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

四七四 庵罗果本生谭

[菩萨=旃陀罗]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提婆达多自行吼啸:“予已成佛,沙门瞿昙既非吾师,亦非为指导者。”彼弃师尊之佛而离去。如是,彼失禅定,策划分裂僧团,渐次来至舍卫城。然,于迫近祇园精舍之间,大地张开大口,将彼吞入阿鼻地狱。

于是,比丘集于法堂,谈此语如花开放:“汝等法友!提婆达多弃师尊而去,招来大破灭,闻已出生于阿鼻地狱之中。”佛出于彼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提婆达多前生亦弃师尊而去,至大破灭。”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王之司祭一家为某种可怖之病而全灭,唯有一子破防壁而逃出。彼赴得叉尸罗,于举世闻名某阿阇梨前学三吠陀及其他之知识,于学习终了后,彼为向诸国行脚,告别阿阇梨而出发,经过各地,来至某边国之城市。于彼近处有贱民旃陀罗族之大村,尔时,菩萨住此村中为一优秀之贤者,彼知获得季节外果物之咒文。彼于晨起担篮箕由村中出行而来至森林中所生一株庵罗树之处,彼立于距树七步之场所,唱念咒文,以一杯之水注往庵罗树上,于是朽叶由树脱落衍生新叶,花开散落庵罗成实,须臾果熟味美,有滋养分,恰似天界之果物由树落下。菩萨拾集尽欲食之,余者入满篮箕持归家中,彼卖此果以养妻子。

此青年婆罗门见摩诃萨得季节外之熟庵罗果卖之事,而自思惟:“彼能为此事,必为咒文之力。自己接近其人,亦欲学得世间无比之咒文。”于是,窥见摩诃萨得来庵罗果之方法,结果完全得知,然,彼不明咒文。于是,彼于摩诃萨尚未由森林归来之时,来至其家,故作不知问摩诃萨之妻曰:“师尊何往?”答曰:“前往森林。”彼立于其处,待摩诃萨之归来。不久,见菩萨归来,向前出迎,由其手接过担箕置于家中。摩诃萨善加观察后,突向其妻云:“此年轻男欲学咒文而来,然彼非正人,咒文决不附身。”而此青年亦自思惟:“予自于阿阇梨前为使役而习记咒文。”

如是,彼自尔时以来,于摩诃萨之家办种种之事,采薪、捣米、煮饭、洗面或洗足呈献所需之物。某日,摩诃萨向彼云:“幼徒!汝为我寻一载足之足架可耶?”然,别无足架,彼终夜而坐载摩诃萨之足于其腿上。其后,摩诃萨之妻产子时,彼则尽为办生产时一切之事。某日,彼女向摩诃萨云:“贵君!此青年生性尚好,而只望汝教咒文,我等得其为种种之事,彼能否使咒文附身姑且不论,望汝教彼。”摩诃萨:“甚善。”与以允诺教彼咒文,然后对彼云:“此为世所无比之咒文,依此汝可得莫大之财宝,且名声高闻于世。然王与王之大臣问汝,何人为汝之师:汝且勿隐匿予名,何以故?若以言于旃陀罗门下被教之咒文为耻而言以大家婆罗门为师尊之语,则此咒文之效力将永久消失。”彼云:“予如何能匿贵君之名,无论何人询问,予必云由贵君所教。”彼如斯作答,与摩诃萨告别,离贱民旃陀罗之村而去。途中谙诵咒文,不久入来波罗奈之都。于是,彼依法卖庵罗果成莫大之富。

某日,王苑之园长由彼之手中买取庵罗果,献之与王。王食后问曰:“汝由何处得来如此美好之庵罗果?”大臣:“大王!一青年持卖季节外之庵罗果,予从彼者得来。”王:“如是,尔后使彼向此处持庵罗果来,汝可转告于彼。”园长如命而行。自此以来,青年向宫廷持庵罗果来,而由王命彼为王近侍,于是,彼遂为王之用人,得数多之财宝,渐次搏得王之信赖。

某日,王向彼问曰:“青年!汝于季节之外,而由何处得来如此色泽香味俱佳之庵罗果?究竟为龙为金翅鸟为天人或为某何人所授与?抑或彼为依咒文之力?”青年:“大王!并无何人授我彼果,予有世无类比之咒文,予得庵罗果全依咒文之力。”王:“然则,何时予等希见汝之咒文之力?”青年:“甚善,大王!将使御览。”翌日,王与彼共同往王苑出发,王命:“且为一见。”彼应之,近于庵罗树所,离七步而立,唱诵咒文,向树注水,庵罗树如前所述之状,忽焉结果,庵罗果降下如大雷雨状。人人风靡振衣,拍手喝采。王食其果毕,与彼诸多之财宝,王续问:“青年!如此世间珍奇之咒文,由何人所教?”青年自思:“若自己答称由贱民旃陀罗前所教,为可耻之事,更使人人对己为恶口之言。予既已习得咒文,今已无失去之理,应语名声优者阿阇梨为宜。”如是,彼云虚言:“于得叉尸罗世间无双之阿阇梨之前所教。”彼如是云,将真之师尊弃去。尔时,咒文之力忽然消失。然何事亦不知之,王非常欣喜与彼共归城内。

而又于某日,王又欲食庵罗之果,至王苑坐于吉祥之石台上云:“青年!汝持庵罗果来。”彼云:“谨遵王命。”近于庵罗果树,立于离七步之所,而唱诵咒文,然,其咒文之力早已失去,尔时彼知消失之事,于是面赤立于其处。王自思惟:“彼于先前在扈从者等当中,取来庵罗果与予等,如厚云所赍之雨状,降下多数之庵罗果。然此次何故全然为固定之状而立,究竟是何缘因?”而问彼唱第一之偈:

 梵行者!汝尝为予赍庵罗 有大有小数甚多

 婆罗门!然今持咒为唱诵 尔何不现一树实?

青年闻此自思:“若予云今日不能取得庵罗果,王必发怒,予须更为虚言相瞒为宜。”于是唱第二之偈:

 吾待宿曜善运行 刹那须臾今不适

 宿曜运行刹那适 数多庵罗果吾赍

王甚讶异:“先前此男就宿曜之运行未有一言,然此为如何之事耶?”于是唱次之二偈:

 宿曜运行尔未言 刹那须臾未尝告

 然须多赍庵罗果 色香味鲜彼果高

 婆罗门!尔尝以咒唱 树果多出现

 然今不能结 尔行为真耶?

青年闻此自思:“以虚言瞒王已不可能。若自己语以真实,将被王命处刑,虽然如此亦宜,自己不能不语真实。”于是唱次之二偈:

 旃陀罗族授 我如法持咒

 且示咒之性 问者告名姓

 若有伪匿时 咒即弃尔去

 人王今问我 我为邪心覆

 伪称婆罗门 教我受此咒

 今咒已失去 吾身泣悲哀

王闻此曰:“此恶人奴,对如此之宝而不注重,对此不能再入手之宝而言,于生来之高下,有何价值?”于是王怒而唱以下之偈:

 蓖麻树与纴婆树 肉色花树任何树

 索蜜之人得见蜜 于彼则为最上树

 刹帝利与婆罗门 吠舍首陀旃陀罗

 补羯婆与任何族 受法之人为最上

 持杖持笞与痛击 打此卑贱居心者

 辛苦得来无类宝 自负自慢自失之

王之臣下等如命对彼施行责罚。王曰:“汝速往前之师尊之所谢罪,若能再得咒文之时,可反回此处,若不得时,断然不许向此方位前来。”于是,将彼放逐。

彼已无依赖之处:“除师尊之外,自己已为无依赖前往何处之身。前往师前谢罪,而再度请求授与咒文。”彼为悲痛所遮蔽,往师之村。摩诃萨见彼前来,对其妻云:“汝观,彼不良者失去咒文,又复前来。”彼来至摩诃萨之所,向师问候,坐于一方。师问:“如何又复前来?”“师尊!予为虚言,为弃师而去,招大破灭。”彼如是言,向师逐一语破诫之事,再请教以咒文而唱偈云:

一〇

 恰思为平地 步入窟穴中

 大树根已朽 成孔落其中

 远观如为绳 近见有黑蛇

 如盲不见光 前行踏入火

 如斯我对师 已犯倾踬罪

 智慧师教我 失咒持重信

于是阿阇梨云:“汝为何言,若盲人豫为指示,则注意坑穴而行,予于先前,对汝亦曾指示,今何为而有颜来至予所?”于是唱次之偈:

一一

 如法授尔咒 尔亦如法受

 诚心示咒性 如法不离咒

一二

 汝痴者!辛苦得来咒 今世人难得

 汝无智!渐得维生计 妄语实尽失

一三

 愚迷忘恩者 虚伪不自制

 吾不授斯人 如是之尊咒

 咒由何处来 速去!尔为吾不快

如是,彼为阿阇梨所逐。彼思:“自己已无何生趣。”于是,进入森林,哀痛而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提婆达多前生即弃师而去,如是至大破灭。”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忘恩之青年是提婆达多,王是阿难,贱民旃陀罗者(阿阇梨)即是我。”

四七五 攀达纳树本生谭

[菩萨=树神]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卢奚多河河岸时,对一族人等之争论所作之谈话。此一事情于鸠那罗本生谭[第五三六]中将为详说。尔时,佛于诸人之前言曰:“大王!”而为作以下之故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其市外有木工以作马车为生计。

尔时,雪山地方有攀达纳之大树,有一黑狮子为获取猎物,往其树之根前横卧。某日,一阵大风吹起,吹打其树,落下枯枝于狮子肩上,彼之肩稍有伤损。狮子惊惧飞起跳跃,顾向后方,眺望彼所来之路,无何发现。“他之狮虎未来追奔于己之后,此必为此树所栖之树神不能容我寝于此处。甚善,予将记忆此事。”彼格外之震怒,击打大树云:“予未食汝树之一叶,未害汝树之一枝,汝忍他兽之来,而只不容于我,我究有何过?汝且待二三日,汝树将连根拔起切割为碎块。”彼如是胁迫树神,探索他人而去。

尔时,彼婆罗门出身之木工与二三人共同探索作马车之木材,曳车偶然来至今之场所之边,彼于某处置车,手执劈刀与斧,物色适当之树木,彼恰近于攀达纳树,运步前来。黑狮子见彼,低声自语:“今日得见予敌人之背后,须有所作为。”彼于攀达纳树根之处等待。木工各处眺望,由攀达纳树近处向远离之处而行,狮子自思:“予于彼未往过之前,与彼谈话。”于是唱第一之偈:

 尔手持斧男 深入森林中

 吾问汝语我 汝欲伐何材?

木工闻此语自思:“此实珍奇之事,兽类而为人之语言,此未曾见之事,亦未曾闻之事,此物必知作马车之上好材料。如此甚善,予将问之。”而唱第二之偈:

 由林入林尔兽王 彷徨平地非平地

 汝今语我我问汝 坚适车轮如何材?

