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大藏经 牧云和尚懒斋别集

牧云和尚懒斋别集卷之五

东吴 毛晋子晋 编阅

鄂州 记室智时 较订

文(戊)

书启(下)

复京口鹤林诸护法启

某启莲池竹院仰赖金汤蒲质柳资恒多疾疚计出山以月余徼过溪之日望衔惠不浅于心有忡捧观云翰跃然神往江千切激冰机卓尔道通方外空山岑寂踪迹可藏古树婆娑袈裟得荫稍候却药炉之煎沸遂当亲尘拂之玄微肃此布诚伏祈垂宥。

复雪窦石奇和尚

无隐还山附致数字少叙契阔其间虽未述自闲侄来禾弟以病却天童之命而弟近来困顿衰苦之状悉达于吾兄前矣岂意前字未到而慈命特颁教诫累幅读之不禁涕泗夫以天童祖席之重先师法道之尊海内景仰至于今日住持虚位为之后者不能勇往一肩担荷世亦何望于有其后耶况烦香山持命冒暑匍匐真如吾兄耳提面命乃复晲而不顾弟亦何所逃罪何颜以见吾兄因是寤寐转侧不遑安处三四日间微细筹度弟之生平颇自知矣一木难支大厦且弟又非一木直枯木而已天童之事非小小因缘可支持者非两月三月可了事者非若他刹泛然可退步者众必以多计时必以岁计纵弟拼一病躯入山领多众而住长时万一外缘不就进又不能退又无计其时非特取辱于弟而祖庭系之先师系之诸护法系之而吾兄亦系之以此自量敢前趋乎此非弟固执多虑吾兄当怜而察之弟之病状支离颠蹶尚未暇计也所以百丈清规住持有二事当退院一以病衰二以阙外缘以此思之主大刹者非具大福德人莫能前也弟今实实病衰而又薄福有院当退乃寻院而住自知之明亦安在乎惟兄以天童勖弟亦愿以天童量弟弟思古人亦有同在师门而外缘之丰薄各异材略之短长各异要皆随其力量初不强也所以道吾听船子之优游慈明笑谷泉之散诞同其志不必同其力同其法不必同其缘弟不肖敢仰攀先德惟吾兄大慈勿强驽骀之走千里樗木之使绳墨则深知弟亦无累于兄且无辱于先师使弟随缘林下终其身得全其人皆兄之赐也仰望孤峰不胜感激惭愧之至。

再复雪窦和尚

弟近来饮食大减一夏唯啜粥延息形影偃蹇取静梅溪香山所亲见作书复兄香山见之有愠谓若是不敢归其持兄大议不可少抑朝进暮入左鞭右策弟亦无如之何三更起坐床席自思香山岂故相逼乃出于不得已兄岂不念弟耶亦出于不得已因念先师复自垂涕细思我固不肖若不一往似断不容我静坐过日矣因是许香山行虽行但尽弟入山一念其因缘久近病态颠连吁亦遑恤于后乎惟兄怜弟不得已狼狈从命凡山门最要之事乞先调停斟酌望之望也向后弟或不能久留亦乞勿过为督贵必始终为山门作主而更择人惟此二说弟虑先言之兄必担荷之弟则敢行不然再请尊议不敢前也惟仁宥之不尽。

复温州法幢大士法侄

七月流火闻道驾高栖乳峰中秋对月承华翰远招太白因思道座世出世法打成一片于兄于弟不分两家切感赞叹之劳仍思瓜葛之巧佛曾亲嘱天乃笃生锡振曹溪在先无让彼一宿觉苇杭甬水于今自信是三生缘霜叶红黄水天澄湛图良晤也敢愆期哉顾倦鸟之迁乔私欣有托而白云之出岫自愧何心谨此奉复曷胜怀企。

寄朱近修

梅溪放舟闇伯与公握手殷殷不能遽别盖道谊所钟非一日也廿一渡钱塘喜与林公可任今衣缁称法幢大士者相值途中盘桓不甚寂寞且越中诸山红叶离披供人眼目胸次亦甚开豁抵明州谒道台协府方外之谊甚厚又晤林公殿飏者言与公相善再四询近日行履不得不以实告之初二入山微雨忆所叮咛略去繁式敷座说法稍存一时扣击之意诸缘颇顺幸无怀念但众多钱谷有所不充然亦付之龙天德明见以此语倘得长生之缘一就坐卧更觉为安因悬崖归附此不尽。

