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玉泉嗣法門人印正等編
拈古 頌古
舉世尊一日陞座,文殊白槌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拈曰:
「大小世尊便恁麼去,也是泥裏洗土塊。」
頌曰:
「寒梅迥迥欲高吐,卻被東風折倒樹,一旦馨香特地埋,遊蜂竟不知何處。」
舉梁武帝問達磨:「如何是聖諦第一義?」磨云:「廓然無聖。」帝云:「對朕者誰?」磨云:「不識。」帝不契。
拈曰:
「佛心天子,解死不解活;壁觀婆羅門,解放不解收。故將第一義諦置在今時,無人舉著。」
頌曰:
「廓然無聖逕庭關,鐵額獰龍到此難,欲獲驪珠擎在握,須教大海幾回乾?」
舉六祖大師云:「不思善、不思惡,阿那箇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明即悟入。
拈曰:
「者獦獠漢也解恁麼鼓粥飯氣,明上座鼻孔幸爾遼天,不然則忍饑歸去。」
頌曰:
「善耶?惡耶?之乎也者。本來面目,風吹雨灑。咄!」
舉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有。」曰:「既有,因甚撞入者箇皮袋?」州云:「為他知而故犯。」又僧同前問,州云:「無。」曰:「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因甚道無?」州云:「為他有業識在。」
拈曰:
「趙州古佛,廣長舌上善擺鎗旗,美則美矣,只是有些驢糞氣。」
頌曰:
「狗子佛性有,蟭螟眼裏翻筋斗;狗子佛性無,汪洋水上捺葫蘆。趙州老,田厙奴,裂破舌頭定有無,當時若遇獰龍客,一摑攔腮莫教麤。」
舉南泉兩堂爭貓,泉拈起貓云:「道得即不斬,道不得即斬卻。」眾無語,泉便斬之。趙州外歸,泉舉前話,州脫艸鞋頂頭上出,泉云:「子若在,卻救得貓兒。」
拈曰:
「王老師有獨超物外之懸記,卻被一箇貓兒一迷迷倒,不遇趙州肘後靈符,幾乎蘿蔔頭遍地。」
頌曰:「揮霹靂手,奪虎口食,千古作家,天然有幾?華貓刀斷兮,血盈海底;艸鞋頭戴兮,氣衝天際。咦!大小南泉弄死貓,膿膿滴滴惹蠅蚋。」
舉肅宗帝問忠國師:「百年後所須何物?」師云:「與老僧造箇無縫塔。」帝曰:「請師塔樣。」師良久,云:「會麼?」帝云:「不會。」師云:「吾有付法弟子耽源卻諳此事。」云云。
拈曰:
「老大國師,猶作者箇去就,幸爾是箇慈悲天子,不然連根拔起,倒卓空中,未為分外。」
頌曰:
「四稜著地影團圞,擬欲描兮隔萬山,後被耽源開一縫,至今泥水亂翻翻。」
舉僧問趙州:「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州云:「我在青州做領布衫,重七斤。」
拈曰:
「謾天說價,就地還錢,須具大方手眼,始解翻騰者也。若是裁長補短、較重論輕,總是新奇,亦成滯貨。」
頌曰:
「百尺竿頭進一步,蹋翻海底蒼龍窟,活驚活笑癩頭黿,咬住波斯尋屎骨。」
舉趙州行腳到上菴主處,問云:「有麼?有麼?」主豎起拳頭,州云:「水淺不是泊船處。」便去。又到下菴主處,亦同前問,主亦豎起拳頭,州云:「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便禮拜。
拈曰:
「趙州八十行腳,步步拖泥帶水,專要污人門戶,惹是招非。大眾且道:那裏是他招惹是非處?」眾無語,復合掌云:「我不敢輕於汝等,汝等皆當作佛。」
頌曰:「艸王閫外樹千秋,蕩蕩山河得自由,忽遇單刀直入者,干戈勇銳莫能休。旗鼓大張兮,暗引機謀;沉陸私通兮,明賣風流。誰知趙老生涯活,二虎雙雙一箭收。」
舉婆子供養一菴主,經二十年,一日,令女子抱定云:「正恁麼時如何?」主曰:「枯木倚寒巖,三冬無暖氣。」女子歸,舉似婆。婆曰:「我二十年秖供養一箇俗漢。」遂遣出,燒卻菴。
拈曰:
「大唐國裏少者僧與婆子不得。何也?暗含春色,明露秋光。」
頌曰:
「落華流水漫同調,和者應須著眼高,莫被陽春轉新律,當頭錯過好風騷。」
舉雪巖欽詰高峰:「無夢無想,主人公在什麼處?」峰苦志五年,推枕子墮地,大悟。
拈曰:
「日間浩浩,夢裏如如,且道是主人公?不是主人公?試簡點看。」復鼓掌呵呵,云:「也是逼牯牛生兒。」
頌曰:「無夢無想,劈面便掌,主人公惺惺著,莫學猢猻弄伎倆。」
舉三聖問雪峰:「透網金鱗,未審以何為食?」峰曰:「待汝出網來向汝道。」聖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識,話頭也不識。」峰云:「老僧住持事繁。」
拈曰:
「將謂淵源不別,誰知網網非同?雖弗能去甲披鱗,也惹一場氣悶。」
頌曰:
「搖頭擺尾饑難禁,逐浪飄飄被網羅,擬欲翻身遊巨壑,誰知甲下更乾波?」
舉九峰在石霜作侍者,霜遷化,眾請堂中第一座接續住持,峰不肯。
拈曰:
「逢強即弱,遇柔則剛,所以觀世音菩薩將錢買餬餅,放下手卻是饅頭。」
頌曰:
「碧珠簾外白雲封,非比尋常一色功,撞著盲龜並跛鱉,出頭來顯勢崢嶸。擬動步,便西東,千古萬古有奇風。」
舉仰山問中邑:「如何得見佛性去?」邑曰:「譬如一室有六窗,內獼猴叫,外獼猴應。如是,六窗俱叫,六處俱應。」山云:「和尚譬喻無不明了,秖如內獼猴瞌睡時,外獼猴作麼生相見?」邑下禪床把住云:「猩猩!我與汝相見了也。」
拈曰:
「大小中邑,錯下名言,又喚作佛性、又喚作獼猴。」復鼓掌呵呵,云:「是何言歟?」
頌曰:
「腳跟點地鼻遼天,一任獼猴內外喧,喚作猩猩留不住,阿誰共與打鞦韆?」
舉南泉示眾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畢竟是箇甚麼?」
拈曰:
「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王老師恁麼賣弄,也是赤土畫簸箕。」
頌曰:
「擊塗毒鼓,灑甘露漿,不是心也體之堂堂、不是佛也相之光光、不是物也用之昂昂,飲之者醉,耳之者狂。咦!幾欲不遭良將手,除非身帶返魂香。」
舉馬大師不安,院主問:「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大師云:「日面佛,月面佛。」
拈曰: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惜飯袋子不知時節。」
頌曰:「高枕繩床舒兩足,夢鼾鼾地渾無物,卒然院主問如何,日面佛兮月面佛。」
舉靈雲見桃華悟入,述偈云:「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葉落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華後,只至如今更不疑。」玄沙聞云:「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猶未徹在。」
拈曰:
「一翳在眼,空華亂墜,不是玄沙善用金錍,幾乎成箇瞎漢。」
頌曰:
「香滿枝頭,華滿谿流,靈雲一見,撫掌輕酬。咦!誰知更有桃園客,不放春風逸兩眸。」
舉鹽官一日喚侍者:「與我將犀牛扇子來。」者云:「扇子破也。」官云:「扇子既破,還我犀牛來。」侍者無對。
拈曰:
「侍者太煞不靈利,活卓卓箇牛兒,不解穿卻鼻孔。」
頌曰:
「咄!老面皮詢之,扇破覓牛兒,可憐不是當家子,辜負蒼蒼兩道眉。」
舉溈山問香嚴:「我聞你在百丈先師處問一荅十、問十荅百,此是汝之聰明學解,但向父母未生前道將一句看。」嚴進數語,不恰。歸白巖三年,一日,拾瓦礫擊竹作聲,豁然大悟,述偈呈溈山,山然之,仰山不肯,仍呈數偈酬荅,仰亦然之。
拈曰:
「溈山教人上樹,仰山逼人落水,大似一條拄杖兩人扶,不是瓦礫荊棘,向香嚴露頭露面了也。易分雪裏粉,難辨墨中煤。」