狮子闻此,私自窃笑:“今可善达自己之望。”于是,唱第三之偈:

 既非娑罗树 亦非竭地罗

 阿沙于那非 而况树达瓦

 有树攀达纳 坚材适车轮

木工闻之甚喜:“幸得今日入森林,有兽教予马车之适材。确甚得宜。”而问狮子唱第四之偈:

 叶为如何状 其干为如何

 吾问汝语我 可知攀达纳

狮子示此,唱次之二偈:

 树枝垂而屈 然而并非折

 树名攀达纳 吾曾立其下

 车辐与毂轴 所有车之辋

 一切适尔用 攀达纳皆具

狮子如斯教后,莞薾向一方步去,而木工开始伐树。树神自思:“自己并未向狮子身上落下何物,而狮子格外之怒,欲使自己之住居崩溃,于是,自己亦将灭亡。今须设某一方便,使彼兽王消灭。”于是,彼身扮樵夫,往木工之前问曰:“君觅得佳树,伐此何所作为?”木工:“欲作马车之轮。”樵夫:“以此树制作马车,由何人所教?”木工:“黑狮子所教。”樵夫:“如是果为其所教耶?由此树固能得作甚佳之马车,然如破取彼黑狮子之喉皮,以铁板为四指宽之幅,包为轮之边缘,则车轮甚为坚固,而君可得莫大之财产。”木工:“但黑狮子之皮由何处取来?”樵夫:“君何愚蠢,此树生于森林之中,不能逃遁,君可往教伐此树狮子之所,向彼云:‘君所教之树由何处砍伐?’于是,伴彼前来。如是,彼亦别无疑虑,在彼口中指出由此处伐之及由彼处伐之教示之际,汝由彼时用利斧砍之,使其断息为止。然后,取其皮而食其上肉,然后,伐树为宜。”如是,彼向复仇之路迈进。

佛为说明此事唱次之偈:

 如斯攀达纳 树神即刻语

 吾今尚有言 婆罗豆婆遮!汝请善谛听

 此兽肩之皮 切取四指幅

 以之绕车轮 成更坚固物

 如斯攀达纳 复仇直迈进

 兽王生未生 先使赍苦果

木工闻树神之言欢喜,认为有理,彼云:“今日实为幸运之日。”于是,杀黑狮子伐树取之而去。

结分

为说明其事,佛言:

一〇

 攀达纳兽王 兽王攀达纳

 互相争喧哗 终遂互亡灭

一一

 如斯诸人间 喧哗生起时

 如上二者例 终成孔雀踊

一二

 吾今语尔等 共和为幸福

 切勿起喧哗 勿为兽树侣

一三

 实应学协调 诸佛所赞叹

 立法乐和合 寂静勿退转

王对此法语闻后,诸人尽皆和解。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于彼同一森林中所栖,见此一部事情之终始之树神即是我。”

四七六 敏捷鹅本生谭

[菩萨=鹅]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坚法经之教说所作之谈话。

世尊曰:“汝等比丘!示以譬喻:有力强胜者四人之射手,技巧熟练,立于四方,一男前来言:‘此等四人之力强胜者射手——技巧熟练,立于四方放箭,我于箭尚未到达其地,将之捉来。’汝等比丘!汝等如何思考?‘此敏捷之男,持优良之疾速。’实如是言耶?”比丘:“实然,世尊!”佛:“然汝等比丘!如此男之疾速,尚有胜彼如太阳之疾速。汝等比丘!此男之疾速,更如月、太阳之疾速,更又有超越月、太阳如诸神奔驰行天之疾速;而尚有疾速更胜于此者。汝等比丘!如此男乃至诸神之疾速,尚更胜于彼之疾速,即此身寿命消逝。如斯,汝等比丘!汝等应学‘须不放逸’。”

由语此经二日之后,比丘等集于法堂,相互交谈:“诸位法友!佛自身立于佛之境界,说明此等有情之命寿易过,力量薄弱;如是,向一般比丘等说示诸多可怖畏之事,此实佛力哉!”佛出于彼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此非珍奇之事,我达一切智,今示寿命易逝,使比丘怖畏而说法。我于前生于此说而未能言说,生于鹅鸟之胎时,示以命寿之易逝,由波罗奈王开始使王与王之臣下怖畏而有说法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治国时,摩诃萨生于敏捷鹅鸟之胎,为九万只之鹅鸟围绕栖于心峰山。某日,彼与彼之一群共往阎浮提之平原,食某湖水畔自然生长之米;然后,于大空中展开如筵席状戏乐飞舞,由波罗奈都之一端至他端,大群飞归心峰山而去。

波罗奈国王见状谓廷臣等曰:“此鸟亦正如予国王之状。”而彼对鸟起亲爱之情。彼手持华鬘、薰香及涂膏,仰面示敬,并命家臣等执一切乐器为之吹奏。摩诃萨见王对自己表示敬意,顾他鹅鸟等问曰:“王对自己表如斯敬意,究何所求耶?”鹅鸟等:“希与贵君交友。”摩诃萨云:“如是,吾等与王结交友谊。”于是,彼与王结交友谊而去。

某日,王向王苑出游时,彼鸟至阿耨达池,以一方之翼着水,以一方之翼取旃檀粉来至王所,以其水洗净王体,然后遍撒旃檀之粉,而于诸人观望中,一群共飞往心峰山而去。自此以来,王急欲与摩诃萨相逢不已,王云:“今日将可见予友之姿。”王向彼飞来之方向眺望而坐。

时,摩诃萨有二只随从之幼鹅鸟,彼等思:“欲与太阳比速”,向菩萨表白其事。然菩萨曰:“太阳之速,实为疾速,汝青年等与太阳比速,非汝等所能。汝等必于中途死去,决不可往。”然,彼等二度三度请求许可。菩萨三度加以阻止,而彼等强情执着,不悟自己之力,不使摩诃萨得知,于太阳尚未升起之前,比疾飞驰而出发。菩萨不见彼等,问曰:“彼等前往何处?”彼闻悉此事后独思:“彼等不能与太阳比速,必于中途死亡,自己须救助彼等之命。”于是,彼往犍陀罗山顶而坐。不久,日轮升起,二只之青年鹅鸟飞起与太阳共同奔驰,摩诃萨亦与彼等一同驰向天空。但一青年鹅鸟于晨朝既已飞行疲倦,翼根之处感觉如火燃之热,彼向菩萨显示:“兄!予已无力。”向菩萨求救。摩诃萨答曰:“汝勿怖畏,予救汝命。”将翼作笼状,卷取彼身,携归心峰山,而将彼放置于鹅鸟共同之中间。摩诃萨再行飞进,往太阳之所,与其他一只,一同驰向天空。彼一只亦于近午之时,与太阳比疾而疲劳,翼根之处感觉如火燃之热,而亦向菩萨显示:“兄!予已无力。”摩诃萨同样慰之,将翼如笼状伸出载彼,伴归心峰山。此一瞬间,太阳已达大空之中间。

尔时,摩诃萨自思:“今日可测验自己之体力。”彼以某种之疾速飞达犍陀罗山顶上而坐于其处;其次,由彼处起飞,以某种之疾速飞达太阳之所,而又某时或先,某时或后而飞行。彼思:“如自己与太阳比速,实无用处,有欠熟虑。此事为之,竟有何益?勿宁向波罗奈出发,向自己之友人国王作有义并有法之谈话。”于是,彼即折返,而彼于太阳尚未越过大空之正中,飞越铁围山所有之一端至他端,继续减速,更又飞越阎浮提所有之一端至他端,到达波罗奈都城。波罗奈之市为鹅鸟巡回疾飞所蔽之状,毫无间隙。然,彼次第减速,从而大空出现间隙。摩诃萨减速飞降,止于王宫窗所。王见大喜曰:“予友人来。”于是,置黄金之台为彼之座,云:“君请入内,请坐此处。”于是,唱最初之偈:

 鹅鸟!来此就坐 我亲尔姿

 尔今来此 即为主人

 来此勿怖 与我等语

摩诃萨坐于黄金之台,王以价值百金千金之涂油涂于彼之翼下,又以美味之饭食及甘蜜之砂糖水盛于黄金之皿以为招待。王亲自款待问曰:“友!由何处而来?君独自来耶?”彼向王详述其事使闻。于是,王更云:“友!与太阳共比疾速,可使予一见耶?”摩诃萨:“大王!其疾速王不能得见。”王:“然类此之行,请使一观。”摩诃萨:“甚善,大王!以类似之事,使王观之。如是,请王集合能为人所不能得见之疾速神射之射手四人。”王使射手等集合。摩诃萨于其中选择四人,由王宫出至广场,于彼处使竖一石柱,然后于菩萨之首,系一小铃坐于石柱之顶,而四人射手各于石柱近处向四方而立。摩诃萨云:“此四人同时向四方放四只疾速箭,予于此等之箭尚未着地之前取来,使落于其人之足前得见。予逐箭而行之事,可由首挂之铃音得知,但予之姿则不能得见。”于是将彼等同时所放之四箭轻易取来落于彼等之足前,彼则仍止于柱顶使诸人得见其姿。摩诃萨云:“大王!王已观得予疾速。”“大王!此一疾速非予之最上者,亦非中位者,乃最下者,最贫弱者。大王!予之疾速,实如此者。”于是王又问曰:“然则有无其他较贵君之疾速尤为疾速者。”“大王!有者。世间此等有情之寿命,实较予之最上之疾速逝过百倍、千倍乃至十万倍,无有如彼之疾速者,有情乃为如此之疾速而崩坏。”如斯言之,显示一瞬之间即行灭亡,是故,示现有形种种之物,坏逝之状。王闻摩诃萨之语,为死之恐怖所击而不能定持意识,晕倒于地上。诸人战颤,向王之面喷水,渐渐恢复意识。摩诃萨向王示教云:“大王!勿怖畏而持死之意识,请王行法,积布施等之福德勿怠。”“友!予如无具有如贵君智慧之阿阇梨,则不能生存。请离去心峰山而栖于此处,请教予法,为予之阿阇梨。”王向彼乞愿,唱次之二偈:

 某者闻声而有爱 某者见姿而欲消

 既见且闻亦有爱 吾由见尔而成爱

 闻尔之声亦生爱 更况见姿故吾爱

 如斯尔具有爱姿 鹅!请汝善栖于吾前

菩萨云:

 吾栖于尔家 常续尊重吾

 然尔有日醉 王将为是言“鹅王为吾煮”

然,王:“今后一切使醉之饮物不摄!”与应为之誓约唱次之偈:

 爱尔胜过吾 饮食必持咒

 尔栖吾家时 我不饮醉物

于是,菩萨语以最后之六偈:

 豺狼或鹰鹫 叫声易了解

 然大王!人间之叫声 比此了解难

 于人应考虑 血缘与朋友

 前者共相喜 后者终成敌

 心相通者真不离 住虽远距等共住

 住在目前心相距 虽然共住真相离

 若人内在保心净 大海彼方心亦净

 若人内在有心秽 大海彼方心亦秽

一〇

 尔与尔敌共相住 尔调御者主!大王!尔之内心相离

 身虽相离心相近 尔国之增养者!尔善诸人共相住

一一

 过长居住时 爱者成不爱

 则失尔友谊 吾与尔告别

王又言曰:

一二

 吾等斯请愿 合掌尔不解

 尔耳虽不倾 吾等有情言

 斯尚向尔请 何时再飞来

菩萨对此答曰:

一三

 若为吾等命 不遇遮断时

 大王!无论尔与我 国之增养者!等同若然时

 吾等有相见 交互如昼夜

如是,摩诃萨教王后,往心峰山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如斯我于前生生于动物之胎,即为说示寿命易坏之法。”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一只青年鹅鸟是目犍连,另一只是舍利弗,鹅鸟之群是从佛之人人,而敏捷之鹅鸟即是我。”

四七七 小那罗陀苦行者本生谭

[菩萨=苦行者]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粗恶少女诱惑之事所作之谈话。住舍卫城,某家有十六岁之少女,容貌非常美丽,尚未结婚,亦无何人前来提亲。彼女之母自思:“予女年长而无何人前来问请结婚之事,于无法之下,以女为饵如以饵钓鱼之法,引入释迦族比丘一人,使其还俗,予等可依彼人生活。”尔时,舍卫城有一家之子,委身佛教出家,由剃发之时,即无意于学习种种之事,尽情怠惰,惟事于装饰身体。

女家之优婆夷,于其家中准备粥食及硬软食物,立于门前,若比丘等行至路之当中,为其中之美味所诱,女家欲索得其中一人。然,能忆持三藏者及通晓阿毗达磨、毗奈耶者,随多数诸人通过,则未见有可得捕捉之人;又,由彼等之后通过演说妙法者,等同舍断黑云如清风光月之人等托钵前来者之中,亦未见有如是之人。但,唯有一人,由眼端至眼之周围涂以安阇那,美梳其发,着美丽下衣及软而善折之清净上衣,手持有摩尼珠光辉之钵,及握有轻便愉快之日伞,由身体任何之器官见之,均甚为匀称,身体锻练强健。彼女见此男来思之:“此男可捉。”于是,向彼问候,伴彼请入家中使坐,施以粥等款待。食事终了,向彼劝请:“今后出外,务请来此。”彼自此以来,常至此家,后甚亲密。