与范遵甫

古南栖迟数年贫交而甚知我者莫如公倏尔南行踟蹰之怀固难言矣幸秋杪霜清万山爽气遥来逼人差慰征途萧索之意四明秋成大胜浙西山境亦甚乎静岂非时节因缘偶相值耶别来弥月公必以我为念以此报公庶几可无念耳悬崖有母不能不归彼念甚不欲归我不能不使之归耳。

与周公贞

匆匆南行不及与足下竹院深谈依依之情动于肝膈有非筝古可尽者塘栖舟中写一扇相寄想到矣噫人生天地固如逆旅其来去若先有定缘此不知属何人主握亦难思测者矣老当家置骨之所令伯辈曾有定议否倘如旧主入天童则明年候诸公顾我于穷山深谷也。

复道峰木陈和尚

中秋后拟之京口道经吴门再领清诲因贱体困于人事遂不果行心甚怏怏九月望前梅溪发舟月尽达于甬东晤王念翁张协府承以护法为己任命中军及经照二司护送行李初二到寺人情皆愉悦也独念法兄远在千里不无溪山各异之思二上座至知行锡在娄东与吴太史王奉常诸君子为法喜游引领晨风殊自慰耳太白巍巍祖庭加以先师经画未肖万一继兹法位时中恒抱惭恧兼之山中旧规荡废苟逸群习既寡悉檀复虚库廪草鞋虽挂如趋役公庭打一到字久近之缘毫不敢必伏蒙垂嘱何日能忘愧茕茕病躯膺以大任未免举措惊疑致悬长者之虑耳。

简姚益城中丞

癸未春仲忆趋丈室以聆玄诲未几沧桑变迁人事代谢念毗耶老人入如幻三昧劫火洞然须眉无恙喜慰喜慰数年以来谢住持事惟随顺病缘煨铛觅隐俄大翰远颁命主太白度德量力何能上副台望第有先师庐墓在衔命入山遂结冬制众广事繁不遑躬候无任神驰。

与五磊颖石法侄

先老人从心之年会下英材肩摩踵接当不让古大沩其时吾侄在众中恂恂然规行矩步深自韬晦似不能言者今日观之其逞雄心争长技者皆渐澌没而临人天嗣先老人之响者皆昔日似不能言之士呜呼天之造就人何奇幻如此耶古语云三年不鸣鸣则惊人三年不飞飞则冲天彼世间法尚然况续慧命继法位其可以刚戾之气一例冒取乎殆不然矣求之于吾侄处众住山出世则衲子知所劝矣初入太白诸事纠缠未遑过慈一谈夙昔数行先至晤面之期有待于春也。

与超果破颜法侄

初入山中诸事冗冗不及与吾侄从容一叙法喜录曾略阅之赏心快目但不妥处略一裁削其语意圆满处用朱笔圈出既受心托直笔想知我也外所欲言朽与令先师亲近先老人无不年深岁久而受记嘱即吾侄亦然人所共知也今若后生晚进虽少有机致必亦使之深根固蒂则可不然恐摘时太生欲其味厚香飘则不能也不辞附致幸原之。

与徐心韦侍御

叨供入山忽逾月矣缅想维摩老人以众生病而病然众生界本如幻如梦病性亦安在乎众生既本空寂则病病者当不必医药体平而神固矣第室中一榻不免系我山林之思岁将暮矣山中承庇俱安然望移玉一过泉石更觉蒙光想在春风芳草时乎。

与江宁刘觉岸(居士留心祖道在金陵著有如来纪略以摄同事)

千里神交一回觌面原来是家里人所谈皆家里话不觉喜慰生心耳佛祖顶 一着非般若夙薰信根成熟莫能趋向幸保任之津梁末法何莫非黄面老子儿孙觉方其袍圆其颅者为拘拘矣天寒人寒时临长至尊寓能有地炉煨黄独紫芋如山中受用乎。

与詹曰至

贫衲衰败之年筋力无能远游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输却居士一筹矣乃客秋又被业风吹入天童真所谓祖祢不了殃及儿孙今冬期告圆子禅在左右欲为众归里持钵斯亦后生宜行之行也便中特草八行附讯。