頌曰:
「日前巧計百端,卻被溈山折合,三年死志白巖,一擊疏通者著。呵呵!象被雷驚華入牙,犀因玩月紋生角。」
舉瑞巖問巖頭:「如何是本常理?」頭云:「動也。」曰:「動後何如?」頭云:「不見本常理。」巖佇思。頭云:「肯,則迥脫根塵;不肯,永沉生死。」巖即悟入。
拈曰:
「將金博金,瓦罐不離井上破;以楔出楔,水母何曾離得蝦?縱使瑞巖漆桶子快,也是君子可人。」
頌曰:「本常理,無見聞,有何生死與根塵?肯兮不肯向吾道,劈脊還他三十藤。」
舉船子問夾山:「垂鉤千尺,意在深潭;離鉤三寸,子何不道?」山擬開口,子便打山落水,山纔起,子云:「道道。」山擬開口,子又打,山豁然大悟,乃點頭三下。
拈曰:
「老不歇心,少不努力,誠為是難。只饒將身命棄於水底,換箇做羹湯飯主顧,猶是掩耳偷鈴。」
頌曰:
「艇橫渡口,月朗波沉,輕風浪裏,罕遇金鱗。垂鉤千尺兮,難吞易吐;離鉤三寸兮,易吐難吞。老華亭,老華亭,三十年來求負命,者回點首遂慇懃。」
舉臨濟將示滅,囑三聖:「吾遷化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聖云:「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濟云:「忽有人問汝,作麼生抵對?」聖便喝,濟云:「誰知吾正法眼藏向者瞎驢邊滅卻?」
拈曰:
「每每事從叮囑生,臨濟將蜜果子翻作苦葫蘆,騙三聖入瞎驢隊裏氣悶一上,方復人身。」
頌曰:
「一喝如雷震太虛,大方獨步那能拘?正法眼藏分明也,莫道渠儂果瞎驢。」
舉臨濟問黃蘗佛法的的大意,如是三度問,三度被打,不契,指參大愚。
拈曰:
「頑皮癩肉,那知痛癢?不是大愚與他刀刀見血,焉解奪轉鎗旗惡聲播世?」
頌曰:
「三頓痛棒,未深相委,轉參大愚,徹骨徹髓。挐龍捉虎兮○,呵佛罵祖兮○,從茲殃及兒孫,代代冤家到底。」
舉陸亙大夫問南泉:「肇法師也甚奇怪,解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泉指庭前牡丹華云:「時人見此一株華如夢相似。」
拈曰:
「見境生情,托物比興,不妨就路還家,有何不可?若然如是,卻被牡丹華笑殺。何也?橫開不在春枝上,別有風流一段奇。」
頌曰:
「古木林中枯槁者,鷓鴣啼出華悠悠,香風幾陣過東壁,換卻許多人鼻頭。」
四喝。
一喝金剛寶劍揮,髑髏遍地血星飛,當時有箇賣糟漢,聞著從教吐舌歸。
一喝金毛獅子吼,狐狸野干盡飛走,獨行獨距大雄峰,百億文殊難下手。
一喝竿頭探影艸,長長短短知分曉,傾湫倒嶽迅雷機,擬議不來空自惱。
一喝不作一喝用,白拈賊慣偷糟甕,平民陷殺不為冤,大抵門風千古重。
法華舉訪瑯琊覺相見因緣。
主賓驀劄地相逢,宛似雙獅距爪籠,莫道米中無有飯,那堪石上更栽松?珠走盤兮可羨?盤走珠兮莫窮?腳去拳來雖互換,妙圓樞口轉靈通。
殃掘行乞,遇產難,長者云:「瞿曇弟子當有何法可救?」掘云:「我初入道,未知此法,待回問世尊。」云云。
頌曰:
「魚行水濁,鳥飛毛落,多口阿師,無繩討縛。呵呵!堪笑釋迦老人,向葛藤窩裏露些圭角。」
吾常於此切。
吾常於此切,萬里一條鐵,忽得太平時,紅爐飛片雪。呵呵!堪笑曹洞雪峰,三人證龜成鱉。
世尊拈華迦葉微笑。
特地拈華猶自可,微微冷笑笑藏刀,人天百萬悚然失,此道從來聲價高。
臨濟行化。
家常添缽,太無厭生,兩箇八兩,原是一斤。咦!曾憶大蟲褁紙帽,須知好笑又驚人。
南泉斬貓。
刀下貓兒卻活來,一聲痛快一聲哀,艸鞋也解生涯別,𨁝跳令人夢眼開。
月光童子。
通身是,遍身是,激水童兒非遊戲。動靜莫作等閒看,殺活須教箇瓦礫。
趙州勘破婆子。
一錯過,二勘破,盡向阿婆圈裏坐。咦!別有胡笳一韻長,流來千古無人和。
我為法王,於法自在。
法王法令皆由我,我且不然誰是誰?試問誰家鬼活計?布籃挑水上須彌。
鼓山赴閩王請。
雪峰心行太無端,兩箇憨雕一箭穿,將謂通霄還有路,豈知毒發自翩躚?