某日,优婆夷与彼耳语:“予家多娱乐之事,但后继无子,只有女一人,尚未有夫。”彼闻此语问曰:“何为而言此妙语?”彼胸中稍感悸动。于彼归后,彼女向其女教之曰:“汝向彼男施以诱惑,可如自己所思为之。”于是,其女身饰美饰,现女人所有之娇态诱惑比丘。——所谓“丑恶之女”,不可以身体之丑恶污浊而论;无论身体之肥与瘦,而依其执着五欲贪爱之浓厚,而被称之为丑恶之女——。

于是,此青年遂成为烦恼之虏,而彼思已不能守佛之教,回归精舍,退返衣钵,语彼之阿阇梨及和尚:“予已厌此生活。”如是,彼等引此比丘带至佛前:“世尊!此比丘云已厌出家生活。”佛问:“比丘!汝真厌此生活耶?”“唯然,真实不虚,世尊!”佛:“何故生厌耶?”比丘:“为一丑恶之女,世尊!”佛言:“比丘!汝于前生,住森林中,彼女即妨碍汝之梵行而为大害。汝如何更又为其女而生厌?”佛应比丘等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大富豪婆罗门族之家,修习种种工巧后,管理其家之财产,但彼妻生产一子而死去,于是彼思:“予之爱妻如此而去,自己之死亦将不免,居家安闲度日又将何为?自己将出家。”于是,摒弃一切爱着与其子共入雪山之中,彼与其子一同出家,成为仙人,修定力与通力,食树实草根,住森林中。

尔时,住于边境之盗贼等,入至人里袭取某村,捕获俘虏为彼等担负如山之荷物,向边境撤退。俘虏中有一美女,具有虚言之长才,彼女自思:“彼等胁迫我等而行,总使为奴隶。予将请求善为逃亡之方法。”

于是彼女云:“诸君!予之身体疲劳思稍离开停留休息,再行前进。”彼欺骗盗贼而逃往森林中,四处彷徨徘徊之时,菩萨留其子于仙人之处,彼往搜寻果实而他去。——时,为早朝之时——彼女寻至小屋,见苦行者之子,以爱欲诱惑其子破戒不守,使彼为自己药笼中之物。彼女云:“汝何为住此森林之中,速归往村中生活。彼处有美好之诸物,种种欲望容易满足。”彼应之曰:“予父先时往取果物,往森林之中。予见予父,然后二人一同出发。”然彼女思虑:“此天真之青年,虽然一无所知,但彼父为一年老出家之人,父若归来,‘汝何故留于此处?’将与以打击,掴予双足,投掷于森林之内。不如于其父归来之前逃去。”于是,彼女向青年云:“予先行,希贵君随后前来。”彼女示以路标而去。青年由彼女离去时之后,充满悲哀,不能着手如前工作,抱头萎匿于叶庵之中而倒卧。

摩诃萨取果物归来,发现彼女之足迹。彼思:“此女人之足迹,吾子必已破戒。”彼入叶庵由肩上卸下果物,而问其子唱第一之偈:

 尔聊不割薪 尔亦不运水

 祭火亦不燃 思何如愚者

彼闻父之言起立,向父问候毕,告以不堪勉强住于森林之中,唱次之二偈:

 我不住森林 迦叶父!我今实告汝

 我住森林苦 望去人之国

 我愿离此处 某处人里住

 予学适行为 婆罗门!教我以正途

“我子!如是,予将语适于人里之行,使汝闻之。”于是,摩诃萨唱次之二偈:

 若尔离林去 弃实与草根

 喜住人之国 正法语尔听

 慎勿逐毒液 应避险悬崖

 泥泞尔勿陷 慎步有蛇处

苦行者之子,对此简单之言,不明其意义而问曰:

 梵行者言毒悬崖 以言泥泞为何义

 尔今语蛇又为何 请父为我说问语

父于是向彼说明:

 我子!世有毒液 其名为酒

 芳香易醉 美味如蜜

 那罗陀!贤者所云 梵行者戒

 我子!世间有女人 诱惑捕愚者

 夺去青年心 如风吹落绵

 那罗陀!贤者如是云 梵行之悬崖

 诸人与名誉 尊敬与供养

 那罗陀!贤者如是云 梵行之泥泞

一〇

 我子!拥军之诸王 住居此大地

 具有大威力 那罗陀!斯为人之王

一一

 王者之足下 尔且慎勿步

 那罗陀!贤者如是云 彼梵行之蛇

一二

 求食当食时 来近至其家

 若知彼处善 尔向彼求食

一三

 尔求饮食物 来入至他家

 应啮适度食 勿为色动心

一四

 牛棚酒屋不良住 练金工厂休息所

 如斯之处尔远避 恰如通道避凹凸

青年从父之语,恢愎理性而云:“父亲!汝云人之世界,已甚多矣。”于是,父向彼就修养慈悲等事施教。彼守父之教,不久修得定力与通力。父子二人入禅定中,再生于梵天之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女是今之丑恶之女,苦行者之子是厌出家之比丘,而其父即是我。”

四七八 使者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为赞叹自身之智慧所作之谈话。比丘等集于法堂,相互谈称:“诸位法友!试观十力尊,巧用种种方便之事:对同族之子难陀,使见天女之群,与以阿罗汉位;对小旅人,与褴褛布片,与无碍辩同时,与阿罗汉位;又,对铁工匠之子,使见莲华,与阿罗汉位等等。以种种方便导诸众生。”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如来‘依是而如是’,善知方便、巧用方便,非自今始,前生亦巧于方便。”于是,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国中少量之黄金皆无,此乃因国王压制其国人民,完全将财宝集中之故。菩萨尔时生于住迦尸国某村之婆罗门族,彼于成年赴得叉尸罗,彼思:“向师尊谢礼之金,事后以正当行乞得来,持此而行事。”于是,就某阿阇梨修习学问。学终时,向阿阇梨云:“师尊!予为得向贵君谢礼之金而去。”如此发愿后而出发。彼于国中正当平等而行乞,求得谢礼之金,渐渐积得七尼伽之金货:“以此献予师尊。”彼行至途中,乘舟欲渡恒河,但因其舟颠覆,黄金完全落水。彼自思:“国中得金之事,今为其难,再次求索向师尊谢礼之金,时已甚迟。今如坐于恒河堤上断食如何?如此,自己断食之事,不久能为王所知,由彼差某大臣前来,自己与此等诸人缄口不言,则王必自身前来,予将由王直接获得向师谢礼之礼金。”

于是,彼坐于恒河堤上。彼着上衣,将祭祀用之纽结,放置于外面,自己如安置黄金之像,坐于银色均平之砂上。多数之人见彼断食而坐,问彼:“因何而坐?”彼则一言不发;次日,于城门近处某村,诸人闻彼之坐而断食之事,出动前来问彼,但彼无语,彼等见彼之面容憔悴,悲痛而去。第三日,都中之人前来;第四日,市长由都中来;第五,王之家臣等来;第六日,王遣廷臣等,然彼尚无言。第七日,终于王生恐怖,来至彼所,而问彼唱第一之偈:

 予曾为尔遣使者 婆罗门!恒河之岸为冥思

 尔不作答彼等问 尔何秘密为苦思?

摩诃萨闻此云:“大王!予只向能为取除苦事之人发言,其他之人,皆为无用。”于是,唱次之七偈:

 迦尸国之增养者 若尔亦有苦之生

 使尔不能脱苦者 尔勿对彼有语事

 而今面对苦生者 彼由一面说苦情

 若有如法脱苦者 彼对斯人知亲爱

 豺狼与鹰鹫 叫声易了解

 大王!人间之叫声 比之了解难

 于人应考虑 血缘与朋友

 前者共相喜 后者终成敌

 非时欲语彼之男 不能被问自苦事

 斯者朋友变成敌 斯者利益反悲叹

 心无杂念知贤者 斯者可言知适时

 对智者语诸苦痛 应发安稳具义言

 若还自己知无能 无有使我安泰法

 贤者独自耐苦痛 诚当常思惭与愧

如是摩诃萨以七偈向王说示法后,示以索取向师尊之礼金事,唱次之四偈:

 数多王国吾彷徨 由市过市至王城

 为索阿阇梨谢礼 大王!世间到处吾行乞

一〇

 居士廷臣与长者 遍访富有婆罗门

 渐获黄金七尼伽 不幸失去吾叹惜,大王!

一一

 大王!王之廷臣至 由吾心见思

 不适除吾苦 不与彼等语

一二

 大王!今王亲驾至 由吾心见思

 适能除吾苦 只斯与王语

王闻彼之言:“婆罗门!汝勿如此忧思,予为付出尊师之谢礼。”于是赠与失金二倍之额。

佛为说明此事唱最后之偈:

一三

 迦尸国之增养者 此处持信与彼人

 赠与财货成谢礼 十四尼伽与黄金

摩诃萨与王以教诫,并与师之礼金。王亦守彼之教,积布施等之福德,正行治国。如斯二人各各从所为之业而逝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此非自今始,前生即已如是善巧方便。”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师尊是舍利弗,而其弟子即是我。”

四七九 迦陵誐王菩提树供养本生谭

[菩萨=司祭]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阿难长老供养大菩提树所作之谈话。如来为集教根机成熟者,向人里出发,其不在时,舍卫城之人等各各手持熏香与华鬘前来祇园精舍,未见其他供养之对象,于是,以手执之物置于香室之入口处而去;虽然如此,但彼等感觉非常喜悦。给孤独长者闻有此事,于如来向祇园归来时,立即往阿难长老之所云:“尊者!此精舍于如来行脚出发时,乃成无可供养处,众人持熏香华鬘前来供养,无有对象,希尊者向如来告白,愿闻此供养对象之有无。”“谨遵台命。”阿难承诺,向如来讯问:“世尊!支提有几?”“阿难!此有三种。”“世尊!彼为何名?”“即:舍利利伽、巴利保吉伽及乌提西伽。”“世尊!如是世尊在世时,能否供养支提?”“阿难!舍利利伽不能供养,此非诸佛入灭后不能供养;而乌提西伽因不具体而以念为礼拜;然而,诸佛使用之大菩提树,则无论佛之在世或灭后,皆是支提。”“世尊!世尊行脚外出,祇园精舍无归依者,因而,人人思行供养,但无供养对象。予思由大菩提树取来种子,植于祇园之门所。”“此为甚善,阿难!汝可莳之。如是,祇园如为我固定住居之状。”

长老阿难告知给孤独长者、毗舍佉及国王,于祇园之门边掘一穴,作为种植菩提树之场所;而又向长老大目犍连云:“长老!予思于祇园之门所植菩提树,请为予由大菩提树取来其实。”“甚善。”长老承诺,奔向虚空,往菩提道场,而其实由枝落下,于尚未着地之前,彼以上衣承受,持之而归,付诸阿难。

长老阿难告拘萨罗国王云:“今日植菩提树。”于是,王使众多从臣持必要之物前来;同样,给孤独长者、毗舍佉及其他信者等多人,亦均前来。长老阿难于种大菩提树场所置大黄金之瓮,其底穿孔,瓮中满入泥土,于泥土中入香水,而向王云:“请置此菩提树之实,大王!”将果实交付于王。然王自思:“王国等物,非我手中永久存在,故植此树,给孤独长者最为适宜。”于是,王将果实交付大长者之手。给孤独长者取其香泥,落入其处。香泥由彼手甫行脱离,忽然于众人皆见之前,有锄头大小之菩提树强健伸出,树高达五十肘,四方上下各出五根粗枝,此亦长五十肘;如此一瞬之间,此树成为祇园中最优之主树而耸立,实为壮观之奇迹。王以八百黄金和白银之壶充满香水,又以盛开之莲花等为饰物,遍撒倾注于大菩提树之周围;而以盛满香水之壶一列,摆列于其处。又作七宝之栏杆围绕,散布混以黄金之砂,以为塀障;更建造七宝之楼门,实为庄严之供养。