寄祁骥超居士

山阴道上冒雨驱驰未得信宿高斋细谈阔况饱饭即行耿耿至今也开岁佳闻名卉生机萌动幅巾宴坐禅观自深未审宝掌山主曾来相对否谨托数行遥为问讯住持之缚一时莫解冀得少暇图造山庐以领幽趣。

寄倪伯屏司李

禾吴甚近图晤虽切往来每左掀髯谈笑于今三年溯洄之思何能已已客秋事出意外疲驽之足复驱长途抚镜览形自笑将来作何收拾门下闻之亦必垂愍兹因平岩出山特附数行。

寄报恩浮石和尚

客岁蒙遣书梅溪之上拜领大贶遂尔渡江未及告行有罪有罪山中祖席体局既大勉力应酬幸一冬帖然过去病态日增将来之缘难定月日如行长途尽力而休耳开岁草木欣欣因时触物有怀道体缄书遥讯彼此衰老更觉含情北望依然临风神注。

复黎太冲居士

将老鹤林复主太白倦飞知还人不如鸟真无奈何也得教知高年体气亦畏动喜静况春时寒暄不定室中正宜摄养尊媪临行从容自在信佛之验矣。

复吴北海文学

自舍极乐神情日衰念及高谊肠九回也天童义不能辞随缘一住不过了先老人公案投老一枝想依鹤林杨子相隔不远其时晤言又想便耳尊翁护法闻赐瑶章至今未到想念想念令公子从福慧中来雪窦老人既名曰超鼎今字之曰慈立二慈之祐必成立也。

复屠闇伯

自入山中碧天红日忽生忽落桃花流水又复杳然想君子之仪未能即觏忡忡不自安岂如悬旌摇摇而无情乎深感远慰益我遐思梅溪竹院不知何日之缘再同箕踞耳。

复郑子康

法缘久聚情想随之情之所在即道之所在也第当因情而念法未可忘法而趋情法乎了生死也空所有也入正见也公学佛既勤时中宜加精进与法相应去古不远矣不必以形骸为累告而不得缁其服也即使桑榆晚景愈当以法为念知命一偈南行时失稿今当续刻闻而兴起或有人焉。

复范子遵甫

不揣衰病领大住持惟我故人知缠缚之苦矣悬崖来近况半得之于彼口慰慰所寄新什何真切而婉丽耶聊尔步韵自感且伤溪上梅花春风不肯留住奈何奈何近修忽遭丧变愁苦之怀知莫解矣然死生之关非设一日觑破亦只平常良友当以此语之庶几一解。

简孙孝若护法

念别已久积想日深客岁在禾忽闻春雷动地不觉舞蹈生欢盖金汤明良会合之时即苾刍泉石依凭之日忻慰之情有不期然而然也但以萍迹无恒道途修阻趋候为艰因草数行谨命禅子远诣毗耶用展心素悬悬之私惟冀台亮。

寄严髻珠居士

辛卯一晤于今三年冷观世间真如梦幻道座种性既相邻于佛祖情谊又笃切于山林知至至之知终终之则今世之杨李也兴亡治乱寄之浩歌成败利钝付之流水是所望焉前月上已登四明巅晤雪窦老拳拳以道座为念适于案头见所惠图章古法劲笔殊未见也自思忝主长庚亦冀得此以开眼目敢乞斋中得暇入游戏三昧以满所愿感之甚也。

答陆葆翁

一叶海东故乡千里每念及诸亲旧心忡忡也盖近则忘远则思人情所必然非游方外而不能弃世间所习耳喜吾丈年高气旺为学不倦贫同原宪乐过颜曾宜大人君子爱且敬矣不佞未及甲子齿堕眼昏大刹谅难如期终役倘得弛肩旋归故里与吾丈把手濠梁叙四十年知谊亦快事也。

复芸居玄若老友

弟入天童山事冗冗无古宿之大福大德以御龙象虽寄托一枝又无鹪鹩飞控之适徒备员法社两无当也承远为存念感愧感愧坐思三十年前芸窗竹榻静夜清秋促膝谈笑佳境未移浮生皆老造物小儿变弄岁月真无奈渠何欲奉教言自不知在何时敬老居士道谊殷殷虽不出户而山中云水饱餐香积咸受其赐具有维摩神力矣世谱一序神衰笔陋黾勉草草第不敢违尊命耳。

