他,不可一槩。若以三身对分自、他,可如所疑。今以三身通分自、他,证此三身一向属自,特以化物一向属他,今取三身皆属自行。问:像实故,称理本有。本有之言,为镜明性?为像生修?若云像生,何言本有?若云镜明,不应喻像。答:妙记以镜明喻性,像生喻修。今文虽置镜明之言,但取像生以喻果德。然此果德,约能证是修,所证是性,故以像实通喻此果。即性成修,犹即明为像,故云本有。问:於四喻中,何以只拣空、像,不释梦、幻?答:圆通云:以果例因,以因例智。由梦有梦中之事,幻有幻作之物,惟有惑绝,不可更生,犹如空名,永无其实。今曰惑绝不可更生,即反显因满,可更生因耶?然只可云今取唯过、唯德相对以辨,由是四喻只语空、像。若其智因者,智有浅深,因涉凡下,是故此二置而不辨。
△二、结二:初、通结二不二二:初、结二。
是则不二而二,立因果殊。
此结义开六即。
△二、结不二
二而不二,始终体一。
此结因果既泯。
若谓因异果,因亦非因。
因若异果,非但果不从因而得,抑亦因非克果之因。
晓果从因,因方克果。
若了果必自因,方见因能克果。
△二、示二与不二所以二:初、示二之所以
所以三千在理,同名无明;三千果成,咸称常乐。
咸语三千者,三千正体,摄无不周,於此体中,迷悟因果,并事理等,不在体外,但举一法,三千咸趣。若於三千体中,举众生之迷妄,是故三千未显,在理即中,咸趣无明。若於三千体中,举诸佛之悟证,是故三千已显,在果德中,咸趣常乐。迷是无明,悟是常乐,是以因果殊也。其所以殊者,良以三千趣因果之事异,故成不二而二也。
△二、示不二所以
三千无改,无明即明。
上於三千中举迷悟之事,是故三千乃趣此事,所以乃成三千事异。今於三千中举平等之理,其理既常,是故三千咸趣此常,号为无改。况因迷三千与果悟三千,既是无改,岂可迁因为果?是故无明即明。
三千并常,俱体俱用。
三千并常者,常即无改,乃变文耳。言体用者,用属九界,故指因迷而为用也;体属佛界,故指果悟而为体也。上乃指因即果,今乃指果即因,是以因果不二者也。其所以不二者,良由三千咸趣理故。故此二句,乃以三千趣因果之理同,故成二而不二也。问:今云因果理同,与理同故,即何殊?答:理义虽等,即义有殊。彼约六即,横论即佛;今约竖论,九界即佛,佛即九界。问:何以指用为九,指体为佛?答:於十界中论体用者,义不一途。若以十界皆假,是故佛界亦在於用,如下染净,悉皆是用;若以九界为假,是故佛界乃属於体,如净名疏:非道是用,佛道是体。今此亦尔。但今之文与净名文,法体虽同,辨或有异。一者、彼文约於所成,无不俗义,故三千属用,名为非道,其佛道之体,不曰三千;今文约於归趣,无不极义,故三千趣体,是故其体亦曰三千。二者、彼文点用即体,今文点体即用。然俱体俱用,多说不同。正义云:迷悟各有体用。迷中以无明为体,造九界为用;悟中以法性为体,造佛界为用。文心云:三千全是法身之体,二德之用。圆通云:因果三千,并皆常住。既称为体,又得为用。指要云:理具三千,俱名为体;变造三千,俱名为用。因果三千之体,俱能起用,则因中三千起於染用,果上三千起於净用。今曰诸师皆於因果事异之上,各论体用,但见体用不二,未见因果不二。纵云因果既然,各有体用,故因体用与果体用相即不二。例金錍云迷悟虽殊,事理体一者,以今论之,约意虽通,就文不顺。上句既点因即果,故无明之因即觉明果。下句何以因果各论,必须点果即因,方顺文体?恐皆由昧果上之用。克体言之,用属九界,法体是因也。然释今文,应以俱体是果,俱用是因,点果即因,故云俱体俱用。若就诸师评其得失,正义意以三千唯体,今言用者,良以点用即法性体,全体三千而为用也。是故事用乃非三千,失今俱用,则指要得之。文心、圆通但以三千为用,失今俱体。所谓俱者,即三千也。若点三千,空中无相,如何言俱?亦指要得之。问:指要云:以除无明有差别故,以说体中三千宛然。又云:空中名遮,一相不立;假观名照,三千宛然。一手制述,何尔相违?有人答云:相有情法,以除无明有差别故,乃於体中而有法相。一相不立,乃亡情相。今可问之:假观名照,三千宛然,还亡情否?若云不亡,三千何显?若云亦亡,应亦假观一相不存耶?应知四明所云体中有差别者,乃约即义。良由指要正对他宗,不识即义,故有其说。问:体中差别,为是性恶?为是修恶?答:今所云义,通修通性。从恶当体,即是修恶;从恶即性,即是性恶。故知云具性恶者,由即修是性,故具性恶。所以别教无性具者,由不谈即,故性不具;圆既谈即,是故性具。此乃约恶说性,是故可云:若不谈即,具义不成。若约性说恶,别教但中,不能具恶。既但中之性,非具恶之性,是故修恶不能即性。圆教返是,由圆中之性,是具恶之性,是故修恶而能即性。斯亦可云:若不谈具,即义不成。二义虽异,其旨无殊。又复当了一家教门,於九界权法,有情、相、体三。情即九界,各各而有妄执之情;相即九界,差别之相。体乃有二:一者、随相辨体,乃有九界差别之体;二者、克实论体,故九界差别,但有其相,实无自体。同以一性为九界体,此体常即
十不二门枢要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