长老往如来之处白言:“世尊!世尊于大菩提树下成道,请将其成就之法,为众生之利益,今再一次坐于予今所植之菩提树下为之。”“阿难!汝何云耶?我于菩提树下成道所成就之法,如于此处再坐以成就,则他之地面将不能载持我身。”“世尊!为多人之利益,请于此地上之场所能善为载持,于此菩提树下安成就之道法。”于是,佛于某夜,于菩提树下,安浸入道之成就法。长老告拘萨罗之国王及其他诸人,开行菩提树祭。而此树因系长老阿难所植,于是以阿难菩提树而知名。

尔时,比丘等集于法堂,相互谈论:“诸位法友!阿难尊者于如来在世之时,而尚能为植菩提树行大供养,实为大德之长老。”佛出于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此非自今始,阿难于前生,亦曾集合四大洲诸人与其眷属,持诸多之熏香与华鬘,于此大菩提座行菩提树祭。”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迦陵誐王于迦陵誐王国㮈多布啰都治国时,彼有二位王子,名大迦陵誐与小迦陵誐。占相者等预言谓:“二人之中,长兄于父王死后,将统治王国;而弟则出家为仙人,度行乞生活,但其子则将成转轮圣王。”经年父王崩殁,兄之王子继承王位,弟之王子以为副王。然,彼思自己之子为转轮圣王,由其子之事,多起憍慢行为,使兄王终不堪忍受,为捕缚小迦陵誐,遣一使者前往。使者到达告曰:“王子殿下!大王意欲捕缚于汝,贵君为保生命速逃。”王子闻此,将自己为印章之指环、细毛之着物及佩剑三种物品,示与来使之宠臣:“今以此等纪念品为证据,望与自己之王子以王国。”彼如此言后,即入于森林之中,而于合意之河畔结庵,为出家之生活。

摩达之国沙竭之市,摩达王生有一女,占相者等预言:“此女为行乞之生活,然其子则成转轮圣王。”全阎浮提诸王闻此消息,立即奔来,包围此市。摩达王自思:“若予将此女与其中之一王,则必激怒他王,予须守此女之身。”王携其女与妃,于人不知中逃出市外入森林中,而于恒河之畔距迦陵誐王子之庵不远之上游,结庵出家,拾集树落之实等于其处生活。双亲为守育己女,留彼女于庵中,为采集树实而出行;彼女则摘取种种之花,制作花鬘。彼女于恒河岸上攀登恰如靠梯之满开生花之庵罗树上,向河水之上投掷花鬘,独自为乐。

然于某日,其花鬘投掷悬挂于来恒河沐浴迦陵誐王子之头上,彼见此:“此必为某女性之作,然,此女恐非成人,必为一纤弱之少女。予将搜寻见之。”彼烦恼心动,向恒河之上游行进。女坐庵罗树上,歌美丽之歌声,彼闻其声近至于庵罗树之根傍,见彼女之姿而问曰:“贵女何名?”“予为一人。”王子:“请降下一叙。”女:“否,予不能降,予刹帝利生。”王子:“予亦刹帝利生,请降下一叙。”女:“否,予不能降,只依言语不能为信,若为刹帝利生,请诵刹帝利咒文。”

二人互为咒文之唱合,王女由树降下,如此二人甚相投契。双亲归来,彼女将迦陵誐王子之事及其入于森林中之详情,向其双亲告闻。双亲:“甚善。”与以承诺,将女与彼为妻。二人和睦度日之中,彼女身重有孕,而经十阅月,举一福德相之男儿,命名为迦陵誐。彼长大于父与祖父之前,完全学得一切知识。

时,彼父由宿曜之运行判断,知其兄已死去。“汝不可住森林中,汝之伯父大迦陵誐已死去,汝往㮈多布啰获得我等世袭之王国。”彼向其子作如是言,并将彼着身之印章指环、纤细毛衣及佩剑付与其子,并谓:“在㮈多布啰某某之街,住有我等忠实之家臣,汝往其家,通至内室,向彼示此三物,并语彼汝为我子;如是,彼将使汝能即王位。”于是,遣送其子。彼向父母与祖父为告别之问候,彼以其福德而然之神通力,飞行于天空,寻获廷臣之家,通至其内室,彼被问及:“汝为何人?”彼告曰:“予为小迦陵誐之子。”彼出三物品交付使见,廷臣以此事通知王宫之人等;于是,廷臣等立即出布告于市中,命令全市装饰;于是,向彼竖起国王象徴之伞盖,使彼得即王位。时,有迦陵誐婆罗豆婆遮司祭告以为转轮王必要之十事,彼一切遂行成就,于十五日布萨会之日,由轮宝池现轮宝、由布萨种现象宝、由云马王种现马宝、由毗富罗山现珠宝,来至彼所;又女宝、居士宝、典兵宝亦均出现。彼将铁围山以内、全世界之主权,皆收入手中。

某日,彼由长远三十六由旬之廷臣群围绕,踦全身纯白可比克拉山之白象,身着庄严美丽之装饰,奔驰于太空,往访于双亲之前。然,当来至诸佛之胜座,大地之脐之大菩提座上方,彼象停足,无论如何亦不能通过其上;王再三、再四抡鞭促进,但均无用。

佛为说明此事,唱最初之偈:

 转轮王,王名迦陵誐 如法治地上

 今来菩提边 踦有大力象

时,王之司祭与王同行,彼自思:“天空应无障碍之物,何以王之象不能前进?予将善为调查。”于是,彼由空中降下,而认知诸佛之胜座,为大地之脐之大菩提座。尔时,其处限度为王之伽利娑之广阔,而即如兔须之草亦不生长,如银板状纯白光辉之砂,撒于一面;然,其周围之一面,则生有杂草、蔓草与森林所生之大树等,生长茂密,恰如右绕菩提座之状,且向菩提座之一方。婆罗门观察此一带之地域,彼思:“此确为诸佛灭尽一切烦恼之处,因此,纵令天王帝释之大神,亦不能通过行于此上。”

彼赴迦陵誐王之前,语菩提座之状,且告王应下乘。

佛为说明此事唱次之数偈:

 婆罗豆婆遮 语王迦陵誐

 导王转金轮 告彼应合掌

 大王!此带地域王下乘 诸佛赞叹菩提座

 此所诸佛无类比 无上觉者解脱辉

 杂草蔓草生此地 施转生为右绕状

 此座与地共无穷 大王!此为我等前未闻

 大地支持一切物 四周大洋共围绕

 此座与地共无穷 大王下乘应归命

 母方父方皆共优 王生尊贵有诸象

 一切来至此方者 更进一步则不适

 王与龙象尊贵生 见驱白象无类比

 王今行空到此方 更进一步则不适

 迦陵誐王闻此语 倾耳听闻占相言

 以鞭驱象向前进 此言如实予且试

 王之龙象被鞭促 嘶叫前进如苍鹭

 然彼驰驱又折返 如耐重荷倒虚空

此象经王再三、再四鞭打,难耐痛楚,终于死去。然,王尚未留意象之已死之事,尚仍坐于象背之上。尔时,迦陵誐婆罗豆婆遮云:“大王!彼象早已死去,请由他象取代。”

为说明此事,佛唱第十之偈:

一〇

 婆罗豆婆遮 见象既命亡

 彼急向王申 白王迦陵誐

 此象早命绝 他象急来现

然,依王之福德通力,由布萨种现他之象宝,立即前来出现象背,王乘坐于其上;而先之已死之象,则落往大地之上。

为说明此事,王唱第十一之偈:

一一

 迦陵誐王闻此急 瞬时移乘此新象

 先象落往大地上 占相之言证如实

如斯,王由太空降下,注视眺望菩提座甚久,且见其奇迹,而赞叹婆罗豆婆遮曰:

一二

 迦陵誐王如斯云 赞尔婆罗豆婆遮

 尔实为一正觉者 知一切者见一切

但婆罗门拒受此过奖之言词,却由自己自身谦虚立场,赞叹诸佛始能如是。

佛为说明此事,唱次之偈:

一三

 司祭不受过赞语 婆罗豆婆遮语王

 我等不过为相者 大王!诸佛与佛知一切

一四

 知一切者见一切 诸佛不为占相事

 我等不过为学者 诸佛与佛知一切

王闻诸佛之德毕,内心欢喜不堪,命令凡住铁围山以内者,持诸多之熏香与花鬘前来,于大菩提座前行七日间之菩提树供养。

佛为说明此事,唱次之二偈:

一五

 供养菩提树 弹奏种种乐

 华鬘与熏香 涂膏亦运到

 而王出发来 持之周壁绕

一六

 马车六万数 来集诸名花

 迦陵誐轮王 供养菩提座

如是,王行菩提树之大供养后,往访双亲。于是,伴双亲归㮈多布啰,为种种布施功德之事,死后再生三十三天。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阿难亦为供养菩提树之事。”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迦陵誐王是阿难,迦陵誐婆罗豆婆遮即是我。”

四八〇 阿吉提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住舍卫城之一施主所作之谈话。彼招待佛至其家,七日之间,以佛为首而尊仰,向僧团为莫大之布施,终了最后之日,向此圣洁之僧团布施一切必要物品。佛于诸人之前言礼,佛言:“优婆塞!贵君之喜舍甚大,贵君为人所难为之事,实则此布施行之习惯,由古之贤人等即多行之,无论在家与出家皆须为之。古之贤人等出家,静入森林之生活后,仅食无任何味之撒水迦罗树叶之状态,然遇有乞食者至,则与以自己乞来之任何物,而内心感觉欢喜与幸福。”“世尊!如世尊所言,向多人布施一切必要之物,予已善解。然,世尊所言之谭,则尚未与闻,务请世尊为我等言之。”佛应彼等之所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菩萨生于有八十俱胝财产之婆罗门富豪之家名曰阿吉提;当彼站立行走之时,彼之妹降生,其名耶沙瓦提。摩诃萨十六岁成年时,往得叉尸罗求学,学一切学艺终了归来。彼之双亲不久死去,彼于送葬完毕清理家产。“贮藏如是如是之财而死,另有如是如是之财……。”使彼闻之,彼心受击痛。“此等之财宝,现仍得见,然积集之人,早已不见之;彼人等皆遗此财宝而逝去。然予将与此财宝一同而去。”彼如此思考,呼其妹云:“此财宝请汝相续。”妹:“然则,兄将作如何之计?”兄:“予欲出家。”妹:“兄长!予之头不能接兄长唾弃之痰。持有财宝又为何用,予亦出家。”

于是,彼得王之许可,于市中击鼓通知:“欲求财宝者,前来贤者家。”于七日间彼大行布施。虽然如此,财宝未尽。彼独自思量:“自己之生命,刻刻接近死亡,不能愚蠢作此财宝游戏。凡有欲者,可随意持取。”彼开放家扉云:“此家产全部奉献,请随意持取。”如此,彼置黄金之家于后而不顾,在亲友悲泣包围之中,携同其妹出波罗奈而去。彼出行之门,名为阿吉提门。彼泛舟渡河,其渡场被呼为阿吉提渡。

彼来至二三由旬之所,发现一心情愉快之场所,于彼处结树叶之庵,与妹共同出家。彼自出家之时以来,住于村、市、王城之多人,亦一同出家,或出家随彼,其群甚众;因此,由诸人所得之物亦莫大,所受之尊敬亦绝大,恰如佛之出现时之状。然,摩诃萨自思:“居于此处,得物莫大,所受尊敬绝大,而随从之众甚多,然予只思一人居住。”彼作是思,于人不知,即其妹亦不晓,只一人离群出行而去,渐行遥远,来至陀眉罗王国。彼于伽维拉港不远处某公园内定居,修行禅定与神通。彼于其处亦由诸人得物莫大,受诸人尊敬绝大,彼不喜此,弃其处飞行于空中,降落于龙岛附近之迦罗树岛。尔时,迦罗树岛被称为蛇岛,彼于其岛之迦罗大树近傍结树叶之庵居住。彼于此处居住,无任何人知晓。