复顾敬修居士

三佛之地向称甬东况太白插云清关隔世诚别一寰区也满目青山间啼黄鸟忆在葑溪蒲团相对正此时耶何良晤之不多得也神往神往西来一事本自明现苟用志不分求方不杂便容易入手道座信根非一佛二佛所种宜于此生千了百当然当留心返观动成两橛时幸勿自画奋然着力水穷山尽方知瓮里未尝走却鳖也望之望之。

复泯岩空林大师

弟之太白也出于无奈衰慵之躯勉强应命诸事甚繁兼之时荒世变厨库空虚檀信寡助容众为艰不过随缘而住充一时焚扫之役若云主大刹继先宗光祖庭则惭恧无地矣彼此衰老每念旧交零落无几在近惟雪窦兄然既受住持之缚又土木经营已当暮年求作闲人殆不可得如吾兄者白云清风头头自在此弟恒思聚首促膝而又不能得徒寤寐转侧而已二友传蒙已入览同参之谊略见于此达兄竟成古人增我哀惋自旧冬至今未尝不询问素所相识及在奉之法属皆云莫知其踪迹其徒四散惟庭柏在求其骸骨乃不能得为庭之心应即于师子林买几块砖设一xiao穴藏其生平语句爪发衣履外立一小石表以法字此庭所宜为倘到兄所幸明告之在弟力虽微数金之助必为设处此不独安达兄之灵亦所以安庭柏之心慰同参之念耳长夏山中绿阴黄鸟深望把臂数日又恐鹿城初还更加跋踄尊履不便未敢擅启或足力稍健乘兴欲再登先师庐墓即乞脱略入业林格式从者五六人一杖一笠翩然过山弟亦不敢以丛林礼数日夕烦渎但得偕行清关并坐隐盖同上玲珑开襟谈笑倚松啜茗坡公所谓与子成三老来往亦风流亦希有之乐也。

答钟雪缘文学

道座信根甚深浅浅淤泥何能碍莲花之芳洁古云百千法门非信莫入既具信根当随此信直前时不待人当乘此时勇猛道味既浓俗缘自淡正不必委以他日耳托在道爱不觉书及幸谅。

答吕幼安文学

梅溪往返常泛木兰太白栖迟不离竹杖水山既异劳逸相分老居士当惜我暮年之苦担耳迩来道况知动止平安为慰梅溪分太白之灯不但嗣山朽而先尝老和尚法乳然自先师入土塔上未到世教尊亲法门祖祢一体无间似不宜置之度外日下痰症或不能行可行不可诿也晤时乞一言之。

柬道台王念尼

僧无恒产糊口四方云行鸟飞无所累也虽然孑身则可居大刹临广众则未便也有产而差役之扰不时应点方袍圆顶出入公庭此又未便也寺中有田蒙台护念此立自运碑德泽与香火千年永永矣今因大造填图三百亩为一户寺众闻之忧虑遑遑仰乞台护审役乃一邑之公或念天童山为历朝祖庭不入此例使云水僧众安心泉石不以差役而乱禅定垂庇之恩真莫大焉临楮惶悚万祈台亮。

答莲花峰了源法侄

太白一脉虽支分派别然总之先老和尚儿孙本一宗祖本一门庭奚有间耶但愿荷法门担子孤孤迥迥使一切人瞻仰有分倚傍无门不询世俗随波逐浪此不独令师和尚而先老和尚犹在也种田博饭正古人家风已及农时宁不料理莲花比用侄云山路近秋成后可来新塔上一观从来住山人两手空空但要行即行不必念入丛林用多少供费以在同脉不作容语幸原之。

与孙非台

法运日衰病骨日懒得读乎教如坐莺啭谷中对春风耳令郎恂恂君子天夺之年古人天颜冉祸夷齐之疑真莫解矣然性空缘会摄尽世出世法观性空解脱固非牵恋了缘会牵恋具有解脱伤悼之念即归根之旨也辱叨下问敢此奉唁诸保爱为祷。

柬陆哉生

久不奉诲怀念殊切珂禅人来述道驾当春风和煦欲南渡钱塘东游太白忽复春暮伫望加殷令兄平老竟作古人世相无常圣贤莫度不无感且哀也所喜菩提种子深培固养遨游众香国定矣独念道中失此知交为恨。