聯芳偈
付空外大逵禪人
破山鼓笛從君打,疑殺承噓接響人,三泖渡頭橫獨棹,華亭公案又重新。
付四維普寬禪人
曾聞教外有單傳,撥艸瞻風得悄然,珍重蜀南箇義虎,爪牙漫莫露人前。
付象崖性珽禪人
宮商一韻落胡笳,和者還須風月家,鱉鼻蛇頭分付汝,顛拈倒弄任周遮。
付含璞淨燦禪人
萬峰角虎距川東,赫奕威獰迥不同,任是四來狐兔客,全身盡喪爪牙中。
付靈筏印昌禪人
萬峰出箇小蝦蟆,喫著砒霜便當茶,此去深山開毒口,放些毒氣毒三巴。
付破雪道璽禪人
幾度愁腸欲話誰?一簾風月弄寒梅,歸來不覺枝頭白,惺人鼻孔任雷垂。
付字水圓拙禪人
火爐頭句親分付,撥著令人一爆煙,散徹九龍風月冷,依然別是鷓鴣天。
付破浪海舟禪人
冤有頭兮債有主,箇中消息誰為伍?艸鞋蹋遍始應知,隨處任君打口鼓。
付竺微智泰禪人
放出江南赤梢鯉,搖頭擺尾風雲際,有時騰躍碧波中,攪得魚龍箇鱉地。
付無漏印涵禪人
去去來來怨艸鞋,其聲瞥爾貫吾儕,缽囊兩手親分付,一任山城飯舖開。
付體宗道寧禪人
六年執役輔叢林,一旦殷勤遂此心,分付火爐頭句子,等閒撥著便知音。
付離指方示禪人
久默無暇舉似人,相逢有則絕疏親,驀拈坐具法堂舞,撲地聲驚龜畫城。
付尼足如瀾禪人
偶聞高洞十和尚,且道渠儂第幾人?雖不同生共鼻孔,本來面目自分明。
付本明圓徹禪人
驀劄相逢也便休,一聲㘞地令人愁,裝風抵對聾兩耳,笑殺鎮州蘿蔔頭。
付雪臂印巒禪人
楚水巴山意可圖,何如箇裏弄神駒?有時返擲尋芳艸,蹋折一華五葉蘆。
付圓明德印禪人
千松日韻誰知音?一旦沖霄杰鳳林,不許緡蠻覓所止,惟留嬴鶴對巢吟。
付敏樹如相禪人
一度華開一度嘶,幾乎鼻孔落依俙,今朝觸碎歸山去,瞎馬瞎驢臭罵伊。
付淡竹行密禪人
心麤膽大氣如王,到處逢人打一場,惟有佛恩分外別,裝聾賣啞歇疏狂。
付孤石真憲禪人
米裏有蟲飯有沙,蛀人肝膽飲人牙,老僧匙箸輕挑撥,便解和盤逸興賒。
付燕居德申禪人
萬峰客作已多年,一世眼高期浪傳,分付冬瓜與瓠子,大都種艸自天然。
付丈雪通醉禪人
現身惡世可深藏,莫逐周胡嚴李張,只待兔冰蛇吐火,始拈柏子祝吾香。
付蒼松印鶴禪人
忽地相逢伎倆窮,當年中毒今復逢,鋒鋩不犯悄然去,聖箭一枝射九重。
付壽山性福禪人
毒中天童今始甦,機緣有待漫糊塗,頻頻拈出膠盆子,刺腦南濱星月孤。
付竹帆印波禪人
千里特來呈舊面,一朝取食到鉤頭,分身更囑逢橋止,莫向桑谿覓飲牛。
付默石道悟禪人
法法從來無法法,無無法法亦無無,老僧今付無無法,石鼓輕敲聲五湖。
付覺城明柱禪人
喝聲未絕掌連轟,勝過楊岐栗棘蓬,任是難吞而易吐,從教江海釣獰龍。
付東川呂相國
黃檗室中三頓棒,大愚肋下便還拳,老僧撞著呂公縛,祖代冤流如是傳。
付雪眉方坤禪人
數載殷勤立遠志,臨行云怨路頭遙,老僧無別相分付,城市山林接俊豪。
付蓮月印正禪人
喫人涕唾弄精魂,一喝從教海嶽昏,濟北家私何所似?舌頭無骨眼生筋。
付靈隱印文禪人