然,彼之妹搜寻其兄,渐行到着陀眉罗王国,然,于彼处,早已不见彼之行踪。彼女住居与其兄所住居之同一处所,修习禅定,但未成功。一方,摩诃萨不出往任何之处而满足于其处,于树实熟时,食其实满腹;树叶萌生时,取其叶撒水而食。诸神王帝释之无垢白石座,为彼此德之火而现炽热之徴候:“何人使自己由此座上降落耶?”彼善思考,发现此一贤者。“此苦行者何为而守戒?彼望帝释之位耶?抑或有其他之所望耶?自己将善见调查,彼男何故自求如是苦之生活,彼只食撒水之迦罗树之叶。若彼男望帝释之位,必将撒水之迦罗树叶与我自己,如若不望则必不与。”彼于是变为一婆罗门之姿,来至摩诃萨之所。

菩萨坐于叶庵之门口,向迦罗树叶撒水,然后放于地面之上,彼思:“俟其冷却再食。”恰于此时,帝释为一乞食之人,出现于其前求食而立。摩诃萨见之,心中窃喜:“终于到来,乞食之人出现,今日将适予之所望,予将施物。”彼准备食物入于钵中,彼为布施而前进。“此为予之施物,以获一切智为缘。”自己一无所存将食物全部入于婆罗门之钵中。婆罗门得食,稍行而消失其姿。摩诃萨向彼施舍完毕,自己无准备之食物,但心中充满安逸与欢乐度过一日。翌日,彼再准备食物,如前之状坐于叶庵之门口,帝释复以婆罗门之姿前来,摩诃萨与前相同施舍,而其日亦复同样而过。第三日亦同样与彼施物,“终于到来,由迦罗树之叶使自己生出幸福。”彼心中扬溢欢喜。然三日间未尝摄食,彼不顾身体之衰弱,于昼食时,由叶庵出,就施食之事思量而坐于庵之门口之处。帝释见此,俯首巡思:“此婆罗门三日间未尝摄食,为如是衰弱之状;而彼为施舍而欢喜,彼心亦无有不安。彼究有何所望?何故为此施舍,完全不解。自己先且问得其所望之处,欲知其施物之缘由。”于是,彼待正午过时,为装严华美之姿,恰如青年之太阳神状,光辉四射而前来,立于摩诃萨之前问曰:“汝苦行者!贵君为如此热风所吹,受盐之海水包围,何为而求苦行耶?”

佛为说明此事,唱最初之偈:

 见此可尊阿吉提 有情之主帝释云

“大婆罗门!尔只一人住此处 缘何在此热中住?”

摩诃萨闻此,知彼为帝释,乃答曰:“予决非希冀成就之法,予只希得一切智。”更为说明此意,唱第二之偈:

 帝释!再生是为苦 体之坏灭苦

 迷妄死亦苦 故吾住此处,婆娑婆!

帝释闻此非常喜悦而自思惟:“此男实对一切事心怀不满,今住斯森林以求涅槃。自己应对斯人所求,与以任何适助。”于是,与彼恩惠唱第三之偈:

 尔之言实美 适切为善言

 迦叶!吾当适惠与 尔取从心愿

摩诃萨选其惠与唱第四之偈: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妻子与财宝 其他亲缘者

 得之非心满 我不贪此等

 彼勿住此处

帝释非常欢喜,更适惠与,摩诃萨受此,于是彼此应答以如次之偈:

 尔之言实美 适切为善言

 迦叶!吾当适惠与 尔取从心愿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财畑与黄金 牛马与奴隶

 彼等生而老 我不喜此等

 彼勿住此处

尔之言实美……乃至……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痴者吾不喜 不见亦不闻

 不与痴者俱 不与痴者语

 痴者何负尔 汝语,迦叶!尔语其缘由

 迦叶!尔持何缘由 不愿见痴者

一〇

 痴者行不正 暗愚系其心

 邪行以为善 正言彼生瞋

 此者不知戒 不见实相宜

一一

尔之言实美……乃至……

一二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贤者为予喜 贤者吾见闻

 吾与贤者俱 吾与贤者语

一三

 贤者何优尔 汝语,迦叶!汝语其缘由

 迦叶!汝持何缘由 尔望见贤者

一四

 贤者行皆当 英迈系其心

 当行以为善 正言不生瞋

 此者知戒律 与彼俱相宜

一五

尔之言实美……乃至……

一六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君

 此欲贪愿尽 朝阳升之顷

 天食有出现 持戒乞食来

一七

 布施吾无尽 布施终不悔

 布施心欢喜 帝释!此即吾所求

 惠与中惠与

一八

 尔之言实美 适切为善言

 迦叶!吾当适惠与 尔取从心愿

一九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尔勿重近吾 帝释!此为予所求

 惠与中惠与

二〇

 诸男与诸女 数多为圣行

 见吾成希冀 见吾有何怖?

二一

 帝释!天上饰庄严 享受诸爱乐

 见尔行退转 见尔生恐怖

“尊者!予已善知,今后决不至贵君所搅扰。”帝释言斯语,为告别之问候而去。摩诃萨尽寿命在其处修梵住,再生于梵天界中。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帝释是阿那律,贤者阿吉提即是我。”

四八一 陀伽利耶青年本生谭

[菩萨=司祭之弟子]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迦利所作之谈话。某一雨期之事,佛之最优二大弟子舍利弗与目犍连,离多人思欲独住,得佛之许可,来至拘迦利王国拘迦利之住居,如是言曰:“法友拘迦利!予等居于贵君之侧,甚感快乐;贵君居于予等之侧,亦感快乐。于此三阅月间,予等思欲于此处生活。”拘迦利:“然,贵君等何以居于予之侧而感快乐?”二人:“若贵君不向任何人泄露‘最优之佛弟子二人住于此处’之事,则予等不受干扰,能得安居之生活,因此,居于贵君之侧,予等感觉快乐。”拘迦利:“然则,贵君等何以知予居贵君等之侧,感觉快乐?”二人:“予等于三阅月间能为贵君说法及为作法语之事,因此贵君居于予等之侧感觉快乐。”拘迦利:“诚然诚然!请自由住居。”于是彼心情愉快为彼等提供住居。彼等浸润于成就法之安乐果中,安定度过雨期之日。而彼等住居于其处之事,无任何一人知者,于是彼等无事度过雨期。“法友拘迦利!予等于贵君侧之生活,已过雨期,思将出发,向佛问候。”语毕告别。彼云:“甚善”,与以认可。二人一同往近村巡回托钵,二位长老食事终了,离村而去。拘迦利于送别之后回返向诸人云:“汝优婆塞等!汝等等同兽类,三阅月间,最优之二位佛弟子住于予之近处之寺,而无一人知晓,此二人今已出发。”诸人云:“尊者何以不告知我等?”于是诸人立即准备酥、油及药,又着物与被物等等,来至长老等之所,问候已毕,谓长老曰:“尊者!请与容赦。予等对最优佛弟子住居之事丝毫不知,今日由拘迦利尊者之言始知始末,请怜我等,受纳此酥及着物、被物等物。”拘迦利自思:“长老等少欲知足,此等着物自己不受,必皆与我。”彼与优婆塞等一同往长老之前。但长老等立于指导比丘之立场,将此等赠物一总自己不受,更何能与拘迦利。于是优婆塞等申告曰:“尊者!贵君等不纳此等物品,请怜我等,再一度请至我方。”长老等承诺后,向佛之住所出发。

拘迦利心生愤慨:“此长老等自己不受,亦不与我。”长老等于佛所暂住时日后,各各与随从自己之五百比丘共为千人,托钵出至拘迦利王国。此处之优婆塞等出迎与长老等一同引导入寺,每日示以非常崇敬,赠与数多之药与着物、被物等物。与长老一同行乞出发之比丘等,将所得之上衣,各处分赠与同来彼处之比丘,但拘迦利则一件上衣亦未获得,而长老亦未有颁分与彼之言。于是彼诽谤长老而骂曰:“舍利弗与目犍连为心术不正之人,先前不受赠物,而今又皆收受,虽然如此,亦不满足,更不顾及他人之事。”长老等见之:“此男因自己等在此,将为不善之举。”于是与从者比丘等一同离去。村之诸人愿请作四五日之滞留,但彼等终于不返。时有一年幼比丘云:“优婆塞等!长老等如何能住此处?贵君等同家比丘拘迦利对长老等之居住不能相容。”诸人闻此,向拘迦利之所进击而来,“尊者!贵君对长老等住于此处不能相容,汝应出行,向彼等谢罪请返,否则汝可往外所他处生活。”诸人向彼逼迫。彼见优婆塞等之激昂深为畏怖,出发往长老之所愿请,然长老等云:“法友!请且去,予等不返。”终于离去。彼如是不能请返,归来至自己寺院。优婆塞等问彼已否请返长老等人,当然彼答:“不能前来。”“云何不能?”彼等于是思惟:“在此恶人住于此处限内,心地善良比丘等决不能住于此处,须将彼之比丘逐出。”于是向拘迦利云:“尊者!贵君请勿住于此处。汝虽居于予等之所,贵君亦将一无所有。”

彼完全由诸人失去尊敬,取钵与上衣赴祇园精舍,往佛前告白:“世尊!舍利弗与目犍连为心术不正之人,为恶望所支配。”佛告拘迦利:“拘迦利!汝莫作是言,汝对舍利弗、目犍连应勿起瞋心。汝应思彼等为心地善良之比丘。”拘迦利云:“世尊!世尊对之深信为最优之弟子,我以此眼得见,彼二人心术不正、隐覆过恶、持戒不坚。”彼如此云,彼不顾佛之三度抑制,彼仍饶饶不休、反覆争辩。彼由座起外出,出而不久,全身生芥子粒状脓疱,眼见增大如橡树熟实大小,疮破脓血流出。彼呻吟苦痛不堪,倒卧于祇园精舍楼门之处。而拘迦利诽谤二位最优佛弟子之大叫声,使梵天皆闻。

尔时都头梵天——昔日为彼之和尚——知彼之如此行为,“此应向长老等谢罪”,前来立于空中云:“拘迦利!汝为此大错之事,对最优之二位佛弟子,应镇静瞋心。”拘迦利:“法友!贵君究系何人?”梵天:“予为都头梵天。”拘迦利:“法友!贵君由世尊确言应得不还果。得不还果者,则由此世界不再还来至此地,因此,贵君概为某处尘山栖居之夜叉。”彼又如斯诽谤梵天,梵天终亦不能使彼满意,于是告曰:“汝为汝自己之言受苦宜矣!”梵天遂归其清净之住居而去。

拘迦利遂即死去,堕入莲华地狱。娑婆主大梵天知彼堕入其处,将此事告知如来,佛如是告知诸比丘等。比丘等集于法堂,就彼之不善,互相谈论:“诸位法友!拘迦利实际诽谤舍利弗与目犍连,而为由自己口中所出之祸,堕入莲华地狱。”佛出此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拘迦利以言语灭身,为自己之口而尝苦,彼非自今始,前生既已为其口而尝苦。”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王之司祭皮肤黄色、齿拔不存一颗,但彼之妻与其他一婆罗门——体型完全与其夫相同——继续非道之关系。司祭屡次示意,但均无用,于是彼自思:“自己假自己之手不能杀此敌人,应设一良策,使彼灭亡。”彼来王之所告曰:“大王!大王之都为全阎浮提中最优之都城,王乃最优之大王。然如此最优之王,而都城之南门极不合宜亦不吉祥。”王:“阿阇梨!究应如何始为宜耶?”“取除古门,运来吉祥合宜之材木,向守护都城之鬼神等奉献供物致祭,然后观星宿运行之吉日兴建。”王:“若然,汝其善为规划可矣。”尔时菩萨为一名陀伽利耶之青年,彼于此婆罗门处修习学问。