复耿玉齐道台

庚寅岁在禾闻檀越莅浙东大作佛事即念曰黄面老子付嘱有在矣兹备员天童拟草数行奉屈舆从复念檀越作津梁开度门处处为不请友今未即过山中者必政事有未暇也兹辱颁大惠敬领敬谢所喻唯此一事实乃释迦老子彻底为人句药山云皮肤脱落尽唯有一真实盖本此也苟不知见尽命根断脱尽廉纤卒难相应灵岩曰但参话头然参话头古人虽有成说而所谓话头初不泥竹篦子狗子无麻三斤乾矢橛也道峰云古德患学者将心凑泊用意抟量将个没义味话塞断渠情思解路此亦古人方便解说就此而论只此二句便是情思解路何为没义味话耶要知灵岩发药不中檀越病处道峰注解固欲引檀越跳出酱缸不觉又推入醋瓮若只倚墙靠壁去要得脱洒得大休歇诚为难矣今山野亦不教檀越参话头也不教檀越绝义路但自思惟种种公案种种道理说得解得因甚此事未得洒然胸中有碍但如此自审自问退步推究当推究时不必去计贼计子计如何是法身如何是转身但隐然愤然要求个倒断畅快此便是直切真正相为舍此别无相为也待倒断时乞示一倒断消息山野再进言耳信笔奉覆深祈照察不备。

简道台王念尼

恭惟大护法现宰官身为如来使藤萝之下块石枕头受庇多矣兹闻荣擢行旌有期忆想光仪不胜恋恋所仰慈愿弘深神力自在垂文殊臂过一百一十城则海山一带祖庭犹在天眼中仗为振刷也。

答玉峰玄佩二法孙

久不得信自恒忽来乃知在大阳山结茅也得月既多虎狼出入不便汝师之塔移出亦可旧冬既到绍兴宁波近矣该入山一次虽有疾不可中路返也一瓢在山虽志无他想当思汝师嘱托之意非仅仅单守灵骨而已念此可不大发勇猛操履己躬下事他日钁头边觅一个半个以答其意耶。

简韦海梁刺史

古人学佛无不先以四弘誓如道座一片笃护天童之心此大愿王当于文殊普贤大人境界中求泛泛者不可同日而语也忆岳降在迩缘入秋脾气不佳旬五之期弗克果耳西堂圆子特命代讯棕扇一偈寄三令郎为他年之征鉴入为荷。

简耿玉齐道台

秋霖洗炎山窗兀坐念老檀越在西冷渡树精进幢研佛法要同此时节道体必卧安觉安耳老檀越智种夙深愿门今大现宰官身当不啻一佛二佛为授记也因缘时至此事蓦地相应尤山野所望日用应酬乞猛提撕铲去所知直期撒手至祷至祷。

与李明远文学

山中兀坐岁月粗遣恒念道履知平安为慰人之生世耳目对待不出五伦待必有道各中其节世间法也出尘一着须向有生已前讨个分晓出世事也然不可尽绝世缘走向虚空然后为超耳但世缘姑随顺之实知其种种皆幻相未生已前一段光景必要亲知灼见寻见根蒂日用应缘时断不忘却所谓居尘而出尘也然又不得以道理心性注疏之一注疏便无交涉矣。

与朱养明

春间闻令叔母之变知怀抱郁然意谓有闇伯遵甫晤对可以稍解愁虑兹忽得遵甫之信不觉顿足扼腕舌噤而不能语情塞而不忍思在我尚然知公凄咽必倍矣人固有死第心契者天忽夺之斯为可悲耳欲作一挽诗心思怔忡一时恨无头绪太白栖息忽已逾岁以列祖之光檀施奔走日供粗给所不容行坐自得者宰官出入耆旧安顿田税经心执事进退苦无精神应接过此一冬切思退步梅里住久道情之所钟或另觅数椽并谢古南一席庶几闲云野鹤烟水扁舟晚景可以优游耳公其以为然乎。

柬屠闇伯

孤踪南来与木石俱倏尔凉风改候玄燕舍巢不无引领怀旧之思况颁翰教心弥忡忡矣遵甫竟作古人念其生平学饱而数奇兹又夺之年造物小儿真无面目何忍何忍闻相知皆为痛伤举有赙赠且路人亦为欷歔善恶之天又若有定也人生无常飘若陌尘自古英雄俊杰透此网子不得作有情痴某念及此拊膺长叹曷能已已一竿一桌来往溪头常与知心者接晚年乐事无过此也遵甫今舍我而去社中少此一人能不悲夫。