憶替鳥窠吹布毛,而今特地覺風高,老僧翻藉慈明口,罵徹淵鱗上九霄。
付西瞿印望禪人
萬里無雲誰肯住?一聲呼喚不抬眸,鳳凰頭上白拈賊,偷得杭州作汴州。
付石龍印雪禪人
古人皮履繼宗風,老破僧鞋又不同,分付闍黎行腳去,雲山蹋遍始稱雄。
付慧覺照衣禪人
惟佛與佛乃能知,比若天高無物齊,大有慧公親薦得,捕風捉影任拈提。
付靈木印綬禪人
幾將底事扣金城,一旦無疑拂袖行,川北川南藏不住,逢壬杓卜聽虛聲。
付僧可印實禪人
師徒廿載亂離居,兩地烽煙意致殊,寄柄西來箇拂子,闍黎將去指迷途。
付三際如通禪人
木鵝汎上錦江灘,勢欲翀霄力未堪,忽地烽煙消宇宙,五湖四海鼓波瀾。
付雲幻印宸禪人
雙桂堂前雙眼開,幾人鼻孔著穿來?有時高桂枝頭上,香遍天涯莫妄猜。
付普天印圓禪人
七十年來不歇心,老當益壯亞叢林,而今不負時初勉,況有餘機盡陸沉?
付密行寂忍禪人
蚊子喁喁上鐵牛,無容下嘴處難酬,紛紛一夏歸山去,遇虎逢龍攜出頭。
付大吼印傳禪人
群獅隊裏幾經來?大吼聲驚獸膽灰,自此收威斂爪去,人天指日鼓風雷。
付本源海液禪人
三登九上徹根源,徹得根源非偶然,分付闍黎珍重去,逢盧遇簡共相傳。
付碧觀印嵩禪人
未分玉石始為奇,剖出令人深重之,一段清光玷不住,瑚璉豈敢並傳持?
付象含寂定禪人
老僧再復高梁山,意欲尋人人更難,幸得闍黎珍重去,因緣秖在剎那間。
付月宗印星禪人
耳聾惟豎指頭禪,一任時人胡亂攢,卜度不知飯米做,強分裕後與光前。
付寂光印豁禪人
坐破蒲團不記年,硬如生鐵軟如綿,三冬九夏寒溫事,漫莫逢人吐一言。
付易菴印師禪人
截流香象斂全威,任世任時堪所依,四隅八荒藏不住,始伸牙爪活頑機。
付古城印堅禪人
憐梅久萼病深山,一度華開一度歡,汝笑東風真不際,東風笑我醉闌干。
付清谿道昶禪人
羊腸古路鐵蛇橫,縱步遭他一口吞,喜得艸鞋獰似虎,蹋翻海嶽任升沉。
付耶湘印𠁼禪人
連連痛棒徹人魂,追到懸崖撒手行,不顧深坑並▆岸,瞎驢撲滅上元燈。
付聖可德玉禪人
捏拳展掌露家私,撒手逍遙一並齊,橫骨暗抽容易得,舌頭明墮少人知。
付快雪印國禪人
怒雷轟出無文印,意氣全彰雙桂前,日日吞雲吐霧去,休將鼻孔漫遼天。
付石幢寂壽禪人
源頭一滴自曹谿,派派分流莫與齊,四海五湖關不住,傾湫倒嶽任施為。
付秋水智能禪人
義虎從來無別知,枝枝葉葉自相隨,漫道西山亮座主,雖然隱顯不同時。
付無私海源禪人
無文密印印真機,卻印真機何所疑,莫道丙丁云是火,丑寅恐落是依俙。
付百城印著禪人
疑機不遂此何時?老大關頭誰箇知?不是老僧輕觸逆,從來佛法不饒伊。
付萬竹通葦禪人
一箇拳頭一活機,誰知兩載不如斯?而今分付歸山去,有日還同北雁飛。
付遺聞如幻禪人
二十年來志不輸,眉毛廝結口盧都,驀頭劈面迎風掌,生死無明當下蘇。
付兩生真從禪人
東家中毒西家發,豈料西家毒更深?白棒頂𩕳開正眼,乾坤爍破血淋淋。
付直指性歸禪人
飯罷貪涼繞砌行,抬眸忽見野情生,小池石上開雙菊,泄漏茫茫宇宙春。