司祭取除古门,准备新材之后,向王告曰:“门材准备终了,明日为星宿运行吉日,切勿逸过此日,奉献供物以为建门致祭。”王:“然则阿阇梨!奉献何物以为祭?”司祭:“有大威力之门,乃为有大威力之鬼神所守护,以一婆罗门——皮肤黄褐色、拔齿无一颗、父母两系血统清净——杀之以其血肉为牺牲,身体奠基于门下,于其上建门,如是则大王之都城安泰。”王:“甚善,阿阇梨!可杀如是之婆罗门以建新门。”司祭喜悦不堪,彼思:“明日当见敌人之脊背向上。”彼兴奋而出。彼归来自己家后,不能噤口,向其妻多言饶舌:“汝不正行之妇人!今后汝将与何人作乐?明日杀汝之情夫以为牺牲。”妻:“何故杀无任何罪过之人?”司祭:“此为王之所言,将以齿茎突出、肤黄褐色婆罗门之血肉为牺牲,建都城之门。汝之情夫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予将杀彼以其为供物。”彼女于是尽速告知于其情人之处:“国王将杀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之婆罗门以为供物,若以生命为大事,贵君与体型同样之婆罗门等一同于明日祭时之前逃出。”彼如所教,彼于市中传知此事,市中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之婆罗门等,均皆逃亡。

司祭对敌之逃亡之事一无所知,翌朝,彼急至王前告曰:“大王!如是如是之场所,住一齿茎突出、肤色黄褐之婆罗门,请即召捕彼男。”王遣家臣等前往,然彼等未发现彼男而归,向王报称:“彼男逃亡不见。”王命搜索他处,侍臣等到处搜索,皆未发现。于是王更命尽速搜查,侍从人等答曰:“大王!除司祭阁下之外,无如此之男人。”王:“然则将杀司祭耶?”家臣:“大王!诚如王言,如因司祭阁下之故,今日门不能建,都城遂不能守护;更如阿阇梨所言:‘今日逸过,尔后如不经几百千年,则将不能捕捉此吉星宿运行之日。’因此,多年之间,无有都门,是以将为敌国以可乘之机。杀某一人,而以他之经验深之婆罗门奉献牺牲,终可得以建门。”王:“然而与彼阿阇梨匹敌之婆罗门司祭,得究有居于他处者耶?”家臣:“有之,大王!是为彼之内弟子陀伽利耶青年,请以彼青年任司祭,使建吉祥之门。”

王以使呼彼出,崇彼任为司祭,命如今所述之状为之。彼从多人往都城之门所而去,依王之权威,逮捕前之司祭随行。摩诃萨于应建门之处掘穴,于其周围张幕围绕,彼与先之阿阇梨共入幕内。阿阇梨见穴,已知其难逃之命运:“予之目的今已善达之,予愚而不能噤口,速向恶女饶舌,予今自掘墓穴。”如是彼向摩诃萨云,唱最初之偈:

 实为予之愚 吾语不应语

 如蛙在森林 鸣叫如呼蛇

 陀伽利耶!吾将堕此穴 实为饶舌过

于是陀伽利耶对此男唱偈曰:

 过于饶舌者 破灭斯悲叹

 实尔应自耻 阿阇梨!尔身葬此穴

彼如斯云,尚附加言曰:“阿阇梨!因不慎言而堕入苦者,非只贵君,更有其他几人亦为堕入苦者。”于是彼引入过去之史话,使其观之。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有游女名佳里,其兄名顿第罗。佳里日储千金,但其兄顿第罗则玩弄女人,酗酒赌博。彼女时与其金,彼则于得金则随手用尽,彼女欲止而不与,但归无用。某日彼于赌负之后,着物完全被人剥取,彼仅着围腰之物,来至彼女之家。然彼女告使女等云:“纵然顿第罗前来,亦不能与以何物,将捉其头颈掷出门外。”彼女等被如是嘱告,依言而行,彼则无计可施,伫立于门之入口处啜泣。

时有一豪商之子,常时向佳里投注千金,是日偶然前来,于彼处见彼问曰:“顿第罗!为何而泣?”顿第罗:“施主!予因赌负,来至妹家,然为使者捉予头颈掷出门外。”富商之子:“汝请待立于此处,予向汝妹言说。”彼入内谓曰:“汝兄着破围腰立于门外,汝何以不与着物?”妹:“予决不与,若彼与贵君有缘,请贵君自身为之。”

然此游女家之惯例,千金之中五百金为游女自身之金,余之五百金则为衣类、香料、华鬘之代金。凡来此处之男,任何一人,均须货换着衣,夜明之后,翌日归时,将货衣脱下,着自己来时之着衣而去。因此,豪商之子亦向彼女货换着物,而将自己着来之着物,交与顿第罗。彼大喜急速飞奔酒屋而去。

佳里嘱咐使者等:“明日此男归去之际,剥取其所著之物。”翌日,彼将出发,使者由四面将彼包围,恰如掠夺之状,剥取其贷换之着物。“青年人!可以行矣”,将彼裸体放出。彼被裸身而去,众人见之皆笑。彼蒙此耻辱自思:“今之如此,原为自己不能噤口而来。”于是心中悲泣。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三之偈:

 缘何吾问顿第罗 佳里待其兄如何

 而吾全裸剥衣类 有此义然实数多

其他更有一史话。于波罗奈之某牧场,为饲羊者之怠忽,有二牡羊格斗。尔时,有一只库林佳鸟见之自思:“今此二羊头将撞破而死,予将使之停止。”“二位不可格斗。”彼如斯鸣叫,欲使停止,但彼等一言不发。彼于是落止于牡羊之脊背与头上相劝,然而无论如何亦不能停止,于是彼云:“先行杀予,再为格斗恶习。”彼鸟切入二羊之头与头之间,而彼则恰如为杵捣碎之状。此亦因自己喜好多口,以致身灭。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四之偈:

 二头牡羊相斗间 库林佳鸟欲使和

 切入其场被击碎 有此义然实数多

今尚有一史话。住于波罗奈之人等,见一饲牛之重要多罗树,一男攀登于树上取实,当其摘落几多果实时,有一黑蛇由蚁穴中出,开始蠕动爬树。树下人等见之,以棒击打,不能使之落下,彼等向树上之男告曰:“有蛇向多罗树攀上。”树上之男大声吼叫,下面人等扩展一件上衣,握其四角,向树上之男叫曰:“汝可跳落于上衣之上。”于是彼男由树上飞降,落于四人中间上衣之上。但机会不巧,突起大风,不能紧握,诸人互相冲撞,头被击中而皆殒命。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五之偈:

 手握坚衣四人男 为护一人之危难

 击倒头碎无人免 有此义然实数多

更有一史话。住波罗奈之盗羊人等,某晚盗来一只牝羊,彼等思于森林中食之。为使羊不出声,而紧缚其口,置于竹薮之中。翌日为食羊而来,但忘携杀羊刀具,彼等云:“杀羊烤肉,以解馋欲,速将刀来。”但遍寻不见一人持有杀羊刀具。“无有刀具,杀之而不能取肉。”“如此放彼,此物运佳。”于是使羊逃跑。偶然一作笼之人思欲截竹,彼将作笼用之小刀置于竹之叶间而归。羊被解放,欢喜不堪,于竹薮中飞奔跳跃之间,其后足机会不良,蹴落小刀;盗人闻小刀之落音,回顾得见,于是欢喜雀跃,立即杀羊烤肉,以饱口福。如此,此牝羊自己所为之事,遂招杀身之祸。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六之偈:

 牝羊被缚入竹籔 雀跃踊跳现屠刀

 是故喉管被切断 有此义然实数多

如斯言之后:“自己之口,善为慎言,语得中庸者,能由死之苦中得脱。”今再为紧那罗之故事。

住波罗奈一猎师之子,以某种方法捕得二只夫妇之紧那罗。彼将其携归,献与国王。王初见此未尝得见之紧那罗问曰:“猎师!紧那罗为何种之物?”猎师:“大王!此以甘美之声歌唱,能诵快乐之诵,任何人间不能有此种之歌诵。”王闻之,与猎师诸多之财宝后,对紧那罗曰:“汝歌,汝诵。”王下命令。然紧那罗自思:“若予等歌,完全不能传歌之色,则歌失败,则受众人如雨之嘲骂,予等之命,亦将被取;而又诸多饶舌,以为妄语。”如此思量,彼等深恐妄语,故不顾王之屡次催逼,一言不语,而况歌诵,亦不为之。王终大怒命曰:“杀此等物,烧肉将来。”于是唱第七之偈:

 此物非天为兽类 亦非乾闼婆之子

 猎夫设法捕其来 烧来供我朝夕餐

紧那梨(女)自思:“王今发怒,必杀予等,今可与语。”于是立即唱偈:

 百千之歌歌不美 佳美之歌几分值

 歌不美者歌有秽 默然栖林非吾愚

王闻紧那梨之言,心甚满足,即唱偈曰:

 此女语吾可解放 使去雪山彼之山

 此男交与膳食所 早朝烧来为朝餐

紧那罗(男)闻王之言自思:“自己不言,王必杀我,今可置语。”于是唱次之偈:

一〇

 家畜依云雨 人间依家畜

 大王吾依尔 而吾妻所依

 二者知一死 解放何得归

如斯语后,更云:“大王!予等难从王之所言,非予等沉默不语,因知所言之不正,故仅不语。”彼等为说明此事,唱次之二偈:

一一

 避谤实不易 人王!多人为数多

 实或博赏赞 亦或受诽谤

一二

 常人不一心 各各持己心

 此为有情事 如何成一心

王闻此语,非常欢喜:“此为真实语者,贤明之紧那罗。”于是唱最后之偈:

一三

 持妻紧那罗 有时保沉默

 怖战今能语 释放自由乐

 实则彼所言 多人赍真义

王载紧那罗于黄金所造之笼,呼猎师至命曰:“汝将此紧那罗送往捕彼之场所,与以放之。”于是使彼等逃脱。

菩萨更语曰:“阿阇梨!试观此二只紧那罗如此慎言,只于适当之时,为发善言,终被释放。但贵君为恶言,终应受此大苦。”彼说明此譬喻后,向彼安慰云:“阿阇梨!汝勿忧虑,予助汝命。”司祭:“然君能助予耶?”弟子:“星宿运行,尚未适当。”于是使彼待过其日。菩萨于午夜中,持一死之牡羊来:“婆罗门阁下!汝可往他处生活。”而于他人不知之中,秘密遣彼逃生,牺牲奉献羊肉毕,遂建其门。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拘迦利即曾为如斯之言而灭其身。”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之男是拘迦利,贤明之陀伽利耶即是我。”

四八二 卢卢鹿本生谭

[菩萨=卢卢鹿]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某比丘向彼云:“法友提婆达多!佛对贵君所尽之处甚多。贵君就如来出家,了解三藏,由众人得物甚多,并得名誉。”答曰:“法友!自己由佛草叶之恩惠亦未受得。自己依自己而出家,三藏依自己而了解,由众人所得之物及名誉,皆为自己之力。”比丘等集于法堂,相互谈论:“法友提婆达多实不知恩,乃无考虑之人。”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提婆达多之不知恩,非自今始,前生亦不知恩。彼尝为予助其一命,但彼不感予之善行。”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有八十俱胝莫大财产之某商人储有一子名摩诃达纳迦,彼思:“吾子若作学问,将成疲劳。”于是何等亦均不教彼。因此,彼除歌诵饮食之外,一无所知。双亲为彼迎娶适妻,后未数年相继辞世而去。双亲死后,彼诳彼女,为饮酒赌博之伙伴所包围,花费种种金钱,结果财产荡尽,借债生活,然因彼无力偿还,由债权者前来催逼,困苦已极。彼思:“长年生活有何意义?自己生于此世,完全变为他种之生活状态,不如死去为宜。”于是彼向债权者云:“请将借据持来,恒河之岸储有予一族之财宝,予将以之偿债。”于是彼等与此男出发前往。彼教以真如有财宝埋藏之状:“此处埋有财宝,彼处藏有若干。”“自己欲跳入恒河自杀”,彼伺诸人之隙,遂奔往河中跳入,然彼为急流所冲,流动之间,大声悲鸣而呼救。