复李端维李武曾昆仲

忆与贤昆仲作别南行不觉又秋风落木矣垂老之年不应复肩重担第以祖父创业为后者义不容辞尽其心焉而缘之久近不可必也。

寄松陵包孝廉

敬启甬东为三佛之地太白为五山之雄赢病枝栖衲子云赴愚侍子生为众发心持钵贵里承门下一见而心许之不惜鼎言唱为领袖此枵腹苾刍所仰望维摩神力移香积于刹那际也惟是秋霖骤作禾穗如僵种福其谁不愿破悭未免有辞更冀妙用随时德音沃众知足行内岂敢定疏册之短长如来藏中秪欲成施心之终始众流成海篑土成山白粲乞转朱提恐道途之难致香饭用作佛事欣法喜之遍充谨布衷言遥讯函丈统祈道照不备。

与钱福先民部

恭惟门下桑梓同乡云泥异路猥身林下幸闻旄节南来翘首江干未遂尺书北讯然不佞忆在破山时辱令先尊眷顾叨上府供亿则门下乃不佞之世护法旧檀越也侍僧乎岩贸纸印经乃蒙批示渡江无阻推仁念旧之德曷能忘耶谨勒八行布谢。

与朱近修

客岁雨雪何太多耶山中榾柮火虽余重寒逼人腹痢顿作至今未瘳公之近况想平安耳古存老马不取长途天童长途也疲足何能久驰骤耶。

复南涧晓庵法侄

入春多痢体恒不佳毓之禅人持扎来知不忘二十年前旧情也阅刊录二册孤硬稳实第周致人情宜略为带过不可太凑泊恐向上文字渐成俗套忝在衰长故作此言想知我也。

与理融禅人

来书云在老和尚会下默默有所得但发挥不出耳今欲发挥当放下茶汤进山来。

柬韦声玉刺史

春光忽徂绿阴满径闻驾莅治颙望入山话畴昔也而不意僧来候迟宝舟旋发悬悬之情直随南风而渡钱塘虽然溪山两地云月一家祖庭既尝在护念中则西湖太白未尝隔一线道也。

柬耿玉齐道台

岩栖云卧隔断红尘恭惟老檀越顶肩宗社津梁世学同尘而出尘即世而超世每以为怀耳桃花流水已逐春风绿树黄鹂时宣妙句山中受用对触良多杖履幅巾惠临幸甚。

复五磊颖侄

昨从白云回闻吾侄专人来讯开缄知令师应请于齐令行吴越古人自北而南今自南而北法运其有时乎河汾之道新于旦夕也。

复王言远

不佞衰且病矣复备员天童出于不得已也承注念何以言谢惟愿于援济之暇扩此大事因缘真维摩之身如来之使所谓曹源涸而复涨觉树枯而再荣其在大权菩萨弹指间矣世出世间一锤打就岂隈岩傍壑自了汉所可云喻耶时节因缘最为难值期勿失之遥望遥望古南耆旧零落不佞衰败无取欲振刷之尚俟清光重为照摄庶几创业之劳不坠于地尊意当必念及于此柯守备初亦寡言喜于此道勇猛信入遂觉有欢喜处此愚柔明强之验也拙刻四册以备禅喜之乐其一致柯以见远怀。

复朱近修

春间感痢之后自顾形影大非故吾而住持之缚一时难解然梦想已不在千岩万壑而在一桡一艇矣公之念我诚得我心作意山中有早禾可以安众凉风秋月可不愆期相对于桂香丛菊之畔谈衷话旧耳惜遵甫不及见闇伯不遽回寥寥莲社可胜惋然言远在远慰我好音知彼无恙差足为喜人生去住固其命耶。

复柯敬明居士

自前年得书知于此道有信人欢喜处诗偈天然乃知学佛种子植来已深不觉遇缘而发耳今又承远惠香仪言受教不忘发愿世世在丛林扫地烹茶好即好也只是柯道人太煞讨便宜一笑。

柬杨九春府尊

春服既成水流花谢恭惟道体游衍天和福祉胜常也某卑栖山中恒颂仁德兹具拙刻用呈郢正伏乞慈览。

复白云鹿门大师

数年阔悰到山一罄为快所论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时为弟兄此中不觉惕然非出于至情何以及此吾兄高年宜颐养深云弟若在近再当奉教。