付六岫海奎禪人
鼴鼠飲河量頗過,小中現大大如何?從來箇事無抵止,一任曹源泛碧波。
付九彥慶曆禪人
白牛露地穩眠時,雲影天光逐漸隨,水艸不須重打算,崢嶸頭角任施為。
付勝幢印鎧禪人
餓虎巖前嘯一聲,威獰雄踞惡風生,有時展步泥沙上,狐兔見之肝膽傾。
付唯旃印道禪人
兔瑞歷朝因守株,烽煙頓靜入皇都,雖然榮耀不勝喜,且喜聲名播五湖。
付中天照朗禪人
龍翔天際怒風雷,驚起叢中萬木回,發榦抽枝與麼去,榮枯自是繼將來。
付三止印昇禪人
鐵蛇古路久眠時,撞著人來毒氣施,若是命根猶未斷,除非癩肉與頑皮。
付千松印萬禪人
良馬已隨鞭影馳,追風千里合如斯,將來國債可須爾,沒箇人兒偷去騎。
付深省德純禪人
契不契兮只一言,一言縱奪自翛然,而今觸碎泥團去,漫莫逢人弄倒顛。
付禦木印章禪人
梅華衣也應當時,惟有馨香飄納谿,今日重逢無異說,好生將去指愚迷。
付凝真性定禪人
聖解凡情沒兩般,但能盡處自翛然,而今鼻孔遼天去,不逐驢前並馬前。
付慈門性毓禪人
義虎離窩三十年,重逢愈覺爪牙銛,贈伊一柄鐵如意,將去尖山打聖賢。
付忍微性道禪人
鱉鼻蛇頭著一錐,痛聲大作忍乎微,而今毒氣猶如勝,癩狗泥豬任指揮。
付耕雲澄鑑禪人
行盡山窮與水窮,轉身依舊落牢籠,艸鞋路債錢還畢,褁米深山制毒龍。
付古拙印可禪人
抱拙年深伎倆窮,艸息息地喪家風,雖然未稱挐雲手,強逼生蛇欲化龍。
付當臺印森禪人
三冬九夏冷心腸,一旦忙然思故鄉,此去若逢丁鄭李,始將吾醜播諸方。
付卓爾普文禪人
就路還家始是奇,免教帶水與拖泥,須知兩口一無舌,纔得指東又話西。
付含光真玉禪人
老不歇心來杖頭,深錐痛劄始知休,臨行與柄龜毛拂,將去川南指聖流。
付四不行弘禪人
四不從來法定否,一枝秀發驚霜叟,有時搖落不知春,千古萬古何枯杇?
付雪嶠印水禪人
正法眼藏瞎驢滅,此中嫉忌都教徹,三冬九夏與麼過,薦取當年白拈賊。
付九昭惟朗禪人
非但老僧心太孤,世間草木也榮枯,雖開幾朵來生色,密印昌昌讖祖符。
付竺意普傳禪人
年年雙桂飄香遠,惟有今年華亦無,秀氣不知何所拔,眉州因此出三蘇。
付寶峰洪慧禪人
楷瓢曲阜到高梁,聲價文風流派長,落澗甘霖掬半杓,逢寅逢丙灑蒼桑。
付穎初印顯禪人
幾來雙桂冷煙浮,一旦冰心始徹頭,再伴老僧三五載,深懷毒氣毒迷流。
付不會通法禪人
得吾眼也覷浮沉,淺則淺兮深則深,莫學瞎驢▆大隊,破沙盆句對誰吟?
付蒼峨德海禪人
得吾耳也聽疏鐘,聲落聲洪絕異同,分付闍黎珍重去,五湖四海攪魚龍。
付嘯宗印密禪人
得吾鼻也缺中交,一吸一呼透九霄,帝釋宮中觸碎了,唯香唯臭任飄飄。
付指北通鑑禪人
得吾舌也苦言詮,能說長篇與短篇,言滿天下無口過,軟如鐵石硬如綿。
付靈源印淵禪人
得吾身也曾禪床,老大蘇公手腳忙,雖是詞窮腰解王,高風千古有誰長。
付如岳覺無禪人
得吾意也守幽閒,覿面何如隔萬山?放去孤危尋不見,收來只在剎那間。