尔时摩诃萨生于卢卢种类之鹿胎。彼离鹿群,独自栖住于恒河弯曲之处混有娑罗树之庵罗树林,为一盛开花朵堪夸之悠闲场所。彼之身体生有如拭净黄金之皿色光辉之毛,手足纯白,如涂牛乳,尻毛似牦牛,角映银锁之色,眼如摩尼珠所磨首饰美好之状,其口如赤毛球状之艳丽。彼于深夜闻呼救之悲鸣,“此为人声,在自己生命之限度,决不可死。予将对之施救。”如是思量,彼由林薮茂密之寝床起立,奔向河岸,向彼与以安慰之言:“汝勿忧心,予今助汝。”于是急剧轰然跳入河内。彼切流游泳而行,将彼溺男乘载于自己背上,安全运往岸上,更与彼以自己栖居前运来之果物使食。经二三日后,鹿云:“人兄!予将贵君由森林运往波罗奈道上,如是君可安全归去;然不可只为财宝,而云:‘彼处有黄金鹿栖居。’无论向大王或大臣,绝对不可言此。”彼曰:“予断然不语。”如此相互约定。摩诃萨得彼之誓约,将彼负载于背上,运往波罗奈之道上而来;然后放下,回返而去。

于彼到着波罗奈之同日,王之第一后妃名忏摩者,于是日晨早,梦见黄金之鹿向自己说法。后妃醒后,独自思考:“若世无此鹿,则予不应见有此梦,确有此鹿,予将向大王申述。”后妃如是思已,来至王所,云:“大王!予欲闻黄金鹿之说法。能否得闻,如适得闻,予将得生,如不适闻,则予将死。”王受容其言:“如世间栖有此鹿,当可适与。”于是呼婆罗门等至,问曰:“世间究竟有无黄金色之鹿?”答曰:“有之,大王!”王闻之,于美饰象背上载黄金篮,其中纳入千金之袋,如有何人教以有黄金鹿之所,则与其人黄金袋篮,与以此象及最佳之象;更以偈言刻于黄金板上,命一大臣:“汝往市中诸人处公告予言。”王于是唱此本生谭最初之偈:

 何人能告吾 鹿中最上鹿

 美女及优村 吾将与其人

大臣持黄金板于市中公布。时,此商人之子入波罗奈市中,彼闻此语立即往大臣之所告曰:“请使予拜谒国王,予将示知鹿之所在。”大臣由象背降下,携彼来至王前告曰:“大王!此男能告述鹿之所在。”王问:“汝言真实耶?”彼云:“大王!予言真实,请王赐予光荣。”于是唱第二之偈:

 王可赐与吾 美女与优村

 鹿中最上鹿 吾有告王知

王闻之,喜此卖友无德汉之言,王问曰:“此鹿栖居何处?”“如是如是之处,大王!”王使彼为引导,与诸多臣一同来至其场所。时彼无德之汉告王将军队暂停,军队停止,彼云:“大王!彼即黄金之鹿,居于彼处。”彼以手指指示,唱第三之偈:

 于此森林茂密处 庵罗娑罗树花香

 染赤犹如胭脂虫 此即彼鹿栖彼处

王闻彼之言,命令大臣:“包围森林茂密之处,勿使彼逃走,速行捕捉到手。”诸人受命包围,大声喊叫;王与臣下数人立于某处,而彼男亦距其处不远而立。摩诃萨闻其叫声自思:“军队之声非常众多,诚然欲以此人数威胁自己。”彼起立巡回眺望四方紧紧包围之人众,彼见王站立之所:“此乃予之安全之处,必须驰向彼处。”彼作是思,于是奔向王前。王见彼奔来:“此鹿坚强如象,扬起尘砂奔来,备箭威胁彼鹿,若彼奔来,即放箭以弱其力而捕之。”王作是思,急取弓箭准备对向菩萨。

佛为说明此事,唱次之二偈:

 备弓箭搭弦 瞄向彼赴处

 此鹿见国王 遥遥发言语

 大王!王请稍暂待 调御者之主!王请勿射吾

 何人语王者 告予栖此处?

王为鹿之美言而动心,放下弓箭,以尊敬之念而立。摩诃萨近于王前,亦以美妙友爱之情,立于王傍;诸人亦放弃围捕,来至王前,将鹿包围。尔时摩诃萨振以如黄金之铃之美声,向王问曰:“何人向王告知此处有鹿栖居?”尔时恶人稍行后退,立于唯仅闻声之处。王答:“由彼处所立之男,教示尔之居所。”于是唱第六之偈:

 此之恶行男 离君立彼处

 此为彼告吾 有鹿栖此处

摩诃萨闻之,责彼卖友者,而与王语唱第七之偈:

 人言实真理 世有种种人

 宁引流水木 胜于救恶人

王闻此更唱他之一偈:

 卢卢鹿!实尔责何物 兽鸟或人间

 闻尔语人言 吾实自多怖

于是摩诃萨言:“大王!予所责者,非为兽类,亦非鸟类,实对人间有所责焉。”于是唱第九之偈:

 彼溺恒河流 疾流吾救助

 是故危害吾 大王!实交恶友苦

王闻此对彼男发怒:“如此尽受种种之恩者,不稍感念大德,予将以此弓杀彼。”于是唱第十之偈:

一〇

 吾射四翼鸟 贯胸为小片

 卖友不当为 吾将灭此男

 彼不感大恩 毫不为善业

然摩诃萨自思:“此男不可因自己之故而被灭。”于是唱第十一之偈:

一一

 愚者实应憎 贤者不杀戮

 此男使归家 褒赏遂其欲

 王意欲如何 吾将如尔意

王闻之甚喜,赞摩诃萨唱次之偈:

一二

 实尔卢卢鹿 百贤之一人

 对此欺诳男 不以怨报怨

 恶男使归家 褒赏遂其欲

 而吾随尔意 如尔意使行

“大王!人于面前所言之事,与另所为之事,完全相违。”摩诃萨欲明此,唱次之二偈:

一三

 豺狼与鹰鹫 叫声易了解

 大王!人间之叫声 比之了解难

一四

 于人应考虑 血缘与朋友

 前者共相喜 后者终成敌

王闻此:“鹿王!予亦思如是者为不可。予纵失此王国亦断不违反惠与汝之约束,请君信予。”王如斯云,使取惠与。摩诃萨于王所谓适切之惠与中,以自己为始,向一切生物与以“无畏”,为王所谓适切之惠与。王与之作适切之约束后,引导菩萨入都。于是都城与摩诃萨均被装饰,而于后妃之前,向之说法。摩诃萨以美妙人间之声,向由后妃开始乃至王与王之臣下说法,更向王教以十种王法,又向大众亦说法之后,再归森林,入于为鹿群围绕之生活。

王对一切生类应与“无畏”,向国中以大鼓布告宣示,自此以来,任何人对兽类鸟类均不能出手伤害。于是鹿群食人间耕作之谷物使成荒田,任何人亦不取妨阻。多人来至王庭,举扬非难之声。

佛为说明此事,唱次之偈:

一五

 村市人共来 陈情向国王

 鹿群食谷类 大王!此应与禁止

王闻此唱次之二偈:

一六

 纵对诸人无有爱 吾虽有失吾王国

 然予决不欺此鹿 吾适“无畏”之惠与

一七

 人人对吾纵离弃 吾虽有失吾王国

 然对鹿王适惠与 如何吾能为欺伪

大众闻王此言,无如何方法而去。此语立即扩展,为摩诃萨闻之,集合鹿群教之:“尔今对人间之谷类,决不可食。”又向诸人曰:“可各自于田馆结树以为标示。”于是人人依言而行。依此标示,其后乃至今日,鹿均不食谷物。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提婆达多不知恩,非自今始,前生亦如斯不知恩。”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商人之子是提婆达多,王是阿难,而卢卢鹿即是我。”

四八三 舍罗婆鹿本生谭

[菩萨=舍罗婆鹿]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就佛向自身法将舍利弗简洁发问,而舍利弗详细说明之事所作之谈话。尔时佛向长老简洁发问。此为佛由天上降下时,要略而有顺序之故事:即长老宾头罗跋啰惰阇,以神通力由王舍城商人处得来栴檀之钵时,佛禁比丘等使用神通。时外道等自思:“沙门瞿昙禁止神通奇迹之使用,故今后彼等自身必不使用。”而一无所知之彼等弟子等问曰:“何以贵君等不以神通力取钵?”“自己等对盗取之事,任何亦不为之,而况欲取一毫无价值之木钵?有何人愿以自己精徴微妙之力徒现于彼等在家人之前,由此考虑所以不取。但释迦族之沙门伴侣,贪欲且又愚痴,出以神通力往取。切勿思吾等之神通力有何使用困难,自己等眼中并无沙门瞿昙之弟子,若吾等有意乐,可与沙门瞿昙一较神通之竞技。沙门瞿昙为一神通,吾等则为双倍之力使见。”彼等如此之言,比丘等闻知此事,告白世尊:“世尊!外道等欲为神通。”佛:“汝等比丘!任彼等为之,吾亦将为。”

频毗娑罗王得此传闻,出至世尊之处,问曰:“世尊!请为神通如何?”佛:“甚善,大王!予将为之。”王:“然则佛非曾就此已制定禁戒耶?”佛:“唯然,大王!然此为对我佛弟子所制者,非对诸佛所谓之禁戒。正如大王,贵君御苑之花与果物为对其他人等所禁者,而此规定对贵君则不适用之理相同。”王:“然则世尊于何处为此神通耶?”佛:“于舍卫城城门之处,骞荼庵罗树之下。”王:“予于彼处为作某种准备。”佛:“大王!一切不用。”翌日佛于朝食终了,托钵出行,诸人见之问曰:“世尊往何处?”“将往舍卫城城门之所,于骞荼庵罗树下,为摧破外道之双倍神通而行。”比丘等以此语使闻。

大众:“如佛之神通,实未曾有,吾等将往见之。”于是离开家户,随佛之后而行。他之外道:“沙门瞿昙行神通,吾等亦行自己之神通相与之竞。”于是引率各各之弟子等,追随于佛之后。不久佛至舍卫城,王问:“世尊!即将真正行神通耶?”佛:“即将为之。”王:“何时为之?”佛:“由今日至第七日阿沙荼月满月之日。”王:“世尊!将作幕荫耶?”佛:“均已妥当,大王!在予行神通场所,帝释为作十二由旬宝石之幕。”王:“行此神通之事,可否向市中宣布?”佛:“可与宣布,大王!”

王即命令法之布告者,跨于美饰之象背之上:“佛于舍卫城城门之处,在骞荼庵罗树下,行摧破外道之神通,时为自今七日之后。”于是每日巡回布告。外道等闻佛于骞荼庵罗树下欲行神通,于是投掷私财,砍伐舍卫城附近一带之庵罗树。于满月之夜,法之布告者巡回布告:“今日晨朝将行神通。”彼依诸神之力,如立于全阎浮提中家家之前布告之状,声音响彻。而起心欲往见者均自己到着舍卫城,如是有绵延十二由旬之参观者。

佛于晨朝托钵入舍卫城,尔时王苑之园长名骞荼者持一如水壶大之纯熟美丽庵罗之实,往王所之途中,彼于城门之处会佛,“将此献佛为宜”,彼以庵罗之实向佛献上,佛受之坐于其处而食。食终佛言:“阿难!将此核付与园长,植于此处,此将成为骞荼庵罗树。”长老依言,于是园长掘地植之。其核忽破,数根下垂,出锄柄粗细之芽,彼于多人得见之间,成为高达百肘,干枝五十肘之大庵罗树;而于观看之间,开花生实,蜜蜂群集,果实坠满树上,耸立于天空之中。风来吹打,使美味之实落地,后来之比丘等食之而去。黄昏之时,诸神之王熟思:“造七宝之幕,为我等之责。”于是速遣毗首竭摩覆以青莲华十二由旬作七宝之幕;如是一万世界之神前来参集。佛为摧破外道,行双倍神通,即令弟子亦感异常,而多人见此持有信心。佛继站起,坐佛座而说法,使二十俱胝之有情,如饮甘露。然而佛思:“过去佛行神通后,往何处而行耶?”佛知:“乃往三十三天”,于是佛由佛座起立,以右足踏于由犍陀罗山顶,而以左足跨于须弥山之顶上,登上三十三天,坐于昼度树下无垢白石之上,度过雨期,向诸神说有关阿毗达磨之法。