柬马培元护法

荒院促膝不觉五稔想念光仪如在天际客冬承惠晶章明贞之德感佩而不忘也兹以恒慈禅友便附楮遥讯凉风届节万山秋色倘驾有意于乳峰则太白在咫尺耳。

柬雪窦和尚

凉风徐来山气晴爽遥想法体必然清快弟为夏间亢旱日夕郁郁倦亦随之喜无大病耳有魏太生居士极道气以医术行于郡其针法更熟为弟去数年颐间之风胜于服药久念千丈妙高名胜欲来礼足因与作数字或山中有体中不佳者亦可一诊视其药可尝也有僧自杭来见幢公渡钱塘与之对语片时而别乃六月二十五正古音在山时未审知此消息否并闻。

复与么时书记

病态日增衰相可悯幸其生恐非福也山中得雨后神情略安深思遑遑汲汲作粥饭主何有了日法运之降顽怠成习向之说西来大意云乎哉中夜彷徨深怪脱此窠臼之无方也秋冬之交枫叶如花将作雁山之行一看龙鼻水是后当收视返听长揖保社课西方佛了我余生闻之想当二笑也。

休庵回山知休夏处即定光古佛现迹之所他山之泉堇之美者必饱饮矣户事若得中尊果如复周畏翁之言海众之幸当即与执事商而行之秋风凄清草木变序想西湖之胜脚跟摇摇公即西行相会必在杭苏之间耳。

示石隐珍徒

今秋忍可入山得十月十六日书知此书乃旧冬所作也其间宣城风景大概见之但又住一新庵刀耕火种正古人行履宜耐久忍守便自不同流俗法运日衰浮嚣成习时诫门下人不许着红履拈白拂出入市廛摇摇摆摆见笑明眼若不遵训非我弟子汝亦合知凡百谨慎则千里之外如在我侧也嘱嘱。

示西华玮首座

阅字知两年山境人情古冢幸平佛宫宜复第不须以丈尺轮奂夸如云栖小小几楹不惟念时世之艰亦称此山之局此当以吾言为准勿惑于他言可也佛智祖塔亦宜豫择左右一片土安之今日之所以有道场而不至泯没者先宗之道力所持也吾衰矣匡众固非久策语录刻完纸价甚贵印寄一部当好藏之后印恐不继耳。

示睿能上人

破山一聚屈指七年知参学之志未去于心也但人生有涯世路无尽何不趁色力强健作个猛烈男子一决生死之疑以快平生乎因恐可还吴直笔附规后生可畏望之望之。

示印象知客

两三年来闻在法华山结苑不唤汝入山者恐汝住处初构而中止也然住静本非快活事乃埋头操履己躬一着使长养成就也古人木食涧饮几十年煨折脚铛乃是标榜今人不知每每过求称意要富足要徒众要人知我尊我此不若不住静也即住亦不安稳今闻数椽可蔽风雨当励志耐性甘淡薄待己要严处人要和见人要谦便是安稳舟方也。

示法平书记

六月中有此山戒子还吴手书一字曾到庵面会否法运日衰保社多事有意思人正宜埋头过日冷看好事走名者真如渴鹿奔马罔知休歇想念古风最堪悲痛此等流不若三家村里念一句实头佛耳于禅何取哉。

与詹曰至

忍子之来贵郡也虞其人境生疏佳山佳水或难驻足乃承道照四五年头竟成一住庵人兹来太白极道贤昆仲护持之深雅谊之笃感激感激禅风日弊世波日下石隐又不知作何状也呜呼溪山千里衰病一身陟敬亭晤同道未卜何时。

与徐心韦侍御

得依道照洒扫祖庭宜久处其席矣窃以人之禀赋允有分限孟公绰不能为藤薛大夫殆非虚语也兹衰病日增照理只身未暇常住事繁何能料理乎坐是自当出山更择贤者则在老师兄出手眼而已谨命执事持情上闻不及走候者濡滞之间即致葛藤。

留简报恩浮石和尚

阔别甚久思得一面因鹤林促去故不能在河千候兰舫耳山中事已嘱诸子微细开陈不烦过虑但丛席久经废弛必先摄之以威使顽怠者不敢作蠹济之以慈则善良者皆效力矣即此是入门一诀惟留意焉。