诸人不知佛之去向,因不见佛,各自归家。经三阅月,自恣之日近,长老目犍连往佛之所,告白此事,佛问曰:“舍利弗今往何处?”目犍连:“世尊!彼长老见彼神通而起欢喜心,与出家之五百新比丘,一同在僧伽舍之市安居。”佛:“目犍连!自今七日后,吾将降落于僧伽舍城门之处,如欲见如来者皆可集于僧伽舍。”长老:“谨遵圣命。”受命归来,向诸人告此信息后,将诸人一瞬之间全部运往距舍卫城三十由旬之僧伽舍市。

佛过雨期于自恣终了,告帝释欲归人间,帝释唤毗首竭摩近前命曰:“为十力尊归人间界,为作阶梯。”彼于须弥山顶作阶梯之一端,另一端则作于僧伽舍城门之处;其中间者为宝珠造,一方之侧为白银造,另一侧黄金造,为筑此三阶梯;阶梯以七宝造之栏楯围绕。佛行开辟之大神通,由中央宝珠造之阶梯降下,帝释天为持衣钵,须夜摩天为执拂子,娑婆主梵天为持伞盖相随;一万世界诸神雨天香料,天之华鬘,以供养之。当佛立于阶梯最后之阶时,长老舍利弗首先第一拜佛,然后其他诸人拜佛。佛于如斯群集诸人之中自思:“目犍连以有神通力有名,优婆离以善保持戒律有名,然舍利弗具有大智之事,一般尚未遍知。除予之外,实际无有具与彼同等智慧者,予将于一般众中示知彼有智慧之事。”于是先以问题问诸凡人,凡人等如是答之;次问于预流果境界者,得预流果人等如是答之,而凡人等则不解;于是于一来果之境界,不还果之境界,诸漏尽阿罗汉果之境界设问。于各大弟子之境界被问时,各各下位者不知上位之问,上位者则答以适于彼之问,至于最优弟子之境界被问,则最优弟子等答如是,而其他者则不能解;最后舍利弗长老适切被问,此长老答如是,而其他诸人则全然不明。诸人问曰:“与佛问答彼长老为何人?”“法将舍利弗是。”诸人闻之:“实为大智之人。”互相谈论。尔来诸神或诸人之间,于此长老有大智之事,善为遍知。于是佛于佛之境界发问:

 世有达彼对岸者 更有有学诸凡人

 君贤者!彼等行状为如何 吾今问汝汝语我

佛问:“舍利弗!此简言之意义,应如何详见,汝知之耶?”长老熟思佛问,明了佛所问者为有学无学比丘等应到之道,彼对是问并无何等疑点,然彼思:“依应到之道而言,从诸蕴等能说数多之方法,究依何种方法而说,始能与佛之意向相合致耶?”有关佛之意向抱有疑点。佛知此:“舍利弗对所问已无何等疑点,但有关我之意向则有疑点,自己若不示其方法,则不能说明此事。善哉,予将教以方法。”于是谓其方法如是如是以教之,佛言:“此即如是,舍利弗!善为了解可矣。”于是彼已善了解。佛自思量:“舍利弗知我意向,从诸蕴将能十分说示。”长老舍利弗为佛所教方法,其问题明显有如已知百方法千方法之状,彼以由佛所教之方法,说明于佛境界之所问。佛向遍十二由旬诸人群众说法,为使三十俱胝之有情能饮不死之液(甘露)。

佛于诸人散去之后,继续行脚之旅,渐行至舍卫城。到达之翌日,佛外出托钵,得食物归来,向比丘等就诸事说明之后,入于香室。黄昏时,比丘等相互谈长老舍利弗之德,坐于法堂:“诸位法友!舍利弗长老实为大智之人,其智慧实广敏锐彻,对十力尊简单发问之事作详细之说明。”佛出彼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彼对简单所云之事,详细说明。”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菩萨生于舍罗婆鹿之胎,栖于森林之中。王好狩猎,且力甚强,彼思他人皆不如己堪称为人。某日王出猎时,向廷臣等云:“任何人于鹿由傍逃过而放之者,处以笞刑。”诸人自思:“任何人立于自己家之当中,而亦多有对自己库房不留意之处。今一鹿跳起,须善加处理,将彼驱向王所立之处,岂非上策。”于是人人时时整备,先安置王于路傍而立,彼等则将大丛林包围,以棍棒及其他诸物即地,惊起舍罗婆鹿,最初于丛中旋转,三度环绕奔驰,搜寻逃出之空隙,然见诸人手执弓箭,毫无间隙,立于周围,实无法可想,只有唯一方法,彼发现王所立之处有隙可乘。彼之眼中闪现光辉,如瓦砾飞投之状,直向王前奔来,王见飞奔前来之鹿,立即放箭,但归失败。

须知舍罗婆鹿兽类,巧于避箭,如箭由前面飞来,则急速停止站立,使其飞过;由后飞来,则向前飞奔,由箭逃出;由上而来,则曲背避之;由横飞来,则稍行扭开身体;如狙击腹之当中,则鹿团其身体而倒卧;如此彼于箭飞行恰如风之吹散黑云,蓦地逃窜无踪。王之两侧站立之廷臣等见舍罗婆鹿逃逸,一同来集问曰:“此为何人逐鹿现场?”“此乃王之捕捉场所。”“然王确曾呼叫欲杀此鹿,实际王未能射中,箭坠地面。”彼等无所事是,以此论调,对王作戏笑之谈,如花开放。国王自思:“彼等笑予之事,尚不知予真正之力量。”王一紧身上之着物,取剑徒步而行:“予将捕捉舍罗婆鹿。”于是急急奔出。彼随于鹿后,驰行三由旬,舍罗婆鹿驰往林中,王亦入林。但舍罗婆鹿之行方,有一深六十肘之大穴,为一朽木所覆之穴,其深三十肘处积水,并繁生芦草覆盖。舍罗婆鹿嗅闻水味,知其穴之所在,彼稍回返避之通过,然王直接奔来,遂落入穴中。舍罗婆鹿不闻王之足音,回返视之,不见其姿。“此王必落穴中”,彼往观之,见王在深水中不能立足,焦急疲困。是时鹿已对彼之所为,早不存心,心感充满哀怜:“如是弃王而去,王必死去,予今将为王除苦。”于是立于穴端曰:“王请勿怖,予为王除苦。”彼如引自己可爱之子,依岩石支持身体努力向上引王,将此为杀鹿而奔入之王由六十肘之深穴抱起,负载于背上,由森林出,至距王之军队居处不远场所,将王卸下,于是与王以忠告,使誓守五戒。王由摩诃萨身边离去,深感歉咎曰:“舍罗婆鹿王!请与予同来波罗奈。予有十二由旬之波罗奈国,献与贵君,请君统治。”鹿:“大王!不可,予等兽类,不可治国,若王对予持有善意,望请守予先刻所嘱持戒之意,并家臣诸人亦如是守之。”菩萨为忠告后,即隐入森林而去。王思起鹿王之美德,眼中湛满泪水,归来至军队之所,为各军围绕而还都;王命以大鼓巡回宣告:“今后国中之人民,皆应守五戒。”然王对摩诃萨救自己之美德善行,未向任何一人泄露。王于黄昏,食种种美食,卧于美饰之裘床,次晨朝起,思起摩诃萨之美德,出床于椅上结跏趺坐,心中喜溢,唱次之六偈歌,以叙其喜:

 尔闻,人希望之光 贤者勿厌倦

 尔实应见吾 今已达所望

 尔闻,人希望之光 贤者勿厌倦

 实尔应见吾 吾由泥上陆

 尔闻,人应勤奋斗 贤者勿厌倦

 实尔应见吾 今已达所望

 尔闻,人应勤奋斗 贤者勿厌倦

 实尔应见吾 吾由泥上陆

 纵然沉苦海 勿断希望梦

 若人有智慧 终将到乐地

 实人感触多 有苦亦有乐

 若人不深思 死魔神来访

 从不思考者 彼等招破灭

 为男女幸福 不独思己利

王作如斯之歌间,太阳升起。王之司祭,晨朝侍奉王之起居,来至宫门入口,闻王之歌,彼自思:“王于昨日行猎,必定被舍罗婆鹿逃逸,受侍从者嘲讽,为不失王族之荣耀,为杀鹿,而追逐鹿踪,于是落入六十肘之深穴。舍罗婆鹿王思其可哀,不思王对自己所作罪等,救王出穴。故王今作歌,以叙其喜。”于是婆罗门将王之歌,一字一句,皆得闻记,彼对王与舍罗婆鹿所演之一幕情况,正如拂拭洁净之镜映影,见彼之颜,如同原状,完全知其一部之始终。彼以指尖扣扉,王问:“何人?”“大王!予为司祭。”王启扉:“阿阇梨!请入。”司祭入王之室,述问候后,立王之傍:“大王!王于森林中所为之事,予已全知。王追一舍罗婆鹿落入穴中,彼舍罗婆鹿依岩支持身体,由穴中引王出险。因此,今王思起其鹿之美德,作歌以叙其喜。”于是彼唱次之二偈:

 王于险峻山路中 舍罗婆鹿尔尝追

 彼以广大仁慈心 实冒危险救尔命

 彼鹿之身岩支持 引尔出穴脱苦难

 魔神手中免斯苦 广大仁慈尔应赞

王闻是语自思:“此男未与自己一同行猎,彼时之事,完全得知,彼如何知晓?当为一问。”于是唱第九之偈:

 尔时彼处不共在 或又何人语尔言

 尔见一切知无碍 婆罗门!尔之智识真可畏

于是婆罗门云:“不也,大王!予决非一切知之佛。予只善思大王之歌偈中一字一句,知其意义而已。”彼如是说明唱第十之偈:

一〇

 尔时彼处吾非在 亦非何人对吾言

 尔美歌偈句句意 人王!贤者善知彼思量

王闻此甚喜,与彼诸多宝物。自有此事以来,王乐为布施等善行,诸人亦喜善行,由此世死去者,使诸神世界充满。

某日,王欲为射鹄之戏,与司祭一同来至王苑。时诸神之王帝释,见天宫增殖诸多之青年神与女神,彼思:“此究为何故?”而彼知悉舍罗婆鹿由深穴救王,劝王誓守戒律之事。帝释自思:“王以其力,使人人皆为善行,故诸神世界充满,今恰值王来王苑为射鹄之戏,予当以狮子吼赞舍罗婆鹿之美德,且使知自为帝释之事,予立于空中说法,说明慈悲与五戒之德,然后归去。”帝释来至王苑,王取弓搭箭将欲射鹄。尔时帝释于王与鹄的中间,以神力使舍罗婆鹿出现。王见鹿而不能放箭,于是帝释入于司祭身体之中唱偈云:

一一

 尔矢可死强力者 以箭搭弓何踌躇

 箭发之处射杀鹿 彼肉可飨王宫食

王以偈答之曰:

一二

 此事吾确知 婆罗门!鹿为王族食

 鹿行吾感铭 故吾不杀彼

帝释更唱次之二偈:

一三

 大王!此鹿并非鹿 大王!此为阿修罗

 人中之王!尔尽可杀之 成天人之王

一四

 大王!若尔心踌躇 友!杀此舍罗婆

 尔强勇者!尔与尔妻子 阎魔灰河堕

王以次之二偈答曰:

一五

 一次险恶林中陷 妻子亲爱之友群

 纵堕阎魔之灰河 不杀与吾生命者

一六

 此鹿救吾濒死地 于多怖畏森林中

 斯事常令吾想起 大婆罗门!如何知彼而杀之

帝释闻此,恢复本来帝释自身之姿,由司祭之身体出,立于空中,叙王之美德,唱次之二偈:

一七

 汝喜友者!生年永荣善 王法治王国

 数多女人群 侍汝贤王者

 此国有快乐 更生三天界

一八

 尔今无怒心常静 喜施一切托钵者

 成大利此乐施果 天界为家斯无咎

诸神之王帝释为斯语后,更续云:“大王!予本强汝所难为而来,然尔不与予以可乘之隙。好自为之,慎勿懈怠。”遗此忠告,彼归自己之住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舍利弗亦对此简单之问事,而详细知其意义。”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司祭是舍利弗,舍罗婆鹿实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