与倪伯屏司理

夏间闻尊体违和弛却天童担子便思过候不意山中尚有余事缠绵遂不果行与平岩咨嗟者久之殚公闻亦患疾人生壮年一去血气不充诸病来寻使人不知不觉无常之相难逃释迦老子所言可慨可慨二大士之慧眼必先鉴烛矣山野之病屡屡增出不止一种古云同病相怜不知维摩大士何以教我。

复金子乾居士

酉戌之岁两晤道范嗣后孤踪萍梗不接玄论者久矣所谕万寿山事有始无终固房僧之习山野谓止澜既作法门中人自可拂衣始见高尚若立两争之地与房僧何异然万寿古刹也道座之执杵摧魔宜如此止澜或陵人傲物不宜如此道座如此正见护法之切止澜如此不无招众之怨承道座护持止澜山野自宜归德而止澜叨道座之庇肆无法品山野其能忘言而不一诫之哉三讽来谕善者好不善者恶固美也乃若因善者之好与不善者争又非美也不若佩善者之好使不善者安之为愈也是故长善者之好远不善者之恶斯佛祖无诤法门也道人脚下本天空海阔其恋恋于此与人争席欲山野耳无闻口无见岂弟子所以安师长之心乎然道座为止澜即所以为山野更望谅山野即所以成止澜也盖佛祖之求人也以其法也一瓢一钵行乞四方于法无损苟贪着居处饮食俾恶名流布法何在焉所以山野不得不教诫之教诫之而不悛不得不继之以斥逐也此系法化所关非私心偏恶惟道座矜念苦衷勿谓直以粗词唐突则法门幸甚。

与钱圣月居士

岁暮接寄札知归休老园不复四方春回禾中青士为余言钱子以艰岁少事货殖且中馈久无主近复续此缘人之学道世途龃龉事与心违奈何应之曰无伤也道之机正在履艰难险阻而始生非于宴安可得且钱子甚慧其货殖直游戏耳中馈之缘恶知不以团圞而话无生乎青士为之二笑所论书归来问及赘三诗二月间即了此公案矣道途难行屡寄屡阻兹朗侄登太白闻素相识故托致。

复周贞可

自古圣贤生于忧患故君子处困而亨处穷而固正操履得力时也即足下以忧患而进仁术非乎孔子尝为委吏乘田于道无损盖君子心存济世之功亦不可无资生之术两者相须道在其中矣所谓闹中取静此则须有其方足下久于禅者何不于正闹时试究此一大机轴应用纭纭辘辘而转从何处起耶但许恁么看不许恁么会所谓作心会性会主人公会本来面目会并不许作周居士自己会无名无字会但放下诸念冷地自看不可性懆如人斫树今日也斫明日也斫斫到根上便瓦解冰消始可称达道人随类自在而不分闹与静矣。

复翠微汉萍大师(翠微精舍在燕都西山时萍于都城外觅得笑岩师翁塔以近牧场欲迁西山书来畣此)

自先师化后同门法昆皆天南地北每念昔时山中聚首语笑之乐不再得为恨兹承三千里外以祖塔见商足征不弃感何如之遂私心揣摩使邻义冢岁月不免侵蚀或为迁举锄掘又恐伤元气盖塔锥其表也元气其本也祖生平不徇时缘痛自韬晦及三世而天童先师法化弥布寰宇未必非祖塔之应以是推之其名虽义冢其脉固吉穴也宁修而勿迁于策为上且闻智化寺先德皆瘗于左右祖盖示寂智化则此基穴必寺中之先德重祖尊法有以择之不苟苟也今愿此寺僧徒绳绳相继有隆而无衰何莫非塔之维护或不至泯没等于牧场也管见若此更乞裁酌纪事录领讫余意竹孙能道彼在梅溪时会下住过者今喜其为金粟孙不以拈槌竖拂为急遍礼祖塔为务行履超过人一头也草状不悉。

与达本长老

忆老僧入天童扫塔长老别去已经十年多矣杳不闻音信今金粟法孙竹庵来说在都中亦有缁素归依但行事须老实本分不可强求缘法老僧之嘱也但求得一个半个续佛慧命为要。

懒斋别集卷五(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